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警告后依然在他床上睡觉而被拎起来扔出去。
所以他嘴上不说,但在隐秘的心底早就把沈纪州当成了可以随意玩闹的不可取代的朋友。
可某人似乎并没有相同的意识,至少在事业面前,他是可以被随意抛弃的那个。
这么想着,陆边言更烦躁了,倏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一缕吊兰前,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大傻逼!”
“在呢。”
陆边言一愣,吓得板直腰杆。
他都气出幻听了?吊兰都成精会说话了。
直到他又听到夜色中由远而近的一声:“陆边言。”
陆边言愣愣地回头,呆呆地看着从远处跑来在面前停下的某人。
似乎一路走得有些急,鼻息有点重,还未等他开口质问就被猛然拉进怀里紧紧拥住。
凉风掠过,熟悉的气息和体温铺天盖地地包裹着他,他脑袋呆呆地抵在沈纪州颈侧,胸膛贴着胸膛,对方过快的心跳声悄然撞击了他的心脏。
他听到自己开口时声音都在颤:“你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沈纪州喘匀气息,手臂反而收紧了些,嗓音因为来时染了凉风有点哑,“这不是回来了么。”
偏低的嗓音带着磁性,低音炮般窜进他的耳朵,仿佛从耳廓流过一股电流,有点麻,还有点痒。
陆边言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后知后觉地挣了挣,“大晚上的抽什么风啊,想勒死我么?”
这家伙这才稍稍松了点力,却没有放开他,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句:“久别重逢后,都没有跟你认真说过一声好久不见。”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陆边言却奇迹般听懂了,不由得愣了下,心底泛起一阵酸楚,抿唇嘟喃:“...干嘛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耳边掠过沈纪州温柔的笑意,“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回来了。”
他不知道沈纪州突然发什么神经,也没空去思考,因为他发现他现在脑子有点迟钝,还嗡嗡的响个不停,心脏也跳的有点快。
总之很不对劲。
于是莫名恼羞成怒,咬着牙,狠狠地踩了沈纪州一脚,等对方疼得松手后又狠狠地捶了一拳。
“你他妈傻逼啊现在才回来!不知道源哥和大家多担心吗?!”
沈纪州捂着胸口,纵容地笑着看他:“那你呢?有没有担心我?”
陆边言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拿起花坛上的洒水壶,气得差点同手同脚,恶狠狠地说:“谁特么乐意管你。”
沈纪州只是笑了下:“你那天说出道是为了百分数之二的股权,是真的么?”
陆边言脚步微顿,“怎么还在纠结这个?”
“我今天去了海伦,见了你爸,谈了一些事情。”
陆边言脚步彻底挪不动了,转过头看他,良久。
“你去海伦干什么?”
说着,花园方向传来窸窣的动静,鹅卵石小路隐约出现几个身影。
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个女人,墨绿色的雪纺衬衣,黑色的高腰西裙,简洁的装扮却显得气场强烈。
那是大洲娱乐如今最顶级的金牌经纪人樊青。
身后跟的是她手下男团Ae联盟的成员,个子挺高,长得也确实很符合爱豆审美,不过具体叫什么陆边言真没印象。
沈纪州眼中的笑意散去,拢了拢陆边言的肩膀,“回头再说。”
樊青是来找周源的。
她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交叠,姿态优雅,“听说你们接受了莱欧的商演邀请,实在是太巧了,我们也刚应下这次活动的邀约,不知道源哥有什么看法?”
周源好笑地看她,“你专门过来是想跟我商讨?其实大家没必要互相浪费时间。”
“行,还是源哥爽快。实话说了吧,我们Ae目前很重视这次商演,咱们都是大洲名下的商品,没必要同台竞技吧?我想跟源哥做个交易,我手上有别的资源,如果可以的话......”
周源打断她,“抱歉,我们NGC也很看重这次商演,你们Ae出道两年,难道会觉得我们是威胁么?”
樊青叠在膝盖上的双手在灯光下白得发亮,沉默片刻后收敛了笑意,“源哥说的是,我今天就是路过顺路来提个醒,源哥如果有自己的考量,那咱们自凭本事就好。”
一旁的男生急了,“可是青姐,泯哥不同意跟沈纪......”
“有你插嘴的份?”樊青语气冷下来,又瞬间恢复微笑,站起身抚平裙摆,“不好意思,艺人不懂事儿,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人离开,俞贝才挤眉弄眼的嘀咕了句:“早就听说她手段可狠了,对手下艺人好凶哦。”
陆边言注意的重点却不在这儿,他看向沈纪州:“姜燕泯似乎不想跟你同台,你俩是有什么过节么?”
沈纪州撩起眼皮,把剥好的橘子递到小未婚夫嘴边,确定陆边言咽下后才说:“他比不过我,所以心怀嫉妒。”
“......”还挺自信。
不过确实有这个自信的资本。
陆边言抓住他的手:“......你当我是什么饕鬄系生物么?我吃不下了。”
在一旁观看了全程的几人脸部已经抽搐到痉挛。
周源没眼看:“这次的商演邀约只是一枚引子,重点是重新选择代言人。”
“樊青人精着呢,也许本来他们有几成把握,现在咱们要出席同一个活动,势必会分流,到时候他们的数据就没预想中好看了。”
“行了,早点回去睡觉,明天直播最后一天。”
回房间的路上,看着屁颠颠跟在旁边的沈纪州,陆边言还是有点担心,说不出是为什么,也许是他潜意识已经把这家伙归属为需要自己照看的生物。
看样子沈纪州以前跟姜燕泯应该有过不小的冲突。
走到房间门口,他回头,正要再提醒沈纪州一句,就见这人垂着眼皮,眉头轻轻皱着,看起来不太对劲。
“怎么了?”
沈纪州掀起眼皮,眸子在他脸上流连,小声道:“我有点冷。”
“?”陆边言狐疑:“才九月怎么会冷?”
“总之有点冷。”沈纪州靠近他,“你陪我睡好不好?”
“?”
都这么直接了?
陆边言想都不想:“不行。”
说完想起沈纪州那句“爱情可以超越一切阻碍”,又补充了句:“想都别想。”
本以为这家伙会死缠烂打,然而他只是失望地垂下眼,然后默默转过身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摁自己房间的密码锁。
陆边言仔细看了他几秒,突然发现这人脸色似乎比平时红,是不太正常的红,发丝间还有很薄的细汗。
他蹙了下眉,一把抓住沈纪州的手腕,然后掌心抚上了他的额头。
烫。
很烫。
他松开手:“你发烧了?”
“嗯。”沈纪州眼眸委屈地垂着,“你不是想知道我今天去哪儿了么,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明天再说。”
“不说我今晚可能睡不着。”
“那你现在说。”
沈纪州虚弱地扶住门框,十分造作:“可是我现在好冷,要是能抱着暖乎乎的小朋友躺在被窝里慢慢说就好了。”
陆边言握紧了拳头:“……”
第22章
陆边言差点又一脚踹上去。
他发现他最近越来越容易烦躁生气,也越来越想揍沈纪州了,他以前明明没有这个习惯,不过以前的沈纪州也确实没这么好揍。
他拽着人手腕拉进房间,“你老实待着,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他把人塞进被子,拉好被角捂严实,只露出一对可怜巴巴的眼睛,想了想,又往上拉了拉,把他眼睛也捂住了。
沈纪州自己往下拽了点,“捂住眼睛我就看不到你了。”
“不让你看。”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陆边言理直气壮地别开视线。
因为只要一看到这双眼睛,他就会心软,就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比如陪.睡。
不到十分钟,谢延西挎着医疗箱过来了,给他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二,挺严重的,怎么搞得啊这是?”
陆边言想到沈纪州从外边回来时只穿了单薄的上衣,抱着他时候还裹杂着凉意,“估计是吹了凉风。”
谢延西看看陆边言,再看看沈纪州,似乎在衡量两人的体格差距,“这天气,你都没着凉怎么他先烧上了?”
“......”
陆边言不服气,“你别看我没他强壮,我平时户外运动比他多,身体好着呢。再说这傻逼好像从小就怕冷,我给忘了。”
谢延西把体温计放回箱子,拿了几盒药出来,“那现在怎么突然又想起来了?”
陆边言看向沈纪州,这人已经烧迷糊了,目光却时刻跟随着他移动,陆边言只好在床边坐下来。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因为他不是第一次见沈纪州发烧。
大概是初中那会儿,两人周末一块跟着老师练舞,盛夏的天热,陆边言习惯把舞蹈室的空调开到最低,然后第二天沈纪州就因为着凉发烧送进了医院。
那时候他耿耿于怀,觉得沈纪州是想使用苦肉计,故意害他被家里人教训。
现在回想起来这种理由好像有些幼稚,但他到现在为止都想不通,沈纪州这傻逼当时为什么不开口要求调高温度。
周源着急忙慌地赶来,“怎么样?需要去医院吗?”
“吃完药睡一觉,情况好的话明天醒来能退烧。”
送走谢延西和周源,他回头和沈纪州默默对视半晌。
替他关上房间大灯,只留床头一盏余光,语气带着点哄的意味:“吃完药就乖乖躺着睡一觉,明天就能好啦。”
他转身要走,手腕被滚烫的手心握住,沙哑的声音低低传来,“你陪我待一会儿...”
陆边言回头看他。
沈纪州眼皮不堪其重,有点疲惫地垂着,不过眸子依旧亮晶晶的,“...就一小会儿。”
他有些无奈。
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在床边坐下了,又顺手要调高房间温度。
“这个温度就够了。”沈纪州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大概是因为发烧,嗓音蜷倦中带着散漫的温柔。
“你从小就怕热,一出汗身子就容易起疹子,会很难受。”
陆边言怔了下,撩起眼皮,“你怎么知道?”
沈纪州抿了下唇,“从小就知道。”
“怎么知道的?”
沈纪州垂下眼眸,似在回想。
“小时候,你家花园里的假山后面原本有一间小黑屋,起初是用来存放园艺工具的,有一次我们玩躲猫猫,你在里边躲了一个多小时,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满头大汗,浑身都湿透了。”
“两个小脸蛋红成桃屁股,抱着我又捶又打,埋怨我为什么那么久才找到你,害你起了浑身的痱子,可痒了。”
“小黑屋就是在从那次之后被铲平的。”
“后来才知道你不能受热,娇气得不行。”
沈纪州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在回忆很美好的往事。
陆边言对很小时候的事情都很模糊,只依稀记得片段。
他静静听着,有点感慨,不过更感慨的是沈纪州的记忆力,居然这都记得清楚。
他佯装不悦地撇嘴:“我怎么可能抱着你又捶又打,你肯定添油加醋了。”
就知道他要赖账,沈纪州但笑不语。
陆边言又仰着下巴问:“还有么?”
沈纪州似乎挺愿意聊这个,点头:“高一的时候去郊游,同学们一起坐公交车,你非要靠窗坐,结果太阳一晒又成了红屁股。”
说道这个陆边言有印象,他没忍住笑了下,“这个我记得,车上没有冰敷,空调离得又远,而且那会儿班里给我递情书的小女生可多了,为了不崩坏我的男神形象,死撑着也不愿跟老师说我难受。”
“然后吧,你的手心冰冰凉凉的,蹭着舒服,我就借你的手心给我的脸降温。我都记得你当时那张不情愿的冰块脸,可烦我了吧?”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沈纪州一整天都没怎么搭理他,也不说话,就生闷气,怎么逗都没用。
然而沈纪州只是扬了下嘴角,“不烦。”
“骗人吧你,现在说不烦,当时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我呢。”陆边言顿了下,“不过你那个时候虽然冷着脸但人还是挺不错的。”
说完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似乎他们和谐的回忆差不多在那段时光就已经开始消散,再往后争执和矛盾就渐渐多了起来,沈纪州开始参加各种舞蹈比赛,两人渐行渐远,到后面各种冷战堆叠,就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局面。
可究竟每一次冲突的原因是什么,现在回想好像根本就找不到清晰的源头,更别说去争论谁对谁错。
如果非要追究,陆边言觉得那大概就是沈纪州越来越不爱搭理他了。
在家里吃饭不挨着他坐,打游戏不再跟他组排,连晚上睡觉都不愿收留他,甚至开学还主动调换座位。
他那个时候就在想,太子爷翅膀硬了,开始向更高的地方展望,不屑再和他这样的半吊子为伍了。
陆边言看向沈纪州,良久。
沈纪州偏头看他:“有话说?”
他确实有很多话想问。
明明已经走到了那么高的位置,为什么又非要回来成团,不是说成团不好,是对于沈纪州这样个人条件极佳的艺人来说,成团后捆绑营销会束缚他很多。
但陆边言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