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想,太子殿下的深藏不露,只怕是柳相都没有意料到的,罔他自诩聪慧,却连这点都看不透,还犯了轻视他人的错误。
“嫏儿,随为父一道去公主府请罪吧!”
林韵携林嫏到了公主府,筠琅已经命仆人打包收拾东西预备着回京了,管家看到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带他进去了,想必是筠琅吩咐过的。
“你来了。”筠琅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用帕子轻拭了唇瓣,动作与谢穆清如出一辙,高贵优雅。
林韵看的一阵恍惚,依稀记得两年前他掀开盖头的那一刻,红妆女子羞涩的笑靥。
“嬷嬷,去把太子请出来吧。”筠琅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不一会儿,谢穆清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才是他真正的气度吧,孤傲不群,睥睨天下,跟前段时间那个没张开的小孩儿根本不一样,“罪民林韵参见太子殿下。”
谢穆清并未立即予以理会,他随意的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家父女,好半晌才让他们起身。
“说吧。”谢穆清淡淡出声。
林韵心里一紧,“太子殿下,罪民手里的东西是太子殿下一定想得到的,但罪民希望能与太子殿下做个交易。”他强压下心里的紧张,故作镇定的说道。
“你有什么是值得交换的,你与柳权的那些小动作吗?”谢穆清不屑的说道,他想要的暗卫可以帮他找到,他不需要交易。
“难道太子殿下不知道罪民手里有柳相的账簿吗?”林韵胸有成竹。
“柳权的账簿怎么会在你这里?”谢穆清眯起眼睛问道,他一直在苦苦寻找的账簿竟然近在眼前,不能不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林韵微微一笑,“罪民离京城远,东西自然放的越远越安全,总不可能是柳相随身携带的吧。”
谢穆清神色复杂,“你想与孤换什么?”
林韵突然跪了下来,“罪民不奢望太多,只希望太子殿下能保我女儿一命,罪民今日把账簿交给了殿下,也许明日就会被柳相的人杀死,罪民无用,走了歪路,但嫏儿她是无辜的啊,还望殿下保她一命!”
言辞恳求,情意深刻,真的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的恳求了。
“本宫会好好照顾你的女儿的,现在,交出你所说的账簿。”一直沉默着不出声的筠琅公主突然开口接下了林嫏,她是罪人之女,身份不得入宫,收为奴婢却是没问题的。
林韵往外走进了几步,指了指公主府了东南方向的桂树,随后突然对着林嫏说了一句,“嫏儿,是爹对不住你,爹爹先走一步了。”话音未落,血流不止。
“殿下,他已经死了。”暗七突然现身上前查看了一下。
“东南方向,桂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桂树底下?”谢穆清摸着下巴苦苦的思索着,这林韵还真是会玩花招。
谢穆清秉承着不放弃任何一个线索的原则翻遍了公主府里东南方向的桂树和原先林府里东南方向的桂树,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谢穆清无奈之下只好去问林嫏,“林姑娘,你可知东南方的桂树对你的父亲来说有什么特殊意味吗?”
“东南方,桂树?”林嫏低喃了一会儿后,红了眼圈,“那是娘亲和爷爷奶奶的墓啊!”
谢穆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要去挖别人的墓吗,那也太不道德了!
“殿下要找的东西许是在祠堂里,祠堂里也有棵桂树,不过早已枯死”林嫏还未讲完便又抽噎着哭了起来,想必连续的丧亲之痛,沉重的打击了她。
谢穆清安慰了她一会儿,得不到对方的任何反应后,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派人去了林嫏虽说的那个地方,希望能有所收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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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林家祠堂二三事
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谢穆清虽然有些小焦心,但更让他焦心的是赵怀瑾。
赵公子没日没夜的疾行只为追主的故事虽然很感动人心,但这个主子的心里可是一点也不好受,谢穆清颇为心酸的捏了捏赵怀瑾瘦削的手腕,看看,这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都没了,瘦了这么多,回宫一定要给他好好补补。谢穆清下定了决心,立刻在心里拟定了好几个增重方案。
但尽管他再怎么想赵怀瑾醒过来,但那个人就是昏迷这,不肯睁开他充满了光华的双眼。
“阿瑜,你快点醒来吧,我真的好想见到你。”谢穆清在赵怀瑾嘴角烙下一吻,随后埋在他的颈项里喃喃着,汲取着张怀瑾山上的他熟悉而又陌生的芝兰荷香的味道,就这样,他以一种小鸟依人的姿势,窝在赵怀瑾的身边嗅着他的气味,渐渐的沉入梦乡。
在一旁当花瓶的暗七有幸注意到了他家情窦初开殿下的对象,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这男男相恋在嘉和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在皇室里想殿下这么高调的还是第一个,而且他家殿下正一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入眠,这不得不让他这个暗卫惊叹殿下真的是能屈能伸。
“阿七阿七!”暗六冒冒失失的从外头跑进来,得到暗七默然无声却包含警告的一瞥,委委屈屈的低下了头,暗七扶额,为什么暗六的年岁明明比他大,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他努了努嘴,示意暗六殿下正在睡觉,暗六朝床上看了一眼,又几乎要惊叫出声,这是个什么情况,他家殿下什么时候和赵相公子在一起了,他这个贴身的暗卫怎么都不知道暗六心里有无限的怨气。
“闭嘴,别老没事就大喊大叫的,当年挑人的时候,老大怎么就把你挑上了!”暗七捂住他的嘴,白了他一眼,心里万分的不解。凌云暗卫里十六个人,爱吵爱闹,反应夸张的貌似只有暗六这一人,真不知道暗一当年挑人的时候为什么要挑他,难道是一时的头脑发昏?
听到这话,暗六得意的一笑,“当年老大挑我当然是有原因的,就是因为我比较健谈,十六个人里边总要有人深入群众打探情报吧,你们都个个跟个闷葫芦一样的怎么跟老百姓交谈啊。”暗六非凡的口气让暗七有些手痒,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欠呢?暗七揉了揉发痒的手腕,默默想到。
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日头偏西,谢穆清醒了过来,当他看到赵怀瑾仍然紧闭的双眼时,眼里的希冀瞬间沉了下去,又是一阵落寞。阿瑜,你到底要睡多久。
“主子,那人回来了,说是的确有一间林家的祠堂和桂树,但那桂树里头什么都没有。”暗七毕恭毕敬的禀报。
谢穆清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东西一定在里面,你明日随我一道去那里,告诉暗六,好生照看着赵公子,若他出了事”那一瞬间,谢穆清眼里闪过的杀机,让暗七心惊。
暗六得知了自己的任务,他虽然很不满,但没有办法,只好默默的躲到角落去画圈圈以发泄一下自身的不满,凭什么要他留下来,他也想和殿下一起去找东西
就算他再怎么不满,隔天一早,谢穆清和暗七还是准时出发了,暗六站在公主府门口好似小媳妇儿咬着手绢儿送夫君一般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
太阳落山之前,谢穆清感到了林韵的小村庄——林屏村,那是一个在归元山脚底下的一个小村子,这时本应是炊烟袅袅的时候,但村子里却透着一股死寂,好似荒凉了很久。
谢穆清让暗七去打探情况,自己策马而行,直奔目的地,来到了那个略显诡异的小祠堂——林家祠堂。
说来也奇怪,林屏村又两个祠堂,一个是小祠堂,里边就供奉着林韵的父母和亡妻,另一个是大祠堂——林氏宗祠,供奉着林屏村的祖先们。
谢穆清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现在情况未明,小心一点也不为过。一进门,就看到了林韵所说的那棵桂树,那棵枯死腐朽的老桂树。再扭头一看,便是林韵父母及亡妻的灵位和挂在上面的父亲的画像,画像上的老人慈眉善目,笑的温和,但总是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谢穆清感觉了一会儿,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不论他走到哪里,画像上的双眼仿佛活了一般总是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