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样的刑具放置在这阴暗而又潮湿的大铁笼子里,刑具上都无一例外地沾满了干涸的鲜血、锈迹斑斑。
“嘎吱——”铁笼子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着暗紫色衣袍的人被簇拥着走进大铁笼。
穿暗紫色衣袍的人眼神一黯,皱着眉头四处看了看,终于在铁笼的一个角落的柴草堆上发现了他要找的人。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迈腿,走过去。
跟在他身后的人也跟上他的脚步,跟着他走向那个角落。
“杜予曦,睡得如何?”淡淡的声音里带着点点疏离和冷漠。
趴在柴草堆上的杜予曦听到有声音后,身子痉挛了几下,接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眼内一片淡漠,没有焦距。
好一会儿,穿暗紫色衣袍的人见杜予曦不做任何反应,不爽地皱起眉头,抬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背上,他沉声喝到“杜予曦!”
被他踩在脚下的人挣扎了两下,终是放弃了挣扎,看上去似是不怕那人的踩踏,但是从他那紧蹙的眉头仍可看出所受的苦楚。
“皇上,杜大人兴许是受了伤,害了病,以致不能发声,还请皇上留情。”跟在暗紫色衣袍的人身后的一个太监细声细气地说着话,瞧向趴在柴草堆里的人的眼里却是带了几分同情。
沈渹汵冷哼一声,放下了踩在杜予曦身上的脚,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身后那太监的话给打断了“皇上,您看呐!杜大人的手……”
虽然很不爽那太监在自己耳边大声尖叫,但听到那太监话的内容也忍着那高分贝的话转过头去看杜予曦的手。
只见杜予曦脏兮兮的手蠕动了几下,摸索着到了沾染满污垢的土地上,狠狠地在地上写下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杀了老子吧。
“喀拉——”黑色的靴子踩上杜予曦的手掌,狠狠地、用力地扭转了两三下,沈渹汵看到杜予曦表达出来的意思后心里莫名的烦躁。
“唔哼……”杜予曦紧紧地蹙起眉头,没有焦距的瞳孔里染上了痛苦,张开的唇吐出呻吟。
“想死?!”沈渹汵眯起眼,弯下腰伸手挑起杜予曦的下巴,踩着杜予曦的手的脚更加用力了,“没有朕的允许,想死?好难!”
“啐——”杜予曦想也没想直接条件反射口中唾液分泌过旺生理反应一口唾液就吐了过去!
君要臣死,臣为啥要死?(2)
整个牢笼陷入了寂静,就连被沈渹汵狠狠地踩住右手的杜予曦也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不发一语。
沈渹汵的整个脸都僵硬了,他只感觉到脸上沾满了黏黏的液体,从他的额头,滑向鼻尖,再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牢笼里顿时安静得不得了,没人敢先开口说话,生怕那皇上暴怒——皇上的怒火可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
所以,一时间,他们陷入了僵局——
还是跟在沈渹汵身后的那个太监打破了僵局,他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递给沈渹汵,尖细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皇上……”
挺直了腰板,伸手接过手绢,沈渹汵异常冷静地擦了擦脸。
“杜予曦,你可知,因为你,朕失去了第一个儿子——”他随手扔掉手绢,脚下抬起,在杜予曦要把手抽回去的时候却再次无情地践踏下去。
“……”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直把唇咬的流出了血丝,倔强的杜予曦不愿在沈渹汵面前示弱,想让更疼的痛来忽略从右手传来的阵阵疼痛感。
沈渹汵蹙眉,挥手让身后的人俱都离开并关上铁门。
“嘎吱——”大门关上,只留下沈渹汵和杜予曦在铁牢笼里。天窗大敞,放入几束光,不强不弱,却刚好让人能看清牢笼里的情况。
他移开踩住杜予曦的手的脚,蹲下身子,抬起杜予曦苍白的脸,对上他没有焦距却蒙上了雾水的眼,他低喝“杜予曦,你给我哭出来!”
以往沈渹汵见他哭的时候要不惊天动地、要不独自凝噎,却未曾见过杜予曦这般要哭不哭的模样,他有点慌了,心里有点刺痛的感觉。
杜予曦听到沈渹汵的话,身子一颤,眼眶里盛满了泪水,却未曾落下来半滴,他松开咬着下唇的齿,轻轻地呼吸了几口气。
“杜予曦,说话!”
杜予曦只觉得好笑,想起了21世纪的一句话“你倒是给我吱一声啊”。若是沈渹汵的老婆大人没有让他喝下那杯不明的液体,他给沈渹汵吱多少声都没问题,但是现在他吱一声都有问题。
所以杜予曦只是怔怔地用那双没有焦距的瞳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