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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宝娶媳妇儿 第18节

作者:水千丞 字数:21119 更新:2021-12-31 20:48:29

    可越是这样,他越想抽死自己。可是他又不能真抽死自己,于是把怒火一股脑的都发泄到了楼惊羽身上。

    进宝不想跟他在大街上打架,气的大骂,“滚,别再跟着我。”说完转身就走。

    楼惊羽又委屈又愤怒,怔愣的在街上站了好久,在反应过来进宝为什么这么生气后,心里只觉得酸涩难耐。

    他这一路看进宝神色如常,对阙思明也是绝口不提,以为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原来只不过是藏起来了,不让他看,也不让自己看。

    听郁明镜说,俩人从小就认识,看来进宝和阙思明之间牵扯的东西,比他想的要多,要深。

    要让进宝彻底忘了阙思明,还要付出多少努力

    楼惊羽望着进宝的背影,神色闪过几分狠戾,最后还是心有不甘的追了上去。

    等俩人一前一后踏入苏府的大门时,进宝才知道,他担心扭捏了一路,自我安慰鼓励了一路,全都作废了。

    他的少爷和招财,甚至连苏少爷,全部都不在大理。

    少爷是和宗政怀恩出去游山玩水了,招财和小柔姑娘回乡下玩儿去了,苏少爷则回江南了。

    进宝一瞬间有种又失落又侥幸的矛盾感觉。

    还好苏府的人都认识他,先安排了他们住的地方,然后打算分别给少爷和招财送信儿,但被进宝阻止了,说实话他并不急着见到他们,反而有些害怕,而能待在家里感觉很好,他宁愿他们晚点儿回来。

    于是俩人就这么在苏府住了下来。

    第五十章

    阙青源说的不假,郁明镜最近的动作确实越来越频繁了。他表现的很是急切,仿佛是要毫无保留的放手一搏了这一天是早晚都要来的,随着阙思明体内血咒的不断成长,早晚他们都要决一死战。只是没想到一直沉着冷静的躲在暗处,采用暗袭迂回战术的郁明镜,现在反而最先沉不住气了。

    如果阙思明着急体内的血咒,必须尽快抓到他,那郁明镜急于得到长生石,又是为了什么

    几人无论如何分析猜测,都想不通,只是鉴于长生石的功效,并且郁明镜如此亟不可待,肯定是跟救命有关了。

    至于是救谁的命,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郁明镜的存在,使得他们一路上随时都提着心吊着胆。碰上他之后,阙思明基本就毫无还手之力,而一行人中唯一能与蒙面人一搏的,就只剩下萧总管。更别提郁明镜身边的那些擅用邪毒的邬氏家将了,此去大理,可说是危险重重。

    阙思明开始时想要独行,不想牵连他们,但萧总管和阙青源坚持不让他独身一人。

    而远在洞庭湖的阙大当家,此时也接到了他们的行踪,虽然被阙思明的固执任性气的不轻,但是由于担心他们的安危,连夜带人离开了洞庭湖,从后面追了上来。

    一行人走了半月,到了黔中的边界。

    “翻过大时山,有一条黔中通往滇南的官道,到哪儿路就好走多了,最多四五日,我们就能到大理。”萧总管指着不远处巍峨的山脉说道。

    阙青源眯着眼睛看了看,眼下他们正在大时山的山脚下,天色已晚,今日翻山是不妥了。“萧叔,我们今晚就住在这个小镇吧,再往前走,恐怕也没有村落了。”

    萧总管点点头,“我正有此意。”他侧身下马,指使旁边的人,“找间干净的客栈包下来,挑周围房子不多的那种,把里面的闲杂人等都清走。”

    “是。”

    萧总管扭头,“大少爷,二少爷,咱们今儿就在这儿将就一晚,明日一早就翻山。”

    阙青源以询问的眼神看向阙思明。

    阙思明默默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眼前的山,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他和小虎两次遭遇埋伏,都是在山里,似乎这有山的地方,就是跟他们犯冲。

    可也正是因为两次的死里逃生,相依为命,小虎才从开始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到慢慢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他们几次危机重重,险象环生,小虎却次次对他不离不弃,如果没有小虎,他早就已经落入了郁明镜的手里,现在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

    这一路来他冷静了不少,暴躁的发热的脑袋也降温了,他开始不停的回想,回想小虎那天说的话。

    他说他有难言之隐,不能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他当时根本不信,先是和楼惊羽裸身在床,后又无故将他师兄带出药谷,最后更是直接去偷长生石,这中间哪怕他少做了一样,他都不会气的失去了理智。可是偏偏他做的事,连自己都解释不出,叫他如何相信。他那时候满心是被背叛的屈辱和悲愤,只想用最恶毒的方式去伤害他,仿佛只有那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可是现在他开始怀疑了,他跟小虎相处那么久,小虎单纯到了近乎蠢的地步,不会说谎,不会掩饰,一根肠子通到底,无论是高兴还是生气,都会第一时间表现出来,这样的人,真的会做出那些事吗。

    他是不是真的是有难言之隐,被郁明镜或是楼惊羽威胁利用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无论是什么,他阙思明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别人伤他,一句话都不解释,叫他怎么相信,相信什么。

    他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重的感觉没日没夜的折磨着他,唯有尽快见到小虎,才有可能解脱。

    阙思明睡到半夜,开始难受的在床上翻滚,他只觉得一会儿如同置身冰水之中,一会儿又如同被烈火灼烧,全身血液都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不停在他体内喧嚣奔流,呐喊着,躁动着,要去到某一个地方,这也许说不上疼痛,但难受的让他想撞墙。

    仿佛仿佛有人调动了他的血液操控着他的

    阙思明猛然睁开眼睛,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种感觉郁明镜

    空气中有一种不寻常的味道,虽然极其轻微,他依然能闻到。

    心叫一声不好,他迅速套上衣服,冲了出门。

    门口守夜的侍卫都已经倒地不省人事。

    “师兄萧叔”

    阙思明赶紧冲进阙青源的房间,阙青源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睁着朦胧的眼睛,“思明”

    阙思明急道,“你没事吧。”

    阙青源甩甩脑袋,清醒了几分,鼻翼轻轻煽动,“这是冥魂香的味道难道是郁明镜”

    阙思明抓起他的衣服就往他身上套,“赶紧起来,走。”

    萧总管这时候也冲了进来,一脸焦急,“这冥魂香真厉害,修为不够的都晕过去了,二少爷你背上大少爷,我护送你们走。”

    阙思明捂住胸口,面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不用了,他来了。”

    郁明镜依然苍白消瘦,眼圈下一片明显的青色,在火光的映衬下,几乎快没有了人气,比之以往的飘然若仙,现下多了几分不正常的虚弱。

    他开口,语气有不难察觉的疲倦,“今日不会再叫你侥幸逃脱了,你我争斗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把长生石交出来,我予己之血,将子蛊从你体内引出来,我们便到此为止吧。”

    阙思明冷笑道,“长生石不在我身上,就算在,我也不会给你,你我之间,只有一个人死了,才算了结。”

    郁明镜叹了口气,摇摇头,“本来想放过你的”

    阙思明未等他说完,身形已经化作一片残影,转瞬间出现在郁明镜身前,这次他的目标却不是郁明镜,而是他身边已经有所动作的蒙面人,也就是大将军岳迎归。

    他只是想争取时间,在郁明镜控制他之前能制服这个蒙面人。只要能将这人击败,萧总管他们应该可以生擒郁明镜。

    而他率先攻击还存了个心思,就是想将他脸上的布巾给扯下来,上次这人放走了他们,是敌是友,还是两说。

    两方人马也跟着打了起来,郁明镜移出战圈,躲在最后方,面无表情的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众人,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隐在袖中的两只手臂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另阙思明惊奇的是,除了他体内的子蛊闻到了母蛊的味道有些微躁动外,郁明镜这次并没有催动血咒,难道是对于他的蒙面侍卫,太过自信

    神医虽然心有不甘,但对于这个人,确实不敢掉以轻心,交手过百招后,心里已经有了低,他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神鬼手的妙处,在于狠,准,快,是门只要碰到就能伤人的爪法,他小时候嫌脏,不愿意学,后来自创了用银针攻击,可以不用直接碰触到别人。只是但凡遇到高手,只有神鬼手能与之抗衡,这确实是凌厉高深无比的武学,阙家的医术和神鬼手,均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招牌

    只是这蒙面人的功夫,实在高深莫测,又是他从未见过的路数,与之纠缠越久,他就越吃力,开始防守不济,连连败退。

    阙思明从小便天资过人,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都悟性极高,江湖年轻一辈中,他自认不输任何人,而能有他师父那般功力的老一辈,两只手就数的过来,这凭空冒出来的顶级高手,到底是谁

    阙思明一个分心,被蒙面人当胸一掌,震的眼前一花,飞处几丈开外,狠狠摔在地上。他迅速从地上跳了起来,萧总管已经第一时间提剑迎向蒙面人。

    阙思明捂着被震的隐隐生痛的胸腔,狠狠吐出一口血,重新攻向蒙面人。

    俩人夹击下,蒙面人依然镇定自若,目光沉着如水,一一化解俩人轮番的攻击。

    阙思明此时发现萧总管的行为有些奇怪,与其说是在攻击,不如说是在蒙面人身边游走试探,相比起他次次是杀招,萧总管跟像是在跟蒙面人切磋武艺。

    阙思明颇为不解,他眼看着郁明镜躲在后方,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心里一阵心慌,就怕他突然发难,自己就要任凭他摆弄了,萧叔却在这时候浪费时间,他忍不住吼了一声,“萧叔你在干什么”

    萧总管并为答话,只是低叹了一声,招式顿时凌厉了不少。

    阙家的人本就被郁明镜的冥魂香弄倒了大半,如今对抗邬氏之人,更是不济,片刻间就不剩下几个人了。

    萧总管眼看阙青源无措的坐在客栈内,前面守着他的人一个个倒下,也顾不得阙思明这边了,反身扑向要往客栈内冲的人。

    萧总管这一走,阙思明更加不是他的对手,被逼的节节败退,身上伤处不断增加,一身衣衫被血染透了大半。

    那蒙面人却是只受了些轻伤,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他双目冷的怕人,几乎不带一丝人的温度,杀人出招也仿佛不过是在切豆腐。

    眼看着利刃在前,阙思明已经无法闪躲,只能眼睁睁等着长剑穿胸而过。

    “将军”突然一声爆喊响彻天地,萧总管深厚的内力使得这两个字如洪钟般在众人耳边回响个不停。

    蒙面人身形明显一顿,阙思明在怔愣过后,瞅准时间,一个翻身滚落地上,堪堪躲过利剑。

    郁明镜脸色突变,急急喝道,“抓住他。”

    萧总管眼看阙家人已是不敌,在继续下去就得全部被擒,不管不顾,只能碰碰运气,没想到那蒙面人真的有了反应,这更坐实了他和阙老爷的猜测,他继续喊道,“将军你是不是岳将军”

    阙思明刚稳住身形,整个人便如遭雷击,瞪大眼睛,看着不远处浑身僵硬,被黑衣黑布裹的只能看到眼睛的人。

    萧总管急道,“将军,你可是被郁明镜这奸人控制了他是你的儿子岳斯铭,你不记得了吗,我是萧七,你记得我吗,将军。”

    郁明镜大喊一声,“杀了他”

    岳迎归身体颤抖不已,举着剑一步步向萧总管走去,但身形迟缓,额上冷汗直冒,明显在挣扎着。

    阙思明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只觉天地瞬间失色,脑子嗡嗡直响,眼前一切介时虚幻,他怎么会听到了如此无稽之事,岳将军他爹早死了十三年啊。

    他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爆喊一声扑向岳迎归,就要去抓他脸上的黑布。

    眼看就要碰到一动不动的蒙面人时,他身体突然一阵抽搐,子蛊被调动了起来,他身体在半空中顿时失衡,重重的跌落在地,血液仿佛烧起来一般,他五指深深陷进了地里,拼命跟体内那股主导他的霸道的力量抗争。

    他和岳迎归,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均是面色青白,冷汗直冒,身体僵硬颤抖。

    郁明镜同样像是在经历极大的痛苦,身体抖的如同风中的残叶,双目赤红一片,突然他身形一晃,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将雪白的衣衫染的触目惊心,被身边的邬氏家将搀扶着才没有倒在地上。

    他低喊了一声,“走。”

    岳迎归像突然找回了三魂七魄一般,一下子醒了过来,扭身毫不犹豫的跳到他身边,将郁明镜抱了起来,带着邬氏一众人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

    阙家之人已经无力再追,阙思明全身痉挛着跪趴在地上,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们消失,最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五十一章

    阙思明连续几天高烧,昏迷不醒,期间梦呓不断,整个人跟泡在水里一般,不一会儿就出一身大汗,身上烫的吓人。

    阙青源就没日没夜的守着他,隔一两个时辰给他换身干爽的衣服。

    他们还在大时山山脚下的那个小镇住着,阙思明这样,也不适宜赶路。而且无论是萧总管还是阙青源,都存了私心,并不想让他去找进宝。阙大当家很快就赶到了,也许到时候能阻止他。

    阙思明醒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

    他醒来时阙大当家也早就到了,见他起来二话不说先是一个耳光。

    阙思明被打的直晕乎,抹着嘴角低声问了一句,“他们在哪儿。”

    本来还想继续打的阙大当家,手就下不去了,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就一阵阵的心疼。岳大将军之事,竟是一语成谶,如今本该死掉的人却还活着,还亦步亦趋的跟随在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身边,这让清醒之人如何自处。

    阙大当家长叹了口气,缓缓放下高举的手,沉声道,“郁明镜受了重伤,他们走不远,躲进了大时山里,我现在正命人搜山。”

    阙思明垂着头,沉默不语,好半天才艰涩的开口,“那个真的会是他吗。”

    阙大当家和萧总管对视一眼,叹息道,“应该错不了,早年我和你萧叔都同岳将军切磋过。将军的师尊喜好云游四方,居无定所,无门无派,徒弟也就他一个,按理该传给你只是你小时候体弱,没能习武。后来到了阙家,就学了咱阙家的神鬼手,将军的武功失传已久,年轻一辈基本不会认得,也难怪你看不出来。”

    萧总管补充道,“那人无论是身形还是身手,都跟岳将军如出一辙,你萧叔年纪虽然大了,但还没有眼拙,应该是应该是错不了了。”

    阙思明狠狠抓着床沿,实成的黑木硬生生被他抓出了五个个指印。

    “我爹不是早就死了,为什么而且他为什么会对郁明镜惟命是从。”

    阙大当家沉吟道,“当年说岳大将军被当众问斩了,谁也没怀疑过。老夫当时早几月收到你爹的信,信上要老夫赶紧去淮西,将你托付给我,想是当时他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了,老夫到了淮西,只赶得及去救你,派去救你爹的人,全都死了所以,其实谁也没亲眼看到岳将军死,估计那时,郁明镜就已经把人弄走了,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他一心要报仇,为何又要将人留在身边呢。”

    阙思明喉头沙哑,他想说我知道,可是他说不出口。他如何说得出,他从小就看出来,郁明镜对他爹图谋不轨,别有心思。所以虽然没有实在的证据,说起来也牵强,毕竟郁明镜到他家的时间和他娘病重的时间,他已经有些记忆模糊了,可是他还是一门心思觉得是郁明镜害死了他娘。因为郁明镜表面上温文谦和,总是笑的如沐春风,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郁明镜看他爹的眼神,总是像极了一头狼。

    后来他爹被郁明镜陷害,抄家灭门,他就以为郁明镜是背负仇恨,伺机报复,才会有那样的眼神,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郁明镜想要的,远不止他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不是存了什么心,谁会把仇人养在身边。

    一想到郁明镜对他爹怀着怎样的企图,他就恨的眼前都发黑。

    萧总管插嘴道,“将军看上去,是被郁明镜控制了。”

    阙大当家点头道,“这是必然,听你描述的状况,老夫有个大胆的猜想。”

    “什么”

    “恐怕将军体内,也有一条血蛊。”

    萧总管和阙青源都大惊,“难道郁明镜养了两条血蛊在体内”

    “不错,除了血蛊,还有什么东西能如此可怕,将不共戴天的仇人变成自己的打手,六亲不认,对着亲儿子都能下杀手可是当你叫他的时候,他却突然有了反应,这就说明他没有彻底被控制。”

    “怎会如此将军在郁明镜身边,少说十多年了,血蛊早该养成了。”

    “不错,按理说将军应该早就变成一具行动的杀人利器,可是他先是在郁明镜不在时,放了思明一条生路,后又在听到自己名字后,行动迟缓,有了反应。这就证明他还有自己的意识,他其实认得思明,也知道自己是谁。”

    “莫非他是在郁明镜面前装装样子”

    “也未必,老夫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对郁明镜惟命是从,以他的功力要杀郁明镜,不是什么难事,有什么理由要潜伏在他身边十三年而且从那日你们交手的情况,将军确实没有留情,还险些杀了思明。所以老夫猜测,将军确实被郁明镜控制了,但在偶尔的情况下,他还有自己的意识,这种时候,就是当郁明镜对他的控制减弱的时候。”

    “控制减弱这是为何”

    “老夫猜测,是因为郁明镜无法同时控制两个血蛊。”

    阙思明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中有无法遮掩的痛苦,“师父的猜测八九不离十第一次跟他交手,他眼中不带一点人气,实在不像是装的。后来进宝背着我逃跑,郁明镜转而控制我,攻击进宝。我爹从后面追来,恐怕郁明镜控制我后,他就清醒了一些,所有才会在断崖处,放了我们。”

    “此次也是,我跟他交手时,郁明镜完全可以将我控制住,让我没有还手之力。可是他没有,反而让我们交战了良久,后来萧叔见我不支,情急之下叫了我爹,我爹那时就迟疑了,愣在原地。我想去截他的布巾,郁明镜这时又转而控制我。我不能动之后,郁明镜吐出一大口血,看是受了内伤,他没有参与打斗,何来的内伤恐怕是两只血蛊在体内的反噬。后来我爹突然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将他带走了,本来局势对我们相当不利,可最后却是他们落荒而逃,必定是郁明镜身受重伤,害怕之后无法控制住我爹。”

    阙大当家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如此解释,很多事都说得通了。血蛊本就是相当烈性的东西,对于母蛊的寄主,也是一种毒。从未听说过有人敢养两只母蛊在体内的,这无异于是玩儿命。血蛊生性凶残,喜好争斗,养着两只在体内,绝对无法共容,郁明镜真是胆大,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丧命。”

    阙思明冷哼道,“我看他离丧命也不远了。我这么多年来,潜心研究血蛊,多只血蛊种在同一寄主体内,必死无疑。郁明镜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除了他医术高明外,最大的可能是因为我和他碰不上,所以他体内属于我的那只母蛊,一直在沉睡,原来这么多年来,不只我在避着他,他也在避着我。如今避无可避了,必定是病入膏肓,急需长生石来续命了。”

    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众人均心有戚戚焉,郁明镜如此疯狂,最终却是自食恶果,害人害己,真是造孽。

    阙思明此时想的却是,他更确定了郁明镜对他爹的心思。

    如果不是情之所至,谁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拿命一搏,就为了留一个人在身边。

    阙思明心里百味陈杂,想到他爹这十三年,必定受尽屈辱,若是完全丧失了自我,反倒是件好事,就是还记得,还有自己的意识,反而更加痛苦。

    可是让他想不通的是,他爹几次清醒的时候明明有机会逃跑,为什么不走呢

    恐怕还有其他把柄在于明镜手里,又或血蛊有他不清楚的更深的羁绊,使他爹虽然能够暂时清醒,却无法逃离饲主。

    众人虽然推测到了这一步,仍有很多疑问沉积在胸,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对抗郁明镜,不再是完全被动。依现在的形势,反而对他们更加有利。

    当务之急,就是快点找到郁明镜,趁着他元气大伤之时,一举将其歼灭,救出岳将军。

    阙思明经历过一番思考和对结论的震惊后,头脑也清醒了不少,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小虎。

    他猛然想到小虎说的难言之隐,会不会跟他爹有关

    这种想法一生出,就惊的他一身冷汗。

    若是郁明镜当初是拿他爹威胁小虎就范,就不难解释小虎为何回药谷偷长生石,而被他抓到却一字不肯说了。

    他傻到连能骗骗他的谎话都编不出来吗。

    阙思明抱着脑袋,只觉得脑仁阵阵生痛。

    难道真的如此

    只有这样的解释是可能的,郁明镜究竟如何威胁他的,能让他一字不肯漏

    小虎叫他相信他,把长生石给他

    他当时都说了什么,都说什么混账话了

    小虎真的被他冤枉了吗,他当时做了什么打了他骂了他赶他走

    休书他说有难言之隐,说要相信他

    阙思明脑子乱成一团,各种念想不断的在他脑海中喧嚣流窜,身体快要炸开了一般,从里到外的疼。

    “思明,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师兄的声音如天外来音,忽远忽近,听起来很不真实。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他是来找小虎的,他得把小虎带回家,带小虎回家

    阙思明突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幕帘,稳住自己的身体。

    阙青源艰难的扶着他,“思明,你别站起来,你身体刚退了热,几天没吃饭了,没有力气的,你躺下”

    “我去找小虎”

    声音太小,阙青源皱眉道,“你说什么”

    “我去找小虎。”

    阙青源脸色微变,咬着嘴唇,死死按着他不让他动,“师弟,躺回去,等身体好了”

    阙大当家嚯的站了起来,一脸怒容,“混账东西,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等你和你爹团聚了,你如何跟他交代,老夫如何跟他交代”

    阙思明摇摇头,挥开阙青源的手,“很快回来”

    阙大当家上前一步,点了他的昏穴,气的直喘气,吩咐道,“把他看好了,还反了他了,看好了,醒了也不准出屋,不行就拴上”说完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阙青源在下人的帮忙下把阙思明弄回床上躺好,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睡梦中依然紧皱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只能叹息。

    第五十二章

    阙思明若是能乖乖听话的,肯定就不是他了。

    阙家里除了当家的,也没人治得了他,他养了两天,好得差不多了,就趁着夜深人静,又偷跑了出去,一路直奔大理。

    适时正当郁明镜自顾不暇,他这一路很是顺畅,只是路上不敢多做休息,阙家的人肯定在后面追他。

    马不停蹄的跑了四天,总算到了大理。

    此时的进宝,正光着膀子热火朝天的在田里收麦子。

    那天在街上的事儿,好像没发生过,楼惊羽该怎么还怎样,安安心心的在苏府混吃混喝。

    进宝每天跟吃错药了似的,大清早起床,就要把自己眼里能看到的活儿都做了,中间除了吃饭上茅房,就不能歇着,一气儿干到天黑倒头睡觉,第二天还大清早起床满院子找活儿干。

    苏府里如今没主子,平素就没什么事儿,杂活也根本轮不到进宝干,他干了下人干什么呀。于是老总管就劝,让他歇歇吧。楼惊羽在旁边儿看的也烦,说你不如陪我玩玩儿,累死累活的干什么。

    进宝闷头就是一句,我闲不住。闲下来就要想些乱七八糟不该想的,不如忙点儿,当锻炼身体了。

    他这么着几天下来,所有人都受不了,他也看出来自己给苏府的人添麻烦了,于是又突发奇想,一定要去田里干活。

    老总管没办法,还真把俩人安排到了自己乡下老家,让他们跟着收麦子去了。

    进宝就跟找着人生目标了一样,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装扮的很像那么回事儿,跟一堆庄稼汉在田里割麦子。

    楼小公子不屑干这样的粗活儿,就在旁边儿遮阳的棚子里休息,摆上凉茶水果,翘着二郎腿一边儿吃一边儿看热闹。

    几天下来进宝晒的更黑了。

    楼惊羽盯着他那宽阔的肩膀,鼓鼓的胸膛,紧实的腰腹,就错不开眼珠了。

    麦色的皮肤上附着一层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排一排的汗珠儿顺着流畅的肌理争先恐后的往他裤子里滑,眼见着那汗珠隐没在挺翘的屁股里,劲瘦的腰肢柔韧的扭转着,修长的手臂一下一下的挥舞,带动着后背的肌肉如山丘般连绵起伏,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力量,又光洁漂亮的让人想扑上去啃一口。

    楼小少爷就一边儿往嘴里扔葡萄,一边儿眯着眼睛冲着进宝赤条条的上半身产生无数幻想。

    进宝抹着脸上的汗,转眼看着楼惊羽那逍遥惬意的样儿,就冲他招手,“哎,过来,给哥递口水。”

    楼小公子一听召唤,立马舀了碗绿豆汤,给他递过去,“绿豆汤,解暑,特意叫人给你熬的。”。

    进宝冲他笑笑,“谢谢啊。”他是渴坏了,接过碗对着嘴就咕噜咕噜的往里灌,楼小公子看着汗涔涔的脖子上上下滑动的喉结,也跟着咽了口口水。

    进宝喝完了,楼惊羽就把手里的布巾递给他,“擦擦。”

    进宝也不客气,接过手就着头脸一阵乱抹,楼小公子忍不住了,趁着四下没人看他们,突然以飞快的速度就着他脖子就咬了一口,入嘴那又咸又苦的汗的滋味儿,竟让他觉得心神荡漾,美味无比。

    进宝一愣,随即抡起拳头打向他。

    楼惊羽一把握住他的拳头,笑嘻嘻道,“哥,别生气嘛,我没忍住。”

    也不知道是天太热了,还是进宝已经习惯了他的无赖,他连火都懒得发了,推了他一把,“一边儿去。”

    楼惊羽抓着他的手,也不嫌汗糊糊沾手,“上去休息一会儿,别累坏了。”

    进宝看了看天,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帐篷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左手拿刀右手拿甘蔗,一边儿削一边儿吃了起来。

    楼小公子满心欢喜,拿着旁边的布巾一边给他擦汗,一边拿着扇子给他扇风。

    田里邻居家的大哥就大声调笑,“进宝兄弟呀,你弟弟怎么跟你媳妇儿似的,真会来事儿,啊”说完几个人就一起跟着笑。

    楼小公子也笑,“有本事你们也找我这样的媳妇儿去,眼馋有什么用啊。”

    进宝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骂道,“净胡说八道,谁娶了你这样的,还不得折寿。”

    楼小公子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娶了我怎么就折寿呢,我聪明漂亮,文武双全,家财万贯,体贴温柔,知书达理是吧,我有什么不好,你要试试,能试出我百般的好。”

    进宝哼笑了一声,“可惜你就不是个女的。”

    楼小公子颇为不屑,嘟囔道,“那阙思明是女的啊。”

    进宝脸色立刻就变了,闷声不响的猛啃甘蔗,把那脆生生甜滋滋的甘蔗当仇人一样。

    楼惊羽明知道提这个他不乐意,还是忍不住想提,他就想知道,他提多少次,进宝能听着跟听了个屁一样,全不在意,到时候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过刺激完了就得见好就收,楼小公子深谙此理,马上又换上天真的笑脸,“你慢慢就知道了,我比女的好用多了。”

    进宝嘿嘿笑了两声,“你要能生孩子,我就娶你。”

    楼小公子哇哇大叫,“你这太难为人了吧,太难为人了,我不是得重投胎了。”

    进宝给他的表情逗笑了,嘴里的甘蔗水还没咽下去,一下子呛着了,咳的脸都红了。

    楼惊羽就给他又扇风又拍背的,低声调笑着。

    俩人打远处一看,真是其乐融融亲密无间。

    阙思明站在远处看着,只觉得大热天的,他周身却冷的跟在冰窖里无异。眼睛一阵阵的刺痛,有些恍惚的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焦黄的麦子,阳光烤灼的眼前晕开一片片光圈,一切都很不真实,仿佛他在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墙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有小虎,有他不想看到的人,他们坐在一起,笑的很开心,可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会做他和小虎曾经做过的事。而他被隔绝在冰墙之外,这里除了寒冷,还是寒冷,什么都没有,他能看到小虎,却碰不到,太远了,连迈出一步都需要极大的意志,要怎么才能碰到他。

    阙思明像一头被疼痛激怒了的野兽,想疯狂的撕咬敌人。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他想自己找到人之后,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他带走,他不能让他活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而且是和别的男人。

    可是现在他退却了,他第一次有了种害怕面对小虎的感觉。可哪怕只是看到小虎和楼惊羽坐在一起,他都忍受不了。

    阙思明双目射出寒光,手一抖,指缝中出现一排银针,隔空像楼惊羽的方向抛去。

    楼惊羽正给进宝拍背呢,突然感到背后一阵杀气,他一把抱住进宝,带着他整个人翻出了凉棚,滚到一边的田道上,犹豫措不及防,现出几分狼狈。

    “谁”楼惊羽一脸狰狞,回头望去。

    进宝给摔了个七荤八素,他虽然感觉到了杀气,但楼惊羽这个孙子不给他解药恢复功力,他就是感觉到了也反应不及。

    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头就看见楼惊羽已经站直了身子,双手握拳,如临大敌的样子,进宝仿佛看到他如同小豹子一样背上炸起来的毛。

    进宝一看来人,就觉得腿肚子都直抽抽的疼。

    看到他真是相当意外,吓的心脏狂跳不止,可是他得装着不意外,不能让白眼狼儿给看扁了。

    他掩饰的低下头,狠狠呸了一口,吐掉嘴里吃进去的黄土,抹了抹嘴,手里还拎着甘蔗,也弄脏了,给他心疼坏了。

    阙思明看他那副跟没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就难受的不行。他颐气指使惯了,习惯进宝处处让着他,看到小虎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就一肚子的委屈和愤怒。

    可是他又移不开眼睛,他想小虎想的晚上睡不着觉,如果这里没有人,他只想扑上去好好亲亲他,就算小虎现在脏兮兮的他都不在乎,他只想碰到他,跟他说自己真想他了。

    “小虎”阙思明声调不自觉的带了几分低姿态,“我来接你回家。”

    进宝身子一震,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扭身回凉棚里了,拎起掉在地上的刀,舀了点儿水冲了冲,然后低着头专心的把甘蔗上沾着的土给削掉。

    阙思明一呛热情还没起个头,就被他的冷漠浇灭了一大半。

    他知道自己恐怕错怪了小虎,有心想要跟他赔个不是,但是得私底下说。是个老爷们儿都好面子,他尤其不能当着情敌的面,给人捡现成笑话看。

    楼惊羽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阙思明你这个王八羔子,现在来装情深意重了,还回家,回个屁家,这里才是他的家,我俩以后就在这儿住下了,没你什么事儿了,赶紧滚吧。”

    阙思明能是站着让人骂不回嘴的主儿吗,也跟着骂道,“哪里来的小崽子,下边儿毛长齐了么就学人家谈情说爱,是不是正在换牙呢满嘴露粪,你才是从哪儿滚回哪儿去,你哥满世界找你呢,现在得着消息了没几天就到了,你还不夹紧尾巴赶紧逃。”

    “去你妈的阙思明,小爷发育的好着呢,要不要我现在脱裤子给你看看,怕你吓的以后都硬不起来了。也就你这种成天戴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变态才成天盯着男人的下边儿说事儿。我说你是不是小时候奶娘没抱稳,脸摔尿壶里毁容了。”

    “我就是毁容了也比你长得跟娘们儿似的好,看看你自己那细胳膊细腿儿,站在小虎身边儿都小一圈儿,还好意思跟着他,我看你都腻歪,你见过男人的那玩意儿长得比自己胳膊粗的没你还发育,你看看自己那胳膊,比小虎那甘蔗都细。”

    整个秋风轻拂的稻田里一片肃静,只有俩人对骂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世面,没想到城里穿金戴银气势不凡的贵公子,骂起架来比之市井流氓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动辄都是问候生殖器官,听的一众人都傻了眼。

    骂了一会儿不解气,俩人终于动手打了起来。

    高手过招,果然是飞沙走石风起云涌。

    只是地方不对,下边儿就是人家的庄稼,他们这内力一勃发不要紧,所到之处全都满目疮痍。

    给这些庄稼汉心疼坏了,嗷嗷叫着在田里打转,但是没人敢阻止。

    开玩笑呢,实打实的土地都能给轰出个一个个大坑,人还能比地结实

    进宝这几天收庄稼收出感情了,看不得他们这么糟蹋人家的劳动成果。

    憋着劲儿爆喊一声,“都他妈别打了”

    俩人愣了一下,彼此都从狂暴红眼状态中恢复了一些,默契的停了手。

    “你们俩神经病是不是,嫌不够丢人是不是,要打出去打,人家辛苦种了一年的庄稼,你们说毁就毁,滚滚滚滚滚,全都滚出去。”

    俩人都给骂醒了不少。

    阙思明整了整衣衫,从布包里掏出药水开始给自己全身喷了一遍,然后拿布巾埋头使劲擦。

    楼惊羽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一扭头脸上就换上了甜笑,“进宝哥哥,我看不得他欺负你,帮你教训教训他。”

    进宝瞪了他一眼,“你看把人家麦子弄得,你得赔啊。”

    “赔,一定赔,进宝哥哥,咱们回家,回去吃饭去。”楼惊羽上来就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仰着唇红齿白的小脸撒娇,“走走,回家。”

    阙思明给他恶心坏了,几个起落跳到俩人面前,沉着脸道,“小虎,我有话跟你说。”

    进宝冷哼一声,“我不爱听。”说完越过他就要走。

    阙思明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楼惊羽一个手刀劈向他胳膊,阙思明反手一栏,俩人下身不动如山,就在进宝身边那点儿空间里又打了起来。

    进宝提起手上的砍甘蔗的刀,毫不犹豫的往俩人手手相接的地方砍了过去。

    俩人吓的赶紧缩手。

    进宝瞪了阙思明一眼,用刀尖儿指着他的鼻子,把从刚才一直酝酿到现在的豪气万丈的话豪气万丈的说了出来,“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我还不想看到你呢,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阙思明身子一僵,又死死抓住进宝的胳膊,“小虎,我真的有话跟你说你,你跟我过来”

    进宝狠狠甩开他的手,“没长耳朵啊,没长耳朵长眼睛没有,挺大的一封休书看见没有,有多远滚多远。”

    此言一出,看着阙思明瞬间绷紧的下巴,心里顿时大呼痛快,一抬下巴,扭身就走。

    身后突然一声爆喊,楼惊羽戒备的回身,只见阙思明海藻般的乌发无风自动,衣袂飘扬,一声巨响,他身下的方土瞬间陷下一个大坑,地面上的作物尽数化成了粉末。

    楼惊羽心下一惊,没想到阙思明功力如此深厚,不仅思量着自己若是全力跟他斗,胜负如何。

    进宝也给吓着了,虽然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一下需要多少功力。

    阙思明一身戾气暴涨,头发飞舞的跟妖怪一般,把周围务农的人都吓的直往后退,他指着进宝冷道,“我要跟你说几句话,有没有这么难你不想见到我我先把这片地所有的东西都毁了,我让你好好看”

    进宝瞪大眼睛,怒道,“别行了你别闹了,有话快说,我听着”

    “我要单独跟你说。”

    楼惊羽护到进宝身前,“想得美,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也不是外人。”

    阙思明面具下的脸都扭曲了,咬牙切齿道,“滚回头再找你算账。”

    进宝按住楼惊羽的肩膀,把他推到一边儿去,“行了,别凑热闹,我去跟他说几句话。”

    楼惊羽急的直拽他袖子,“进宝哥哥你不能去,他是个变态,谁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来。”

    进宝晃着脑袋,“没事,你在这儿等我吧,我一会儿回来就跟你回去吃饭。”

    阙思明听到这话,恨的快把牙咬断了。

    进宝手里还拎着那甘蔗,三步并作两步的往田外边儿走,“走啊,愣着干什么,说完了我好回家吃饭去。”

    阙思明以杀人的眼光狠狠瞪了楼惊羽一眼,抬步跟了上去。

    楼惊羽站在原地,望着阙思明的背影,眼中一片阴翳。

    第五十三章

    进宝把阙思明领到守夜的人住的房后边儿去了,这回四下无人,进宝一摊手,“说吧。”

    神医那还忍得住,饿虎扑食一样扑了上去,抱住进宝就不肯松手了,按着他脑袋就要亲,“小虎”。

    进宝给他这股腻歪劲儿恶心到了。

    他怎么也忘不了,下着瓢泼大雨的夜里,冷着脸让他滚时脸上带着的表情,还有说过那些作践人的话。

    现在怎么能跟没事儿人一样,该怎么样还想怎么样,他他妈是玉米棒子呀,逮着谁想啃就能啃。

    进宝怒了,下边儿狠踢他小腿,“你他妈放开我”

    内力虽然没了,力气还是在的,这几下踢的阙思明也不好受,没办法只好放开。

    进宝支起甘蔗顶着他胸口,“说好就说话,你站这儿别动,有话就说,我还得回家吃饭。”

    阙思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没想到这辈子,能有被小虎这么嫌弃的时候,他愣了愣,看看四下无人,迟疑道,“我我碰上郁明镜了”

    进宝撇过头,哦了一声。

    “还有我爹”

    进宝扭过脑袋,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阙思明一直观察着进宝的表情,发现他听到他爹后,半点都不意外,心里堵得厉害,“你是早知道了”

    进宝点点头。

    阙思明拔高声调,“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郁明镜说了,我要让你知道你爹还活着,他就杀了他。”

    阙思明一瞬间如鲠在喉,他眼中染上些愧色,又有几分愤怒,抬手摘下面具,皱褶眉头揉了揉太阳穴,抬头道,“小虎,这事这回是我错了,你我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当时那情况,我怎么相信你我算了,是我不对,咱们别闹了,回家吧。”

    “回家。”进宝哑着嗓子笑了两下,“回什么家,阙思明,你没弄明白吧,我写休书的意思就是咱俩断了,你没看见还是怎么的。”

    阙思明一下子慌了,“你胡说什么,什么断不断的,这次我做错了,我大老远来接你,给你赔不是了,咱俩别闹了行不行。”

    进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谁闹我没跟你闹,我明白把话说清楚了,咱俩就是断了。你他妈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儿,现在装什么装啊,那晚上你说的话自己不记得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你以后爱找谁找谁,我再跟你掺和我就是娘们儿。”

    阙思明急道,“我那天说的气话你把我气成那样,我口不择言了,不是真心的。”

    “这也不是真心的了你还能说什么是真心的了你从头到尾就是玩儿我呢,你现在怎么就不敢承认了”

    “谁他妈玩儿你了我大老远从洞庭湖赶到大理,中间碰到郁明镜差点儿没死了,我这么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玩儿你你怎么就不念我的好,就揪着我的错处。”

    “你的好你他妈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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