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技大师
作者沐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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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京中有善口技者。会宾客大宴,于厅事之东北角,施八尺屏障,口技人坐屏障中,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众宾团坐。少顷,但闻屏障中抚尺一下,满坐寂然,无敢哗者。
夏长玉读着小侄子的语文课本,睡梦中穿越了
本是当代青云社初级口技演员的他在穿越的第二年,成了头牌口技大师
叶斐玉师傅,我想学口技
夏长玉哦喝茶,摇扇,笑你声线不合适。
叶斐玉师傅可是让我知难而退
夏长玉喝茶,摇扇,笑你且叫个两声听听。
叶斐玉默,起身,靠近,推到
夏长玉啊混账,你胆敢以下犯上啊
叶斐玉笑师傅,还是您叫的动听,以后不用演出了,徒儿包场了
内容标签年下 宫廷侯爵天之骄子 平步青云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长玉,叶斐玉┃ 配角林雪衣等等等等 ┃ 其它扮猪吃老虎
、第1章
夏长玉是被冰冷刺骨的水泼醒得,他还没有看清是谁,接着又迎来了一巴掌。他甩甩湿漉漉的头发倒吸一口凉气,意识慢慢恢复,眼前的人渐渐清晰起来,只见一个身着青衫长袍的人正轻蔑地看着他。
削尖的下巴,眼角上挑带着一丝妩媚和狠辣,鼻子挺翘,身材纤细,青衫长袖上面绣着粉红花瓣,雌雄莫辩。
夏长玉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抑或误入了某个剧组的片场,或者参加某个古装y节目冰桶挑战什么的。可当青衫男子击掌后,几个丫鬟低眉顺眼弯着腰端着托盘进来的时候,尤其看到上面放着的玉制器具后,他有些冒冷汗,一种不祥的预感陇上心头。
“竟襄公子。”丫鬟们向青衫男子行礼。
“嗯,放下吧,莹儿留下伺候。”
夏长玉他自己好歹也是半个娱乐圈的人,不管是“主演”被叫做竟襄公子的人,还是鱼贯而入的群演,他一个都不认识,一个都不
难道,难道夏长玉收定心神,一个大胆的猜测油然而生
夏长玉被麻绳捆着双手吊在房顶横梁上,露出一截儿小臂,他微微皱眉,发现上面有几道醒目的鞭痕,长时间被吊着,两只胳膊已经麻木不堪。
屋子里放着一张软榻,轻柔的纱幔包着整个床榻,榻两边陈列着一排红烛,榻对面还放着一张贵妃榻和一张矮桌,贵妃榻上面铺着一张雪白的狐狸皮,旁边是多宝阁,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官窑瓷器。一眼看上去就是真的,都他妈的不是山寨的。
夏长玉顿时冷汗直流,意识完全苏醒,他收定心神,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是梦,这一定是梦。他想喊师父,喊师哥,喊警察,喊城管,可是他被堵着嘴,一声也叫不出,只得发出呜呜的单音节。
竟襄扯掉他口中的布条,拿起一根最粗的将玉器猛然戳进他的嘴巴,肆意搅弄,那种铬着牙床的疼痛感和戳到喉咙底的呕吐感让他头皮发麻。
不是梦,不是拍电影,不是综艺节目,这是穿越了,这是他妈的穿越了
“你最好舔湿一点儿,一会儿扩张你那儿时也少受些罪,”竟襄哼笑了两声,眼里泛着恶毒的精光,“都说自作孽不可活,王爷买了你这个贱货那是你的福气,你伤了王爷不说,竟然还想跑”
夏长玉别过头,吐出嘴里的玉器一阵阵干呕。他猜的不错,这玉器是羊脂玉做的“角先生”,工匠也算是鬼斧神工,竟将男子的生殖器雕琢得如此栩栩如生。
“哟,还不领情呢,一会儿可就有你的苦头吃了,哼给脸不要脸,都是男宠,装什么贞洁,”竟襄冷笑,捏着夏长玉的下巴,朝他的脸上啐了一口,“贱货”
“骚货”夏长玉也吐一口唾沫,发现里面有些许血丝。
对于夏长玉的辱骂,竟襄不怒反笑,他擦擦脸上的赃物,道“李君忧,还嘴硬呢,我可得看你能硬多长时间,王爷可是动了怒的,把你赏给外面那些嫖客了,今晚呀哈哈哈,自求多福吧。”
说罢,竟襄翘着兰花指捋一下自己鬓角的黑发,对着一个丫鬟说“去,伺候你们君忧公子喝药。”
“你敢”夏长玉大喝,他才不管什么王爷不王爷的,现在这具身体是他夏长玉的,谁迫害都不行。
莹儿一介女流,天生丫鬟命,低眉顺眼惯了,经夏长玉横眉冷对大喝,唯唯诺诺,顿时没了主意。
她知道这个王爷刚从南朝买的男宠看上去阴柔俊美,实则是个性格刚烈之人。刚到韩王府的时候,他拒不侍寝,王爷并未强迫,世人都知韩王心狠手辣,可也未曾为难他,今日王爷喝醉,强要他侍寝,他竟然拿发簪伤了王爷,饶是如此王爷都没有杀他,可见王爷还是挺中意他的。
莹儿有些犹豫,竟襄因嫉妒李君忧,公报私仇,私做主张将人从府里带出来,倘若赶明儿王爷醒了酒怪罪起来,他是王爷眼前的红人自然不受苛责,自己岂不成了替死鬼
竟襄看出莹儿的犹豫,一脚将她踹翻,大喝道“滚开,没用的东西”
语毕,竟襄端起一碗药汁,掰开夏长玉的下颚,预将药汁灌进他的嘴里。
夏长玉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准儿还会小命儿不保,大丈夫可为国捐躯,为族牺牲,若死在个男宠手下,死得其不所,多憋屈啊于是他极力反抗,抬脚就踹向竟襄。
力气虽不大,竟襄却始料不及后退几步,差点将药碗打翻,顿时暴跳如雷,相比刚才妖媚的气质,此时这怒不可竭的样子到是多了几分男子气概,他撸起袖子,冲着莹儿便是一巴掌,喝道“蠢货,抱住他的腿。”
莹儿捂着脸颊强热泪水,连忙上前抱住夏长玉的双腿。
这时竟襄从多宝阁上拿下一把镶着红宝石的匕首,刀出鞘,“刷”下子斩断悬空的绳子,接着将夏长玉推到,骑到他的身上,掰开他的下颚。
夏长玉紧闭牙关,竟襄废半天力气打不开,懊恼之下,甩手又是两巴掌,夏长玉仍不开口,目光如炬,竟襄气得牙疼,慕然灵机一动,反手用力握住他的分身。
夏长玉吃痛,觉得这一记龙抓手简直要把自己废了,他“啊”了一声,竟襄趁机将药汁尽数灌入他的口中。
夏长玉被呛的好一阵咳嗽,慢慢的,他觉得浑身的力气一点点流失,“妈的,你给我喝的什么”
“喝的什么”竟襄恶毒地一笑,绾绾狼狈的发丝,“当然是软骨散啊,你不是能跑吗”
“”夏长玉还未骂出口,就被竟襄捂住的嘴巴和鼻子。
“去,把风月露给我拿过来。”竟襄指指矮桌上的一个小瓶子对莹儿说。他看着夏长玉一脸“这是什么”的表情,径自笑了起来,马上解释说明,“这是烈性春药呀,一会儿让大家看看你有多风骚。”
“呜呜呜呜,”夏长玉红了眼睛,青筋爆出,此时恨不能杀了这个人。
竟襄看时刻差不多了,松开手,将小瓶子放到夏长玉的鼻子下方,夏长玉闭着嘴巴以防春药入口,没想到这春药竟然是闻的,刚才被竟襄捂着口鼻,大脑极度缺氧,此时他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连带着风月合欢露也吸入不少。
“啧啧啧啧,真是尤物啊,”竟襄张狂大笑,挑起夏长玉的下巴,左右端详,拿匕首拍着他的脸,“就是这双桃花眼勾引到王爷的吧,真的好想挖出来喂狗啊。”
夏长玉看着刀尖在自己脸上游走,屏住呼吸,待匕首拿开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却发现体内一股难言之欲渐渐抬头,他咬自己的舌头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点,不然穿越后的第一天就要交代到这儿了,没准儿还是被轮奸致死,找个说理的地儿都没有。
“贱人你咬舌自尽”竟襄丢掉匕首,连忙掰开他的嘴,莹儿闻讯也前来帮忙,双腿得了自由,夏长玉一个鲤鱼打挺,趁机起身将竟襄拱翻在地,就地打滚,被绑的双手握住匕首,一跃而起一刀刺向竟襄。
竟襄慌忙躲避,夏长玉冷冷一笑,他本意并不是要杀竟襄,而是他身后的雕花门,看准时机,逃命要紧,一鼓作气破门而出。
出了大门,他发现原来这是一家妓院,群魔乱舞,极尽奢靡,他顾不上众人惊讶探索的目光,用尽吃奶的力气逃命。
“抓住他”竟襄从后面大叫,因为要保存韩王的颜面,他并没有说这个人是韩王的男宠,“快,抓住他,重重有赏,白银一百两”
一群衣衫不整的男女听见白银一百两后,个个跟狼似的眼睛泛着绿光,他夏长玉就变成了饕餮盛宴,恨不能一口将其吞掉。
夏长玉有些体力不支,气息越来越粗,心跳越来越快,浑身上下好似有上百只蚂蚁在爬,他自知大事不妙,于是咬咬牙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
“啊”夏长玉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他举着匕首朝自己大腿划了一刀,鲜血立马染红了锦缎袍裾,疼痛感让他清醒了一点,只是看到眼前女人们白花花的胸脯,忍不住心猿意马。
他拿着带血的匕首指着众人,太阳穴爆出青筋,双眼通红,仿佛地狱的修罗,跟他白净的外貌一点儿也不符。
“刀剑不长眼,不怕死的就过来,老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他妈的死也要抓个垫背的”
众人面面相觑,银子是好,但是屈屈一百可两犯不上啊。夏长玉一步一步往门口走,竟无人再敢上前。
“让开让开”
众人闻声回头看,只见跟着竟襄一起来的小斯们竟然牵着四条藏獒站在后方,藏獒耷拉着舌头,滴着口水,等待主人发号施令。
女人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往后退或者躲男人身后,男人的脸色也不好看,躲躲闪闪,让出一条路来。
“跑啊,李君忧,你怎么不跑了”竟襄小人得志,恣意大笑,他抬手示意,笑声戛然而止,“抓住他,留活口”
小斯得令后牵着藏獒慢慢靠近夏长玉,慢慢将他围住。
夏长玉十几岁便跟沐云松在青云社学习口技,学习入门功课的时候首先接触的就是狗的叫声,到现在足以以假乱真。当然,对于衷心念旧,体型庞大,异常凶猛的藏獒,自然也知道它害怕的事物。
他勾勾嘴角,清清喉咙,双手不着痕迹慢慢挡住自己的嘴巴。
夏长玉稳住气息,嘴里发出烟火点燃一瞬间时的声响,藏獒耳朵很灵,听到这声音不再前进,有些受惊吓般在原地打转,接着开始乱叫,夏长玉见状,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藏獒一起叫了起来,一时间狗吠声充斥着整个大厅。
四只藏獒越叫越凶,跟抽疯了似的,挣脱钳制,冲向众人,现场立刻慌乱了起来,围观的人群做鱼鸟散,撒丫子就跑,夏长玉沿着墙边伺机而动,一步一步挪向门口。
准备一跃冲出时,竟襄一把抓住夏长玉的肩膀,“贱人,哪里跑”
“傻逼,受死吧。”夏长玉一不做二不休,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竟将匕首扎入竟襄的腹中,注视着对方不可置信睁大的双眼,附在其耳边说“刀还你”
夏长玉出了妓院,沿着河边没命地跑,顾不上后面的追兵,直到跑得肺跟着火似的,才发现兜兜转转又他妈地跑回了这片烟花之地。
夏长玉无比想念指南针,路边灯什么的,他一心要往有光亮的地方跑,殊不知这大晚上的活动场所,除了妓院还是妓院。
“操,”夏长玉一个字总结心情,他靠着河边的一棵,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
隐隐的,他又听到狗吠声,他苦笑,狗鼻子最灵了,自己不要脸跟“跑男”似的还跟藏獒捉迷藏呢,简直就是作死。
不远处有条河,河边码头一条船渐渐靠岸,船上走下来几个人,船上亮着微弱的光。
夏长玉慢慢挪动身体,费力将鞋子脱下来投到远处,然后一不做二不休纵身跳下水里。
冰冷的河水与体内的炙热相互碰撞,冷热交替让他备受煎熬。
强大的求生欲让他咬紧牙关游到码头,他一心奔着光亮去,片刻后终于上了船。
夏长玉感觉整个身体像踩到棉花上一样,整个人异常急躁,分身硬得疼痛,他用力抚摸自己的身体,到了这种时候,他反而不在怕遇上什么歹人了,他现在迫切地想找个洞,什么样的都行,男人的,女人的,或者也行,快让他解脱。
看到船上第一扇门时,他一个箭步冲上前。
啪啪啪
“开门,开门。”夏长玉心智有些迷乱,声音气若游丝,看什么东西都已经是重影,他靠着房门一边摩擦躯体,一边低呜“开门啊”
良久,门打开,夏长玉猝不及防失重滑了进去,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香味窜入他的鼻中,燃起他体内原始的情欲。
夏长玉捧着对方的脸,冲着嘴唇就啃上去了
、第2章
笃笃笃
“开门,开门。”
俞斐烨听见微弱而陌生的嗓音,抬手示意制止了杜光滔滔不绝,而一直闭目养神的薛近睁开双眼,不着痕迹握紧剑柄。
船上的伙计都下去补给食物和水,就剩他们三个人,薛近俞斐烨神情严肃交换眼神,最后俞斐烨起身准备去开门。
薛近也跟着起身,拦着俞斐烨,意思是外面不安全,他要去开。
俞斐烨摇摇头,说“无妨。”
薛近无法,迅速移步到门后,见机行事。
门打开,软成一摊泥的夏长玉倏地扑进俞斐烨的怀中,吻上他的嘴,坚硬的下身戳着他的小腹,他又羞又震惊,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于是傻傻地愣在原地。
杜光远远站住,张着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
“小心有毒”薛近冷静地提醒俞斐烨的同时,闪电般移到夏长玉身后,“刷”下子抽出剑,直逼夏长玉命门,眼看就要取他性命。
俞斐烨大惊,低声喝住,“留活口”
薛近收回杀意,一掌劈到夏长玉后颈上,他眼睛一翻,倒地晕厥过去。
杜光跑到俞斐烨身边,伸手摸上他的手腕,“老三,张开嘴,我瞅瞅。”
薛近半蹲着检查夏长玉全身,没有发现暗器剧毒之类,又打开门巡视了一圈儿,均未发现异常,便问杜光“如何”
杜光片刻后收回手,龇牙笑了笑,“没事儿,就是啃的稍狠罢了。”
俞斐烨耳朵尖儿“唰”下子红了,斜眼看看杜光,给他一个“就你话多”的眼神,他指指地上的夏长玉,“去看看。”
“哟,好大的伤口啊。”杜光看到夏长上的伤,撕下夏长玉身上一块布料捆住他的动脉,封住他的穴道,然后抓起他的手腕把脉,翻翻夏长玉的眼皮,“中了春药和软骨散。”
俞斐烨微微蹙眉,上下打量一番夏长玉,又看看薛近,“会是什么人”
薛近扫视了一眼夏长玉,想了想,道“此处乃是烟花之地。”
俞斐烨明白薛近的意思,点点头,“我想我们的行踪应该没人知道。”
这片烟花之地自然有不少青楼风月场所,大昭是好男风的,夏长玉长相清秀阴柔,衣服虽然湿透沾上不少淤泥水草,但是能看出华丽风流,又中了春药和软骨散,这幅落魄样自然怀疑他是被强迫卖身的小倌。
杜光转转眼珠子,嬉皮笑脸道“老三,你艳福不浅啊,反正送上门的,要不你哎呦,大哥,你干什么,你干嘛用暗器扎我屁股,会痛哎,你又不给我上药”
俞斐烨“”
杜光不满地将银针拔出来,拨一根嗷一声,拔了三根,他偷瞄薛近,发现他并未理会,不满地撅着嘴心里直骂娘。
薛近对着俞斐烨说“四公子打算如何处置这个人”
“大哥,不是说好了,我们自小结义,出来了不必忌讳那些规矩,我虽未及冠,未有表字,你唤我乳名便可。”俞斐烨上面有三个哥哥,在家里排行老四,而和薛近杜光极为投缘,自小结为异姓兄弟,薛近年长为大哥,杜光第二,他最小,排行老三。
薛近闷头道“我们出来是为公事,规矩不可逾越。”
杜光翻了一个白眼。
“罢了。”俞斐烨叹气,又正色问杜光,“可有解药”
“软骨散有,春药哪有啊不过,”杜光龇牙一笑,得意洋洋,“我是谁啊,大昭国最年轻神医,没有救不活的人,只有哎,你俩有没有在听啊”
薛近转身,俞斐烨转身,双人不语。
薛近将剑收入剑鞘,抱于怀中,靠到墙边闭目养神。
“将他医好后悄悄送上岸,此事要万倍小心,莫走漏了风声,而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俞斐烨走到案边,执起毛笔开始练字,刚要写一个“忍”字,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夏长玉,有些犹豫,道“不速之客,不便久留。”
杜光将人拖到床上,解了夏长玉湿透的衣服,看到身上的鞭痕时,不禁“啧”了一声,“这样美的人儿,如何下得了这般狠手。”
俞斐烨闻声抬头,看着夏长玉的躯体,不禁吞了口唾沫,他不着痕迹地抿抿嘴唇,无意间瞥见他脱下来的衣服,不禁陷入沉思。
“大哥,”俞斐烨喊薛近,“你恐怕得亲自走一趟。”
杜光扭头不解地看着俞斐烨,“为何”
俞斐烨放下手中的狼毫,捏起夏长玉衣服的一角,道“这种上等丝绸我记得是南朝进贡的,除了皇宫,就几个王爷公主家有,一个小倌怎么会穿得起这个”
薛近面无表情看看衣服,对上俞斐烨了然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后一揖便出了门。
杜光道指着夏长玉道“那他呢”
俞斐烨略思道“先弄醒他。”
杜光提着药箱子走到夏长玉身边,先是喂了他一颗回春丹,又给他的腿上洒了一些金疮药包扎好,待一切办妥后,擦擦头上的汗走到案前写了一个方子,笔记潦草不堪,旁边的俞斐烨直皱眉。
俞斐烨道“抽时间好好练字,看你写的。”
杜光看看自己羊屎蛋般的字迹,又瞄瞄俞斐烨的,不以为然耸耸肩,“嗨,我自己能看懂不就结了。”
俞斐烨扯嘴一笑,并未做声。
杜光指指床上的夏长玉,嘱咐道“他一会就会醒来,会渴,你看着点,中了风月合欢露的人不交合后患无穷,还得熬些的草药,我去去就来。”
俞斐烨问“有何后患”
杜光“阳衰,不能行房。”
俞斐烨有些脸红,咳嗽一声,“素未相识,身份不明,你到是极为上心。”
“医者父母心嘛,”杜光哈哈一笑,又捏捏夏长玉的脸蛋,“再说,他真的好俊呀”
俞斐烨“”
杜光见俞斐烨不说话,脸拉得老长,嬉笑道“别嫉妒,他没你好看。”
俞斐烨一记眼刀,杜光夹尾巴溜之大吉,留下一串儿恶作剧的笑声。
俞斐烨摇摇头,无奈地笑笑。叹他那二哥哪里有当哥的样子。
不多时,夏长玉便醒了,开口要水喝。
俞斐烨停顿一下,他从小虽没有大哥和幼弟讨得父母欢心,但是也是身份尊贵之人,自然有丫鬟小厮伺候着,现在要伺候别人喝水,确实极为不习惯。
“敬明”俞斐烨对着门口喊了两声,见杜光没有回应,便放下手中的狼嚎,给夏长玉倒了一杯茶。
他走到床边扶起夏长玉的上半身,将茶水贴到他的嘴边,夏长玉如同久旱甘霖,一沾水,满满喝下一杯。
夏长玉依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股沁香入鼻,这香味很熟悉,他师父沐云松常年在屋里点这种香薰,难道是他又穿回来了夏长玉热泪盈眶,激动的抱住俞斐烨的腰,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香气。
“太好了,师父,我又回来了。”夏长玉声音有些黯哑,鼻音浓重,好似狗狗撒娇。
俞斐烨一怔,有些反感地推开夏长玉,冰冷地说“你干什么”
夏长玉浑身无力,被大力一推,重心不稳头磕到床梆上,整个人立马清醒过来。
“你,你谁啊”夏长玉看着眼前地男人,又四处看看,“我在哪”
“船上,”俞斐烨整理衣襟,不满地看着夏长玉,“你自己上来的。”
夏长玉本以为又穿回去了呢,谁知道是认错了人,不免有些失落。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腿上的伤口已经处理,感觉力气渐渐恢复,而且体内难以启齿的欲望也淡了,缕清了来龙去脉,估计自己大难不死,遇到贵人了。
“谢谢你救我。”夏长玉坐正,鞠躬致谢,自报家门,“你好,我叫夏长玉,您怎么称呼啊”
看夏长玉古怪的动作,俞斐烨眯眯双眼。
“在下,”俞斐烨停顿一下,道“姓俞。”
夏长玉看着对方一脸淡然老成的样子,本想叫声俞大哥的,可仔细打量俞斐烨后,才发现这个男人看上去也就十七岁的样子,个头估计还没他高呢,英气果断的轮廓虽逐渐显现出,不过细看下就会发现眼角还有一丝稚气未脱,称之为大男孩还差不多。
古代人都早熟,电视上演绎帝王家十几岁的熊孩子就能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所以夏长玉根本不惊讶。
“俞兄,”夏长玉记得好像古代都这么称呼,于是说道“请问,现在是什么朝代”
俞斐烨听到这个问题,不禁重新审视夏长玉。世人都知道,大昭已经统一北方割据势力,南朝启国居南方一隅,对大昭称臣,普通百姓们常称北昭南启,他这么问又是何意呢
“天水河锦绣山以北是大昭,以南是南朝。”
“天水河锦绣山大昭南朝”夏长玉好像不记得历史上哪个朝代叫大昭的,“三国两晋南北朝的南朝是这个吗”
难道是个心智不齐的俞斐烨暗思,面上却不愿再多说,道“你先休息吧,一会儿敬明过来再给你把把脉。”
夏长玉一愣,“敬明”
姓郭吗
杜光,字敬明,俞斐烨摸不清夏长玉的底细,防人之心不可无,未多做解释,道“在下的朋友,你的伤和所中的春药都是他医治的,他去熬药了,很快便回。”
春药的事不用单独说明夏长玉暗自诽腹,有些尴尬,讪讪一笑,“谢谢,不过,能给我一件衣服吗”
俞斐烨一愣,才发现夏长玉上身赤裸裸,俩颗茱萸
他立即转移目光,去包袱中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也不看夏长玉伸着胳膊递给他,“给你。”
夏长玉看到繁琐的衣服后,一个头俩大,“这,先穿哪个啊”
俞斐烨“”
俞斐烨犹豫间,杜光端着一碗药汤进来,看到夏长玉光着上半身坐在床上摆弄亵衣,不免有些着急,“喂,赶紧披上衣服,你脉象本就虚浮,若要再染了风寒后半生可要受罪了。”
俞斐烨双手背后走到案前稳定气息后继续写字,心里不禁又多了一份疑惑。
这时,薛近回来了,他关上房门,极不友好地看夏长玉一眼,走到俞斐烨身边,附于耳边轻声说“韩王从南朝买来的一个男宠,今日刺伤他后逃跑又大闹菊花楼,而此人正是眼前这个叫李君忧的人。”
俞斐烨手中的笔一顿,低声问“叫什么”
“李乐,字君忧。”薛近道。
韩王曾经安插不少美女在俞斐烨身边,大多数被他找借口打发了,唯有一个兰儿推脱不过成了姬妾留在身边,这个男宠难道又是韩王安排的
不过他们三人行事缜密,韩王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难道是多虑了么
可是他自称叫夏长玉,还有那衣服又怎么解释呢
俞斐烨片刻停顿,继续写完“韩”字,最后一笔苍劲有力,放下狼毫,走到床前,薛近紧跟其后。
站定后,只见俞斐烨倏地抽出薛近的宝剑,刹那间指着夏长玉的喉咙。
“你到底叫什么”
夏长玉猝不及防,打翻手中的药碗,他看一眼剑锋,不知对方何意。
“说”俞斐烨上前一步,宝剑离夏长玉的喉咙只剩一寸,只见他额头上的冒出细密的汗珠。
“夏长玉。”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俞斐烨看着他的双眼,问道“是吗”
“是。”夏长玉无畏直视俞斐烨的双眼,“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俞斐烨冷笑,“你既是叫夏长玉,那李君忧又是谁呢”
、第3章
“我。”对于这个问题,夏长玉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后,他本就是夏长玉,何必要认李君忧这个名字呢,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般说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就是夏长玉”
开玩乐难道说是被买来的男宠还是说他是穿越来的说出来不会被当做神经病一刀给挑了
俞斐烨虽然还有些稚气未脱,但是身上那种贵族气场很足,器宇轩昂,举止不凡,身边一个杀手,一个神医,分分钟秒杀尔等diao丝的样子。
夏长玉握紧双拳,手心里全都是汗,刚出狼窝,又入虎穴,难道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穿越都没赶上好黄历吗
对于夏长玉有些耍赖意味的回答,俞斐烨有些意味,他直视夏长玉的双眼,双眸似水,透着坚定和倔强,不知为何竟动力恻隐之心。
他思索再三,觉得韩王也不会那么蠢,真要安插奸细,也要找个聪明的。但是他也不完全相信夏长玉,毕竟这人举止怪异,十分可疑,凡是跟韩王有关的,他倍加小心。
剑入鞘,薛近上前一步,喊一声“公子”,意思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
俞斐烨抬手制止薛近,对杜光冷声道“看着他。”
“哦。”杜光到是挺高兴,他感觉长得好看的人心眼不一定坏,多看几眼都长寿。他暗自撇嘴,薛近平日话少,一副冰块脸,跟谁都欠他的一样,而俞斐烨虽然有时候还笑笑有点儿人情味,但是也得分人,喜怒不形于色,性格清冷,还不如小时候好玩呢。
杜光甚是怀念儿时一块桂花糕逗哭俞斐烨的日子。
俞斐烨和薛近出了房门,杜光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碎片,嘱咐道“别瞎想,好好休息,中了春药和软骨散,又受些风寒,不好好休养,会落下病根儿的。”
夏长玉苦涩一笑,对杜光点点头,“多谢”
杜光走后,夏长玉躺进被窝,未遵医嘱,开始思考。
他一直特别纳闷,怎么穿的呢
昨天是2014年的最后一天,也是他出师的日子,为表祝贺,他师父沐云松还将龙凤呈祥的玉佩送他做礼物。
夏长玉摸摸自己的身子,发现空空如也,心里不免难过。
那玉佩是他师父年轻时在新疆和田镇求来的,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带回后又拜托著名玉雕大师精雕细刻而成。
这玉佩沐云松常年带在身边,爱不释手,得空还要擦拭一番,常常一擦就是半晌,年老了更甚。玉佩就像他的命,他一辈子的寄托一般,如今这块宝玉却找不到了,被他弄丢了,就好像跟他师傅唯一的牵绊消失了一样。
昨晚的跨年晚会是夏长玉第一次在青云社登台表演,效果出奇的好,观众掌声雷鸣,最后还被观众要求返场。
他的表演比较靠前,结束后就跟师哥去吃大碗面了,因为高兴还喝了两杯二锅头。
二锅头,劲儿大不上头。
按理来说,他酒量还是可以的,不至于一杯倒就踩了香蕉皮,磕了脑子就穿越了,或者摸了电门,脑电波出窍儿魂穿什么的。
他清晰的记得,到家快到十二点了,小侄子因为要考试了,忙着复习功课,正在背诵一篇文言文,当时那篇文叫口技来着,里面的口技表演堪称一绝,他拿书时候,心里还佩服一番,男神啊。
然后,然后,然后
他拿着师父给他的半块玉佩好一阵端详,玉佩上的龙凤连体呈“”形,龙舞爪腾云,凤翩翩起舞,栩栩如生,灯光下是纯白半透明状,带着一点粉色的雾感,非常漂亮。
然后,然后,他突然觉得很困,撑着下巴就眯了一下
然后,一睁眼皮就到了这个世界。
夏长玉将被子蒙到自己头上,紧紧闭上眼睛,真希望睁眼后又回去,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他一直有个梦想,就是将口技这门技艺学成,学精,学到没有“人味儿”,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草里蹦跶的全盘一锅端,和飞禽“聊天”,与走兽“谈人生”,跟他师傅一样扬名四海,博得国家一级口技相声艺术家这个称号。
他没有别的特长,就喜欢口技,并且很幸运地能从事这份工作,要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人从事的工作不一定是自己喜欢的,所以,他很感恩。
跨年晚会时,他十年磨一剑终于把自己推销出去了,按现场的气氛来看,他定会一举成名。他师傅一直教导他口技是民间艺术,中华文明的瑰宝,不要有太多得失心,要淡泊名利。
夏长玉一直都记着,不过他是个小抠门,小财迷,并不是说他多喜欢钱,只是小时候跟他哥食不果腹穷怕了,最穷那会夏长玉他哥还去卖过血。
长大了,他就想让哥哥和侄子过上好日子,不再让别人骂没爹娘的野孩子,他哥哥不用再去工地搬砖,饭能吃饱,手里有闲钱,这样才踏实,到年纪了取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一家三口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有了名气,小剧场门票才会买的高,才会有机会参加商业演出,拿出场费,说不定还能作客个综艺节目,当个评委什么的
夏长玉这时候很害怕,他真的怕自己就在这个时代老死,再也回不去。那个姓俞的还认为他是坏人,分分钟一剑挑了他就活不过明天,他并不是孜然一身,他还有念念不忘的家人,他的师哥,侄子,师父还有大哥,还有自小在那里长大感情笃深的青云社,他不见了,他的亲人会着急。
所以,他要回去,回去,回去
可是,怎么回去
想到这些他倏地将被子掀开,从床上坐起来,却没想到牵扯到腿上的伤口。
“嘶”夏长玉倒吸一口凉气,他检查了一番,并无大碍。又老老实实躺回被窝。以后再遇到今天的情况,他再也不会这么不动脑子了,那么大的伤口,古代又没有头孢菌素,青霉素这类消炎药什么的,万一感染了,都不用别人提刀了结他,伤口感染就能要了他的命。
夏长玉前前后后想了很多,总结为三点第一,活下去。第二,搞清形势逃跑。第三,回家。
坚定信念,浑身疲惫的夏长玉慢慢睡去。
第二天,夏长玉是在婉转悠扬的箫声中醒来的,他慢慢起身揉揉眼角,抠出一坨眼屎,伸个懒腰下床走出房间,上了甲板,看见俞斐烨正站在帆下吹着箫真的是在吹箫,好怪的样子。
昨晚上夏长玉仔细想了想,这个人一开始虽然对他不友好,但是也没有杀意,从那个面容冷峻的男子回来后就变了。大概和那个李君忧有关,或者是李君忧背后的什么狗屁王爷。
夏长玉想去打个招呼解释解释,刚迈出一步,又想到昨日被剑指着的那一幕,想想还是算了,别大早上起来就去找存在感,净给人家添堵。
古代的空气很好,氧气充足,蓝天白云,没有现代城市的喧嚣,没有雾霾,空中还飞翔着雪白的鸟。夏长玉仔细一看,正是绝迹的雪霁鸟,因为通体雪白,所有有了这个名字,他也是在师父收藏的古书中看到的,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代看到活着的雪霁鸟。
夏长玉餍足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听着箫声不由得心痒,跟着俞斐烨的节奏吹起了口哨。
一曲中了,余音绕梁。
俞斐烨双手背后,微微歪头,对着身后的夏长玉说“出来。”
夏长玉左右看看,这个“出来”应该指得是他。
“俞兄,”夏长玉躲不过,走上前去点头致意,看到俞斐烨微微皱眉,改为抱拳,“早啊。”
“谁让你合的”俞斐烨面色一沉,走上前一把掐住夏长玉的下颚,左右看了看,冷笑,“他这次的眼光不错啊,是为迎合我的口味挑选的么”
“什么”夏长玉挣脱他的手,想骂一句“你有病啊”考虑到武力值等原因,活生生将这句话憋下去了。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俞斐烨掏出一条丝帕,低头自顾自擦着手,等再看夏长玉时,双眸里有隐隐的杀意,“否则”
虽然俞斐烨没有说后面的话,但是夏长玉却知道是什么,汗毛都竖起来了。
“熊孩子,”他看着俞斐烨离去的背影,明明还没有他高,竟然眼睛长到头顶上看人。
夏长玉默默吐槽一番,瞥见甲板上的丝帕,上面绣的兰花,心中有些冒火,他脸有那么脏么擦完手就丢,有钱就可以任性么,不由得骂一句,“神经病啊操。”
晚上夏长玉想着得离熊孩子远一点,他自己光明磊落,奈何不知俞斐烨的脑回路,这古人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跟抽疯似的,话不多一刀挑,他更加坚定自己得逃出去,否则怎么死了都没地儿说理去。
不过直到上岸前,夏长玉再也没有看见过俞斐烨,也没有听到过箫声,而他也由上好的单间转到火房,原来一肉一素也改为馒头咸菜。有次他嘴馋跟火房的伙计要牛肉时,换回的是一记白眼,更有甚者,直接轻蔑地推开他。
夏长玉被他们推的一溜跟头,也不找回去,站起来拍拍屁股继续劈柴,毕竟船上的伙计个个生的五大三粗,估计他这一拳上去顶多是挠痒痒。
他不想惹事,打起来了这帮人连馒头都省了,没准儿还会给他俩拳头,这弱不禁风又大病初愈的身子可是受不住的。到时候上了岸,哪还有力气再逃跑要想逃,先得忍。
杜光倒是经常来找夏长玉,话唠模式全开,说着这个世界的奇闻异事,唾沫星子横飞。
有次他竟然拿来了笔墨纸砚要夏长玉教他写字,说姓俞的嫌他字太丑,有损他的威名。
夏长玉着实难住了,他小时候穷,高中都没上完,也就高二水平,别说毛笔字了,到了这个繁体字横行的天下,他连字都快不认识了。
夏长玉灵机一动,给杜光讲了书圣王羲之练字洗笔成墨池的故事,杜光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满血复活回去了。夏长玉呼口气,这茬儿算是接过去了,心想古人也不是个个想俞斐烨薛近那等精明,二货逗比每个时代都是有的啊。
杜光再来找夏长玉的时候不再提练字了,说练字太伤神了,没那个闲工夫,夏长玉呵呵一笑,原来古代也是有学渣的啊。
不练字了,杜光又出幺蛾子,改为赌博了,一开始是牌九,后来又成了掷筛子。夏长玉身无分文,被遗落在角落里默默劈柴,苦涩地泪水心里流,心想掷筛子多没技术含量啊,有本事啊,保准儿让你们输得脱裤子。
哎,要是运气好能赢俩钱可好啊,最起码逃跑后有个盘缠,可是现下连本钱都没有。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夏长玉见机套出杜光不少话,了解几个重要信息,第一,这船是要去南朝的,第二,这是一艘普通的商船,仓库里面都是农作物的种子。第三,这船明天傍晚到岸。
夏长玉觉得自己有必要想个办法逃出魔掌,他看看杜光,计从心来。
、第4章
夜幕低垂,残阳如血。
俞斐烨站在船头,双手背后拿着玉箫,薛近站在他后面,宝剑抱在怀中。夏长玉发现杜光并未在他俩身边,暗自呼口气不免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幸运女神终于要眷顾他了么
因为职业病的原因,他对声音极其敏感,这些时日他有意无意记住船上所有人的嗓音,尤其是杜光的,没想到今天就要用到了。
当然,除了薛近,因为他基本不说话,还有俞斐烨,年龄虽小,绝对的腹黑oss,模仿他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夏长玉收回目光,继续跟伙计们到仓库搬货物,路过火房时,将一把剔骨刀揣进了怀里,以备不时之需。
俞斐烨回头,眼神跟着夏长玉的背影移动。
薛近注意到俞斐烨的目光,低声问道“他怎么处理”
俞斐烨收回目光看着远处忙碌的码头,片刻后,道“就按你的意思吧。”
这个重要的关头,他不能冒险,正如薛近所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
薛近颔首点头。
说话间,忽然有一个人大喊“着火了快来人啊救命啊救火啊”
甲板上的伙计们都慌了神,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仓库,那里面放着运往南朝的农作物种子,于是提着水桶从河里灌满水就往仓库跑。
“敬明”俞斐烨也露出难得的惊慌的表情,因为那个声音好像是杜光的,他对薛近道“他在哪”
“他”薛近一脸紧张,杜光一爱摆弄草药,二好色,三喜赌博,最近总是白天睡觉,晚上出去,八成又是去火房赌钱去了,俞斐烨不喜杜光这一点,薛近一时间不知道作何解释,于是说“先去救火。”
“我也去。”
“四公子,不可。”俞斐烨刚迈出步子,就被薛近拦住了,“你要是有半点损伤,我没办法跟”
“啰嗦”俞斐烨抬脚跑向杜光和薛近的房间,那不是外人,那是他的结拜二哥。
夏长玉当时用杜光的声音,就是觉得他公鸭嗓的声音辨识度高,会引起薛近和俞斐烨的紧张,这样就会一起参与救火,如果用普通伙计的声音,他俩就不会如此紧张,定会停留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只等待结果。他也没有很大的把握,这全都是在赌,显而易见,他赢了。
天色越来越暗,片刻间,甲板上的人都跑光了,夏长玉抓紧时间纵身跳入河里,一会儿便会有人发现根本就未失火,于是他不敢耽误一分一秒,朝岸边游去。
他是南方人,自幼在湖边长大,入了青云社拜师学口技之后,除了登山,每天还游泳练习肺活量。这些日子他吃饱喝足,体力充沛,不一会儿就离商船很远了。
与此同时,俞斐烨和薛近跑到杜光的卧室,并未发现半点火苗或者黑烟,破门而入后发现其睡得正酣,也许声音过大,床上的人不耐烦的翻个身,还挠挠露出被子外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