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村夫 第5节

作者:默然挥手 字数:13260 更新:2022-01-01 00:33:19

    “好!你说,要我怎麽做?”

    “呵呵呵呵,小兄弟果然够爽气!事到如今,也只能靠出卖皮肉把银子给还上了。不过,那档子事你跟聂土根也是做惯了的,也不用觉得委屈就是了~”众人听了他的调笑也一起起哄,有人还啧啧赞叹“姓聂那小子还真是豔福不浅啊~看那副小模样,比俺家的婆娘都强!”顺手趁机摸了他屁股一把。

    “啊──”陈九受惊跳开,用手捂住臀瓣,两眼噙著泪珠,又死憋著不让它掉下来。众人见了,又是一阵乱笑,隐隐地还带上了情欲的味道。田爷摆了摆手,声音立刻低了下去,“过来。”他的声音里,透著一股不可违抗的威严。陈九茫然地四下望了一眼,出了神儿似的发了会儿楞,最後战战兢兢地走到了田爷跟前。

    “背过去,趴桌上。”

    陈九依言而行,突然感到下身一阵凉,裤子被一并拉了下来。“啊──不要!”竟然当著这麽多人的面,他惊羞地想要蹲下身子去躲。两片浑圆洁白的臀瓣闪花了旁人的眼,蔡哥啐了一口,只得自己上前抓起他按在桌面上“小子,就你这样儿还想接客挣钱?!爷是要验验你这个货,才好定契子的年份。换作别人,早定了死契,你别不知好歹!”转而又对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喊道“看看你们,一副副不争气的样子!丢了田爷的脸~好好做事,以後带你们去开开眼。”

    两个机灵点儿的立刻上前,一人压住陈九一条膀子,让他丝毫动弹不得。其实听了蔡哥的一席话,他早也不想挣扎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然不是没有和土根之外的男人做过,但要他当著这麽多人的面被男人肏弄後面,还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泪水终於夺眶而出,“土根哥”轻细的呜咽声听著著实让人心碎

    田爷似乎不为所动,上前用力掰开他两片臀瓣,手感相当不错,比女人多几分弹性,比寻常男子又多了几分滑爽。已经好久没有容纳过男人器物的菊穴呈现出淡淡的珍珠色,形状姣好宛若处子,暴露在空气中羞涩地微微颤抖著。

    周遭毫不掩饰地响起几声吞咽口水的咕噜声,田爷心下也暗中赞叹,光看外形就可算得上是中上水准了,不知里面如何。他用麽指按了按穴口,再用指面的老茧摩挲著边上的褶皱。“嗯”身後麻痒的触感使得陈九嘴中,不小心发出一声孱弱的呻吟,尽管他立刻死死咬住了下嘴唇不再发出这耻人的声响,屋里男人们的喘息声却都不可逆转地加重了。

    蔡哥见了这情形,心里不禁有些发噱,当今圣上抑制男风,可仍然有人顶风作案,百花丛中独爱菊。田爷手底下曾经有很大一块生意就是靠这个发财,後来官府查得紧,这才萧条了些。自己是今儿个才恰巧遇上这类的活计,却也听旁人提过,男子後穴与女子相比,另有一番销魂滋味儿。这群手下估计长跑和相公、兔儿爷关联的活计,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估计私下里也吃了不少白食了吧。

    田爷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罐子,用食指刮了一小块油膏出来,涂抹均匀後直直地插了进去。陈九身後一紧,接著感到有双大手在抚摸他的背脊,劲道轻重恰到好处,也就渐渐放松了身子。就像土根教他的,主动放松去容纳的话,便不易出血受伤。

    田爷感觉到这小东西甬道翕合的动作像是在配合他的手指一般,虽然仍显得生涩,却也别有动人之处。当下更用了几分心力,手指灵巧地在内壁上涂抹按捣,在碰到一凸起之处时,手下的躯体猛地颤了一颤。哦~极乐点的位置居然这麽浅,真是天生的淫娃荡妇!

    他手下过过的小倌相公,没有上千也有数百,像这样的货色还真不多。更不用提陈九乖巧明理的态度,比起那些个三贞九烈、要死要活的不知多讨人喜欢!~又不是娘们儿,装什麽装?!心中一喜,当下对著那点狂按猛掐起来。

    “啊──嗯哦呜呜”陈九哪里经得住他经验老道的手法,再也忍受不住叫出声来,最後化作嘤嘤的呜咽。以前和土根做的时候,隐约觉得身子里面有那麽一处极乐所在,本能地会用那处主动迎合对方的冲撞。可土根并没有花心思探究,他也不好意思多想,只觉得被肏弄的时候不要太疼就已经是万幸了。

    陈九的脸上、乃至臀瓣,都染上了豔丽的潮红,下身不自觉地轻轻摇摆著,菊穴也已经完全绽放,吞吐留连著田爷的手指。如此景色当前,还能忍下去的话,那真不是男人了!田爷也不委屈自己,解了裤带掏出早已粗硬的阳具对著小穴一顶,直末到底。

    “好!爷真是金枪不倒啊!~”“干他个三百回合!”“三百回合哪够啊?!起码是三天三夜!”“哈哈哈哈”众人见他真刀真枪地干上了,都纷纷叫好过过嘴上的瘾头,一双双眼里都射出了狼一样光芒。蔡哥也应景叫了声“好”,可心里当真有些不以为然,再好能比得上的姑娘们麽?

    田爷双手抓住陈九的腰向下一扯,让他半个身子都悬空著,摆动的幅度也更大,当著手下的面卖弄一般猛烈地抽插起来,每次进出都会划过那处所在。他心里却暗暗念叨,原本验货并没打算验到这个地步是自己的自制力下降了?还是真的捡到了宝贝?

    没人会喜欢被他人影响自己的意志,他也一样。这小东西到底有什麽东西吸引了他?相貌长相、房事技巧,都不是他见过最出色的,可为什麽从刚才起就牢牢吸引住了他的目光?现在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只是放慢了速度,用上了毕生所学扭转进出,要这个小人儿在他身下,尝到人间极乐!

    陈九此时已然神情恍惚,身子完全由著田爷和本能摆布,忽地脑中闪过一道白光,下身一阵痉挛,地板上洒下点点斑驳,竟是泄了精元。“哦~ 爷的功夫,真当是出神入化了!一杆金枪战四方,打遍天下无敌手啊!”旁人有涉此道的立刻赞叹不已,从头到尾,田爷都没有碰过他前面。

    田爷就著他射出的同时猛的几个深顶,也在他体内释放了热液,完了後立刻退了出来,板著个脸将尚在情欲余韵中的陈九扔给边上一个手下,说道“你们也试试,还有前面。”几个人一听喜出望外,原本看老大一副很中意的样子,都不太指望能分到一杯羹了。两个刚才按著陈九的人当仁不让,先解了裤子一前一後地提枪而上。另外两个一边催促,按乃不得也拉开他的衣物,对著赤裸在外的肌肤或舔或摸,还用手去掐弄他的乳珠和幼茎。

    蔡哥纵使不好龙阳,见了这淫 靡的场面也忍不住下身发热,他走到冷眼旁观的田爷边上说“爷,这要是玩坏了,可怎生是好啊?”田爷并不理睬他,过了许久,才淡淡说了句“他能行,我有数。”蔡哥看著他盯著众人专注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眼看四人轮换都泄了一次,田爷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下。陈九衣冠不整地跌坐在地,连咳几下吐出一口浊液来,倒头就晕了过去。“去把他弄醒。”田爷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情感,蔡哥皱起眉头,指使一个手下说“去取些水来,把他泼醒。”

    看著全身湿透、悠悠醒转的陈九,田爷眯起双眼,指著蔡哥说道“小子,叫陈九是麽~你若能让小蔡也泄一次,爷就和你签活契。不算本利,总共三百两,还完结契。”这活契的价格看似比欠银多上几倍,但实际上比死契宽和的多,人身也尚为自由。陈九一听,立即摇摇晃晃地从地上坐起身来向蔡哥爬去。

    蔡哥看著他一步步逼近,脸上堆满了尴尬,兄弟们都知道他不好这个,四下都响起了讪笑声。蔡哥急忙向田爷讨饶道“爷,我小蔡喜欢的是大奶子的姑娘,这大夥儿都知道~您就饶了我吧”陈九此时已然爬到了他跟前,双手搭上了他的裤带。蔡哥拒也不是、迎也不是,一脸的菜色好生难过。

    陈九听了他的话,知道他并不愿意,用手隔著衣裤讨好似的抚摸他的下体,脸上浮出了一个凄豔的笑容。蔡哥见了这个笑,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鬼使神差地松开了抓著裤带的双手。陈九见状,立刻帮他掏出阳具,先用手和脸颊轻轻蹭了几下,接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对著顶端亲了一口,再张口含了进去。蔡哥看著他的动作,脑中“轰”地炸开了,一股热流飞速直下,也在这禁忌的欢愉中沈溺了下去

    眼看就要射出来了,蔡哥不愿泄在陈九的嘴里,急忙退了出来,却不料喷了他一整脸(颜射啊~我就是恶趣味,哇哈哈~~)。众人又齐齐拍手称好“蔡哥好样儿的!不玩则已,玩起来比兄弟们都带劲儿啊!哈哈哈哈~”

    蔡哥赶紧系好裤子,看了一眼跪坐在那里的陈九。他微斜著脑袋愣愣地看著某处,乳白色的浊液划过缺乏血色的脸庞滴落了下来也不用手擦去,这画面竟比那些袒胸露背的莺莺燕燕还情色几分。蔡哥感到小腹一紧,像是又有一团热火升腾了上来,心里暗叫不好,急忙转开了眼神。

    他向田爷低了低头,讪讪地说道“爷”田爷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说“有了此人,范里长那事儿,有几分把握?”蔡哥心下一盘算,说道“我听说范望那厮也不好此道,什麽美貌少年送过去,都无一例外隔天退回。此子姿容也只能算是中上,属下实在是说不好”

    “哼哼,说不好?你家老二说挺好吗~总之,先带回去试上一试,若真能把事儿办成了,直接算他们还上了一百两,也未尝不可啊。”田爷撑著下巴、眯起眼睛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儿,站起身,说道“明日辰时,再来叨扰。”言罢带著众人纷纷离去。

    陈九坐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铺子後门传来了“啪啪”的敲门声,聂大娘的声音微弱地呼喊道“九子啊?还在不?”他忽地回过神来,急忙应声道“大娘,您先去歇著吧!前面一群客人撒疯砸东西,我收拾好就给您做饭去!”

    “哦,行啊~你先收拾著,大娘去做饭,多做些给你爹也带些去。”酒肆里客人发酒疯的事并不少见,聂大娘没有生疑,脚步渐行远去。现在陈九也不好客气什麽,赶紧起身却不料腿脚一软摔了下来,额头正撞在长条凳子的角上,血都流了下来。

    他抓起衣袖擦了擦,红白相混的液体渗进布料,再也看不清本来的颜色。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今天田爷先做的那次扩张准备做的很充分,就算後来又被两个男人用了後面都没有出血,却想不到这次前面却落了红。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了~

    他一时半会儿也爬不起来,好在聂大娘也不会马上来找。他就先坐著,用衣物擦拭身子和附近地板上洒落的白浊,擦著擦著,竟真的“咯咯”笑出声来,笑著笑著,变成了捧腹大笑,又在某一个瞬间,完全停了下来。

    陈九这时候想哭,可眼睛干涩地有些发疼,愣是掉不出一滴泪来,转念再想想,却也没啥好哭的,都是自己决定的事儿。他使劲揉搓自己的後腰和腿,待到没那麽酸痛了,站起身子四下打扫收拾了一下,开了门窗疏疏秽气,然後溜回自家後院冲洗一番。

    主屋里传出了陈义武震天撼地的呼噜声,陈九心中大呼万幸,没有撒酒疯、没有责问他为什麽还不开饭。他悄悄进屋换了一身干净衣物,再回到聂家,进了後面灶间帮忙。陪大娘吃完後,倒是对方不好意思,催促著他带著饭食回去给义武。陈九也不推辞,拿著两只装的满满的大碗回家。

    这时外面天色已然全黑,他小心地端著碗不让里面满扑扑的饭菜掉出来。陈九隐约知道聂大娘对他爹的心思,两人一无妻室、一是守寡多年,加上年岁相差不大,两家的独子又都合得来,早有意合了夥,两家并一家过日子。奈何几次主动示好,陈义武都不以为意,女人家脸皮薄,做到这份儿上已是不易,只能作罢。但平时有什麽能帮衬上的,聂大娘也不会在意村里面人说什麽闲话,一直帮衬著的。

    路上经过村里的富户老张家的时候,陈九听见一人多高的墙里传出了杯觥交错的喧闹声。他心下一紧,想必田爷那夥人今晚就这儿落脚了。明天他们还要来酒肆,怕就是来找他签契子的。要不要和阿爹说,说的话怎麽说,不说的话,到时候被带出村子怎麽办?他的小脑瓜子一时转不过来,不禁犯了愁。

    走近家门还没进屋,就听见陈义武在嚷嚷“小畜生!上哪里去啦~要饿死你老子啊”他急忙进屋,将饭菜送到里间榻上“阿爹,饭来了,饭来了~”陈义武双目混浊看了他一眼,见他手中有物也不动弹,等他将碗放下,撩起手就是个耳巴子,“叫你老子用手抓啊?!小杂种,白养活了!”抬腿又是一脚。

    陈九知他只是饿著了撒气,也不和他顶撞,赶紧去取来筷子,再倒了一碗水一起送了过去。果然陈义武没有再打他,接过筷子捧起饭碗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噎著了再喝口水,不去看他、也不问他什麽。吃完了,把碗筷一扔,推开矮几霸著大半个榻子倒头便睡。

    陈九将碗筷收拾了,再帮他把被子掖好,到後院把碗筷脏衣服都洗净晾置好,进了柴房倒在茅草堆上,一动都不想动了。阿爹也不管他的事,只要有酒喝、有饭吃,才不会想到他这个人。签契子的事是没法和他说了,到明天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唉不知道土根哥现在怎麽样了,有没有饿著、有没有挨打杂七杂八地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也就昏昏沈沈地睡去了。

    第二天快到晌午的时候,田爷没来,蔡哥带著人到酒肆,把契子给陈九签了,这才将土根的文契给他。陈九细细看了之後,扔进暖酒温水的灶火里烧了。“明天就走,你准备准备。”蔡哥撂下一句话就要走,却听见背後传来扑通一声有人跪倒在地。

    “蔡哥,小的求您能不能再宽限几日?聂大娘最近身子不大好,需人在边上服侍,小的自家也还有些个事儿要料理。十天七天、七天也行啊。”陈九说著,就磕起头来。手下跟班的们都面面相觑不说话,最後都看著蔡哥,他沈吟半晌,说“这我可做不了主,是田爷发的话。”

    “小的明白,小的就是想请蔡哥在田爷面前说上几句。今後蔡哥有什麽需要,小的任凭差遣!”

    众人听到这句话,纷纷哄笑起来调侃蔡哥。蔡哥脸色一暗,开口骂道“你们这群腌臢泼才,脑子里尽是此等搅屎秽事!”转而又对地上的陈九说,“你也不用激我,这话我会带给田爷,一切任凭田爷吩咐,要差遣,也是田爷的差遣!你就等消息吧。”

    有人不甚服气,小声议论道“蔡哥好生无情,昨儿个才用人家的小嘴爽快过,今儿就嫌弃兄弟们搅屎腌臢了”蔡哥闻言朝那人看去目露凶光,左脸上那条疤更显得凶神恶煞。其余几人知他恼羞成怒不好惹,纷纷上前打圆场,拉著两人一同走了。

    陈九等他们尽数离去,犹自跪在地上簌簌发抖。他不知道自己那麽说对不对,可他也只能去求蔡哥帮忙。那人临走前最後看他的那一眼神色复杂,他也琢磨不出是个什麽味儿来,但愿别得罪人就好,而现下也只有等了。晚上收铺子的时候,一个手下过来传话,说田爷应了,但只有五天,蔡哥会留下来,到时候带他一起去镇上。

    这几天里陈九收了铺子,就在聂大娘边上守著。到了第三天晚上,才对她说了两天後要去镇上看土根,还拜托大娘照顾他爹吃喝。聂大娘也不应他,只是对著墙壁擦眼泪,直到临走的前一晚,才从被褥下面摸出一个红布包给他。陈九打开一看,是一对龙凤金镯子。

    “原本,是想给土根媳妇的。你们俩出门在外,有什麽需要应急的地方,就当了吧。”知儿莫若母,聂大娘定是料到土根有危难了,此话算是应了陈九给他送行。陈九给她磕了头,回到自家後犯了愁,仍然不知道怎麽和陈义武开这个口,折腾了一宿没睡。最後他留了封书信,大清早天不亮的就背著包袱出了家门。

    蔡哥这几天也没什麽心事,四处逛逛看看风景,吃好喝好。这天他也睡了个饱觉,和东道张家告了别,准备去酒肆接人,却听见一声怯生生的“蔡哥”从院子角落的鸡棚後钻出一个小人儿来,头脸上粘著根鸡毛,眉发上还带著露水。

    他眉头一皱,没好气的说道“你在这里干吗?”

    “蔡哥,我没和阿爹说这事,怕他去铺子找,我们走另外条路出村子吧~”说罢就掉头要走。

    “回来!”蔡哥呵斥到,“没说是怎麽回事?你爹要是来生事,不是给田爷添麻烦吗?!”

    “没事儿,他才不著急我呢。我留了封书信,而且和聂大娘说了,他若去铺子找我,也定能知道原委。我们快走吧,时辰也不早了~”陈九说完,就钻进了边上一条小路。蔡哥心下一紧,也跟了上去,又问道“那你娘亲呢?”

    “我从来没见过我娘亲”陈九边说边七拐八弯地带他出了村,进了山走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看著後面有些气喘的蔡哥说“要不歇一会儿?”他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路边一块较平整的石块上,缄默不语。一是确实不知说些什麽,二来他走不惯山路,气的确有些急了。

    陈九蹲在他身边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用圆溜溜的眼珠偷偷瞥他一眼,又立刻盯著地上看蚂蚁搬家。半盏茶的功夫後,蔡哥暗暗叹了口气,开口说“你想说啥?说吧。”陈九轻轻一笑,又强自憋了下去,两眼放光地看著他说“蔡哥,我到了镇上,是不是可以先去看看土根哥?”

    蔡哥见他如此,心窝子里不知怎麽的冒出一股无名火来,恶声恶气地说道“还土根哥?!你知不知道你到了镇子上要去做什麽?相公、象姑子,就是整天被各种男人肏屁眼!你还乐了你”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陈九的脑袋越埋越低,连手上拨弄蚂蚁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由得有些慌了神。

    “这个,见是肯定可以见上一面的。不过,之後田爷怎麽处置他,我也说不好,他毕竟逃过一次”蔡哥说完,见他还是低著个脑袋,伸出手来想要碰碰他。刚触到,陈九就抬起头来,对他讪讪一笑,说“我就知道,蔡哥您是个好人。”

    蔡哥脸一烫,自己什麽缺德事儿没少做过?!可陈九这话并非讽刺,的的确确出自真心,他用力摆了摆手,粗声粗气地说“什麽好人?世上哪来那麽多好人!你这性子,早晚吃大亏!”陈九也不接他的话,兀自耍弄著地上的蚂蚁,仿佛自言自语似的低声道“其实我也不太喜欢那种事情啦可是土根哥很喜欢啊唉,三百两银子,要挨多少次啊

    忽然,他抬起头看著蔡哥问道“蔡哥,做那事是不是很不好?可为什麽大家都爱做呢?土根哥、舒大夫,还有田爷他们都是你为什麽也不喜欢呢?呵呵,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这样呢”蔡哥听了都不知怎麽答他,一张脸憋得绛紫,猛地跳起来说“男风之事,当今的皇帝恨之入骨,你可别随便告诉别人!”说完就冲了出去,继续赶路。陈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急忙跟了上去。

    黄岐镇也算得上此处附近最为富庶的地方了,西面一带大多住的都是来自周边地方的游民,想要在此处找份报酬高些的工,总好过一年到头脚踩黄土的过活。外地人客居於此,难免受人欺负,时间长了,也有豪强之辈结帮拉派,替人排忧解难,顺便拿些好处予以维持。(黑社会的雏形~卡卡)

    以田爷为首的这夥人,势力在当地算是最强,也没什麽像样的名号,姑且叫作“田帮”。他家祖上迁徙至此,已是第四代人了,和县丞大人还沾著点亲,就连镇长也买他几分帐。平日里靠向势力范围内收取保护费,在街市口放数钱,买卖人头做营生。

    田爷自己素有龙阳断袖之好,家里蓄养了不少美貌的少年为娈,人头买卖中又兼带著些暗地里给旱路姻缘牵线头的生意。规模虽然不大,但胜在接客的少年姿容上乘、时常更新换代,更因老板半黑半白的背景,相对他处虽然花销贵些,却也安全的多。顶风作案,图的是利润丰厚,占到田帮总收入的三分之一以上。

    镇子东面,大多住的是些本地的士绅,较出名有镇上首富王员外,有乞骸归乡的宋大学士,还有在惟南书院授业的刘博士等等,里长范望正是王员外的女婿。王家千金是在一年一度的灯会上,一眼相中了一表人才的范望,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只嫁此人。婚後夫妻感情甚笃。一时传为佳话。

    奈何天妒红颜,两年後范夫人育下一女,难产去了。范望伤心欲绝,抱著亡妻的尸首连著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并当众立下毒誓此生再不另娶,不知击碎了多少少女的芳心。家里只有一个老仆、一个带孩子的奶妈,就连年前老丈人实在看不下去送给他的几个年轻婢子,也都被遣散了回去。

    镇东虽说也不乏娼院赌馆等下九流的营生,在范里正的管辖之下,象姑南风总也刮不进去。就像一大块肥肉中间插了块大铁板,只吃得到一半,可不恼坏了田爷。金玉酒色什麽办法都试过,横竖就是不行,田爷手下第一智将蔡恒向来不参合此事,这次也被搅了进来。

    蔡恒带著陈九穿过闲杂居住的长屋,到了最深一进的院子外,让下人通报了一声也不等回复,就径自带人走了进去。“田爷,我把人带回来了。”他抱了抱拳,站在一边。田爷半卧在虎皮太师椅上抽著烟枪,一个妖冶的少年正在帮他揉捏双腿,边上在装烟丝的,却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

    他吐出几个烟圈,悠悠一摆手屏退两人坐起身来,说“小蔡,回来啦~”蔡恒将陈九拉上前来,瞪了他一眼。陈九赶紧低头作揖,道“田爷,小的陈九,给您请安”田爷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将烟杆丢到一旁,对蔡恒说“这两天你也不用去追帐,日头过得清闲,可想出什麽法子来没有?”

    蔡恒面露得色,说道“不瞒您说,我还真想出个法子来。”

    “哦?~说说看。”田爷身子向前一倾,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爷,范望那厮素有爱妻美名在外,送婢女过去固然不妥,但将脂粉涂抹的小倌送去,也未尝不是一个道理才被退回来啊。我想,把这小子当作仆佣送进范家,留下的机会总是大些。”

    “不错!有道理!我怎麽就没想到呢~”田爷一拍脑袋,以前只觉得避人耳目,偷偷将人送进去就是了,怎麽就忘了蜚短流长,总有传出去的一天,“可范家不只有一个福伯,都不需要招其他下人的吗”

    “呵呵,这您放心~福伯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有个闪失很正常的”

    “哦~你小子!”两人会心得意的哈哈大笑,“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田爷又掉头对陈九说“你,放点心思,把你那点伺候男人的本事都拿出来,但也要当心,别被范望赶出来了~事成之後,算你还上了一百两银子!具体的事宜就听你小蔡哥的安排,先去洗刷洗刷干净,别整一个泥猴儿似的,来人哪~”

    从後堂走出几个婢子对田爷福了一福,就要把陈九带下去洗漱。陈九甩手挣开,接著跪了下去,说“田爷,爷的吩咐小的一定尽心竭力去办,只是,小的求您让我见土根哥一面行麽?求您了!”言罢就径自磕起头来。田爷沈吟一会儿,说“也行,见一面,留个念想。小蔡,这事也交给你了,都下去吧。”

    陈九得了这句话这才安下心来,又磕了两个头跟著婢女出去了。洗完换了身灰色的仆佣衣物,略微大了些,倒也干净。一个看上去像是在外堂办事的帮众,接了他往外走去,进了长屋,那人让他在边上等著,自己去和管事的接洽去了。

    陈九站在玄关探头向里面张望,最外面是管事住的隔间,边上是上了锁的铁栅门,里头是两大长排面对面的通铺,上头或躺或坐有不少年龄和他差不多的少年。“什麽?不在这里,那是哪里啊?”带路那人像是和长屋的管事起了争执。

    “是叫陈九吧,新来的。”管事对他招了招手,他急忙上前点了点头。“刚才蔡哥派人来说过了,送到北苑去,那里已经空出一间房来了。”

    “哈?”带路的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他几遍,“就这种货色,也能去北苑?!蔡哥的眼光还真是咱部交给他管,还不早晚垮咯!~”

    “嘘──小声点!上面的人做事,咱照办不就是了~要你出什麽主意,小心隔墙有耳。”管事的将名册合上收放好,说“快些去吧,兄弟不送了。”

    “好好,有劳老哥了~”带路的对他拱了拱手,领著陈九离开往北苑行去,一路上回头探看了他好几次,每次都是摇头嗤笑不已。

    北苑的条件明显要比长屋那边好的多,院门虽然也有门禁,但在里面基本上都是自由的。每个人都有单独的卧房,里面用具摆设虽然并不奢华,却也精简实用。每天下午所有人都要聚在底楼偏堂里上课,有时是琴棋书画,更多的却是怎麽样应付各种客人和性技的授课。

    陈九见北苑里同住的其他十来个人,果然个个姿容出众,或清丽如水、或淡雅如兰、抑或豔若牡丹。相较之下,自己就跟乡间田埂上的一根狗尾巴草没什麽区别,全仗著蔡哥才能进驻此地,不由得郁悴难当,也不怎麽多和他人交往,经常一个人呆在角落里发愣。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没持续多久。五天後,范家的老仆福伯起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伤了筋骨,要回乡下老家养病,临走前向东家推荐一远房侄孙。那房侄子不争气,早早死了老婆,整日喝酒闹事,最近还迷上了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害得自家的独子小小年纪,非出来做工还债不可。

    “福伯,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孩子还那麽小,做的了那麽多活吗?可别做了没多久就走了。”

    陈九站在福伯病榻前乖顺的低著脑袋,从东家进屋到现在,还没敢看上一眼。只听得那人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对任何事物都缺乏了应有的热情,这个人就是范望他见福伯好不容易向东家提到了自己,陈九立刻接上话说道“我已经十三岁,不小了!劈柴生火、洗衣煮饭我都会!”

    他一抬头,正对上那人犹如琉璃珠般的眼眸,乌黑一片不带一点杂质、却又深不见底。远山黛眉、面若刀削,年岁并不大,至多二十五、六的样子。原本当是一位英气逼人的俊朗男子,可现在委实缺了几分生人的活气,看著徒然只是一具面貌精致的人偶。陈九从心底感到一阵寒意,关於范望的传言他也听说过一些,没想到这人竟已然变得如此,和行尸走肉又有什麽区别?!又赶紧低下头去。

    “你,抬起头来。”范望的语气里,也听不出个喜怒哀乐来,问了他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蔡恒帮他安排的新身份背景变化不大,陈九也没花多少气力去记背,自然而然又不乏恭敬地答了。范望听了也不言语,只是上下打量著他,陈九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好吧,好在这家人也不多,你就留下先干一个月吧。”他站起身翩然离去,临走扔给候在门外的福伯儿子媳妇一锭银子,说“福伯辛苦了一辈子,好好照顾他。”那些人自是千恩万谢地收下了。

    等人远去後,门外两人立刻冲进屋子,那女的抓住陈九的衣领子就哭喊起来“我的儿啊~把我的儿子还给我”陈九无措地安慰道“别别,大婶,您小声点,被听见就惨了蔡哥说过,我进了范家就会放人的,您就先回去等吧”

    那男的叹了口气,双眼瞪地血红,伸手搂住那女的低吼道“别哭了!哭什麽哭,把东家哭回来要你儿子死啊?!”哭声立刻轻了下来,变成间歇的抽泣。那男的伸手去扶福伯下榻,说“爹,您跟我们回去吧”福伯理也不理他,自己拄著拐杖下榻向外走去。经过陈九身边的时候,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嘴唇抽动了两下,最终什麽也没说走了。

    陈九进了范家,小小姐有奶娘照顾,每日活计也不多,过得比在自家还清闲几分。范望有时出去办事,会连著好几天不回来;在家的时候,大多数时间就在佛堂里面念诵佛经。他不是一个特别会使唤人的主子,陈九几乎没有什麽机会可以接近他,多出来的大把时间倒是可以用来陪小小姐玩耍。

    还只有三岁的小小姐小名玉儿,长得人如其名,真是珠圆玉润、煞是可爱,但并不怎麽爱笑。只有看到范望的时候,两只圆圆的小眼睛才会泛出一些光彩来。可陈九却从没见到范望好好看她一眼,也没见过他抱过女儿一次,任凭那些细小的光华支离破碎、渐渐消散。

    玉儿的妈妈,一定是个美人!陈九心里默念,失去了母亲、又得不到父爱,相同的经历让他对玉儿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感,渐渐把心思放在了玉儿身上,每天想著法子地逗她开心。奶娘也心疼小小姐,见陈九确属好意,也由著他去,时常也就在一边喊上两句“小心”。一次陈九驮著玉儿在院子里乱爬,两人笑著正畅快的时候,被出门在外突然归家的范望撞了个正著,吓得他胆战心惊,也不知会有什麽处罚,恍恍惚惚地过了一个下午。

    这天晚上,他照旧做了四个小菜和一碗火腿冬瓜汤(瓜,本来那段我删了,但是说好今天让乃上场,就一定会上的!),全都端上桌後准备回灶头吃饭,却听见那个淡淡的声音说道“再拿副碗筷,上桌一起吃吧。”他疑惑地回头看了范望一眼,忽然觉得他好像多了一份人气,尽管那份气息里充满了哀伤。

    范望冲他点了点头,说“家里一共才没几个人,一起吃饭热闹些,就别讲究主仆之分了。”陈九这才去灶头将自己的碗筷取来,再次回到饭厅的时候,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范望亲自抱著玉儿在给她喂饭,脸上两道泪痕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著。玉儿别过头用小手抚上范望的脸,奶声奶气地说“爹爹为什麽哭啊?是不是生玉儿的气啦?玉儿再也不贪玩啦,爹爹别哭啦”

    “爹爹没有生玉儿的气,爹爹在生自己的气!”范望伸手拭去泪水,又对陈九说,“还愣著干吗?快来吃吧,菜都要凉了~”陈九赶紧在尾座坐下,一边的奶娘也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玉儿可是高兴坏了,吃得满头满脸的饭粒,还不时地和范望嬉闹,惹得众人都开怀而笑。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19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