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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暴君攻略系统 第8节

作者:白衣慕卿相 字数:24345 更新:2021-12-31 22:25:11

    然后无意之间就听到父皇声音。

    想着去行礼,就听到

    这是他第一次偷偷的在背后听人说话。

    胆战心惊听完的结果便是,父后要被赐死,只有傅铭天才能救得了。

    失魂落魄的想要去求证,却发现父后不再宫中。

    惊慌失措翻寻了整个皇宫,却依旧不见踪影,无奈之下出宫去了吴家营地找舅舅。

    再然后傅铭勤挠挠脑袋,一直提心吊胆的他不敢在粗心大意,每次都会偷偷溜到寝宫看着人安睡下去,才继续偷偷溜回。

    唉,郁闷的揉揉脑袋,他还是想不明白,自从功力大涨后,不自觉的靠着听墙角,知道了许多从前未曾注意过的事。

    知道自己不管是生还是死,总会挡着人的路。

    “所以,我还是继续挡着好了”傅铭勤皱着眉,小脸纠结成一块,想来想去,决定一边靠着继续听墙角长知识,一边缠着父后好好学习医术,继续攒钱,最后轻轻嘟囔着,“反正,父后开心子卿就开心,子卿开心父后也开心,所以我们要开开心心的一起活得好好的”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按点报时,傅铭勤回去探望了一番,发现众人都在老老实实的批复试卷,也就满意的点点头,叮嘱好换班的工作,体谅着几位老爷子的身子骨,让人先回去休息。自己拿着批复好的卷子,做一番最后审查。

    看着试卷,时而欢笑,时而蹙眉,时而挠耳,时而不解。到今日,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井底之蛙,有很多东西,他压根不懂,回顾十几年的求学生涯,太傅从未教过。好像抬头望天,他的功课,太傅布置的作业,都是练字,画画,除此之外,便是讲故事,再无其他。

    “王爷,您去休息吧这儿,我们几个老古董熟悉”其中一人笑眯眯的看着忽然黯淡的傅铭勤慈祥道,“王爷您自小体弱多病,若是不小心劳累了,千金之躯,岂不是”

    “我”

    “启禀王爷,各位大人,不好了,西院走水了”

    “什么”先前慈和的人立马跳脚,“还不快去灭火,上报皇上”

    傅铭勤闻言也立即跟了过去。

    一刻钟后,暗卫尽职尽责的在礼部使者未到之前,便跪地报道。

    傅铭天揉了揉眼,笑了,“这算什么”

    当年也是一场大火烧开了轰轰烈烈的审查科举舞弊运动,牵扯出一大半的朝臣,他怒不可遏的连骂带贬了朝中一半的官员,虽然在士林之中落得了一个好名声,但是一半的空缺,尤其是肥缺,补上来的不知道有多少是傅铭哲的人。

    而如今严厉的审查制度,还有那一餐烤乳鸽,到如今只能算士子们的败类科举作弊,上升不到一大片的舞弊阶段。更何况,如今新政在前,若是人为还好,要是被设计成天灾,那可是上天下的告示,不满今科作为。否则烧哪里不好,偏偏烧了摆放试卷的西院

    作者有话要说onno谢谢各位提出的意见啦,小小的修改了一下大纲,但西皮什么的不会变。毕竟不管在怎么差劲,好歹是自己一笔一下敲出来的主人公。

    谢谢各位继续支持的亲们╭3╰╮弯腰鞠躬感谢,么么哒╭3╰╮

    、第33章 烧吧烧吧

    傅铭天蹙了蹙眉,往事历历在目,倒是今朝有了先知,同样是穿越老乡,一对比之下,愈发显得傅铭哲城府之深,肯默默谋划长达十几年。光这份耐力,就让人不得不赞一声,“好勾践”

    但是成王败寇,这辈子再一次重来,他可不想当夫差。

    所以

    傅铭天略微沉吟一身,另起了一个话题,“吴后如今身子骨如何了”

    “回主子,属下无能,只能探得一二。药王谷鬼手神医从一年前便四处游荡在川蜀地带,在寻找蛊王。”下属恭恭敬敬道,平淡的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丝羞愧,身为皇家暗卫居然也有撞南墙之际,需要不断的鞭策自己前行。

    吴后是鬼手的徒弟吴后用了禁术苗疆蛊毒鬼手在苗疆找解药

    光列出这“显而易见”的人物关系图,傅铭天脑袋便灵光一闪,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的算计。吴后的凤栖苑一向自销自产,若铜墙铁壁,就连把脉煎药,人也能自个上手,所以敬佩是一回事,但该利用的还是要利用,否则他那加起来几百毫升的血就要白费了

    极力控制住嘴角的弧度慢慢的向上翘,傅铭天悠悠道,“传朕命令,贡院失火一案,着礼部,刑部,吏部三部协同勤王受理”

    “是”暗卫微微一福身,转身便离去。

    一直守着的乖乖身形顿了顿,这些日子经过一番锻炼jj,他也不似往日那番无知,狐疑的一下,也快速恢复了镇定。毕竟做奴才的,皇帝的奴才,最重要的便是服从命令,守口如瓶。

    居高临下,将下面几个仆从垂首敛眸的动作尽收眼底,傅铭天眸中闪过一丝的笑意,伸个懒腰,丝毫没有王霸之气,对着御桌上的二十几公分高的折子,继而火气上涌,“乖乖,传朕命令,若再有大臣敢秀他文采,直接回家种地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洋洋洒洒飙出几千个字,请安折子给朕限制在140字内;重要军国大事也别给朕扯成一本书,最多八百字,多一个字罚一两金子。再者,告诉内阁,要是他们阅过一遍呈上来的折子还是如此废话连篇,朕不介意直接废了内阁养他们那是浪费时间浪费粮食,还个个苦逼着张jj脸,朕又不是欠虐”

    废内阁乖乖原本沉稳镇定的圆滚滚身形,突然一个踉跄,差点腿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夕贡院走水,兹事体大,朕甚为忧患,前由太祖入梦,后由今科试题改革或恐投机取巧者作乱蛊惑人心,先着礼部,刑部,吏部三部协同勤王殿下一同受理。钦此”

    当圣旨下达的时候,傅铭勤正蹙眉看着众小兵小吏有条不紊的扑火,压下了自己上前扑火的冲动,还有一丝想要脱口而出的狐疑与纳闷。原因无他,虽然几个臣子都呼天抢地的叫喊着快扑火,快舀水,但是其中却有两人呼吸顺畅,面色从容,不想其他人脸色灰扑扑且喘着大气,汗如雨下。

    传旨意的司旨太监看了一眼跪地无言的勤王殿下,忙躬身搀扶着人起来。“勤王殿下,请您接旨”顺带环顾了一周,知晓众人如此惨白的原因,也就揣摩了大意。毕竟能在宫里生存下来做到如今一司旨大太监这份上,没有聪明劲也有点眼见。当然除了眼前这位,一生下来便是龙子皇孙,背后靠山极大,动摇不得。

    一群积极灭火的大臣全都懵懂了,国之大事居然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王爷就算是尊贵的亲王殿下,但是此人之前从未领过任何差事。之前那个监军,为了什么,宦海沉浮已久的人,大家都懂。

    某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今上真是个仁慈的主特兄友弟恭

    王明德摸了摸袖子,空空荡荡,无奈扯下了自己的玉佩,勉强的一笑,“公公不妨指点一二,贡院出事,礼部上下难逃一责,”顿了顿口,拱手往北示意一番,小声问道,“上是何论断”

    “王大人严重了,发生此事谁也未曾料想”司旨太监眯了眯眼,躬身道,“大人折杀奴才了,”侧了侧身子,才继续嗡嗡声着,“里面传出来的意思,约莫着似乎爷只不过一事不烦二主罢耳”

    一事不烦二主竖着耳朵大方听的众大臣的嘴角微微抽搐,视线若有若无的偏向傅铭勤。从一品的尊睿亲王,跨越品级的跳跃,目的是为了安抚武将,更是无诏不得返京的钳制与安扶。说白一点,那就是他得一辈子死困在荣城边关。边关守将、兵力历来三年一换,他掌握不住兵权,且皇帝给人弄块江南的封地,指个王妃独居于王府,人在边关一则便是鞭长莫及,培养不出自己的势力,二来更接触不到京中吴家的势力,三来无子,倒时候皇子过继为嫡子,便可真夺了吴家的兵权,可谓一箭三雕。

    谁家17岁的娃还不娶亲生子,身为皇子从未领差的保皇党一派心中泪流如泉,先皇啊,老臣有愧于您的指示陛下啊,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哎,当初就该死谏,让吴敌一个人归来的,吴家祭祖什么的,就算吴敌不是根正苗红的嫡子家主,但宫里那位也是啊而不是被皇帝一番孝心,兄友弟恭一幕给感动,忘记了背后的种种纠缠。

    傅铭勤不明所以,木然的望了众人一眼,想了想还是先去查阅考生的试卷是否全部完好无损,然后在向众大臣请教该如何调查。当然还要找个时间偷偷溜进宫,问问皇帝为何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一个生手来办。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的,他压根不会办这些事情,反而还会弄砸了。傅铭勤在心里微微吐槽了一下自己,正准备踏进西院房门,看了一眼传旨的太监,几位大人还在闲谈中,歪了歪脑袋,默默地记下了原来传旨是要给赏赐的这一金科律例。

    “禀王爷,因为发现及时,又因卷轴大都堆积在南书屋,烧毁的大约是陛下先前命朝臣撰写的太祖训。”礼部郎中后怕的长吁一口气,叹道,声音中还带着丝劫后余生之颤抖,“下官已经命人清点清楚,天佑吾皇,国之大庆,考生卷轴未有破坏”

    “嗯”傅铭勤看着及时抢救出来的卷轴,抿嘴笑了笑,“本王会向皇兄表明的,你们做的很好,不过”不懂就问的乖学生还是迷糊了,“为何皇兄命人撰写的太祖训会在西院”

    “这个啊”被问到的礼部郎中拉长了音调,想了想,绞尽脑汁,除了隐约有些印象,当时烤鸽正吃的惊心胆颤,皇帝巴拉拉说了一大串,忽地来了一句如佛珠护身符佛祖面前开光一般,他要试试太祖训放入贡院中,庇佑卷轴的戏言,只不过现在一切未查明之前,也不好下论断,于是面对疑问,他便只是感叹道,“皇上英明天佑吾皇”

    “嗯”傅铭勤抑郁,怎么说来说去就这个呢只好无奈道,“随本王先去安排好轮班事宜,今晚诸位辛苦,待结束之时,得些银子去喝个小酒泡个”傅铭勤想了想,舌尖转了个圈,还是咽下去姑娘两个字,毕竟武人士兵不同于文人,他还是不适宜用营帐中学来的话来赏赐文官,“压压惊吧”

    “多谢王爷体恤,下官惶恐至极。”

    “不用,你多感恩于皇兄便可。”反正皇兄说了他的银子可以报销。傅铭勤迈步向前走,准备去向几位大臣讨教一番章程。

    “是,皇上英明”郎中亦步亦趋的跟上。

    三个时辰后

    被念叨英明的皇帝无奈的伸个懒腰,揉着几乎红血丝布满的眼球,伸手,任凭宫女太监们给自己穿衣洗脸。他可以预见今天的早朝有多热闹了。

    呵呵,不知道有多少朝臣在默默腹诽是不是他脑子抽了为了利益,人们总会下意识的会做最坏的打算。有些人总爱脑补出一曲荡气回肠的夺位风云,好成全自己的美名无双,荫庇子孙。

    不过,抽了就抽了傅铭天淡淡的微微一叹,抬头望着雕栏画栋上的龙凤呈祥图,心道,想必吴后收到消息了吧,绝对护崽子的吴仁亮出爪牙,这个嘿嘿

    他是皇帝,又何须事必躬亲要集权不假,但也不能活活累死在桌案上,什么事情都等他判决,捡芝麻丢西瓜。

    “乖乖,扶着朕,看戏去”

    “是”

    “吾皇万岁万岁完万岁”

    傅铭天听着三呼万岁,默默的低头,这阵子事情多,折腾着他连续熬了好几天,看来真的要加强锻炼身体了,否则他要是在上朝的时候开小差,瞌睡过去,咦或许他可以试试先示弱引出不法之徒,在上演一场浪子回头金不换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一挥拂尘,乖乖摆足的大内总管的架势,尖细的声响婉转悠长的利用了大殿内回声的原理,传进了文武百官的耳里。

    众大臣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捡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互相辩论了一番,最后才引出昨晚爆发的两件大事。

    第一,自然是贡院失火事件外加勤王殿下官职不对。

    第二,便是今早得到的消息,据说奏折字数颇多,外加怒气冲冲的所谓废内阁事宜。

    “启禀陛下,罪臣有事要奏”礼部尚书沈挤聪明的来了个以退为进。本来嘛,科举考试进行了这么多年,除了偶尔有考试点火失误的,还从未见过忽然一阵风刮起,烧了整个屋宇事件。但于情于理,负责科举事宜的礼部准备不周,他身为礼部一把手,先请个罪是理所当然的事宜。

    “说吧”傅铭天淡淡的看了人一眼,思索过一番,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无非是话里话外透露出傅铭勤的身份问题。毕竟按照当初设想,大军得胜归来,接过封赏,在寒食拜祭先祖,皇陵参拜先帝,便必须得重新上路回到荣城,驻守边关,监一辈子的军。

    “回陛下,昨夜贡院大火,臣心急如焚,但碍于祖训无法在场,但身为礼部尚书,未做好巡逻护卫之工作,实在是愧对陛下皇恩浩荡,今得勤王殿下虽然位尊,但至今从未接触过科举事宜,也为曾断案审查,且殿下此时归来,乃是孝心为先帝,先帝曾经言之,勤王于他,如普通百姓之宠儿,断不可因朝政之事扰他,增添他烦忧,众臣都”

    “哎”无奈的叹口气,这不是上眼药,这家伙是明明白白的就差吼一声,你老子曾经说不准傅铭勤插手政务,这就是尊吉祥物揉揉眉心,傅铭天斜睨了正滔滔不绝请罪的某人,懒懒散散的靠着龙椅,狐疑着,“父皇似乎曾经也这么对我说过啊,可是,现在这些,你们瞧瞧,奏折堆积如山都是朕批复,哼,难道爱卿也要来一句父皇曾经金口玉言,推朕下位嗯”

    “微臣恐慌,微臣惶恐”

    “微臣惶恐”众位朝臣一听下位,直接齐刷刷的跟着下跪起来,心里直埋怨话说的这么直白干什么这位爷当年也是未曾经领过差事,便直接出府后去了封地,如今勾起这回忆,不是找晦气吗

    微微加重的语气词在大殿内回荡,不阴不阳听不出一丝的喜怒哀乐。

    傅铭天也不叫起,直接让人跪了将近一刻钟左右,才眯着眼笑着,“诸位大臣这是干什么呢请起,沈爱卿言之有理,但需得知道一点,朕圣旨下,不容任何人置喙”

    “是,微臣知错,求陛下惩治”沈挤跪着汗涔涔着,直磕头求饶。

    “念沈大人拳拳之心为朕,但下次需得先知圣旨的内容,才行劝谏之言,否则言官御史可要找你理论一番,说是各司其职司错了”傅铭天脸上表情淡淡的,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似是玩笑的话语开着,“念尔初犯,朕也不多加处罚你,只需抄100遍朕昨日之下的圣旨。看清楚了,抄清楚了,牢牢记清楚了,朕是命令三部之长官共同协同办理论身份地位,三部尚书皆是二品大员,向从一品的尊睿亲王报告有误”

    “谢陛下隆恩浩荡”沈挤哭笑连连,虽然是处罚,可是罚写抄圣旨100遍,这可是古今头一遭,而且这位陛下,那逻辑推理真可不是一般人可推测的,真真应了那一伴君如伴虎。

    “对了,说起圣旨来,朕倒想起今日还有一事,诸位大人不妨学学朕圣旨的风格,尽量的简明扼要诸位都是学富五车之辈,但是不要体现在奏折上,朕日日批复到深夜,看的却是浮夸之词。从今往后便改了。还望诸位爱卿牢记,若在出现锦绣文章,那不乏重新去科举,从童生起,重来一遍,如何”

    “是,谨遵陛下旨意”想要反对的在之前一句几乎诛心的推朕下位,外加一语朕圣旨下,不容任何人置喙看似提点的话后,谁也不想这个时候上去捋一把虎须。

    “退朝”傅铭天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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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科举落幕

    “削冰成圆,举以向日,以艾承其影,则得火”

    聚焦原理还真不愧是老乡。他当年怎么就愚蠢至此呢不过如今傅铭天不动声色的将目光往下移动到丹陛下的少年,一抹冷厉之色从眼里一闪而过,快的让人误以为眼花,随后啧啧响似是感叹的看着手中的密折,懒洋洋的倚在明黄的龙椅之上,旋即笑道,“子卿辛苦了”

    傅铭勤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想到了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不懂为何断了踪迹不继续查下去成了无头公案,明面上却铁板钉钉的说是太祖之庇佑,讷讷地反驳,忙推却道,“这些都是诸位大人的功劳,我其实臣弟什么都没有干过。”

    你是什么都没干过,但是你老爹牛逼哄哄啊,孩子傅铭天心里不断的腹诽着,吴后的确被他逼的动手了,甚至还光明正大的向他展示了朝中一部分的吴家党派,如刑部的新秀,此次查出走水的谢宽言。可是他却说不出的苦涩。身为帝王,吴后就像摆放在床头的定时炸弹,让人不得不防。他太过聪明了,聪明的让人害怕。有时候他真说不清,到底他是有着金手指死了又重生的逆天人物,还是吴后是。

    果然不能跟人比智商,傅铭天抑郁了一会儿,视线重新回到傅铭勤身上,一想起天之骄子的宝贝儿子如此的呆萌好拐,感觉又找回了点平衡。不管怎么样,吴后也是他父后,不是他便宜老娘托孤的时候,他可是被养在吴后名下,养恩也要结草衔环相报答。

    淡定下来的傅铭天眯着眼呵呵直笑,“子卿怎么能如此自谦呢,你可是今科举子的老师了,等殿试过后,可要摆出为师的架子来”

    因近几日处处留心学习,不肯多说多言,但竖起耳朵多听了许多隐私的傅铭勤下意识的便想到了科举过后的投名状。中举的学子总会拜访科考的主考官员,口呼师座,为自己日后的前途谋取一份好的,而文官朋党历来为上位者不喜,为帝者最厌恶结党营私。且自己如今也懂得了不少,元后嫡子跟继后嫡子不对付不说,且自己是傅吴两族的血脉,身后是整个吴家军,若是错行一步,则入万劫不复之地。自己没有关系,可是父后怎么办吴家军上下十几万军人该怎么办果然自己该死于战场之上,那这样没有嫡子的吴家就是绝户了,军权自然而然的归于皇帝所有,而父后也不会出事越想越心慌,不由自主的下巴微张,话语里也带着一丝的颤音,“皇皇兄,祖宗遗训,皇室宗亲不可结交臣子”

    傅铭天撑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傅铭勤茫然无措的小脸,不禁轻轻笑了起来,这么理直气壮的无辜样子,还真是想让人好好揉揉。不过,旋即蹙了蹙眉,看着人刹那间黯淡无光的眸子和扁下去的嘴角,复杂的神色让人不由的一惊,有一瞬间的晃神,在偷偷打开系统一关注傅铭勤的心情指数,历史最低点,临界警戒值

    按压下心中的各种猜测狐疑,傅铭天摆出知心哥哥的模样,走下龙椅,拉着人,语重心长道,“子卿,是不是在外面有人给你脸色看”

    “没,皇兄”

    “那你怎么小脸皱巴巴的”傅铭天动手勾了勾某人精致的鼻子,又捏了一把,叹着,“那就是皇兄给你的任务太多,累着了”

    “皇兄,”傅铭勤摇头,“不许捏”

    转移目标到乌黑亮丽的秀发上,傅铭天继续上爪子。他把他便宜本尊的儿子都抱过了,却没人跟小兔子这般有感觉。不说这长相,就说这心机,真体现了那句皇家无少年。每一个清澈天真笑容的背后却是各种的勾心斗角。虽然说他们没有单纯的资本,在皇宫这杀人不刃血,最现实最残酷的地方,不像小兔子背靠吴后,又有嫡子的尊荣,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但是人呐,总是犯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他自己可以勾心斗角,算计利用任何人,可他非常非常不喜别人,尤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对他心存利用,踏着他的身份地位,去夺取自己的利益,尤其是当他还没死呢,就开始争风吃醋夺他身边的位置,勾心斗角惦记他屁股下的位置。更何况,小兔子是他救下来的,那么就是属于他的人。

    “皇、兄”面对屡教不改的皇帝,傅铭勤感受着人还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啪”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御书房里。

    宫侍们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站在原地傻傻的流冷汗,死定了,死定了

    傅铭天看着自己被挥下来的手,手背上还有一道明显的红肿,微微一凛,眼神有些深沉之色,可刚想开口呵斥几句,但眼瞅这三分委屈三分怒气还参杂着四分黯淡的倔强的小脸,这眼神,火气一瞬间就泄了。更何谈还是自己动手动脚在先。

    傅铭勤看着红肿的手背,闪过一丝的慌张,但拧着一股气,抬眼瞪着傅铭天,不语。他才不道歉,是皇兄有错在先,都提醒过了不许捏。父后说过,除了他,谁都不能碰自己脸的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对视,时间在静默中一点点的流逝,最终还是傅铭天败下阵来。谁叫这宝贝疙瘩不仅后台大,而且自己也想宠着呢他便宜本尊的儿子个个精明的让他找不着父爱之感,但小兔子身上却成就颇多。

    “皇兄错了,子卿别气了”虽然想着去戳一下气鼓鼓的两腮,但碍于自己的现在还火辣辣疼的手背,傅铭天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回来,笑容真切的道歉。

    “”

    努力化作背景的宫侍纷纷捂眼睛,心里无一不咆哮着,这是皇帝吗这是那个发现钉子,把人三千六百刀给现场凌迟的皇帝吗

    本来没什么表情站立的傅铭勤霍然扬头,瞪圆了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眨巴眨巴眼,直白的诧异。

    这样望过来的时候,傅铭天看的更想把人揉进怀里好好戳一戳了。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似得微微舒展开来,黑漆漆的眸子显而易见的写着大大的诧异,呃,望向眼底,还有一丝淡淡的忧患

    “子卿”傅铭天语气温和道。

    “”

    “子卿”傅铭天又放低了一个声调。

    “皇兄。”傅铭勤眨巴了一下眼,有些担忧的伸手摸了摸傅铭天的额头,在人愣怔之际又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有些茫然,最后下跪,身形挺拔,诚惶诚恐的认罪,“皇兄,恕臣弟妄为”

    “嗯”傅铭天淡淡的笑着,他还没搞清楚忽然而来的“袭击”带来酥酥麻麻的诡异感觉是从何而来,便看着人态度极其认真的叩首,让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错过许多的信息,但却又恍惚回到当初,那一跪,“子卿生死任凭皇兄做主”誓言在耳。

    “皇兄,臣弟”傅铭勤闷闷道,“臣弟一时糊涂,动手不分轻重,还望皇兄谅解。但皇兄该慎言,从来没有皇帝的过错”

    闻言,傅铭天楞了楞神,眼睛微微的眯起,想了想历代的帝王,还有便宜本尊的记忆。低头目光灼灼的看了眸子里尽是认真神色的傅铭勤,终究是微不可查的叹气,把人拉了起来,“你说着话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良心,刚才气嘟嘟的,装什么大方呢”

    “臣弟惶恐”

    傅铭天笑眯眯的拍拍人的脑袋,此君恐怕跟他便宜本尊一样从小便被灌输了不争帝位,对帝王忠心耿耿等等的思想。

    “皇、兄”傅铭勤语气加重了一分,恶狠狠的瞪着龙爪,看着那红肿的一面,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傅铭天乐不可支的戳着傅铭勤的脸蛋,眯着眼惬意道,“子卿可是说过皇兄没有错的哦,那就不能在对皇兄动粗哦,让皇兄好好揉揉消消气,否则皇兄生气,后果很严重哦”

    连续的三个语气词无不显示了皇帝此刻如何的暗爽。

    “皇兄”傅铭勤拼命拯救自己的脸,挣扎着,“皇兄,该去殿试了”

    “咳”干咳一声,傅铭天自然的收回手,面上也丝毫没有任何的不自然,淡定的整整衣物,招来乖乖一问,确定时间的确差不多了,边好哥哥的拍拍人的肩膀,笑着,“咱们哥两一起去看人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理。子卿别气了。”

    “来人,摆驾”

    太和殿

    新科举子已经按照品级名次鱼贯而入位于文武百官之后,静候皇帝的驾辇。

    很快便有銮仪卫设卤簿法驾于太和殿前,奏乐鸣鞭,傅铭天蹙眉的看着自己一身移动珠宝库,缓步走向龙椅,帅气甩袖,看众人行三跪九叩礼,并三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行完礼之后,众人训练有素的起身。

    傅铭天坐着,居高临下,悠闲的打量着他未来的朝臣,耳边是传胪寺官唱名。

    “乾德元年四月,策试策试天下贡士,共取第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二甲八十六名”

    “一甲第一名,贡生段琪觐见”

    当开始唱第一甲第一名时,柳明安的心便开始狂跳,额前不由自主的开始渗出密密的细汗,几乎有些站立不住。说不清是兴奋还是苦涩,脑海中开始轰鸣,想着自己当初的无知,想着当初的幸运,想着未来的道路,想着猛然间回过了神,按耐下纷至沓来的心思,静候着。

    “一甲第一名,贡生段琪觐见”

    一甲三人姓名,都传唱三次,再一次过后就轮到自己了,柳明安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手,极致的想要冷静下来,但当真传唤到自己之时,脑袋却轰然一声,宛若被丢下一颗炮弹,炸得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浑浑噩噩的跟着鸿胪寺官出班,就御道左稍后跪。

    “一甲第二名,贡生柳明安觐见”

    闻言,傅铭天抬了抬眼皮子,只暗忖了一句,还行,看来肚子里有点货,上辈子算牵连了

    “一甲第三名,贡生周韵觐见”

    “二甲第一名,贡生”

    竖起耳朵,听着传胪寺官宣读名次,傅铭天以审视商品的角度,一个个冷冰冰的看过去。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读书练武投靠皇家,本来就是一场权势的交易。皇帝需要有才之士帮忙稳住江山社稷,有才着借助皇帝封侯拜相,一展才干,谁也不亏了谁。待全部宣读完毕,看了眼底下依旧腰杆挺拔的诸位大臣,傅铭天

    轻抿了一口,淡淡道,“今朝的科举不同于寻常,如今殿试便一席改了风格。诸位举人大都从童生一路过来,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什么的,尔等熟悉朕也腻歪着,不如由朕说个话题,大家辩驳一番,如何

    站着的文武百官都面面相觑,大殿一时安静下来。

    秉承默认就是同意的原则,傅铭天无视众人的神色,接着悠悠道,“朕也不搞突袭,当年朕是顽童一名,也受太傅出题刁钻偏题之苦果。”

    一句话,诸位被多题多卷折磨的考生们目光含泪,认同度大大的提高。

    傅铭天淡然,“朕开科考之新举措,择日不如撞日,不妨便谈谈对多题多卷的意见吧”

    话音刚落,考生们都面面相觑,脸色皱的苦瓜一个。当然,傅铭天目光逡巡一圈,文武百官的脸色也不尽好看,不过,除了某个似乎在神游的人外。

    久久的静默,底下的考试谁都不想当一个吃螃蟹的人,毕竟十年寒窗苦读,到了殿试这一步,他们已经是士子,此次殿试只分排名,并无落选之说。所以宁可中庸而行,也不愿踏错一步,说错一句,为以后仕途增添不确定的因素。

    “说的好,朕有赏,说的不好,朕也不罚”傅铭天神色有些不喜,为官之道中庸是不错,但刚入仕途,若是没点锐气,看着死气沉沉,一滩死水。

    “子卿,如今这些学子,按照惯例都是你的门生,不如便由你开个头也是皇兄的不是,出了个这么尬尴的考题”傅铭天视线淡淡的扫过诸人。

    “是。”神游太空的某人被点到名,诧异的瞪了瞪眼,蹙了蹙眉,冷着一张脸,淡淡的,“我朝祖训,凡是符合时代潮流的改革,我们都必须拥护,凡是有关太祖的指示,我们要始终不渝地遵循”

    什么叫符合时代潮流的改革什么叫太祖的指示这些还不是眼巴巴的偷偷望了一眼皇帝,文武百官的脸色黑的跟墨水一样。

    “我朝太祖祖训,不以言论杀士子,所以尔等可以畅所欲言”傅铭勤想了想,还是对着众人鼓励了一把,并作了发言总结。

    听着傅铭勤一板一眼的说着山寨版的两个凡是,傅铭天一时间觉得整个人都非常的舒爽,看着底下士子上前,开始各执一词时,也和颜悦色了不少。

    有利有弊,各有各的道理,听着滔滔不绝引经据典的学子们,过了一个多时辰,考量完毕,傅铭天思定,周韵,柳明安为人圆滑,家世正处于不上不下的阶段,有奋斗的野心,正好用来开拓前锋;段琪,陈为东,虽然寒门出身,但胜在踏实,比较适合实干部队;而吕博等人虽然有才,但背后世家已定,不好笼络。

    “来人,拟旨,即日起昭告天下,殿试钦点柳明安为状元,段琪为榜眼、吕博为探花。御赐跨马游街三日,三日后赐宴琼林院”

    “是”

    又一次的三呼万岁,乾德元年的第一场科举便这样尘埃落定。

    世传乾德元年科举舞弊,太祖降天火,警示之,庇佑之,真才实学者皆庆幸之,此后多题多卷成为科考定制,无人言之不妥,乃是顺应时代的改革,傅乾帝孝心可嘉,秉承祖训

    不过这些民间言论,傅铭天还没来得及八卦,便被眼前这大型宠物给难住了。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琼林宴,乃宴请及第的进士所举行的宴会,而作为此事科举的首席主考官,傅铭勤虽然位尊,且冷气嗖嗖的放,但按捺不住一帮人尊团过来敬酒。

    于是

    谁能告诉我,傅铭勤居然不会喝酒傅铭天心里咆哮了,呐喊了。看着小眼迷茫,小脸酡红,还呆呆的一杯杯的喝着,再听听那些不淡定的小年轻倒抽口冷气,皇帝当场不淡定了,命人带着中场休息去了。

    此刻的傅铭勤脸上一片酡红,眼神迷蒙,无意识用鼻子嗅嗅,在下意识的踹飞一个个服侍的宫侍们,最后晃晃悠悠的迈着步子往傅铭天身上扑,一边扑,一边嘟囔着,“这个味道不对,不能碰,父后说了”

    傅铭天接到求救信号赶过来,看到的便是横七竖八的宫侍们哼哼的躺倒在地,还有小心翼翼围着但又不敢靠近的侍卫,刚忙不迭的接住摇摇晃晃的人,便被人顺势搂住了脖子,胡乱的乱蹭,“不是父后”

    傅铭天一愣。

    傅铭勤乱蹭了一会,欢快的笑起来,拉着人的衣领,“这味道是皇兄,皇兄带我找父后去,父后”

    不自觉的放缓了动作,傅铭天任由大型宠物在自己脖颈间撒欢,看着人谈及吴后时脸上露出开心满足的笑容,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好看得不得了,看的连自己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深呼吸,傅铭天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子卿”

    “嗯”傅铭勤迷茫的回眸,“好多好多皇兄皇兄不能跟我抢父后,不能,父后是我的,好多皇兄,不能抢父后”

    委屈脸庞离他很近,委屈的语气更是在他耳边呢喃着,看着人无意识嘟起的嘴,傅铭天嘴角微微抽搐,抱也不是,抗也不是,只能听着人嘟嘟囔囔循环着不能抢父后,好多皇兄之类的话语。

    “皇兄,我不要当王爷,我要带父后走,我攒了好多好多钱”无意识的打了个饱嗝,酒气随之散发,傅铭勤瘪着嘴,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磨蹭着,“不能抢父后”

    、第35章 谈心谋划

    “父后”

    说道最后低缓儒软的声响竟带上了一丝的哭腔,“都是子卿的错,呜呜不要,要是没有子卿,父后就不会有事了子卿是笨蛋,什么都不会”

    闻言,宫侍们身形抖了抖,纷纷垂首,敛眸,力图找条缝隙把自己埋进去,化作背景。

    丝毫没有接受到背景团的祈求,边抽噎边打着饱嗝的小孩依旧在嘟嘟囔囔,似乎压抑了许久,把埋藏在心里的疑惑委屈不解一句句的往外蹦,“我不要祭奠父皇,父皇是坏蛋明明说好了让子卿去找皇兄,父后就没事的,父后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父后瞒子卿”

    傅铭天微微愣神,在涉及父皇两个字后,忙不迭的把人喋喋不休的小嘴给捂住。目光逡巡了一圈,看着垂首的宫侍们,眼中闪过一丝的狠戾,“若是日后听到一语,小心朕废了你们十族”

    “是”众人瑟瑟发抖中,齐齐喊道。

    “闭嘴”

    “呜呜”傅铭勤挣扎着,舌尖不小心舔到了捂着的手掌。微微的热气一点点的加重,傅铭天忽地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不是因为少年醉酒吐真言涉及上一代皇帝的阴私,而是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掌间因人的呼吸起起伏伏带来的舒适之感。

    “好了,乖,皇兄带你睡觉去”傅铭天原本想揉揉怀中人柔顺的头发,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戴冠朝珠让他想起了此刻正直琼林宴。顿了顿身形,一边直呼乖乖摆驾辇,一边安抚着头一次醉酒,精神颇佳的某人。至于正事,按着惯例,琼林宴会本身皇帝就是走个过场,师座什么的才是王道,如今他坐到一半,那些人结合上辈子的经验,有用的几乎都收拢在手,也就不用一坐到底,还是照顾眼前的醉鬼比较合适。

    思定,稍稍弯腰,把人抱起,傅铭天身形颤了颤,咬了咬牙,发现众人还是乖顺的低头,没人发现皇帝的糗事,淡定的帮人整整衣袖,最后还是扶着迷迷糊糊絮絮叨叨的人上了龙辇。

    “皇上,”乖乖颤抖着开口,“让奴才帮勤王殿下擦擦吧”

    “朕自己看来”傅铭天动手捏了把白里透红的脸蛋,接过热毛巾,嘱咐着,“朕不想有任何人说一句闲言啐语”

    “是”低首的乖乖把头埋的更低,心里直腹诽,皇上哟,您老说了两遍了,我们这些手底下的谁不晓得您对勤王殿下比各位小殿下还关心。

    驾辇一步步缓慢的往寝宫而去。

    终于把移动宝库给扒下来,一身里衣的傅铭勤轻轻松松的被扛了起来。

    傅铭天扛着人,任凭后背被锤敲,一脸满足的进了西暖阁。不是他不想温和的用抱,尤其是当初怨念已久的公主抱,实在是撒酒疯的人杀伤力太大。扛着脸朝下,看不清委屈迷茫的小脸,就可以自我暗示,老爹是个好皇帝,好父亲,没有太对不起人。

    自己也不是真狠心的利用人的剩余价值。

    把人扛进乾清宫西暖阁,皇帝的寝宫,背后没有一点的政治含义,只不过单纯的宴会之地离这里比较近而已。

    除去一身华衣的少年,且采用比较省力的办法,肩膀上几乎轻飘飘的感觉不到重量。背后的捶打就像情人间的调笑,一下下慢慢的轻轻的勾得人心痒难耐。傅铭天迎着心腹宫侍们一脸诧异瞪眼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入舒适的龙床之上。精致微醺的脸在灯光下,更加的白里透红,让人忍不住掐上一把。

    已经去会周公的傅铭勤一点也不挑床,在人扶持着准备拿靠垫的时候便自来熟的往里边滚了滚,似乎在确定是否安全,然后非常精确的拉着被角往被子里钻,把自己整个盖住,然后就再没动静了。

    看着一系列自发的动作,傅铭天嘴角抽搐了会,面无表情好一会儿,才哀叹一声,哭笑不得地上前帮人拉开个小口透个气,把被子扒拉一下,又细心的掖好被角,让他的脑袋露出来,弹了弹光洁的额头,才道,“乖,子卿,醒酒汤喝完了在睡”

    瞪圆了脸的宫侍们匪夷所思的看着温柔的皇帝陛下,有些轻飘飘,木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皇上,您还记得今晚翻了牌子的林侍君吗

    一想到瑾宫中那些宫女花痴的目光,傅铭天很嫌弃的挥手拦下准备上前服侍的宫女,怕小兔子被人吃了豆腐,自己伸手让人宽了衣,挽着袖子,手伸进热水里,感受了一下温度,动手拧毛巾中。

    “主子,吴后求见”忽然殿内飘下一道黑影,恭恭敬敬道。

    “”

    一时寂静无声,众人甚至连呼吸也想停下来,唯恐打扰到一瞬间冰冻如寒霜的皇帝。

    直面帝王之威严,捧着脸盆的宫女手微微颤抖着,极力保持自己的镇定。

    刚才还适宜的水温,一下子如冰水,直戳着自己的心。傅铭天顿了顿,明明把人逼出来了,要“光明正大”的谈判一番,为何心中却会酸涩不已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眸子神色复杂,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傅铭勤,“去回复吴后,我等会便来”

    “乖乖,等会给人喂醒酒汤”

    “是”

    傅铭天更衣,看了一眼无意识翻滚的小兔子,如同当初众人为他生死忧患,自个却依旧眉宇间带着笑意,睡得香甜,轻轻的把被子往傅铭勤那边拉,看着人如有所感的往靠过来,傅铭天轻笑,把人搂在了怀里,戳了一把,终是无奈,“朕也护不了你一世,该是长大了”

    凤栖苑

    吴仁双手相扣,长发简单的扎起,四月的天却披着一厚厚的狐裘,静静地坐在梨花之下,仰头望月。

    傅铭天就是这个时候进来,未曾带一个仆从,自己手执宫灯,一步步的迈向庭院之中。看到昏暗的灯光下,月光笼罩下的人,不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即使不动,吴后身上也难以掩饰他的风华,自然挺直的坐姿,有着军人世家的坚毅与强势,配合着俊美温润的面庞,说不尽的绝代。可惜,过于苍白的面孔,肩膀上厚厚的狐裘,却无一不在提醒着他,帝王对他的亏欠。

    听到动静,吴仁眸子显然的诧异,但一瞬间的恢复了平淡,似笑非笑的望了人一眼,如刀锋的寒光一闪而过,继而淡淡的打招呼,“皇帝”

    皇帝,吴仁细细的回味着这两个字,不禁轻轻的笑了起来,嘴角挂着浅浅的嘲讽,很有内涵的一个词,彰显着世间权势华贵,蛊惑了多少仆从,迷失了多少志士仁人,慢慢的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父后”傅铭天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父子礼,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一丝的示好。

    “皇帝”吴仁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人一下,一时的恍惚,回想到从一个虎头虎脑的三岁孩童到如今20岁的帝王,从被迫以吴家军全军全族的名义起誓护住的孩童到如今雄鹰展翅,高飞于天的天子,细细回想了许久,终是惆怅的叹口气,又含有几丝的欣慰,嘴角淡淡的笑容不似刚才那不阴不阳的嘲讽,随着微笑面部线条也柔和下来,“子安,你长大了,这样,很好”

    傅铭天顿了顿,心中闪过众多的狐疑,脸上却保持镇定的笑容,“父后谬赞了”

    被人塞了一杯热茶的吴仁无奈的对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忠仆们挥了挥,让人端了上茶,才直白的对人说清了邀请的原因。

    “我三日之前算了一卦,耽国境内紫薇旁落,白虎凸起,乱世将现”

    傅铭天原本视线注视着吴仁端着茶杯的手,记忆中那双手非常好看,白皙修长,肌肤如玉的手如今却悄然之间出现了皱痕,一道道不是岁月的洗礼,而是了无生机的颓败。愣神之际却猛然听到这么一句大逆不道之言,霍然抬头望向吴仁,满目的不解。他原以为吴后是叫他来谈判的,跟皇帝各种叫板以求护住他宝贝儿子。

    “皇帝,五日后吴家祭祖,你把子卿出继吧这原本便是先皇设定好的道路,几个老臣也知晓,子卿只会武,压根一点也不懂兵法权谋,吴家兵权自然归你所有”

    “父后,朕”傅铭天一时答不上话来,他原以为自己够直白,胆子够大,敢一个人过来,便是想要从架势上唬住吴仁,却没料想会如此的简单。

    “皇帝,我已尽了最后的本分,以后勿在利用子卿了,他真得什么都不懂”

    “父后,我”

    “咳咳”

    “主子别说了,快喝口茶歇歇”慈和眼酸的直掉泪,顾不得主仆之分,直接炮轰着皇帝,噼里啪啦一大串,语速快得让人拦不住,“主子早就把通知下去开宗祠了你还带着我家小主子,让他卷入科举之中,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让他调查不就是看中了我家主子的能力,查出个狼子野心的,还要费心机折寿给耽国未来占卜。窥视天机要折寿的”

    “闭嘴,咳咳咳咳咳”

    “主子”慈和忙帮着人轻抚后背,祈求让然好受一点。

    “子卿的价值不如我大,放他走吧”未平复的颤音,低缓无力的语句在清冷寂静中伤感无比。

    “父后”傅铭天觉得自己紧绷的弦断了,上辈子被背叛成那样,如今也能忍下来,一点点的积压,以求一击即中,最后狠狠的痛杀回去,但是今夜却想发飙,克制不住的怒气上涌,压根不管脑海里小眼叽叽喳喳个不停,上前几步,看着面容灰白的吴仁,一字一句的质问回去,“父后,我看着那么像养不熟的白眼狼吗否则,当初我为何会去边关父后,我是有秘密,但是绝对不是针对傅铭勤,这一点您可以放心。朕也的的确确利用勤王的名号,但是我未利用过小兔子。今天不妨咱们说个清楚吧,父后,朕感恩于您的养恩,但也忌惮你背后吴家的势力,你的才能。所以祭祖过后,天府之国有一寺庙,您去为国祈福如何”

    按压下呲牙的仆从,吴仁静默许久,“子卿留下为质”

    收敛下全部的算计,傅铭天真诚道,“我曾对子卿言之我的血可以救百毒,但是父后您身上的,恐怕有好几种,不敢乱试,但您贵为鬼手之徒,在蛊毒的地盘,总会比我要好,况且,朕打算赐川蜀为勤王封地。”

    “历来蜀道之难”吴仁轻敲瓷杯,蹙眉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是兵家必争之地。”

    “是”傅铭天起身,眼中登时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嘴角上扬,勾出了个邪魅狂狷的弧度,眉心之间隐隐溢出肆虐的邪气,举手投足直接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感,“朕是皇帝,我从未想争过,但是到我手上的,朕也没平白让出去的道理我既然当初有胆子跑出去,如今也有胆子以皇位为局,来一招请君入瓮”

    吴仁盯着看了许久,才轻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间,皇帝,盛世不易,你父皇想你当个好皇帝。”

    “好、皇、帝”傅铭天嘴角含笑,“父后,不可否认,父皇是个好皇帝,但是,哼朕的理想可是个暴君,从来不屑于虚名。我可没这能耐利用到枕边之人。更不会”杀子

    “傅铭天”吴仁眼中直白的怒气。

    “父后,您不妨想想吧,朕知道您忠心耿耿,但如今,想必对您最重要的是傅铭勤吧可是您能护得了他一生一世我们哥俩一个元后嫡次子,一个继后嫡子,日子他人眼里那是光鲜无比,实际上除了按照父皇设想的道路,便是别无他的活法了吧否则,朕当初也是个傻的,我的王妃一尸两命,只因为她怀的是皇长孙,对不朕之所以能当皇帝,是因为他怕吴后您,不是垂帘听政,而是怕您会离开宫中,对吧其”

    “放肆”

    “父后,您是仁慈心怀天下的主,这品格我尊之,敬之。但是朕只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若是怕傅氏江山毁于我手,就该养好身体”

    “咳咳咳”

    “父后,您好好考虑一番吧,子卿也该长大了”傅铭天微微一笑,弯腰依旧行了个父子之礼,随后拿着宫灯,按着回来的路,一步步的往回走,心却一点点的沉下来。

    渐渐的,夜色黑浓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吴仁才悠悠的似是质疑的呢喃,“卿儿真的要长大吗像我一样成为一个伪君子,刽子手”

    踱步回乾清宫,看着被窝里睡相平稳的某人,无奈的笑了笑,解了衣物,自己也钻了进去。

    鼻子灵,耳朵更灵的家伙,只要醒酒了,第一时间要找父后的人,注意力肯定会被吸引过去,深谙傅铭勤作息规律的他,怎么会放过这个真交心成长的机会。

    慢慢轻抚着后背,一下一下轻飘飘的。

    “乖”

    半个时辰后,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的傅铭勤红着眼,抬头看着傅铭天,半晌才“呜”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了几息,也说不清,哑声道着,“父后父后不让我知道,我就装做不知道,可是呜呜,皇兄,父后神色好差,好差我接了差事,也是想着这几日不在宫里,父后可以按时吃药,多找御医看病”

    傅铭天听着最真挚的言语,心里也不好受。上辈子他原以为家庭幸福,兄弟有睦,但是却被爱人兄弟被背叛,忠心护主的也是因为皇帝这一层的身份,能真正为他痛哭一场的却毫无一人。

    做人失败于此,面对此情此景,才更加的折磨,心酸。

    傅铭勤眼中的泪水不断的流下,哽咽着,“皇兄,你能救父后的对不对上次,那个你说过有个世外高人给你剑谱还有一颗名贵药物的,你连我都能救回来,父后也一样的,对不对”

    傅铭天把人揽进怀里,动作轻柔的安抚着,言词却严厉无比,“救你的是父后,我只不过是凑巧解了你的余毒罢了,现在能救父后的不是我,是你你要向父后表明,自己长大了,能独立自主的活在京师之中。我收到消息鬼手神医在川蜀一带寻找蛊王,有药王谷做后盾,父后肯定能医治好,但是再也不能让父后忧心,懂不懂”

    傅铭勤把脸埋在傅铭天的怀里,哭到哭不出声来,不断的流泪。

    过了许久,久到傅铭天以为自己的谋划落空,才听得人闷闷道,“皇兄,您如何保证父后安全,我不信皇帝,皇帝都是舍小家保大家的。就像父皇,大家都说他是好皇帝,但是我不喜欢,父后一点都不开心。”

    “所以,你忘记了,朕说过朕是个暴君”傅铭天两手捧着哭红的脸,悄声呢喃道。

    “你”傅铭勤闻言豁然瞪大了眼。

    看着怀里人红着眼却又瞪得圆溜溜,真如受惊般的小兔子一样,傅铭天嘴角不禁浮现了一丝的愉悦笑意,孺子可教,直白坦率的更可爱。

    “皇兄”傅铭勤搞不懂明明在谈很严肃的话题,为什么皇帝还能动手动脚的,要不是父后说了家人可以碰,否则早就拔剑了。瞪了许久许久,傅铭勤张了张口,才忽地发现自己整个被人抱着,耳尖微红,有些不喜的挣扎了出来,抬头注视着傅铭天,一字一顿,“子卿曾说过只要皇兄能救父后,我生死任凭皇兄做主的,现在依旧有效。这些日子,我是不由自主有意无意的窃听了许多墙角,虽然不是君子之道,但恍然间也懂了许多。皇兄,恕臣弟大胆,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嗯”

    “臣弟虽然与皇兄接触不多,但皇兄事迹皆可寻查,为何一夜之间,皇兄变化如此之大真就是遇世外高人还是隐瞒了世人”

    “哈哈哈”傅铭天笑的很畅快,不是被发现后的心惊,而是从内而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如此开心。扒下了里衣,露出了胸膛上那长长的伤疤,拉着人的小手摸上去,笑着,“这就是皇兄变化的理由”

    感受着狰狞的伤疤,傅铭勤茫然的看了一眼皇帝。

    “我们是嫡子,是皇子,不管怎么样,都会被人忌惮,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不会争,是我们最大的错误。”

    傅铭天笑了笑,慢慢地低下头,在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作为皇帝,你是我最需要拉拢的人。

    作为哥哥,我却想护着你。

    “所以,留在京里为质吧,朕送吴后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本来是想让吴后回天乏力,当着人的面吐血昏迷的,但这样貌似太虐心了,还是这样比较温和些,自古偷听出阴谋,小兔子武力值不错,听得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洗脑了。吴后被送出去治病,小兔子留在京里各种学习和jq培养。

    嘤嘤嘤,打滚卖萌求留言。求留言

    、第36章 祭祖

    翌日,早朝

    坐在龙庭之上的傅铭天时不时的应和几声,表示自己很认真的在海纳百川,提取各方意见,实际上盯着台阶下金灿灿的某位,心里想了n种烹饪方式。

    收到天子爱戴目光的王爷殿下乖乖把头埋的更低,心里不由得画圈圈。

    时间到回到昨夜

    醉酒又被迫醒酒,还偷听了小秘密,且又哭闹过后的傅铭勤在鼓起勇气质问完皇帝后,迷迷糊糊的抱着人型抱枕睡去了。

    皇帝很开心的忘记了自己翻过了牌子,大手一拉被子,睡觉,打算体验一把兄弟情深。

    夜深,月光浅浅自窗棂射入,室内影迹斑斑,熏香袅袅,当值的宫侍们正抽空打个盹,迷迷眼,忽地嘭的一声,吓得宫侍们反射性的瞬间,绷紧了神经,清醒过来,刚想查探一番,却又一次的被石化。

    人生头一遭被踹下床的皇帝本来睡的挺香,毫无防备的这么来了一下,脑袋里小眼叽叽喳喳的火上浇油中,瞬间黑下脸来,清咳两声,挥走了宫侍,神色晦暗的死死盯着的傅铭勤。龙床,不说舒适度,就说这宽度,玩n都行,更何况摆个大字型绰绰有余的很,可他居然被踹了下来不信邪的再一次上龙床。甫一上床,抖抖被子,重新盖好,傅铭勤下意识的朝热源靠近,最后连手带腿地攀爬在傅铭天身上,还把头靠近人脖颈处,无意识的蹭了蹭,嘟囔着,“这气味是皇兄,不是坏蛋”

    “”

    傅铭天僵直了身子,微微皱下眉,低喃道,“要是坏蛋怎么办

    “踹”

    “”

    一个时辰不到

    连被子带人又被踹下来的皇帝放弃了受虐行径。

    看了眼沙漏,四更天,快早朝了,打算给人盖个被子,自己奋发练武去。却不曾想被子没盖上,自己又被人当做枕头,嗅嗅过后给拦腰给抱了住。呼吸之间的热气竟无意间喷洒在了某些和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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