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煊一时出神,两个人光裸相对的尴尬以及李云恪还留在自己腹上的那只手,全都被他忘记了。
他没想到李云恪最近为了虬厥王觐见的事忙得脚不沾地了,心中最记挂的居然还是助自己练功的事。
“但愿虬厥王能早些到吧。”李云恪说着,忽然倾身将南宫煊圈在两只手臂间,与他鼻尖抵着鼻尖,道,“就算宴会最终设在初一那日也不要紧,我定然在子时前赶回府来,事后皇兄治我的罪就随他,只要你不受伤,怎么都好。”
南宫煊抬眸看他,这一次没有躲。
李云恪眼角带笑,头偏了偏,缓缓压低,唇试探着在南宫煊嘴角轻轻触碰了一下。感受到对方并未退避,他又将那对柔软的唇瓣含住,温柔耐心地吮吸了起来。
南宫煊身体轻颤了一下,背脊紧紧贴着池壁,头向后仰去。
李云恪单手托住他的后脑,将舌尖递到了他双唇间,扫过他的贝齿。
南宫煊感觉自己心跳如擂鼓,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嘴,同时伸出双臂环住了李云恪的背。
成功敲开了门,李云恪吻得愈发忘情,同时感受到,自己心底一角,似乎已完全塌陷了。
南宫煊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能更用力地抱住他,心中蓦地生出一种快乐却又害怕的矛盾感情,让他整个身体都战栗不已。
李云恪有所察觉,不舍地放过了他那对红得似要滴血的唇,避过他的腹部将他抱进怀里,轻抚他的背道“怎么了,是我吓到你了么?”
南宫煊脸埋在他肩颈处,不住地摇头。
“阿煊,”李云恪声音有些干涩,清了清喉咙道,“我们能不能……”
他话没说完,南宫煊便觉有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微隆的腹底。
李云恪干笑。
南宫煊“……”
“我应该先问问小曦可不可以的,”李云恪手往他后处探去,“不过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问也来不及了。”
南宫煊一惊,慌忙放开了紧抱着他的双手,推着他道“不……不行……”
李云恪听他声音发软,又着急地想要并拢双腿,低头一看,竟见他那怎么也并不起的两腿之间,也有个小家伙精神起来了。
南宫煊又羞又怒,扶着池壁背过身去,腿软地站起来。
李云恪又从后头贴上来,抱住他的腰,一路从他肩背吻到耳后,哄道“这种事憋着不好,我帮你。”
南宫煊一阵哆嗦,语无伦次道“你……你不能……我现在……我……”
“好,我不进去,哪敢伤了你和孩子?”李云恪拥着他坐回池水里,柔声道,“别怕。”
南宫煊羞得抬不起头,闭着眼由着他去胡来,从头到尾身体都是僵着的。
李云恪果然没骗人,用手帮着他们两个解决了问题,而后又叫孔迎在旁边备着的浴桶里放了干净的水,二人重新清洗了一番。
南宫煊任李云恪去忙,自己已是一动也不想动了。
这一次到底与正月十五那一回在修罗山上第一次与李云恪相拥时不同,南宫煊的神智始终是清醒的。虽然并没有做得那么彻底,可单是那一个吻,便足以叫他意乱情迷。
不是没亲吻过,却从不知道原来亲吻是这样一种美好的体验,更不知道被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珍视着,是这般惶恐又温暖的事情。
这是不是说明了,自己是喜欢他的?
想来是的吧,不然也不会放任他这么做了。
想通此节,南宫煊忽觉心中开出了一条经年堵着的大道,连呼吸都畅快了不少。他半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还微微垂着,显得有些慵懒地对李云恪道“差不多可以了,腰疼,回去你给我捏两下。”
想不到还能有他主动示弱的一天,李云恪一怔过后立即笑开了,在他额上亲了一下,道“遵命。”
七月廿五傍晚,虬厥王携长次二位王子到达颍中,端亲王代表荣弘帝出城十里迎接,将人亲自送入驿站。
虬厥王贲朗身形偏瘦一些,却是个看着很有几分气度的老者,只是面容略显憔悴,确似大病一场尚未痊可的模样。
他长子贲复生身材高大,面容粗犷,看举止谈吐,只是个被惯坏了的官家子弟,不似能成什么大气候。次子贲鸿生面貌要柔和许多,还有一对与虬厥王并不如何相似的漂亮眼睛,华光内敛,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来。
李云恪猜测,虬厥的大权大概很快就会落到这位二王子手中,这人不可不防。
他客客气气地叫人好酒好菜招待了这父子三人并一众随行兵士,嘱咐驿站众人定要好生照料上宾,不可有丝毫怠慢。
晚膳过后,李云恪起身告辞。
“王爷,”贲朗亲自将他送到了驿站外,道,“小王带来的礼物,不如先由王爷送入宫中交给皇上?”
李云恪微笑道“礼物自当是明日虬厥王面见圣上时再带去,才显得更为庄重些,您说是么?”
贲朗听后点头,“还是王爷思虑周全。”
李云恪微一颔首,“时候不早了,虬厥王与二位王子一路远来辛苦,早早歇了吧。”
贲朗应了,见李云恪上了马,道“王爷慢走。”
贲鸿生却上前一步,问道“王爷,不知我家熊将军现下如何了?”
李云恪在马背上偏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二王子觉得他如何了?”
犯下这般重罪,就算有请和书在,承宁也愿意讲和,也没人会善待一个来犯的别国将领。贲鸿生心里明白,但要成大事,他不能少了这个助力。
“放心,人还活着。”撂下这一句,李云恪催马前行,赶着回宫向李云慎复命去了。
贲鸿生望着他背影,唇角弯出阴冷的弧度,“有意思。”
用过晚膳,许明曦陪着南宫煊在院中散步,想起他叫自己打听教中出逃弟子下落的事,叹气道“教主,颍中没有咱们的分坛,事情可能不太好办。我之前找了几个行商让他们帮忙沿途问问看,可这群人收了钱就没动静了,我连要钱的地方都没有。”
南宫煊好笑道“行商出一趟门短则几月,长则数年,什么时候能把消息带回来?你也真是……”
他说着,感觉身后有声响,忙回头看去。
一个与康辉相似打扮的身着黑衫腰悬佩剑的年轻男子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秦少君,参见南宫教主。”
南宫煊记起李云恪曾提过一个叫“少君”的人,想来便是此人了。他走过去,伸手在对方手臂下虚托了一把,道“不必拘礼。”
秦少君站起来,对他微微笑了一下,“南宫教主着属下打听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南宫煊忙问“如何?”
“据庄中兄弟多方打探,有人看到疑似紫暝教弟子的一行人往南进了遥溪地界,现藏身在遥溪东部的一处村庄里。”秦少君道,“庄里派人去了,说那里的确有一些扮作农夫的江湖人,应当便是南宫教主想找的人。怕惹那些人怀疑,前去的那位兄弟并未与之搭话,一切还等南宫教主吩咐。”
南宫煊长出一口气,点头道“甚好,他们没有被抓回教中我就安心了。”
“是太好了!”许明曦抚着自己胸口,高兴地道。
秦少君神色犹豫,欲言又止。
“怎么了?”南宫煊看出他有话要说。
“还有一事,属下觉得应当让南宫教主知晓,可您现在的身子……”
南宫煊便知不是什么好事,面色沉了沉,道“但说无妨。”
秦少君便道“属下还在外头听说,紫暝教原教主刘敬文广发英雄帖,邀请众江湖人士八月十五沉鱼湾落雁门共度中秋,似乎……似乎有意针对南宫教主您。”
南宫煊心里咯噔一声。
刘敬文这是什么意思?告知了沈豪纪艳芳还不够,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