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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谢无渊,承惠四万两 第7节

作者:答案略 字数:21568 更新:2022-01-01 00:07:42

    谢无渊自能费尽心机的琢磨,如果是何贺,这题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又不敢模仿的太像,怕被判成雷同卷,也是没谁了。

    十二日为第二场,照例提前一天进场,考试内容是五经,并试诏、判、表、诰一道,议论文要求300字以上。

    谢无渊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十五日为第三场,考了5道时务策,也就是结合经学理论对当时的时事政务发表议论或者见解,简言之,策论。

    谢无渊琢磨了半天,不能老模仿何贺啊

    谢无渊长这么大,就见过两个人的策论,一个是何贺,另一个就是夫子,夫子的肯定不能用啊,要是夫子的策论符合大众的审美观,夫子早就一马当先,成了举人,哪还用教书,可也不能老模仿何贺。

    想来想去,谢无渊在脑海深处找到了一段跟这次题目差不多的文章,那是从冯文华给的那册“三年科举,五年模拟”里扒拉出来的一段,谢无渊闭着眼睛仔细回忆,想起一部分,就拿笔在演草纸上默写一部分,等全部默写完毕,就开始照着题目修修改改,增增删删,换掉例子,再换掉语言,换的面目全非,确定再也没人认得出来之后,谢无渊满意的放下手里的毛笔,吃掉最后一个核桃酥,交卷走人。

    谢无渊交卷的时候,岑宇正好出来溜达,上上下下打量谢无渊好几次,顺手还拿了谢无渊的卷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次,倒是没说什么,就是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谢无渊被他看的浑身发毛,甭管岑宇是遗憾自己肯定没考上,还是遗憾自己肯定能考上,反正岑宇肯定是遗憾不能对谢无渊下手就是了。

    谢无渊一溜烟的跑了,就像灰太狼跟在他身后嗷嗷追他似的。

    岑宇瞧着谢无渊那样儿,忍不住笑了,摇摇头,又去别的号舍转了几圈,回内堂了。

    谢无渊交卷没多久,何贺也交卷走人。

    茶盏今天一早就等在门口,刚把谢无渊接到马车上,就瞧见何贺了,立马凑上去,问谢无渊“少爷,何公子也出来了,要不要打个招呼”

    谢无渊笑道“他家马车不是在那么”

    茶盏“哦”了一声,心道,少爷你不能用完就丢啊,何家少爷好歹也帮你复习了这么长时间,考不考得上的,总得说声谢谢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能回京了,我已哭瞎在厕所,天知道,我早就想写,时光如梭,白驹过隙,三年的时间过去了,谢无渊回到了京城。

    啦啦啦啦啦,回了京城,三皇子能认出当时的那人吗嘿嘿嘿,请脑补水晶鞋和三位少爷都不一样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你什么时候回去

    何贺最后还是上了谢无渊的马车。

    何贺“考的怎么样”

    谢无渊不怎么在意的揽过何贺“还成吧,考不上大不了花一千两捐一个呗。”

    何贺白了谢无渊一眼“你对得起我这一年花在你身上的功夫么”

    谢无渊笑着亲了何贺一口“这话说的,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参加科举考试”

    何贺无奈的摇头“你什么时候回去”

    谢无渊“放榜以后吧,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何贺想到谢家那堆乌烟瘴气的事儿,“嗯,那就在南淮多呆几天,我还能顺便给你补补会试的模板。”

    谢无渊扶额“哥,你放过我吧。”

    何贺“不容易啊,这么多年,第一次听你喊我哥,来,再喊一声听听。”

    “哥,哥,哥,哥”谢无渊来了劲,“哥,咱跑马呗;哥,咱打猎呗;哥,咱”

    谢无渊这人嚣张的很,难的做低伏小一次,说实在的,何贺想不心软都不行,又一琢磨,反正回京以后有的是时间学习,现在刚考完乡试,适当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索性就由着谢无渊了。

    谢无渊在南淮呆了没几天,就嚷嚷着没意思,非拽着何贺一起出去,从考完到放榜前,差不多四个月的时间,两人转遍了大半个江南,每到一个地方,谢无渊最感兴趣的一定是卖甜点的地方,何贺怀疑谢无渊是不是曾经立志,要吃遍天下所有的核桃酥。

    乡试成绩出来的时候,何贺正在指导谢无渊拉弓。

    茶盏一边嚷嚷着,一边跑过来“中了中了”

    谢无渊放出手中的箭,头都没回的问“第几”

    茶盏一瘪嘴,“少爷您最后一名,”谢无渊手一抖,鹊翎箭歪歪斜斜的掉在地上,“什么”

    何贺也惊疑不定,和谢无渊对视一眼,谢无渊十分确定的摇头。

    岑宇没找谢无渊面试,这是十分确定的事情,谢无渊还以为自己中不了,或者中了,但隔着上榜线差很多,没想到结果下来竟然是最后一名,那到底是为什么,岑宇没对谢无渊下手

    谢无渊没漏掉岑宇当初眼里的遗憾,如果不是因为谢无渊自己的原因,难道是有谁对岑宇说过什么

    可是,岑宇不是皇上的人吗

    如果皇上的枕边人都不是皇上的人

    谢无渊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道,皇宫可真是个吃人的地方。

    最后还是何贺先拍拍谢无渊的肩膀“中了就好,别想那么多。”

    谢无渊“嗯”了一声,又问道“何二少第几”

    茶盏上前一步,表情十分欢快“榜首”

    “嘿”谢无渊给了茶盏一个爆栗,他非常怀疑茶盏这厮是何贺的小厮,还是自己的小厮,“为什么报我成绩的时候,就瘪嘴,报何二少成绩的时候,就那么欢天喜地,仔细你的皮”

    何贺笑着打赏茶盏十两银子,茶盏忙不迭的谢了,一主一仆俩人都没有搭理谢无渊的意思,谢无渊恨恨的拉满弓,鹊翎箭“嗖”的一声,正中靶心

    哼

    乡试成绩出来后,谢无渊和何贺再想留在南淮,也没什么借口了,只能乖乖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何贺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跟谢无渊说“谢无海进宫做了三皇子的伴读,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谢无渊愣了一下,“谢家不是多年前就没有进宫伴读的机会了”

    何贺回身,坐到谢无渊对面,眉头皱的很深“我还以为是你谋划的。”

    谢无渊摇头“我他娘的嫌命长啊,给皇子伴读,送庶子去”

    何贺也陷入沉思“我以为是你想走伴读入朝的路子,结果被谢无海截了胡,现在看来,难道是二夫人的手段”

    “怎么可能,”谢无渊冷笑一声,“我娘的手都没那么长,她一个陪嫁丫鬟,怎么可能管到宫里去”

    谢无渊琢磨半天,总觉得这事儿是祸,不是福,保不齐就是皇上想法拿他们谢家开刀,毕竟丹书铁券在谢家书房里搁着呐,半晌,谢无渊缓缓开口“知道是谁提的吗”

    何贺皱眉回忆许久“南淮盐政使。”

    “南淮盐政使”谢无渊喃喃重复,“那不是皇上的心腹难道,皇上真的想拿谢家开刀”

    何贺摇头“我看不像,前几天,谢无海教唆三皇子逃学,皇上也没趁机发作啊。”

    谢无渊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所以来,只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也不怪谢无渊想不到,他早把船上那个男孩儿忘在脑后了。

    对谢无渊来说,那个男孩儿就是一个很合他胃口的小孩,自然不会花那个心思去记。

    再说了,谢无渊当时只是临时起意,看三皇子可怜,这才让三皇子背了那份名单,并没有再额外谋划什么,所以也没往心里去。

    皇宫

    三皇子挨了板子,躺在床上,趴头问谢无海“你们家只有兄弟三个吗”

    谢无海点头“我大哥文采很好,可惜没能带殿下出去,不然我们可以去找我大哥,这样夫子布置的作业,我们就不怕了。”

    三皇子在心里默默盘算,谢无海两年前十三岁,他大哥,应该不像三十多岁的样子,谢御史今年才四十刚出头,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孩子。

    难道是旁系的,私生子什么的

    皇后当初不是说了句“谢家真是白瞎了这么一条好苗子”吗

    三皇子又问道“嗯,你们家有没有再大一点儿的旁支什么的”

    谢无海眼珠子溜溜的转了一圈“我们家没有,不过我娘亲家里有不少。”

    “嗯”三皇子来了兴致,“给我介绍介绍”

    谢无海开始一个一个的介绍谢二夫人家的各个亲戚,就盼着三皇子对哪个感兴趣,给安排个职位什么的,不指望县令这种能管一方的,皇子身边的侍卫什么的,就很不错。

    三皇子皱着眉头听完,没有一个符合他印象里那个人的。

    这两年,三皇子不是没找过人,可看过他画像的鬼们,都一致的摇头,说来宫里的王公大臣、皇孙贵胄,都没有这么一号人,三皇子只能把目光放到谢家身上。

    前几天,谢无海说带三皇子去找他大哥,三皇子略微想了想,就同意了,结果被皇上在宫门口逮了个正着,三皇子这才知道,原来是二皇子给谢无海下的套,谢无海这个没脑子的,连想都没想就钻进去了,连带着自己受罚。

    绯贺枫吹了吹写好的作业,大摇大摆的过来取笑谢无海“瞧瞧你笨的,写个作业,还得找你哥哥帮忙。”

    三皇子暗中白了绯贺枫一眼,绯贺枫假装没看见,反正绯贺枫瞧谢无海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绯贺枫是真的想不明白,三皇子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伴读,伴读的活儿,什么都不会干,成天就知道趁机在三皇子面前谄媚,还顺便举荐他娘家那些兄弟。

    要是这谢无海的娘家是个靠谱的娘家,绯贺枫还不能这么生气,结果一查下去,谢无海说的那些人,没有一个能用的,全是仆役杂役,最好的,就是个普通农户,这种人,三皇子要来何用

    阉了当太监都嫌脏了三皇子的宫殿。

    范景辉这会儿也从外面回来,先是招呼殿里的宫女太监给三皇子换了药,然后把今天书房里夫子布置的作业一一说了,放下范景辉早就做完了的那两份,开始着手写第三份。

    范景辉的性子,没有绯贺枫那么张扬,也没绯贺枫那么较真,范景辉属于那种不紧不慢 ,平常你留意不到他,但关键时刻,总是能挑大梁的。

    三皇子挑的这两个伴读,恰好互补,从脾性到擅长的领域,一个进攻,一个防守。

    三皇子挑人前,是经过严密排查的,皇上每年会宴请群臣,可以带上孩子,宫里的鬼们也因此见过不少臣子的孩子,三皇子根据各个宫殿的鬼们反映上来的情况,勾画了好几个合适的伴读,去掉参杂着各个宫殿势力的,剩下几个当中,挑了这么两个,彼此互不认识,父辈不扎眼,也不是完全使不上力的伴读。

    范景辉的父亲,是一品大学士,要非说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事情,那就是文章作的名满天下,所以范大学士虽然官居一品,却很少有人去拉拢他,一没权势,二没本事,没那个利用价值。

    三皇子从冯文华的案子里,看到了冯老丞相门生的力量,三皇子迅速发现了一品大学士的作用,别的不说,制造舆论是一等一的高手。一品大学士身后站着的,可是全天下的文人墨客,虽然没有将军元帅什么的好用,可总归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可惜的是,太子妃、贤贵妃、茅贵妃乃至皇后,都太过重视兵权,而轻视文臣的力量,或许她们当中有人注意过一品大学士这个位置,却觉的得不偿失,懒得下手。

    绯贺枫的父亲,是工部尚书,吏户礼兵刑工,从排名就能看出来,工部是最低的职务。虽说工部负责的是各个地方的基础建设,兴修水利,建设行宫,大兴土木什么的。没什么技术含量,也没什么权利,自然没人拉拢。

    三皇子选上绯贺枫,跟绯贺枫的工部尚书父亲,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三皇子就是喜欢绯贺枫的脾性,张扬任性,想说啥就说啥,总有股积极向上的冲劲。

    三皇子小时候就特别憋闷,长大了,好不容易开朗些,又被接回皇宫,只能继续憋闷,三皇子挺喜欢看人嚣张的样子,特别是两年前之后,更像入了魔一样,平常也能看的出来,三皇子和绯贺枫更亲近些,绯贺枫也更嚣张些,不过范景辉不在乎这个,三皇子愿意宠着谁,和他这个伴读是没关系的,只要三皇子平平安安的从九岁长到十二岁,封了王,给了封地,他范景辉就能跟三皇子说“拜拜”咯。

    谢无海被绯贺枫赶走,三皇子又和绯贺枫说了会儿话,这才歇下。

    谢府。

    谢无渊带着举人的身份回府,谢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全都表示了“少爷终于改邪归正了,真是老天保佑”的心情,把谢无渊给烦的,恨不得一直呆在南淮。

    吃完饭,谢父把谢无渊叫到书房,语重心长的拍着谢无渊的肩膀叹道“无渊啊,要是早知道你这么上进,当初就该让你进宫伴读的。”

    谢无渊心道,别,您可千万别。

    谢父又道“你那个二哥,天天在宫里惹祸,唉”

    谢无渊心道,不一定是惹祸,没准是给三皇子背锅,三皇子的伴读,能好了就怪了。

    谢无渊一直不说话,谢父还以为谢无渊对差点被逐出家门有意见,又叨叨了半天,才把谢无渊放回去。

    谢无渊一转身,就去找他娘谢夫人去了。

    谢夫人的身子已经将养的差不多,不再天天躺在床上,这会儿看见谢无渊过来,把人拉到身边坐下,拍着谢无渊的手“我听茶宴说,你能中举,多亏了何家二公子,我这边拟了单子,改天你得了空,带着东西往何府走一遭吧。”

    谢无渊嘴角抽了抽,原以为府里就茶盏一个呐,没想到还有茶宴。

    谢夫人又说了些体己话,谢无渊一一听了,最后开口问道“娘,你知道二哥去伴读的事儿是怎么回事吗”

    谢夫人摇了摇头,只道“总归不会是坏事。”

    谢无渊叹了口气,也只能作罢。

    谢无渊带着礼物去何家道谢,按下不提。

    只说,谢无渊在家呆了没几天,就被他爹谢御史给提溜到文史馆复习去了,谢无渊那个难过啊,都快哭了

    让不让人活了连着考三年啊我都复习两年多了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啊

    文史馆是整理史料资料的地方,谢御史在隔壁办公,谢无渊只能认命的在他爹眼皮底下背模板,背策论,谢父还特意把谢父当年会考前后做的策论翻出来,给谢无渊当参考。

    谢无渊眼睛都亮了,他既然答应过何贺三年之后要和何贺一起入朝,就会做到,这会儿能拿到谢父当年的策论,简直是大喜过望。

    谢父和曹阳是同一年的进士及第,曹阳是榜眼,谢父是状元。不过因为谢父姓谢,这辈子就只能做御史,与旁的无缘了。

    这可是最符合大众审美的策论啊,谢无渊发誓,他要把谢父的策论背上个四五十遍,他就不信这样会试还不过。

    谢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把谢无江的策论拿给谢无渊,因为谢无江当年虽然会试也过了,但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三甲,同进士出身。算不上特别好的参考。

    谢无海成了皇子的伴读,用不着科举考试,自然也就没有策论。

    自从谢无渊被抓到文史馆复习之后,何贺没几天也跟来了。

    得,文史馆占了御史的地盘,没人敢说;何家背后站着个老太太,更没人敢说。

    谢无渊和何贺两个人,就这么鸠占鹊巢,呆在文史馆准备明年的科举。

    何贺照旧给谢无渊指导,谢无渊这次倒没让,只说让何贺自己复习自己的,不用管他。

    何贺一开始不肯,谢无渊却说,如果何贺再坚持,他索性回谢府。

    何贺拗不过谢无渊,只能应了,不过还是坚持检查谢无渊的策论,圈出写的好的地方,然后给谢无渊逐一讲解。

    二人回京后,见面的机会不少,私下相处的机会却不多,这会儿,何贺拿着谢无渊策论的手,正好碰到了谢无渊伸出来的手,二人一时都有些怔愣,谢无渊和何贺不是没有牵过手,只是这段时间内除了眼神交汇,几乎没有任何触碰,让这次的偶然变得分外勾人心弦。

    谢无渊和何贺都忍不住勾了唇角,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和暧昧,同时飘散在静谧的书房。

    何贺讲的很细,生怕谢无渊听不明白。

    谢无渊听的很认真,他不希望何贺在自己身上花费太多的时候,何贺的文采,足以拿到一甲的进士及第。

    谢无渊进步很快,这点是谢父说的,谢父偶尔布置题目给谢无渊,谢无渊总是能从谢父哪里拿到一个“还可以”,谢父没说,谢无渊却知道,这是“优秀”的意思,不由有些洋洋得意,这可是何贺倾心栽培的结果,颇有谢父表扬的不是谢无渊,而是何贺,心上人被父亲认可的自豪。

    、不就一场破考试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无渊和何贺也不是每天都困在文史馆,文武百官休沐的日子,他们也跟着放假。

    五天一次,谢无渊有时候窝在家里,有时候练练拉弓,有时候看看早前谢家祖先留下的布阵手札什么的,健康值上了不少。偶尔也扔个骰子,随便玩玩,他不扔骰子的时候,系统总是在他耳边叨叨个不停,谢无渊真是烦的不行,就随手扔几个,不管扔了几,都不往心里去,也没发生什么值得说一说的大事儿。

    这天正好是花灯节,咳,就是那种专门为少男少女们准备的节日,谢无渊一早跟家里打了招呼,独自一人去了坊市。

    谢父谢母从公帐上给谢无渊支了一百两银子,嘱咐他好好玩,花灯节嘛,孩子大了,瞧上哪家小姑娘,不方便说话,只能趁着花灯节互相看两眼,也是情有可原。做学问又不差在这一天。

    谢无渊可不知道谢父谢母正琢磨着小儿子也这么大了,该寻思结亲对象了,他这会儿正在一早约好的地方,等何贺。

    这种和七夕差不多的节日,当然要和何贺一起过。

    “卖花灯咧,有缘千里来相会的花灯咧”对面有一个卖花灯的小贩,手里拿了若干种不一样的灯笼,谢无渊打眼一瞅,瞧上一个梨花绢底桃花木风吹竹林的灯笼。

    何贺出身清贵,尤其喜欢竹子这种清高的植物,何贺的衣服,大多都绣的成片的竹子,谢无渊一瞧见风吹竹林的灯笼,马上想起何贺有一件雨打竹林的袍子,挺衬的。

    当下掏钱买了下来,小贩做了一笔大买卖,附带几句恭维话“公子品性高洁,这竹子最衬您了”

    衬我谢无渊笑着接过灯笼,对小贩的谄媚不置可否,继续站在一旁等人。

    谢无渊今天穿的很随意,事实上,他每天都穿的很随意。

    茶韵知道今天花灯节,亲自盯着谢无渊换上的,茶韵特意给谢无渊准备的一整套,处处都透着低调奢华的味道,生怕何贺何二少在穿着上继续挑刺,惹自家主子不痛快。

    来来往往的人群,瞧着谢无渊,一袭暗黑色的华袍,一盏浅色风吹竹林灯笼,颇有几分“豪门公子会千金”的阵仗,不少姑娘一边偷偷回头瞄谢无渊,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也不知是哪家千金,如此有福气,竟能得这么一位霸气侧漏的公子哥青睐。

    没一会儿,一个十岁上下的男孩儿凑上前来,大大咧咧的问谢无渊“我家公子想买你的灯笼,出个价吧”

    谢无渊笑着摇头“我留着送人的,不卖。”

    男孩儿不依不饶“反正都是送人,你再随便挑一个呗,我们替你出钱”

    谢无渊失笑“多少钱我都不卖,我送的是心上人,你瞧,他已经来了。”

    男孩儿还想说什么,瞧见谢无渊指的位置,遥遥的走来了何家二公子,立马窜进人堆,不见了。

    倒是也巧,何贺来的时候,手里也拎着一个灯笼,灯笼上画着一个小孩儿,攥着一块咬了一口的核桃酥,吆五喝六的,很嚣张,。

    谢无渊一瞧,就知道何贺这是特意买给他的。

    谢无渊从何贺手里接过花灯,换到左手,右手在袍子掩盖下,扣住了何贺的手,笑道“你这是照着我画的吧,这么像”

    何贺动了动被扣住的手,与谢无渊十指交错,他很淡定的“嗯”了一声,“我下午出门,看见一家灯笼店,招牌上说可以订做,我就多留了一会儿,给他们画了张画像,结果来晚了。”

    谢无渊举起灯笼来仔细打量,“啧啧”称奇“我还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小时候就这么霸气啊”

    何贺偏过头来,看他“你还以为你很和善呐,我都数不清让你整哭过多少次了。”

    “小时候不懂事,”谢无渊干咳一声,压低声音,“我保证,以后只让你在床上哭。”

    何贺让谢无渊弄的尴尬,接过谢无渊手里的花灯,细细瞧了,从梨花绢,桃花木,到绣工,无一不是做工精良,何贺笑道,“你倒是知道我喜欢什么。”

    “当然知道,”谢无渊压晃了晃二人牵着的手,凑到何贺耳边,低声来了句,“你喜欢我。”

    何贺红了脸,二人一路走,一路逛,完全没觉察到身后跟了三条小尾巴。

    三皇子今天终于逮到机会出宫,带着绯贺枫、范景辉两个伴读,偷溜到坊市,他老早就瞧上了那盏梨花绢桃花木苏绣的风吹竹林灯笼,等了半天,绯贺枫家的小厮和范景辉家的小厮终于凑够了钱,可就慢了那么一小会儿,灯笼就被一个十五六岁的黑袍少年买走了买走了

    明明是自己先来的,可恶

    三皇子暗叹一口气,在宫内,抢不到自己想要的出了宫,竟然还抢不到

    绯贺枫一看三皇子叹气,立马上前一步,想要跟谢无渊买下那盏灯笼,范景辉没说话,三皇子也没制止,绯贺枫难的能照着自己的心意来一次,可惜,谢无渊不卖。

    绯贺枫不认识谢无渊,可他认识何贺,何贺来的时候,绯贺枫也不管灯笼不灯笼的,立马撒丫子溜了。

    如果被何二爷逮到三皇子的伴读陪三皇子溜出宫来玩,他绯贺枫不挨板子才怪

    三皇子也是瞧见何贺吓的不行,本来想走的,可看见那个黑袍少年凑到何贺耳边低声调侃的样子,竟不由想起三年前那人坏笑的模样。

    可,分明不是一个人啊。

    三皇子咬了咬唇,游移不定。

    这个少年,顶了天十八岁,怎么可能是当年那个三十岁的人

    嗯,不是。

    三皇子努力说服自己离开,被何家的人抓住把柄,可不是好玩的,可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带着绯贺枫和范景辉跟在黑袍少年和何贺身后了。

    看那少年替何贺把被风吹起的鬓发别到耳后,替何贺接过手中的灯笼;何贺随意瞧路边摊一眼,黑袍少年便立刻买了东西来

    三皇子又带着绯贺枫和范景辉跟了半天,一直把人跟到何府门口,看着黑袍少年在乌漆墨黑的胡同里和何贺接吻,然后目送何贺回府。

    绯贺枫早就惊掉了下巴,要不是范景辉死死捂住绯贺枫的嘴,绯贺枫早就嚷嚷起来,被何贺和那少年逮个正着了。

    三皇子又偷偷摸摸的继续跟下去,范景辉不耐的翻了个白眼,心道,不就是个破灯笼吗,回去让绯贺枫找工部的工人,给三皇子做他十个八个的,省的弄的跟贼似的。

    那黑袍少年拿着那盏画着核桃酥和小孩儿的灯笼,七柺八转的,三皇子好几次差点跟丢,还有几次一度以为被发现了,最后都是虚惊一场。

    三皇子是打定主意跟到底了。

    一直把人跟到谢府。

    三皇子努力用牙咬住自己的手,才能保证不会喊出声来。

    谢府的

    三皇子内心雀跃,恨不得马上跑过去,问他记不记得三年前的画舫记不记的那三条人生格言记不记的那个能见鬼的男孩儿

    可终究碍于身边有旁人,只能压下这份突如其来的悸动,在心里刻画下黑袍少年的模样,招手示意两个伴读该回宫了。

    绯贺枫回宫之后,一直嚷嚷个不停“天呐,何家这么大一个把柄”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这么大一个啊”

    三皇子一会儿笑,一会叹气,压根没空理绯贺枫。

    范景辉真是给这两个神经病跪了,当今圣上不也有男宠么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又不是抓着何贵妃偷人

    和何贺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谢无渊还没怎么觉出来呐,会试一眨眼就到了。

    谢无渊直到提前一天入场,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竟然真的用了三年的时间,凭自己的本事,从白身考到了会试。

    如果这次会试过了,那他就真的是应了当初何贺说的那句戏言“加冠礼正好和放榜一起,多带劲儿啊”,想到这儿,谢无渊不由笑了,如果他真的过了会试,那酒肆茶馆又要开始讲“十五年前的传奇故事”了,话本的名字就叫什么来着哦,对从混混到丞相。

    谢无渊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袋里晃出去。开始认真答题。

    会试的内容和乡试一样,十二天,三场。第一场仍旧没有多大难度,无非是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抽查三篇,做诗词歌赋任一一首,主要是考默写与文学底蕴。

    谢无渊很快答完题,交了卷子。

    然而,从第二场起,题目变的有针对性,也更加主观,就连原本简简单单的经书解析,都上了不少层次,谢无渊很难提笔作答,他实在是拿不准到底是要“懦弱”还是“冒进”,一直犹犹豫豫。

    直到号舍外传来最后三个时辰的报时时,谢无渊才随便写了点似是而非的观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谢无渊这会儿已经没有闲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他开始变的紧张,害怕何贺和谢父这一年来的时候,在自己身上白费了功夫,害怕自己答不好,让二人失望。

    谢无渊在第二场的表现,明显影响到了他答第三场的心情。

    三场考试的比重是一比三比六,也就是说,其实第三场的策论才是重中之重,第二次答得好不好,起不了关键作用。谢无渊在第二场的失利,压根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

    可惜的是,谢无渊这几天压力一直很大,考前谢父谢母的鼓励,更是让他给自己暗自施压,谢无渊这辈子做了十二年的纨绔子弟,第一次得父母正眼相待,一心想着做的好点儿,再好点儿,谢无渊自己都没觉察出来,心理负担就已经超出他所能承担的正常水平了。

    第三场考试的时候,谢无渊看了策论的题目,当场就呆住了。

    冷汗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心里发憷,头皮发麻,这个题目他做过,谢父给他讲过一遍,何贺又给他讲过一遍,可该死的,他忘记了

    谢无渊甚至忘了最开始写的是什么,脑子里乱的很,一会儿浮现谢父眉头紧皱“这里写的不好,太冒进了,”一会儿又浮现何贺低声轻语“那里要改一下”,谢父和何贺轮番出现在谢无渊脑子里,谢无渊觉得自己要炸了

    系统磨磨蹭蹭的出来,吞吞吐吐“宿主,你需要冷静,监测数据显示,你正处于崩溃边缘,请宿主镇静。”

    有的时候,越着急,越想不起来,谢无渊正处在这样一个境况。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谢无渊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等待学子的同窗,他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一场自己过不了。

    再加上第二场,这次会试,无论如何,自己都是要挂了的。

    候在门外的谢家小厮赶忙围上来,帮忙拿篮子、衣服什么的,茶盏远远的瞧见谢无渊脸色不好,马上支了一旁的另一个小厮回府,把消息传给谢老爷。

    谢无渊出来的时候,何贺还没出来,谢无渊也没等他,直接吩咐车夫回府。

    谢老爷早前听了小厮的传话,没说谢无渊什么,只道是好好休息,今年不行,还有三年后,不着急。

    谢无渊走后,谢父才重重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不该逼他。是我弄砸了啊。”

    谢夫人安慰他“没事,无渊才十五岁,还没加冠呐,不着急。”

    二夫人也忙着搭话“无渊可比无江厉害多了,无江那会儿,乡试还考了两次呐。”

    谢老爷看了二夫人一眼,又叹了口气,心道,这能比吗谢无渊从戒了赌到童生试,才半个月;从童生试到乡试,也不过一年如果不是因为压力过大,怎么可能挂在会试上怎么可能挂在有了题目的会试上啊

    谢家“无”字辈一共三个儿子,谢无江从小就学,学了这么久,也不过是个三甲的同进士出身;谢无海进了宫,不可能再担任御史;只有谢无渊一个,虽然小时候不学好,但这会儿,三年的时间拿下举人,原本有望再进一步,谢无渊最开始的那篇策论,谢父看过,优秀稍微往下一些,绝对及格线以上,也就是说,只要前两场不交白卷,谢无渊根本就不可能会挂在这次会试上

    是自己搞砸了啊要不是自己那么心急,也不至于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真是糟蹋了娘娘的一片心意啊

    谢老爷摇摇头,拄着拐杖往书房走,罢了罢了,左右跟着谁都是谢无渊自己的造化,随他去吧。

    何贺一出来,就蹿到谢府来找谢无渊,还得意洋洋的邀功“怎么样题目熟悉吧”

    谢无渊坐在椅子上,拉过站在他身前的何贺,把头埋在何贺的腰间,苦笑一声“我当时懵了,脑子一片空白,只记的这题做过,不记的怎么做了。”

    何贺显然没想到谢无渊会出这种状况,脸上的喜色迅速退去,茫然自语“不,是我的错,我该听二姐的话,不该自作主张的。”

    谢无渊脑子乱的很,根本没听清何贺说了什么,只觉的很挫败,又拉着何贺说了半晌的话,心里多少舒服了些,松开何贺,凑过去讨了个长吻。

    何贺压抑不住的喘息,缓解了谢无渊的焦躁不安,又过了一个时辰,谢无渊才依依不舍的把人送出门,看着何贺上了马车,笑着道别。

    谢无渊回屋,长长叹了口气。

    茶韵上来劝他“主子,不过三年,哎,不就是个三甲吗,不考也一样的”

    谢无渊这才有了点儿发自内心的笑模样,“茶韵啊,说来说去,还是你拿我最好。”

    茶韵给谢无渊放下帷帐,脱了靴子,这才抱怨道“得了吧,用的着我的时候,我就是最好的,用不着的时候,就拿我撒气。”

    谢无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还生我的气呐,这都多久了。”

    茶韵看谢无渊不那么烦了,也放下心了,这一年来,谢父对谢无渊期望有多大,她全看在眼里,就连谢母,有时候也不自觉的给谢无渊施加压力,茶韵本想着谢无渊和何贺独处的时候,会不会好些,可等她瞧见二人独处的模式,只觉这哪里是恋人,分明是夫子和学生。

    可她一个丫鬟,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法子给谢无渊减压,也只能干着急。

    茶韵给谢无渊盖上薄被,还在安慰谢无渊,“不就一场破考试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无渊笑着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皇子是他是他就是他可他旁边的竟然是何二少他难道是何贵妃的人是吗,不是吗

    范景辉dzz

    谢无渊好烦啊好烦啊好烦啊说好的话本呐,说好的从混混到丞相呐,作者你拿错剧本了

    、谁说考不上就不能当官的

    又过了三天。

    谢无渊站在卧室的小书房前,瞅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会试没考上这件事,不是没有办法,不过谢无渊一直不想用。

    上好的金笺纸平摊在桌面,蘸满墨水的笔尖高悬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滴落一大滴的墨汁,迅速占据整张信纸,谢无渊不耐烦的放下笔,把纸揉成一团,扔在一旁。

    陈以柳前几天又用军中特供的信鸽传了一封信,谢无渊解下信纸,心中暗叹,这丫的怎么就不知道收敛点儿呐,军中特供的信鸽,拿来给太子妃传信,这把柄一旦被揪住,太子妃和陈家都得玩完。

    太子妃的信里倒是没说别的,只是隐晦的提了句“前些日子,你帮我拨开迷雾,看清了真相,现在嘛,本宫心情好,你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儿,可以来找我,我肯定帮忙”。

    科举考试,招揽人才的当口,谢无渊收到这样的一封信,太子妃口中“解决不了的事儿”,可想而知,除了帮谢无渊徇私舞弊,改卷子提分数,还能有什么意思

    太子妃说这话,一点儿都不虚。

    大梁朝的科考,历来是礼部负责一年,吏部负责一年。

    今年恰好轮到礼部,而礼部尚书沈瑞,是太子一派的领头人。

    吏部尚书一直都是皇上的心腹,而礼部,早被皇上划给太子练手了,一来是练练对其他国家的外交,二来,也是方便太子早些接触祭祀科举,笼络人才。这点上,礼部、吏部分的清楚,去年的三甲归了皇上,今年的三甲,就归太子。

    今科的所有上榜之人,都是皇上为太子选拔的人才,而今太子虽然不在了,可皇上并没有改变吏部、礼部轮流掌管科举之事。

    太子夢后三年,这是第一次会试,皇上仍旧点了沈瑞做主考官,礼部的侍郎做副主考官,摆明了今科的人才还是皇长孙的,也因为皇上的这个举动,不少游移不定的太子派开始态度明确的支持皇长孙,也有不少中立的官员开始暗戳戳的站皇长孙的队。

    皇上的态度很明确,今科的人才,还是你们的,你们随便选,朕不管。这种情形下,沈瑞在今科破格提一个人上榜,没什么大不了的,既落不了别人把柄,也没人敢说闲话。

    太子妃敢写这封信,谢无渊可不敢接。

    谢无渊非但不敢接,他还不敢应,也不敢用。

    太子妃的意思,摆明了是拉拢谢无渊,谢无渊如果应了,可就彻底绑在皇长孙的船上了。

    说实在的,谢无渊以前就不看好太子妃能赢,如果只有皇长孙一个,还好说,不管怎么样,太子为皇上挡箭,不治身亡,单凭这点,皇上就一定会对皇长孙疼爱有加;可偏偏,太子妃不是等闲之人,皇后和太子妃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太子妃想上位,就不能越过皇后去。

    皇后也不是那种能放权的人,这两个女人之间必有一场恶斗。

    谢无渊原本觉得,皇后当年是远嫁,娘家使不上力,而陈以柳怎么说,也是大梁的人,陈将军更是一方大将,太子妃虽说手段嫩了点儿,也未必就比不上皇后,二人相斗,大约也就是五五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后来吧,冯文华来了那么一趟,谢无渊之前做的推测就全被推翻,既然冯老丞相是皇后的人,那皇后与太子妃这一局,只怕是皇后单方面的完全的碾压陈以柳。

    谢无渊就更不看好她了,再加上陈以柳野心太大,能力却没有那么多,这人情啊,谢无渊非但不想要、不想用,更想躲的远远的。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嘛,小人也一样。

    今年科举沈瑞总负责,给谢无渊一个上榜的最低分,不难办。可谢无渊实在觉得这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谢无渊犹豫再三,放下笔,又提起来,脑海里天人交战,一边是“太子妃此局必输”,另一边是何贺那句“我希望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谢无渊咬了咬牙,心道,就算被绑到太子妃船上,也未必没有脱身的办法。入朝为官都走到这一步了,没道理再让何贺等三年。

    谢无渊提笔,刚落了个称谓,窗外一只信鸽就“扑棱”着翅膀飞进来,乖乖的呆在谢无渊一旁的笔架上,不动也不叫。

    谢无渊斜眼看去,白羽红纹,日行万里,千金难求,是顺风帮的信鸽。

    安静了三年多,谢无渊还以为顺风帮都把他这个压寨军师给忘了,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呐,这会儿会试刚结束,就迫不及待的来找人了

    谢无渊怀着满肚子的愤恨解下信鸽腿上的信纸,信鸽被谢无渊的深仇大恨吓的,马上“扑棱”着翅膀又飞走了。

    “如果让我知道,是什么不重要的事儿,我一定”谢无渊咬牙切齿的话说到一半,就不得不停下,因为他发现,纸上的东西,正好解救了他现在的窘境。

    “大梁朝每次科举排名,前三后六,空。”

    前三,便是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空出来给皇上钦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可这后六空出来,又是什么说法

    谢无渊继续看下去。

    “六位尚书每位可以选一位顺眼的,直接入六部。只要参加会试,并且文章不是一塌糊涂,得了尚书眼缘,都可以。”

    竟还有这种说法

    谢无渊皱眉,他在京城也生活了十年,竟从未听说过,这是真的,还是诳他的

    系统不屑“你每天都往赌坊拱,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谢无渊一想,随即便释然了。

    倒也是,这十年,他从坊间听来的传说不少,也获益良多,不过,即便真的有这种“空前三后六”的规矩,坊间的人也不可能知道。

    谢无渊继续看下去。

    信的后面还细心的附了六部尚书的喜好。

    “礼部尚书沈瑞,喜丹青,尤喜山水丹青。”

    这倒是真的,谢无渊想起陈以柳刚入宫的时候,还飞鸽传书问自己,怎么讨好太子手下的第一谋士沈瑞,谢无渊当时还特意搬着马扎去打听了一圈,沈瑞别的爱好没有,就是特别喜欢山水画,留白的越大,他就越喜欢,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既然有别的选择,那肯定不选沈瑞啊。谢无渊摇头,太子妃站到最后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别看现在风平浪静,一旦皇后、贤贵妃、太子妃三个联手扳倒了茅贵妃,这种短暂的平衡马上就会被打破,皇后未必会直接对上太子妃,贤贵妃却是一定要先拿太子妃开刀的。

    太子妃手里的资源不多,对上贤贵妃,完全没有胜算。

    他还是比较看好何家的那个四皇子,就算不能名正言顺的即位,只要长公主还健在,她的皇室号召力就在,哪怕四皇子再不济,贤贵妃还能倾何家之力起兵谋反,只要长公主随便压一压,比如“四皇子皇室血脉最为纯正”什么的,皇室中哪里还会有反对的声音,四皇子完完全全可以顺顺利利的登基为帝。

    何况,目前来看,皇后和贤贵妃的联盟,牢靠的很。

    “户部尚书施成白,珍珠翡翠白玉汤,招财进宝最美好。”

    谢无渊笑了,想必这施成白是个爱财如命的。

    也不知道是谁写的纸条,“招财进宝最美好”这不摆明了施成白和他们顺风帮有瓜葛,私下让了不少买卖给顺风帮吗

    呵,珍珠翡翠白玉汤,也真是敢写。为了买通这个负责全国财政的户部尚书,没少塞银子吧

    “刑部尚书孔博远,多年资料显示,他只喜欢能破案的,这个不予考虑。”

    啧,刑部,还不如子承父业,去当御史呐,御史好歹只要承受皇上一个人的怒火,刑部承受的,可是全天下的怒火。

    “吏部尚书,空缺,石跃今暂代,喜好不可捉摸,大约是盯着脚丫子看。”

    石跃今,石跃今啊,谢无渊念叨了两声,这个倒是不错,传言石跃今和皇上是铁打的交情,皇上还是王爷那会儿,二人的私交就很不错,石跃今应当算的上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靠他进了六部,别的不说,肯定是不用被迫站队的,再者来说,吏部这个地儿不错,安排别人干活的,跟组织部似的,他谢无渊喜欢。

    “兵部尚书赵元魁,喜好兵器,精通行军布阵者更好。”

    喜好兵器,谢无渊至今只会拉弓射箭。至于精通行军布阵,谢家大书房里,倒是有那么几本祖先流传下来的兵书手记什么的,可谢无渊只瞧了个大概,根本没吃透。

    不过,兵部也有兵部的好处。

    对谢无渊来说,兵部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和何贺经常接触。没估计错的话,何贺会被分到兵部,何资在外带兵作战,兵部里放个何家的,以安军心,也能防止拖欠军饷、粮草。

    “工部尚书绯成鹤,喜好各种能工巧匠,心思奇特之人。”

    瞧着写信人的意思,竟是让谢无渊去找绯成鹤,啧啧,谢无渊表示,他才不去呐,工部忒无聊,水利建设什么的,天天画图纸,真是没劲透了。

    这样下来,只有吏部和兵部,两个待定的地方,谢无渊想找找门路试试。

    谢无渊先去找的石跃今。

    石跃今听他说完来意,一双鹰眼紧紧盯着谢无渊,语气不善“我不计较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但是,如果你想进吏部,至少要向我证明,你比别的考生更适合这个地方”

    谢无渊从容不迫的作揖“我能根据一个人的字迹,推断他的性格喜好、为人处世。”

    石跃今一甩袖子,怒道“这种谄媚的伎俩,有何可说吏部最忌谄媚之徒送客”

    谢无渊对石跃今的逐客令无动于衷,再度作揖道“大人误会了,学生的意思是,根据一个人的字迹,判断他们适合去哪里。今朝会试刚过,想必大人对人员分配,也很是头疼吧,若是底下的人,能够拟个名单,大人就只需过目调整,既能保证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的三甲各尽其职,又能大大的提高工作效率,先生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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