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
两人同时喊起来,可是已经晚了,侍卫因为好奇,将黑色的粗线从李老头手里拔出来。
赵昉一把抱起身边的殷子若,墨然则搂住白景瑄,两人疾疾腾身而起,如箭矢一般越过府衙的高墙,向远处的房顶落去。
人还没站稳,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府衙里火光冲天,房屋院墙崩裂开,乱石碎木四处乱飞,府衙内外,惊叫、哭喊声一片,不止院中赵昉带来的侍卫,就连围在府衙外看热闹的百姓也伤亡过半。
殷子若呆呆地看着被炸成废墟的府衙大院,抱着赵昉的手也在微微发抖。如果不是赵昉跑得快,他现在也许就是躺在碎石下的几片尸块。
白景瑄也是没了血色,怔怔地看着脚下慌乱奔跑,哭爹喊娘的百姓们,脑中一片混乱。
墨然看了看赵昉,赵昉瞧了瞧墨然,两个人脸上都是一片惊疑。
火药!
哪来这么多火药?!
如此大的威力,得将整个府衙下面埋上十车火药才能达到。殷子若三人只离开府衙半日,就算有十个人一起动手,十车火药也埋不完。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火药根本就是在殷子若来安平府上任之前就已经埋好的。
想到他们几人这么些日子都是在一堆火药上睡觉,几人的心里都是一沉。
如此处心积虑,究竟是何人所为?
如今要怎么办?赵昉面覆寒霜,咬着牙问。
白景瑄沉着脸问墨然我们逃出来,能有几人看见?
墨然看看赵昉,沉吟道应该没什么人能看到,除了侯爷身边的侍卫。不知道他们逃出来没有。
赵昉摇摇头他们是军中的,战场上的功夫可以,但不是武林出身,没一个会轻功。眼神黯了黯,他们……应该都没了。
殷子若觉得腰上紧了紧,抬头看时,正好瞧见赵昉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这人与一般的王孙公子好像有些不同。殷子若对赵昉不觉多了几分好感,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柔声道你节哀,他们走的应该没有什么痛苦。
赵昉楞了楞,对殷子若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与其在这里难过,不如早点找到凶手,为他们报仇。
殷子若笑了笑,捶了赵昉一拳这才象话嘛,兄弟。
赵昉又楞了,对这位朝中有名的探花青天,他原先只知道才情过人,相貌出众,却没想过他的笑容是如此温暖明艶,如春风拂面一般让人心情舒朗。赵昉看着殷子若,眸光闪了闪,突然低头就亲下去。
殷子若猝不及防,正好被赵昉亲个正着。柔软温热的触感压下来,让他的心跳都差点停止。
赵昉却也并不急躁,只是在殷子若唇上磨了几口,咬了几下,就把人放开。殷子若被赵昉放开时还一脸的呆滞状,完全没明白过来赵昉刚刚对他做了什么。只是过了好一会儿,耳边突然传来白景瑄的怒骂声。
你竟然敢轻薄我家少爷,老子拍死你!
眼睛眨了眨,四周的景物才又回到脑子里。墨然勒着拼命踢着腿的小白,赵昉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你刚刚做了什么?殷子若很认真很慎重地问赵昉。
没什么。赵昉含笑看他。
没什么?殷子若挑起眉。
小白一脸的杀气少爷,我帮你宰了他!
殷子若点了点头说小白,不用,我自己可以来。于是,殷子若用力将赵昉一推,赵昉叫了一声,从屋顶直摔了下去。
看,这不就解决了。殷子若面色如常,站在房顶上拍了拍手,对着白景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墨然在一边轻轻叹气。
摔死没?小白探头向下看。
不知道哎!小殷小心翼翼地蹲在房顶上,扒着房上的瓦也探头向下看,下面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摔去哪儿了。
墨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小白怒道,却一不小心在回头说话的时候,双唇碰到了墨然的嘴唇。两人都楞了一下,顿时脸一起烧了起来。
死墨然,你占我便宜!白景瑄愤怒地去打墨然的脸。
墨然偏头让开说小白,明明是你凑过来的,我都没说你轻薄我啊!
狗屁,你乱讲!白景瑄侧身抬腿就踢,你快给我放手!抱了这么久,你手不酸吗?
墨然很听话地手一松。白景瑄踩在房瓦上,没了墨然的扶持,哪里站着稳,惊叫声中,眼见要滑落下去,却被墨然又一把抱住。
白景瑄气极,但情势所迫,不被抱着又不行,只能狠狠地瞪着墨然在心里骂他。
大人,我们怎么办?墨然见白景瑄脸色不好,只将他稳稳地搂着,低头问蹲在房顶上的殷子若。
嗯……殷子若还在找着赵昉,半天瞧不见他,心里又有些担心,他莫不是真的摔死了吧……
你担心他?
是啊!他要是死了……咦?突然从耳边传来的声音让殷子若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赵昉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你怎么在这儿?殷子若一声怪叫,松开手去指赵昉,脚下一滑,差点从房上滚下去。还好赵昉反应快,一手将人捞在怀里。
喂!警告你啊!殷子若见赵昉脸凑过来,吓得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你要是再敢……再敢……老子扒你的皮!
明明一脸斯文相貌,张口闭口还是老子老子的,听着真别扭。赵昉抱着殷子若对墨然说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
墨然点了点头,和赵昉一人抱着一个,几个起落已远远离开安平府府衙所在。
离府衙三条街的地方,有处大宅子,是赵昉设在安平府的一处别宅。四人找了间房钻进去,坐定之后同时舒了口气。
现在还没人知道我们逃开,要不要将计就计?殷子若最先开口。
白景瑄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