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玄铁特殊冶炼方法锻造而成的剑身闪过银白的光辉,此刻有几分诡异的阴森。
一把攥紧那同样银白的剑柄,傅铭勤低声道,“皇兄,”开口的那一刻他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是知道自己之前很傻很天真,活在被众人联合保护的圈子里,拘在那小小的一方天空,每日只懂练武练武练武,到了晚上偷偷溜去看父后。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他磕磕碰碰的接触了阴谋阳谋,又经历了一场以爱为名的毒杀,知道了自己尴尬的身份地位。但是皇兄似乎对他很好,还给他最最最想要的秘籍。可这一切都比不过父后。父后是吴家之主,辱舅舅就是在欺负父后,而且舅舅是他亲人,排名在皇兄之前,亲疏远近,他排的很清楚。他吸一口冷气,只是望向朝臣,望向皇帝的目光愈发冷却,干起了之前在外经常爱玩的事,学着吴仁的一举一动,释放出隐藏的内力,嘴角瞬间挑了起来,上翘的弧度似讥似讽,纯净的眸子跟着变幻,恭谨的弓身了一下,语调中带着雍容华贵的腔调,慢条斯理的道,“皇兄,臣弟倒是不知,何时耽国堂堂的尊睿亲王杀个非议皇家,玷污皇室的臣子都不行了”
高台之上,猎旗呼呼作响,风吹拂而来,一身玄衣四爪金龙欲飞,外加阳光给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高贵冷艳,仿佛高高在上令人下跪臣服,不敢逼视。
不敢逼视。
诸位臣子倒抽一口冷气,吴仁,那个吴仁回来了
傅铭勤竖着耳朵听着众位大臣的呼吸频率,嘴角又勾起的暧昧不明的笑,刻意将声音低下来,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挑仇恨值,却让听的人感到毛骨悚然,“本王的木剑乃是太祖御赐吴家的三信物而出,太祖曾言之可上打皇帝,下揍群臣,区区一条贱命,还嫌脏了本王的手”
敢不敢在装逼一点傅铭天心里吐血,恨不得揪着小兔子在狠狠的揍一顿,打,够狂狷邪魅,肆意妄为的啊,脸色也跟着阴沉的要命,“傅铭勤,给朕过来,祖宗的规矩你要废吗”
熊孩子,秋后算账懂不懂兔崽子,给你皇兄点面子
空气中隐约弥漫的火药味气息重了一分,点将台下数万士兵严阵以待,手握枪戟,随时准备立功。
傅铭勤扭头看皇帝,只看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暗道,完了皇兄能救父后的命,他们之间有交易,他今日要当木头人的。
可是傅铭勤委屈的看了一眼正“黯然伤神”的吴敌。舅舅对他可好了,举高高,骑大马,抛抛,偷偷给他讲父后的故事,送他军棋,排兵布阵的小沙丘。
可是,这不是冲动,这是当着祖宗的面打脸,士可杀不可辱。
他,从来不憋屈
引起争议的当事人正随着话语,一时间勾起了从小“畅意江湖”的回忆。一般人被骂娘忍受不了,可是他打记事以来压根没有爹娘的身影。跟同样一群没爹没娘的孤儿呆在一起混迹于两国边境,当个马匪截杀不义之人,却迷迷糊糊的被大哥在外游学给捡回了家,固执甚至是一言堂的给拍着皇帝的桌案,说自己是大名鼎鼎的吴元帅之子。然后他见到了一群诡异的亲戚,从此脑袋勒紧在裤腰带上,变成随时头悬一把刀,一入吴门深似海,生死吴家人,死是吴家鬼。
当年,他傻拉吧唧的傻透了。
他娘的
刚标准国骂结束回忆,正好看到投射过来委屈的眼神,看着对峙的两人,吴敌立马拍大腿,急了。
傅铭天一边时刻盯着傅铭勤的心情指数变化,心想了n种烤兔肉的法子,一边环视群臣,神色不变,一脸阴沉分毫不减,眼睛眯起来,一字一顿的重复道,“傅铭勤,给朕过来吴家列祖列宗拼命赢来的荣耀,你要毁掉先祖遗赠的信物是给你信手杀虐的杀区区一个臣子当然不用朕许可,但是臣子来来去去无穷匮也,凭你一人杀尽百官嗯”
“皇兄”攥紧剑贴着脖子的手稍微松了松,傅铭勤蹙了蹙眉,不甘嘟囔,“天下有识之士也多如牛毛无穷匮也臣弟杀了,你不正好换一匹听话的,一朝天子一朝臣,特么拿鸡毛当令箭的猴子成王,老而不死是为贼”
“”
恭喜舌毒技能满点傅铭天听完后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磨牙这兔崽子是找死是不是若不是他重生了,若不是真晓得白痴性子,皇帝早晚灭了他,不灭,朝臣也能给穿小鞋虐死
“祚亲王,慎言”吴敌赶紧警告的瞥了一眼,朝皇帝拱了拱手,给足了面子,才快步朝着傅铭勤走来,拿下他手中威风凛凛的武器。皇宫之中祭祀之上,能武器不离身的也只有这宝贝疙瘩了。毕竟这柄木剑来历不简单。剑身材质是太祖钦赐的千年玄铁,内留皇族长老与吴家长老才知道的一行小字玄铁出,可废帝。剑柄上一闪一闪的很低调的据说是玄晶的珠宝是太祖钦赐的打龙鞭上抠下来的。对抠下来的,他大哥非常果断的带领全族人抠珠宝,连搓衣板上的龙形标纹都给脱落了下来,弄到这宝贝木剑上。
至此皇帝再也不担心吴家若是与皇权冲突,与士族冲突,会挥鞭子当庭抽皇帝龙臀,挥砖头踢馆拍大臣脑袋更会,咳咳搓衣板的用处不提也罢,孽缘而已。
所以傅明帝含笑默许了这全天下最矜贵的木剑存在。
正当全场注意力都集中在对峙的几人身上,宗亲队伍中一个嘴角泛着阴森诡异的笑容,悄悄的打了几个手势。
“舅舅”
“没事”吴敌斜眼瞅了瞅冷汗直流,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大臣,发笑,安抚着自家宝贝外甥,还一帮想冲上来的家人,“子卿”揪揪某人花白的胡子,把人扯的整张脸都变异了,吴敌眼中闪过一丝的鄙夷,淡定道,“别气我还以为沈大人是不轨之徒易容的呢舅舅给你找话本玩你最爱的举高高”低声耳语,下一句却是更加放低了音量对傅铭勤道,“你突然冲动发怒,不是让你皇兄难堪男人最爱面子,懂不”
“我”傅铭勤扰扰头,可怜巴巴的望了一眼皇帝。貌似当皇帝真得很憋屈,祖宗法制压着,随便哪个大臣都能甩脸色皇兄好可伶这么一想同情起皇帝陛下的傅铭勤神色松动,内疚的道歉,下跪,“皇兄,臣弟错了。”
看着听得进去的乖侄子,吴敌才眯着眼,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沈大人说的也是实情,我吴敌出身的确不怎么的。但是我会投胎呀。我哥是吴仁,吴家家主”一副痞子样的握了握沈大人的手,笑道,“沈大人,我大老粗一个,没你文化,是这么握手言和对吧”
背后汗涔涔的沈大人还未听明白便惊觉手上传来一股极其强劲的力道,接着他在瞬间就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几乎疼的想要昏过去,却又在下一瞬被踩着脚背,嘶得倒抽冷气,只听人靠近,用两人听得到的音量,“感谢你提起我老娘,本将军给你个恩赐,让你死在你主子后”
“陛下,沈大人无问题了”说完,吴敌转身面对诸臣,挥挥手轻拂帅袍,像是弹掉灰尘,义正言辞的再一次总结,“祭祖的时候不兴打打杀杀,我们吴家人一向爱好和平,抵制暴力,热爱生命,很有善心,爱惜缺心眼的猪狗”
“舅舅,你你”
在台上也能听到咔嚓一声的傅铭天松了松牙根,免得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被活活噎死。下一秒却得到脑海里呼啦啦的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吵得他脑壳都犯疼,正眯眼之际,忽地看到对面高台之上泛起一道银光。
当刀光乍现之际,所有人还诧愕在对峙的这一幕,在心里久久打滚翻转各种思量。
敏感于诸臣呼吸律动的傅铭勤自然也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呼吸声,立马身轻如燕,蹿到皇帝身边。
不知道是谁反应过来般,嘶吼,“祚亲王谋逆,快护驾,护驾”
刀光剑影,漫天而来,
台上慌不择路,拼身护驾。
台下战马嘶吼,两军交战。
一切只为从龙之功,为了权势。
傅铭勤一手护着皇帝,还来不及诧异,便投入到战斗中,充分的发泄出他所有的郁闷。
他什么时候谋逆了他是护驾,护驾
叫你刺杀,欺负皇兄,我戳,戳戳戳
本王就算不能文战群儒,但是武功肯定比得过父后
“叮叮叮”
刀剑互撞的声响。
近卫军一批批的奔赴上前,急速往台上冲去,此时任何礼制也比不上皇帝的命重要。可是明明点将台不高,离他们亦不远,却被剑气给扫出来,一剑毙命或断手断脚或恐惧尖叫,不敢上台。
台下,战鼓声已经响起,同袍手足在厮杀。
血流成河中,傅铭天淡定的俯视众生百像。一番厮杀,似乎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嘴角仰头,面色带笑,唯眼睛如冰冷厉无情。那一瞬间,各种厮杀断剑折刀哭喊狂笑各种声音混合成一曲人性权欲的哀歌。长歌当哭,莫不如是。渐渐的,仿佛天地静默,万物俱寂,只能听到烈烈风响之中,点将台正中九阶丹陛之上,玄衣乌发,五爪金龙欲腾云驾雾,遨游天际。
视线的强烈对比冲突之下,血红下那淡定的笑,那是非常庄严肃穆,令人胆寒。
不过,那飞来飞去的某人实在是太惹眼了。
精致漂亮的像琉璃,就算杀人,动作也是唯美落落大方,可是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却让人感到冰凉刺骨,不寒而栗。
真的是个极其矛盾的存在。
惹眼到一直关注战况的暗卫首领冷不住龇牙咧嘴,默默吐槽三爷,不带群殴抢属下伙计的。
吴敌嘴角抽搐的望了一眼撒欢的宝贝侄子,确定人真的不会有危险,便飞身下去处理军队事宜。毕竟到底还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对吴家军还是有一定的感情,历来战功赫赫御敌的军队几世积攒下的忠魂之称岂可真回在他们这一代的手里。
被剑气所伤,此刻谁也上不了九阶九阶丹陛之上,只能很错愕的看着某些人。
傅铭天满目同情的看着有一个一剑封喉死不瞑目的杀手。
轻叹,“你们又何必来送死呢”
杀手们惊骇欲绝,错愕不已。为首的杀手,见己方战斗不敌,心道已坏了主子的计划,眉目之下,计上心来,不由怒吼一声,“杀了够皇帝他要废武林,吾等为武林同道讨个说法。”
“大哥,点子扎手”见首领之言,便明白今日他们已经难逃一死,作为死士若是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那也是死的其所,所以伪装江湖之人,黑话既出。
“你才点子呢,我是兔子不对”傅铭勤一剑扫过,怒喝,“父后说随便给人取外号的都不是好孩子,子卿很乖的。父后说子卿是最乖的好孩子了”
“最乖的好孩子”上翘的尾音,绝世的内功吼出来,此言仿若天籁,余音绕梁三日。
“”
“”
静,这一刻整个点将台都静墨下来。回音久久,剽悍的言语丝毫不差的传入了现场每一个人耳朵里。整个吴园都惊了下来,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上的动作,昂首睁大眼睛看了一眼点将台上砍人砍的最欢,简直可以堪称片面群殴的少年。
脚下尸体横七竖八,傅铭天却连瞟一眼的功夫都不想,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回头望向傅铭勤,淡淡道,“卿儿,别玩了,等会赶不上给父后煎药了。”
目光溜过场中还剩下的十余人,手中剑不由握得更紧,傅铭勤乖巧的点点头,“好”
、第47章 玩脱了
随着傅铭勤一声愉快的好字,话音刚落,只听“哗啦哗啦叮叮叮叮”
被攻击之人匆忙后退,转身,扬刀,挥剑,分别左右夹击朝皇帝而去。他们虽然为主子的死士,但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杀手,刺客,如今却抵不过一个养尊处优,有体弱多病之称的傻王爷,实乃奇耻大辱的失算
“陛下,小心”
所有人都不由惊叫起来,看着不动不动的皇帝。
锐利的刀锋高高扬起,挥下的那一刻。
傅铭天淡定的身形一展,凌空一踹,绝对的命中。
只听偷袭那人手一顿,身形一屈,不可置信的看像皇帝。
傅铭天淡笑,缓缓伸手,像是在展示般,一举一动放缓了速度。掐住了倒地在侧的脖子,凌厉的瞳孔直直的看着他,薄唇轻启,慢条斯理的说道,“邓爷爷教育我们好招式坏招式,能一招毙命的都是绝世好武术”
傅铭勤幽幽的看着丹陛上活着的最后一个刺客。
傅铭天掐着他的脖子,轻轻的举起,在数万人大军,在百官面前,一字一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挣扎的死士两眼瞪的硕大,脸色惨白,冷汗直冒,想咬舌自尽却被扼住下巴,舌尖咬不到毒囊,一张脸因为疼痛变得极其扭曲。
点将台上如捏死蚂蚁一般轻轻举起死士的皇帝陛下,随着那落下的话音,一剎那,煞气扑天而来。
所有人那一刻都不由从心底发出颤抖,那感觉任何文字都形容不尽,只能道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一刻臣民自发的跪拜于天子脚下。
傅铭天嘴角依旧浅笑,在最后一刻,目光扫过诸臣,尤其是某人,最后目含怜悯,故意拉长了语调,看着杀手,低声戏谑,“你的主子跟你一样,如今是个”
“太、监”
说完最后两个字,傅铭天像是丢垃圾一样,忙把人甩下台阶,掏出手绢仔仔细细的擦拭,像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
被无情摔下地的杀手身体蜷曲,两眼狰狞,死不瞑目
傅铭天看着跪地的众人,哀悼了下几秒,祭奠了下自己的节操,他怎么能使用出这么下三流的招数,爆蛋蛋神马的太黄太暴力了,果然是被某个白痴给带傻了
凌空扫下,傅铭天嗤笑的望着对峙的两军,“你们很能打吗”
“臣等该死,护驾不力请陛下恕罪”
“臣等该死,护驾不力请陛下恕罪”
一大波请罪的声音,匍匐跪地。
一切又都恢复平静了,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惨叫惊呼,只有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阳光下刺目折射出来的破碎的兵刃,以及夹着浓浓血腥味的微风。
更重要的是没有叛变,没有谋逆,这意味着
有些人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如同普通的王室宗亲一般混迹于人群中的傅铭哲头一次感到心寒打颤。身体微微僵硬,他的脸上因为之前的打斗被溅了几滴血,此刻来不及擦拭,正顺着脸颊缓缓留下,而更重要的是心在滴血。整整两百死士,最精锐的死士,他花了整整五年时间,培养出来的死士,居然三刻钟不到,被傅铭勤一人全部斩杀完毕。
心里面的火一下子冒了出来
好,好得很
藏拙居然到如此地步,他试探了近五年,傅铭勤居然骗过了所有人。
真是好得很
似锋如刃的目光扫过底下的众人,“朕何时不知尔等何来的本事剿匪巡视到皇陵来了军人乃国之脊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是给你们当私家军豢养的需知普天之下,只有王土。休让朕在看到两军手足相残之幕,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是。谨遵陛下号令”吴敌直走出列,单膝跪地,身上的盔甲也随之哗啦啦地响,煞是动听,说的话更加的悦耳动听,“臣自请陛下收回吴家一族的兵权。吴家军规明言唯令而行,如今臣管辖不力,属下竟敢假传军令,此乃其一。其二,我吴家承蒙太祖之隆恩,世袭三军统帅之职位,手握重兵,但先祖言之需嫡子一脉继承,如今我吴家嫡脉已失,小臣自是身份卑微,荣为代理之职位,但是此乃下策。如今吴家嫡脉不存,三服已出,视为绝户。”
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说吴家绝户,这样真得大丈夫傅铭天黯淡的瞅了一眼吴氏先祖。
绝户,傅铭勤错愕的瞪大了眼,舅舅,我呢我呢父后父皇都说我会出继,当大将军的啊啊啊啊啊啊
就要冲下去,却不其然的被人拉下了衣袖,傅铭勤扭头,怒瞪。
因为靠的极尽,傅铭天直接伸手通过宽大的袖子,拽住了脚步往下奔的人。
“其三,”吴敌抬头,望着皇帝,想着吴家内部的口耳相传的祖训,闪过一丝奸笑的算计,“按照国法,我吴家之主乃是当朝太后。太后娘娘乃是您嫡母,而当年顾后娘娘亲下懿旨,您为吴后嗣,虽先帝爷未下明旨,但根据耽国继承法,您为吴后子嗣是毋庸置疑的,长幼有序,虽然卿祚亲王为吴后亲子,但是论长,还是您。”
在一片惊讶的掉下巴的抽冷气中,吴敌厉声总结,“于情于理,陛下您当仁不让”
已经有年老体迈的臣子手捂心脏了,他们真惊不得太多的吓。
绝户也就算了,可是我才是父后生的,亲生的说谁不能说父后在傅铭勤的小世界里,他的一切都是吴仁一点点给他描绘上去的,对吴仁有着绝对性依赖。一听到一直信任的舅舅如此说到,胸口咯噔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碎了一般,扎得心疼,小宇宙一下子爆发了,战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我才是父”
“乖,父后是你的,你的,没人敢抢”傅铭天额头冒冷汗,听到吴敌这话,下意识的转身抱着傅铭勤,低声安抚道,“你舅舅就是这么一说,一说,皇兄可从来没这么想过他是设计我呢,乖,别气,别气”
“呃”
傅铭天一手环着傅铭勤的腰,正努力控制着他的挣扎,一手揉着傅铭勤的头,一下下低声安抚着。禾日当空,给位于高处的两人渲染上一层柔和的色彩,与两人一身华丽典雅的玄衣锦袍相辉映。一英俊一精致,都是百里挑一绝世的容颜,似可遮天蔽日,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
错愕的看着丹陛上相拥的两人,众人的脸色表情是说不出的微妙。
皇帝在抱王爷
他们果然是老眼昏花了,老眼昏花了。还是昏过去比较实在。
傅铭天当发现自己下意识抱着小兔子在安慰的时候,还是当着他不忍看底下人的表情了。
不过傅铭天眼中闪过一丝的舒坦还有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宠溺。他比傅铭勤高出半个头,这样望下来,兔子真成兔子了。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来遮住黑漆漆的眸子,却来不及遮住那发红的眼眶产出的颗颗珍珠。
“皇兄,呜呜,父后是我的,你能跟我抢”
“好,乖,卿儿乖”傅铭天愈发淡定。到后来回想起今时,才忍不住捶足顿胸,趁着岳母大人生病中毒,不吃个豆腐,等醒悟了,岳母大人战斗力破表了,他连个小手都拉不到。
这是个悲剧的故事。
那个纯洁正直的好哥哥肿么可能是他
现在的两人不感染一丝的杂质,皇帝表示真是兄弟情深,抱着再三发誓把人哄得眉开眼笑,才想起底下一大群观众,看着红耳朵的小兔子,傅铭天表示,今儿他老人家心情好,本来打算把这听风就是雨的几万人赶到西北大开荒的,如今就开恩的去大东北挖矿去。
吴敌左右眼皮跳个不停,看着上面想拥的一幕,怎么看怎么刺眼,而且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是一想到之前的那些话,他也懂了。子卿又犯病了。
他这个侄子多灾多难。本来就是被人设计一夜怀子,所用之药恶毒万分,产下来的百分之九十是痴儿,在加上动了胎气早产,身子骨本来就比一般人弱。一直无言到四五岁,才勉勉强强的学会了喊人,数九寒天落个水,炎炎夏日中个暑,喝的药里有些赠品那是平常不过。虽然不知道为何于武学上有超人的天赋,但是鬼手神医当年都无解的病症,也亏他大哥不懈,也亏他大哥动用了禁术,强行为其开智,又解百毒,否则一辈子都如幼儿。
越想越愧疚,只想着护着傅铭勤,免得他重复了家族的悲剧,却忘了这一茬,否则他就算算计自己也不可能伤了他的心。
当年顾氏因为母则强四个字便可算计了吴仁,下药承欢不算,逼得他以吴氏一族,以吴家军全军起誓来护得他大儿子太子之位,乃至是皇帝之位,护幼子平安长大。他们只想着凭什么现在不能反过来
傅太祖和吴帅当年甜甜蜜蜜,恩恩爱爱,许下共享江山的荣耀。但是等闲却变故人心。为了至高的皇位,手足尚且相残,争夺朝臣之助力。手握兵权,有太祖赐下信物,又有遗旨在手的不是皇家人但是更盛皇族的吴家谁人不拉拢,谁家不嫉恨
可光鲜背后却吴家全族在开国之初便受血咒,若不忠心于帝,将万剑穿心而死。吴家嫡主一脉,需无心无情,唯帝国利益尽心处事。
到现在,吴家为皇帝忌惮的信物,他们已经毁得一干二净,在背负上谋逆的罪名,一尺白绫,便可消失在朝臣之中。此后隐名埋姓,或平淡或富贵,总有自由进行选择,但是若是血咒转移到皇帝身上,他们真的不介意,不介意。
所以才有了以上一出。这皇帝虽然无辜,可是他们真的恨,傅铭勤的痴傻他们可以不管,但是一族之主困局后院,还要步步紧逼吴家毁信物,何尝咽得下这口气。就算皇帝在怎么温柔的安抚傅铭勤,在吴家一族眼中,那只不过是替母还债而已,可他娘的还真是碍眼。
而且若是血咒真有用的话,那也没差,除非皇帝是个昏君,暴君,亡国了。
否则皇帝肯定忠心于自己吧,唯帝国利益处之。
思定,在瞅了一眼,呸,碍眼死了,那爪子往哪里放呢
傅铭天淡定的牵着傅铭勤的手立于万人面前,看着吴敌恭恭敬敬呈上来的兵符,神色不变,掂量了一番雕琢细致的白虎,啪的一声扔回了盒子,眸子看着军队,又斜睨了一眼吴敌。他虽然不知道吴家人打什么心思,但是总归没什么好事。神色未变,语调也是淡淡道,“朕若是想要,自然会自己创建”
“皇兄”傅铭勤不解的看着他,那可是人人殷羡的虎符。不费一兵一卒的从新归到皇帝手中不是皆大欢喜吗
“小兔崽子啊”傅铭天坦荡荡的戳着傅铭勤的脑门,笑道,“还记不记皇兄给你说的恶人谷故事”
“嗯”傅铭勤歪头,“隔壁王师傅”
“对”傅铭天加大音量,淡淡道,“河为敌血,山为敌骨顺我者生逆者戮,自在唯我”
一边戳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悼念了游戏渣的日子,才俯视众生,“今日之事着刑部,大理寺,宗人府,三司协同一个月内给朕答复。”
说完又勾起了一抹邪笑望了一眼傅铭哲。看着人瞬间苍白的脸色,才转过视线,对着吴敌,“如此说来,亦是。朕便继承吴家之主之位,但祭祀之上总不能叫朕一饰两角吧”
吴敌下意思的打个寒颤,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寒意。
傅铭勤不明所以的看着皇帝把视线转移到身上,迷茫的眨巴眨巴眼。
“卿儿,乖”傅铭天心里奸笑着就算想走,也得留下个人质下来。而且在他没培养出符合心意的将才来,这能打的一个都走不了。
他过不了舒坦,随心所欲的日子,别人也休想。
“传朕旨意,祚亲王护驾有功,且深明大义,避国之内祸,功在千秋,血统高贵,傅吴两族之嫡脉,乃两族百年好合情谊之征告,特在两族之祭祀之吉时,加封为正一品御尊亲王。一切待遇皆从朕,净告祖宗,普天同庆,朕承佃户农民永不加赋。”
昏过去的朝臣愈发多了。
我操,吴家人傻眼了,这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在联系刚才那一幕,怎么感觉有种嫁女儿求荣,虎符是嫁妆的莫名喜感呢
“来人,祭祀继续”虐到所有人的傅铭天在看到傻乎乎的兔崽子心情愈发好了,若是回去吴后昏迷不醒,直接送入药王谷,他能在揍一顿胆大妄为的兔子屁股,没准心情会更好。
“来人,祭祀继续”
傅铭天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宫侍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颤颤巍巍的送上谏表还有一盒红色的礼品盒。
傅铭天咬牙,喜感到哭了,祖宗,便宜祖宗,难为你还能炼制出24k金的戒指了
说不是结婚的老子跟你急啊
坑孙子不是这么坑的
穿越一时爽,秀恩爱到这地步,分、得、快
傅铭天帅气甩袖,单膝下跪,拿出蛋疼的戒指,一想到上辈子往事不堪回首。所以,打定主意不能告诉兔崽子他一开始就是把念头打到他头上。
他的审美就算被爱情所伤了,但是基本审美价值观还在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宁愿给傻乎乎的小兔子带,也不愿让个糙大叔给他带个戒指。
“瑾以我身,献以忠诚”
“皇兄”傅铭勤感受到手上的凉意,才回过神来,愕然一下,瞬间咚得一声,吓的跪地了。
“别怕,跟着我念瑾以我身,献以忠诚。愿以我族,筑守耽国土,护百姓安康。生护国,死犹化厉鬼击贼”傅铭天一字一顿,说得极为清晰,似乎从胸腔从嘶喊出来,每一字都带着嘶哑,爱恨交织,深刻的让底下人都不由想要重复。
傅铭勤刚听到圣旨,第一反应是发抖,全身僵硬。皇帝是对他捧杀是想要将吴家连根拔起胸中翻滚各种情绪,一时间难以辨明,但又委屈不已。若是他一个人就算了,皇兄救了他又能救父后,他感恩之,自会报答,早已说过不论生死,可是为何还要算计到吴家头上张了张口,好几下才艰难开口,刚叫了一声,却发现皇兄似乎心情很沉重,一双眼眸浮现出的神色他看不懂,仿佛有万斤重担压在他的肩上,但皇兄却依然记得还微笑着安抚自己。
“瑾以我身,献以忠诚。愿以我族,筑守耽国土,护百姓安康。生护国,死犹化厉鬼击贼”傅铭勤一字一句的重复着,看着仍然在微笑的皇帝,却似乎不在同一平面,有着一丝的孤寂,忽然不知道怎么的,脱口而出,低声道,“皇兄,等父后病好了,我来陪你吧,虽然臣弟不太懂”
“噗”傅铭天揉揉兔毛,捏着有些热而微湿的手心,心里又一次有个小爪子在挠啊挠,但更多的是算计成功后的欣喜,眼中闪过一丝的笑意,就你,爷压根不会放你走,你可是朕寻找好的继承人。这辈子,他不但要手刃傅铭哲和舒轻两个叛徒,还要亡了庆国。
夺我国土,百倍还之。
作者有话要说河为敌血,山为敌骨 顺我者生逆者戮,出自自在唯我,我大恶人谷战歌
打滚,看我今天如此勤快的份上,打滚求留言。
祭祖的差不多了,在一章交代一下他们之中的各种暗中谋划,在皇帝砍掉几个人,收拢世家,平摊给其他人,最后灰常灰常恭敬的把吴后“请”去看病,也就收尾,开始正式虐背叛者。
、第48章 专业拖后腿
“以敌血,祭我忠魂之名”
“以敌血,祭我忠魂之名”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渐渐汇合成一声。磁性低沉中带着一丝悦耳,清脆如珠落玉盘,仿佛战前的祭旗,带着某种诱惑人的魔力。烈日当空,无数的士兵矗立,全神贯注于高台之上的两人。身形修长,俊美容颜,并立于肩,相得益彰。皇帝若高坐太和殿的龙椅之上,一言一语,自有一种睨视天下傲然气势,但执手相携为其添了一份温柔缱绻,将士们眸中迸发出火焰,皆不约而同的高呼,“以敌血,祭我忠魂之名”
“扬我国威”
“耽国永存”
“吾皇万岁”
至此,吴家祭祀落下完美的帷幕。
傅铭天无形之中折服三军。
不过
一时不察被皇帝流露出复杂深沉外带点孤寂的目光给网住了心神,那样霸气回荡,真情流露的语句让人不能有丝毫的违背,傅铭勤不由自主的心胸也迸发出一股豪迈之感,男人就该上战场,扬我国威,护万民。但是,你们一口一个祚皇是肿么回事
吾皇万岁就够了,祚皇万福是哪个大逆不道喊得
拖、出、去、砍、了
深吸一口气,抑住心口翻腾的错愕暴怒之情,傅铭勤看着嘴角含笑的皇帝,还有殿堂上明显是某人心腹的人投过来诡异的眼神,才猛然回神,狠狠地一甩手,木着脸,礼节标准,“皇兄,臣弟告辞了”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大步迈过门槛,往那安泰殿飞去。
傅铭天毫不在意某只兔崽子的失礼之处,反而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有些失笑的捏了捏被掐红的左手。兔爪子因为常年练武握剑,带着薄茧,但手指修长肌肤细腻,还因为紧张过度手心渗着汗水,不黏糊糊的,反而很暖,很
“主子”丹陛下略带急促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思绪,令他扫兴的皱眉,待看清声源者,眸中闪过一丝的尬尴,随后淡定的继续捏着微微泛红的左手,眸子里宠溺的神色消失殆尽。眼神扫过底下的六人,都是上辈子忠君为国之臣,这辈子他想建军权,便早已将目光放到他们身上,有才能,年轻虎犊,家世小康且门风正,不受家中拖累卷入什么乱七八糟的后院宅斗前朝争权等大戏之中。滑过一道厉芒,做沉思状,懒洋洋的背靠在椅子上,脖子微微后仰,松口气,闭目养神般,幽幽道,“你们乃是朕一手提jj的,想说什么朕知道,但是”傅铭天蹙蹙眉,语调冰冷,“他是祚皇,你们只需记得并遵之。你们太还嫩,当不得一面,趁着他们还在,多向吴敌向吴家学学吧,尤其是吴敌看着粗狂实则心细如尘,用兵打仗自有一套”
“是”所有人都垂首低眸,恭敬的答道。他们虽然疑惑皇帝的举动,但是按照今日刺客的武功,若不是勤祚皇出手,陛下九险一生。
“现在军心虽稳,但是高层变动频繁,怎么上位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傅铭天语重心长嘱咐几句,又提点了一番,才挥手让暗卫带着他们各自离开。这六人分散于禁卫军,御林军,吴家军,乃是三军近年来崛起的新力量。如今还不是让人展现眼前的时机。
现在,他要做的便是看戏。看人狗咬狗,然后献上忠诚之心,政敌或者是盟友的证据,保证自己侥幸的活下去。
也许,傅铭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这就是他跟傅铭哲的区别。他名正言顺的是皇帝,世人仰仗,而他则是乱臣贼子,仰靠世家和人才。就算真有才,可惜太爱面子,不仅想要名正言顺,还想要名垂千古,上辈子皇位夺取你死我活,身为皇子可以理解,但挑起乱世纷争,国破家亡便是罪大恶极。傅铭天眸子瞬间阴沉,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吴园下,先前祭祀的盛况消失,只余下吴家左翼军。
旌旗烈烈作响,龙飞凤舞的吴字大旗立于点将台前,两班刀戟相叉的士兵一身黑甲,从帅座一路延伸至尽头。
帅座上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的吴敌一双眸冰冷寒彻至骨。
帅座边上左右各置四座,皆双目赤红,横眉冷对。
不远处,跪着五花大绑的高级武将,嘴角渗血,正不断的磕头求饶,“将军,属下也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求将军开恩啊看在属下忠心耿耿的份上,看在属下先祖为吴家忠心耿耿的份上”
“呸,你还有脸提”吴敌甩脸一个大耳瓜子,他无意之中把宝贝侄子弄生气了,正愁着火急火燎的,却还被奸诈的皇帝留下处理这破事,还美其名曰信任。
他娘的
吴敌忍不住心里咒骂了一句,然后一听这求饶的话闭口不谈错在哪里,心下怄气的吐血,不是老子不给你面子,冷笑,“我吴敌倒是不知何时吴家军真成私家军豢养了还是你们想着若是真立从龙之功,简在帝心,吴家军饷,待遇亏着你们了还是我吴家无能到这个地步了”
上前一步,掐着跪地之人的脖颈,狞笑,“主辱臣死笑话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吴敌斜一眼肃穆而立的军人,“这些话你们也给本将军听清楚了。吴家军训在前,御敌战死,不参与内斗,忠于帝国。而你”吴敌顿了顿,“愚蠢至极真以为你妹子的女儿的宝贝儿子有机会登上皇位,从此飞黄腾达,皇亲国戚”
此言一出,军队哗然。他们的长官对他们说的是新帝不容吴后,他们心目中的战神,不容吴家,自毁长城。
“皇帝忌惮吴家,难道你就能上位两面三刀似乎插错地方,懂了吗一群娘们唧唧的书生,在无意之中听个墙角耳根的,说你胖还真喘上去了啊”
言语通俗,大老粗们一听就懂,自己被一直爱戴的将领当了枪杆使,一时间杀戮之气扑面而来。
跪地之人越听越心寒,从前杀人不眨眼的硬汉,战功赫赫,但如今灰白着脸,被戳中心事,生无可恋之际,恶向胆边生,声音急促带着不甘的怒吼,字字透着嫉恨,“是我是想立从龙之功,有何错吴家军听着威风凛凛,但是,哈哈哈哈你有什么资格说,凭什么你能当三军统帅,凭什么若不是吴仁悉心教你,若不是你翻阅吴家馆藏之军书,谁敢说你用兵如神你不过是私生子而已”
“你,无可救药”听不下去的吴二老爷子一拐杖敲过来,一下连着一下,那声音,透着狠劲,在万余人面前煞是心惊,“你可知道因你一时贪欲,我同袍无辜战死三百,伤五百。还有脸说推辞。告诉你,不凭吴家,他吴敌也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
“就是,我二叔岂可是你这小人可说的”吴氏一族怒火被点炸了,代理家主也是响当当的家主好不小辈们一起揍,你一言我一语,“我二叔身先士卒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二侄子取敌脑首的时候,你在给你儿子擦尿布呢”
“边境最苦寒之地,哪个不是我吴家人驻守,我们喊过苦累”
“有本事嫉妒,怎么没本事自己上啊”
“最重要的是,干你鸟事呸。我吴家就爱私生子,怎么着了”
吴敌忧郁望天,看着揍得欢乐的吴家人,在瞄一眼祖宗的牌位。明明自己被问候了娘,怎么就感伤不出来了
吴瑾小小的人板着一张脸,掏出帕子惦着脚尖递到吴敌面前,“家主,娘亲说男人哭吧不是罪”
“我”喘口气,深呼吸,吴敌直接挥手,“来人拖下去军规处死,以儆效尤所有人军衔自降一等,待我请罪于陛下后,在行处罚”
未时三刻,吴家左翼军原首领镇国将军按军规被处置,吴敌自呈请罪表与皇帝,求革职同时求严查吴家左翼,右翼,中军三军。
帝挽留吴敌,同时准其所奏查三军。见状,其余握重兵之臣纷纷请立效仿,自此被后世称为“整0风,肃清,表忠”运动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序幕。
申时,禁卫军查清刺客,请求整顿江湖歪门邪道之魔宫,暗香门。同时太医查明吴后所中之毒乃是江湖失传已久的千缠丝,据传乃魔宫之物,帝大怒,设除魔将军,扼令魔宫上下一个不留,杀无赦。
此后朝臣大会,忙碌不堪。
亥时一刻,接暗报,帝“大喜”,奔而出。
话说傅铭天忙得跟陀螺转一样,累了一下午,某只兔崽子则正好相反,撒娇,告状,抽噎着给收拾行李去。
时间回溯到傅铭勤飞到安泰殿,俊颜硬是扳出一片肃杀之意,挥走了一宫殿的仆奴还不够,怒气冲冲着,“本王知道你们在听,我要跟父后说悄悄话,你们出去”
职业素养很高的暗卫们表示小主子你小时候光屁屁我们都看过,这悄悄话,呵呵
“出去”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用劲了全力,深厚雄浑的内功蓦地让人打了个寒战。
我们很有职业素、养暗卫们脸色泛白,手指颤抖着运功。
躺在床上装被点穴的吴仁悄悄打了个手势。
咻咻咻咻,几道身形立刻飞蹿而出。
傅铭勤满意转身,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下一刻立即焉耷耷往床上奔去。
“父后”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微光,傅铭勤蹲在床沿,拽住吴仁的衣角,张了张唇,发现自己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出来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一想起来便越觉得觉得胸口很滞闷,眼睫垂了垂,憋着把眼泪咽回去,“父后,卿儿不吵你,卿儿小小声的说,小小声”
“皇兄他他不信我,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回来就成祚皇了,但是”傅铭勤脸顿时白了一分,声音更加小了一分,委屈,“卿儿不笨,给我时间我慢慢能懂的。”
身为儿控的吴仁听着宝贝儿子在身边小声呜咽着,早就一阵阵的抽疼,眉目紧蹙,这个时候祚皇算得了什么,压根比不上他儿子一笑好不好
“卿儿今天做的不好。可是那个坏蛋是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前说舅舅坏话,舅舅当初是父后让认祖归宗的,就是欺负父后,”傅铭勤像是急需获得人的认同,表示他自己没有大错,扳着手指一个个道,“父后最重要了,接下来是太子哥哥,舅舅,父”说道一半想起什么,动作一僵,傅铭勤撇嘴,脑袋更加垂下一分,低声,“我早就不喜欢父皇了,他不仅骗子卿,还骗父后。而且太子哥哥也不在了,所以对子卿来说最重要的便是父后和舅舅了,其后皇兄皇兄也”傅铭勤扁了扁嘴,像是在确认什么,“很重要的”
“但是”傅铭勤手指慢慢往被窝里吴仁的手勾去,似乎能获得能量般,然后低声检讨着,“我的确冲动了,把剑抵到了那坏蛋的脖子上,可是,明明我出剑很快,皇兄却发现了。哦,对了,父后,刚才忘记说了,皇兄对我很好的,给了子卿好多秘籍。我在外面打仗,自从我中”顿了顿,傅铭勤皱起了眉头,“是生病了。父后”傅铭勤愈发靠近,贴着吴仁,如同小时候般,悄悄怀着脖颈,贴着脸,小声道,“我不计较父皇给我下毒。因为你说他是个好皇帝,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他设计我理解,但是我也是有脾气的,一命报一命,我不认他是父皇了,他只是先帝,傅明帝。傅明帝是个好皇帝。”
轻声呢喃着,吴仁听着心里长长的叹息,说不出的苦涩无奈,悄悄伸手抚摸着柔软的发丝。
阳光从窗户钻进来,给室内染上一层瑰丽的色彩。悄悄脱鞋子蹿上了床的傅铭勤紧贴着吴仁,一个病毒缠身,苍白无血,一个心里委屈,惨白流泪。在金色的阳光下,更加显得苍白,呈现出透明的色泽。
“可是,为什么皇兄设计我,我会闷闷的想哭呜呜呜”说道重点问题上来,先前一直压抑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这个词我懂的,捧杀就是把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往死里抬高他身价,然后在看他狠狠的摔下来。身为皇帝,要提防,我懂。但是为什么还要这么抬高我的身价安抚吴氏一族,不需要啊,还有这个祚,他原先跟我说过会把皇位传给我,通过我给太子哥哥的小侄子,是为了避免他的儿子跟小侄子之间的争夺,所以我不是乖乖接受了吗但是现在是什么意思”
吴仁睁眼,默默的轻轻拍付着后背,安抚受伤的宝贝儿子。
边呜咽着忽然感觉头上有动向,傅铭勤一双红彤彤的眼,眨了眨,把哭到一半的眼泪给咽了回去,“父后你怎么醒了卿儿”快速的低下了头,随意的擦了两把,“卿儿没哭,卿儿长大了不会哭的,只是眼里进沙子了”
“乖,卿儿,我们走吧”
“呃”
“卿儿爱去哪里,父君陪你,卿儿想要什么,父君给你”吴仁轻轻的拉着快要把自己给戳肿了的手放在怀里,整个头也给按进怀里,柔声安慰着,“父君如今所愿,唯尔开心而已”
傅铭勤抱着吴仁,蹭了又蹭,“可是皇兄他的血可以解毒,很灵很灵的”
“父君只是反噬,再找一只蛊虫就行了。”吴仁说的轻描淡写,避重就轻。
“可是”傅铭勤垂眸钩手指,“皇兄把我攒的银票都拿走了,我们没有钱,宫外要用钱”
“父君有钱”
“可是皇兄他”
吴仁眸中闪过一丝的光芒,淡笑,“你皇兄会是好皇帝,我们在这会妨碍到他的。”
傅铭勤呐呐着,闪过一丝的黯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吗”
傅铭天接到暗报的脸色可想而知。
什么叫猪队友,这就是亏他还记得那兔崽子万一饿了,让乖乖带着御膳去投喂。
“嘭”傅铭天一脚直接踹了吴氏一族如今的所在地。
“兔、崽、子、呢”
正吃饭联系感情的吴氏一族“”
“朕问你们那兔崽子跑哪去了”看着不语的一家子,皇帝的怒气更上一层楼。
宿宿小眼惨兮兮的看着智脑里的数据,暴怒的历史最低点,弹幕刷屏的简直是找死好不好,可是戳戳夫人那一栏,瞬间有底气的小眼决定履行管家的职责,帮助自欺欺人的宿主,早日找到夫人。
宿主,我小眼庆幸自己跟宿主亲密度够了,暗自把心情警告的权限给提高了到暴怒阶段。小眼能查询夫人行踪的
“朕要废了他武功”傅铭天忽然蹦出这么一句后又快速消失,搞得吴家众人又傻楞了一回。
众人放下碗筷,怀着心忧吴家名头看八卦的心情,瞪着代理族长。
吴敌迷茫,“看我干什么”
“族长,有八卦,找吴一”
话音刚落,明显很激动的吴一就飘了下来,说书人般绘声绘色不带揣气,“新晋上任的祚皇殿下我们的小主子觉得他皇兄皇帝不信任他幼小的心灵碎成片片脆受到冲击回家诉苦儿控主子心跟着哗啦啦的流泪觉得这莫名的小夫妻吵架回娘家的既视感是要哪样瞬间气狠了什么东西也没收拾就这么在重兵把守的皇家行宫里消失了”
“说人话,别废话,求客观,无添加个人观点”
“耽国的太后娘娘和新上任的祚皇殿下跑了”
一时间吴家多出了十几座石雕。
吴敌眼皮子抽了抽,抓重点,“什么时候走的,你们跟丢了”
“一个时辰前”一直嬉笑的吴一跟着神情严肃,“的确丢了。”
“吴家暗卫听令”吴敌拍案,“每个小队带着饭给我追”
“”
“大哥不会做饭,子卿这个点肚子肯定饿了”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父君”傅铭勤抖着小腿,看着满天繁星,笑着,“像不像我们现在的处境”
离宫很简单,甩开暗卫很容易,但是吴仁一脸忧郁望着火把,君子远庖厨。
他们在等影卫送饭,等的还是他最不愿意动用的一支
因为事发突然,什么也没准备好,纠结许久的吴仁,最终败在宝贝儿子咕咕叫的肚子下。
、第49章 吵架地点正确选择方式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小院静幽幽伫立在黑夜之中,高山之巅。
山顶上父子温馨的讨论着星星饱腹问题,山脚下两军对峙,风声鹤唳。
傅铭天阴沉着脸,在小眼的指引下来到了眼前这座高山。
此山离皇陵不远,属于阴山山脉。但是就地形地势来观,登此山难于上青天。
看着脑海里显现出来的全景图,他的眸子阴沉到眼底。孤山桀骜独立,高耸入云,悬崖峭壁之上削去山岩开出平地修建出玲珑的小院。院落左侧瀑布悬落,右侧有一条狭窄陡峭之阶梯,盘旋而下,仅容一个人通过。
随着皇帝的脸色逐渐阴沉,周围全都静下来,空气稀薄,似乎连风也懂得帝王之怒,为其静止下来。
四周静悄悄的。
身为皇家暗卫的夜枭再一次受到打击,耳内听得出隐隐的呼吸声,却辨不清方向,一波波的暗卫探进,却一次次的被点穴飞出,足以见证防卫森严,大内也难比拟。所以低头求饶之后,首先要做的是劝阻皇帝立即离开这诡异之地。
“离、开”傅铭天不怒也怒了,理智早就不复存在,他绝不允许事情失控,超出他的承受范围。“攻不上去,那就给朕放火焚山”
话音刚落,一阵凉风扑面袭击而来,傅铭天不由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