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笑他啥都缺就不缺自知之明。
柳太傅不知自个儿坐那想了些什麽,许久长长舒了口气,说道,罢罢罢,你当侍卫都这麽多年了,後悔也没用,相比起皇上,你倒还真是快活多了。
最起码能做自个儿想做的事。这半句柳太傅怎麽都说不出了。
想想这些年朝廷面上融洽,暗地里不知多少是非祸端,当今天子登基之初也不过是个少年,名义上是有太傅相助,丞相相扶,说到底都还是一个人扛过来的。
倘若真如外人所说,朝有相傅,高枕无忧,哪会有什麽操劳过度,积劳成疾的说法,想这次发病,定也有太後大寿前夕发生的份。
管家这时候从屋外进来,说是皇上身边伺候的王公公求见。
父子相视一愣,忙不迭就让管家将他请进来。
柳旭劈头盖脸急问道,是不是皇上那有什麽情况了?
这话问得直白,不太吉利,柳太傅当著王公公的面不好发作,瞪了他两眼,换了个句子,不知王公公前来,可是要捎什麽话?
王公公赶路赶得急,停了会才稳住如牛的气喘,说道,太後娘娘命奴才前来知会一声,要柳侍卫速速进宫,好好护送皇上出宫去走走。
一较风流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卫临觉著身体已无大碍,想在回去前与君不忘道个别。
房中空荡,君不忘早在之前就出去了,扫了眼心里头没由来的苦涩,刚说过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只不过这种事也急不得,急了就真连君子之交都没得了。
这麽一想稍稍安抚了些心里头的遗憾,起身开门出去。
问了一姑娘君不忘身在何处,那姑娘伸手指了指。
卫临顺著她手指看过去,楼梯口君不忘站那同一小厮不知说些什麽。
这便健步如飞想上前搭话,却见那小厮在君不忘的耳根一阵私语,君不忘似是在原地僵了一僵,二话不说独自一人快步下楼去,直奔大门之外。
一番举动叫卫临怔在原地,满腹疑惑,暗暗思索君不忘是遇上什麽事情,值得他如此激动,就连自个儿站在一旁不远都毫无察觉。
逮著刚同君不忘说话的小厮,明知故问,你们老板呢?
小厮据实回话,我们老板刚出去了。
刚出去?这麽巧,我正要找他呢。
噢那您可能得等等,有人找我们老板,我们老板交代如果他没回来前有谁找他的话,麻烦等他回来。
恩,我知道了。
君不忘找著小厮说的地方,柳旭在那已经等了有一会,在一处屋檐下,来回张望。
倾盆大雨,世界嘈杂。
见君不忘来到,只说了句话,淹没在淅沥哗啦的雨声里头。
马车在这屋子後头。
朱明风坐在车内抱著床被子,浑身乏力。
浑身像火在烧,昏昏沈沈,耳畔像有人在喧哗,异常吵闹,
太医说他烧没退尽,会有使不上劲的情况,所以迟迟没能动身掀开车帘或者车窗。
柳旭说他等等就好,马上就去通知君不忘来。
可朱明风觉得,一刻也等不了了。
君不忘一掀开车帘子,寒风钻进,里边的朱明风打了个哆嗦。
见状忙将雨伞收了,跳上车板钻进去,将帘子拉个严实。
朱明风这才好了点。
你怎麽回事?要说这车内暖和,朱明风绝对是源头,挨著他坐,都能感觉到他烫人的温度。
君不忘伸手搂著他,让他靠著自己的肩。
朱明风一说话,黏糊的鼻音。
没什麽,风寒了而已。
都这麽烧了还敢到处乱跑,你就这麽不惦记自己身子?
朱明风一听,嘿嘿笑了声,嗓子里干哑,说出来的话像没调过的琴弦,我什麽都不想惦记。
我惦记你。
君不忘看著他血色浅淡的脸,一阵发酸,忽然不知该怎麽说话。
只将裹朱明风身上的被子捂实了些,搂紧了。
心里头怎麽都不是滋味,像心疼,却觉著高兴。
你怎麽不说话。
看你这样还说得出来什麽,往常见你身强体壮,怎麽一个风寒而已就成这样。
嘿,莫不是嫌弃我了?
君不忘让嫌弃这词整得难受,拍著他的背说道,你平日里没个正经的时候我嫌弃过你麽?
朱明风坐起来,将身上的棉被一摊,披上君不忘的肩膀,两人坐近了,裹在一起。
其实就是什麽操劳过度的毛病,太医说了一堆,我记性差,没记住,反正没什麽大碍,会好的。
炙热如火的温度,君不忘握著他的手揣怀里,说,你病成这样,你母亲肯让你出来?而且我看了下,怎麽只有你的随从,不多带些人,下那麽大雨,万一有什麽事情哪里照应得过来。
朱明风听他一口气说了一串,笑道,别小看柳旭,论文他不在行,武状元可不是蒙的,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我不会怎麽样的,只是想出来见见你,回去一定好好养著。
说得坦诚,直把君不忘脸上的狐疑消了去,只是仍有些不放心,此话当真?
那是,怎麽著也是身系万民,还不至於任性。
君不忘睨了朱明风一眼,那小眼神在朱明风眼中可爱得紧,身系万民?你现在我跟前就什麽都系的我,少拿皇帝论招摇。
朱明风微微一怔,回过味来极开心一笑,是,什麽都系的你,什麽都是你的。
恩。君不忘这才恢复原先的平淡,又说,回去之後好好养病,养好了再出来。
朱明风靠在他怀里,厚重的棉被高过鼻梁,明显察觉君不忘在出汗,手心里就是。
你把衣裳脱了吧。
君不忘一愣,随即骂道,你都病成这样就不能安生一点?!
朱明风想解释君不忘误会了,抬头一见他双目微怒,脸上是无尽无可奈何,与平日里言笑相较,别有一番风情,又知他生气全然是因为关心,心中一荡,索性就将君不忘说的不安生坐实了,不怀好意笑道,我不想安生,你能拿我怎样?
不怎样,懒得管你。君不忘哼一声,看下来的目光有些发冷。
朱明风挪了挪位置,靠君不忘的脸更近了些。嘿,你也就嘴上说说,我知道,你心疼我,不会不管我。
君不忘原就力气不大,朱明风的块头也不算小,几乎整个身体都倚在他身上,难免吃不消,一来二去君不忘只得背抵车壁,多多少少撑起身上朱明风的重量。
这一见朱明风本质发挥,有些恼,你倒挺能得意。
朱明风给君不忘包容的态度引得愈发想逗弄他,那你是脱还是不脱?
不脱,你有这闲情不如睡一觉早点痊愈。
我当然想睡,也得有人陪不是,你不脱我自己动手。
君不忘脸色突变,朱明风的手不知何时就解了他的腰带。
朱明风虽是人在病中,前头顾及什麽使不上劲的说法,一同君不忘闹起来,哪还有半点患者的样子。
到底习武出身,再是虚弱不济,那点力气也足够制君不忘。何况俗话说的好,有些人生来就十分喜欢蹬鼻子上脸。
君不忘念他身体抱恙,不好作太大的抵抗,只可惜朱明风就是抓著这点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