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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 第26节

作者:偷偷写文 字数:16110 更新:2021-12-31 20:43:32

    与此同时,萧谨觉得自己身处地狱。

    他缩在帐中,听着外头一声声带着呼啸的鞭打和惨叫,惊恐地后退,一直退到帐中的木柱上。他也不知道该绕过去,僵直的与那些木头对抗。

    那些分明是威胁的声音如同凌迟般折磨他,嘲弄他。

    萧谨在阴影中泪流满面,他这个时候才想起魏王的好。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无法回到之前。命运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它只会看着你的错误在暗处微笑。

    帐外的惨呼渐渐低微,几乎要听不到了。

    萧谨呆呆地低呼“江将军江将军”

    江中震被打死了,被那个乌子勒鞭死了自己身边的人又死了一个。

    下一个是谁什么时候轮到自己

    萧谨瑟瑟发抖,捂着双耳几乎要崩溃。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表吵了,这种争论确实没必要啊大概是天干物燥

    一来是文并没结束,二来是人物理解本来是很私人的事情,希望大家都能开心看文,等完结了,板砖我不嫌多啊,笑

    这一节没太多好说的,就是过渡。模仿的是明代那段,汗,其实前面很多读者都说出来了

    第 8 章

    8、等了片刻,帐外声息全无。

    再过了一会,萧谨眼前一亮,一个人站在门口不进也不退,掀着帘子,笑问“汉人皇帝想好了没”

    这人却是律延之子乌子勒,萧谨不敢答,目光只盯着他手上皮鞭,血滴从鞭子的弯转处往下滴落,一颗一颗,似铮然有声。

    乌子勒有意无意退了半步,露出身后的景象。远处旗杆上捆着的汉子早已经是满身血肉模糊,低垂着头似乎已经毫无生机。

    萧谨骇得面无人色,退了半步,背过头去不忍再睹。

    黄明德从身后扶住他,低声安抚,“万岁别看了,别看。”

    乌子勒道“江将军还有口气呢,小皇帝别太惊慌。”

    萧谨转过头来,哀求似的看着敌将。

    乌子勒道“我们匈奴人也是讲礼仪的,你只要把降书照我们的条款写下来,我们自然不再杀你的臣子。”

    乌子勒回过头,看了看不省人事的江中震,“也许还能叫人来救救你们这位勇猛的江将军。”

    萧谨瑟瑟直抖,满心悔恨。若不是他在再度遭袭后一意孤行,非要追击,朴寒未必会死于流箭,大军未必会乱,自己也未必能有如此境地。

    如今匈奴人提出四项条款方能退兵,一是给三百万两黄金,五百万两白银,牛羊若干以为犒赏,二是此后以叔伯礼待匈奴国主,每年秋末纳岁贡,三是割让边关要镇,四是要亲王一名为人质。

    这四条条条丧权辱国,萧谨再惧再不经事,哪里敢提笔。

    匈奴人也不急,随萧谨而行的官员除死于乱军的,剩下五十来人全做了俘虏,他们便想着法子来吓唬这位少年君主。昨日刚在他帐外杀了名敢于叫骂的谏官,今天乌子勒便把本来身受重伤的夙敌江中震提了出来,鞭打泄往日之愤。

    萧谨心如刀绞,惶然不知所措。

    哪怕是他原本有些激奋之情,在臣子们的惨叫声中也被消磨得灰飞烟灭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样的困境,他既没这个能力也没更多的智慧,

    一方面作为君主,他尚有些骨气和清醒,这降表是不能写的。

    另一方面,匈奴人如同猫戏老鼠一样,拿他臣子们的生命来消磨他微弱的抵抗之心,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产生的巨大压力已经让他濒临疯狂。

    乌子勒的身材远比萧谨高大,于是他站在门前,就似乎有种威慑感,笔直地朝萧谨身上压下来。

    萧谨垂手立着,静了半晌,不堪忍受般颓然坐下,“叫胡哲他们几个进来,商量降表怎么写。”幸存的官员,品级最高的也不过从二品。

    黄明德应声而去,乌子勒微笑出账。

    胡哲等人进来跪拜了萧谨,听闻万岁要写降表,不由得面面相觑。

    胡哲踏上一步,“万万不可”萧谨垂泪,“若是不写,他们只怕便会将你们一个个杀尽。”

    有几人倒抽了口气。

    胡哲慷慨激昂,“我等不过数十条性命,杀了也就杀了,哪及得了苍生社稷之重这降表写了,却置天朝颜面百姓生死于何地”

    旁边翰林学士唐悦文急上前一步,跪道“臣愿一死”

    旁边几人不答话,只是相互看一看。胡哲回过头怒道“你们这是贪生怕死了吗”

    工部侍郎时煌之答道“这不是我们死了便了的事情,陛下万金之躯身陷敌营,却怎么办”

    胡哲大怒“好个推脱之词。”

    两人立刻争辩起来,很快便是面红耳赤。萧谨呆愣坐着看着两人,黄明德叫了他几声,全无反应。

    时煌之叫道“这时候你装什么忠臣,为了那点清高之名,分明是打算连万岁性命也不要了”萧谨一震。

    胡哲气得胡子直抖,猛地一拳砸在时煌之额头上,时煌之暴跳。

    帐外匈奴人听到声音,见里头闹得一团糟,赶紧进来拖人。

    胡哲被那兵士架着双臂倒拖出去,心中大急。

    帐中纵然还有唐悦文是有点骨头的,却是个不擅言辞之辈,哪里压得住其他人伶牙俐齿。想到此,不禁大叫,“万岁,万岁臣等食君俸禄,便该忠君之事。死又何惧那降表万万写不得啊万岁切勿信奸人之言,一失足将成千古恨哪”

    他边叫边挣扎,居然挣脱了身旁兵士的钳制,慌张之中,瞅见帐旁有块大石,弯下腰一头猛撞了上去。

    萧谨从帘角下望见这一撞,忍不住大声惊呼起来,却哪里还来得及。

    只听得一声响,闷得让人心中发疼。

    胡哲缓缓趴倒。鲜血瞬间便流成一滩赤色水洼,染红了他花白的须发,那脑后碎发便如同凋零的枯草在风中微微抖动。

    众人都静了,两名兵士面面相觑,却又有些敬佩之色。

    隔了片刻,唐悦文冲出去,抚尸大哭。时煌之等人面带讪色,低头不敢再说。

    萧谨眼前一黑,险些昏了过去,哪怕是江中震今日侥幸不亡,却到底还是死了位老臣。

    乌子勒远远看着,知道今天必定是无法得逞了,下令兵士将胡哲的尸体拖出去,扔到荒野。

    律延听说这事,却让人把这位御史中丞的遗体找了回来,弄了副薄木棺材草草下葬,也算是入土为安。

    可怜胡哲父子两代为官,到他这一辈官至二品,可谓是一生富贵,终了却如此凄惨。可比起那些死在乱马蹄下,追兵刀前的同僚,这老臣子却又还是幸运很多。

    到了夜间,萧谨辗转难眠,黄明德听得声响,起身看他。

    萧谨泪流满面,将做枕头的衣服也淋湿了大片,“朕只盼这夜晚再漫长些,永远不要天明,若是天明了,又该轮到谁死呢”

    黄明德叹道“万岁,老奴无知也许,要不先上了降表,让匈奴人放了大家,回到朝中再谋应变之策。”

    萧谨沉默良久。

    等这封降表传回京都,朝廷中听宣众臣哗然。

    众人一时都不敢言语,只是彼此以目相示,杜进澹询问意见的时候,整间大殿鸦雀无声,无一人肯出头作答。

    杜进澹只得叹息一声,要众人继续商定议和使臣。

    “万万不可”有人扬声道。

    众臣都松了口气,转头看过去,第一个跳出来的却是刑部侍郎周子才。

    周子才道“这样的条件,莫说是不能答应,就是答应了,那些金银一时间如何筹得出来重镇一旦归了匈奴,以后他们说打便打,天朝无关可防,更无还手之力,这样的条件不过是饮鸠止渴,明明知道对方狼子野心,又怎么能答应”

    再说了几句,只听他声色越发激昂,众臣的议论之声也是越来越大,有反对有赞成,吵成一团。

    杜进澹做出为难的样子,“可万岁在匈奴人手中,一国无君,群龙无首啊”

    只听一个声音冷道“可以立敬王为帝,将陛下尊为太上皇,掣肘之势迎刃而解。”

    杜进澹瞪着说话的杨如钦,“你是要不顾万岁性命了匈奴人嗜血凶残,万岁落在他们手中如此凶险之时,你居然弃之如敝屣,这可是为臣之道”

    杨如钦只得低头“不敢,只是君王一人之身与祖宗社稷比起来,显然还是祖宗社稷更重些。”

    众人都这样想,可如此大不敬的言语也就他一个人敢说出口。

    杜进澹指着他,万分恼怒,待要叫卫士进来拿了他出去,可看大臣们群情纷涌,到底还是怕激起众怒,只得拂袖命杨如钦退回班列。

    退朝时,陈则铭心事重重,走到朝华门前,被人挡住。抬头一看来人却是杨如钦。

    杨如钦见他脸色不好,询问了两句,陈则铭答是头痛旧症犯了。

    杨如钦道“魏王太过操劳。其实凡事想太多,未必就能做得圆满要不我送个方子给魏王吧。”

    陈则铭直觉他话中有话,却只是笑着摇头。他两人再度同僚,心中都早有罅隙,能这么讲话已经很难得。

    杨如钦并不勉强,让开道让陈则铭过去。

    到了夜间,顾伯送来封信,说是有人从门缝下塞进来的,上面写着要魏王亲启。

    陈则铭好生奇怪,接过一看,那字迹很是陌生,看着心头只觉得有哪里不对。仔细瞧瞧才发觉,那字似乎是用左手写的,是以架构虽然极好,可笔力生疏,两厢加起来便让人感觉很古怪了。

    拆开仔细一瞧,陈则铭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昏了过去。

    第 9 章

    9、陈府多年来人丁不旺,入了夜后素来寂静。

    院外灯火阑珊,院内却依稀带有几分地阔人稀的萧条之态。偶然有影影绰绰的响动,也是从下人居住的房舍那边传过来的。

    陈则铭木立灯下,半晌没有出声。

    抬手的时候衣袖拂过,忙乱中他将桌上一方古砚拖翻在地。稠成一团的沉默中骤然起的玉碎之响,似乎是利剑破空,往他身上猛地刺了一记。

    陈则铭惊痛着回头,瞪视青砖地上已摔成两半的传家之物和满地正蔓延开来的墨汁,不能反应。

    那漆黑墨汁如蛇般在方砖上蜿蜒,渐渐流到他脚下,足上双履慢慢被污,终于不洁。

    陈则铭这才清醒了些,移开视线四顾左右。墙上庞大的灯影摇曳跳动,合着外头风声,只如鬼魅魍魉,呼之欲出。

    陈则铭怔怔想了片刻,茫然将信笺再凑到灯下。

    这一次竟然怎么也瞧不清楚了那笺上的字句。此情此景,恍如置身梦中。

    陈则铭努力睁眼,只是无济于事。直到无意中伸手擦拭,才觉出原来是额上的汗流入眼中,阻挡了视线。他擦去汗珠,定了定神,再往信上扫了一遍。

    每看一句,脸色就灰败一分,看到最末早已经是面白如纸。

    他尤不死心,再从头看过,唯恐自己是看差了,如此反复。

    那信上落款处端端正正写着一个名字平涛,朝野上下都知道杜丞相的字便是上平下涛。而信是写给匈奴右贤王的,信中杜进澹杜老大人称匈奴右贤王为兄。

    陈则铭只觉得好笑,杜进澹大了律延十岁不止,居然自甘为弟。

    然而他笑不出来,他此刻便如同身处在冰窟中,满身发冷,却又有块烙铁沿着咽喉往下一处处的慢慢烙。一热一冷,交织煎熬,几乎要将他五脏六腑全部烧灼洞穿。

    杜进澹的口吻敬畏中带着些熟络,似乎是往来已久,书信最后请对方尽快将萧谨的降书逼出来,以谋大计。

    什么大计

    陈则铭脑中微微发懵,这书信大概是前阵子写的,不知道被谁半路劫了下来。他甚至想得到,得知这样隐秘的信件被劫,杜相该惊慌失措了。

    他又想到这样来历不明的书信,也许是伪造的,是居心叵测的人想用来离间天朝将相。

    这个想法很合理,于是他激动了片刻。

    然而,信中熟悉的笔迹,让他终究骗不过自己。

    杜相科举出身,写得一手端正漂亮的小楷。这字萧定当年也夸过,说是实中带虚,小中见大,已成大家。人都说字如其人,这封信便是个完全的反证。

    信中还告知了一些朝事,甚至只言片语地带出了陈则铭被萧谨冷落的原因与情字相关,这些外人都是不知道的,只几个重臣和近侍晓得。

    若说笔迹还可以临摹,那这些宫闱禁事又如何捏造呢

    陈则铭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里。

    他想起当初,杜进澹从密室中取出圣旨时那副大义凛然磊落光明的样子,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要谋逆的臣子,怎么还能有那样理直气壮的嘴脸呢。

    当初的萧定对他戒备得很,于是他与杜进澹私下见面也不过一两次,就是在那么短的时间中,自己下定了决心,要反了这个暴君。

    那里头不能说没有私心。

    正是因为有了这份不能为外人道的私心,他从与杜进澹谋定的那天起,便再没轻松过他唯恐自己错了。

    所以他兢兢业业,辅佐萧谨,期望能国泰民安,希望能集君臣之力,比被自己掀下马的萧定能更有一番作为。

    唯有如此,他才能安心。

    到头来,萧谨夺权之后莽撞出征,刚愎自用导致兵败被俘。消息传来后,他心中惶惑不已。担忧的背后,错还是没错的念头如同梭织交错,不能散去。

    当臣子们为言和之事义愤填膺的时候,他却因为心虚而难以出声。

    就在这样忐忑的时刻,这样一封信出现了。

    它告诉他,他不但是错了,而且是从头到尾彻底错了。错得自作自受,代价惨不忍睹。

    他震撼而惊恐,是我的错吗

    因为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那累累尸骨,都是自己的错吗

    所有这一切都是源自自己的私欲吗

    他满背冷汗,僵坐着无法动弹。呼吸中所有的黑影全化成压力朝他劈面而来。

    屋外突然传来叩门声,有人道“王爷”

    陈则铭浑身一震,那种梦魇般的感觉猛然退散。它退到灯影之下,伏在所有的暗影里,默默的等待,不时地窥视着他。

    他听出外头是管家顾伯的声音,却不作答。

    顾伯有些急迫,提高了声音,“杜大人派人来请王爷即刻入宫商议要事,王爷您去不去”

    陈则铭转过头,烛光照在他面上。他的表情似乎是整个人渐渐从梦中清醒,有些恍然又有些茫然。

    顾伯拍着门,“王爷王爷”

    陈则铭缓缓站起身来,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而警惕了。

    快亥时,太医便到了。

    一同来的还有杜相派来的宣令官。太医在头痛病再犯的魏王榻前仔细为他断了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是旧疾,由来已久,只能调养。

    魏王躺在床上,脸色与常人相比异常地白,这使得他原本英俊的面庞显得有些缺少生气。他的声音也显出虚弱感来,与平日的持重威严大相径庭。

    顾伯道“我家王爷这病也调了很久了,为什么总是不见好”说着这老家人便抬袖子,有些要拭泪的样子,眼圈发红。

    太医随口安慰几句,提笔写了方子,不外乎是安神之类的药材。

    宣令官见魏王果然真是病了,只得道“那魏王明日还能上朝吗如今朝纲不稳,大事纷杂,杜大人那里心急哪。”

    太医正要答话,陈则铭支起上半身,道“这是老毛病,痛过一宿便没事了。请转告杜大人,明早我必定会赶去。”

    宣令官大喜,告谢而去。

    待众人退下,顾伯却不走,站在屋子里犹豫了片刻,陈则铭看他神色古怪,追问何事。顾伯道之前太医到来时,自己往府外看了看,感觉有些怪异,似乎有不少人深夜还在府外走动。

    “这样晚了,平日可没这么多人。也没灯会什么的”老人家嘟囔几句。

    陈则铭笑了笑,“大概是路人也说不定。”

    顾伯听主人这样说,才安心退下去。

    陈则铭低头思忖片刻,起身到下人房外摸了套仆人衣服。趁无人时,绕到后院,拨开小门,推出一条门缝,往外瞥去,果然见不远处街头巷口有人影闪闪绰绰,往来不断。

    陈则铭看了片刻,心中不禁更加低沉。

    他低头想一想,悄声将门合上,抬头望望屋檐,突然跃起,那一瞬间手已经勾到了檐边,五指强用力,身体顺势翻越而上,如鱼般无声地滑入暗影之中。

    话说肖攀云做国丈也有两年多了。

    在萧谨还是容王的时候,他亲闺女是容王妃。

    如今容王妃成为皇后这样久了,可国丈大人肖攀云在京城各路权贵眼中,还是什么也不算。

    肖国丈异常气恼,可也没法。京中达官望族云集,想让人仰慕尊敬,要么你出身高贵,要么你才华惊人,总之没两把刷子是不行的。

    肖攀云出身商贾。他父亲壮年经商,四下游历,最后靠做木材生意发了家。大凡有了钱的人,便会想以钱易权,于是肖攀云成年后,父亲为他捐了功名,肖家这才有人步入仕途。

    肖攀云前半辈子混得一直平平,自从机缘巧合把女儿嫁入容王府,才真正算是一步登天,好生享受了一把做高官外戚的滋味。

    萧谨出征前,担忧京中权力争斗,将他封为殿帅,将京中全部兵力交由自己的岳丈管理,这才能安心出兵。

    可萧谨没想到一点,军中武将不同殿上文臣,大部分人的功名是靠卖命杀敌得来的,换句话说,殿前司与马军司、步军司这三衙才是朝中上下最讲实力的地方。要管束这样一群人,单凭文书印绶实在难以服众。

    肖攀云身为国丈,裙带之实早已经不言自明。

    于是肖殿帅走马上任之后,虽然身旁不乏巴结献媚的属下,可大部分将领那种貌似恭敬其实不以为然的态度,深深刺伤了已经习惯做高官被奉承的肖国丈。

    正在肖国丈在殿前司待得满身难受满心伤痕的时候,杜相朝他伸出了援助之手。杜进澹调来三名将领都曾在殿前司待过协助他打理军政。

    肖攀云少年时候也是个擅武的人,捐的也是武科。但后来做了萧谨的岳丈,便大有可以功成身退的觉悟,从此再没从军打过仗。这三人来之前,他面对诸将的不服管制,只有焦头烂额的感觉,等三人到了,才大大松了口气,从此做起撒手掌柜,每日里呼朋唤友小酌赏伎,偶尔才去军营小坐一会,算是到了场。

    这样的日子惬意难言,于是肖攀云对杜进澹起了莫大的好感,觉得朝中有这么个能人实在是江山之福,社稷之福。

    然而到了今夜,肖攀云无法继续享受这样简单幸福的人生了。

    他突然弄懂了杜进澹派人协助自己这一举动之后的真相,并为之冷汗淋漓,惊慌失措。

    作者有话要说tx们,我回来了

    第章

    10、陈则铭与肖攀云隔几而坐,默默注视着国丈大人瑟瑟直抖的手指。

    薄薄的信笺因为这个难以自持的动作而不断颤动,让人不禁想到正欲展翅的粉蝶。

    杜进澹做了许多事情,在旁人看来,都不过是争权夺利之举,可此刻回头一看,这老狐狸原来在不动声色中,已经暗中掌控了整个京都的局势。

    陈则铭心中砰然直跳,刀锋已经逼到眼前了,自己却懵懂不知。猛然惊醒的一刻,那股寒意真是让人心惊肉跳。

    府外的伏兵和意图未明的夜间招宣,多少应证了信中的事件。匈奴已经得到萧谨的降书,接下来杜进澹想干什么他还会让萧谨回来吗

    这些陈则铭都不能确定,他能确定的是,这样的情况下,杜进澹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在地位人望还能牵制他的自己。

    生死悬于一线了。

    很多人的生死

    奇怪的是,越到这样的时刻陈则铭越是冷静,每每危机在前,他身体中便会被弹压出一股如剑般的锐气。

    这来自战场的多年磨砺。

    胜负未定前他从不想生死。

    肖攀云见信早乱了阵脚,再一想发觉自己眼前的富贵只怕要成过眼云烟,心中大感难过,脑中只如一团糨糊般理不清楚头绪,“完了完了,这下陛下肯定是回不来了,老细作巴不得他死在外头,这,这,皇后只怕也做不成了”叹了几句,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急忙又抬头看。

    却一眼见到陈则铭正自顾起身,似乎并没听到他呓语。

    陈则铭在屋中踱步走了两周,待回过身来,只见一双眼目光炯炯,在暗中如兽般隐约发光,肖攀云看出他身上止不住的杀气腾腾,其意犀利如刃,不禁大骇住口。

    夜这样深了,却有十数骑急往殿前司军营而来。

    片刻后,营中鼓声雷动,惊起众军士。这是殿帅急令升帐的号令,鲜少使用,一旦擂起,却是迟者重罚。众将哪里敢怠慢,都是立刻起身着甲。

    很快大帐内灯火通明,随着鼓声落定,众将齐聚。

    肖攀云从帐后踱入,待众人见礼后,突然呼喝,命人将指挥使刘至弘、屠余两人拿下,众将都是讶然。

    刘至弘、屠余两人大声呼冤。

    却见一人突然从帐外走入,道“就是此二人擅扣军饷,数目巨大,被人匿名告发,驱密院已暗中查证属实,轮律当斩。”

    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不久前刚因病而退的魏王。

    魏王曾任三衙最高统帅,位高权重,又是当朝名将,说出来的话旁人哪里敢质疑,只听着那两人一路求救告饶声不绝,却还是硬被拖了下去。

    纵然有人觉察这行径有些不甚合法度,也不好此刻提及。

    待那两颗头颅送上来,肖攀云命人去两人帐内搜查,钱财没找出什么,却找出几封密信。陈则铭拆开一看,果然两人与杜进澹暗通款曲已久。

    肖攀云道“那杜进澹的亲信还有一人,名唤庞大勇,是这三人之首,今夜正在宫中领兵宿值。”

    陈则铭点头,将几名曾相熟,信得过的将领叫了进来,将杜进澹的信及方才收缴的密信传递相示,众人都惊。

    其中严青却是他的老部下,看信道“魏王千岁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陈则铭在空中虚划了几划,道“皇宫共分东西南北四门,内有高墙,外有护城河,守卫森严。宫门紧闭之后,无异于一座小型城池。这个时候,举兵攻打,一来难保后宫妃嫔的安全,二来一攻一防之间,难免耗时。这样的事情,一旦拖起来最易生变,此乃下策,行之只怕劳师动众之余身家性命难保。”

    肖攀云连连点头,陈则铭继续道“既然此刻宫门已闭,也就意味着消息完全闭塞。那我们只需立刻下令,今夜营中不许一人外出,违令则立斩,则杜贼无从知晓这两人死讯,更谈不上应对。而我们静待明日宫门一开,再以换防为名义,制造混乱,趁机行事。岂不比强行攻城快捷轻易许多。”

    待众人将第二天的行动细节一一商定,各自回营整兵了,陈则铭才微微松了口气,顾不上连夜奔波的辛苦,立刻趁夜色潜回府。

    他对肖攀云其实不甚放心,倒不是当心这国丈大人临时反水,而是这个人似乎能力有限,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却又不能不回,好在有严青也在殿前司,才有暇。

    五鼓初起,陈则铭坐轿而出,暗中撩起轿帘往四下看,伏兵散了不少,陈则铭抛下帘子,微微后靠。

    入宫时,他左右观望,一切井然有序,似乎计划中该领兵前来的严青尚未到来。陈则铭心中微沉,却不得不一步步走进去。

    到了朝房,见门前一人不住张望,见他过来很是惊喜,“魏王”

    定睛看却是昨日那宣令官。

    那人上前见过礼,“杜相请魏王先到殿前,有要事相商。”

    陈则铭暗中皱眉,那人先行又回头看,他只得跟了上去。

    此刻天边已有一线朦朦的白,再过一刻,该是百官执笏进入朝华门的时间了。殿前司的人却还没来。

    行至朝华门下,才听得宫门方向有些喧闹。

    那宣令官奇怪回头,陈则铭淡然道“是侍卫换值吧。”

    宣令官怔了怔,嘟囔道“怎么此刻换值”也不曾多想,径直往里面去了。到了大殿玉阶前,回身对陈则铭道“劳魏王等上片刻。”

    陈则铭眉尖微微跳了跳,“杜大人呢”

    那人一步步退后,“杜大人稍后便到。”

    陈则铭心中一惊,猛地回头。

    适时一阵呼啸声起,玉石阶后跳出众多兵士将他团团围住,将雪亮枪尖指着他。

    一将站在众兵士身后,大声道“陈则铭谋逆叛国,将他给我拿下”众兵士都应,其声震天。

    远处朝房已有官员听到动静奔出来张望,看到此景惊奇不已,立刻有兵士从侧旁冲出,将要冲过来的人一一挡了回去。

    陈则铭听到那欲加之辞,已经心知肚明。

    杜进澹既然选在此处伏击,分明毫不避讳,除了罪名罪证早拟得光明正大之外,大概还有些杀鸡儆猴震慑众臣的想法。

    宫门外的喧哗似乎又静了下去。

    不待他想完,眼前一亮,几枝枪朝他疾刺过来。

    陈则铭翻身避过尖刃,从枪杆上一路滑过去,正落到一名兵士身侧,顺手将他腰间长刀抄入手中。

    那将领大喝,“陈则铭还不弃械就擒,家人的性命还要不要”

    陈则铭不禁手中一抖,却就势挽了个刀花,让过胸前刀尖,抢上一步,将利刃悄无声息送入一人腹部,那人惨叫,挥舞着长枪倒下。钢枪落地,铿锵有声。

    兵士见他杀人之举如行云流水,似乎顺手捻来全不费力,都是咋舌。

    陈则铭足尖微挑,将那枪挑起握在手中。

    他只有一刀时,已经无人敢近身,加上这杆枪更是勇猛无敌,刀枪过处,都是纷纷避之不及,立刻将包围扫大了一圈。

    那将领大恨,跃了出来,“他只有一个人,怕他做甚给我车轮战上”

    那兵士立刻分为两队,也不近身,轮着上前举枪刺击,待他攻来,又赶紧退后。他们也不急着拼命,只是消耗他体力。

    陈则铭知道这样下去必将力竭而亡,却也无法可施。渐渐地,便感觉汗流浃背。

    他心中惊骇,奋勇而上,趁隙击杀了几人。

    兵士们纷乱退后,却始终围着他不放。

    百官都出了朝房,目瞪口呆看这场毫无来由的恶战。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过渡,好多过渡啊,汗

    小改一下,说详细点

    第章

    11、独孤航走到保和殿,依稀听到一种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响动,他仔细侧耳倾听,那种若有若无的金铁之声让他的身体如弓弦般紧绷了起来。

    将走到大殿时,他终于看到殿前广场上聚集着不少的兵士,他们围成一团,似乎中间困着什么人,拼杀声就从那里面传出来。

    独孤航昨夜宿值,是以他从后宫走向前朝时候,并不需要经过朝房,也遇不着那些早已经惊慌失措的同僚。

    他有些诧异,由于无人可问,他只能以自己看到的画面来判断所发生的一切。

    兵士们的刀闪过之后,人们的身体之间露出了一个空档。

    在那个狭窄的间隙中,一张他异常熟悉的面容一闪而过。

    独孤航微怔,在他反应过来的第一个瞬间,他已经点地而起,疾步往包围圈中冲了进去。

    陈则铭不明白严青为什么至今没赶来,这个失误足可以断送陈则铭的性命,也可能是所有参与者的性命。

    他在刀光剑影中回忆这项策划的漏洞何在,然而刀枪上传来的越来越沉重的压力导致他的思考难以持续。

    玉阶上的将领看出他的疲意,大喜道“取头颅者,连升三级。”

    兵士们哄然应声,不要命地往前挤压,包围圈顿时小了几分。

    陈则铭的呼吸渐渐粗重,额上的汗珠滚到他眼眶之中,他也无暇去擦,只能用眨眼的方式清晰视野。分神的以瞬间,天边渐渐盛的晨光闪花了他的眼,他有些昏眩。

    那个刹那,他听到身后传来利刃破空的声音,带着死亡的气息往他脊背上袭来。

    他的脚急忙退后,退路上却有几枝荆棘一样的长枪等着他,如同等待飞鸟投林。厄运似乎如影随形,再也逃不过。

    最后一刻,一支剑从斜里徒地划出,击在那刀刃上。那声极脆极清亮的撞击,将原本致命的一招挡了出去。

    陈则铭转过头,看见独孤航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犀利锐气的眸子。

    两人目光交汇之处,陈则铭那种孤立无援无路可退的焦躁突然缓解了。

    伏击的将官指着独孤航,“独孤将军,这人如今是朝廷重犯了,你还与他同流合污吗”

    独孤航直直盯着那将领,他眼中有疑问却并不答话。

    那将领抬手,掌中握着一张纸“杜相着刑部查证陈则铭谋逆一案的手令在此,你敢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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