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过,汝快走不送。”沈渹涟一说完,又趴到在榻上,缩在暖洋洋的被窝里不愿意动弹了。
蒹葭(12)
……
“喝!进去!”
短小有力的腿一下子踹上了杜予曦的屁屁,把他踹进大殿里,然后迅速地关上木门,站在门口尽职地守着。
“哎哟——”脚步不稳,杜予曦踉跄了两下,差点给摔在地上。
待杜予曦站稳身子后,然后扭头冲大门处吐了吐舌头,继而双手拍打着臀部,愤愤不平地道“操,什么烂人嘛!还得把人给踹进来!可恶!温柔点会死哦!”
杜予曦拍得正爽呢,忽地听到“啪——”的一声响起。
接着抬头望去的杜予曦就见到一块形状大小像是牌位似的木质不明物体从大殿的中间从上到下做着自由滑落的运动——
“完蛋!”杜予曦眼皮一跳,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立马撒开腿朝大殿中间快步跑去。
“啪哒——”木质的不明物体跌在地上,然后发出一声像是木头断掉了的声音。
杜予曦走到大殿中间,看着跌落在地上的牌位,看了半晌,才默默地跪下去。
杜予曦小心翼翼地捧起摔成两半的木板抱在怀里,他把头埋到胸前,静静地不说话,一头青丝披散,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完蛋——”躲在房梁上的雪茄眼皮一跳,轻声道,“貌似,他娘子,坏掉了……”
“哥哥,乃犀利。”双喜的眼皮也跟着一跳,压低了声音道,“咱还是快跑路吧,咱闯祸了……不能坐以待毙。”
“……大爹爹不是常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么?”
“……小爹爹不也常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么?”
“……”
伸出手,把摔坏了的两块木板合在一起,右手的食指轻轻划过木板上凿字处的凹痕。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一颤一颤的,好看的唇蠕动着,“妻……菡萏、之位……夫……杜予曦,立……”
杜予曦此刻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凄楚。
“完蛋——”躲在梁上的某人眼皮又一跳,“蒹葭这伙计不会要去殉情吧——”
只见杜予曦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抱着裂成两半的牌位站了起来,凄楚的神情中又带着某着不可挽回的坚毅,嘴中含糊不清地道,“菡萏……去了吧……”
蒹葭(13)
“完蛋——蒹葭真要殉情?”躲在梁上的某人眼皮猛地一阵乱跳。
“死了好,死了好!这样就没人来逮捕我们,说我们谋害了他的妻子了。嗯嗯。”
“……”某人一阵沉默。
紧咬银牙,杜予曦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点哽咽“娘子,你香消玉殒后还要惨遭分尸,做相公的实在是……”拿袖子抹了抹眼泪,“娘子,相公我,我会把你摆在心中第一位的,娘子就安心地去了吧!至于牌位什么的,就免了吧!只要相公我心里惦记着娘子就好了!”手上的牌位随手一甩——
然后杜予曦嘴里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吭哧吭哧地朝大殿中的软榻走去,倒在上面就不起来了。
躲在梁上的两人顿时无语。
凝神细听,传来杜予曦浅浅的呼噜声,躲在房梁上的雪茄苦笑“蒹葭,真是……哎,我看不透他。”
“看不透就看不透咯,回家了嘎!双喜都好困哎!”双喜打了个哈欠,脸蛋又蹭了蹭雪茄的胸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嗯。”
……
“为什么?”直视着那个坐在椅子上正在品茗的人。
“不为什么。”放下手中精美的陶瓷杯,沈渹汵淡淡地说道。
“你不是有了渹汵了么?你该知足了!”
“萧湚,你应该知晓,朕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轻轻地笑着,沈渹汵伸出一只手拨弄着额前垂下的发丝。
叶萧湚愣了一下,“魔刹,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哧,”沈渹汵嗤笑,“那怎么可能!想他杜予曦也不过是中上等姿色,怎入得了朕的眼!”
“那就是咯!你还和我争作甚?”叶萧湚扯出一个笑,缓缓地道,“你也不过是玩玩罢了,不如让给我,岂不更好?”
让给,萧湚?——沈渹汵一撇嘴,道“不要。”
“——那你又不爱他!留着他待在永和殿作甚?你是嫌你银子多得没地方花是不?浪费你粮食?还不如让他乖乖跟我回去罢!”叶萧湚说得理直气壮。
“就是不要。”沈渹汵说话的语气像是小孩子在赌气一样。
蒹葭(14)
“啧啧!”叶萧湚站起来围着沈渹汵走了几步,伸出手指戳了戳沈渹汵的脑袋,调侃地道,“哟哟哟!咱的皇上今个儿是怎么啦!平日里我看上的人你不都是二话不说的就让我带走了么?怎么的,今日怎么就变卦了?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一定会把那小猫咪带给我呢!啧啧,你还把他软禁在你的凌霄殿旁边的永和殿,哎哟!你别不会真的像渹涟说的那样,对杜予曦那小猫咪……有意思了吧?”
眯起眼,沈渹汵推开了叶萧湚,没好气地说道“去去去,闪一边去!谁会喜欢杜予曦那小野猫!还有,你见过渹涟了?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叶萧湚也学沈渹汵那样,一撇嘴,不自在地道,“唷,渹涟还能说什么呀!看渹涟活得那自在的模样,再看看你老是板着死人脸要自杀似的干活,我真怀疑你是自己抢皇位来受罪的!看着你憔悴的死人脸我就晦气——呸!”说完,还“呸”了一声,似乎和沈渹汵在一起会是沾上什么东西似的。
笑了笑,沈渹汵笑道“好啦,我知道你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