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傅说“这样,要不小殿下回答我,什么是圣人不仁,能回答出来,我就放你们出去。”
惜漾耷拉着脑袋,他哪里去听什么圣人不仁黑曜石般的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说“这个说来话长。要不,如果太傅能在十秒以内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和大哥继续听课,不能,你就放我们出去,怎么样”
杨太傅红了一张猪肝脸,这什么和什么呀,自古哪有这样学生来考验老师的,这灵动活泼的小殿下的脑袋,总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想法。
杨太傅还来不及说话,惜漾已有模有样的提问“话说有一个人,他执行任务到另一个大国,冒充知天命气象未来的神相,却被狡黠的大国国师当场拿下,并押到他们陛下面前邀功。那神相自是不承认他是无间,一直嚷嚷他就是神相,于是狡黠的国师就问他如果你真是神相,那么,你能算到自己活多久吗太傅,就是这个问题,你猜那个神相是怎么回答国师逃过一劫的太傅能回答上来,我和大哥就坐下听课。”
和惜漾接触多的人,都习惯了他说话的词调,比如“无间”。
见杨太傅沉吟不语,惜漾好心的提醒“太傅你想啊,如果神相回答他还可以活很久,那么狡黠的国师一定会下令处死他;如果他回答今天死,那么国师顶多留他一个晚上的命,第二天送他归西,也算破了他神相之说。所以呢,太傅,这个问题真的不好回答哦。”
在惜漾倒数了十下,杨太傅仍旧回答不上来,已拉着潋翼跑出了书院大门,哪里顾得杨太傅满脸黑线又满脸通红的神情
潋翼被惜漾拉着走到御花园才停下,说“三弟,你越来越大胆了,还敢学二弟逃课,传到父皇耳朵里怎么办父皇会责罚我们的。”
惜漾嘻嘻笑道“不怕,父皇不会罚我们的,杨太傅的课真的太无聊了,我们还是去练剑吧。”
潋翼说“三弟,你不是说要,要”“尿尿”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惜漾笑道“这个你也信走吧,找易寒师父或者莫子言大哥比试比试。”
拉着潋翼刚走了一段,潋翼扯下惜漾的衣袖,问“三弟,我也很好奇,那个神相,是怎么回答国师逃过一劫的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明白。”
惜漾美丽的脸上笑得更加如花烂漫,说“大哥也想知道嗯,这个问题父皇也能解答,大哥可以去问问父皇”
潋翼立即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好奇”他虽是大皇子,却天生就怕他的父皇,在强势凛冽的父皇面前,经常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惜漾漆黑的眼珠子又滴滴一转,说“要不大哥好好想想,明天到书院之前还想不明白,我再告诉大哥大哥,我可先走了。”
潋翼看他眼珠子一转,就暗呼不好,不知他三弟又想到什么古怪想法听他说要走,才放下心来,答应之后,惜漾小棉球的身影已消失在御花园一座错落有致的假山后。
惜漾小巧的身子连蹿带跳十分灵活,走在蜿蜒的假山小道上宛如游龙戏水。长龄胖胖的身材,在万俟逐累年的训练下,也丝毫不输于他,很快就在假山后找到小棉球的身姿,哀嚎道“小殿下,等等长龄啊,可怜我这副老骨头小殿下,陛下吩咐了,小殿下不能脱下披风的,快快穿上吧。”
惜漾轻盈的回眸,笑得可得瑟,说“长龄你追上我就穿,追不上我,你就等着被父皇处罚吧。”
转眼小棉球又跃上鹅卵石铺就的婉转石阶,张开小小的双臂迎风而起,故意放慢脚步等着长龄,在长龄以为就要破天荒追上时,瞬间不动声色的窜上葱郁的林木后面,一副放长线钓,呃,钓“大”鱼的摸样。
惜漾穿着白色蓝边的外袍,那轻捷飞快的身影,活脱脱就像一个可爱滚动的小棉球。
长龄气喘吁吁,胖乎乎,圆滚滚的身材已经使出十二分的劲儿,仍然追赶不上惜漾的脚步,除了暗叹小殿下进步太惊人,也在郁闷着,明天是否该减肥了。
二人又追逐了好一阵,已经走出了御花园的范围,正朝着练武场出发,惜漾这时终于收起他戏谑的脚步,回头说“长龄,没看见今天太阳很好麽这会正暖和着呢,披风我不穿,你要么带回去,要么,等我练完武再来。”
说完,不顾长龄一副“你早不说”的黑脸摸样,小棉球的身影已蹿到练武场的大门口,高声喊道“师父,易寒师父,我来练武了。”
刚推开大门,“嗤”一声,一道耀眼的光芒飞速闪过,惜漾闻风而动,跄踉着后仰一步,堪堪避开了剑光。继而兴致勃勃的,与那持剑的人激斗起来。
持剑的人已挑起场中一把剑,剑像长了脚似的飞到惜漾手中,很快,两道白色光芒不分彼此地交缠在一起。
惜漾毕竟年弱,力气胜不过那人,那人想胜他,也需在两百招开外。
惜漾越打越来精神,在两百招过后才败下阵来的惜漾,把长剑掷弃一边,极不满的嘟起小嘴说“师父,你这是欺负我。”
那人听了,不怒反而哈哈笑道“我怎么欺负小殿下了,不是你说,要找易寒师父比试麽”
惜漾见被来人揭穿,小脸不禁染上绯红,说“原来师父也从御花园过来,师父为什么不叫住我,我们也好在御花园比试啊。”
易寒说“御花园练武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我怕你练完了武,跟在你身后的长龄又不知该怎么哀嚎了,每天收拾被你践踩的花木,知不知道长龄有多心疼。”
想起长龄任劳任怨的尽忠职守,每天不是收拾他惹下了的烂摊子,就是收拾遭到他毒手破坏的花草林木,要不就是给他送衣,哄他吃饭这个皇宫大总管,却总为他劳命奔波的多。
惜漾的心底也不禁浮起一丝愧疚。
不过,也只一下下而已,他是不会因为长龄的忠诚,而停止他活跃的思维的。
惜漾从五岁开始,万俟逐就给他和两个皇兄物色出色的教育太傅和练武师父。
相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惜漾,只对这个大陆的历史好奇地了解了一些,对杨太傅之类的老生常谈是丝毫也不感兴趣,反而对练武情有独钟。要知道,惜漾的前世就是个身手绝对一流的国际神偷,等于有了良好的基础,这会练起武来,领悟力比别人高出了不止一大截。所以,万俟逐才费尽心思的,请来了瀚浩国数一数二的剑术大师易寒来担当他的师父。
万俟逐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喜欢武艺”
当时小人儿拿着的剑都比他自己站着要长,却说“因为千金在手,不如一技在身。将来长大了,我要保护父皇。”
万俟逐却被他这句软软糯糯的童言逗乐了。
易寒也是对剑术有近乎痴迷的喜好,只是二十出头,就已成为浩淼国数一数二的大剑师。见惜漾是个练武的好材料,自是不遗余力的教导他。
就这样,惜漾的剑术进步更加神速,已经可以在易寒手下比个两百招以上才落败。
惜漾和易寒在练武场练的昏天暗地,长龄来提醒了不下十次,二人才草草吃过午餐,又一头栽进剑术的研究上面。
直到夕阳西移,霞光已染红了大半天空,长龄才小心翼翼的打断他们的研讨,说“小殿下,我们该回凝容殿了,说不准陛下已经在等着小殿下了。”
惜漾“嗯”一声,才抬起一张执迷的小脸,这时也只有抬出陛下,对这个顽劣的小殿下,才有作用。
惜漾和长龄很快向易寒告辞。
走出练武场大门,长龄胖胖的身材追上惜漾,说“小殿下,穿上披风吧,陛下看见小殿下不穿,一定会怪责长龄的。”
想到小殿下顽劣的性子,长龄已苦了一张胖脸,心里已准备好了说辞该怎么搬出陛下来劝说小殿下。
“好吧。”谁知今日小祖宗好说话得超乎寻常,长龄才刚说出口,就应允下来,让长龄激动得热泪盈眶,只道小殿下转性了,知道体贴人。
“到了寝宫门口我就穿。”谁知小恶魔到最后又迸发这么一句。
长龄递出披风的手不得不缩了回来,“我刚还以为小殿下懂得什么叫体贴了”长龄心里腹诽。
惜漾和长龄走回到御花园,顿时停止脚步,疑惑道“长龄,你不是一直在练武场陪着我们吗,你几时那么快的身手,把御花园都收拾干净了”
长龄也是十分不解的摸样,说“没有啊,长龄一直都跟在小殿下身边,这回御花园不是我收拾的。咦,会是谁这么精灵呢”
惜漾想了想,豁然开朗似的,更加快了脚步往凝容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棉球殿下终于长大,敢问有人喜欢惜漾和长龄这样的互动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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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说惜漾窥见长龄送来披风给他,脱兔似的窜到御花园的假山后,继而敏捷的朝着练武场奔过去。大皇子万俟潋翼留在原地,得了惜漾的那个谜语,想破脑袋恁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能逃过被杀的劫难
“回答某某天肯定是不行的,只怕死得更快。回答今天也不行,他既然是神相,知道今日会死,还有来送死的蠢人吗”
低着头想得如痴如迷,浑然不觉有人来得身旁。
万俟逐禁止侍卫的通报,潋翼看见地上的倒影,无声的抬头,看见万俟逐,簌然而惊,忙跪下行礼“儿臣拜,拜见父皇。”
万俟逐问“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潋翼嗫嚅道“是,是三弟留下的一个问题,儿臣,儿臣怎么也没想明白。”
万俟逐挑眉道“你三弟这会又野到哪里去了”
“三弟向练武场去了。”
心里却想着,三弟要是在这里,听见父皇数落他“野”,不知会和父皇怎么个闹法才罢休呢,也只有三弟不在,父皇才会这么说了。
潋翼蓦然福至心灵,虽然有点害怕父皇,但揭穿谜底的诱惑力似乎更大了些,就问“父皇,三弟说,父皇也知道这个答案的,父皇”
但从小对于万俟逐的惧慑,潋翼还是无法流利的问出口。
万俟逐疑惑地“哦”一声,问“是什么问题”
潋翼只好嗫嚅着说了惜漾早上对杨太傅提出的那个问题,然后虔诚的站在一旁等着万俟逐的答案。
万俟逐听得皱起了长眉,忽而,优美的唇角逸出一丝浅笑,说“那个神相的回答,不是对着国师说的,而是对着他们的陛下说的。”
潋翼更是一头雾水,问“是吗他是怎么回答的”
万俟逐倚风而立,颀长的身材雍容洒脱,绝尘飘逸,说“他对他们的陛下说我暂且还未算到具体哪一天死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将比陛下多活了三天这样,国师就算再怎么明目张胆,也不能杀他泄愤来诅咒他们陛下死了。”
“妙,绝妙”潋翼击掌道。
留下潋翼在那里手舞足蹈,万俟逐已朝着练武场而去。
惜漾回到凝容殿门口,已看见万俟逐如影随形的侍卫,端端正正的侍立两边,知道父皇已经回来,乖巧的让长龄为他系上披风,夜间的晚风,可不是玩儿的,父皇若是生气,更不是玩儿的。
惜漾没有回他住的右侧殿,而是进了内殿,知道父皇在御书房。噔噔噔,蹬着流星碎步,美丽的小脸洋溢着妖娆张扬的笑容。
“父皇”惜漾推开御书房的房门,就晃了进去。万俟逐已经特批了,无论在哪里,只有他可以不经通报找到万俟逐。
万俟逐正坐在书桌旁批阅文书奏折,惜漾没有管他三七二十一,进门就扑进他怀里,小猫似的蹭了又蹭,愉悦欢畅。
惜漾现在已长到他胸口的高度,不过,还是一样爱腻在他怀里。
万俟逐放下手中奏折,把怀中软若无骨的小人儿抱起拎在大腿上,说“漾儿知道回来了今天玩儿得可开心”
惜漾翘起小嘴巴,说“没玩儿。我今天很厉害,有听杨太傅的课,不过杨太傅的课虽然讲得精彩,就是太枯燥了。然后我就去练武场找易寒师父切磋武艺。”
万俟逐点了下他的俏鼻,说“就你,也和易寒切磋易寒没有把你当小鸡拧起来吧。”
惜漾又不高兴的嘟起小嘴巴,说“才没有,我已经可以和易寒师父周旋个两百招以上了。父皇,你要知道,我有很大进步的。”
长到十三岁的惜漾更显得娇俏妖娆,美得绝世无伦。万俟逐承认很喜欢看他不高兴的样子,但想起看到的御花园,“嗯”,沉吟一下,说“武艺是有长进了,捣蛋闯祸破坏也一并有很大进步吧。”
惜漾心下咯噔一声,看万俟逐似笑非笑的脸,不确定他会不会无敌发作,忙说“父皇,我突然觉得真热,父皇帮我脱了披风好不好”
万俟逐缓缓给他脱下披风,宠溺的抚摸一把他绯红一片的小脸,说“你说,御花园”
惜漾刚脱下披风,一听提到御花园,就说“父皇,我想起来了,易寒师父今天教了我可以提高剑招速度的方法,我试过了,这个方法真的妙绝,剑走轻灵,可以飞花摘叶,像飞仙一样,我现在可以很厉害了。”
万俟逐一挑眉,“哦”一声,说“是吗”
惜漾使劲的点头,张着黑亮透彻的大眼睛望着他,说“是啊,师父说,如果不是我的潜质好,一般人别说我这个年纪,就是再练个十年八载,他也绝对绝对不教的。父皇,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万俟逐再一挑眉,“哦”一声。看惜漾使劲的得瑟他已经“很厉害”,得瑟他的武艺,使劲的想转移话题,万俟逐只能抚额一笑,能拿这灵巧的小人儿怎么办
得儿如此,夫复何求
惜漾趁机缩回他怀里,说“父皇,我饿了。”
罢了罢了,万俟逐对这个被他宠坏的小人儿,从来就没有真正舍得罚他,就连教训他一下,也变得那么艰难。
上午看见御花园被惜漾践踏得一片狼藉,就想着是否该给这顽劣的小儿一点教训,可是真的面对这张绝尘美丽的小脸,饶是冷傲果决的万俟逐,也忍不下心来。
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看着的长龄,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叫道“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哪次小殿下不是惹了祸,哪次陛下不是想发脾气罚他,但只要小殿下稍微的几句软语相求,哪次陛下不是就软下心来了。我就知道是这样,别说罚,只怕更宠他。”
最后听见小恶魔说“饿了”,不等万俟逐吩咐,扯开嗓子说“长龄马上去传晚膳。”
这些年,陛下将小殿下宠得越发能耐了,他可招惹不起啊。
晚膳被循规蹈矩,有条不紊的传了进来,满桌的菜式,大多都是按照惜漾喜好的口味制作。
和惜漾一起坐下,万俟逐一边剥好了虾皮,剔去鱼骨,夹了满满的菜肴在他碗里,一边问“早上留给你大哥的那个问题,怎么知道父皇知道答案”
说起这个问题,惜漾扬唇嘻嘻一笑,说“我就知道凭父皇的智慧,父皇一定知道答案,父皇,我是对的吧。”心想幸亏父皇不知道这是考杨太傅的,不然,父皇可没这么好说话。
万俟逐伸手摸摸他的头,示意不许他挑食。
吃饱喝足以后,惜漾用侍婢端进来的漱口水漱了口,就问“父皇,你说今天忙了一天,都忙了什么”
不会是忙着“监督”他吧,那样的话,惜漾可要很郁闷的。
万俟逐说“还不是为了四年一度的武艺比试,这一届的武艺比试在我们瀚浩国举办,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许多筹备工作都需要父皇和众大臣商讨,再一一分配下去。”
说到这四年一度的武艺比试,惜漾又是相当不痛快,说“父皇,既然我们是主办国,主办国也,就破个例,让我参加吧”
万俟逐说“你就那么想参加麽,要知道刀枪无眼,在战场上,可没人会顾及你小殿下身份的。”
惜漾撅嘴道“我又不害怕,而且易寒师父也夸我身手了得,我早就想真枪实弹的比试了,我不怕那些人,父皇,你就让我参加吧,不然到了下一届,还要再等四年,而且也不在我们瀚浩国了。”
万俟逐说“如果漾儿实在很想参加,父皇考虑。本来比试大会规定,不满十四周岁不许参加的,不过我们主办国向来有权指定五个名额,也许可以打尖让一个名额给你。”
惜漾听了大喜,道“那样就太好了,父皇,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开心过度的惜漾,踮起脚尖,“啵”一声,在万俟逐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大言不惭的说“父皇,我要在我们瀚浩国拿下冠军给你看看。”
万俟逐只有苦笑,捏了下他光滑水嫩有点婴儿肥的小脸,说“好,父皇也好想看看漾儿替瀚浩国拿下冠军的样子一定很迷人吧。嗯,现在漾儿先去沐浴,再美美睡一觉吧。”
惜漾说“父皇,昨晚睡觉好冻。”
万俟逐说“昨晚好冻,今天怎么连披风都不穿了”
惜漾狠狠的转头盯着长龄,长龄的圆脖子一缩,连忙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示意这话不是他告的状。
万俟逐淡淡一笑,说“漾儿不要怀疑长龄,是父皇去过练武场,看见你了。”
长龄摸摸额头,也不知冷汗冒出来没有,只在心里默默的说“还是成熟的陛贴人,救了长龄一回。”
惜漾说“父皇,白天和师父切磋武艺很热,可是,晚上很冷的”
声调是嗲嗲脆脆的,万俟逐说“那漾儿想怎么样”
惜漾黑亮的眼珠一转,说“父皇,你很久没有抱着我睡了。”
万俟逐调侃道“漾儿,还没长大麽,要父皇抱着睡,是谁嚷嚷着已经长大的。”
惜漾把嘴巴撅起老高,说“父皇今晚又要去后宫了”
万俟逐说“不去好吧,父皇今晚和漾儿睡”
惜漾这才满意的绽放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看得万俟逐不由感叹“这小东西,越长大越要人命,将来可如何是好”
睡觉的时候,万俟逐还是习惯性的抱惜漾在怀里睡,惜漾起初还是很老实的,熟睡以后,很快就把四肢几乎全搭在万俟逐身上。
其实,以惜漾从小就畏寒的体质,他是极其厌恶冬天的,但是,每当冬日夜晚寒冷,万俟逐就会叫他睡在凝容殿,紧抱着他睡,让他觉得,冬季也不是那么讨厌的。反而到了凉爽的夏天,万俟逐不再抱着他睡,一个人睡在凝容殿的右侧殿,宽敞敞,空荡荡的大床上,让他又不喜欢夏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神相的答案,有人猜到的吧喜欢的大大给力收藏吧收藏此文章
第十二章
惜漾又起了个大早,起了大早就注定被父皇包裹得像小棉球,父皇是不会允许自己在他面前有一点点受冻的迹象的。所以,用完早膳,惜漾像只小棉球从容出了凝容殿。
今天本来还有杨太傅的课的,但他的随从突然前来告知,杨太傅身体不适,不能给皇子们讲课了。惜漾和二殿下万俟沁浪都心里窃喜,只有潋翼有些担忧道“杨太傅是不是风寒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惜漾说“大哥,杨太傅有事也会请御医呀,他不来正好,我们去练剑吧。”心里却暗忖“也许杨太傅就是被气的躲起来了。”
万俟沁浪不屑道“学了这样又要学那样,当个皇子也不自在,我就不去了,大哥,三弟,你们去,我昨晚没睡好,一大早就被母妃赶了起来,这会困了,我回去补觉。”
惜漾向来就不喜他的二哥,就说“好,二哥你先回去吧。”
万俟沁浪走后,潋翼说“可是三弟,我想去看看杨太傅,他平时对我们也很不错的。”
惜漾翻了个白眼,有点不情愿的说“好吧,我和大哥先去看看杨太傅,再过去找易寒师父练剑。”
杨太傅住在靠近宫外墙的那边,需走颇远的路,潋翼说“三弟,你能行麽”
惜漾就有点鄙夷大哥这样看他,说“当然行,我倒是担心大哥的身子比我孱弱一些。”
潋翼淡雅的笑道“大哥不弱的,至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
惜漾说“那大哥还这样说我,我会很坚强的。”
潋翼说“大哥不是觉得你弱,是担心你出什么事,父皇会怪罪下来。”
惜漾说“父皇只头疼我会不会闯祸,或者不听他的话,他才不担心我。”
潋翼笑道“这倒也是三弟能不惹出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心里却暗想,三弟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
惜漾和大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笑,快走到宫门的地方,看见筠贵妃在前头领了一大队人过来,那一队人清一色全是端庄秀雅的女子,标致的脸上显得有点青涩。
筠贵妃颐指气使,像在教训着什么,瞧她就像一副后宫之首的样子。
惜漾奇道“筠贵妃那是在干什么她带着一大队女子,难道她宫里的侍婢还不够麽,还要添加那么多人”
潋翼说“不是的,三弟有所不知,那些女子不是她要的,那是今年给父皇编选的秀女。”
“秀女”惜漾顿住不走了,“父皇的后宫已经有那么多妃子,还不够麽,还要挑选那么多秀女”一双黑黑亮亮的大眼睛看着像要冒出火焰,潋翼暗想不好了,三弟好像不高兴。
潋翼说“父皇是一国之主,后宫当然会有那么多人的,三弟我们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快去看看杨太傅。”潋翼想着还是拉着三弟先走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