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秒天想了想道“这也快一个月了,你还没有动手报仇之事?”
“师傅你不是不关心江湖事的吗?”月吟风垂头道。
“哼!”素秒天甩袖道“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懒得管,我这里是不能留人的,你们赶紧下山去吧。”素秒天不耐烦地要赶人了。
月吟风似是微微叹了口气,回头拽著素若袖子道“师傅清净惯了,不喜欢有人打扰,不过素若你别担心,我还有个相熟的高手前辈,我带你去他那里拜师吧。”说著便把素若拉出了木屋,还回头对素秒天涩涩一笑道“师傅,吟风过阵子再回来看你。”
素秒天似是微微一叹,也不置可否地由著他们离去了。
☆、(14鲜币)第五十九章 拜师之路(二)
月吟风带著素若下了山,到镇上找辆马车,便又往著某座山的方向出发了。(额,南武林的山还真不少啊~)
马车中,月吟风道“素若你放心吧,南山天元派的元芜道长也算是我半个师傅,我曾在那里学过剑术,我把你送去南山,你就跟在他身边学武,即便有心之人找到你也不敢在元芜道长面前动你分毫的。”
素若深深望了眼素若道“月兄大恩,素若实在无以为报。”
月吟风微笑道“既是好友,你有难我自然要帮的,不必如此客气,何况举手之劳也不算什麽。”
素若沈默了半晌不禁有些担忧道“月兄此次放我离开清远堂,我看那言非墨却未必肯就此罢休,倘若他回头寻你,我怕他对月兄不利。”
“其实我与言堂主相处数日,他为人正派著实不像是那等龌龊之人,你们之间会不会是有什麽误会?”那日素若对月吟风讲述自己的遭遇,却隐去言非墨是被人下了媚药一事。
素若沈著脸冷冷哼了声道“狐狸狡猾自然不会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
月吟风听了素若此言心知他对言非墨心存芥蒂,也不再多话,心中却想,若是言非墨真是那好色小人?那自己生得如此模样,堪比天下第一美男,言非墨见了自己却为何没有起任何色心,把自己也软禁了呢?然而这想法却也不好意思对素若直说。
却闻素若又开口道“月兄,你可否答应我一事?”
月吟风疑惑道“什麽事?”
“不要把我去了南山天元派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素若双目闪闪望著月吟风道。
月吟风也明白他忧虑言非墨派人来找他,便道“好,我答应你,没有你的允许,不告诉任何人你的行踪。”
素若似乎松了口气“多谢月兄。”
两人在马车中沈默了半晌各想心事,素若望见月吟风手上缠绕的纱布,忽然开口道“月兄,你的手怎麽受伤了?”
月吟风朝自己的手看了眼道“恩,不小心割伤了,不碍事。”
素若眨眨眼道“那日你和我提及乐波帮之事,不知後来如何了,月兄可有问明白了?”
不料素若开口问及易倾寒的事,眼神闪烁了两下苦笑道“我去见过他了,只可惜他不肯听我讲,一口咬定与我有仇,生怕我不肯去找他报仇似的。”
素若望著月吟风受伤的左手道“你手上的伤,只怕也是他刺的吧?”
“你怎麽知道?”月吟风淡淡道。
素若轻笑一声“呵,既然他认定了和你有仇,为何只伤了你却没有直接杀了你,你们之间的关系恐怕不单纯吧?”
“他是希望我去正面找他报仇,所以不想私下动我。”月吟风心想,倾寒啊倾寒,你灭我山庄,与我为敌,对我苦大仇深,若不是爱之深,又何来这恨之切呢?你越是想否认,就越是暴露得明白,倾寒,你为何这麽别扭,为何不肯接受我?既然你一心希望我恨你来找你报仇,那我便遂了你的愿,却不知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了。
素若盯著月吟风望了半日,见他眼底闪烁著时而黯淡,时而坚定的光芒,忽的想起了那个言非墨,便没继续问下去,只慢慢往月吟风身边挪近了道“我年幼时便被送给天羽阁主作男宠,早已被人无数次猥亵玩弄,肮脏不堪,月兄你非但不嫌弃我还帮我逃离禁锢,我……我真的很感激你……”素若说著说著竟动情起来,呜呜地抽泣起来。
月吟风见他居然哭了起来,不免心中一动,轻轻靠过来将他半揽在怀里道“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从今以後,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以後就跟著元芜道长好好练武吧。”
素若借著月吟风揽著他的姿势又往他怀里靠了靠,蹭在他胸前呜咽“月兄,你对我真好。我以前也有一个对我很好的哥哥,可惜自从家里遭遇了匪徒之後,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你想你哥哥了?”月吟风忽然想起那日在幽檀谷底听到素若的歌声,仿佛是在思念著一个人。
“以前在谷底听你唱的歌,可是想你哥哥唱的?”
“嗯,可惜自我十二岁那年起我便再也没见过我哥哥了。”
“你哥哥去哪了?”
“不知道。”素若双眸浸水,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月吟风安慰道“没关系,现在你已经脱离天羽阁和清远堂,以後可以慢慢找你的哥哥,一定会找到的。”
“嗯。”素若比较著月吟风的怀抱和言非墨的怀抱,不知道为什麽,竟觉得月吟风的怀抱还不及那言非墨的怀抱来得舒心安稳,素若不由抖了抖身子。
月吟风察觉怀中之人的抖动,低头道“素若,你怎麽了?”言语间,行驶中的马车却似乎忽然停住了,伴随著车夫一声惊叫,马车竟撅了起来,车中二人皆都不防在车厢中撞了个来回。
月吟风立刻察觉出了异样,迅速用手撑住车座稳住身形,一面紧紧将受惊的素若箍在怀里。车外传来剑刃叮当声,车厢震了震听得来人喊“把人交出来!”
一声喝得素若心惊,这是怎麽回事,难道是行踪被人发现,要把他抓回去了?是雷鸣宣?还是言非墨?
月吟风一皱眉,只见身侧已劈进一剑,车厢顶登时裂了开来,缝隙中看见有数个黑衣人把马车团团围了起来。月吟风足下一点,抱著素若一提身边从裂了缝的车厢顶破空而起,从马车中跳了出来,堪堪落在了黑衣人的包围圈中。
“把你怀里的人留下!”黑衣人剑锋齐齐指向圈中的月吟风。
“是……是他们要来抓我回去了!”素若躲在月吟风怀里慌张道。
月吟风飞速扫了一眼镇定道“你们是什麽人?”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少废话,把人拿下!”说著剑刃一挥,数名黑衣人竟一齐抖著剑欺身上来了。
月吟风一惊,却也不敢怠慢,一挑眉,腰畔长剑已然出鞘,一面护著素若一面和黑衣人缠斗起来。
“你们是谁派来的?言非墨?”月吟风一面打斗一面问。
黑衣人“天王老子派来的,专门来收拾你这见色忘义的小人!”
“胡言乱语!”月吟风闻言动怒了“回去告诉你们堂主,不要太过分了!”
那黑衣人没听仔细,只把“堂主”听成了“帮主”,只道“要说,你自己去向他说!且把人给我留下!”
月吟风暗忖这几名黑衣人虽然身手不错,却也还不是自己对手,便在素若耳边道“你别怕,这几个人还不是我对手,我会带你脱身的。”素若早已惊得不敢出一声了。
月吟风长剑在手舞得飞快,不一会就放倒了好几个,若不是手中还抱著素若,此刻恐怕早已脱身了。黑衣人渐渐不支起来,却依旧不死心地往月吟风身上缠,月吟风一剑扫过一个黑衣人下盘,那人腿上立时被划出一道口子,捂著腿痛苦地蹲下身去,月吟风又迅速将剑一横,将剑柄撞上右侧朝自己扑过来的黑衣人胸口,伸手卡住那人脖子道“说,是不是言非墨派你们来的?”
“是又如何?抓不回人,也没命活著回去了!”说著勉力催动握剑的右手,还想朝月吟风身上刺去,却闻怀中素若惊叫一声“月兄,小心身後!”
月吟风察觉黑衣人动作,眉头一皱反手将剑握回,堪堪在黑衣人颈侧划过,那人便断气了直直栽到地上,接著又顺势一转身,剑尖正好刺入身後偷袭过来的黑衣人,那人身子颤了颤,也倒地了。
“逼我赶尽杀绝!”月吟风皱眉道,心中甚不是滋味。
“一定是言非墨知道我跑了,不甘心追过来了,这下怎麽办?”素若又惊又慌道。
“素若,不用惊慌,我们这就走,我先把你送去南山。”月吟风拽著素若奔到马车附近,马车厢已经被砍破了,不能再乘,月吟风砍断缰绳将马牵过,托著素若一起翻身上了马,便催著马一路飞奔而去了。
☆、(11鲜币)第六十章 吃醋(一)
树丛後传来拳头攥动的声音和一声冷哼。某人正望著月吟风和素若骑在马上远去的身影咬牙切齿。月吟风,很好,真是很好,你给我等著!
月吟风带著素若狂奔了半日,来到一小镇。本来还担心镇上会贴有通缉画像,所幸没有。
素若皱著眉担忧道“月兄,我想言非墨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一定会派人继续来追我们的。”
月吟风神色凝重道“不错,我必须尽快把你送到南山。”
“月兄,这次是我连累你了,真是抱歉。”
“素若不必自责,既是朋友,帮助你是应该的,何必如此见外。如今虽然还没有通缉的画像贴出,不过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们最好乔装改扮一下。”
“嗯,月兄说得有理,那我们改扮成什麽样子好呢?难道装扮成兄弟?”
“你我都是男子,装扮成兄弟也没有太大变化,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那……”素若思索道“要不我们扮作兄妹吧,由我来扮作女子,这样应该不大会引人注意了吧。”
“这……”
“月兄你放心吧,我身子本来娇弱,扮成女子不会有人怀疑的。”
“额……那就只能……暂时委屈素若兄了。”月吟风轻笑道,心想这样的确最容易避嫌。
於是二人迅速进衣铺店,弄了两身寻常男女的装扮。素若本就生得面若桃柳,身段娇小,此刻将女子衣衫罩在身上,一头如瀑墨黑长发只斜斜挽了个发髻在脑後,旁边插了一支素雅墨色木簪,倒是别样的清雅秀丽。素若稍带羞涩地用手撸著披在右胸前的长发望向对面的月吟风。却见月吟风一身粗布平民装扮,头发挽在头顶,绑了一根水灰色布带,上唇竟弄了两撇胡子贴在上面,一张俊美的脸上愣是生出几分老成来。
素若微微一笑,走过来挽起月吟风手道“大哥,走吧。”
月吟风愣了愣,随即应了声便和素若走出店铺,往镇东要了辆马车便驶出小镇继续往南山方向去。
两人乔装後的形状某人都看在眼里,此刻正掩身在镇东的石坊门後,眼中带著凛冽杀意咬牙。同骑策马,乔装改扮,为带他脱逃还故意扮成夫妻!哼,月吟风,你这一腔助人的热情可真是让人感动得不得了啊!某人看到月吟风和素若一男一女的打扮,自然而然把二人看作了夫妻装扮。
马车在驿道上驶了半天,又驶进另一个小镇,天色渐暗,月吟风带著素若来到镇上的四海客栈前道“天色已晚,此去南山还要通过平安镇西面的沐吟河,晚上没有渡河的船家,今日恐怕来不及到南山了,我先带你在这平安镇住一宿吧。”
“好。”
掌柜的见一年轻男子带著一清秀女子进了客栈,笑嘻嘻招呼道“小相公住店呢?”眼睛瞟了瞟素若笑道“楼上正好还空一间上房,要不带两位上去?”
见掌柜的把二人误当做夫妻了,月吟风尴尬道“额,掌柜的误会了,这位是我小妹。”
掌柜的却不以为意道“年轻人出门别不好意思的,我这里客房都满了,也只剩这一间了,兄妹也没事,凑合著住住吧。”
“这……”月吟风面露难色,素若却拉了拉月吟风坦然道“大哥,就随便住一晚吧,不碍事。”
月吟风心想素若不会武功,若让他独自住也的确不能放心,於是便宽了心,要了这一个单间。小二便把二人领了上去。一个醋缸随即也跟进了客栈,盯著二人的背影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进了房间,月吟风要了几样小菜和素若就著桌子吃起来,月吟风道“素若,你去睡床吧,我在桌边瞌一宿就好。”
“这怎麽能行呢,大哥不辞辛劳带我逃走,我怎能委屈大哥睡桌子呢,大哥莫不是嫌弃素若,不愿与我共睡一张床?”
“你别胡思乱想,我怎会嫌弃你呢?”月吟风急道“我是江湖人,风餐露宿习惯了,没有关系,你不必担心我。倒是在把你送到南山之前,须得警惕还有人来找我们麻烦,我在桌边靠著,也好晚上警醒些。”
“这……”
月吟风忙把素若推到床边,哄他去睡“你身体没我强壮,快些歇息吧,晚上有我呢,不用担心有人会对你不利。”
素若合身躺到床上,眨眨晶亮的眼望了望月吟风,欲待说什麽却还是闭了嘴,只道“多谢大哥。”月吟风望了望素若闭合的眉眼,忽的想起了当日在深山中为易倾寒解毒时的情形来,那时的易倾寒中了冰绝散,奄奄一息躺在床上,靠著自己的纯阳内功为他吊著性命,他的眉眼,他的嘴唇,他的身子,他的味道……月吟风身子微颤,登时回过神来,这个时候自己居然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不由轻叹了一声,挪回桌边去,一只手支著头半寐了起来。
细微的声响隐隐传入月吟风耳中,月吟风眼微睁,暗暗向门口瞟去。黑暗中,房门口的窗户纸破了个洞,一根竹管伸进来,吐出一阵轻烟。月吟风已察觉出空气飘荡著迷药的气息,却仍旧撑在桌边不动。过了半晌,来人大概算算时候差不多了,以为房内之人已被迷晕了,便轻手轻脚悄声摸进房内。那人来到素若的床前,正待伸手动作,却不料背後月吟风已从桌边起身,一掌劈向来人後颈。
那人没料到月吟风居然没有被迷晕而且还在自己身後,不由大惊,忙回头要闪躲,月吟风一掌劈在那人回挡的左手上,二人近身搏斗了数招。
“你是什麽人,为什麽半夜三更偷偷摸进别人房里?”月吟风冷冷问道。一面和来人过招,一面手中摸了粒药丸,探到素若口中让他服下,又一手把素若从床上扯起来,揽在怀里。
那人眼见不是月吟风对手,也不恋战,一面奔向窗户口一面道“月吟风,楼下都是杀手,你跑不掉了!”说罢一翻身从窗口跃了下去。
月吟风见对方一口便叫出自己名字,不由一惊,乔装改扮之後身份还是暴露了?这麽说,自己从一开始就在对方的视线范围内了?到底是什麽人如此跟踪自己,难道真是言非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