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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然有婿 第1节

作者:上月暖 字数:23475 更新:2022-01-01 00:25:27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井然有婿上月暖

    作者上月暖

    绝世有佳人

    大越穹庐宫

    淡淡的晨光照耀在金色的琉璃瓦上,为宁静的宫闱披上一层淡淡的庄严。刚刚燃起的宫香还没有飘过窗子,就被一个绣着金色祥云的大红箭袖给扑散,顿时消匿得无影无踪。

    “皇嫂,井然给您请安来了”跑进来的小人儿也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只抓着皇后娘娘的玉手来回磨蹭,看那可爱的样子,像极了家养的波斯猫。

    皇后娘娘一见是他,立刻眉开目笑,摸着小人儿跑的散开的额发,满脸怜爱“我的小井然又惹什么祸了,一大早就跑到我这来避难,这回惹得祸八成不小”

    “皇嫂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可是真心来看皇嫂的”花井然抬起乌黑溜圆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从小养自己长大的皇嫂,终于还是妥协“那个那个就一点点小麻烦,皇兄他就凶我皇嫂你要给井然做主啊”

    “你还敢跟你皇嫂告状,看我不打死你个兔崽子”皇上刚一进门,就听见那小王八蛋在那儿恶人先告状,火气一上来,抄起身边的太监手里的拂尘就要冲过来。

    皇后娘娘笑意盈盈的轻轻咳了一声“谨言慎行古人诚不欺我,昨天不过是任性多逛了会园子,竟然真的得了伤寒。” 说完还不忘凤目轻扫,其中意味十足

    皇上一听这话,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底气当时就差了一大半,刚刚的动作也忘了,讪讪的扔开拂尘,呷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你问问他,他到底惹了什么祸我算是管不了他了早晚要被他气死”

    皇后低头嗔怪的看着早已缩成一团的小皇弟却舍不得责备,这个小东西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似的娇宠“井然,到底怎么回事,惹得你皇兄这样生气”

    井然撇撇嘴,一脸的不在乎“不过就是收了一个珊瑚。有什么大不了的”

    皇上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你、你告诉你皇嫂,那珊瑚树是谁送给你的”

    井然见他气势逼人,也有些恼了“不就是瑞国的太子送的吗有什么了不起”

    “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他为什么要送你东西,他送你东西是因为他想利用你,让你来帮他们打通在我们大越的商路。”

    井然不以为然“切,我一个还未加冠的王爷有什么好利用的皇兄你想多了”

    “你是没什么好利用的,可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疼你,你收的礼,到头来还不是要我来还你要我拿什么还啊到时候他在朝堂上朝我要商路,你说我是给还是不给咱们大越的商路就值你一棵珊瑚树你,你个败家子”

    皇后看皇上着实气急了,心里也清楚这笔买卖不划算的紧,拍拍井然硬梗着的脖子“井然啊,你为什么要收那人的礼啊,你很喜欢那珊瑚,还是很喜欢那人啊”

    井然抱起皇后娘娘的胳膊,瘪着小嘴委屈“那珊瑚树才六尺,也不是什么神品,有什么好稀奇的,那天皇兄给我的珊瑚足足有八尺呢,再说了那东西不过就是个摆设,又不能炒菜下酒,我要那么多干吗”

    “那就是喜欢那人咯”

    “才不是,那太子虽然长得挺好举止也挺有礼,可是我第一次见他,喜欢他干嘛”

    皇上一吹胡子,吼道“那你还收人家的东西”

    “可是他说他喜欢我啊那既然他喜欢我,又送我东西,我当然不好拒绝啊”

    “你当你是你是神仙下凡啊,人人见到你都能喜欢你”皇上指着井然的手都气的发抖,指着指着,就自动自觉的放下了不为别的,因为他发现他又说错了话,井然这个小兔崽子,确实长了副好相貌,钟灵鼎秀流雪回风,隐隐还能看出母后当初大越第一美人的样子真是徒长了一副好皮囊

    井然被他一吼,顿时红了眼圈“你凶什么啊,不就是一棵珊瑚你至于这样吗,再说我又不是白拿他的东西”

    “嗯你说什么你还礼了我怎么没听内务府报告这件事”

    一见皇上软了口气,井然昂起小脸开始得意“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当时我身边没有什么东西好送,就把脖子上的璎珞圈送他了怎么样,这回不用给他商路了吧”

    皇上先头还乐呵呵的听,可是听到最后气的差点栽过去,浑身抖的像半身不遂“花井然你你你个败家的孩子啊那个璎珞圈上面多少颗极品珍珠和宝石啊,而且那是影子给你的宝物,多少个珊瑚树都买不来呦,我的小祖宗啊我费了多大的劲才给你弄到的啊,就被你这么一转手就送人了,你,你要气死我啊你”

    皇后连忙过来给皇上顺气,还一边安慰“您宽心啊,这送这个,总比把商路给人家好不是皇上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难怪他看到璎珞圈的时候表情怪怪的”花井然嘟了嘴“皇兄你别太小气了,为这气坏了身子,明天就不能陪我去打猎了”

    皇上被他一句话气得半死,倒在软榻上半天没起来“滚回你的云翔宫去,明天的围猎不许你去”

    “凭什么啊,我不就收个珊瑚吗我收他们东西,都是因为他们对我好,他们喜欢我,送我的东西我自然要收了,礼轻情意重,这有什么错啊”

    一见小东西急了,皇上更急“我呸你以为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们哪个人不是看好了你能给他们带来利益才讨好你的”

    “你胡说死掉的丞相大人就喜欢我”

    “那是他知道我疼你,要想在朝里当好官就不能不疼你”

    “可是尚书家的公子们也喜欢我”

    “那是因为知道宫里面你年纪最小,太子和几个皇子都疼你,他们以后要想有官做就不能不宠着你”

    “可是大街上做生意的也都喜欢我”

    “如果我看见一个挥金如土的小财神爷,我也喜欢他”

    “可是,可是祭坛的上官伯伯不贪钱财不要功名,他也疼我”井然慌了,眼圈已经红了大半。

    “那个色老头见到漂亮的他都喜欢你不是唯一一个”

    井然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可是,你和皇嫂也疼我”

    皇上见这孩子还是冥顽不灵,气得跳脚,口不择言“要不是父皇留下你这么个祸害就撒手人寰,你以为我愿意养你”

    井然没不说话了,坐在软榻上吧嗒吧嗒掉眼泪,看的皇后一阵心疼“好孩子,你皇兄说气话呢他最疼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井然抽抽鼻子,眨了眨通红的眼睛,带着哭音喊道“我要出宫我就不信我什么都没有了,就没有人疼我我不信”

    小王爷昂首阔步的出宫了留下了拍着大腿叹气的皇上和泪眼婆娑满腹埋怨的皇后娘娘。

    “这个小祖宗哦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省心就这么就出宫了,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是好”

    其实我们可以理解皇上的难为,正所谓痛并快乐着,一句话总结,谁让您宠他来着

    说起这井然小王爷的天下第一宠的称谓,是出生前就定下来的。这事啊,还要从先皇说起。大越皇室一向子嗣稀薄,就算有也一定是女孩多于男孩。这种情况就让做皇帝的很为难。先皇在世的时候,除了作为太子的大皇子外,其它的十个都是女儿,先皇虽心有不甘,可是倒也能安于天命。幸运的是,先皇在过自己五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传来了皇后有孕的消息,喜得皇上连酒都不喝了,匆忙就跑到太庙询神问卜。令人称奇的是,那问卜出来的结果煞是喜人是个男孩。批了命数,负责神庙祭祀的上官无尘笑嘻嘻在纸上写了一个字“宠”,众人不明,那上官徐徐解释福泽深厚,一世受宠当时就乐得皇上大赦天下,喜不自禁

    终于,几个月后,在众人的翘首企盼下,皇后娘娘不负众望,果真诞下一名白白胖胖惹人疼爱的皇子。于是先皇喜不自禁之余开始为孩子起名字。原本依照惯例,这孩子应该顺着姐姐们的名字往下排,可巧正是风华正茂四个字,也就是说九公主叫做花临风,十公主叫做花羡华,十一公主叫做花正开,轮到这小皇子,正正的剩了一个茂字,这下老皇上可犯了愁,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大越皇族的这一代男子都是两个字,女子才是三个字,这么一来,这小皇子的名字可不就成了花茂花猫啧啧,老皇上直摇头,要是真的取了这个名字,这孩子还不得郁闷一辈子,可是这规矩不好改啊,那好吧,老皇上大笔一挥,直接给孩子取了个字井然,花井然,熠熠生辉,风华正茂。如是而已

    可是这刚出生的娃娃就取字,可不合规矩啊,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表现自己的翰林院老朽们看到圣旨立刻就热血沸腾的要上书死谏,大呼切不可溺爱娇宠至此啊。还是老丞相大人眼尖,对着那名字努努嘴,众人才恍然,讪讪的缩回了脚摇晃着扇子夹着书本该干嘛干嘛去了。至此,小皇子一出生就打破了惯例,外人不知所以,就将这一世受宠的名声给小井然打了出去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小王爷想低调也难

    接着往下说,花井然在三岁稚龄,正是可爱的时候,疼他宠他的老父亲撒手人寰,临走的时候拉着太子的手要他一定照顾好小弟,那悲痛不舍得样子,至今还存留在当今皇上的记忆里,挥之不去。由此三岁的小王爷正式过渡给皇后娘娘接管。皇后娘娘很争气给皇上生了五个儿子,而那个时候最小儿子的也有七岁,正是上学堂的年纪了,皇后娘娘正觉得膝下空虚没人陪呢,这下好,来了一个漂亮乖巧会说话会讨人喜欢的小东西,自然是疼入骨头,比亲生的还亲。再加上小太子和几个小皇子都比这个小叔叔大,那自然也是能谦让就谦让,能照顾就照顾。于是我们一生受宠的井然小王爷就这样蜜里调油的长大了

    不过这受宠归受宠,我们的小王爷可不是什么绣花枕头一肚子草包,小宝贝三岁识文四岁习武,六岁就敢爬太庙掏鸟窝,十岁敢在祭神的时候打瞌睡,十三岁开始在放云城溜达祸害生灵,十五岁以美貌艳名远播,得初莲公子之佳名。大越上下,无论皇上皇后,无论太子皇子,无论朝官莽夫,都将其疼爱入骨,捧在手心。至此,无人不知,这一世受宠花井然

    说了这么多,我们皇上的问题还是没解决啊,这井然一人不带施施然的出宫了这可如何是好

    许青芷

    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出了皇城,井然心里这个不服气啊,照皇兄那么说,这世上就没有一个真疼心自己的哼他才不信,他偏要试试看,自己没钱没势还会不会有人疼自己看着吧,等过阵子他拉了人回来,好好气气皇兄

    随手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塞给路人,把手上的扳指送去当铺换了十两银子,拿着十两银子去买了一套寻常人穿的衣服和鞋袜。至此,小王爷浑身上下就剩下个空空的钱袋了,当然这还得感谢这钱袋是皇后嫂嫂亲手给他缝的才没有被他拱手送人

    于是乎我们一世受宠的花井然花小王爷就这样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大越国都放云城。

    大越四城七十二郡,安平城是四城之一。名为安平,主要是因为这里是神医苏家的所在,来这里的都是不远千里来寻医问诊的,所以这里的风气也不同于放云城的繁华热闹,而是安静祥和别有风味正所谓云柳绕堤,烟云画桥,徐徐红墙依翠瓦,雨中春树万人家着实美哉

    放云城里没有人不认得花井然,但是到了这里可就不一样了,井然叼着糖葫芦,乐呵呵的走在马路上,慢慢的看着四周繁华热闹的街景,不时的凑凑热闹,心里无比舒坦自由。早知道这样好玩,就该早早的出来嘛。

    不过好玩归好玩,民生问题永远是不容忽视的,正所谓夕阳西下,他的晚饭在哪可是等我们的小王爷发现这个问题了以后才恍然自己剩下的钱只够买一个包子的了,而且还只能是菜包子

    皱皱眉头,看着手里的包子,井然是怎么也没舍得下口,想想也是,皇宫里要什么没有,现在看着这个可怜巴巴的包子,他还真是。正想着,忽然身边多出一个啃着手指的三四岁的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心一软,直接奉上,这可好,最后一点吃的也没有了。小王爷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味道

    擦擦手指,站在马路中央,别说,看着那脉脉余晖,还真有点英雄末路的感觉,第一次,有点想念皇兄和皇嫂了

    站在街上空着肚子望风景,恍惚间街上有一顶青呢小轿缓缓走过,很有一种不寻常的感觉,不为别的就那轿夫的昂扬劲,井然就从没见过伸出脖子去看,那轿帘挡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里面。“切有什么好神秘的”

    失望之余,腹中饥饿更甚,无奈之下,只好边走边想办法。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开始下了小雨,井然连忙跑到一户人家的房檐下避雨。一抬头,正巧看见今天吃他包子的小姑娘和一个老婆婆也在这里。

    小姑娘明显也认出他来,腼腆的跟自家奶奶说些什么,那老妇便过来殷勤道谢,一来二往里话家常,便知道了这祖孙二人乃是附近郡里的农户,因为小姑娘的哥哥病了,村里的巫医说要百家米才能治好,所以祖孙二人就来了城里,这不,就剩最后一家的米没求到了,可是,这最后一家却一直没有人应门。

    虽然觉得很无稽,但是祖孙二人着实可怜,看看那门口挂着的大白灯笼,再爬上墙去,看里面的灯影闪动,哪里是没有人的样子

    跳下来,把那朱漆大门拍的山响,里面就是不出来人回应

    恨恨的踢了一脚那朱漆大门,连带这一天的怒气都发泄在上面

    可恶啊脚疼

    正郁闷着,一顶轿子晃晃悠悠停在了门口,可不就是自己今天看到的那顶小轿。难道是主人回来了,难道刚刚里面真的没人呃自己刚刚才踢了人家的大门这个

    井然有些尴尬的等着有人来责问他可是那轿旁的管家看他们这阵势,竟然连问都不问,直接叫门,而且一叫就开。

    花井然瞬间由尴尬转愤怒了,就算是皇兄出门见到乞丐也要礼遇三分,更何况他们还不算乞丐,这不闻不问的算什么。

    “喂,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们不过要一粒米,至于你们这样耀武扬威的吗”

    那管家老头斜斜的看了井然一眼,依然不做声,稳重的指挥轿夫进门是要小心

    井然真的怒了,他一个小王爷哪里让人这样对待过“喂我就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正待上前拉那管家,就听到轿子里面低低的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停轿”

    轿子依言停了下来,轿帘被缓缓的掀开,首先出来的是一只白玉似的手,然后是那绣着云锦纹的宽大袍袖,然后是一头如瀑乌发,和那干净秀丽的脸孔,正想撒野的花井然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愣住了,倒不是因为那人有多美,而是因为那人轻轻地一瞥,就有一种清风明月,淡雅安宁的味道出来了,这种人就算是站在闹市里,也会让人觉得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意境,这就是气质的魅力

    那人下了轿,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到井然的身上,上前拱手施礼,真有点谪仙的味道“学生许青芷,单字一个栩字,如有冒犯还请阁下见谅。”

    井然被他的眼光看的心里发窘,只觉得和他一比自己就是山里的猴子,红着脸抱手行礼,“许先生客气,在下井然”

    许青芷,看吧人家的名字一听就有意境,姓许字栩,犬栩栩如生之意,果然生得神容略若,气度翩然。

    “姓花”许青芷微微侧目

    “不不不不”井然连忙否认,开玩笑,花是国姓,这么一说身份不就暴露了“我,我就姓井”

    那人纸扇轻摇,广袖飘忽,淡色的唇微微勾起来“事关王爷,青芷不得不小心,说起来,这几年里,取名为井然的孩子还真不少,也许大家都想沾沾小王爷的福气。呵呵井兄,刚刚下人多有得罪,今日天色已晚,如果井兄不嫌弃寒舍简陋,还请赏个光,给青芷一个赔罪的机会”

    井然连连点头,他现在巴不得有人能留下他呢,可是点着点着就停下了他刚刚才给人家骂了而且还有这老妇的问题

    许青芷偏头望了望阴沉的天气,又把视线拉回在井然的脸上“学生与井兄一见如故,还请井兄不要推辞。至于其它的误会都是青芷管教不严,青芷自会处理,井兄还是不要担心了。”说完,就拉了井然的手,跨过那朱红大门的高大门槛,进了园子

    井然被他一路牵着就进了那园子,一路上红墙青瓦,雨打芭蕉,着实一番好景色。可是再好的景色,他现在也没有心情欣赏,原因无他,只因长这么大,头一次被男人牵着手走路,牵着他的那双手,纤细腻白,柔若无骨,弄得井然心里有些怪怪的

    终于走到了内邸,许青芷才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润,略有些清冷的眼睛细细的打量井然的脸,摇开扇子忽然古怪的笑起来“在下忽然想起今夜还有要事未办,只得委屈井然兄弟先住一夜,明日我们再叙如何”

    井然被他笑的发蒙,下意识点头,直到许青芷衣袂带风的离开,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这这这可如何是好,饿着肚子怎么睡可是第一天到人家就要饭吃这个,这个

    迷踪

    饿着睡觉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更何况我们小王爷还是从来没饿过的主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井然七手八脚的爬起来,摸着黑窜到厨房里东翻西翻,本以为能捞些吃食,可是,没想到里面空空如也竟然连颗青菜都没发现。悻悻的溜达回房间,摸摸瘪瘪的肚子,想起皇宫的日子,想起疼他的嫂子,不禁有些后悔。可是,又想起皇兄的话,使劲的闭上眼睛,哼,不找到那个对他好的人,绝不回宫绝不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睁开眼睛的刹那,井然差点没从床上翻下去,只见许青芷一身素白长袍外罩雨过天青的外衫,手把象牙折扇,端端正正的坐在他的床前连眼睛都不眨的细细的看着他。

    井然惊吓之余闻到了饭菜香,一双眼睛登时变得神采飞扬“哇哈,有饭吃,饿死我了”毫不做作掩饰,也不怕失礼尴尬,想什么就说什么,这点倒是小王爷的本色。

    许青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原本清冷的眼睛也带了点温暖的味道“在下是来赔罪的,昨夜本是应了一个饭局,许是厨房以为我吃过了,就没做吃食,今晨才想起来怠慢了客人,实在是罪过井然兄也是太过客气,怎么就不告诉在下一声,可见是没拿青芷当朋友。”

    井然连忙摇手“怎么会怎么会我可没拿您当外人哎呀,咱们这么说话真是难受死了,我们年纪相仿,干脆,你就叫我井然或者小然,我叫你阿栩如何”井然笑嘻嘻的跳起来穿衣服,也不顾自己衣衫不整不该被人看到“阿栩,我可没有不把你当朋友哦,昨天,我可是偷偷摸进厨房了,嘿嘿虽然什么都没吃到,但是至少有一个收获啊”

    许青芷摇开纸扇,略显诧异“什么收获”

    花井然继续大言不惭“至少你们院子的路,我熟了”

    “哈哈哈,井然果然可爱,在下备下了些许薄酒,我们一醉方休”

    “自然自然”on_no

    坐在酒桌上,饥肠辘辘的小王爷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准备开吃。被许青芷一折扇给打了回去“井然兄,请干了此杯,昨日下人多有得罪,还望不要怪罪才是”

    小小的白玉杯里面盛着淡淡的琥珀光晕,轻轻一摇,香气四溢,洌中带甜,是上好的安平蜜酒“好酒”

    井然只想着早点喝完早点吃饭,于是一口喝光,毫不犹豫

    “好酒量”酒杯再次满上“这第二杯,是为昨晚赔罪,竟然让客人饿着入睡,实在是太失礼了在下赔罪”

    井然看了看香喷喷的饭菜,不得已端起酒杯“呵呵,哪有,阿栩再耿耿于怀就是不拿井然当兄弟了”

    “好,井然果然爽快,先干为敬”说完一举袍袖喝了下去,举止优雅完美,果真佳人

    “这第三杯,庆祝你我相遇,我与井然一见如故,实乃缘分,不知井然可不否多留几月。”许青芷低下头笑得惨淡“你有所不知,在下尚在守孝期间,实在是无聊得很,得见井兄弟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不知井然兄弟可愿意留下陪我三月,待得守孝期满,我与你共游山水,你看可好”

    “这这”井然没有想到许青芷会这样说,不由得愣住,喁喁道“可是我身无分文,无权无势”

    “你我兄弟二人相交,要那些俗物有何用处哦,井然兄弟莫不是想我许青芷就是那爱慕虚荣的小人”

    “不不不不当然不”

    “那还说什么呢,来,喝了这杯,你我就是兄弟了兄弟之间可不在乎那么许多虚名来喝酒”

    又一杯下肚,终于能吃饭了,井然饿的瘪瘪的肚子终于可以不用受罪了狼吞虎咽的吃东西,吃着吃着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抬起头来,就看见许青芷一脸玩味的盯着他“阿栩,你不吃饭看我做什么”

    许青芷淡淡一笑,眉目顿开,井然这才发现许青芷温和如玉的脸上一双剑眉生的着实好看。

    “我自然是在看井然了,昨夜天黑没有注意到,今日一见,竟然翩若游龙,宛若惊鸿,井然着实美哉”

    花井然一口菜就那么直接的噎在了喉咙,被一个男人夸赞好相貌已经不是什么好事情了,还美哉井然囧囧有神的缩了缩脖子“让你看笑话了,你是看我吃的太狼狈,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自然不是井然你从昨夜一直饿到现在,现在这样怎么能算狼狈,况且,你虽然吃得快,可是却毫不见粗鲁,可见定是大家出身,敢问井然兄弟是何方人士,家中还有何人,以何为生”

    井然眨眨眼睛“我家是放云城做生意的,我家中还有兄嫂二人,其它的姐姐们都出嫁了”

    “原来如此,放云城是我大越商贾集散之地,能在那里立足的都是各业的精英,失敬失敬”

    “你言重了不过就是商人”花井然想了想平日里见到的商贩们,那里有什么业界精英的味道难道说,是真人不露相

    许青芷手指轻捻酒杯,认真道“话虽如此,可是这商贾在我大越,地位可就不一般了,难道你没听过这样的话胭脂月如弓,紫气掩花浓,珠玉百工聚,锦绣放云城这后两句说的就是大越依靠百工商贾哺养国家,而放云城由此驰名海外的意思”

    “我知道,我自然知道从小就听这四句,听都听会了”花井然听他不徐不缓的解说,竟然有了困意,难道是因为空腹喝酒,这就醉了真是

    还没到等他想完,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刚才还在那里侃侃而谈的许青芷见他这样子,纸扇一摇,笑的好不奸诈,放下手中空空的酒杯,伸手在他的怀里摸索,正正的摸出一块龙形印章和一个小小的被磨得发白的荷包,荷包里面是一张护身符,上面写着盛井安然,缘青碧芷的字样。

    许青芷把东西依样放回,把那醉的不省人事的醉猫扔到床上。然后带着诡异的笑容晃悠悠的离开,管家在他身后徐徐跟上。

    “老徐,这三杯蜜酒能醉多长时间”

    “大约三个时辰。”

    “老徐叫人准备换洗的衣服,这袖子上的酒气真是难闻。”说完扬起袖子给老徐看,只见那袖子上都是湿的,可见刚刚那三杯酒都喝到了哪里

    老徐低头称是“公子,那,那小子”

    许青芷笑弯了眼睛“不用管他,我自有计较”

    反复无常

    再次醒来,已经日沉西阁,傍晚时分,白白浪费了一整天的大好时光。

    不意外的又看到了那略有些清冷的眉目,慢慢的坐起来,头晕的厉害“阿栩,我”

    “你醉了”

    “你一直在这里陪我”

    许青芷笑而不答,一双略微冰凉的手自然而然的就放在了他的额头上,井然惊讶之余抬头看去,那一双清冷的眼睛里竟然有着淡淡的关心。井然心里一暖,脸上竟然红了一半。

    不知何时,许青芷已经换了一身外袍,原本雨过天青的外袍已经换做月白色暗纹织锦,如瀑的发丝淡淡的落在上面,配上那清雅的气质,真有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见他发呆,许青芷拿扇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在想什么”

    “我,我只是在想,你在守孝期间,我这一身大红是不是不好”

    许青芷无所谓的摇头“家严家慈素来随性,不是那死守礼仪之人,这些小事,他们不会怪罪更何况”

    “更何况”

    “更何况井然穿这红色,更显如珠似玉,着实有一番风情,好看得紧”

    第二次被他这么说了,井然脸上更加挂不住,说就说嘛,干吗还拿扇子挡住嘴,明明就是在偷笑一肚子的怨气刚想开口反驳,许青芷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丝毫不给他机会,拉着他就往外走“来来来,井兄弟,我来带你看看园子里的景色”

    昨夜天黑,确实没有注意这园子的景色,现在这一细细看来,发现这园子虽不大,但是却别有一番风味在里面。

    园子名为西园,听许青芷说,取的是周保绪玉京秋里的诗句一枕香迷,蝶栩向西园,余情更苦,听说是许青芷祖父亲自取得名字,只为纪念先去的夫人,正巧孙子名字里面也有个栩字,便顺理成章的将新建的园子取名为西园,倒也好记

    井然被许青芷牵着慢慢在这满是竹子和池塘的园子里前行,心里不住的琢磨这诗里的味道,琢磨了半天总结出来一个字酸,跟翰林院那帮老朽们一样酸

    说起来,让井然这样跳脱性子来欣赏这园子的精妙,确实有那么点对驴弹琴的味道,一路上小人儿夸来夸去,也就那么几个词的来回折腾,半点实在的说不出来。许青芷也不以为忤,牵着他依旧走的不急不缓,风度翩然。

    来到湖心的亭子,终于坐下来歇歇,花井然眼睛四处那么一扫,当时跳了起来,指着亭子上有着翩然字样的牌匾手抖得像半身不遂“这字、这字是谁写的”

    许青芷抬眼望瞭望那匾额,诧异的问“可是这字有什么不妥”

    “不是不是,好字,好字啊,我平时最讨厌先生强调一味学习古人体式的书法,总觉得弄得一点自己的味道都没有了,可是你看这字,虽然是王羲之的底子,可是行笔之间带着那么点铁画银钩的豪气,就显得更加大气磅礴,这字,我喜欢”

    井然自顾自得说着,一抬头就看见许青芷有些古怪的斜眼看他,顿时止了话头“阿栩,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许青芷收了扇子,低下眼帘“如果先父听到你的这番话,必定会气的胡子都竖起来。”见井然不解,继而又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字,家父生前最不喜欢的就是我的字,所以在他生前我也只好压抑自己的性子,规规矩矩的写,现在他去了,我才敢把这当做匾额挂出来,没想到让井然兄弟见笑了。看井然兄弟侃侃而谈的样子,必定也受过良好的教导,看来家里对你的期望很深呢”

    井然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嘿嘿,说起来,我就会看,其它的就不行了。”

    “怎么会看小然的样子,必定是钟灵鼎秀,聪慧异常的”

    “聪慧异常呃可能有点吧嘿嘿听我哥说,我三岁就能断字,四岁就能弄武可是断字断到现在,一篇文章也写不好。习武习了半天,不过是个空架子绣花拳脚正所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我哥总是这么说我,说这话的时候,还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哈哈看他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好玩极了”说完。小人儿倒在椅子里笑的欢快极了,丝毫不知道,旁边某人的眼中快速闪过的灼热。

    “井然兄弟倒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果然有趣”

    这时,管家老徐缓步前来“少爷,井然公子,酒菜已经准备好了。不知要布在哪里”

    “就放在这里吧,这里凉快我正好与井然兄弟好好聊聊。”

    老徐躬身去了,许青芷悠闲地摇着折扇,也不急着开口,井然则是闲不住的趴在亭子边上玩水。湖里面有鱼游来游去,这里的鱼都是一色的红色锦鲤,又大又肥,可见主人很喜欢他们。

    那些锦鲤好像习惯了人的逗弄,见到井然的影子不但不逃,反而凑过来亲吻井然的手指头,惹得井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于是乎一个人和一群鱼玩的不亦乐乎,直到

    啪的有什么东西利落的泼到水中,一抹漂亮的淡红色在水里划出完美的曲线后,消失不见。当然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整群的大红色的鲤鱼。

    井然张着嘴回头看向罪魁祸首许青芷“你往里面倒了什么东西”

    许青芷一脸的平和“一点点女儿红罢了,怎么了我每次有好酒都会分给他们一点的”

    oo“哦是吗,没怎么”只是觉得你的鱼到现在还活得很好,实在很奇迹

    许青芷慢慢晃了晃杯中淡红色的酒,突然发问“井然兄弟,你说猫是不是会特别喜欢鱼”

    “什么”

    许青芷盯着他的眼睛笑得可爱“尤其是花猫”

    “花,花猫”顿时僵住,井然的脸色由红转白,从小他就对任何跟猫有关的东西极度感冒,一提猫,就能想起自己脱线的父皇给自己取得名字以及自己被叫做小花猫的悲惨童年

    仿佛看不见他的异常,许青芷继续道“对啊,花猫,以前啊,我也养过一只花猫,水汪汪的眼睛,极其腻人,还会特意讨人喜欢,当然了虽然看起来乖巧但是惹急了也会竖起毛,咬人几口,精神得很。我本来打算一直和他在一起可是后来”

    井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他多心了,“后来怎么样”

    许青芷慢慢的喝光杯里的酒,放下袖子,眼睛里竟然有了冷光“后来不见了。或许,他把我忘了,或许根本就没记得过我”

    “oo呃你确定你说的是猫”

    许青芷闻言无声的笑起来,好看的眉眼轻轻展开好像春天雪融的感觉。抬手又为井然倒了一杯酒,然后指着不知何时开始淅沥的小雨笑道“来来来,我们喝酒,看你我这样,倒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

    井然看他故作开心的样子,忽然按住他的酒杯“喂,难过就难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说少年就不能有忧愁就拿我来说吧,虽然我从小被哥哥嫂嫂宠着长大,可是我也有愁事啊,我这次离家出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哥哥说,以前疼我的人都是因为我家的权势金钱和我这张倒霉的脸所以我气不过,才出来的我才不信,如果我什么都没有,就不会有一个人真心的喜欢我我才不信”

    “那你有对别人好吗”许青芷不知为何轻轻问了这样一句

    “啊什么意思”

    “我喜欢我的猫,是因为他从生下来就对我亲昵家父疼爱我,是因为我是他的独子,而且,我从来不会让他失望也从不会忤逆老徐照顾我是因为我信任他,所以他甘心跟随我所以,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都不可能是没有缘由的,如果你付出的是金钱权势,那么收回来的必然是为了金钱权势而聚集来的人。如果你想要真心,那么你付出真心了吗”

    井然一下子握紧了酒杯,他的话好像说到了他的心里面,自己,有对别人好过吗没有,好像,真的没有,对于哥哥嫂嫂,他总是习惯的接受,接受他们的疼爱,纵容,保护,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是应该的。对于周围的人们,他总是习惯接受他们的礼物,他们的善意,觉得他们是因为喜欢他才这样。可是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做过什么

    慢慢的抿了抿嘴唇,井然突然抬起脸蛋,十分认真加诚恳的大声说“阿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不懂哥哥的意思等我回去我也要对他们好对哥哥好,对嫂嫂好,对小侄子们好,对大海哥好,对小刘子好对安总管好”

    许青芷被井然的突然惊到了,看着他开心而认真的样子,看着他抓紧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冷下了脸,冷冷的甩开井然的手,回答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是吗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

    还处在开心状态的井然突然被他的冷淡吓的噤了声,还没等反应过来为什么,就看到许青芷又恢复了以往儒雅淡然的样子“看井然兄弟开心的样子,竟然让我有些嫉妒呢我忽然想起了以前我的那只花猫,也许他现在也生活的正开心呢可是如果没有我他也过得那么开心那么”

    说完扔了酒杯,从怀里摸出一块白色的玉佩,连再看一眼都没有,就直接扔到了湖水里

    “那么,我的在乎还有什么必要呢”

    说完,站起身来,迎着雨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井然呆呆的看他决然的背影,总觉得在他走掉的瞬间,好像看到他眼圈红了

    挠挠头,看看桌上原封没动的酒菜,看看四处涟漪的湖面,又看看许青芷离开的那道门“阿栩原来也有伤心事”

    慢慢的眨眨眼睛,小王爷忽然笑了起来,插起腰,井然深深吸气“没关系,我是阿栩的朋友,我来帮他,他就不会伤心了那么首先我要先帮他把玉佩找回来看他到时要不要哈哈”

    说完小王爷,卷了卷绣着祥云的大红锦袍,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在刚刚玉佩落水的地方慢慢的摸起来。

    水并不凉,可是如果顶着小雨又在水里泡久了,谁都会觉得很冷很抽筋,我们的小王爷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把手从水里拿出来,放到脸上暖暖,深深地吸口气,还要坚持,不能就这样放弃了,阿栩说得对要学会对人好,才会得到真心,更何况,阿栩对自己那么好,而且咦说起来,阿栩很有钱,阿栩不打算考功名,阿栩长的很好一点不比他差,那么阿栩不就是不为名不为利不为色而对自己好的人on_no,真好三个月以后,要把他带回宫去,看看皇兄还怎么说哇哈哈哈

    咦摸到了举起还带着淤泥的冻得发僵的手,井然笑的像个孩子就差点在湖中央载歌载舞

    呼呼冰凉的手指,动动僵直的腿打算上岸,可是一转身,就看到那个穿着白色锦缎的清冷书生静静地站在岸边,一声不响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身的衣服都被雨淋的透透的,一点也不比在水里的井然差。

    更奇怪的是,他的表情,很古怪,好像很开心,又好像要哭出来;好像很生气,又好像有些喜色哦,想到了,他一定是后悔了想回来捞玉佩,结果看到自己捞出来了,很感动,又不好意思哈哈这个阿栩还真是别扭哈哈

    献宝似的地冲他摇摇手里的玉佩,被他拉着上了岸,井然笑得欢快,刚要开口向他讨功,就被一股力道拉进了谁的怀里,嘴唇就被谁狠狠吻住,嗡的一声,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四处回响清茶的,味道

    被放开了,井然的脸早已经变得通红,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停的眨着,好像难以消化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你在做什么”

    许青芷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只有薄薄的嘴唇红艳的异常“怎么了,哦你说刚刚,刚刚我还以为你淹水了,所以只好急救”

    花井然有些抓狂“你哪里看出我淹水了哪里哪里”

    “咦你刚刚再上岸的时候明明就动作僵硬,表情呆滞看到我的时候,明明就呆呆的啊,我还以为你”

    “我哪里呆呆的了啊”

    “你没有”许先生表情还是很端正,丝毫没有淫'邪的意味。

    “我没有”

    “你确定没有”

    “我我也不清楚了”井然被他一问也不确定了起来挠挠头,脸蛋依旧红的要命“那就算是有,哪有你这种急救法”

    “自然有啊,难道说你以前被淹过”

    “啊这个倒没有”他一直没有这种机会来着

    “那你怎么知道没有这种急救法”许先生还是表情很端正语气中已经带了无辜和委屈

    “呃这”两只小爪子对挠,确实很有小猫的味道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淋雨了,老徐准备了姜汤”

    “哦好吧”

    “唉我很容易生病的这一淋雨恐怕又要得伤寒了”丝毫没有怪罪的味道,有的只是淡淡的惆怅

    “啊对,对不起”

    “井然兄弟客气了”

    拉着天然呆的手,走在前面的许青芷慢慢的抹开一丝微笑“小花猫,就你这种样子又怎能不一世得宠”

    拾柴引火

    果然又得伤寒了,井然在一旁站着看着屋子里面老徐和大夫来来回回的穿梭不停,自己只能站在这里什么都不会做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真的什么都帮不上

    阿栩一直在咳嗽个不停,就算是吃了药,也一直没见好转,脸上因为咳嗽的缘故已经满是红晕,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怜。

    “阿栩,都是我害的你”

    “咳咳,怎么能怪你我这身体总是这样小的时候着凉发烧落下了病根,只要凉到就会发烧咳嗽,没事只是唉”许青芷躺在床上,淡淡的低垂着眼睛,竟然带了些妩媚。

    “怎么有什么事你和我说”

    “只是每次生病就害苦了老徐,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每次我一生病,他就要辛苦了,白天要管家,晚上还要帮我守夜真是可怜,老徐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要是也病了”

    “啊”某只天然呆小猫似地歪了脑袋“那,怎么办”

    “没办法,本来想再找一个人来帮老徐可是你也知道,想找一个妥帖的人,也不容易只得辛苦老徐了”

    “那那我,我可以帮你晚上我过来陪你睡”井然把胸脯拍的响响的,丝毫没想过自己能干什么。

    “这怎么可以,你是客人”

    “我是你兄弟,你这是在把井然当外人阿栩,我现在可是白吃白住你的,如果你连这都不让我做的话,那我,还怎么好意思留下来”

    许青芷看了他好一会,终于点点头,“那辛苦你了”

    “没关系应该的on_no哈哈”

    其实许青芷夜间也没什么活计,只要在亥时吃一次药,其它的就没问题了老徐交代完井然注意事项就走了,留下井然和许青芷。

    许青芷的房间外面有抱厦,是给下人守夜用的,可是许青芷坚决不让井然住下人的地方,所以井然只好和许青芷同枕而眠。可是刚刚住下,井然就后悔了,他低估了许青芷的气场和魅力

    平日里的许青芷清雅淡然,仿若谪仙,可是,今天的阿栩,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白玉似的脸庞透着淡淡的红晕,原本被玉冠束缚的头发也放了下来,落在雪白的里衣上,竟然有些妩媚,脱了衣服,放下床帏,井然躺在外侧,听许青芷不大平顺的呼吸声,他竟然有些睡不着,鼻尖都是许青芷身上的清茶香,就像今天他吻自己时想到白天,脸忽然就红了起来,呼吸也变得困难,池塘边他对自己的,呃急救自己竟然不讨厌,这,这怎么可以呜呜,怎么可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老徐敲门送药了,点了蜡烛,接过药碗,井然慌忙起身,接过汤碗学着以往宫女伺候自己的样子,慢慢的把汤药吹凉,挪到床前轻声唤着“阿栩,喝药了。”

    端好药碗,掀开床帏,猛的抬头井然忽的禁住了呼吸,许青芷许是刚刚做起来,脸上还带着慵懒的睡意,里衣的衣带松掉斜斜的露出半大肩颈,而青丝顺着领口蜿蜒而下引人遐想,红的不大正常的嘴唇略微嘟着还带着些许床气

    于是,一碗药就那么直接的撒了出去

    药很烫,井然听到许青芷的惊呼声,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手忙脚乱的把他的里衣脱掉,带着那么烫的药汁如果不马上脱掉,会烫坏身子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井然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的帮忙擦着。

    就在这时,门忽然开了,一个人冲了进来“青芷,你已经破誓了,这回你就不能拒绝我了吧”后面的话被来人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于是三个人就僵在了屋子里

    那人直直的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床上半'裸的许青芷和明显是在脱人家衣服的井然,抬起的手抖了半天“你,你们”

    井然慌起来,连忙解释,连连摇手“我们,我们”

    相对于两个人的慌张,许青芷显得冷静多了,他先是笼了一下散乱的衣襟,然后慢慢放下了床帏将自己掩在了里面,然后慢慢的说了句“抱歉绝尘兄,小弟这几日略感不适,可能会不便行走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绝尘兄还是请回吧”

    “怎么你的腿受伤了”听得出来人很紧张许青芷,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不,不是的别过来对不起绝尘兄,你还是请回吧井然,替我送送绝尘兄”

    不知道为什么,井然竟然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妩媚和害羞不不,一定是自己多心了一定是的

    那个叫做绝尘的人呆呆的被井然带到门口,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的井然莫名其妙井然拍拍那人肩膀,刚想解释,那人忽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继而拂袖走掉

    那是什么眼神啊井然缩了脖子好像要杀人一样小爷当你是阿栩的朋友才想和你解释,凶什么凶,当你家小爷没脾气

    嘟囔着回到卧室,看到许青芷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坐在凳子上喝茶,原本大片的药汁也已经不见踪影,更奇怪的是,他原本虚弱的病症也不见踪影,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起来了你刚刚不是还在发烧现在还敢喝冷茶”

    许青芷笑的可爱“啊,我忽然间就觉得好了,或许是你那一烫,就奇迹般的治好了我的伤寒井然,你真是个福将啊看来我能交到你这样的好朋友,算是我的福气”

    “不是这样吧我怎么不觉得”井然怀疑的上下打量许青芷,可是却看不出任何异常“那,那你既然好了,我就回去睡了”

    想想刚才的情况现在一想到要跟他一起睡就觉得痛苦。

    许青芷挑眉“怎么井然很讨厌和我一起睡”

    “没有没有,只是”

    “只是怕打扰到我是吧,没事我一向睡得熟,而且我也怕你走了,我若再发起烧来,该怎么办”说完还真的咳了两声。

    “啊这好吧,好吧,你快回去躺着,我不走就是了”

    再次躺在床上某只天然无助的呆内牛满面呜呜,阿栩你确实睡得很熟可我可我睡不着

    而且迷迷糊糊之间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为什么伤寒了会行动不便”

    翌日清晨

    等在门口的老徐看到了两个状态截然相反的人先出来的那个穿的素淡,可是脸上却是神采奕奕,兴致高昂。后出来的那个穿着大红劲装,可是却是呵欠连天,满脸颓废

    少爷,井然公子啊年轻也要知道节制才是嘛

    某清冷少爷轻摇折扇,笑语盈盈“老徐,吩咐下去,由于你家少爷我最近深感不适所以要闭门谢客三日。”

    老徐连连点头“少爷需不需要什么药物,老奴这就去买”

    许青芷挑高剑眉“说的也是啊,怎么也需要点伤药才是不过,不用你去,小花猫去买回来的才更有效果”

    ```````````````````````````````

    “啊买伤药府上谁受伤了吗”井然低头看着手里的药单“还要这么多,内服外敷还有退烧的这是给谁用的”

    许青芷略有遗憾的摇头叹气“是给下人用的,看门的金锁出去跟人打架打出了内伤,厨房的秋娘跌破了腿,更严重的是,老徐,唉,尽管我再三小心,他还是被我传染了,这不,发起热来就是不退唉如果不是府里人少而我又有孝在身不便外出,怎么也不会麻烦井兄弟”

    井然满不在乎的摇手“说的哪里话不过就是跑跑腿我巴不得出去玩呢”

    “井然果然可爱”

    井然看着许青芷眼中的光华,心跳禁不住慢上半拍“我,我出去了。”

    “等等”

    井然回过身,就见许青芷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修长白皙的手细心的为他正了正衣领“对了,若有人问起来,就说这药是给我用的,咱家人口本来就少,如果让人知道大家都病了会惹麻烦还有出门要小心,早些回来”

    井然看着低垂着眼睛为他整理衣服的许青芷,白皙的小脸腾的红了,尴尬的退后两步,干笑着“我,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就要跑,却被许青芷一把拉住“看把你急的”说完,从怀里取出两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这个给你,上街喜欢什么就买些什么”

    “我,我不要你的银子”明明白吃白住已经很过分了

    许青芷拿扇子轻轻敲了他的头“谁说这是我的银子你好好看看那钱袋上绣的花纹,难道你不认识”

    井然低头一看,那大红绣金的钱袋上果然有着他熟悉的云纹和金麒麟,是皇嫂的手笔“你怎么会有这个的”

    “是昨晚有人送来的,一起送来的还有你平时的衣服和用具,还有一些财物来人说他是你府上的总管,看起来很威严,一看就是练过武的,穿着黑色的衣服其它的什么也没说,就走掉了”

    “那一定是安总管哈哈,安总管来送东西,那也就是说,哥哥允许我在这里长住了,哈哈哈”

    “说起来,看那总管的样子,井然,你的来历不小哦”

    看着许青芷满脸的疑惑,井然连忙否定“我我我家就是有点钱呵呵就是有点钱而已”

    “说起来也是井然兄弟确实不像平常人家的孩子,隐隐之中总是有着贵气呢”

    井然干笑“阿栩,你说笑了我哪里有你的风采我还要去买药我先走了”

    望着井然类似于逃命的奔出大门,许青芷在后面摇着扇子笑的狡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徐凑过来“我说少爷,昨晚府上来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昨晚不是发热了吗再说,您老昨晚光顾着听房了,哪顾得上其它”

    “嘿嘿,少爷说的是”老徐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少爷,那荷包和钱真的是那他的”

    “那还有假他的东西无论是材质还是花式都是有讲究的。如果有一丝假,他还认不出来

    “老奴想问的是,你怎么会有真货在手里”

    “老徐,你问的还真多看你如此操劳,一会药回来了,我一定亲手喂您喝下”扇子开了又合,某少爷电眼如刀。

    “这个就不必了少爷”老徐连忙摇头,他可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手段的宁得罪任何人,不可得罪主人,这是他为仆一生总结下来的经验

    转身要走,许青芷勾住他的衣角“你又在腹诽我什么”

    老徐躬身告饶“老奴怎敢老奴只是想到老爷临去时说的话了”

    “什么话”

    “老奴不能说嘿嘿其实老爷也没说什么,您别多心”老爷确实没说什么,只是说,小狐狸要出山了不知道多少人要遭祸害我还是多去拜拜,积点阴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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