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硬着头皮敲响了门,倾耳细听,仍没听见陛下的传唤。
陛下没有传唤他,就是再给长龄十个胆,他也不敢贸然进去。
寝殿里面,宽敞的龙床上,惜漾软趴趴的睡在万俟逐的身上,一动也不动,只能听到呼吸细微均匀。
万俟逐搂着他,也没有转身,生怕自己动一下,怀中的小人儿就被惊动而醒来。
惜漾经过了昨晚的一次后,开始没觉得如何,半夜竟渐渐被痛醒过来,一直在万俟逐身上翻腾着,扭捏着,万俟逐说要传御医,惜漾哪里肯只好这么承受着。
万俟逐十分心疼,不断给他按摩,抚慰,惜漾才好受了点,直到了凌晨,才渐渐睡去。
闹腾了半宿,惜漾现在正睡的香,万俟逐哪里舍得把他唤醒
没有得到万俟逐的应承,长龄不敢私下进去,苦着一张胖脸继续候在门外。
上朝时间将至,长龄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惜漾在这时才翻动了下手指,抬到万俟逐的胸前,一下一下的捏着他的樱果。
万俟逐柔声说“漾儿,已经醒了,还痛不痛”
惜漾嗯哼一声,没有答话。
万俟逐说“父皇带你去沐浴,可好”
惜漾点头。
万俟逐冲门外的长龄喊道“长龄,去端大桶热水进来,要沐浴。”
门外的长龄终于得到圣音,连忙吩咐人抬了热水进去。
万俟逐的寝殿内本就有一小间用作浴池的,长龄进去看陛下他们还未起身,连忙又和两个侍卫退了出去。
万俟逐这才抱起惜漾进去沐浴,亲自给惜漾搓身清洗,让惜漾焕然一新以后,才把惜漾抱将出来。
万俟逐这才吩咐长龄进来侍候更衣,然后和惜漾一起用了早膳才匆匆去早朝。
今日是比试大会结束后的第一天,自是有许多事务要繁忙,万俟逐对惜漾说“父皇去早朝,回来后可能有事情需要商议,漾儿就在殿里好好休憩,把身子养好,知道吗”
惜漾是答应得好好的。
临走,把惜漾拥在怀里,在他耳边呢喃“漾儿,感觉还好吗”
这样感性的父皇,惜漾都很少看见的,乐得心里窃喜,嘻嘻一笑,说“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漾儿还好,父皇放心吧。”
听他这么说,万俟逐心里才好受些,在他脸上轻吻一下,才转身出去。
父皇走后,惜漾无所事事,独自感受着从上传来的一阵阵痛感,回味着昨晚和父皇的一夜旖旎,美丽的小脸上浮现甜蜜的笑容。
长龄不知小殿下在笑什么,只看得心里一阵发毛,大气不敢喘一声,尽力缩着他肥胖的身材,希望小殿下可以无视他的存在。
但转念一想,小殿下刚赢回了比试大会的冠军,应该心里高兴才对,这样想着,才渐渐放松起来。
惜漾独自回味够了,就想着应该做点什么。
想去看小皇叔,又觉得和他实在没有共同语言沟通,看来这事,还是留给父皇处理吧。
惜漾漆黑如黑曜石的清眸滴滴转,虽然遏制着不去想他,但惜漾还是抑制不住的想到在他手中落败的风清狂,再怎么说,自己是如何取胜的,自己再明白不过。
他是一心想要得到父皇的眷顾,才不得不想尽办法赢了比试,对于风清狂,也许视这次的比试大会为他人生一大转折点,却被自己的利用葬送了一片光明的前途
惜漾越想越心下愧疚,感到亏欠风清狂一个老大人情,心里就很不舒畅。
惜漾可一点也不喜欢这种亏欠的感觉,觉得无论如何,自己再也归还不起。
于是对长龄说“长龄,厨子那里还有点心吗给我拿一篮过来。”
长龄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说“点心有,不过小殿下这是要干什么”这还是长龄第一次这样言辞凿凿的问惜漾话。
惜漾说“我要去看一个朋友。快给我拿一篮过来。”
“是。”
惜漾提了一篮点心,便往清耀别馆而去。
从凝容殿到清耀别馆并没有多远的距离,惜漾却走得浑身乏力,不知道风清狂会怎么怪他。
惜漾到了清耀别馆,才知风清狂不在,心想着他一定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但是,他会“躲”在哪里
惜漾凝神想了想,终于恍然大悟似的往后院而去。
瀚浩国皇宫里的蝴蝶湖,名副其实的一大绮丽景观。
天空晴朗,万里云朵半舒半卷,阳光明媚。
一潭清澈的湖水横亘在绿荫草地上,岸边漫山遍野开满了丁香,海棠,还有许多绚烂的小花朵儿。
时下正是六七月间,湖水中央的一片片宽大平和的荷叶,绿酥酥的,一脉相承的绿茎,上面开满了孤傲洁丽的莲花,有红色,粉红色,白色,紫色,蓝色,金色透着孤芳刹那的芳华,映照着满湖秀色。
一阵微风拂过,漾起层层涟漪,碧波千倾。
更美的是,无数蝴蝶扑闪着薄薄的羽翼,萦绕四周,绚丽多彩的蝶翼在阳光拂映下仿佛极美的绸缎。
成群成群的蝴蝶,时而翩翩起舞,时而竖起双翼落在花丛间,时而在蓝天下轻盈的飞逐,临风飘动,舞姿优美怡然。
这四处飞舞的蝴蝶,缀满在五颜六色的莲花上面,不知是蝶映衬着莲花愈发妖冶,还是莲花烘托出蝶的飘逸无拘束。
一个绝美绝妙的世界。
堤岸上,一个白色的身影仰卧在地,悠然翘着二郎腿,双手垫着后脑勺,嘴里叼了一根青草梗,双眸紧闭,似在假寐,似是若有所思,不是风清狂是谁
惜漾看见他,心里还是有些怯意的,但他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昂首挺胸,踱到风清狂身旁。
靠近了,但见风清狂满脸憔悴,下巴仿有青色的新长的碎胡渣,发丝有些紊乱,衣衫不整,还是昨天穿在身上比试的那一身飘逸绝尘的白衣,只是白衣上面布满了泥土和青草汁,杂乱无比,一双白色绸缎鞋也沾满泥土。
惜漾暗唬了一跳,这哪还是整日嬉笑洒脱,桀骜不羁,自命不凡的风清狂
额滴神啊,看来他真是十分罪过。
“风清狂,你还好吧,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我来看你了。”惜漾坐在他旁边的草地上,想着能以这样的套近乎取得他的谅解。
风清狂纹丝不动,仿佛没听见他的说话。
惜漾拉着他的衣袖,说“风清狂,你起来,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你说句话,就算你要骂我,我也不还口。”
风清狂依旧不动,连小腹也没有起伏,仿佛已然没有呼吸。
惜漾忍俊不住扳他的双肩,说“风清狂,我知道你很愤懑,你起来呀,大不了和我再打一架,我奉陪”
风清狂倏地睁开双眼,眼眶内布满了血丝,让惜漾又是唬了一跳。
风清狂挑开他的手,坐了起来,却不看他,仰头眺望天边,吐掉口里的青草梗,漠然道“你还来干什么,想来讥讽我这个手下败将吗想要再次炫耀你赢得多么万众瞩目,瀚浩国全国上下多么引以为豪风清狂向来无牵无挂,来去如风,不为俗世的名利羁绊,小殿下你就放心吧,托你的福,我很好。现下小殿下已是三国的大红人,也不必再来瞧我这无名之辈,小殿下请回罢。”
惜漾被他一顿抢白,反而戚戚然,说“风清狂,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父皇,惜漾根本没想要赢过风清狂,这冠军的头衔对风清狂意味着什么,他还是明白的。
风清狂是潇麓国的世子,却顶着风如墨的私生子的帽子过了十多年,他满腹才华,却不被风如墨重用,甚至没有将他划入继承子裔里面,他在潇麓国所受的耻辱嘲讽种种待遇,可想而知。
本想藉此比试大会的冠军夺得风如墨的重视和好感,可是事与愿违,终以这样的方式落败,怎不教人黯然伤神。
风清狂说“现在对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是输了,所有的人一目了然,已是不争的事实,再说也无益。小殿下也不必担心我,其实我对名利看得很淡,那人注定了不重用我,即使我赢了冠军,也不会有区别。”
惜漾说“可是,本来冠军就是你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想我风清狂是何等风流洒脱的人物,怎会需要依靠区区一个比试大会来标榜自己的意义罢了,输就输吧,输在小殿下手里,风清狂也算功德圆满,今日小殿下能来到这里看我,我很开心呢。”
风清狂凝神看了他一会,说“其实,说句实话,刚开始我真是恨自己,恨自己想入非非,着了魔似的,然后又恨小殿下是个祸害,把风清狂迷了心窍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小殿下的美丽是天下皆知,是上天的眷顾,没什么好恨的到了现在,小殿下亲自来这里看我,我就什么都不恨了”
“当真”
“当真。”
惜漾忙从篮子里拿出点心,说“好吧,不说这些。你看,我给你拿来点心,快吃了吧,你一定很饿了。”
风清狂拍拍手和身上,说“小殿下,你没看见我满身脏兮兮麽,要我怎么吃”
惜漾踌躇了,这倒没想到,说“那怎么办,到湖里洗洗,兴许湖水不脏”
风清狂却张开口,说“小殿下就不能屈尊喂一下我吗”
惜漾瞪他一眼,想想这也没什么的,心无旁贷的捻起一块珍珠糕,喂到他嘴里去,某人十分欢乐的吃得赏心悦目。
吃了几块惜漾喂过来的糕点,风清狂心满意足。蓦然伸出手掌,一举向惜漾左腰切去。
这一下十分遽尔,亏得惜漾前段日子被莫子言训练出临敌反应大大提高,才警然的就着草地一滚,堪堪避开,嚷道“风清狂,你要干什么”
他这一打滚不要紧,却将携在兜里的,筠贵妃前些时日给了他的香囊掉了出来。
风清狂把香囊拿在手中,研究似的打量,说“不是小殿下说要再打一架麽,还问我要干什么。这香囊,小殿下还当真一直佩在身上啊,看来很重要吧,莫非真是心上人送的”
惜漾呸一声,斥道“就知道你没句好话,香囊一定是心上人送的吗我的心上人才不用这个香囊。”
风清狂“哦”一声,说“小殿下当真有心上人了,不知这人是谁”如此幸运。
惜漾想起父皇,甜甜的笑容挂在脸上,一双清亮透彻的黑眸,仿佛在发光。
风清狂看了一阵心跳加速,想到那人却不是自己,就一阵惆怅惘然。
惜漾从他手中拿过香囊,喃喃道“这个香囊,到底有什么奇妙”
风清狂奇道“小殿下,你说什么”
惜漾白他一眼,说“说了你也不懂。”
风清狂说“你怎知我不懂好吧,我是不懂香囊香粉这些玩意儿,不过,我有个朋友却是最懂花粉的。”
惜漾一听跳了起来,雀跃道“果真那你的朋友可在这里”
“不在。”惜漾又满脸失落的蔫了下来。
风清狂异常喜欢看他这样表情丰富的变化,只要能看见他这样,心里有块地方就觉得很柔软,很开心,也很满足。
“不过,他现在应该来到瀚浩国了。”
“真的”惜漾眼眸中又燃起了希翼。
风清狂说“大概吧。他本说要来看我的决赛,不过,出来时出了点小意外,要今晨才能来到瀚浩国,说要和我们一起回国去的。我们现在回去,应该会看见他。”
惜漾拉起风清狂,说“那我们快回去看看罢。”
风清狂顺势爬了起来,挪揄的说“急什么,小殿下也等清狂抹一把脸先吧,这张脸这样回去,能见人麽”
惜漾在一旁大笑道“哈哈,你也知道不能见人了,一张大花脸,昨晚在这里没哭吧”
“呸,你以为风清狂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麽,男儿有泪只为知己流。”
“我不算你的知己”
“算,但还不到流泪的地步。”
风清狂就着湖水随意的洗了下脸,双手抹去水滴,抬眼看见满池的莲花,上空飘舞着无数彩蝶,真是美景如仙。
回眸看惜漾就站在湖水旁边,映照着莲花格外的清丽,彷如伊人在水一方,笼罩在一片薄薄的稀雾当中,不由看得痴了。直到惜漾叫他,说“风清狂,我们快回去吧。”
“嗯。”风清狂如梦初醒,晃过神来。
惜漾兴冲冲的和风清狂一起回去,一路上也是说笑打趣,心无芥蒂。
惜漾就觉得,其实风清狂也不是那么的可恶,至少他是个坦荡荡的君子,自己那样赢了他,他也可以做到不介怀。
第三十六章
二人一路上嬉笑怒骂,笑语阵阵。对于这样的小殿下,沿路巡察的侍卫都纷纷侧目,看着他那张天使般的脸庞,心忖如果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可爱漂亮,还拿下比试大会冠军的孩子,不把他宠上天去就不正常了。
惜漾和风清狂抄近路绕道皇宫大门,弯过九道回廊,还未到门口,风清狂就笑道“果然,他已经来了。”弯过最后一道回廊,来到宫殿大门,果然看见一个高挑的,穿着水蓝色衫子的少年正站在门口前与看守侍卫在说着什么。
那少年侧身背对着他们,惜漾看不见他长什么摸样,他肩上也挎着一个布包,看似行李。
“他叫风清狂,潇麓国的世子,麻烦小哥替我进去传报一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清越如珠,煞是好听,只是略带着一丝慵懒。
“殷怀书,风清狂在此。”风清狂扬声叫道。
那人转过头来,惜漾才看清了。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十分淡雅清秀,只是神色间透着淡淡的慵懒,惜漾心想许是旅途疲累的原因吧。
惜漾以为他会小跑进来认他们,可他没有,只是斜倚在门墙上,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们,懒懒的说“风清狂,听说你给天罗门丢脸了。”
风清狂俊脸微微窘迫,故作姿势的笑道“殷怀书,有你这样一见面就损师兄的麽”
殷怀书说“师兄你除了比我大,哪里像我的师兄武艺高强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不敢喝我的茶。”
惜漾被他们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话弄得迷糊,不知所云,只知道他们叫对方“师兄”“师弟”。
风清狂拉着殷怀书到里面一个僻静处,才对惜漾介绍道“小殿下,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最懂花粉的人,我的同门师弟殷怀书,他通常说话不经脑子,没大没小的,小殿下不要见笑。”
惜漾心里暗道“不会啊,我觉得他比你说的话中听多了。”
风清狂对殷怀书说“怀书,这就是”
“小殿下嘛,当然就是赢了你的人,瀚浩国无人不晓的小殿下万俟惜漾,对吧。今日一见,果然胜似闻名。”殷怀书一顿抢白,对惜漾略一拱拳算是行礼。
惜漾对这等礼数也是不放在心上的,也对他拱拳算是还礼,说“其实,我还没那么大能耐赢你师兄是他让着我的。”
殷怀书看他一眼,对风清狂不屑道“风清狂,你居然输人输到要对手为你辩解的地步了”
惜漾忙说“不是,我不是为他辩护,他是真的比我强。”
殷怀书没有争辩,翻着白眼上下打量风清狂满身的邋遢,灰头土脸的,说“风清狂,你这个摸样啧啧,你居然有脸出来见人,你都是怎么混的罢了,我现在就走,你再别说认识我。”
风清狂忙拉了他的手,笑脸相迎“怀书,好师弟,我现在就进去梳洗,成了麽,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陪陪小殿下。”
殷怀书无可无不可,只是转开头不看他。
一路往回走,惜漾不愿看到他的母妃和风如墨,就不愿和风清狂一起到清耀别馆,只拉着殷怀书说“我和你师弟先到我的侧殿休憩下,你随后再来,行麽”
“行啊。”风清狂见惜漾很难得的在殷怀书面前没有和往常一样奚落他,心里就感到高兴,当即答应。
于是惜漾和殷怀书同回凝容殿的右侧殿,他知道父皇应该在凝容殿办公了,也就没有回去打扰他。
惜漾和殷怀书一路相谈回来,甚是投机。惜漾也了解到,殷怀书和风清狂同出潇麓国的天罗门。
天罗门惜漾是知道的,听父皇说过,这天罗门门主天罗老人是潇麓国第一奇人,他武功盖世,文华出众,却是愤世嫉俗的性情,从不与朝野为伍,一生都奉献在天罗门和武学造诣,草本药理之中。
据说他一生的绝学只传给二人,就是风清狂和殷怀书。却将二人分开教导,风清狂只学武,殷怀书从文从医。
就算是学艺期间,二人也是极少一起讨论切磋,直到风清狂在两年前学成武艺出师,殷怀书还留在山中,最近才获准出来的。
虽然学艺之时二人极少接触的时间,但同处山中岁月苦闷,当时的风清狂是少年顽劣,也时常跑到殷怀书的住处捣蛋生事,事后总将所有责任往他身上推。
但天罗老人人虽老,却双目矍铄,哪能不知道风清狂那点小心思于是老人处罚之时,仍将二人一起处罚,让风清狂每次恨得牙痒痒。
按说他们已经两年不见,殷怀书乍一下山来,得知风清狂正在瀚浩国有个比试大会,就传书给风清狂要来看他,谁知临行师父又将他叫去意味深长的一番长谈,耽误了一天时间,以至于他今晨才赶到瀚浩国内。
至于殷怀书说的,风清狂不敢喝他的茶,只因风清狂闲暇时总是不时戏弄殷怀书,殷怀书心有不甘,用天罗老人所教的绝活,在他的茶里偶尔下些毛豆,酥骨散之类的东西,后来风清狂学了乖,哪里还喝他的茶
惜漾听了开怀的哈哈大笑。
经过这一路和殷怀书的畅谈,惜漾破天荒的将殷怀书引为知己,对他甚是投缘,拉着殷怀书到侧殿自己的寝殿内,唤来土豆儿给他一番梳洗,又端来可口的美味点心,陪他坐在古色古香的长桌上享用。
见殷怀书吃饱喝足以后,惜漾从怀里拿出那个香囊,交给殷怀书,说“怀书,听你师兄说,你对这些花粉草本最是在行了,你能看出这个香囊里面有什么吗”
殷怀书在惜漾这里得了他的悉心招待,心里虽然温暖,却有些过意不去,见他有事请教,自是知无不言。
殷怀书拿起香囊,直接就解开,他没有嗅嗅,而是从他身上那个蓝色布包里翻寻一番,找出一个小型的放大镜,放在香囊前细看起来。
过了半响,惜漾看他的脸色越发的沉重,有点像少年老成,只不知他看见了什么。
最后殷怀书把放大镜给惜漾,说“小殿下你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