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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笼 第23节

作者:关风月 字数:8699 更新:2021-12-31 23:19:30

    然而很快,他四肢的锁链便被人以肉掌齐齐掰断,锁链的棱角磨破了那人的手,温热的血迹汩汩滴在他胸膛上,染红了心口,又无可奈何地流过。

    文华熙像只被拆碎的木鸢,被人珍而重之地以温暖氅衣包裹,又死死拥在臂膀间。他涣散地眨着纤秾眼睫,辨认出赶来抱住自己的人确是凶荼,只听魔王失态地指着角弓质问着什么“本王是信你才会如此!你们分明是想杀了他!”

    乌罕早已被凶荼一脚揣在当心处,踉跄着爬起身跪趴时,脸色仍紫涨得如同茄子。角弓情绪也十分激动,连连争辩“方才陛下既然已看了……难道还不明白我一片苦心……!”

    文华熙皱眉,用尽气力以额头撞了撞凶荼下颔,四周是否寂静他已听不清了,此刻他耳中眼中俱是一片金星乱舞,鼓声隆隆。

    凶荼大约是在用一种近似于“紧张”的眼神看着他,文华熙不禁勾起了唇角,同最初的凶手说这句话当真可笑,但他必须说,哪怕气若游丝,自顾不暇“陛……陛下……他也是听命行事,不、不要再造杀孽……”

    文华熙一语既毕,倒灌的满腔污血终于掩藏不住,不受控制地自他唇边脉脉涌出,阖上双眼之前,尽管满心只余痛恨,余光重叠中,他还是把抱自己离开牢狱的人,看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可惜麒麟玉碎,早是香消,缘已断。

    tbc

    作者有话说大家看明白了伐?麒麟每天都在看vr实况。

    下一章渊明就可以准备开始吃肉啦

    ☆、二十九

    二十九

    四月初四,雪原青草生,正清明。

    时值夤夜,月上中天,风露瑟瑟如横笛幽咽,在魔宫是难得的清雅景致。文华熙提一篮食盒,沿小道出了宫。跟在他身后的不是夕琼,却是拿着出入腰牌的内宫总管。

    文华熙披着一袭蚕丝斗篷,兜帽边沿绣着含苞粉杏,月色下衬着他单薄身躯,别有楚楚之致,故此禁卫丝毫不怀疑他只是个“获准出宫探亲”的宫女,尽管在深夜有些蹊跷,但有总管亲自检点放人,也知晓怕是位贵人,不敢多加阻拦。

    魔都没有宵禁之说,街市上仍然人来人往,经由乌罕引路,文华熙才得以便易地穿行小路来到渊明宅邸。

    他站在门外等候卫士通传,轻呵口中寒气,揉了揉双手,望向天空一轮皎洁弯月“辛苦阁下了,这件事你大可报与你主子知道,想必他也乐见。”

    曾几何时,如此春夜里,他也像这样乔装改换,深夜逾墙去见远征归来的玉肃,跌下矮墙时还扭伤了脚踝,直倒在某人怀里,纵满身泥泞,亦不算辜负一身青青子衿,悠悠此心。

    此刻他们却隔着一个早已扭曲为行尸走肉的人讨价还价,还生怕对方不够痛——

    乌罕的伤还没有全好,青紫的一大块凝结在脸上,鼻梁也有些歪斜。这隐约的痛楚大抵教会了他行事该更加谨慎,故此他躬身应“喏”时又恢复了木雕泥塑般的一张脸,除却暗自攥紧成拳的手指外一丝情绪泄露也无。

    偏偏文华熙转过头来,要直视着他的眼睛,以春风般口吻吐露北国的风霜“你在看吗?若有何指教,也不必鬼祟到特地入梦相见,你我本无此深交。再想杀我、伤我、利用我,烦请亲自现身,你的傀儡,我实在应付得腻味了!”

    “将军有请——”

    他话音方落,报信的卫士便提着长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喘着粗气躬身抱拳。文华熙丝毫不在意乌罕的脸色,含笑拢了拢披风,便转身入内。

    渊明的府邸大约是三将军里最简朴的,角弓气性豪奢,宅邸何止数栋,从夕华近日行止间染上的白檀香气来看,祝火起居也十分讲究。而渊明除却精心养护了一方小园,园内遍栽魔族难觅的清香花木外,住处更无一丝奢华之气。

    文华熙沿甬道一路缓行,只见渊明正在园中负手望月,四周花木扶疏,为他清俊而忧郁的面庞染上了一层朦胧晕黄。

    文华熙轻轻将食盒放在园中石桌上,解了兜帽,开口笑言“将军此处,不像金戈铁马之邸,倒更像是在下故国随处可见的寻常民居。”

    “青砖黛瓦,亭台楼阁,本是家母所喜,我不过是遥寄追思。”渊明微不可见地喟叹了一声,转过身来,在看清文华熙沉静身影的一刻,唇边浮现一缕温暖弧度“更深露重,公子冒险来此,是我招待不周。若不嫌寒舍鄙陋,还请入内上座。”

    “昔日,将军于我有刑前赠衣之谊,相交对饮之意,区区浮萍之身,无以报答,今日走这一趟理所应当,万勿拘谨,此处便很好。”文华熙欠了欠身,甚至解下了整间披风,拢在怀中坐在了石桌旁。

    渊明素来是不会拒绝他的,虽然怔忪片刻,还是回了一礼,也拂衣落座“只是公子的身体……”

    “长思殿虽好,也是时候闻闻宫墙外的花香了。”文华熙一语双关,渊明会意,目中隐带痛惜,便也不再劝阻。

    “好风良夜,我特来陪将军吊祭故人。听夕琼说魔族少有祭祀之物,我们赶制了些绢马符纸之类,已交由将军的管家了,不知令堂喜爱什么,这些小菜并数杯薄酒,我也只好进献将军,愿明月清辉,酒可解忧。”

    “哪里是没有香火祭祀,不过是家母死于奴隶之身,没人惦记而已。”渊明握紧了拳,忽而起身,郑重地向文华熙行了一礼“公子今日有心,渊明必当感念!”

    文华熙亦起身,斟了一杯酒捧在手中,温文回礼“将军近日本就因调任繁忙,切不可太过感伤。如此清风朗月,还请不必拘礼。”

    渊明微微红了脸,也去握面前的酒杯“……那也请公子直呼我名讳即可。”

    他举杯同文华熙在月色摇曳下相碰,温润的瓷杯挡不住指尖相触,然而看着文华熙浅笑的面庞,渊明忽而手臂震颤,急急撤回酒杯一饮而尽,杯中酒水在皎月下荡出一片潋滟波光。

    文华熙掩袖饮酒,眼角眉梢无时无刻不注视着对方,长睫下一双紫瞳比月光更璀璨晶莹,默默流转间,任是无情,也当销魂。

    渊明在如此目光下饮了一杯,虽移不开眼,却不敢再多看。文华熙只做不知,自袖中探出风骨似竹的一截腕子,打开了食盒“让你见笑了,我素来是个愚人,只会这几样解闷的小菜,聊表心意。好在此时初春,倒也合宜。”

    红木漆盒里码着数样精致菜色,下层是几碟佐酒的酱香小菜,上层是散发着淡淡雀麦草清甜的青团和一碗菰米桂花粥,中间一层则是一盏桃花般色泽娇艳的冰食,渊明见所未见,不由好奇地投去了目光“是我该惊讶才是,这样的菜色我的确很久没见过,自从家母离世,再没听说过此地有人能制……不怕公子怪罪,以你坐不垂堂之身,竟能为庖厨之事?”

    文华熙看他拈了一只青团放入口中,先咬掉了捏成兔子状的青团耳朵,只觉面前青年有几分懵懂可爱,神色愈加和缓“我当然不敢居全功,譬如这团子的形状就是夕琼捏的,最近我们养了一只兔子,她总也舍不得放,连面团也要照着兔子来捏。”

    “软糯可口,豆沙甘甜。”渊明点头,又拿了一只,笑着在文华熙面前摇了摇“那在下可真要好好谢谢这只兔子,更要多谢夕琼姑娘,公子有她相伴,想必不致寂寞。”

    文华熙不经意般地向对方递去一缕脉脉眼波,是盈盈天河,姣姣织女,乞巧夜里注定缝合的针与线“有将军一路开解,我才觉不致形单影只,不知渊明……你可如是?”

    “……我,我亦如是。”渊明低下了头,耳垂俱已红透。

    文华熙淡淡一笑,并没有继续暗示,而是伸手去捧盒中的冰盏“这是难得的茜雪,多生在晚春盛夏,色如胭脂,滋味近似寒瓜。也多亏长思殿地下温泉暖热,我才能收集到这一点。从前只是书本上听说,不想到了异境,风物殊异,倒有此奇遇。”

    “托赖将军送来的花种,才有其上这一抔蜜水做添头,等桂花开放,想必风味更佳,现在只好撒几瓣桃花,聊做点缀罢——”

    文华熙的手艺出乎意料地好,青团里的豆沙磨得极细腻,温热甜美,可口之余口感竟糯得有融化的错觉。渊明被润了口齿,喉中却不由有些哽咽。他无言注视着文华熙兴致颇高地去触碰冰盏,忽然想起每次见到对方,这玉雕般的手指都显得孱弱而冰冷,而此刻他就要这样赤裸裸地去触碰冰。

    “请快放下,小心!”渊明起身去接,不想有意无意又触碰到文华熙指尖,这次那指尖更添了几寸淡粉,渊明飞快地抽回手,双眼却不受控制地直视着盘中飘零于冰上的片片桃花——

    虽未肌肤相亲,却已看得到活色生香。

    文华熙只做丝毫不曾察觉他的动摇,径自捡了几枚菰米来剥“此物在魔都难得,外层漆黑,内里却莹白无暇,很有君子之风,正如将军。”

    “外表似魔,血肉为神,的确是不容于世的异类,像我。”渊明不知不觉彻底放下了心防,自嘲地敬了文华熙一杯,神情难得有些颓丧,眼神躲闪中却又带了难以启齿的期待“公子来此恐怕另有要事相谈罢?你一番苦心在下领受了,还请公子直言相告。”

    “得遇知音,见你,便是我这闲人的头等要事。”

    “闲人?哈!说来我还未恭贺公子,可惜我走得急,不及参加大典,封后之前的准备如何也算不得清闲罢。”

    “旁人不懂,你也不懂?”文华熙无奈地阖上了眼,月光下,他的颈项如一只孤高的鹤,像是正待有人来和。

    渊明饮得多了,又或是酒不醉人,月摄魂。不知不觉,他竟起身走到了文华熙身边,捡起放在一旁的斗篷,徐徐展开,犹疑地立在文华熙背后“……不该贺吗?公子如此手艺,若非心悦魔主,从何而来?”

    渊明苦涩地想,不知自己有何立场质问,毕竟他连自己话中难掩的酸涩从何而来都不明白。

    “故国,故梦,故人。”文华熙仰首看他“前人有诗‘天遥地远,万水千山,除梦里、有时曾去,和梦也新来不做’,当可答你一问。”

    渊明心中顿时一阵刺痛,刺痛中却又涌出一股危险的暖流。他深深呼吸,终于颤抖着将斗篷披在了文华熙肩头“……是我唐突了,若真有要事,还请入内罢。”

    这次他的手终于没有挪开,而是隔着薄薄丝绢按上了文华熙肩头。文华熙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轻轻叠在他掌中,只觉肩上的力道当即便是一紧,随即整个肩头都被人珍而重之,恨不得揉进骨血似地握在了手中。

    彼此口唇中的春冰融化了,冰沫苦涩的棱角被嘴唇磨钝后,舌尖的凉与甜竟旖旎得如同一个亲吻——

    文华熙没有再拒绝,只从容起身,含笑应了声“好。”

    tbc

    作者有话说文华熙用来(划掉)勾引(划掉)纯情小后生的其实就是俗称的“西瓜雪”~

    希望这章有写出那种暧昧的气氛xddd

    ☆、三十

    三十

    “我可以称呼您……殿下吗?”

    素幔低垂,铜鹤衔烛,所有内侍都被屏退,帘幕重重间只余急步倒向内室的喘息凌乱,文华熙顺着拢在自己腰间的手步步倒退,直到跌坐于床帐上。

    那只手一开始只敢以指尖碰触他衣摆,接着是食指,如稚童攀爬花墙,很快便于泥泞间匍匐了四肢,伸展屈张了整只手掌。是推拿,掌心的热度却激起文华熙似有若无的低吟——

    于是便也变了爱抚,掠夺。

    “你如此唤我,是也想做我神族子民么?”

    渊明嗤笑了一声,单膝跪在他面前,于柔软床榻边搂住了他的腰,沿着他指尖一节节虔诚膜拜,每一个亲吻都哀伤得如同告别“无能到令我母亲只能飘零异族的国家?不。”

    “我不属于暴戾纵情的魔,却也不屑于虚伪的神,我只是……”不知何时,渊明眼中涌起了水光。文华熙不顾自己的衣衫已经被他颤抖手指拽下肩头,伸出几近赤裸的修长双臂,安抚地拥抱了他“若有可能,我亦不想生在帝王家。然而命运本不是人力能违,想必你从小就听过创世的传说,你不想选,但总有一天你要在两方中选出一个阵营的,再不主动,便会有人逼你。”

    “混血的贱种何其多,偏偏是我?”渊明如求学书生般诚挚地抬眼,目光如星斗,直直摇入文华熙心扉,他忽觉面上的笑意僵了一僵,心口竟传来久违的瘙痒感。

    是利用他人的愧疚,是哀惋命运的同情,还是该在萌芽时便扼杀的其他?

    “因为你的母亲为神族献出了一切。”文华熙强自镇静,从容地抬起手搭在渊明肩头,托赖服侍魔王的经验,尽管渊明僵硬地绷紧了全身肌肉,他还是款款扬臂,令对方肩头明光铠锵然落地。

    “你身上这片与生俱来的纹身,便是皇族死士的记号,是她传给你的。她大约是在我即位之前便潜伏于魔族的暗线,去得太早,来不及告诉你你是谁……但你明白,对不对?否则你不会感应到夕琼的存在,并选了她来帮我。”

    “是又如何,我做这些从来不是为了那份害死我母亲的‘责任’,而是为了你,殿下。”

    两人的眸光烁然交错,电光石火间不容回避。文华熙的手指还暧昧地搭在青年人矫健肩头,抚摸着那片紧致皮肉上的辉煌彩纹,渊明没有挣开,而是深深地、深深地看着他,握住他鬓边一缕飘然雪发,捧在手中阖眼亲吻——

    文华熙只觉到了唇边的谏言忽然消散,青年一寸寸以爱恋目光啄吻过他的发丝,而后沿着他颈项抚摸,并一枚接一枚地解开了他的领扣,露出湿润肉身时,他亦失了神,久久没有想到要阻拦。

    或者有很多男人用嘴唇触碰过他,额头、舌尖,手指,许过些当得真当不得真的誓言,但从来没有一个孤独的游子这样沉默地吻过他的鬓发。

    如果这满头雪发真是严冬霜雪,至少也有一位旅人,愿意将嘴唇贴上直至青紫,直至死亡见证无言的眷恋。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露出了怎样的神情——

    渊明半是钳制半是爱抚地握着身下人的手腕,以嘴唇拂去缭乱如飞絮的白发,自那哽咽颤抖的喉头,吸吮啄吻至玲珑的肚脐。自他初次见到文华熙时,这位皇子便永远是云淡风轻,高洁如孤月的样子,纵然剔骨之刑满身血污,笼罩在他身边的那层薄雾却从未消散过。

    然而现在文华熙满眼都是无措,甚至颇为可爱地阖着眼睛连连偏头躲避,好像这样就能阻止唇间啜泣流溢一样。

    他的心被撬开了一个壳,最柔软的内里被戳痛了,被自己的眼神。

    双腿膝弯被人决绝而用力地抬高时,文华熙咬紧了下唇,纤细十指紧张地抓皱了身下绸被,瓷白肌肤因抽搐而染上嫣红,十里红绸缠成一张射月的艳弓。

    “你……啊!你,你自去边关一定要多加小心,有人想要利用你,若被发现,魔王只怕会置你于死地……!”

    眼下结界动荡,玉肃不能举兵来攻,必然想要借机挑起魔族内乱。魔族本就物资贫乏,能同神族鏖战多年除却天生悍勇,便是靠着强者为王的非凡团结。然而渊明是万中无一的选择,身兼神族死士和魔族贵族的血脉,若麒麟举着他的幌子,称他有熄灭圣火的力量,扶植他毁灭圣火,从而彻底打断魔族天选之子的传承,立一个傀儡,将魔族纳入囊中,也并非不可能。

    文华熙之所以敢让乌罕引路,便是明白玉肃之所以没有让乌罕动手毒杀自己,便是发现自己有影响渊明的力量。深宵残梦,玉肃入眠对他百般暗示,他该引渊明投效神族,也不止一天两天了。

    ——他的确有这份影响的力量,并正在可悲地用仅有的手段让这力量加深,但世事岂能尽如某人所愿?

    “呵,我现在在做的事已经是自寻死路。”渊明攥着身下那劲节如修竹般的腰肢,沉郁而凶猛地将胯下阳具一举顶入,只觉手心滚烫得像融化的岩浆,而眼看着文华熙的肉穴因自己贲张性器而被顶得渐染绯红,一点点被顶得内襞肿胀,甚至连平滑小腹也委屈地微微鼓起,更是连眼眶也被烧得通红。

    飞蛾扑火,非是愚不可及,实因心有所爱。

    文华熙徒劳地伸手向腰后推拒,却被人温柔地吻在臂膀上,又被翻过身摆成跪趴的形状。那只手在他脊背上像点数骨牌般有节奏地一节节抚摸,体内横亘的粗长却迟迟不肯抽插,只刻意拉长放缓了,龟头一时抽出顶在他臀上磨蹭,一时又深深浅浅地捅入花心,只教他悬在半空,肉穴将那阳具的形状都印得清清楚楚、不敢或忘了,才掐着他细嫩的屁股又深又狠地撞了起来,操得狠了,沉甸甸红通通的两颗卵蛋也胡乱挤在他臀肉上,打出道道肉痕,冶艳如素手裂丹帛,淅淅沥沥滴下的是樱桃汁液。

    渊明一径去摸身下人锁骨处的伤痕,这具身躯在内宫养护下虽然看起来依然完美,碎骨处却仍是有一点不容回避的疤痕,那是剔骨时倒钩没入的所在。

    从前同玉肃床笫之欢,心上身上文华熙都没有伤痕,后来凶荼又像个大熊,舔了蜂蜜暴殄天物,一气吃干抹净,没有着意磨蹭过他的伤疤,故此文华熙一时震惊得不能动弹。

    体内青筋贲起的肉棒碾磨操弄不休,死死压着他的人还要用手心热度不依不饶地去暖那块难以启齿的疤,文华熙只觉内心有条堤坝猛然崩塌,眼泪不知何时打湿了枕边,他却只晓得抖如筛糠地咬紧牙关,极力将自己向锦缎间埋去,却避不过那双手温柔而残酷的爱抚。

    说来奇怪,在那么多充满恶意的眼神下,他可以无所顾忌地袒露伤疤。但有人带着他一般疼痛的神情去抚摸时,当日刑场上千刀万剐的极刑便重又降临,让他疼得泪眼朦胧,在哀鸣中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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