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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夫 第14节

作者:默然挥手 字数:10382 更新:2022-01-01 00:33:26

    他一番思量後,这才开口道“多走两天,没事。”

    莫白说完陈九也不接话,一时间只有车!辘的滚动声在作响。良久,陈九才道“白哥,原来你是在丞相府里做事的麽……都没有听你提过啊……”

    “……并不是在本家,别府里面帮忙罢了。”莫白看著前面的路,并不回头看他。

    “那也是大户人家吧……我……能行麽……”陈九说著说著,低下了脑袋,说话的尾音轻得淹没进了风中。

    忽然,一只厚实的大手用力地摸了摸他的头,就听见莫白闷闷地说道“行!怎麽不行?你别想太多了。”陈九稍稍松了口气,虽然觉得心头仍有些郁郁,但还是强自做出一副开朗的模样,道“知道了,白哥。”

    他原本还想再问问莫白这次出京办的是什麽差,一路上为了救他著实费了不少时日、东家会不会怪罪,等到了府邸自己该做些什麽准备……越靠近京城,心里就越是没有由来的慌乱,也不知是怎麽的了。

    可莫白似乎两眼发直地盯著前方的路、兀自出了神,陈九努了努嘴唇,终究还是什麽也没问,放下车帘坐回车厢里去了。

    他们从蜀中经梁州、豫州、冀州到京城,一路上也多少听闻了些近日渭水决堤的消息,雍州东北方有好几个郡县的百姓流离失所。只是他们走的都是风景名胜边上的远路,故而没见著几个难民。待到马车回到官道上,再向京师进发,路上三两成群、托老带小的饥民才渐渐多了起来。

    莫白给马加了一鞭子让它小跑起来,以免被周遭的难民围堵,但又不敢把车赶得太快,怕伤到路上的行人。

    “大爷,行行好吧~孩子三天没吃过东西了……”一个衣衫褴褛、看不出几许年龄的妇人,怀里抱著一个面黄肌瘦、奄奄一息的孩子踉踉跄跄地跑著跟了上来。莫白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的意思。

    那个妇人似乎也没有放弃的意愿,路上除了逃难的饥民,只有这辆马车经过。尽管从外面看上去,这辆车实在不咋地,可车里多少会有一些食物的念头,驱使著她撒开脚丫拼命地追赶,但终究在离车尾有半匹马身左右的距离时,就再也无法接近了。

    村夫(风骚受n攻)56

    陈九从车尾的竹帘缝隙中,看见她那双瞪得滚圆、闪耀著饥饿的冷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眼睛,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挨饿的滋味,他懂。

    那时陈义武刚开始沈溺於酒乡之中,小陈九拉著醉醺醺的义武的袖子说饿,却怎麽也叫不醒榻上鼾声如雷的父亲。陈义武醒後,就自顾自地出门买酒觅食,然後又是醉醺醺地回来。几次之後,他终於明白,要吃,就得自己动手,於是开始学著下厨房生火做饭。那时,他才六岁。

    经过十几次生不起火、被烟熏得眼泪直流,到後来终於煮上了饭、却烧糊了。整整三天後,他才吃上一锅没有烧糊、却有些夹生的米饭。那情形不知道怎麽的被陈义武撞见了,他并没有说些什麽,只是往後这庖厨之事,就都落在了陈九的头上。

    再早些和义武流浪时,有一顿没一顿的记忆,都没有那三天里的鲜明。陈九想,好歹那时自己家里头还是有吃的,挨饿的绝望,那种要被活活饿死的恐惧,他还未曾真正体味过。

    他从包袱里翻出两张烙饼,卷上些腌肉,掀起竹帘、探出身子递给妇人。那妇人见了烙饼、两眼精光乍现,一把扔下孩子、猛地向前一扑,正够到饼子,倒地埋头便吃。

    小孩子掉在地上,额头上起了个包,嘶哑著嗓子哭了起来,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可其他的难民开始渐渐骚动起来,“有吃的,有吃的!他们给吃的!”原本一个个都饿地几乎路都走不太动的人们,忽然就像饮了什麽琼浆玉液,都加快了步子向马车涌来。几个实在跑不动的,就围著那妇人,妄图分到一杯羹。

    “见鬼!你怎麽能给他们吃的呢?”在前方的莫白也察觉到了事态的变化,回头狠狠地骂了一句,继而使劲抽了马匹两鞭子。马儿吃痛嘶鸣了一声,猛地加快速度冲了出去。陈九一个不留神,额头敲在箱角上,尽管冉诺费心都包上了棉花,但仍然撞得生疼生疼的。

    不过他并没有功夫委屈抱怨,几个年轻力壮些的饥民,已然伸手可及车尾的竹帘。这些人发红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让他从心底里害怕起来,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蠢到极点了吧~

    “还愣著干嘛?!别让他们上车!”莫白用马鞭抽赶迎面而来的饥民,百忙中回头又对他喊了一声。陈九这才一骨碌站起身,四下寻找趁手的物事。他拿起野外露宿时用来拨火的烧火棍,咬了咬牙,对准几只抓在竹帘上的手,用力打了下去。

    “哇──”挨了打的人惨叫了一声,有的松开了手,有的依然紧抓著不放。陈九深深吸了口气,抡起烧火棍又是一阵狂敲乱打,几乎把竹帘上的手都打落了。

    忽然听到“啪──”的一声,竹帘被不甘心的灾民生生扯了下来。陈九见那人的胳膊被竹子的快口拉出一长条血口,鲜血飞溅,连他脸上都洒到了几滴。他何曾见过这等阵势,更是呆住了。

    车後的饥民们一时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车内的布置,居然和外观是天差地别的奢华。不知道谁吼了一句“有钱人不给吃的还杀人啦,抢啊!~”四周的饥民闻声後,犹如化身为不畏死亡的野兽,手上拿著木棍石块,以百倍的狂热再次席卷而来,“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就有吃的了!~”

    陈九躲在塌下避免被石块击到,莫白要赶车无处躲藏,身上已经被石块砸中了好几下。马匹飞奔撞翻了不少意图阻拦去路的灾民,可是前方还有更多的人朝他们涌来。他抓紧缰绳、只想著尽快将马车赶前往玄武门的岔路,这样也许可以摆脱人群。

    怎料在他专心赶车时,不慎蹲在路边的一个男子奋力一扑、死死抓住了一条腿,顿时半个人都被拉下了马车。

    马匹仍旧丝毫没有减速地狂奔著,莫白双手紧紧抓住车辕、右脚使劲去踹左腿上缠著的人。谁知那人只是低著头随他踢踹,横竖就是不松手。

    突然,他感到手上的分量又重了一些,原来又有人拖抱住了缠在他腿上的人,宛若接起了一条长龙,不把他拖下马车誓不罢休。

    莫白此刻心跳估摸著比马蹄声还快上几分,若是掉下去,非得被这群暴怒的饥民活活打死不可,说不定连个全尸都留不下……马车无人驾驭,早晚得翻车,到时候车厢里那人可怎麽办?

    离京近在咫尺都没能再见上少爷一面,若是昕觞得知他的死讯,会不会为他伤心难过?莫白心思至此,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耳畔“嗖”地擦过一声轻响,脚下那人发出一声惨叫,继而就松开了莫白。莫白两脚著地、快跑几步,一跃跳上了马车。他重新抓回了缰绳,这才抬头向前方望去,远处飞扬起滚滚的尘土、响起隆隆的马蹄声。

    一个浑厚悦耳的声音夹杂在风中、清晰地传了过来“雍州百姓听好了,丞相已在城外设立粥厂、赈济灾民。尔等依序前往、人人有份,作乱者定斩不饶!”话音虽不响亮,却凝而不散,是用上了上等的内力、千里传音之术。

    同样的话语重复了两三遍,人们渐渐地平息下来,不再疯了般地追赶马车。莫白一听见这声音,全身禁不住地微颤,他并没有勒紧缰绳让马匹减速、而是继续全速前行。果然不一会儿,迎面而来一队百来号的人马,为首那人骑著一匹青玉追风马、身穿豹纹明光甲,相貌俊美无双,神情自在风流,不是莫昕觞又是谁?!

    莫白急匆匆地停下马车,一甩缰绳跪倒在路边不敢抬头。他依稀听见有人在不远处翻身下马,走动时铠甲发出的嚓嚓声越来越近,一只修长却有力的手作势要将他扶起,“白哥,你可算回来了~”

    莫白兀自仍旧趴在地上不起来,他的声音沈沈的“少爷,我回来晚了……”

    村夫(风骚受n攻)57上

    陈九躲在车内也听见了那缭绕的音韵,怎麽会是他?!莫白、莫昕觞……陈九略微一想,便明白了个七、八分。其实这一切原本就是显而易见的,只是自己一直掩耳盗铃,愣是装著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用去想罢了……

    如今眼下,又该用什麽面目去见那个人呢?一阵透骨的战栗,从心脏传遍全身。陈九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双膝之间,紧闭双眼bb捂住双耳,把心封锁在一片寂静无声的黑暗中,也就不用那麽害怕了……

    “白哥,能平安回来就好!”莫昕觞的手微一用力,便轻松将莫白托起,进而伸出双臂轻轻拥抱了他一下,继而又松开了,似乎是担心身上的铠甲把对方给磕伤了。莫昕觞退开半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道“白哥,走这麽一遭辛苦你了,人都瘦了那麽多。不过这次你可真耽搁了够久的啊~把我一个人就这麽扔在京城。你再不回来啊,我可要发海捕文书缉拿你回来了!~”

    “少爷怎麽会一个人呢?不还有少夫人陪著吗?……瞧您这一身行头,怎麽也不像是进了六扇门啊?再说哪需要什麽海捕文书,只要少爷您一句话,莫白就算天上下刀子也会赶回来的……”莫白半低著头,并不敢正眼看面前这人。他的语气状似轻松调侃,心里实则却苦涩万分,明明是真心实意的话,偏偏只能当做玩笑来说。

    “你说楚云?唉,她呀千金大小姐一个,什麽都不懂,就凭几个刁仆摆布。岳父大人刚举荐我做了个殿前副都指挥使,官职不高,事儿可不少,可把我忙得~ 有你回来,正好帮我把这後院给好好管管。”

    莫昕觞只字不提陈九的事头,莫白也就毕恭毕敬地悄然站在一旁。两人一时无语相对,最後还是莫昕觞开了口“白哥,事情办得如何,可算顺利?”

    “少爷……请恕我自作主张,当时找到那人的时候,他正身患恶疾,我就把人带回来了,路上由此也耽搁了好些功夫……”

    莫昕觞闻言立刻将视线投向了後面的马车,失神了片刻,这才若有所思将目光移向路边的草木,良久点了点头,道“也好。就让他住你那院子里,改明儿让胡管家调两个小厮过去,就说是我的意思,你安排吧。”言罢便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莫白见了他那眼神,心里不可抑止地泛起一阵酸意,可当他看也不看陈九就把人丢给自己离去後,又觉得一阵淡淡的怅然。

    莫白坐回马车、拎起缰绳,发现骑队并未尽数离去,而是留下了十几骑。其中一人双腿一夹马肚,上前说道“大人让我等护送你们进城,请随我们走吧。”继而又使了个眼色,让其中几人绕到车後,一行人这才上路。

    莫白不急不缓地驱赶著马车,看著周遭的难民们还算有序地赶路,心道若是饥民真要犯上作乱,单凭这几个兵士又有何用?!殿前副都指挥使在武职中品阶的确不高,不过是个从四品,但向来都是由刺史以上官员充任,比起好些个光有品阶、却整日无所事事的官职而言,确实是个实职。看来少爷不但本事长了,丞相似乎也开始历练他了。可原以为少爷会谋求个文职,进而将来有机会进入法司为莫家翻案。如今虽然仍然留在京中,可也算是投了军,这样真的好麽……

    村夫(风骚受n攻)57下

    前方有身穿铠甲的兵士开道,看似好不威风。可本朝自开国以来一贯是重文抑武的治国方略,就算是当朝第一名将顾恩畅顾大将军,在丞相的面前不也得低上三分?一日两人上朝的轿子在路口相遇,顾大将军的轿子那时已然超出路口大半个轿身,看见旁边道儿上来的丞相的轿子,立马又退了回去,直到对方的轿子大摇大摆地行过路口,走的快不见影子了,这才继续上路。这事儿在京城的百姓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唉!……莫白念及至此,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些个儿事,自己能想到,少爷又怎会想不到呢?!谢老贼既然开了口,少爷又如何能推拒的了呢?再说,做武将,总也比做杀手、被人当暗刀子使的好吧。

    他振奋了一下精神,挥动了下马鞭、仔细赶车。空气中渐渐飘来了米粥的清香味儿,周遭的难民也开始骚动起来,纷纷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呵斥“挤什麽挤?好好排队,人人有份!再不老实老子让你领到粥了也没有脑袋喝。”原来是路边三步一岗地站满了卫士,防著难民们哄抢作乱。

    远远的已然可以看见莫昕觞下了马,正站在一个施粥的草棚外和里面的人说著什麽话。一行人很快地就到了粥棚前,为首那人下马向他复命。莫昕觞微微点了点头,那人抱拳行礼後,带著其他人四处巡哨去了。

    莫白也从车辕上下来,系好缰绳和马鞭,回头走近了,才发现草棚下正在给难民布粥的,居然是堂堂丞相千金、莫昕觞的发妻──谢楚云。只见她穿著和几个丫鬟一般模样的粗麻布衣,双臂袖管高高挽起,拿碗、盛粥、再双手稳稳地端给灾民,忙得不亦乐乎。面对人们此起彼伏的道谢声,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泛出了欢快的华彩,她不时拿起丝质的帕子擦拭额角的汗珠,圆润精致的鹅蛋脸上,酝开了淡淡的红霞。

    “楚云,你别玩了好不好?这种活儿就让琴儿去做吧,万一饥民闹起事来,若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我怎麽跟岳父大人交待啊……”莫昕觞站在一旁,耐著性子好言规劝,眼神里已透出了焦躁不安。他注意到了莫白,却只是轻轻瞥了一眼bb并没有言语。

    “昕觞,我可没有在玩啊~我求了爹爹好久他才答应我设粥厂赈济灾民的,如今粥厂好不容易开出来了,我这个第一功臣不亲自来看看怎麽能成?”谢楚云转身接过琴儿递来的一叠粗陶碗,又忙著去布粥了,都没正眼看上莫昕觞一眼。

    莫白听了她这番言论也不禁哑然失笑,急忙低下头克制,转而又是一副恭谨和顺的表情。果真是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没有好处的事情那只老狐狸会答应?他若是真有一星半点儿的菩萨心肠,早就该奏请圣上大开雍州粮仓,哪里还需要拖到今日这步田地。此番做作,除了能给他自己长些虚名。还有就是顺利将少爷插入副都指挥使这个职位上了吧。

    村夫(风骚受n攻)58上

    莫昕觞闻言,也只是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他见谢楚云欢快的样子,念及两人新婚不久,自己却总不能好好陪陪这位新夫人,也不忍扫了她的兴致,背著手站在一边看护著周围的情况、以防不测。

    他抬眼看到莫白,招手让人过来,低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把人安顿好,自己也好好休息休息。今儿个是没办法给你接风洗尘了,改天吧~找个日子一起喝一杯~”莫白听了腰弯得更低了“小的不敢,少爷抬举了……”

    “唉~什麽不敢不敢的,怕府里的人说闲话?那就到外面,鸣鹤楼里定个位子吗~这麽多日子不见,白哥,我可是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啊~你就别推辞了!就这样吧。”他也不让莫白有机会反对,招来一小队兵士,打开城门、护送马车进去。

    莫白解下缰绳、也并不上车,就牵著马匹跟著兵士走去,蓦然回首时,只见莫昕觞满脸怜爱的神情守在夫人身边,禁不住失神起来。少爷做戏的本事是越来越高明了……那他对自己呢?拳拳信任与依仗,是真实、抑或是虚假?随著“碰”的一声巨响,都阻隔在厚实的城门的另一头了。

    “琴儿~碗又快不够了啦~你们洗快一点啦~”谢楚云回头大喊道,实在是有失大家闺秀的风度,但此时红润鲜活的样子,比起整日关在府里苍白的模样不知要可人多少。莫昕觞心里一动,忽然觉得让她出来动动似乎也不全算是件坏事。

    “知道啦,小姐!这里还有十只,先用著吧。”蹲在好大一个洗碗盆旁的瘦削丫头端起一叠陶碗,跌跌撞撞地就向前冲去。“啊──”脚下被块突起的石块绊了一下,十只饭碗顿时腾空飞起。

    谢楚云连忙用手挡住了头脸,吓得紧闭起双眼,等了好一会儿,却并没有听见,乒乒乓乓陶碗摔碎的声音,这才慢慢地睁开双眼。只见莫昕觞一手托著一叠碗、一手揽著琴儿的腰,正笑吟吟地看著她“这样就害怕了?要不要回去?”

    “人……人家才没有害怕啦……”谢楚云撅起小嘴、不服气地说道。

    “哦哦~我家夫人还真是勇敢诶,差点被碎片划到、被热粥溅到都没有害怕。还好脸蛋上没事,其他地方也不打紧,那就请夫人继续布粥吧~”他放开早已满脸通红的琴儿,左脚一勾,将最後一只碗挑起、正落在一叠碗的最高处,右手轻送,将碗稳稳地抛到台面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谢楚云被他说得一会儿摸自己的小脸、一会儿又四下左右看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最後更是被他那一手功夫逗得满眼放光。“讨厌啦~我家相公那麽厉害,怎麽会让人家破相吗~”她捏起粉拳连连捶打他的胸口,却被坚硬的铠甲磕得生疼,眼角都沁出了细小的泪珠。

    莫昕觞微微笑著握起她的双手轻揉按抚,嘴上还说著讨饶的话语,直把人哄到破涕为笑才好。

    “这只碗都脏了,不能用了啦……”谢楚云借机抽回双手,将最上面那只碗放到一旁,低著脑袋、脸上朵朵红云遮都遮不住,“昕觞,等这些用完,我们就回家吧~”

    村夫(风骚受n攻)58下

    饥饿的难民们可没兴致看著他们卿卿我我的,一旁的琴儿早就拿起大勺替他们家小姐布粥,此刻才将掌勺大权交了出来。

    莫昕觞有要务在身,本不该离开,可是现在头等大事便是将这尊大佛送回安全的地方,便点头答应了。谢楚云得到满意的答案,莞尔一笑,接过勺子,继续她的布粥任务。

    莫昕觞看著她满脸幸福的表情,由衷觉得,得妻如此,真的是没有什麽可不满的了~显赫的家世背景,在仕途上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帮助;单纯无邪的性格,在生活上也没有给自己带来额外的压力。可是……

    此时,他的脑中忽然闪现出那日陈九为他取药归来、浑身赤裸带伤的情形,也是这般地低著头。那人的身子簌簌微颤,不知是羞是怯,他发现自己的心,也跟著一并颤抖起来了。什麽路遇野狼的托词,自然是不能让人信服的。

    人不风流枉少年,莫昕觞在成婚前,自然也有被狐朋狗友拖去过秦楼楚馆潇洒快活。一开始初识男女情欲滋味的他和大多数少年一样,曾经一度食髓知味、流连忘返,可渐渐地也对那些个庸脂俗粉失去了兴致。再加上後来家门遭遇变故,他四处流亡之时就更没了这方面的念头,但这绝不代表他看不明白陈九身上的痕迹究竟是怎麽回事。

    前朝南风盛行,京城里最大的青楼,就是由前朝昭曦帝曾经光顾过的相公馆子──飞雁阁改建的。如今表面上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背地里却仍旧做著那颠倒乾坤的营生。莫昕觞少时的损友里,也有颇好此道的人,只是他本能地对这些明明是男儿身,却整日涂脂抹粉、说话细声细气还得翘个兰花指的小倌们敬谢不敏。

    那个损友戏称,阁里的头牌姿色都及不上莫昕觞的半分半毫,也难怪他看不上。此人当场被他打得满地找牙,三、四个人来拦架都拦不住。从此再也无人敢当面开这样的玩笑,而莫昕觞也由此对男娼起了十二万分的反感。

    他完全没能把陈九和那些半男不女的小倌当成是一种人,尽管这个平日里狡黠机敏、却又会悉心照顾自己的少年,此刻被满身风月的印记染上了情色的意味。他下意识地对自己说,说不定只是个如狼似虎的淫妇,可传闻中的那个怪医无疑是个男人……他忽然觉得无法面对这个人,更不敢去探究真相,在伤养好之前,只得装傻充愣,过了一天是一天,直到撞见陈九和那个叫土根的男人的情事……

    他从未见过那个样子的陈九,脸上布满了迷乱的神情,身子为追求快感而痴狂地舞动著,这景象是多麽淫靡和诱人……是的,诱人!他当时立刻就感觉到下面硬了,自己居然对一个男人有了反应?!那种感觉是羞耻与震惊掺和在一起,最终变成了恼怒。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里面还夹杂了几分酸意。

    村夫(风骚受n攻)59

    陈九对莫昕觞的那份情意,他其实一直是心知肚明的。被同样是男人的少年爱慕上,却从未有过恶心不适的感觉,他对自己说,那只不过是因为还用得著那个人,才不得不去忍受而已罢了。然而少年的感情纯净又质朴,他一直刻意地去忽略和少年在一起时,那种静谧安详的气氛中,渗出的丝丝甜味。这几个月来的平和,是他多年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中梦寐以求的感觉,不知不觉之间,已是悄然沈沦……

    莫昕觞在最糟糕的契机下,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可自尊却绝不允许自个儿锺情於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他在屋外听到了个大概,那个叫土根的男人是不能留了。看著屋内的活春宫,莫昕觞只觉得唇齿发冷,恨也无从恨起他,从来都不是他的什麽人……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居然被情事中的陈九察觉到了。事到如今,他愈发地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人了。连最後一层遮羞布都被扯了,就这样赤条条的,想要装作没这回事都不行,除了离开,真的是别无他法了。

    在回到京城後的每一天,莫昕觞过得充实而繁忙,高官厚禄、如花美眷,尽数到手。可每逢夜深人静、辗转难眠之时,心里总有一块觉得空落落的。唉……终究是负了那人了麽?……一想到那时陈九苍白绝望的神情,胸口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可当时除了银子,自己还能再给他什麽?!在遭遇了如此尴尬之後……

    也许,正是因为有情,所以才无法面对这种难堪。先前得到御林军中的暗探传回来的消息,说莫白已然把人带回来了的那一刻,胸口涌起的那股狂喜绝不是假的,是以立刻就带著一小队人马出城来接应他们,可临了他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面目去见那个人……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边,便有一种安定满足的情绪立刻溢满心头,见不见面,又有什麽打紧?

    莫昕觞思及至此,当下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後给陈九再多分派些衣食用度的物事、好好地安顿他的生活。就算是养他一辈子,如今自己也不是没有这样的能力,又有何不可呢?!牵肠挂肚的滋味,他是再也不想尝了……

    “昕觞,昕觞?~在想什麽呢?那麽出神。我们回去吧~”谢楚云这厢已经解决了十只大碗,唤了他好几声,才把他的魂儿给叫回来。

    “哦,好。我去帮你传轿子。”莫昕觞堪堪侧首避过谢楚云探寻的目光,转身去唤早就等在一旁的轿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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