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边坐着一位约莫五十的老者,他下巴微尖,留着一撮胡子,整个人显得刚正严毅。
此人正是江南季家的大管家,季诺。
“吱呀”房门被推开,接着是面无表情的季长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季大齐。
季诺听见推门声,也转身望了过来,见到季长风,他起身揖礼“季诺见过大少爷。”
季长风扶起他,道“大管家一路辛苦,坐下说话。”
几人又再坐下,季诺开门见山道“此时来寻大少爷是迫不得已,还望大少爷见谅。”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家里发生何事了?”
季诺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一直与景家竞争南江码头,此事本是我们占上风,可二少爷却出了意外。”
听见季时雨出了事,季长风的心头狠狠一跳,之前被楼清拒绝而带来的烦闷消失不见,只剩担忧“二弟如何?”
“二少爷中了毒,我出门找你时,他还昏迷不醒。”季诺道。
听闻此言,众人又是沉默。
季时雨在江南独撑大业,二十年前,为了避免季家受牵连,季正林带着季长风离开江南,独自来到东南县,虽有书信来往,可江南的家业早已被季家二爷继承,季家二爷身子不如季正林,早在五年前已病逝,好在季时雨聪明伶俐,在季家危难时担起了季家,因此避免了许多麻烦。
可季家人丁单薄,季时雨一倒,能撑起季家的只有季长风。
这也为何季诺会不远千里来寻季长风的原因。
季长风道“可知中了何毒?”
“大少爷无须担忧,此毒可解,只是找寻解药须得费些时间,可南江码头至关紧要,我也是没法子才来寻大少爷。”季诺面有难色。
若是能轻易回去,季正林也不会带着季长风占山建寨,正是因为其中一些不能说的原因,致使二十多年了,季长风回江南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如今本家有难,若是不回去,梁思凡要做之事也会被拖了进度,孰轻孰重,季长风当然清楚。
“我同你回去,但是得请你留几日,我得先去东阳县一趟。”季长风思虑许久,开口道。
常昶依言问道“你寻沃寨主何事?”
“自是为了完成长存交代之事。”季长风又看向季诺“诺叔,你先好好休息,万事有我。”
季诺点点头“大少爷尽管去,我正好看看蛋蛋。”
季长风吩咐季大齐“去给我备马。”
季大齐依言而退。
季长风又道“此次是去寻承轩,只是他每年都会和小琴回山城,也不知运气如何,或许会耽搁几日。”
季诺道“季家不止我一人,即便是我晚几日回去,二少爷和季家都有人看着,大少爷无须担心。”
季长风点点头,又嘱咐了一番,才离开议事厅。
季大齐不止备了好马,还给季长风准备了银两和干粮。
季有德将斗篷交给季长风,后者顺手绑上。
季大齐见他上了马,扯动马缰就要飞奔而走,急忙喊道“你不和先生说一声?”
季长风眼神一凝“他怕也无心挂念我。”
说罢一扯马缰,好马纵身一跃,顿时跳出数丈。
季有德看着季长风起起落落的背影道“吵架了?”
季大齐摇摇头“怎么看都是欲求不满。”
“”他一不小心听见了什么?
季长风出门时已是午后,就算好马脚程快,季长风抵达长风山寨时也已是夜幕,才刚过完新年,绝顶山寨也还在风雪中,只是烛火闪亮时,马鸣声显得特别清晰。
接待季长风的是昀木,据他所说,是寨主正在用膳。
季长风赶路赶得疲惫,不想与沃仕匪计较,将马交给昀木,只身往后院走去。
入了院子,到了沃仕匪的房间,才知他真孤家寡人。
季长风扶着门,哀叹一声“承轩真不在。”
沃仕匪正要往嘴里塞饭的手顿了顿,他很不敢相信的看着季长风“你喜新厌旧了?跟小琴抢人可不是轻易能行的。”
季长风觉得自己更累了“你是不是人?此时不该是端茶送水,扶我坐下?”
沃仕匪很大气的指着旁边的位置“喏,左边右边对面,随便你坐。”
“”禽兽。季长风在心里将他骂了一通。
沃仕匪见他风尘仆仆,果真是满脸倦意,一般上发生这种情况,就是季长风有急事了。
到底不是铁石心肠,沃仕匪给坐在对面的季长风斟了杯茶,而那时昀木也将热饭端上了。
“明日我便让昀木去山城,来回也不过是耽搁五六日。”
季长风饮下水,干哑的喉咙终于好受些“我在这等。”
“”沃仕匪又愣了“楼先生好似没来。”
“正好,晾他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