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天闻言眼睛一眯,道,“爱卿有心了”此外便未言一句,吩咐下去准备武举之后,便挥手示意人退下。
“陛下,户部员外郎柳明安求见”
不料,还未一盏茶的时间,乖乖上前小声禀告。
“朕还没见过赶着送银子上来的”傅铭天合上书笑了笑,“难得一份心意,赏柄玉如意,让他回去”
“是”
傅铭天仰头望了望阴沉的天,嘴角挂着一丝的笑意,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划过层层乌云。
春天的第一道雷终于劈下。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皇城不远处,循王府后院。
傅铭哲半倚栏杆,正得趣的拿着鱼饵喂着鲤鱼。
“循王爷,下雨了请您”嬷嬷话还未说完,只见一袭青衣的傅铭哲拍拍手,整整衣袖,一副温柔公子的模样,含笑开口,“多谢嬷嬷提醒,我这就回去”
一行人沿着小路浩浩荡荡的往回走。
傅铭哲走着,嘴角露出一丝的笑意,嘴边却是嘤咛了一声“啊”
一个踉跄,整个身子一个翻转,随后噗通一声,坠入湖中。
“来人,快来人,王爷落水了”
“啊救命啊”傅铭哲在水中慌乱的挣扎道。
“王爷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天空雷声大作,风呼啸着而过。
乾德三年三月的朝堂上,也劈下了第一道响雷。
金陵鞭炮事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江南官场。
拔出萝卜带着泥,不出一个月,铁证面前,涉案之人全部被当场斩杀,除老幼妇孺之外,九族具灭。
但令朝臣色变的不是官场的权利争夺的失势,而是青天之名远扬的祚皇傅铭勤。
钦差的尚方宝剑抵不过傅铭勤手执的软剑,更何况,钦差人在官场,身后利益纠缠不休,他能动的无非是被人推出来的替罪羊,或者默契折断一些政敌的左膀右臂。
为官者,不过圆滑处事。为政者,不会彻底的清洗。
为皇者,更不会让整个江南的官场空无一人,让自己成为光杆司令。
但是自古多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少数人。
尤其是思维上一直没搭上正常轨道,但后台又是可靠的不能在可靠的某人。
成为“光杆将军”的傅铭勤抄家斩官不够,牵着泥水,一鼓作气,从上而下,一撸到底,查封了为富不仁,官商勾结的商家。
所有人在江南的利益链在短短一个月内都被他给斩断,快的连消息传送都来不及。
恨不得对方死。
心怀不轨的朝臣们迸发出一股势,暗中流向江南。
但是派出的人还未到江南,傅铭勤却大大方方的,鸣金开锣,帝王辇驾的回来了一脸体验民生疾苦的模样,当着大朝会数百官员的面,赠送着当地百姓送给他的土仪,人手一份。
这是炫耀呢还是找死呢
丹壁下的朝臣们手捧清粥小菜,暗中慢慢的勾起了嘴角,为帝者,最忌讳的恐怕就是民望。
鎏金桌案上平日放着的奏折如今被挤到了角落,堆放着厚厚一叠江南百姓万民的跪拜书。
据探,乃是自发情愿而作。
傅铭天看着,却是碰也不碰。反而细细的打量起来了傅铭勤。
一个半月没见,原本耷拉着没有精气神的傅铭勤如今面色红润,满眼都是喜气,还有一丝人气。褪去了万事不管,养尊处优的性子,多了几分历经沧桑的成熟稳重。
但是目光依旧坦然,没有丝毫的算计,一如当时请愿,义正言辞,气势汹汹,“祚皇愿为皇帝利刃皇兄,我会努力养家,让皇兄不在忧患再说了你要是愁白了头发,就不好看了,小妾不好看了就色衰我就不喜欢”
打住,不能在回忆下去了。
傅铭天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丝的笑意
“就这样”垂帘后的身影忽地哈哈的笑了出来,“那个懦夫除了占据一条嫡子血脉,他无能至此,苍天如此不公,不公”
尖锐刺耳的笑声传遍了屋内。
元帅跪下,默默的瞧着床帏里的主子。
从主子李代桃僵移花接木出府已经有半个月有余。布置江南动乱,引无数瞩目之后,又借助宝藏之名义,让江湖豪杰竞相入京,甚至接二连三的爆发出后宅撬动那些保皇党大臣的心思。
可是这一切切的竟然像是一拳打进棉花,软绵绵的,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胜利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他能使得一切谋略,但是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他有死士,暗卫甚至在培养私兵,但是却抵不过骁勇善战的吴家军。
他有金钱,钱可通神,买得来细作,甚至下得了毒,但是正统的继承人却轮不到他。毒死皇帝,皇子,还有皇长子,还有如今大名鼎鼎的祚皇,更不用其他皇室宗亲。
他有谋略,但是一次次的对手偏偏不堪一击,却一次次的让他抢占先机。
实在是
傅铭哲实在是想不通。他处心积虑谋划了十年,为什么会如此棋差一招。
回想起自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在十二个死老太婆的监视之下,不经意的落水,从湖底的密道逃生,才赢得一线的自由。
可恨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123言情抽抽,不知道还有木有人看。
﹏b汗
、第81章 局势
看着源源不断搬进瑾宫的土仪,甚至还有一连串嘎嘎叫的鸡鸭。
傅铭天默默的捂脸,张了张口,竟然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呵呵,民望这玩意。‵′凸
朕要不是重生的,朕要不是心宽大度的,朕要不是对你有那么一丝丝小暧昧,朕要不是
吸吸气,呼气要淡定,要淡定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不行,忒不行了
微微侧过头看着正指点人般东西的傅铭勤,凝视了许久,那双如黑曜石一般闪亮的眸子闪着耀眼的光芒。
沉默了许久之后,最矜贵的柱子,皇帝陛下傅铭天稍稍挪开了位置。
不就是保皇党若有若无的暗示,不就是被斩断了利益的勋贵们上蹿下跳,不就是不就是自己地位不稳吗
呵呵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之后利益的重新划分。
江南乱了。没三年五载江南官场恢复不过来。
傅铭天深吸一口气,看着眉目俱是喜色的傅铭勤,没来由的蹙起了眉,不忿凭什么他累死累较劲脑汁的干智力活,步步为谋,件件平衡,而他简简单单的一句太祖爷爷说了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就顶着一本刑律,把江南大小的官员一个不留砍了个一干二净。
俯身从背后搂着人,把头抵着他的肩膀,贴着脸,哀声着,“卿儿出去一趟,收获颇丰”兔崽子,老子是不可能计较,但你也给收敛点啊啊啊啊啊
“嗯”点点头,傅铭勤身体微微后转,翻身抱着,亮晶晶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一副贴心的样子,“皇兄,你瘦了。本来就抱不动我了,现在更抱不了我让厨房给你炖小鸡蘑菇,可好吃了柳婆婆说家养的小鸡最嫩了。还有李大叔摘得野山菇最”
瑾宫里的宫侍们望望天,小主子哟,做人不能这么实诚。光天化日之下给皇帝陛下留着点面子,否则他们日子定然不好过。
“”
傅铭天不知怎么的眼皮子跳了跳。江南这地界彻底清洗一遍有他的意思在,但是他没想到傅铭勤居然还有空走街串巷。即使从另一方面反应了他悄然无息的神策军效率高超。
可知道真相的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绝壁对靠脸刷的世界无语了
初惊艳的那股高冷喂狗了啊明察暗访到成为大叔大妈的口中的小宝贝,这转变速度太快了,丝毫承受不了如此亲民
不对,狗
瞳孔迅速收缩,傅铭天视线对滔滔不绝介绍这阶段的小嘴转移到低下冲着他不断咆哮的小狗,手一顿,表情瞬间的僵硬,但随即恢复如常,只不过眼神深邃了一分。不知老子怕狗啊,早已下过禁狗令的为什么会蹿出这小东西来啊小时候淘气被追着辇了好几条街的恶犬到现在腿上还有一块疤痕的人绝对不想在见狗。
“汪汪汪”一声声竟然带着丝急促的吠叫突兀的打断院子里的静谧。
傅铭天下意识的想要运功,但却被一脸欢喜的傅铭勤给拉了住,兴致勃勃的介绍道,“皇兄,这是小药可爱吧我向鬼谷爷爷要的,据说药狗可是药王谷的秘诀呢,可矜贵了它鼻子可灵了,他训练的方向是分辨出各种无害但摆在一起相冲的味道,平时很乖巧,只要碰到毒他才会吠叫。当年鬼谷爷爷连父君都舍不得给哦,但是他对我可好了”
傅铭天嘴角一抽,克制着额头上的青筋欢快的刷存在感,嘴巴打结,“等等会,它什么时候会吠叫”
“有毒物相冲撞的气味啊”傅铭勤蹲下身子,正抚摸着小药,忽地一愣,顿时目瞪口呆,脑袋僵硬的抬头望了一眼傅铭天,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僵了一瞬才回神,嘴巴不自觉的重复呢喃道,“有毒”
傅铭天跟着表情也是一僵,一脸阴沉的望着几乎亢奋的小土狗,眼眸中闪过一道厉光。静静的站着,但冰冷的气息,甚至是死亡的气味一点点自他身上溢出,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搬动土仪的宫侍们不由的抖了抖,他们可真算得上是祸从天降了不由的放轻了脚步,免得干扰到皇帝的思绪,成为手下的冤魂。
目光巡视了一圈面不改色恍若未闻的宫侍们,傅铭天抿着嘴笑了笑,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在哄三四岁的幼小孩童一般,“卿儿,答应皇兄最近不要出瑾宫,好吗”
话音刚落,空气瞬间凝滞,搬运的宫侍脚步不自觉的放缓,仿佛只要一声令下,就能竖旗而反。
抱着小药的傅铭勤闻言,诧异望了一眼傅铭天,不解。
“小兔崽子”
被背叛的往事一幕幕血淋淋的展现在眼前,他不可否认对人的信任感压根为无,但是不愿意怀疑到傅铭勤的身上,但是却难保他的手下,追随吴家的众人会有自己的思量。
难以抉择的痛楚,割肉一般的背叛之感,他不想怀里的人尝试。
疏离也是种保护。
傅铭天伸手将人揽在怀里,环在腰间的手越手越紧,漫长的沉默过后,压下了内心的翻涌,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笑了笑,“这件事暂时不要泄露出去,我自有安排”
“嗯。”他本来就不爱出门,现在能呆着练剑正好,不过傅铭勤垂了垂眸子,心中划过一股难以喻明的酸涩之感。
明明父君把什么可能都给他猜测到了,但是一旦现实里接受起来,饶是有准备,还是微微有些的不爽,想要揪着人狠狠的揍上一顿。
但是理智又告诉他,对方是皇帝,天下杀生大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老祖宗留下的血咒至今无法解开,作为吴家家主的后代,他必须承担起对吴家族人负责的重担。
最重要的是明明是对方贴着上来,如今却是突发出一股莫名的隔阂疏离。
真是莫名其妙。
幸亏只是小妾
傅铭勤咬咬牙,不过是被啃了几回,他才不怕呢。要是被欺负了,就下蛊,然后自己逍遥天下当大侠,哼
接下来的日子,当立下了大功劳的祚皇爷又病了,大内侍卫贴身护着,太医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护航,某些利益被斩断的大臣们即使想要狗急跳墙,也飞不进层层把关的瑾宫,只好暗搓搓的上奏,不是引经据典说些前朝皇子争权夺利便是拐弯抹角提醒着祚皇爷似乎属于晚婚人士,可以娶皇妃了。
皇帝的工作量就这么唰得一下子多了一桌的奏折。废话连篇,偏生下面内阁跟他作对似得,认为此乃关乎社稷存亡的大事,要他自己断绝。
加上最近江南这大蛋糕人人眼红,各方势力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都想插上一脚,另一边磨道霍霍向吴家宝藏的三脚猫越来越多。
傅铭天抑郁的整张脸都是乌云一片,尤其是实验了一遍遍,发现某只宝贝狗真的是鼻子很灵。
自古高手出民间
对着太医院傅铭天的好感下降了不知道几个百分点。不管是他皇帝老爹千叮咛万嘱咐的心腹院首,还是吴仁指定傅铭勤专属的太医,只要是太医院的,傅铭天都派了人,准备把对方祖宗十八代查个遍,尤其是师承何人,哪家能教出有毒的说没毒的大夫来。
一直以为太医是后宫争斗常用的伎俩,但没想到有人胆子肥的敢对付起皇帝来。
真不明白为什么傅铭哲不再朝堂上依政事来k,偏生损招不断
沈白吸一口气,掩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狠狠的握成拳,随后又缓缓的松了掌,眼中闪过一丝的愧疚,快的让人抓不住。
收回金丝,望了一眼吃得正欢的傅铭勤,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是帮凶,但是
眸子闪过种种的猜测,摸了把胡子。已经上了贼船,他没有了回头路,硬着心肠,扯出一丝的笑容来,“祚皇殿下,您最近很爱吃辣的”
“还行,沈大人,对了”傅铭勤对从小照顾他,是他专属大夫,几乎陪着他长大的沈白,没有丝毫的架子,眯着眼,笑着,“我问鬼谷爷爷要了医书”
闻言,垂下了头,唯恐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的神色。沈白自然是知道鬼手神医的分量,从百年前便是天下杏林出药王谷,而他们这些老牌的医药世家也渐渐的没落了。
说起来,当初他答应,不也是为了重震先祖的荣光。
毕竟,同行相轻。
再者,按着爷递的秘方调剂的药物,至今无人发觉。
瞅了一眼至今未查的傅铭勤,沈白目光闪过一丝的怜悯,要怪就只怪你身在帝王家,偏又血统高贵,吴家实力雄厚。
、第82章 痛并快乐着
“这是真的”
“是。已经快要三个月了。”
“是么,三个月了啊。”傅铭哲斜斜靠坐在软榻上,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在听到三个月的时候,坐起身来,直视地上的人,眼中忽地闪过一丝的杀意。他当初事发之后,便趁着人不备,暗语命令下手把舒轻给杀了但是皇帝又派出嬷嬷时时看护,不好立即死去,只好慢慢的下药磨着。
至于另外一人,傅铭哲斜睨了一眼跪地的元帅,眼里是说不出的滋味。看在忠心如狗的份上,尚且还有的用处。毕竟他最近折了不少人,尤其是那个永远不按常理出牌的傅铭勤,他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傻缺一样的,只要有贪污,为官不廉者全部斩杀。
这个世界,尤其是权利的圈子里,哪里有纯黑与白有的只是黑色,利益的站立不同形成的敌对关系,随后成王败贼。
古语有云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一时的失利算得了什么,他还有后路。
而且,如今送上门的把柄,不利于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当日所受的屈辱。
傅铭哲嘴角一扯,挂出温柔的笑容来,像是春日的阳光一般温暖人心,只不过眼眸却是一片遮挡不住的冰冷。像是毒蛇经过冬日的蛰伏,如今春日尚好,便出来觅食。
“元帅,安排下去,让皇帝更加的忙一点把我们从舒轻口中得到关于他的好姨妈是如何贤惠的让吴仁当上平妻皇后的散播出去,尤其是吴仁的那些知交好友耳里。”傅铭哲淡淡的吩咐着,发出低低的嗤笑声,声音里说不出淡定从容。母有亏,傅铭天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再加上祚皇在侧,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然后爆出傅铭勤无媒苟合,怀有孽子,那么朝臣失望之余,由他来清君侧。
一步一环,不管怎么样,傅铭天这个后来者永远比不得自己暗暗谋划十载。
“哈哈哈”
想着,傅铭哲不禁想要放声大笑,但是下一秒却又阴沉如冰。
他就算李代桃僵出王府,避开的傅铭天的监视,但是自从那屈辱的一夜之后,他的身子却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蛊惑着他,每逢月圆之夜,少不得合欢一场。
这也是元帅有命留下的缘由之一。
毕竟,他不能让世间有第三人知道他的缺陷。
而且近来他愈发控制不得,每当人靠近,时间一长,总忍不住浮现出各种旖旎的画面。
抬眼望了一下沙漏,傅铭哲直接冷冷呵斥道,“滚”
“主子,您”
那颤抖的身子话语冰冷之中隐忍的呻吟,让一直跪地的元帅心中一惊,而毫不留情,目如利刃的冰寒直让他胸口咯噔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但是不管怎么样,永远记得十岁那年救命之恩的他,纵然主子言语鄙夷动不动便责骂,说着听不懂大意的按摩棒,可他依旧沉沦其中。
即使翌日,他将被打得血流不止。
痛并快乐着。
元帅起身,缓缓而来,目光卑微,“主子,让奴才来伺候您吧”
傅铭哲死盯着,在未发怒之前,便觉得有股热流漫布了四肢百骸,一靠近便疏松了骨头,像是最饥渴的野兽一般,脑中只有一个欲望。
一炷香之后,屋内春光正好
“禀主子,舒轻疯癫,且嬷嬷们发现”
“嗯,发现什么”沉默许久,也不见人回答,傅铭天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有屁快放,没看见朕忙着啊”故意停顿拉人胃口的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傅铭天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夜夜加班没加班费,日日防贼没津贴,累死累活还要抗毒杀,斗智斗勇的脑子都不够用,他将近一个月忙得跟陀螺一样,火气早已积压了不少,尤其是最近水泡都上来了,几个臣子后院爆发,好几家姻亲大臣都几乎都要在朝堂之上打起来了。
管朝政还没时间,居然还要调停后院纠纷,真当他是超人啊
跪地的夜枭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皇帝爆粗口什么,但是他还真不是故意吊皇帝胃口,他也没这胆子吊皇帝胃口,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啊人亲生父子搞到一块了,尤其是当着他们的面搞的,就算深宫老嬷也抗不住。战战兢兢的回禀了一番,敛声屏气的等待皇帝的砸向来的瓷杯。
毕竟不管怎么样,舒轻好歹算明面上的皇家人,而且顾家的外甥,皇帝的表弟。
“你你说谁”傅铭天的音调诡异的提高了。
若是小眼没有系统升级,定能刷个满屏,宿主,情绪波动了,情绪波动了
“舒、轻。”
待夜枭说明了前因后果,傅铭天定了定神,才从自己积压了公文奏折的脑子里翻出一点点舒轻的印象,却发觉自己似乎记不得舒轻长什么样子了,有得只是临死之前,那双恶毒的双眼。若说一身白衣,温文儒雅,遗世独立。他上辈子唯有的印象还是吴仁。哦回忆一点点的涌入,记得他们第一次吵架便是自己劝着舒轻不要穿白衣了,毕竟当时初来乍到真心觉得一身白头发的吴后乃是庄花翻版。当发现偶像喜欢银白的时候,甚至在傅铭勤葬礼的时候,一身白衣明晃晃的惊艳到了他。
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后妈,还是听开心的,只不过后来渐行渐远
眸子颜色愈发深了,傅铭哲嘴唇一动,却又发觉自己似乎说不出什么话来。其实他想大笑,真的想要大笑一番。
当初他爱到骨子里的人已经在他的记忆中早已成为陌路人。
他对那断虚伪的感情彻底的放下,连回忆起来都是跟未来的丈父爷有关。
丈父爷牛x的,搞得他像吃软饭的小白脸一样
夜枭跪地,心中忐忑不安,他刚才干什么要偷偷瞄一眼皇帝的表情,妄图揣摩圣意啊。皇帝的这表情简直扭曲到他找不到言语来形容了。脑门上的汗一阵一阵地出个不停,心里一个劲的警告自己不要怀有大不敬的心思揣摩皇帝是不是抽了。
他可不是皇帝的掌中宝,心
脑海中忽地闪过一道惊雷,膝盖一软,他怎么忘记了皇帝还肖想他的亲弟弟祚皇爷呢,跟舒家父子比起来
心慌万分,夜枭再也不敢多想,老老实实的匍匐跪地,静静的等待皇帝的诏令。
傅铭天余光瞅了一眼神色突变的夜枭,随意的挥挥手,“这种事狗咬狗,让傅铭哲自己解决吧。皇家面子又不能当饭吃,老子才没空管呢”
“是。”
看着夜枭飞身而去隐匿黑夜之中,傅铭天草草的再一次写上经典名句,后院之中无非东方压西风,三十年河西河东,便不再去管最近流行的官员后院家事。原本诰命夫人的事该由皇后管理,但是皇后没立,太后又炸死了,剩下妃子,能协理后宫事务,但是插手到朝臣之中,也断没有皇帝的小妾管桂勋家的超品诰命的,人家可是见贵妃不叩拜的。
所以,请叫他万能皇帝
该,谁叫你们有事没事娶个三妻四妾的,老婆多了麻烦也多,儿子多了问题更多
傅铭天再次熬夜处理完政务,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忽地身心疲惫的想要求安慰了。
深夜寂寞,原本还有小眼可以吵闹,甚至是边学习边充电,但是好不容易还清了债务,却是闭关升级,时间计算方式不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
毕竟,对方可是保证他的安全的金手指。
正大光明的跟外面两帮的守卫人员打了个招呼,傅铭天熟门熟路的爬进了傅铭勤的房间,轻手轻脚的摸上了床。
不过
毛茸茸的,好像不是
傅铭天低头,看着黑夜之中闪着亮光的眸子,一下大惊失色,“死狗松口,松口,老子不要得狂犬病啊啊啊,救命”
傅铭勤抱着被子,似醒非醒的模样看着已经在屋内飞奔了好几圈的皇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
傅铭勤看着期期艾艾,打死也不碰小药的皇帝,放弃了劝说的可能性。
傅铭天听到被全天下最贵最难得的狗咬一口是荣幸的说法,早已脸色拉的老长老长。心里愤懑不已,区区一条狗连人命都算不上,能跟他这个堂堂皇帝的血相比吗
“皇兄”
“”
“皇兄”
“”
“皇兄”傅铭勤看着皇帝真受惊的模样,悻悻然的让人把罪魁祸首给偷偷抱了下去,似乎试探一般,手慢慢的伸到傅铭天的肩膀之上,见人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傅铭勤回忆着“那些年蹲的大臣家里夫妻相处之景”,一手慢慢的捏上了傅铭天的肩膀,卷着舌头尽量学着一丝的魅惑,靠近傅铭天的耳畔,吐着温热的气息,“皇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故意拉长了声调,低回婉转,别具一番风味。
傅铭天刚想夸一句有眼色,还知道自己疲劳给捶捶肩的,下一秒又被雷出了神。尤其是,傅铭天深吸一口气,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手拉着手,瞬间对方冰冰凉凉的触觉便传到了自己的感官里。
“你啊,睡觉就算了,什么时候居然让条狗给爬床了”边说,傅铭天抱着人转移到床榻,转进了被窝,才继续喋喋不休教育着。最最最重要的是,一张床傅铭勤睡中间,左边一只布娃娃,右边一只蠢狗,那他堂堂皇帝就没位置了。
而且就他这睡相,也不怕把传说中的狗给压死了。当然,这话傅铭天也就在心里说说。
“小药很警觉的,我在江南多亏了他。”傅铭勤抗议着,“我一天最幸运也有三次下药呢。那帮蠢货还挺聪明的,知道我武功好,就给我下各种各样的药,幸亏小药及时到,还有父君当时留给我的蛊虫,用起来真方便”
忽地心里酸溜溜的,有股微妙的不爽感让傅铭天心里如草泥马成群奔腾般而难受,顿了顿,傅铭天环住人,低声道,“卿儿,你是不是觉得皇兄很没用啊,有时候连你都护不住,甚至还会想东想西。”
“皇兄,很好哒。”
吧唧一声,傅铭勤亲了亲傅铭天的脸颊,摸摸落寞之感的皇帝,心里不禁偷乐着,父君说得对,不乖的小妾就要进行调训。
打一棒给个甜枣。
不过他真的不知道皇兄居然会怕狗。
他一直以为皇兄是那种会叫的很欢乐的狗狗呢。
亏他还找小药给他作伴。
真是失策。
、第83章 打造正义男神
傅铭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将亮,睡在身旁的傅铭哲早已不见了踪影。
殿内服侍的宫侍对着时常过来蹭床的皇帝陛下早已见怪不怪,更何况昨晚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直接伺候着人穿好朝袍。
傅铭天瞅了眼镜子,自己眼圈又黑了些,这些天朝臣闹得让他实在心烦不已。可在朝堂之上日日面君的哪个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个个滑头得跟泥鳅一样
他只能坐稳钓鱼台。
走出殿门,便看见花苑里挥剑的傅铭勤,行云流水之间说不出的美。
但是瞅着那碍眼的小土黄狗,傅铭天瞬间一颗心拔凉拔凉。
上了朝堂,坐在龙椅之上,也没缓过神来。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乖乖余光小心翼翼的观望了一眼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朕很烦”的皇帝,心理不断祈祷着下面的朝臣长个心眼,不要再拿自家后院事来烦皇帝,更不要若有若无的旁敲侧击该立皇后了。
眼下三件事武举,江南,立后。人人都想要分一杯羹,尤其是江南官场,个个表示自家弟子,门人那个优秀。
傅铭天再次听着人老调重弹,眯着眼打算养养神,忽地一人上奏,听着听着便不对味了,额角的纹路若隐若现,眼睛一眯,对着滔滔雄辩的几位阁老,竟是笑了出来,“朕倒是不知何时杀个贪官奸贼倒成了罪孽了还罪孽颇重,春日宜生长”
一开始就没打算走他老爹仁政路线的傅铭天原本只想着徐徐图之,收拢权势,然后走太祖朱元璋的路线,杀个贪官污吏那个感觉别提有多么爽了。但是现在,路线一而再再而三的改道。
好再,基本目标是不变。
语调陡然变得极冰冷,傅铭天双手扶住龙头,站起身来,直直道,“江南警戒在前,诸位爱卿也要学习一番祚皇当年有句话说得好,臣子无穷匮也。多你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陛下息怒”豆大的汗粒从朝臣脸上滑下,全都匍匐跪地,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况且诸位觉得自己的家教很好觉得你们很牛逼,因后院之事,为自己儿女争面子很厉害”傅铭天抬眼,目光冰冷渗骨,索性发个够脾气,“难道你们的眼界也被困于后院争斗,耳根子软,难道脑袋也软了真真蠢蛋的竟然敢有脸上奏天听,到朕面前说后院老夫人,夫人,妯娌伤人命,断子孙阴德吗”
“臣等愧对陛下”
又是齐整整的一句听得傅铭天两眼想要翻白,“朕断,一条命可是宝贵的很,直接刑部派人出手可好”越过地上的跪地的朝臣,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大步走出门殿门。
一声幽幽的退朝之后,朝臣们鱼贯而出,渐渐的队伍分散,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
“华味侯爷请留步”
闻良作为侯爵,虽领不了实权,但是作为皇帝表弟,从小伴读一起纨绔扬名的小候爷,上个早朝点到也是必须的,毕竟此乃祖制,防素尸裹位者。当然某人能缺勤,是人爹和哥厉害,谁也说不得。
感叹着我爹是个倒插门的女婿,只能拼娘的闻良脚步一停滞,面色憨笑的转过了身子,跟人寒暄,打着各种太极,摆出了十足十靠着老娘荫庇的纨绔子弟模样。
最后几位大臣眼眸黯淡,离去。
长长的叹了口气,闻良吊儿郎当的走着。
目光遥遥望了一眼全天下最尊贵的太极殿,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说实话,他也不懂皇帝对祚皇如此无条件的宠爱到底是脑子抽了还是脑子抽了
明明当年挺看得清形式,拿着爵位就奔赴了封地。
明明脑子拎得很清的一个人,结果现在干的叫什么事
闻良一想起傅铭天暗中的筹划,心里闪过道道的狐疑,皇帝到底知不知道民望是什么
半个月之后早朝。
被无良皇帝绑架上祚皇一派的闻良用着彩衣娱亲的口吻,一边腹诽着皇帝,一边巧若莲花,“启奏陛下,臣有要事相报”
“奏”
“是。臣自幼混迹于民间,您也是知道的,昨日刚下朝吃了阿婆家的小吃,又逛了武大郎的烧饼,顺手”
傅铭天听的眼皮直抽,混蛋,说好的正义男神雕像呢老子要给小兔崽子增加分量,没空听你唧唧歪歪。
一向上朝赶早,没怎么吃过早饭的大臣闻得一串串小吃,平日不觉得如何,听人这么一描绘,味蕾一动,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咳咳吃的小臣是满腹便便,刚顺路溜达呢,就凑巧碰到了几个老弱妇孺,正哭哭啼啼,好不可怜。小臣就想着自己饱读四书,难得做一回君子”闻良秉承着自家公主娘亲碎碎念的功力,一股脑儿,不带重点的一箩筐废话,偏生没人打断他。
官员不敢,人家是侯爷。宗室桂勋不敢,人家是皇帝发小,得宠的表弟。
唯一能打断的皇帝偏生不想打断。
一只鸭子叫总比三只鸭子一台戏,跟菜市场一样热闹好。
所以约莫过了一炷香之后,闻良看着几乎要昏昏欲睡熬不住的几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悠悠道,“前阵子祚皇爷微服过的院子里挖出了一蹲白玉像”
看似人畜无害的几个朝臣目光瞬间收缩,而后又一副平庸的模样。
“此乃大喜之事但是”陡然提高了音调,闻良拉长着调子,脚下一曲,掀了袍子一侧,直直地跪了下去,“柳老妇人感念祚皇之恩,原本是想着上报官员,但是无奈还未出村子,一家老小甚至全村都来了凶神恶煞的官兵,把他们团团都围住,居然要屈打成招,逼迫他们上报,所谓的万民请愿乃是祚皇让手下伪作而成。父老乡亲不愿,便被以瘟疫流感之名义,整村乃是整县囚禁望陛下做主啊啊”
“什么”傅铭天眼眸一暗。剧本里没这套说辞吧
话说他当初收到傅铭天麻溜的剁了人,在派人迅速接受江南之后,便开始琢磨起了如何利用此事,给他家兔崽子造势。
宰了那么多人,动了世家诸多的利益,都是一群打着骨头连着筋的人物,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有通过民众的力量,更有甚者是“神权”的言论,才能让人继续悠哉悠哉开心的活着,没有多少的烦恼。
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把自己都想秃头了,但是多谢集思广益的世家桂勋们。在他们偷派人手前去埋下雕像,然后下药,言传瘟疫之时,傅铭天一张脸黑了之后又乐开了。
画着正义女神的翻版正义男神的雕像,一手拿着法典,一手指剑,绝对的上天预示好祥瑞。
此乃神话中代表公正的獬豸转世,不是
回忆结束,傅铭天一脸寒霜震惊的看着跪地大哭的闻良,两人一唱一和把戏演得那个淋漓尽致,悲痛欲绝。
下跪大哭的闻良遮挡住嘴角的笑意,心里不屑的嗤笑着,谁叫那些被祚皇雷厉风行收拾掉利益的朝臣往江南派出了人手,三番两次的想要毒死某人的宝贝儿子,却被那些背后的人暗中给收拾控制了。
送上门的肥羊哪有不宰的道理
有个能干的父君真好
微微的对傅铭勤表示了一下小小的羡慕之情,闻良嘴巴上下一张一合,尽量的夸大其词,耐不住有些人修炼不到家,变了脸色。
傅铭天似笑非笑的逡巡着朝臣,一连叫了三个好。
众人的脸色是变了又变。
江南空缺多大,但是皇帝却在短时间派出了全部县市的七品官吏,除了几个重市,连知府也换上了他们难以插手的人群。一部分人胃于皇帝的狠辣果决,早已收手,但是永远少不了安享富贵之后,仍旧想要更进一步的朝臣。
纯臣好当,权臣难为
雕像事件迅速扩散,几家人不足三日纷纷落马。
一时间,街头巷尾人人议论不休。
“啊,谁说我错了,告诉你我三大姑的侄子的儿媳妇的闺蜜就在瑾宫当差,祚皇爷为人好着呢”
“就是,说说那些大人都贪污成这样了,怎么还没脸的咬着祚皇爷不放呢”
“亏陛下英明神武,没被小人蒙蔽”
“嗯,看看陛下多好,祚皇爷也好啊,去年在户部多能干,我听外甥”
“陛下英明啊”
“上朝不宜,吃肉容易,且吃且珍惜啊”闻良一脸感叹的摸摸脖颈,一副悻悻然的模样,“啧啧,贪心不足蛇吞像哦,小烨子,你说对不对”
在皇帝暗中支持下,在清流名声中早已翘楚的方烨端着茶盏,闻听外面的粗言俗语,微微笑了笑,“侯爷心宽此乃吾学习之道。”
“能不宽吗老子生来就是比人高贵,什么都不缺,又没人跟我争”闻良翘着腿,一脸贱兮兮的模样说道,忽地一瞥到外面的身影,嘴角一扯,弧度拉扯道最大,“这人啊,就是贱的不是自己的东西,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简直是痴心妄想”
望着入门而来的人,在听闻耳边之语,他又不是没经历过风月之人,一时间信息量颇大的,方烨没忍住,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嘴角扯了扯,在默默的听着继续闲扯的闻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皇帝的私事他没胆子管。
、第84章 抽抽
打着微服私访的名号,傅铭天决定给自己减压,实则,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每天一有空就看见兔崽子抱着小黄毛交流,害他最近连连老实了不少,别说半夜偷香窃玉这么风雅的事情,就连上门也得事先踩好点,看看新宠在不在场。
作为一个皇帝,能憋屈成他这样也是古今头一人幸亏最近朝臣老实了不少,懂的看皇帝脸色行事,少了许多无病呻1吟的奏折。
所以,心里盘算着约会的小九九,傅铭天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傅铭勤带狗一起出玩的要求,上了马车就借口马车颠簸把傅铭勤给牢牢的抱在了怀里,准备好好的吃一顿嫩豆腐。
就算是杀神又如何,在他的精英团队操作下,把人洗白的跟嫩豆腐一般,连葱都没搁一块,名声清得实在不能在清了。
傅铭勤看着盯着他一动不动的皇帝,刚想开口说句话呢,只觉得腰上一紧,被人从后面给搂住,一把拉着自己做在了龙腿上,感受到傅铭天把头埋在自己的脖颈里,像是小药一般舔着,丝丝酥麻的感觉渐渐涌起。
脸色微微泛红,但是傅铭勤一顿,回忆起前两次,挺舒服,他也挺享受的,虽然事后有点小疼,但是皇帝的后续工作做得也不错,于是松了松眉,丝毫不推却,傅铭勤自顾调整,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幽幽着,“皇兄,不能白日淫宣,晚上”
“”
“不过,现在允许你亲一口”
不说还好,傅铭天只是想蹭点福利,一说,一想起近乎两个多月自己没抒发过了,当下一把火从小腹开始燃烧了起来。
火苗噼里啪啦着,傅铭天瞅了一眼发号施令的老婆大人,扣着傅铭勤的下巴,直接吻了过去。用力吮、翻、搅、啃、噬,又细细的舔过他的口腔,每一寸都不放过。
傅铭勤面色绯红,眼角迷离着湿意,轻吟了一声,听得傅铭天喉咙发痒,但终究没有在往下一步。他脑子里的弦还是紧绷着一根。
他今日出来,顺带还要安排的事情,断不能让他人看轻了傅铭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