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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夫 第18节

作者:默然挥手 字数:11073 更新:2022-01-01 00:33:29

    “小姐、小姐……不行,真不行啊~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听上去是执墨的声音。“快把门打开!小姐都说了,有什麽事情,全都她担著。”这个是琴儿的声音。闹腾了好一会儿,门锁终於被打开,一行人招呼也不打地鱼贯而入。

    谢楚云大腹便便的也就当仁不让,径直到屋内的上座坐了下来。琴儿手里提著一个锦盒紧随其後,随侍在旁,经过陈九身边的时候,好不轻蔑地瞥了一眼。执墨最後一个进屋,左看看右看看,颇为尴尬,最後说道“九公子,小姐,我去奉茶。”

    “不必了。我和这位公子说几句话就走,你就当什麽都不知道,懂吗?”谢楚云不温不火地说道。

    “小姐啊……这间厢房的钥匙,是由小的掌管的,如若有个闪失,姑爷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啊……”执墨面露难色,颇为扭捏的说道。谢楚云使了个眼色,琴儿立刻会意塞了些物事给执墨。执墨一看,竟是一锭成色十足的官银,顿时乐开了怀,忙道“哎哟!您看我这没脑子的!钥匙居然在府里丢了,也不知道被谁捡走了……我这没脑子的……”说著退出了厢房。

    陈九木木地站在一边看戏,这才对谢楚云作了个揖,道“小的陈九,见过夫人。”谢楚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忽然扑哧一笑,道“这个府里,原本只有一人叫我夫人,其他人都叫我小姐。如今,却又多了一个,甚好甚好。”

    陈九听了,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莫夫人……谢小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谢楚云手一抬,止住他的话,又说“女子出嫁了,自当从夫。‘莫夫人’这三个字,我很是喜欢。陈九,我不管你和外子到底有什麽纠葛、是什麽关系,你有什麽愿望,我都可以帮你!”

    陈九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莫夫人,小的多谢您的大恩大德……我想、我想出府去……”

    “哦?就是这样?没有其他的了?”

    “对!就是这样,还请夫人成全。”

    谢楚云沈吟半晌,道“那好吧。不过你还是给外子留封书信为好,写明是你自己执意要走。然後我会派人安排送你出京,一定不会让外子发现,你可答应?”陈九忙不迭地答应,正想唤人拿文房四宝过来,琴儿打开锦盒,将笔墨纸砚一一铺陈在案几上。

    陈九拿起笔,心里不禁觉得好笑,这两人原是有备而来、要自己离开,却还要装出一幅施舍的嘴脸,自己也不得不表现地感恩戴德,实在是有趣、有趣!想必是那谢家大小姐听到了什麽闲言碎语,才会亲自来到这腌臢地来赶自己走。也许,她并不像她表现得那麽天真善良;也许,这世上嫉妒的妻子都是一个样子。

    陈九想到这儿,不由得摇了摇头,事实到底是怎样,与他不会再有半点瓜葛。他离开莫府,对谁都有好处,可偏偏只有莫公子似乎不明白这点,死抓著他不放,却也不曾理会过他,委实让人想不明白缘由。他将告别信写完後,让琴儿呈给谢楚云过目後,这才装入信封。

    谢楚云拍了两下手,门外又进来了两个商贩模样的大汉,道“你们准备准备,立刻出发吧。免得外子回来後发现。我就先告辞了。”说完就带著琴儿出了厢房。

    在回廊上,琴儿忍不住说道“小姐啊!你也真是烂好心诶~你就这麽放过那个贱人?!恬不知耻,不要脸的东西!”

    “好了~否则还能怎麽样?!请家法打死他?别说从你那天在书房外听到他们争执的话语里,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姑爷和他有私情。就算有,把事情闹大,我们有什麽好处??白白搞坏了名声,让对头抓把柄!琴儿啊,拜托你动动脑子行不行?当初我娘让你来伺候昕觞我还不乐意,现在我反倒是放了心。瞧你这笨丫头,也难怪他到现在都没把你给收了房~”谢楚云说著说著有点动气,忙不迭地在转角的凉亭中找个位置坐下。

    琴儿拍抚著她的後背帮她顺气,一边低声道“小姐,我没你聪明,我这不是……不服气吗……也太便宜他了。像他这种兔儿爷,是要游街示众的!”“去!说什麽污言秽语的,也不怕宝宝听了学坏!哼~ 你不觉得,那两个商贩看上去,很是眼熟吗?”谢楚云很是得意地刮了她一眼。

    “唉?这麽说来,是很眼熟啊~ 好像在哪里见过……啊!我想起来了,不就是上次来刺杀老爷的那两个刺客吗?!他们怎麽会在这里?!”琴儿惊地跳了起来。

    “小声点!没出息的~他们两个原本是死罪,不过现在已经被我爹收服了,送给我使唤,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只要有了那陈九的亲笔信,就算人不见了,昕觞也就生几天闷气,不会、也不能怎麽样。他想出府,我便成全他,是死是活,可没的保证。这才叫神不知鬼不觉,懂吗?!”

    “哦~原来如此~ 小姐,你真聪明~”琴儿扶起谢楚云,主仆俩和和睦睦地走远了去。

    村夫(风骚受n攻)71

    话说陈九换上了商贩们准备的衣服,就被塞进了一个大米筐内,盖上了盖子,安然无事地被抬出了府邸。眼看周遭人群熙攘的声响越来越小,从空隙内窥得的天光也越来越暗,饶是他过於匆忙、急於离开,也发现事情开始变得不太妙。

    “两位大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啊?你们走了那麽久也辛苦了,不如让我出来自己走啊?”陈九边说边去推头顶的盖子,谁知竟然打不开,不由得心慌意乱起来,不住地拍打筐壁,“两位大哥,你们让我出来好不好?我的脚都麻了,求求你们了~”

    那两人闻言,果然停下了脚步,捣鼓了一番,掀开了盖子。陈九蜷缩了半天,腿脚著实无力,好一会儿才爬出箩筐。他看了看周围,竟是一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凉所在,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

    两个大汉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小公子,既然你要急著上路,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你死後化作厉鬼也别怪我们,谁让你得罪了谢家的大小姐呢?!”说著就从怀里取出了一把短刀,脱了刀鞘向他刺来。

    陈九一惊、腿一软,整个身子仆倒恰好躲过了短刀,眼看著大汉急著上来补刀,他连忙喊道“住手!你们是为了钱吗?我出双倍!莫公子一定会愿意出这笔钱救我的!我以後再也不会回京城了,你们拿三份报酬不是很好?还不用担人命官司……”

    此刻另一个大汉抓住他的双肩不让他动弹,眼中充满了怜悯之色,说道“小兄弟,我们也是没办法~这不是钱的问题,你就安心上路吧。”陈九一听开始死命挣扎,心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还要去找白哥呢……

    只听得大汉一声惨叫,紧接著“!当”一声,依稀是短刀落地的声音。陈九定睛一看,好家夥,整个手腕已被齐齐切下。周遭刮过几阵劲风,两个彪形大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纷纷倒地,咽喉处还兀自突突冒著鲜血。

    陈九显然是被吓蒙了,他不是没见过死人,却当真没见过那麽凌厉的杀人方法。这时,有三个黑衣人悄声接近,分别摸了摸两个大汉的鼻息,确认已死後,留下两人挖坑毁尸灭迹。其余一人将陈九从地上拉了起来,背负著开始急行。

    陈九见了他们的身手果真了得,既然救了他,应该并无恶意,也就乖乖伏著毫不挣扎。两旁呼呼而过的风吹著他双眼流泪,索性干脆闭目养神。待到那黑衣人慢下脚步,陈九张开双眼,发现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方,正身处於一个规模不大的小镇上,一眼就能看得到尽头。那黑衣人来到一家客栈前也不敲门,一提气就“嗖”地窜入了二楼一间客房,这才将陈九放了下来。陈九见房中早有一人,不是其他人正是莫昕觞!

    “公子……”陈九此刻很是有些手足无措,他想离开这个人,却差点丢了性命,反倒还是这个人来救了他。莫昕觞向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作了个揖,翻身又从窗户出去了。他指了指空著的椅子,对陈九说“坐吧。”

    陈九偷偷看了看他,面色似乎并无不喜,也就依言坐下,嗫嚅道“公子我……”被莫昕觞那细长的丹凤眼瞥了一眼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莫昕觞指了指满桌的酒菜,说“来,陪我喝两杯。”说罢,就先仰头干了一盅。

    陈九连忙拿起酒壶,帮他满上,自己也作陪喝了一盅。两人都不说话,也不吃菜,只是喝闷酒。三巡之後,莫昕觞放下酒盅,手指著陈九的鼻子笑了出声,好半天才道“我早说过,你这个人,小聪明有余、大智慧不足,连小命都差点没了……”说罢,抓起身边一个包袱塞进陈九的怀里,“滚吧!有多远,滚多远;爱找谁,就找谁去吧~”

    陈九见他醉意酣浓,只得顺著他答应“是是是,小的全听公子的安排~”心里面早已乐开了花。莫昕觞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凝神看了许久,忽的又放开了他,说道“你救过我,现在我也救过你,我们两不相欠~走吧,走吧,都走吧~留我一个孤家寡人,去杀那姓谢的老贼!”说罢拿起酒壶,直接对著壶嘴喝了起来。

    陈九见他说得凄凉,心中也升起一阵酸楚,伸手去夺那酒壶,道“公子,别喝了,喝多了伤身……您还有夫人,也快做爹了,怎麽会是孤家寡人呢……”

    “别跟我提那贱人!”莫昕觞一把推开了陈九的手,又猛灌了几口,道“自古道,‘龙生龙,凤生凤’,我怎麽就这麽蠢?!居然会相信老贼的女儿会是天真烂漫的好姑娘?……还有,我们莫家的後代,怎麽可以留著谢老贼的血?!我要他们姓谢的断子绝孙!”

    陈九听得双目氤氲,哽咽道“公子……您这是何苦?!那孩子毕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谢小姐想杀我,想必也是因为爱慕著您啊……”

    “别说了!一个个都说爱我,结果呢??奸淫的奸淫,杀人的杀人,哈!这叫爱我?!……”莫昕觞站起身,忽地将陈九压倒在桌面上,双眼紧紧盯著他的脸越靠越近,最後在他耳边说道“还有你……别说你不喜欢我,可你呢?狗改不了吃屎,连堂堂正正做个人都不行……”说完又猛地推开他,背过身去、气喘难平。

    陈九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公子,您说的都对,我不长进……我不争气……我答应你,今後一定会做个堂堂正正的人,我答应你……”

    “嘉兴,七星镇。”莫昕觞没头没脑地说了个地名,没等陈九反应过来,又补充道“我的老家在那里……找到他的话,好好照顾他……他为我吃过太多的苦。”陈九一愣,立刻又反应了过来,急忙拜谢,待到抬起头来,屋内早已不见了莫昕觞的身影。

    村夫(风骚受n攻)72

    十年後,临安府,城郊一座简陋的小庙内,几个小沙弥兴冲冲地闯进後院,边跑边嚷道“师父师父,你看我们带什麽回来了?”“来了来了,瞧你们~嬉笑打闹的,哪里有出家人的样子?!”从禅房里走出一个腿脚不甚利索的中年和尚,他的语气虽然严厉,眉眼之间却是说不出的祥和,所以沙弥们并不惧怕於他。

    “师父,你看~东城的方员外家给了我们整整一袋米诶~还是上好的珍珠米,哇,闻闻就觉得香!”个子最大的那个沙弥忙不迭地卸下肩上的布袋,打开後抓起一把晶莹圆润的白米向中年和尚献宝,顿时被其他几人哄笑。

    “哈哈哈哈,智远师兄傻了吧~米还是生的,香什麽呀~”“就是就是,一定是智远师兄饿傻了!哈哈哈哈~”

    “瞎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的,你们自己闻,真的有香味啊!”智远急忙将手中的米伸到众人鼻子下面,以证明自己没有说错。中年和尚也淡淡笑了笑,拍了拍几个孩子的肩膀说“都别闹了,把米撒了可不好了。智远、智觉,你们两个年纪大,去把大锅搬出来;智恒、智行,你们两个去柴房取柴火;智明,你最小,就到地里去摘点菜。今天我们就在院子里一起煮菜粥吃,好不好?”

    “啊~师父~又是粥啊……今天我们要到很多米诶……吃饭好不好啊……”“是啊师父,我们想吃饭吗……”一群小孩子可怜巴巴地望著他,满眼都是恳求之色。“好了!师父我说了算,不准讨价还价。今天要到那麽多米,明天後天还能要得到吗?!过会儿吃完了再听你们说,姓方的铁公鸡今天怎麽就转了性了。”大和尚手一挥,就此定论,小和尚们只好四散下去干活了。

    眼看著香味和热气不断地从铁锅里冒出来,孩子们的眼睛都开始放了光。“好了,可以吃了,一个个把碗准备好,慢慢吃、别烫著了。”和尚拿起勺子,帮他们一个个盛好,这才盛了自己的一份,开始吃起来。一群人吃得!儿香,高兴地跟过年似的。

    眼看人人差不多都吃了两大碗,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和尚才对著那个叫智觉的沙弥发问道“智觉,你说说,到底是怎麽回事?”智觉比起虎头虎脑的智远文静许多,脑子也好使,所以自打和尚腰腿病重、不能外出後,都喜欢问这个孩子外面的掌故。

    智觉闻言放下碗筷,说“师父,你真厉害,这都让你猜到了。这几天,临安来了个神医,要在城内开医馆呢,听说还不收穷人的诊金呢!”

    “师父,我也知道~他们说,那个神医就是前几个月把小公主的怪病治好的那个人呢~”

    “师父师父,我也有听说,小公主和她姑母筱月公主当年得的怪病几乎一模一样。筱月公主还说,这个新神医是她的儿子呢!”

    “师父师父,我也有知道……”一群小萝卜头争先恐後地表功,弄得和尚好不头大。

    “好了!我问你们铁公鸡的事,你们扯什麽神医啊?!一个个都住嘴,让智觉一个人说。”和尚板起脸训话,小孩子们只得乖乖继续吃饭。

    智觉得了令,好不得意地继续说道“师父啊,铁公鸡这次会转性,跟这位神医关系重大啊。方家的老太爷,背上不是生了个毒疮吗?铁公鸡虽然吝啬,倒也还算孝顺,不知花了多少钱、请多少大夫看过,就是没有起色。这次神医到我们临安来,方员外自然也去请了。听说那神医拿起一柄小刀,手起刀落,就把毒疮和周围的血肉一并割下,顿时脓血直流,吓得一旁观看的方员外立时昏了过去呢!”

    “噫……”众人齐喝倒彩,强烈抗议吃饭的时候说这种不和谐的话题。

    智觉并不理会,又继续说道“只见那神医在老太爷的伤口上撒了写药粉,脓血没有止住,反倒越流越多,连方家的大夫人都忍不住问,这到底行不行啊。神医说,我有当今圣上御赐的‘再世华佗’的名号,试问我不行,还有谁行呢?过了好一会儿,创口里流出的,不再是红白相间的脓血,而是全红的鲜血。神医又取了另一种药粉撒上,立刻就止住血,包扎後开了点调理的方子,没过一个月,老太爷就精神的跟年轻了十岁似的了!”

    “方家这才定了心,信了他是真正的活菩萨,要给他很多金银珠宝。可神医不要,希望他开仓赈济穷苦人家,这不才有了我们今天吃的这袋米吗~”智觉说完,孩子们纷纷鼓起掌来。这时候,年纪最小的智明向大和尚伸出双手要抱,坐好了说道“师父,那个神医真的很厉害哦,他把我的耳朵也治好了。”

    “真的?!”和尚不禁有些喜出望外,智明的左耳完全失聪,右耳也要大声说话才能听见。他捂上智明的右耳,轻声说道“智明,你听得到师父在说什麽吗?”智明厌烦地推开和尚的手说道“我听得见啦师父~ 就是没那麽清楚,你不要捂我耳朵啊~”孩子们都哄笑起来。

    “哦哦,好好,师父不捂你耳朵,不捂了~”和尚喜极而涕,双眼泛红,又问道“那位神医叫什麽名字,是何模样?改明儿在庙里替他立个长生牌位,我们每天念经为他祈福。”

    “师父,今天我们去排队领米的时候,那神医也在,听见别人唤他白神医,名讳不清楚。他穿著一身白袍,带著个黑纱斗笠,看不清什麽模样。他看见我们,就招了我们去说话,然後亲自装了一大袋米给我们,连队都不用排了~”

    “後来看到我们几个脚上都破了皮,让我们跟他回医馆上药。我们就问他,能不能帮忙治治智明的耳朵,他立刻就答应了。”智恒、智行是双生子,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时还真分不出谁是谁。

    “其实师父……我们还问他,愿不愿意来帮你治腰腿病,他也答应了。他说,等过两天有空了,就会过来的。”智远越说越没气,实在是受不住旁人埋怨的眼神。和尚因为一些原因,从不愿意见到外人,小家夥们约好先一起瞒著师父的。

    这时,智明抱著和尚的脖子说“师父,你不要怪师兄们了~神医说,我的病每过几天就要扎针,他是来看我的,只是顺便来看看你……”童言无忌,说得大家都乐开了怀。和尚无奈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说“好好好,师父谁也不怪~ 这里你最大,你说了算还不成吗?!好了!吃完了一起收拾吧。”一夥人高高兴兴地洗碗刷锅,好不热闹。

    (变成奶爸的莫白白……|||||)

    村夫(风骚受n攻)73

    打从这天起,孩子们除了干活化缘,都会到三里外的大路口去等白神医来治病。和尚除了念经打扫,也就是下地干些农活。这样的日子虽然贫苦,却也其乐融融。眼看这几天小萝卜头们各个非挨到饭点,才满脸失望、灰头土脸地回到寺庙,和尚不禁苦笑,心里更是对那神医多了几分好奇。

    直到了第五天清晨,和尚做完了早课,出了佛堂去後厢禅房唤弟子们起床。忽然听见门外有马匹打了个响鼻,他从门板缝隙中隐约看见外面站了个人,於是上前打开院门,道“施主,那麽早到小庙,有何贵干啊?”

    那人正来回踱著步子,未曾料到有人问话,猛地一惊,回头看了和尚许久,仍是一言不发。和尚见他一身白衣,头戴著顶黑纱斗笠,依稀是徒儿们口中的“神医”,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道“这位想必是白施主了,顽徒的病,多亏了施主的妙手仁心啊!贫僧忘尘先行谢过了。请进请进。”白神医并不答应,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跟著进了寺庙。

    忘尘和尚将人带入知客的偏厅後,又道“施主请坐,贫僧去沏壶雨前来。啊,还有些乡下的点心,施主莫要嫌弃才好。”刚准备出去,就听见那人开口说道“大师不必多礼,这等杂事,让令徒去做就好。”是个醇厚的青年男子的声音。

    忘尘暗暗吃惊,没想到这神医居然这麽年轻,一面又有些迷茫,仿佛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他注意到对方似乎是在意他的腿脚不便,才诸多客气,笑道“让白施主见笑了,劣徒们尚未起身。他们本就是贫僧四方游历时收留的孤儿,修行念经斋戒,从不勉强於他们。佛渡有缘人吗,呵呵。”

    那人欠了欠身,道“大师宅心仁厚,这才是佛家弟子的根本,什麽念经斋戒,倒只是末节了。在下白里,在杭州城内新开了家医馆,想必大师已经听令徒提过了。今日原本是在下唐突了,来的似乎太早了一些。您该忙什麽就去吧,不必管我。”

    “哪里哪里,寻常寺庙此刻哪会还有人尚未起身呢?!贫僧去去就来。”忘尘果然不一会儿带著一壶清茶、一叠新鲜的艾草饼回来,旋即又告辞去叫徒弟们起身。白里点了点头,莞尔一笑隐藏在黑纱下不得人见。他举起茶壶,手却不停地颤抖,洒了好些茶水,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是他……没错,真的是他……”

    孩子们平时都喜欢赖床,今日听到白神医来了,一个个都蹦了起来,几个小的衣冠不整地就想跑去偏厅。忘尘好不容易让他们梳洗整齐,却再也止不住他们一个个拿著自己的早膳奔向了偏厅。

    “白神医!”“白神医,你来啦~”“你可算来了!我们可想你了~”“白神医,你怎麽才来啊~”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白里笑著和他们一一招呼,还将自己的艾草饼分给他们,“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白神医,叫大夫就可以了~不听话,就没有艾草饼吃哦。”“白大夫……”“白大夫。”美食之下,岂有勇夫,沙弥们一个个都立即改了口。

    早膳过後,白里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个药包给智觉,仔细吩咐了煎煮的方法让他去了,随後又取出一大袋物事交给智远。智远打开一看,惊喜道“哇!好多米啊!”忘尘见了微微楞了一下,道“白施主,这如何使得……”

    “大师莫要客气,过会儿我先给智明扎针,约莫两个时辰,扎完正好道劳一顿斋饭,顺便也让孩子们好好吃一顿。”白里见他为难,立刻解释到。忘尘听了,也不推辞,招呼其他孩子出去,让大夫专心给智明扎针。

    晌午,一群人一起吃了顿简单的斋饭後,白里又为忘尘和尚看起了腰腿病,直到日薄西山才结束。他边收拾东西边说“今日一喜一忧喜的是,智明失聪事已无大碍,再扎个两三次就可痊愈;忧的是,大师的腿脚……自幼时落下的病根,後又四处奔波、积劳成疾,加之膳食不当,总之,需要长时间的调理。”

    忘尘道“白施主,贫僧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您就不必多虑了。”白里也不多说什麽,一句“再会”就牵著马走了。忘尘看著那人的背影,心里很是有些感动年自己带著那麽多小萝卜头行走江湖,著实是吃了不少苦头。

    旁人能施得一粥一饭就已不易,更何况接二连三地来帮助他们呢?除了这家普济寺当年的老方丈,慈悲为怀收留这一群大大小小的,否则估计早就见了阎王。而这位白大夫,也是个有长心的,实属难得了。说实话,只要智明的病能治好,他就已经满足了,自己的老毛病,好不好也无所谓了。白大夫心再好,还真能连年不断地来给他治病麽?!

    白里第二次来,又是在五日後,这次他还带了好几个仆从,挑了三口大箱子过来。除了给智明和忘尘的药包外,更有米面、酱菜、被褥和新制的袈裟,寺里热闹得跟过节似的。忘尘见了这阵势心里直打鼓,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点都不错!),可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小破庙里,又有什麽值得贪图的。

    白里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又命人取出三个牌位来说“大师,这是我先人的灵位,我想寄供在贵寺里,您看可方便?”忘尘说“白施主,这临安府名寺古刹多的很,您为何要寄供在小庙呢……”

    白里轻笑道“大师,不瞒您说,在下连日看诊,一有空闲就来贵寺。所以就想把先人灵位也寄供在此地,顺便也能时时拜祭一下。只是在下看的大多是义诊,钱财需要维持医馆的日常开销,还要购买药材,所以给不了香火钱,只能买些东西来凑数,还请大师不要见怪。”

    忘尘被他说的好生羞愧,直怪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连忙召集徒弟们清扫佛堂、腾出块干净地来安置灵位。此後也与上次一样,扎针吃斋饭,好不热闹。

    村夫(风骚受n攻)74 大结局

    说来也怪,打这日起,原本无人问津的普济寺,香火渐渐旺了起来。听香客们说,原来他们是得知白神医先人的灵位在此才来的。白神医给贫苦人家看诊从来不收任何东西,所以他们只好来庙里拜祭以示谢意。

    果然像白里所说的,三次扎针後,智明的耳力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而忘尘的腿脚虽然还是不便,腰疼病却没怎麽再犯过。白里有次在普济寺替忽然晕倒的香客看诊、耽误了时辰,干脆在寺里住了一夜。此後,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在普济寺里住的日子,倒比在医馆里的日子还长些。

    忘尘想如今香火旺了,小庙破破烂烂的总不是个样子,於是请人来修缮了一番。城里的首富霍老板听说了此事,更是花钱给佛像捐了个金身。又另外扩建了寺院,修筑了观音阁,还请人雕了一尊白玉观音像。於是乎,其他的善男信女也慕名而来。虽不像灵隐寺那般香火鼎盛,却也能让寺里的每个人,都吃上顿饱饭了。

    时光如梭,距白里住进普济寺,已有三年了,他和僧人们早已亲如一家。晚上临睡前,孩子们总会抓著白里问长问短的,又或者要他讲江胡逸闻。

    “白大夫,你到底是不是公主的儿子啊?”

    “是啊,你告诉我们吧~”

    “其实……师父他也很想知道,可是他自己不问、还不让我们问诶~”

    “嗯!是的,师父好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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