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
“这个……好象是因为任流影做了什么事情激怒了他。”
难得,任流影竟也会惹任君寒。“那任流影现在还活着吗?”我不是在开玩笑。任君寒y晴不定,惹怒他的人向来没有好下场,没有人能保证任流影可以逃过一劫。
何焐不太确定地摇头,“那之后我们只知道他们进入了无锡别苑,失了消息。”
“继续查,任君寒为什么生气,任流影的生死,还有忘尘的事情,一件都不要漏。”华山派就是靠着情报和武功才一路走到现在的地位,历代掌门渴望称霸武林的梦想我不希望在我手上断送。
何焐了解地躬身退下。
望望窗外,又见夕阳落下,一日便是如此落幕。没有清离在身边果是孤寒。
任流影陪伴了任君寒十几年,任君寒也有不舍吧,不然直接杀了从不会抵抗他的任流影比大火烧了一座别苑要容易多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清离你懂吗?你懂我吗?你知道我的苦,我的怨,我的感情吗?
掩下视线,任由苦涩从心底泛起,肆意于周遭血脉,终被疯狂吞没无形——不,你不懂!
所以我的苦你的痛远远没到完结的一天。
闭上眼,觉得有些酸清离,我有些想你。
5
华山越来越冷了,武林的局势也是,嵩山派掌门座下七个大弟子下山办事,途中遭遇“圣凌天”截杀,无一幸免。嵩山派发誓报仇,发下英雄贴广邀北武林各大门派共想抗敌之计,但响应者寥寥无几。
情况如此,我竟又收到一封意想不到的信,那是西门给清离的。内容平淡,意韵深远。
“敬启北武林盟主段清离大侠
兹鉴武林动荡,西门愿尽一份绵薄之力。如有差遣,莫敢不从。
西门苍治上”
我真的想不出西门打的是什么主意。清离说不认识他,就是一定不认识。他西门百年来从不现身武林纷扰。这次的主动必有图谋。
那日傍晚,我唤来清离,把信交予他,见他阅后的满脸疑惑,我冷笑,“你敢说和他从无牵扯?”
清离纵然心里害怕但神色不乱,“掌门师兄,我确实和西门从没接触过,更没见过西门苍治。”
“那可真是奇事,这信任谁看了都回以为你二人交情非浅。”我心中的疑问他的否认下化成怒火,语气凌厉万分,“你还是从实说来,免得日后等我查明,有你苦头吃的。”
他仍是摇头,“掌门师兄,清离可以发誓,并不认识西门苍治。”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只是心中淤积的疑问、不安和怀疑排山倒海似的涌来。
西门若仅仅是有想称霸武林的野心,我尚有应对之计,但若是抱有其他目的,而对象又是他的话没,我就难以揣测了。
“……掌门师兄。”他见我不说话,有些犹豫地问,“西门的这封信我该如何回应?”
“你自己说呢?你该如何回应?”
“这……”他垂下眼,避开我的探究,“现在武林有用得着……西门的地方……”
“你既已决定,又何必问我?”
他听出我话中的嘲讽,面色苍白地立在当前,“……清离谨遵掌门师兄的指示。”
那你永远都不要和他接触!那你永远都不要再逃离我!
理智毕竟还是压下这句深埋在心里的命令与期待。西门是敌是友目前尚无定论,贸然拒绝他们只怕回引来后患。抚顺狂乱后我才重新开口,“那你就以北武林盟主的身份邀他来华山。”
他一呆,“邀他?”
“邀他。”该来的始终要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你马上就去写信,最好在年前把他邀来。”顺利的话,希望能就此揪出西门的秘密为我华山所利用。
“是。”
看他行礼便要走,我一怒,“站住!”
他回头,尽是不解的困惑,“还有其他的吩咐吗,掌门师兄?”
“这样就走吗?”日已西沉,夜色如墨,我无法忍受今夜一如往常辗转难眠。你既已来到,怎忍心又让我重回孤寂的深渊?清离,你确是无情。“我让你走了吗?”
他听了在短时的迷糊后豁然明朗,眼间挣扎与顺从依旧,秀眉含忧地轻锁,全身俱是无奈地放松力道,“是清离放肆了,请掌门师兄原谅。”
我站起,越过书桌,扣起他的腰,扯他到里面的床边,“你自己脱吧。”
他的身子轻颤了一下,然后没有停顿地除去身上的衣物,待他放下头发,我忍不住体内的狂潮扑了上去。
他的身体紧绷而富有弹xi,ng,对痛苦的承受和快感的刺激都有着细致的反应。我沉醉在他的反应里,想起他想挣扎却又逃离不了,我想逃离却又挣扎不掉的困境,真是无比的讽刺。
“……十四年了……”
无意识地,我竟将叹息付诸空气。
他的身子陡然一僵,面上红晕退却,随之而来的是能令人心疼的惨白。我亦是一怔,不想自己竟会说了出来。
“……大师兄……”他伸手,轻轻覆盖在我的手腕上,忧伤而沧然,“……为什……啊……”
我一咬牙,用力地冲刺,并暗用内力,将他逼晕过去。
他的脸微侧,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那忧伤和痛苦。我抚摩他冰冷的脸,轻柔地吸取他身上的气息。
清离,忘不了十四年前的不只是我,对吗?
你也在怀恋我们以前的幸福,对吗?
师父曾经说过,“岁远,放开清离吧,他会成为你一生的障碍,他是你的绊脚石啊。”
如果不发生十四年前那件事,如果他不背叛我,我现在一定是和他在远离世俗的某一个角落,过着平稳闲适的生活。
但发生过就是发生过。心自那时被撕开一道口子后边无法愈合。我从此陷入空茫的苦,并在年轮的扩张中更加深刻而沉重。
吻上他的薄唇,在他清醒时,我难得如此温柔。
清离,你我还要彼此伤害多久才会厌倦、才会麻木?
其实。
我真的很想。
好好地爱你。
西门苍治接到信后没有回应,出乎了我的预料。何焐这时又送来啸傲庄的消息。
“任流影来到华山附近已有两天了。”
“任君寒呢?”
“这个……”他也是一脸的怀疑,“没有见到。而且,我们已经失去任君寒的踪影有五天了。”
我微一沉吟,问,“他是否有上来的迹象?”
“有的,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他的行动很慢,似乎是不想上来。”
那一定是任君寒的原因。华山竟会失去任君寒的踪影,那谁也找不到他,只能从任流影着手。
“圣凌天”现下肆虐北武林,华山正处于风头火势,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华山的今后。逍遥庄惹不得——至少现在惹不得。一定要摸清他们的底细。
“派人请任流影上来。”我沉声下命,“就以你段师叔名义。”
“是。”
我没有叫清离过来,北武林是谁在掌权,大家心照不宣。逍遥庄亦正亦邪,任流影虽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但任君寒是什么也做得出,我不能让清离涉险。
真是这样吗?
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叫唤不是怕清离看到任流影后产生惊艳?不是怕清离也逃不过任流影的容貌带来的难以忘怀?
我摇头挥去这些想法,因为我已经听到何焐的声音,“家师在屋内等着任公子。”
他来了。
步子很轻,呼吸也是。
任流影,武林最神秘的五个人中,拥有独一无二美丽的男人,这一生都逃离不了那个冷漠无情的任君寒的男人。
我整了整面容,然后,门被推开了。
江湖上有句话形容任流影若比蔷薇绽,云何道尽神韵,未竟解沉浮。我见过任流影的画像,却和亲眼见到的震撼不可同日而语。
面若白玉,眉若柳,水眸红唇。虽然衣着略嫌简朴,但举手投足见间散发的美态若非亲眼目睹实在难以想象。古人曾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现今就是全用在他身上也毫不为过,更是少了一分胭脂之气,添了一抹凄漠。
我没让自己失神太久,开口邀他,“任少侠,请坐。”
他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犹豫了一下才双手奉上。我在心中犯疑,啸傲庄不似西门,任君寒xi,ng格y沉,做事全然不讲规则,率xi,ng而为,此番竟派任流影前来,应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接过信,才一打开,一道银光蓦地刺入,直逼眉心。我一惊,向侧一偏,躲过剑锋,伸手便是一掌却又被他挡住。
“啸傲庄是想和华山为敌吗?”我沉声问,连连化解他的剑招,刺、挑、戳、劈,招招带致命之势,但杀气不浓。
他的脸一白,但攻势未停,我一个翻身,已到悬了剑的墙边,随手一掌将他逼开,拔剑就使出华山赖以成名的“落摇十八式”。
他似也不敢大意,反攻为守,护住所有命脉门户,让我无从下手。
“师父!”
门被推开,传来众弟子的叫声,想来是我们的打斗声惊动了他们。
“不准进来!”
我一边将任留影往内里的墙角里逼,一边命令。任流影的武功非同小可,只是未尽全力,他们进来只会坏事。
眼见他的中檀x,ue暴出,我的剑一挑,直直探入。他果是退后三步,持剑击出,正合我意,使出一招“梨花带雨剑无痕”,至上而下的剑气罩住他的全身,在他吃惊之际,挥掌震开他的剑。
“哐啷——”
银剑掉地,我已用剑封住他的咽喉,下力即死。他没有任何表情,美得能令人心醉的眼里也看不到任何的惧怕。我皱眉,很奇怪。
“剑下留人!”
掌风由后上至入,我不暇思索地反手一击,但还是被震离一步好深的内力!
华衣玉服。
是西门苍治。
“林掌门,多有得罪。”他越过门外的弟子,如入无人之地,走上前来抱拳一礼,“西门接到邀请便立即赶来了。”
那还来得正巧啊。我抑郁地盯了他一会,“欢迎。”
他笑了笑,“林掌门,西门和任流影有些交情,不知道华山可否卖西门一个簿面,就不要追究任流影的这次失礼。”
我发现任流影自西门苍治进来起目光就没离开过他的脸,这可是西门和啸傲庄之间的恩怨?我心中有气,你们把我华山当成什么了?但还是笑道,“当然,我想任少侠一定是喝了些酒才会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