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蛋蛋从茶杯中抬起了头,看着季长风问道“爹是要跟我说你二婚的事吗?”
季长风无声叹气,常昶都跟他说了什么?
云蛋蛋见他不说话,又说道“昶爷爷跟我说了,若是爹说起二婚的事,让我要答应。”
季长风见他黑色的眸子里一片晶亮,不由得心虚“蛋蛋你高兴吗?”
“高兴,昶爷爷说了,总有一日蛋蛋会有娘亲的,虽然这次的娘亲是个男人。”
这是真的高兴吗?摆明就是被糊弄了吧!
季长风抚摸着他的头,柔着声跟他解释道“蛋蛋,楼先生与其他男子不一样,他很好,他会照顾你,爱护你,教导你,陪伴你,跟爹一样!”
云蛋蛋半知半解:“跟爹一样?”
季长风郑重点头!
云蛋蛋道:“蛋蛋明白了,那蛋蛋对先生也会像对爹一样。”
季长风高兴的又在他脸上亲了口,云蛋蛋揪着他的大胡子,可不敢用力,爹说过,可以揪,别用力,胡子会掉。
两父子小打小闹了会,孙姨才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走了进来。
云蛋蛋不喜欢吃芫荽,季长风就拨开到一边,对于自家儿子不吃芫荽只吃味道是半点意见都没。
小半个时辰后,云蛋蛋吃饱了,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笑的特别满足。
又过了会,孙姨从门外走进,站在一侧,毕恭毕敬道:“少爷,楼先生醒了。”
季长风正跟云蛋蛋说笑话,听见这话,抬起头,深邃的眸子望着孙姨:“醒了多久?”
孙姨道:“小半个时辰。”
季长风点头,抬手给云蛋蛋倒了杯茶:“蛋蛋喝茶。”
云蛋蛋乖乖饮下,顿时口中一片清新。
孙姨问道:“少爷要去看楼先生吗?”
见季长风点头,孙姨正想将云蛋蛋抱到自己怀里,却听见季长风说:“蛋蛋也一起去。”
“我?”云蛋蛋指着自己。
“小少爷?”孙姨看着云蛋蛋。
季长风抚摸着他的后脑勺,笑道:“蛋蛋不想见自己另一个爹爹吗?”
云蛋蛋的疑惑顿时化作一片激动:“想。”
房门被叩响时,楼清还在床上,尽管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也没醒过神来。
听见敲门声,楼清本能的蹙眉及怀疑。
敲门的会是季长风吗?季长风这个山贼会敲门吗?
但明显是楼清对季长风了解不多,起码可以肯定他对山贼了解不多,季长风是个有原则有人格及有涵养的山贼。
门外敲门的人见楼清许久没有反应,出声问道:“楼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这声音楼清顿时一个激灵,什么困意都没了,他几乎本能的喊不可以,可不字刚出口,木门就被推开了。
楼清似乎高估了他及低估了季长风,毕竟房子是季长风的,主人也是他,开口询问只是过过场。
季长风一进来就看见楼清半坐在床上,目光紧盯着门口方向,脸上青淤之外皆是苍白。
季长风察觉到楼清的戒备却视而不见,放下云蛋蛋后像是多年好友一样问道:“先生睡得可好?”
楼清哼了声:“托寨主的福,可是噩梦连连。”
季长风牵着云蛋蛋走到楼清面前,对于楼清那话他充耳不闻:“蛋蛋,见过先生。”
云蛋蛋连忙揖礼:“蛋蛋见过爹爹。”
楼清浑身一软,差点载下床。
楼清想问,这个一身白衣,脸蛋圆润,软的跟糯米团子似的小男孩莫非就是季长风传说中的儿子?
季长风有个儿子他早已知晓,但是喊爹爹是为何?楼清可不记得自己跟季长风生下过他。
楼清的脸色百般变化,季长风都看在了眼里,见自己儿子被楼清晾在一边,也不着急:“先生莫非是对这便宜儿子不满意?”
季长风这话如当头棒喝,直打的楼清满面羞愧,醒过神来见云蛋蛋还在原处行着礼,连忙下床将云蛋蛋扶起。
云蛋蛋双目含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楼清看了一眼,心中愧疚如滔滔江水一样翻滚着,忙跟云蛋蛋道歉:“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云蛋蛋是委屈,可是是因为季长风的话委屈,见楼清轻声细语,双目满是愧疚,云蛋蛋很懂事的摇头:“不关爹爹的事。”
对,是爹的错。
楼清对于他的称呼是一个头两个大,因此对季长风更没好语气:“季寨主何必拿孩子说事。”
季长风听他语气僵硬,也知他意思,可语气却没半点羞愧:“你我成亲是板上钉钉的事,既是如此,蛋蛋喊你一声爹爹也是迟早,今日我带蛋蛋拜会你,你晾着蛋蛋,也是蛋蛋做的不好。”
季长风一句话将他的过错全部推到了楼清身上,楼清听他此言,更是恼怒,正要发火时,云蛋蛋却拉了拉他的袖子,迫使楼清不得不转移视线:“蛋蛋?”
云蛋蛋小声问道:“爹爹,你脸上的伤是谁打的?爹说爹爹是好人,那让爹爹受伤的就一定是坏人,爹爹不用怕,你告诉爹是谁欺负你,爹一定会替爹爹做主的。”
尽管楼清被云蛋蛋爹啊爹爹的绕的头晕,可还是抓住了重点,重点有两个,一个是云蛋蛋在关心他,另一个是,季长风说他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