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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绝不写仙侠 第2节

作者:翻云袖 字数:25312 更新:2021-12-31 21:43:01

    徐岫笑道“你倒是自觉。”

    白将离却道“你说的是哪个,我去帮你说。”

    “真的呀”白玉英快活的笑起来,双手掩住嘴巴,“就是林师姐身后的那个,穿着紫袍黑边,头上有一条红绳的。玉英就知道,将离师兄对玉英最最好了”

    徐岫虽在心里腹诽白将离可未必会知道谁是林师姐,但也抬头去找白玉英说的那个女孩子。

    只是这一眼,却被林胜雪夺了过去。

    林胜雪人如其名,欺霜赛雪,身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纱衣,黑发及腰,一根碧玉簪挽起,神态犹如冰霜一般,面容却极是清绝冷艳。常人像她这样冷脸,少说也要减去七八分美态,她偏生看起来却更为孤傲清冷,惹人心动。

    徐岫看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竟不禁涨红了脸,心里想得却是林胜雪赛在肌肤雪白,气质冷艳,可却形似冰晶娃娃一般,但已是如此天人之姿;雀影仙为人温婉多情,双眸含嗔带痴,灵动至极,不知要美上多少了

    这时白将离已经看见了徐悦,走到了林胜雪面前,许多人都纷纷转过头去看他,以为他要与林胜雪搭话。

    林胜雪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她身为纯阴之体,修为一帆风顺,又极为美貌,不少师兄弟也曾用许多手段想引起她的注意,令她烦不胜烦,见白将离如此光明正大的走到自己面前,心中倒觉得他为人直接,比起那些烦人虫倒好许多,便没有什么恶感,只想快快打发了。

    只是还未等她张口,白将离倒看向了她,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话“你便是徐悦吗”林胜雪一时语塞,却看白将离是越过她,问她身后的师妹。

    “我我是。”徐悦红着脸,缩在林胜雪身后。

    “我师妹说想见见你,但胆子小,不敢来,我便帮忙传个话,你去不去,自己决定。”白将离对林胜雪视若无睹,只说完了话,便转身走了。徐悦看他回去的地方,站着一男一女,那女子便是几年前认识,时常飞纸鹤传书的白玉英,不由欢喜非常,眼巴巴的抬起头看了看林胜雪。

    “你去吧。”林胜雪起初脸色有些难堪,但随即调整了回来,她心境无尘,很快便想了通透,倒开始反省自己何时这般着相了。

    白玉英见白将离回来,眉开眼笑的行了一礼“玉英多谢将离师兄了。”随即提起裙边跑去跟正走过来的徐悦会合了。

    徐岫温润一笑,也只目送白玉英而去,迎白将离而来,轻声道“你呀,竟如此莽撞。”他这句倒也不像斥责,反而有几分说笑的意味在里面,白将离听得出来,慢慢摇了头,握着徐岫的手腕就走。

    白将离生性便是如此冷淡漠然,徐岫被他拉着走过两三回倒也习惯了,两人便极快的离开了主殿外处。白将离循着法阵去处,走了一会才开口“本不是麻烦事,何必拖延。那里人太多,不利于修行。”

    “我们去那,虽存了看热闹的心,但未必没有让你结交好友的意思。你怎么当做麻烦,还觉着有碍修行。”徐岫无奈道,心里不禁纳闷白将离前期真的有设定成这么冷淡吗,他记忆深刻的无非是之后白将离即将成就无上剑道时那副霸气狂酷炫的模样,不免分神去思考前期白将离的设定是如何。

    枉费徐岫还在绞尽脑汁的回忆白将离以前的性格,却冷不丁白将离一顿,两人都停了下来。白将离半侧过身体,突兀执起徐岫的手,一阵淡淡药香弥漫过他的鼻尖。他低下头,垂眸道“我不觉得有任何必要,师兄跟师妹,已经足够了。”

    “哈,你心意果决,师兄也不能说什么。”徐岫一笑,赶紧把手抽了出来,无奈白将离手跟铁钳子似得,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努力压下去,别放在眼前看着怪像好基友的。

    “你觉得,那位林道友如何”这气氛怪怪的,不过徐岫也心知肚明白将离前期是非常单纯的那类人,想做什么做什么,他不会很介意所谓的规矩礼法,生性难以拘束;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心里难免有点小尴尬,便急忙转开了话题。

    白将离倒也不在意徐岫这些小动作,细细思寻了,便问“那徐悦前面的女子”见徐岫点头,便又不假思索的答道“很厉害的敌手,与慕青华也不相上下,若日后赛上相对,定能畅快淋漓的一战。”

    徐岫不禁愕然。

    第十章

    这几日两人都很是空闲,白玉英有了徐悦这个好朋友,倒也不怎么来找徐岫跟白将离了。两人乐得清闲,毕竟本身都是喜静不喜动的,便各做各事,看妖怪图鉴的依旧看,练剑的也照旧练着。

    昨日已经择过签,白将离的对手是凌云霄的一名女弟子,名不经传,叫云柔;白玉英也传了纸鹤来报信,说是她的对手是万华阁的一名男弟子,名字很怪异,叫作苏移光,据说是武器也怪异的很,是一卷竹简。徐岫心里寻思了一下这个人是谁,倒还真让他想起来了,主要是因为这人前期不怎么出挑,但后期很活跃。

    这个苏移光是个福星,堪比其余仙侠小说里那些寻宝鼠的存在,以儒入道,他手上的竹简之中一共有一百一十二字真言,蕴藏浩然正气,此竹简若非福缘深厚有大造化者的儒门君子,实在难以启用。本性极好美色,风流不下流,对女子很客气,尤以相貌姣好品性温顺的女子为甚,交际广泛。

    是个很有意思的妙人。

    “真是巧合,你们若是换换对手,那就好看了。”徐岫笑呵呵的打开手中的纸鹤,将它平铺开后又折了一只小青蛙。白将离本是仰头抱剑,单脚踩在石头上闭目养神,听徐岫这么一说,竟突然转过脸,淡淡的看着他手中的纸青蛙,玉吟剑藏在古朴无光的剑鞘之中,乖巧的靠着白将离的胳膊。

    白将离伸手去取了徐岫折好的纸青蛙,用手指摸了两下,又捏了捏青蛙的身体“何意”他将玉吟剑搁在一旁,整个身体都侧了过来,将徐岫折得含糊难看的一边打开重新再折了一遍,用指甲细细刮平刮顺了折叠处。

    “苏移光定然会输,他生性好女色,却是君子风范,遇上玉英,肯定是会谦让几分。如果他看得玉英欢喜,说不得便会立刻弃权下场。”徐岫道,“至于那位云道友,师弟们碎嘴我也听得,生性羞涩胆怯,咒法剑术皆是平平无奇。按你的实力,恐怕不费吹灰之力,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白将离正在翻角,让青蛙的嘴巴出来,听到这句话一愣,随即低声应付“是么。”

    “不过我倒觉得,这些对玉英的大道,有弊无益。”白将离折完了纸青蛙,将它放在徐岫的手上,神色极为冷漠,“法宝固然好,可终究不是自身的,若过分依赖法宝而不知天高地厚起来;以后被人被抢去,便如刀俎鱼肉一般无能。”

    “你未免想多了,玉英不是这样的傻孩子。”徐岫微微一叹,“她总该是有分寸的。只是你的剑术如何,对决赛可有信心前次拔得头筹的虽是你,可敌手也是实力不济,但这次慕青华等人一同出关,看来九宗大会上其余仙宗已经憋了一口气,誓要挣个高低上下了。”

    白将离淡淡道“自然是战,我绝不会败。”

    师兄弟两个坐在紫竹林里正说着话,忽然听得竹叶响动,一声极是清柔婉转的女音说道“此处可是紫竹峰”那声音虽柔,却又清又脆,直叫人听得心荡神驰,不能自己。

    徐岫抬头看去,却见一只玉骨冰肌般的女子左手撩起了竹枝,露出后边一个天仙似得美人来。那姑娘一身鹅黄衣裳,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已是清丽优雅至极,又看她明眸皓齿,双目流转,止不住的顾盼生辉,恰似秋水一般光艳照人;她看见两人也只嫣然一笑,落落大方,竟是凡尘不可多得的明艳脱俗,犹如月宫仙子那样雅致超群。

    “此处虽入紫竹峰,却不是紫竹峰,乃是紫竹林。”徐岫归定心神,含笑回道,“这位道友怕是走错了。”白将离只手抚玉吟剑,一言不发,一脸冷淡,似乎红粉白骨,于他都没有什么区别一般。

    “原来如此,那倒也是缘分。云琼门下雀影仙,见过二位道友。”雀影仙娇艳美貌,说话又如盈盈春水一般,叫人好生喜欢,“既是有缘,不知影仙可否在此一坐。此处紫竹丰茂,风骨依然,影仙心中很是喜爱,还望二位道友成全。”

    白将离坐在小桌旁,玉吟剑靠在他的大腿上,他倒了两杯茶,递给徐岫一杯,只冷淡道“随你,只是你将发上的金铃摘了收好,我听不得别人吵。”

    “影仙省得。”雀影仙受这般冷遇也不反驳,只笑吟吟的看着白将离,双眸流转,仿佛里边有情意千千万,绵绵缠绕。她说完了,倒还真伸手去解系着发的小铃铛,松了丝带系着的地方,收了那银铃入囊中,方道,“如此可使得”

    白将离却不再理她,只是从桌下取出匣子,挑拣出几块香料,放入小桌嵌着的圆形熏香炉中燃焚起来,又与徐岫说起话来“林胜雪若与慕青华对上,我倒更看好一些慕青华。师兄以为呢”

    美人在侧观望紫竹,徐岫心里实在有点儿小紧张,给自己鼓了鼓气,翻来覆去默念了几次是大白菜大白菜大白菜,才维持住面上谦谦温良模样“我只懂得炼药制药,你却来问我,不怕闹出笑话吗”他这句话虽然是客气客气,但白将离却突然冷下脸,转头看向雀影仙的背影,有几分不善。

    徐岫跟他相处了这么久,知道他定然是误解了,以为是因着雀影仙在旁,自己才不好开口的。便急忙压住他的手腕,免得白将离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他们二人我也不怎识得,你去看过,却不妨与我说说,兴许我知晓一些了,便能说出几分所以然来了。”

    这才让白将离脸色稍霁,倒了茶水到茶碟上,伸手沾了,一边在小桌上细细画着,一边口中为徐岫解说一二。

    徐岫凑过去看着,发现白将离画的奇怪,是什么字符一样,他看不懂,索性就不看了,只听着白将离分析两人的实力,不时应一声,心里摸了个底,其实他本也知道慕青华跟林胜雪的实力,刚刚也就是在美女面前客气客气,哪知道被白将离误会,现在好了,非得先听他分析一遍两人的实力。

    真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第十一章

    “原来是如此。”雀影仙的声音突然在白将离旁边响起,她云鬓花容,侧面极美,伸出一只手来,竟粉嫩如荷,圆润的指甲勾开了一个字,“那这样,便破了吗”她垂着黑色长睫,声音无限低回婉转,白将离收手不及,指尖触到了她手上柔软滑腻的肌肤,脸上霎时一沉,挪移了石凳到徐岫身侧。

    “没错,的确如此便破了。但你能支撑到此处露出破绽却还犹未可知。”白将离淡淡回道,自然无比的从徐岫袖中拿出手帕,拭擦自己沾了水的手指,“方才是我孟浪,对不住。”

    雀影仙美目之中柔情更盛,手抚着鬓角,衣袖轻然滑落,露出半截皓腕来“道友说哪里话,是影仙唐突了。只是影仙却有一事不明,道友是否果真有如此实力,能够撑到此处。”

    白将离瞥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在套话,却也不转开话题,神色倨傲,答道“自然能够。”

    卧槽啊这种电灯泡的下意识赶脚。

    尴尬的徐岫闻着不远之处雀影仙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真想抓住白将离的肩膀把他的头给摇下来,边摇还要边咆哮你这个猪头三啊你在想什么啊人家这么一个大美妞啊小时候被你救过一次就念念不忘啊知道你喜欢的是有实力的强者就拼命的修炼啊你居然就这么把她忘记了,忘记了也就算了,你剑道不是佛道的啊搞鸡毛色即是空啊

    雀影仙跟林胜雪不一样,后者是在比试时倾心,可雀影仙却是因为幼年与师父同来玉英宗观摩时,被白将离英雄救美救下后一直念念不忘到现在。她天资极佳,比之林胜雪也不遑多让,生性外柔内刚,因白将离曾说过他喜欢不会哭又有实力的女孩子而一直刻苦勤奋至今,一直忐忑幼年的白哥哥会不会变了模样,却在剑会结束后,被白将离折服,无怨无悔的付出了一腔情意。

    这时候雀影仙忽而抿唇一笑,弯起双眸如新月皎皎,艳若海棠,又纯如白莲,微微一仰身子,她坐着的竟是一张不知何处生起的藤蔓小凳。这时底下的藤蔓倏忽动起来,除去雀影仙坐着的,中心竟是空的,娇小且翠绿的藤蔓越长越长,似有意识般得依靠着最为粗壮的紫竹蔓延而上,几声窸窸窣窣的响动,便交织成了一条秋千,嬉闹着缠绕在雀影仙的手腕与足部,翩然一荡,藤蔓一收,雀影仙已经离开小桌数十米左右,藤蔓这才放下撩开竹叶的手,任由美人风姿遮掩在紫竹之后,影影绰绰,令人怦然心动。

    徐岫刚要赞叹,却见白将离眉峰一皱,神色很是有几分不喜“何必如此哗众取宠,虽是好看,却也浪费灵力与时间。”

    “又能用得多少灵力,说不准是药藤,与她亲密,自发行止。你自己刻薄自己便也算了,与人家道友却不能这么说,没得被记恨。”徐岫哑然,随即一笑,轻轻拍拍他的背脊,“你虽有情有因,心中是好意,但人家却未必领你这个情。不如不说,也不妨不说”

    “她与我本无干系,我还有些恼她烦人。只是总觉得她有些面善,便想说就说了。不过这种小伎俩的确并不适用,何必花费时间琢磨学习。”白将离虽生性冷淡,可徐岫却是除了师父外与他最为交心的人,实在不愿他误解自己的这“多此一举”,便不由解释了一番。

    徐岫便笑“你呀,真真是不解风情,常人观来都觉得奇异美丽,不免赞叹。偏生就你觉得浪费时日,毫无用处。”白将离撇撇嘴,不置可否。

    这时一阵山风吹来,徐岫便见着紫竹林后有佳人身影隐隐约约,悬于空中,长裙流摆,双手捂心,神色有几分落寞难明。再一看却已不见,倒也不知是不是雀影仙听见了话在伤心。

    竹林谈话告一段落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雀影仙,直至大会开始。

    大会由主殿连接试炼台,接来盘龙玉柱,加以禁制符箓,排开九宫八卦模样,中间太极两仪为擂台,共有四大擂台,分作几批,如此才一一上阵。

    徐岫坐在九宫离位之上,白将离与玉英还有雀影仙是一个擂台,三人紧连,分别是二十至二十二,由雀影仙开始、白玉英则是最后。他们这处打完了,余下的弟子便可以不看,转去看林胜雪跟慕青华,他们俩各占了一个擂台,林胜雪要早些,慕青华则抽了最后的牌子,是最后一场垫底的。

    若无意外,这几个重要人物,谁也可以不用落下。

    雀影仙的对手是个憨厚的大汉,看不出以什么入道,但很是沉稳,大抵也没有练什么法宝,稳打稳扎得与雀影仙缠斗了半个时辰后,终究抵不过女子耐心灵敏,被雀影仙钻到空子,玉簪化剑,划开一道水河后,打落下台。

    难得的是雀影仙不骄不躁,一身鹅黄如凡尘仙子,胜了之后,还客套两句,关怀那憨厚大汉可有伤到,直叫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汉子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回了句甘拜下风后转身干脆利落的走了。

    云琼门则爆发出了欢呼,尤其女子之声居多。

    雀影仙盈盈的向众人行了一礼,手中玉簪一晃,再别于鬓发之上;而后足尖轻点,翩若惊鸿,身似清风,无踪无痕,眨眼再看,女子已经落座于她师父身侧,垂眸低首,极是温婉可人。

    “你觉得如何。”徐岫问身旁的白将离。

    白将离面上尤带赞许“胜不骄,气度非常,极好。只是未免心软,她若真正出手,那人在她手下绝走不过三招。”

    “我倒不这么认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真的初上场便打下去,只会叫人觉得这雀影仙出招过于骄纵霸道,她这般缠斗也无伤大雅,赢了之后,反而人家都道她极好,生性温和内敛。”徐岫笑道,“她的风头,怕是要到最后一场才能全部出来,让众人目瞪口呆,心服口服。”

    白将离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些弯弯绕绕是极为不耐烦的。

    第十二章

    因着雀影仙比试的时间并不长,白将离便在她后边上了场。他黑发青衫,上场前嫌外袍累赘,顾自解去给了徐岫,只余一身短打,虽失几分稳重大方,却显出青年风华正茂的精神气来。

    这时空中霞光一闪,却见一名女子神色含羞带怯,手握桃花枝,御风而来,翩然而落。引得众人纷纷喝彩。

    徐岫在上边却看得清清楚楚,白将离脸上的神色是失望,连握着玉吟剑的手,都失了力道。

    “云柔还请白师兄手下留情。”那女子脆生生道,桃花枝在手中一转,无端出现了满天的桃花,纷纷扬扬,好似秋雨连绵,凄婉而落。

    “客气。”白将离冷冷道,玉吟剑自鞘中而出,直冲云霄,碧光乍起,剑气竟形若实物,化作寒霜袭来。他心中并无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思,对方又不是什么好对手,自然不愿多耗一分一秒,只为速战速决。

    只见寒气急追桃花,漫天花雨瞬间化为冰晶,只听破碎之声响起,竟是空中洒落点点碎冰,晶莹之中带一点红沁,甚是好看。

    云柔的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手上那枝桃花的花瓣也掉了不少,却还是待玉吟剑归鞘后,盈盈一屈身“多谢师兄赐教,云柔认输。”她单手抚着胸口,缓步走下台去了,凌云霄自有弟子来安慰她,女弟子将她半抱半扶着走了。白将离颔首应过,跃下台,往徐岫这边走来。

    观望台上,徐岫身边忽然出现一名着月牙白衫的男子,握着一筒竹卷,不住的往手心里敲着“啧,世上竟还有如此不知怜香惜玉之人。”

    徐岫转头看他,心中顿时了然此人身份,也只一笑,并不答话。苏移光坐在他右手边,见人不理,也不沮丧,只道“难道你不觉得吗这样不懂怜香惜玉的男子,美若天仙的雀影仙与冷若冰霜的林胜雪却对他刮目相看,可不是世事不公。”

    “师弟。”

    这时白将离已经上了离位,玉吟剑别在他腰间,光华流转,剑吟清然,似有不平之意。徐岫起身迎上,将外袍递还予他。

    苏移光怔然“哎呀,难怪我道,怎得你不与我同心,原来不是不同心,是偏着心呀。”

    “她实力一般,我不想浪费时间,只是方才那一剑击求速,恐怕伤了她的灵台几分”白将离话中留有三分余地,直直看着徐岫,半眼没分给苏移光,披上外袍后便坐在徐岫身旁,系起衣扣来。

    徐岫知他心意,便温润一笑回道“师兄明白的。”

    白将离点了点头,阖起眸子来,不再说话了。

    “你们师兄弟感情这么好的,倒也少见,只是打哑谜打的,我却是糊涂了。”苏移光频频被两人无视冷落,也不着恼,似是满不在乎的嬉皮笑脸着凑了上来。

    “你当真糊涂”徐岫狭促道,苏移光少见这般不给面子的人,竟脸上微闪过红云,有几分讪讪起来,只道自然不是。

    这时已经轮到白玉英与苏移光了,白玉英从徐悦那儿跑回来,上场前想让徐岫鼓励她两句,好让自己胆气壮一些,哪知一眼就看见了苏移光跟徐岫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心里一惊,便急急忙忙跑过来,娇声道“师兄,你与他说什么呢。”

    “玉英道友。”苏移光笑眯眯的一拱手,落落大方。

    “哼,苏色狼”白玉英冷哼一声,撅起嘴来,“不准你跟我师兄说话。”她说完又鼓着脸,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徐岫瞧得好笑,却不能不做表面功夫,只能辛苦忍下笑意,沉了沉声音,斥道“玉英。”白玉英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委屈着低下头,小声的道了歉,面上犹有愤愤不平之色。

    下位却有名着黑裳打扮的女子接了话,娇媚万千的掩着口吃吃笑道“哟,奴家可是第一次瞧着,苏郎君也有这时日呀。”苏移光讪讪笑了,却是口生莲花,三言两语哄得那黑裳女子眼波带媚,转过头去不再取笑。

    “你们快些下去吧。”徐岫道,又转头看向玉英,“方才准备时间也叫你们打闹的差不多了,现下自去吧。”

    白玉英跺跺脚,没得师兄一句安慰夸赞不说,反倒跟苏大色狼道了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咽不下去,她小女儿心态,又如何能忍得。可她却也的确是敬畏徐岫的,便不敢再多言,只心里决定要在台上好好将苏移光教训一顿。

    这么一来一去的想了,白玉英才方算顺心,捏着法诀踏上乾坤云光图,便要往台上飞去时,忽觉得画卷一沉,却是苏移光半点不客气的坐在画卷边侧,还赞不绝口的抚摸一二,只差捶胸顿足,摇头叹息如此好的宝贝不能收入自家怀中。

    “你你上来做什么”白玉英又气又怒,不由大声喝道。

    白玉英浮在半空中,如同仙子一般,众人看她本觉佳人翩然,但再看她身后坐个对宝物垂涎欲滴的苏移光时,皆是纷纷大笑起来。

    “哎呀,玉英道友不要这么小气嘛。”苏移光笑眯眯道,“你这宝图这般大,载我也不差啊,你看我身无长物的,总不能叫我御椅子而行吧,这样你那师兄可无处能坐了。”

    “你偏生与我师兄的椅子过不去做什么最好你是真的身无长物”白玉英意有所指的瞪着苏移光手里竹卷,突然乾坤云光图抖了两下,重心往下边一沉。

    苏移光一时不慎,哎呀叫了两下,险些翻下去,正要跃起身来踩在云光图上时,被白玉英抄过手中竹卷,他心中叫苦,却不料抬头看见白玉英笑靥生花,顿时惊艳不已,沉醉至极。他心中还有些如在云端翻飞般的不切实际,半点不防,这时头上忽然传来一阵被敲击的疼痛感,便掉了下去,他一落下,心神就归了位,干脆利落的翻身落在了台上。

    倒不说苏移光还在云里雾里,却是众人看得清楚明白,这白玉英借云光图震了苏移光两下,又夺过他的竹卷,倒是小姑娘心善,也没用上灵气,只是出出气,光靠力气砸了苏移光十余下。

    这时苏移光抬起头来,看白玉英居高临下的握着他的竹卷,满面洋洋得意之色,不由扼腕,但他平生最是怜香惜玉,也不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类的话,只哀哀道“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众人看他滑稽的可怜相,不由捧腹大笑起来,白玉英似也有忍俊不禁之意。

    这时乾坤云光图徐徐降之,只待白玉英落在台上,才流转起来,护在她周身左右。白玉英将竹卷丢给他,娇斥道“看你可还敢乱说话。”

    “移光岂敢。”苏移光故作捧心状,连连退后两步,伸手抓住空中而来的竹卷,“唉,移光句句皆是发自肺腑呀玉英道友这般清丽可人,娇而不作,柔而不弱,心底善良”

    “你还说我叫你还说”前面还算能够听入耳中,可后面几句只让白玉英觉得都是讽刺,不禁怒火上升,祭起乾坤云光图,便要猛然卷去,将苏移光裹成粽子。

    苏移光见势不好,当机立断的展开竹卷一面,悬于头顶,绕着台子跑了起来“哎呀呀,移光一片赤诚,还望诸位道友声援一二。”

    观望台上一片笑声喧哗,倒也参杂了不少帮衬着说话跟火上浇油的,却是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识得了苏移光这么一个妙人。

    徐岫笑得厉害,可放眼望去,却有几分胆寒。苏移光的交际人脉,都在这么几次的装疯卖傻里,慢慢积攒起来的;旁人只觉得他这人没心机,又怜香惜玉,说话有意思也有分寸,若有事,都愿意卖他一个好,结不结善缘也无所谓

    想了一会,徐岫却也觉得没这么好笑了,白将离倒是睁眼看了他两下,只道“妙人。”

    徐岫听了,心里有些发堵,可好一会又想,这苏移光也算个玲珑剔透的妙人,生性良善,他喜欢这样过活,自己何必想太多。如此一来,又觉得坦然了几分。

    白玉英气急,收回了乾坤云光图,怒道“你过来,这样算什么男子汉,咱们好好比一场”

    苏移光却停在台边,众人一看,他竟停在了女子最多的云琼门那处,不由纷纷拿他说笑起来,又是一场哄然。

    倒是苏移光脸皮厚,头顶着竹卷,说道“玉英道友修为精深,移光不敌。这打包子的功夫实在令人惊艳万分,移光实在不敢献丑,这就认输。”他说着,还摸了摸头,意有所指。白玉英听了,便觉得又惊又怒又有几分哭笑不得,见他一溜烟跑下台去,便也无趣般的下去了。

    众人看这一场虎头蛇尾的打斗,却纷纷觉得过瘾,只当方才看了大戏似得,与好友师兄妹们当做话嘴说将起来。

    第十三章

    第二日并没有白玉英与白将离的事,二人便随徐岫一道去看了林胜雪与慕青华的比试。

    林胜雪连剑都未出鞘,便打发了对手;慕青华倒是客气,数十个来回,才叫对手自己认了输。三人观战结束后,人多数也散了,等待明日的择签比试,徐岫坐于台上笑道“将离,我看那林道友与你倒是做派一样,这慕道友呢,则与雀影仙道友相差无几。”

    白将离知他是调侃之前比试,却找不出什么毛病,只能无奈点头,看得白玉英掩嘴偷笑起来。

    这时三人本也要下了观望台,却看林胜雪负剑行来,慕青华就在她对面,两人将三人夹击住。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直面看见林胜雪,竟觉得她比之前那寥寥一面,要更美。

    她今日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系着雪白的发绳,别了一支漂亮的白玉蝴蝶,虽神色冷艳却不失清丽脱俗。徐岫不禁叹道“难怪都说林道友貌美,我以往见过许多女子,便是加起来,大抵也没有她一半的好看。”白将离不禁看了他两眼,白玉英却是自惭形秽的低下了头,她虽也称得上佳人,却委实比不过林胜雪这般天人之姿。

    林胜雪修为高深,心境极佳,对徐岫的一番话毫无反应,只是站定在白将离面前,声音似如剑吟一般干净清脆“我等你。”若非她一双美目与神色都极为冰冷,众人几乎要以为她是想与白将离调情,倒是白将离与她神交已久,不免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情,知晓她是与自己定下比剑之约,只应了一声好。

    不知是否这件事令她欢喜,林胜雪竟伸出手来,轻轻掩去半张面貌,眉宇盈盈恰似冰雪消融,春花绽放,脸上浮出淡淡红晕起来,貌如流光生辉。她那只手犹胜白玉,肌色皎洁,能与白雪相争。

    白玉英听她与白将离一谈,又看她貌美,肌肤如此光滑晶莹,自卑之心更重,一颗少女情怀飘来荡去毫无着落,不由愈发低头,只拉住徐岫衣袖。

    “哈,看来慕某来迟几步。不过林道友虽已相约,慕某实也不敢谦让,只盼日后若有机会,能与白道友比试一场。”慕青华面露微笑,走了上来。

    白将离倒是来者不拒,也只道好,一一应下。

    五人对望几眼,林胜雪除白将离外谁也不曾理会,对慕青华似乎也并无好脸色,倒是先行离去了。慕青华与白将离又讨论了一会儿剑法,徐岫说要与玉英先行一步时,白将离便截住了话题,与慕青华道别罢后,三人一同离开。

    “为何不留下。”徐岫问。

    白将离奇异的看了他一眼,回道“慕青华之剑道,于我毫无益处。”

    白玉英一路都毫无声息,只牵着徐岫的袖子,满脑子乱糟糟的,竟有几分委屈难言;待她抬头看白将离俊美无比的侧脸,又看他的玉吟剑,不禁低下头垂泪两行,心想自己如何能配得上师兄,走了一路,却是不知用袖子伸手揩去了多少行眼泪。

    到了法阵,白玉英忽然说要回去休息,抬起头来时,竟犹有哭腔,双目红肿。徐岫一惊,白玉英便解释道“方才风沙入了眸子,回去洗洗便好,今日有些累了。”

    两人虽还心存怀疑,却也得不到更好的解释,只让她自去了安心休养,不要多想,记得洗洗眼睛。后又见白玉英入了法阵,这才携手前去紫竹林中。

    因着徐岫与白将离情好日密,本是让白将离练剑的紫竹林之中也多添了些器具,譬如说石桌石凳,譬如说是茶具诸类琐物。

    可今日再看,却是石桌上又添了一套木人,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木人足有四人,按顺序排开,一老一女,两名男子。徐岫坐在旁边看了,那老者倒不如何熟悉,可那一女两男,却再生动形象不过了。

    随手挽了自己面容的木雕入手心,徐岫又指着白玉英的木人笑道“你倒观察得当,玉英那般娇嗔模样,也刻得如此鲜活。”其实徐岫心中感慨良多,只觉得白将离真是大触,能打还能做手办,木人的发鬓首饰,也一一做出,宛若缩小版,毫无偷工减料的痕迹。

    “若有心,何事不成。”白将离从徐岫手中取过了他的木人,神色淡淡,又取出刻刀来细细雕琢衣摆上的纹路,隐隐露出几分温和来。

    徐岫简直想给不自觉讲了大道理的大触木雕师白将离跪了。

    气氛微显得沉闷,徐岫便又开口“你应是知道的,宗内不准私斗。”他说完话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不过这一句倒也出自真心,虽说他本只是想利用白将离。可日久生情呸,日子久了,自然也有了感情,便不免提醒两句,怕他受罚。

    “师兄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白将离手微微一顿,倒是自信满满的。

    徐岫不禁叹气,伸手去顺了顺白将离有些凌乱的头发“你为何不要好,总该好好打理,怎么能这么乱七八糟的。”

    白将离一手拿着刻刀,一手拿着木雕,闻着徐岫身上清淡的药香,竟直直发起怔来,桃花眼一眨,下意识回道“早上还是好的。”

    其实徐岫也觉得过于亲密了,便很快收回手来,但见他傻住,又不免拿出袖中淡色手巾来,执着他那只拿木雕的手放在自己膝上,细细擦去了散落在表皮的那些木屑灰尘来,轻声说道“不要嫌师兄烦人,墨守成规”

    “将离岂会。”白将离急急截断他的话,生怕自己寡言与笨拙之口让徐岫误解。

    徐岫见他如此,也满意的笑笑,将手巾留给他,只说“你且刻着吧,我去看看玉英,等会回转丹房一趟,再来看你。”白将离只称好。

    待徐岫走远,白将离才将盖在大腿上的手巾紧紧握入手心,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

    第十四章

    夜沉如水,空中一团皎皎冷月散着莹莹光辉,平添一份寒意。

    今天夜风微凉,但算不上冷,可徐岫还是习惯使然的披了一件外袍出门,观月赏景,前生没有做过的事,穿越之后,反而有了空闲。

    只是还未等他寻个好去处,竟听得远处有几分猫叫,还有女子与男子谈话的声音,在沉寂的黑夜之中显得分外清晰,只是离得太远了,倒是听得有几分不清不楚的。

    私会偷情相爱相杀

    徐岫脑中自动弹出这几个大字,虽说好奇心能杀死猫,但毕竟他是人,又兼之那男女声音分外熟悉,竟让他不由自主的循着声音走过去。

    走得近了,徐岫方才看见,那两个人,一支玉蝶,一卷竹简,倒真真是熟人。

    那两人正是林胜雪与苏移光。

    徐岫藏在房子的阴影下,林胜雪与苏移光并未看到他,只顾自的说着话。林胜雪的神色较于往常要柔和温婉许多,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双尾猫,那只猫毛发蓬松,看起来白绵绵软泡泡肉呼呼的,一瞧就知道是卖萌小兽。苏移光却是一脸苦色,眉宇间有几分惆怅莫名。

    只听林胜雪道“你不必心急,我将喵喵借你就是了。”

    徐岫心里正奇怪着,又听苏移光道“我如何能不心急,几百年来,瞻波第一次睁眼看我,却”他倏忽哽咽道,“他一日日虚弱下去,我心中实在很担忧。”

    瞻波

    徐岫吸了一口气,霎时间心跳如鼓,难以自制。

    原著之中,要问徐岫自己塑造出来最喜欢的角色,那铁定是瞻波无疑。如果说白将离的后宫是漂亮的没主的,那么瞻波就属于漂亮的有主的苏移光的妻子,于是她成了广大狼群读者心头的朱砂痣,每每瞻波出场,便要引来一群扼腕之声不绝于耳。

    其实在原著之中,瞻波没有正面出场过,多数是侧面描写,徐岫笔下的瞻波清静无为,道法自然,虽非绝顶美色,可风韵与气质却无人能比,曾是神魔年纪之中的第一美人,痴情至极。要真说起来,瞻波其实跟白将离还有仇,她当年在神魔大战之中,被白将离的父亲打成重伤,一身修为降至元婴期,陷入灵识之海的最深处,机缘巧合被苏移光救走,苦心医治百年,从此以身相许

    其实也是徐岫的恶趣味,他写苏移光跟瞻波这对夫妻这条线的时候,把所有不合适白将离的恶俗阶段全安在了他们头上,什么英雄救美,什么以身相许之类的

    他神识飘忽了一阵,心中有些艳羡苏移光的艳福,不由擦擦口水,继续听他们说话。

    这时不知两人说了多久,那只叫喵喵的双尾猫已经到了苏移光怀中。

    却见苏移光笑容满面,再不见半分凄绝,只道“多谢你了,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林胜雪却摇头“你也曾助我良多,何必客气。”她忽而粉颊飘起红云,又道,“你真的那么喜欢瞻波吗即便他是个男子,又如此伤病缠身,若他一点颜色也无,你也喜欢”

    徐岫我去年买了个表。

    且不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好好的瞻波仙子变成了瞻波仙人的徐岫正在回想瞻波那不多的几段,倒是苏移光绯红了脸,轻声应了一下“嗯其实若说他没有那么好看,说不准我当初就不会救他了。”他抬头看了看林胜雪,见她没有半分取笑或是不屑,才定下来心继续,“可之后为他疗伤采药,我心无所定,难得有一件事想坚持下去,几百年便如此过来了,有时我也不知,为何要对他这么上心。直至那日他睁眼看我,只一笑笑,我竟觉得天下芳华也不过如此,难以言述那一刻滋味,只觉若为了他去死,我也是肯的。”

    林胜雪听到此处不禁动容“你倒也痴,几百年情深如此。”

    苏移光这番话看起来毫无逻辑,也无联系,外人听着不免误会以为是苏移光以貌取人,一见钟情。

    但徐岫心知肚明,其实不是巧合,也不是苏移光突发善心。而是原本在苏移光捡到瞻波之时,瞻波的灵识还存在,为了保护自己的肉身,顺便还帮了苏移光好几次。两人苏移光单方面不知情时相处过一段日子,苏移光也有察觉,但他道行不高,只是心中猜测,便对瞻波产生了朦胧好感。

    徐岫忍着满身鸡皮疙瘩终于从自己的大脑内存里搜索出了还有印象的写瞻波的句子。

    原著选节

    洪荒战场上,白将离与林胜雪负剑而立,见满目凄凉,土似鲜血,听远处凄凄号角之声,不由心下哀叹,两人对望良久,忽握紧了手,相互依偎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见苏移光挂了满身宝物,竟从一处骨骸堆里爬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株奇形怪状的花,满脸笑意,又化为万种柔情“瞻波,你是我苏移光千求万求才得来的妻子,我定是要娶你的。”两人不免惊异,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苏移光,竟何曾变得如此痴心起来。

    只见那小丫头嗔道“你妻子会比雀姐姐雀影仙还要漂亮吗。”雀影仙莞尔一笑,却叹道“苏郎君好福气,瞻波夫人,我也曾见过,确实是万万及不上的。”众人听了,看她的风姿美色,都纷纷诧异这苏移光的妻子究竟何等容颜。

    慕青华看苏移光长吁短叹,只取笑他说“你夫人眼中只容得下你,你何必怕呢。”苏移光又道“我哪里是怕她对我不痴心,即便是,那我对她痴心便好。我是担心她那么美,那肥猪趁我不在,若借着朋友情谊,趁机叫几声瞻波,占她便宜,我可不是该吃大亏了。”众人听了,纷纷大笑起来。

    那书呆子窥得底下真容,但见苏移光将瞻波兜帽戴起,半扶半搂着人走了,竟发了许久的怔,直至日暮西沉方才回过神来,惊呼道“这这这这真是”他叫了许久,竟不知用什么言辞来形容才好,又喃喃道,“我也算见过美人,却不曾见过她这般的俊秀,温若玉,气如兰,不是十分美色,倒有九分气质,令人好生敬畏,实不敢亵渎。”

    节选完毕

    徐岫孟德你爸贵姓

    答曰曹

    徐岫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夫人跟美人叫了两下就好好的一个气质大美女变成了气质大美男。这是何等坑爹啊喂坑爹啊

    早知道当年不该耍文艺小清新不该写美人不该让她不出场不该含糊她性别

    还我女神

    徐岫真想起肖1,学素还真2一样给他来个怒火烧尽九重天啊天啊天啊天啊

    不过人家为师弟,师弟跟他相爱相杀了一辈子,最后还为了他退隐了,多么感人至深的基情啊;可他呢,他为了女神这个女神还是别人心头的明珠,还是别人的媳妇,还是别人的算了,总之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啊

    徐岫抹抹鳄鱼的眼泪,深沉的低头离开,深藏功与名。

    第十五章

    晚上吹个夜风观个月都能得知女神变成男人的徐岫忧郁成“疾”,第二日眼圈下黑得像是被白玉英的眉笔涂抹了一样。

    好在白玉英的眼圈红肿,与徐岫相映成辉,两人俩俩相望,都觉得有一个人陪着自己被嘲笑,心里不由好受许多。

    倒是一夜好眠,神清气爽、清隽俊美的白将离对两人造型略感诧异。

    白玉英羞怯解释道“我看了志异话本上的那些小故事,心里伤心这才”

    徐岫义正词严回道“我熬夜看了妖怪图鉴”

    白将离

    徐岫总觉得白将离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你们当我是傻子吗”的信息,不由心虚,转头去看白玉英。却不料白玉英也是一副心很虚的模样,徐岫心下稍有宽慰,心想如果两个人都很心虚,说不准就不容易被看出来好像有点诋毁白将离的智商。

    不过白将离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只淡淡“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说实话,就前期这个时候,虽然徐岫来写不过寥寥数章,但过得时间却非常漫长,原著之中本是白将离勾搭妹子的时候,可现在

    唉

    徐岫、白将离、白玉英。

    三人都快成连体婴了,无论是谁,出门自动携带另两个都要成习惯了,真是令人担忧至极。徐岫捂额一叹,心里却又神游出去,心想这样的组合可以去下副本打怪了,绝壁不会死。暴力t跟ds的白将离,辅助兼职法师的白玉英,加一个半吊子奶自己。

    正神游着,却是三人到了紫竹林,紫竹林中已有美女徐岫刻意强调“女”字赏竹。

    恰是雀影仙。

    雀影仙今日换了身衣衫,依旧是鹅黄色调,但添了些翠色,看起来娇美灵动许多,鬓上别着雀翅钗,又簪了一只冷色孔雀羽。不是什么极为精心的打扮,但瞧着分外舒服,别致小意,动人十分。

    她并未察觉到三人来到,而是沉醉于这片竹林之中,说实话徐岫到现在还看不出这么一堆紫色竹子有什么好看的,除了白将离练剑的时候它们会飞起来给壮起一股装b的气势以外,徐岫的印象再多也就是曾经在现代刷牙时用过一个牙膏上面有写紫竹盐。当然怎么做出来,他也不清楚。

    这时雀影仙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条细长的布囊,结口灵巧,被她三两下解开,取出当中一管紫竹箫来,少女的手指纤细灵巧,滑腻雪白,握着紫竹箫时,更显柔美气质。这时雀影仙侧了半边脸过来,痴痴望着紫竹箫,忽而双眸阖起,手指按捺上萧孔,唇瓣轻抿,抵着唇呜呜吹了一曲。

    那箫声惆怅不失幽雅,哀伤不失清然,乐声典雅,仿若流入人心田之中,恰似流水缠绵不绝。

    饶是徐岫这般音痴音乐白痴也听得心之向往,沉浸美妙乐音之中,恨不能点个酷狗,单曲循环上一整日。

    外行听热闹,内行看门道,白将离面有赞许之色,却是眉尖微蹙,出声问道“你在最后一节气息不稳,缘何故”

    你还能听出人家气息稳不稳徐岫真心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技术宅白将离跪了。

    “呵影仙尚未能完全掌控此曲,叫白师兄见笑了。”雀影仙握着萧,微微欠身一礼,“倒是影仙不请自来,实在心中甚爱此片竹林,还望师兄莫怪。”

    徐岫暗道前几天还是道友,今天就变白师兄了。是爱竹林呢,还是爱经常在竹林里练剑的那个人啊。

    “影仙平生只有一好,便是萧之一物,白师兄似也有所研究,不知影仙可有这个福缘一听也好叫影仙讨教。”雀影仙满面温柔笑意,取过怀中香帕拭擦了萧口,“咱们只是切磋一二,不计那些男女之别,还望白师兄成全影仙心意拳拳。”

    白将离自然难拒盛情,便也伸手接过那管紫竹箫,只是唇抵着萧口试音一二时,忽然皱起了眉头,又拿出一条素色手巾,细致的将萧口重擦了一二,再想却觉失礼,便对雀影仙道“香味太浓,我不习惯。”雀影仙本有惆怅,但见白将离与她解释,眉梢不禁漫上情意,柔声应道,满目盈盈秋水,只容得下持萧的白将离一人。

    旁人只以为那条手巾是白将离自身之物,徐岫却看得清楚,那是前几日自己留给白将离的,心里不禁纳闷女孩子的香粉味难道还比不过药味儿

    白将离小心翼翼的将手巾贴身收好了,这才按着萧,试了会音,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来;只是萧的音色虽好,他却有些不知该吹哪只曲子,看了会儿徐岫,忽而吹起方才雀影仙吹奏过的曲子来。两人心境不同,性子不同,曲子也有不同,白将离的箫声更为清越激昂,雀影仙则显过于柔情起来。

    四个人各有心思,同为女子,白玉英如何瞧不出雀影仙眼中的心醉神迷与恋慕之情,又想起昨日林胜雪那般天人之姿与绝世剑术,心下一痛,双眸不禁黯淡,不免觉得师兄离自己越发远了,忍住泪水涟涟,只拽了拽徐岫的袖子,轻声道“师兄,我我不大舒服,想回去休息。”

    白玉英真怕自己下一刻就哭出来,那才叫丢人呢。

    好在徐岫没有多缠,只是宽慰了她几句,抚摸了她的鬓发,让她好好休息。白玉英心中不免感激,又想扑进徐岫怀中大哭一顿,终是忍住了,抬起头满怀爱意的看向白将离,见白将离正阖眸吹着紫竹箫,曲声幽幽,雀影仙形似依偎,两人犹如一对玉人,不禁醋意翻腾,泪珠子终于是落了下来,转身就往法阵处奔去。

    雀影仙淡淡看向白玉英离开所在,脸上依旧是笑意嫣然,却让徐岫有几分不舒服的感觉。他自然也明白,女子喜欢上一个人,难免会吃醋使些小手段,但玉英这般天真烂漫,她又何苦要这么枉费心机去排挤她,心下顿时有几分不喜所以说,徐岫不是一个女人,自然不会明白现代女性的坚强跟雀影仙的危机感。

    待一曲终罢,还没等白将离疑惑白玉英不在,徐岫便出声道“将离,玉英最近身体不大好,我很担心她,你明日与我一同去看她吧。你也知她生性好玩,但最听你的,你若肯守着她,她一定会乖乖养病。”

    雀影仙柔声道“这恐怕不妥吧。”

    徐岫笑道“道友是外人,自然不清楚。”他特意咬重了外人两字,见雀影仙脸色白了几分,才复笑道,“我们三师兄妹感情极好,不会叫人说闲话的,委实不必担忧。”

    “既然如此,也好。”白将离微微一点头,将紫竹箫还给雀影仙,“多谢道友盛情。”他为人干脆利落,说走便就直直拉住徐岫的手腕走了。

    两人走了几步,徐岫转头去看雀影仙站着风中,神色分外落寞,又不免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何必斤斤计较,刻薄人家女孩子做什么,不禁后悔万分。

    白将离却忽道“不喜欢便不要理,师兄下次还要莫要如此才是。”

    徐岫苦笑点头,心道人家女孩子都是为了你费尽心机,偏生你自己毫无所察,倒是我累一个多管闲事的骂名。

    可想起玉英伤心流泪,似乎又觉得雀影仙也不是那么可怜了。

    第十六章

    两人倒还真去看了白玉英,但只停在门外,白玉英在屋内哭的厉害,也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大哭,是如小猫一般,轻轻的小小的抽泣着,叫人听了心里发疼。

    白将离拉着徐岫转身便走了,神色并无不愉,照旧冷冷淡淡的。

    两人并肩而行,白将离今日只一身短打利落,徐岫却是层层叠叠的长袍累赘,远处有别处门派的师姐妹们看过来,只觉得两名男子各有韵味,但兴趣却多在白将离身上,互相打趣着,倒少有不面红耳赤的。

    “玉英性子这般懦弱好欺,真不知平日里的飒爽去了何处。”白将离忽然在一棵树下停住脚步,微微叹道,“道心如此不稳,日后该如何是好。”

    徐岫便微微笑道“我还道你真正不在意,原来是故作镇静。她情劫已动,性子自然敏感许多。你若日后对哪位女道友或是仙子动心,虽比不得她小女儿姿态,可也终会如今日的玉英一般性情不定起来。”

    “那师兄也会吗”白将离倏然道,神色依旧冰冷淡漠,手抚玉吟剑柄。立于青松之下,竟分不出到底是他更神清骨峭,还是那青松更挺拔苍劲。

    这让徐岫一时看傻了眼,好在他随即便反应过来,转过身去“修道人何以论情爱,只是全凭缘分罢,若日后有缘再提不迟”说到此处,徐岫倏然笑笑,“更何况,于我而言,情爱倒并非十分重要之事。”他说罢,便提步离开了。

    只剩下白将离形单影只,握着从怀中取出的木人,苍松枝桠阴影隐约之间,看不清他神色。

    过了半盏茶的时候,一只柔腻如羊脂白玉般的手伸过来握住了白将离手中木偶,他抬头一看,竟是林胜雪。却不知她何时过来,在此处多久了,只听她突然赞道“这木人真好看,雕刻的师傅,必定是用了心的。”

    白将离听她一句话夸了自己的手艺与师兄容貌,他虽性子冷清,可毕竟少年心性,便不由有些欢喜起来,声音只放柔了道“嗯,你恐怕未必识得,这是我师兄,这世上除了师尊以外,师兄待我最好。”他倒并非故意不讲玉英,而是玉英比他还较小去许多,平日只做玩伴嬉闹,不比徐岫贴心关怀,如长辈一般淳淳善诱。

    “哦,这样啊。”林胜雪答道,一双美目盈盈,流露出对木人喜爱之后便又恢复了平日冷淡漠然的脸色。

    两人本都是沉闷的性子,搭上一两句后便沉默不语了起来,直至白将离看见她并未佩剑,又想起不久前徐岫曾言林胜雪善用法宝,于剑道并无多少研究,可前几日见她寥寥数招,却并非如此,但若说她是剑道中人,却又不曾佩剑不由心下生疑。

    白将离惯来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便张口问道“你的剑呢”

    这句话让林胜雪听得一怔,只是她片刻之后便反应了过来,轻声道“我并不只用剑。”白将离了然之后,便不再询问,却遭林胜雪误解是让她说下去的意思,“我什么法宝兵器都用得上手,却也只是用得上手。”她说完之后心下冷笑,只等静观白将离如何应对。

    这并非林胜雪的软肋,以她天资,即便寻不着本命武器,也足以远远超出寻常人许多。即便偶然与同辈提起此事,也从不觉得自己有何可怜之处;但以此事,她却已观得许多人的真实面目,今日她也想试一试这冷面冷心的白将离,是否心中剑道纯正如一,还是个心面不合的伪君子。

    “这份天资也属难得。”白将离却道,林胜雪不禁抬头看他神色,见他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安慰同情或是讥笑嘲讽之意,一脸严肃,神色如旧,竟不禁有些芳心颤动,任她千想万想也绝想不着白将离不仅不曾为此怜悯或是鄙夷,反是赞叹。

    林胜雪道“这是讽刺”她这句话问的有几分颤动,许是白将离表情太过实诚,令她也不禁觉得喜悦万分,便不想听到肯定的回答。

    “修道人岂会轻易妄言。”白将离轻扫过她一眼,淡然道,“于我心意相通者唯有剑者,你却可作百兵之主,岂非是天赋难得。”

    林胜雪见他少年风华,见他挺拔如松,心中多年委屈似是寻觅良人,尽泄而去。

    两人站立久久无言,白将离观罢云海青松,便要离去。

    林胜雪与他方向不同,却突兀道“你且一住,千万要留到最后,我与你比过一场,皆尽十分功力,只求畅快淋漓一战。”

    这句话让白将离顿了一顿,他又特意转过头来看了林胜雪一阵子,竟含上几分笑意,微微一点头“我定会赢到最后倒是你着实令我刮目相看,有你做对手,玉吟也应当是畅快的。”他腰间的玉吟剑霎时发出一阵轻响,被白将离用手按下,又转过头去走了。

    其实徐岫就站着不远处,看着白将离跟林胜雪一来一往的,还能说什么

    徐岫主角泡妞技能如果没有点满,我就吃键盘反正这世界没键盘

    只听徐岫惆怅一叹,说不尽的忧郁迷惘,不经意间瞥见苏移光乐呵呵的走过,按照徐岫为人处世第一百二十三条上述“在自己不好过的时候,别人也绝对不能好过”来讲

    徐岫毫无迟疑的伸手提住了苏移光的后领,顺便挂起一脸灰太狼诚恳亲切温和柔软的微笑,和蔼可亲的贴近苏移光的脸部,不怀好意咳,应该是关怀的说道“道友近来可好老母可好老父可好汝师父可好汝媳妇可好汝家大胖小子可好汝家瞻波可好”

    苏移光被提着后领正憋屈呢,忽闻一段念经式的问话,免不了头昏脑涨,可听见瞻波二字,一下子头脑清醒的像是买菜大娘发现自己买得菜缺了三片应有的菜叶子一样“嘿,荀道兄也是性情中人啊”

    哼哼,居然企图蒙混过关,不去打听打听我徐岫当年网名叫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吗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咳,少词了,应该是人称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小淫虫周伯通才对。

    徐岫微微一笑“苏道友此言差矣,何以左顾而言其他呢,如果你没有听清,不必逞强呀,贫道可以再念一遍给你听。”徐岫微微吸起一口气,又重复一遍,“道友近来可好老母可好老父可好汝师父可好汝媳妇可好汝家大胖小子可好汝家瞻波可好”

    “哎呀胜雪道友在此啊”苏移光故作惊讶道,不敢再搭理徐岫,赶紧把自己的后领子扯回来,“荀道兄免送,不见,不要跟我客气,这美女相邀,移光实不敢婉拒,就这样,多说无用”话音未了,苏移光已经施展开迷踪步三两下走到林胜雪身边。

    徐岫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比不上这些修道的人,反正他愣是没听见林胜雪邀请苏移光,大概是人老了可能有点老年痴呆,毕竟都几百岁了嘛。伤感的徐岫完全没有考虑到在玉英宗主殿里那几只千年老妖的想法。

    顺提一句,林胜雪你是在看什么虽然美女注视很赞,但是不是要这种看变态的眼光

    沧桑万千的徐岫先生开始考虑退隐之后的生活,他发现这个世界的爱情观不大适合他这种老人家

    如今还稍显稚嫩的徐岫尚且不知道日后他会更毁三观。

    串戏小剧场苏移光使用迷踪步离开后

    徐岫摊开手,深沉的仰起脸有苏移光的人间,又污秽了1

    旁边有名不像弟子也不像长老的道友同样感叹有徐岫的人间,又污秽了

    徐岫泪目哎呀道友如何称呼。

    道友笑曰好说,鄙人翻云袖。

    徐岫不见难怪跟我串词串到霹雳里这么顺口

    第十七章

    白将离最终还是没能跟林胜雪比过一场。

    当天夜里,掌门宣了白玉英、徐岫、白将离三人到主殿之中。其实这时已是亥时近子时,非常晚了,三人聚在殿外,面面相觑。徐岫还好,心里大概摸得到一个底,他前期剧情主线还记得很牢,心想这大概是要白将离下山去了,只是为什么又让他跟玉英来。白将离与白玉英却都是茫然至极。

    三人在殿外站了片刻,便有道童过来引了他们进去。

    三人一进去,便见着掌门执着一卷书,坐在高位上,苍颜白发,一身锦袍,有几分出尘之味,飘然似是神仙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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