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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之殇 第11节

作者:子尘 字数:19711 更新:2022-01-01 00:23:25

    天下,最难懂的,莫过于人心。

    当他终于在鲜血淋漓中明白了自己的真心的时候,那个人的心已经离开了他。

    半晌,池暮的嘴里微微的挤出了几个字“为什么。”

    其实,他想要问的还有很多。

    他想知道为什么尹若熙还活着,为什么明明活着却骗他说人已经死了,为什么已经骗了自己说死了还要在自己身边再出现,为什么再出现却脸上多了一道丑陋的疤痕,为什么为什么

    有太多的为什么。终究,都没能问出口。千言万语都只化成了几个字,让他觉得自己像个不愿承认事实无理取闹而又倔强的孩子。

    “哥哥,是我的错,是我强迫他的,你放过他吧我们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哥哥”

    没有再听下去。池暮转身走出了房间。

    好一个“我们”。

    池暮深吸了一口气。一挥手,示意看守池羽的守卫重新把门锁上。

    池羽绝望的看着池暮走出了房间,他本想向池暮解释他和父亲江子墨并不是存心将其欺瞒,孰不知池暮已经将他口中的“我们”误解成了他与若熙。

    池暮万念俱灰,朝醒室走去。

    错过

    江池暮到达醒室的时候,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前去醒室的路上,池暮走走停停。

    几次走到了一半,又折了回去。犹豫的脚步,在那条不长不短的路上留下反反复复的脚印。

    夜色,就在这样走走停停、反反复复的脚步中降临在无双岛上。

    负责保护岛主安全的几个影卫躲在暗处,看着他们的主人,觉得很是奇怪。

    主人这样犹豫不决的样子,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通向醒室的这条路,徒步顶多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他们的主人却已经走了1个时辰。

    起初,他们还随着主人在这条路上乐此不疲的做着折返运动。可1个时辰过去,他们崩溃的意识到自己的主人居然还只是在原地挪步,几个影卫干脆停在了枝头,目送他们的主人在路上独自做着徒劳的折返运动。

    烦躁的脚步再一次停下。

    夏日的夜空,月朗星稀。池暮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海风吹来,空气里有种咸咸的味道。

    躲在暗处的几个影卫看到他们的主人再次停了下来,很有默契的变换了队形,跟了上去。

    还没有等几人在枝头落稳,他们便感应到了主人紊乱的气场。

    几个影卫有些诧异,暴露自己紊乱的气息是练武之人的大忌,这样做,无异于亲自给敌人创造偷袭自己的绝佳机会,他们的岛主习武多年,此刻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几个影卫暗中交换了一下神色,仔细向主人看去。

    此时池暮正紧闭着双眼站在原地,双手放松的垂在身体两侧。从表面看来风平浪静,但是跟随他多年的几个影卫早已感受到了他们主人逐渐风起云涌的内息。

    浑厚的内力震慑着四方,方圆几里之内的树木枝叶正随着池暮起伏的情绪不断的波动摇摆。

    他们的主人,难道是在不安

    突然,空气中紊乱的气息陡然化做了一股戾气。

    池暮毫无预警的一掌击在了路边的山石之上。

    被击中的山石轰然炸裂,迷烟四起,碎石滚落了一地。附近的树丛被那掌风扫过,一阵剧烈的摇摆。

    就在这混乱的当下,几个影卫忽然感到了一阵陌生的杀气。那杀气不属于自己的主人,并不霸道,转瞬即逝。

    池暮也感受到了这股杀气。

    但在他看来,与其说是一股杀气,倒不如说这是一股练武之人因自卫而下意识散发出的气息,意并不在伤人。

    随着轰塌的山石恢复了安静,那气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是此时此刻,周围怎么会有这样的一股气息存在

    离池暮所处的这条路最近的一处地方,除了醒室再无其他。心生疑惑,池暮纵身一跃,以轻功代步,快速向醒室赶去。

    到达了醒室,池暮便知,自己已经晚了一步。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什么动机,已经有人抢先他一步,到达了醒室,并且全身而退了。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池暮疯了一样的冲进了醒室,撞开了刑房的大门。

    但正如老天要应验他最最恐怖的噩梦一样,邢房之内除了留在地上的一滩血迹,早已人去楼空了。

    池暮抓起了一个倒在地上的看守大声喝道“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看守半昏半醒,使足了全身的力气答道“有人劫囚”话没说完,那人便白眼一番,厥了过去。

    一个时辰前。

    无双岛的醒室,自从岛主出关以来,就很少再有来过受罚之人。

    幽深的石室里,此时只关押着一个刑囚。

    不同与以往被送进醒室的人,这个人并没有被处以极刑。

    像是被惩罚他的主人忘记了一样,他被生生的吊在刑架之上活活的耗了一天一夜。

    醒室构造奇特,玄机重重。天然石洞本该冬暖夏凉,这醒室所依附的石洞却一反常态,冬日极寒,夏日极炎。当初也正是因为如此,前人才对这石洞加以改造,建成了醒室,为的是关押刑囚,也正好利用了这天然的恶劣条件。

    如今无双岛正值盛夏,醒室之内更是闷热无比。莫说是被关上一天一夜不闻不问,不适应的人在这里多停留一刻都会觉得胸闷的想要窒息。

    此刻若熙就被吊挂在这样粘稠湿热的空气里,全身上下只着一条薄薄的亵裤。汗水早已将那亵裤湿透,透明的贴在他的下体,身体的轮廓一览无遗。

    肩头的伤口因为双臂被高高吊起而再度撕裂,撕扯的疼痛不断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剧痛强迫着他清醒。

    被蒙去了双眼,若熙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的脑海,永远定格在了池暮走进柴房的那一刻。

    在黑暗里,他一直睁着双眼,没有目的,也没有灵魂。

    几个醒室的看守却在一旁守的口干舌燥,很是不耐烦。

    本来最近的一段日子,这岛上是一派祥和,随着他们光棍20余年的暴戾岛主终于与西域公主坠入爱河,这原本用于刑罚刑审的醒室也逐渐变的形同虚设,自然而然,他们看守的差使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但谁知好景不长,自从昨夜有人再度被压进了醒室,他们短暂的好日子便成为了泡影。上头既没有下令上刑处罚,也没有下令将其释放。这可苦了几个看守,为了这唯一的一个囚犯,他们几人要连夜守在这闷热难耐的地方,同这人一起耗着。

    眼见夜幕再次降临,几个看守再没了什么耐心。

    随便找了个借口,几人冲上前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他们决定,反正这人被吊在这里,失血过多又不能进水食,一直耗下去也是死,不如让他们哥儿几个痛痛快快的出一口恶气,再送他上黄泉路,到时候也好早交差。

    所以很快,污言秽语充斥了整个刑房。

    几个看守拳脚并用,毫不留情的落在若熙的身上,传来声声钝响。

    火光将若熙吊在空中的身影映衬在墙上,影子随着阵阵袭来的拳脚不停的摇摆,触目惊心。若熙没有反抗,只是任由拳脚落在自己的身上。很快,如注的鲜血便从他的口中涌出。

    几个看守并没有因此而停手,他们太专注于在这人身上泄愤。以至于陌生的气息从刑房外传来时,他们谁都没有注意。

    一阵阴风袭来,刑房内的火光顷刻间被全数熄灭。

    几个看守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弄的不知所措,还在晃神间,就已经被一一点倒,纷纷坠地。

    若熙只觉得那阵阴风来的迅猛,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想要防备,无奈内力早已被散去,此刻又四肢受制,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回应,只得在黑暗中静观其变。

    突然,他感到束缚自己双臂的绳索被双双除去,整个人失去了支撑,向地上摔去。下一刻,他又感到有人迅速的将他拦腰截住,抗在了肩上,而后飞身出了醒室。

    那动作之快,让失去内力的若熙还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成了别人肩头的俘虏。

    被人以轻功代步抗在肩头,若熙警惕的聆听的周围的声响。

    他依然被蒙着双眼,救他出来的人并没有为他除去眼罩。他很想伸手除去那眼罩,可是被吊在刑架上一天一夜,他的肩臂此刻已经不听使唤了。无可奈何,若熙只得任由那人抗着自己,做睁眼瞎子。

    疾风在若熙耳边不断掠过,他徒劳的挣扎了两下,低声问道

    “你是谁为何救我”

    “不是救你。是有人要见你。”那人也低声回道。

    完全陌生的声音。但那短短的几个字,却让若熙彻底松懈了下来。

    正在此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是山石崩塌的声音。似乎是那崩塌的山石挡住了那急速前行的人的去路,若熙感到抗着他的人忽然放慢了脚步,身上摄出一股防卫的杀气。

    紧接着,若熙感到那人扣在他身上的手,暗中发力,将他更加牢靠的固定在肩头,而后绕开了那声音传来的地方,向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有时,不经意的错过,很可能就此改变了人生的轨迹。

    一路上若熙再没有开口说过话,当然也没有试图求救。

    很快,奔驰的无声无息的人到达了目的地,停了下来,例行公事般的将若熙从肩上放下,摔在了地上。

    “主人,人已带到。”那人的声音再次想起。随后,一阵风起,那人的气息又消失在无声中了。

    若熙吃痛的想要支起身体,酸胀的肩臂此刻在慢慢的恢复知觉。

    他吃力的抬手去摘自己的眼罩,却在他的手到达那眼罩之前,被别人抢了先。

    被摘去了眼罩,若熙望向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月光下,那人的脸清晰可见,此刻正从高处俯视着地上的自己。

    “我备了船,你今晚就离开吧。”江子墨浑厚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生擒

    看到江子墨,若熙并没有觉得意外。

    他才刚刚犯规,裁判就已经忙着出现,罚自己出局了。

    其实,若熙并不意外这结局。

    只是没有想到,这结局到来之时的情形居然和他料想的截然不同。现在的他,跟落荒而逃没什么两样。

    以往,无论这副身子有多脏,他总归还能凭着自己的一副傲骨,在那人面前撑着那点可怜的自尊。

    而如今,他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心甘情愿的在别人身下承欢被那人当场撞破。如此不堪的下场,走了也好。一了百了。

    他累了。他真的累了。

    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若熙魂不守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抱紧了自己。

    凉爽的海风吹来,若熙向四周看去。此刻,他们正在一处浅滩,江子墨背后不远的地方,一只小船停靠在岸边,正在水面上随风飘摇。

    夏夜的海风并是不很凉,但若熙此刻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他将自己抱的更紧了些。

    江子墨看到了若熙赤裸的上身,递过了两件衣服,说道

    “我派人去了你住的地方收拾行李。”

    那两件衣服,是他的手下从若熙住的柴房里搜出的全部家当。所谓行李,也不过就是这两件换洗的衣服而已。那衣服质地粗糙,甚至已被洗的有些褪色了。

    若熙木然的接过衣服,有些机械的穿上了一件,手里握着另一件,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很快,那件新穿上的衣服被他肩头流出的血殷红了。

    江子墨清了清嗓子,想要打破这僵局。毕竟他们时间有限,并不能无止境的在这里任凭眼前的人寄托哀思。看着若熙半天没有动静,握着手中的衣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江子墨开口说道

    “如果你觉得伤势是个问题,可以明天再走,今晚你可以暂时”江子墨的话说到一半,哑在了口中。他看到一直没有说话的若熙回过神来,对上了自己的眼睛。

    看到若熙的眼神,他便知道,自己已经无需再费任何口舌之功了。

    江子墨松了一口气。

    这情形跟他的预想大相径庭。

    在来这里之前,江子墨将可能会发生的情景全部都预想了一遍,他甚至还做好了动用武力强制若熙上船的准备。

    但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百转千回,在若熙的眼中,他看到竟是这样的一个眼神。

    那个纯粹的眼神里,没有不甘,没有抗拒,甚至,也没有留恋。

    是什么呢,是解脱吗。还是,是绝望

    这时的江子墨,竟有一丝悔意。他不知道,是否自己的手段用的过重了。

    对付这样一个简单的人,也许本来就用不着什么手段。

    江子墨等了一会,以为若熙会说些什么,却没想到,眼前的人只是默默挪开了眼神,望向了远方,一脸的憔悴。江子墨再次清了清嗓子,略微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说道

    “那好,既然你不反对今晚离开,那么我希望你遵守我们的约定。今晚走后,永远,不要再回到无双岛上来。” 当然,那“永远”二字成为了江子墨重点强调的字眼。他认为,这不清不楚、不伦不类的感情还是一刀斩断的为妙。

    接着,江子墨从胸中掏出一纸银票,向若熙递了过去,同时说道

    “船上,我给你备了水和干粮,这里是伍佰两银子,希望你到中原去重新开始,好好生活。”

    江子墨的手,僵在了空中。

    那银票被海风吹的簌簌作响。眼前的人并没有接过他手中的银票,而是双手抓着那件破旧褪色的衣服,默默的转身向岸边的小船走去。

    看到若熙走向小船的背影,江子墨如释重负般的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就算自己再不忍心,这个人无论如何也留不得。同西域联姻的婚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整个无双岛的基业和上上下下上千条人命,他江子墨绝不容许这件事出任何的差池。

    海风呼啸而过,席卷着阵阵波涛向岸边拍打过来。

    若熙迎着海风,一步一步,向停靠在岸边的小船走去。

    离船越近,耳边的海浪声就越大。

    若熙麻木的迈着脚步,身后的一切都被抛在了脑后。他任由咸咸的海风肆意的穿过自己的头发、衣衫。很快,那一头青丝被吹的凌乱不堪,随着飘扬的衣衫在风中飞舞。

    他的眼中,此刻就只剩下了那只飘摇的小船,还有小船背后那绵延不绝的黑暗。

    无双岛所处的这片海域并不凶险,在多数风和日丽的日子里,这片海域都是风平浪静的。

    所以岛上的孩子才会聚集在星星点点的浅滩上玩耍,会饶有兴趣的在细沙中拾贝,会调皮的在海中嬉戏游水。岛上的大人也从不会担心自己的孩子会被海水卷走,好像这里的孩子天生下来,就具备游水的天性。

    所以这片浅滩,若熙并不陌生。

    曾经多少个静谧的午后,日落的黄昏,年幼的他们就是在这样的浅滩上度过一日最惬意的时光。

    很多时候,他们会将果园里偷摘的果子,午膳后攒下的点心,大人赏给他们的糖果,通通带到这里,然后一起“销毁赃物”。折腾累了,他们会四仰八叉的摞在一起,躺在细沙上,看天数云彩。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只有他们才懂的话题,偶尔,也会信誓旦旦的憧憬着那些在那时看来遥不可及的未来。

    “若熙,你长大了想要做什么”小池暮圆嘟嘟的脸依旧清晰可见。

    “嗯我想像我爹那样做个行侠仗义的大英雄”小若熙满眼憧憬的答道,“你呢”

    “把你的果子给我吃,我就告诉你。”小池暮的眼中闪过一丝皎洁的神色。

    “喏,都给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小若熙坐起身,将怀中的几颗果子全数掏了出来。

    果子被双手奉上,可是小池暮却涨红了脸没有说话。

    突然,小池暮凑过了脸,轻轻的在小若熙的脸上亲了一口。紧接着,便坏笑着从地上跳了起来。

    有些发懵的小若熙并不知道那一亲昵的举动代表着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脸被平白无辜的叨了一口,火辣辣的烧。

    得逞后的小池暮做了个鬼脸笑着跑开了,后知后觉的小若惜也跳了起来,不甘示弱的追了上去。

    两人幼小的身影在血红的夕阳下,映出了长长的影子。

    日落的黄昏下,晚风徐徐。

    年幼的小池暮,在小若熙稚嫩的脸颊上,留下了初吻。

    那一吻很轻。却就此改变了两人的一生。

    若熙笑了。

    此刻他看到的,不再是漆黑夜空下波涛汹涌的海潮,也不再是那仿佛要将他全数吞噬的黑暗。他看到了一张久违的笑脸。笑容很纯粹,很耀眼。

    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从很早开始,他就已经被那人耀眼的光芒折服了,而且折服的彻彻底底。

    一时失神,若熙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进了水里。

    突然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刚才的一时走神竟让自己走偏了路,小船依旧停靠在不远的岸边,他却不知不觉径直走进了水里。

    正当若熙刚要再次拔起脚步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呐喊。

    若熙回头看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时走神竟让岸上的人会错了意。

    江子墨此刻正身形不稳的向自己这边奔来,不太灵活的脚步让他显得有些踉跄,一副慌张的样子,口中还大喊着“不要想不开啊”之类的话语。

    若熙连忙转过身去,挥手向老人示意,让他不要再跑了,自己只是一时走神,根本没那个意思。

    他使劲挥着手,试图让老人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好像江子墨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加提高了声调,此时他的声音已经听起来像是尖叫了。

    若熙没有听清楚江子墨最后喊出的那句“小心”,没有任何防备,他被身后卷起的巨浪一下击中,失去了平衡,跌在了水里。本来并不是很深的海水此刻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异常汹涌,几轮波浪连续袭来,本来可以站的住脚的若熙只觉得脚下忽然吃空,整个身子被海水卷进了无尽的黑暗。

    顿时间,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若熙只觉得那海浪好像是卯足了劲要将自己吞噬一样,将他卷的翻天覆地。

    周围,是无尽的黑暗。若熙努力想要挣扎出水面,却不知道该向何方向。方才突然的一计海浪将他打乱了阵脚,被海浪彻底卷走之前,他被毫无预警的猛呛了几口海水,再加上先前在醒室中被散去的内力没能恢复,几下子,他就已经被浪涛卷的昏头转向。

    被连续呛了几口水后,胸中的最后一丝氧气也要消耗殆尽。

    若熙在水中鼓起了嘴,做起了垂死的挣扎。

    后来,他累了。

    无尽的黑暗将他越卷越深,终于,他放弃了挣扎。

    就在若熙觉得最后一点意识也要离他远去的时候,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将他拦腰截住,拔出了水面。

    从水面被拔出的那一刻,他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半昏半醒中,若熙感到自己被人摔在了地上。紧接着胸口几计重捶,震的他五脏六腑一阵难受,苦涩的海水从胸腔翻涌而出,他痛苦的蜷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吸取着久违的空气,只想一口气将空气吸个够。

    但可惜,救他上来的人并没有想要成全他的意思。

    那人一把揪起了若熙的衣领,将他湿淋淋的从地上拽起

    “啪”一计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若熙的脸上。

    “贱人”

    “啪”又一计耳光原封不动的落在原处。

    “想死没那么容易”

    “啪啪啪”

    响亮的耳光一次又一次的落下,每一次都是落在同一的地方。很快,若熙的半边脸肿起了老高,嘴角已经淌下了血丝。

    但那挥掌之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机械的挥着巴掌,他全身的肌肉此刻好像都失去了功效,能够完成的,只剩下这一个动作。

    “啪啪啪”

    “岛主,不能再打了岛主”江子墨的声音传来。此刻他岛主的举动酷似鞭尸,他不得不制止。

    “啪啪啪”

    池暮的样子让江子墨看的无比揪心。他红着双眼,挥舞着手臂,像是头受伤的猎豹,为了武装自己而不断挥舞着利爪,做着困兽之争。

    “岛主,真的不能再打了他会死的你想他死吗”此刻的江子墨有些声嘶力竭。

    他并没有想要置那人于死地。他只是想让这人无声无息的离开,仅此而已。却没想到,现在这一切,竟演变成了如此这般。

    辗转反侧

    无双岛的这一夜注定无眠。

    在醒室被劫的消息传来后,所有正阳阁的侍卫被全数派出,搜查被劫走的刑囚。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原本夜下寂静的岛屿霎时间草木皆兵。

    这样一动静也惊动了住在正阳阁的西域使者。

    满园花香的偏殿,南舞在房中坐于镜前,卸下头冠准备就寝。与池暮的婚期定下之后,南舞成了待字闺中的思春少女,一想到不久的七夕之夜就是自己与心上人结成连理之时,一颗雀跃的心就跟着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其实南舞已经有几日没有和池暮照过面了。这几日,她苦守无双岛上繁琐的婚前礼数,遵从新人在婚前九日之内不得相见的习俗,为的是图一个婚后长长久久的吉祥之意,但受的却是相思之苦。

    不过另一方面,她远在西域的父亲屠影法王传来消息,即将在大婚之日前来无双岛与她团聚,这着实让南舞心情大好。掐指一算,自从她离开西域到现在也有小一年了。一年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

    一年之间经历了许多,但从中原救下池暮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多年来埋藏在心底的感情原来已经变的不可救药了。一年之中,无论池暮是昏迷还是清醒,是闭关还是出关,她一直都不离不弃的陪在他的身边。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觉得尤为幸福。长到这么大,头一次离开宠爱她的父亲、远离家乡这么久,却竟然没有感觉到时间的飞逝。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女人的蜕变。不知不觉中,那个曾经不谙世事、倍受父亲宠爱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一个懂得为别人付出的真正的女人了。

    南舞静静的看着镜中自己姣好的面容,思绪飞到了很远。

    她想到了之后会与心上人生下可人的宝宝。她希望他们的孩子能够拥有她夫君那深邃的双眼,和挺拔的鼻梁。等小孩长大了,她还要亲自教他们武功。虽然想象不出自己相夫教子的样子,不过那一切对她来讲都是那么的新鲜和甜蜜。

    想到这里,南舞羞涩的低下了头。

    她当然不知道,这些她在心中勾勒出的美好画面,会在一夜之间,支离破碎。

    她更想不到,她父亲屠影法王的这次无双岛之行,竟为无双岛带来了灭顶之灾。

    门外脚步风起云涌之时,南舞正在镜前想的出神。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她披上了衣服走出了房门。

    门外的廊前,一小队人正匆匆从她面前行过。不远处,另一队侍卫也正从回廊的另一端急急的穿过,像是在急着赶去什么地方。南舞看着好奇,抓住了一个侍卫,问道

    “这位大哥,出了什么事,大家如此慌张”

    那侍卫一眼认出了美丽的公主,草草行了个礼,连忙回道“醒室刚才被人偷袭,听说劫走了一个重要的刑囚,现在岛主正派人彻底搜查呢,连岛主自己都亲自出马了,想必逃犯定是凶恶之徒,公主请回吧,莫要被逃犯伤了。”说完便要拔身离开。

    听到心上人的消息闪过,南舞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立刻上前问道“你们的岛主现在人在哪里”

    “呃,刚才传来的消息说有人在后山的浅滩发现可疑行踪,现在正要我们赶过去,也许岛主已经赶到那里了。”那侍卫说完,便匆匆跟上队伍离开了。

    南舞没有犹豫多久。本来她就对心上人想念的紧,为了那些不成文的礼数整日度日如年,加上现在又听到池暮在与凶恶的逃犯周璇,更是不能袖手旁观了,当下便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赶去浅滩再说,什么礼数,什么规矩,通通让它见鬼去吧。

    不顾丫鬟们的反对,南舞跟上了那队人马,披星戴月的出了正阳阁。此刻,她只想快些见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在赶到浅滩之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显然,“逃犯”已经被捉住了。

    他们的岛主,正疯了一般的抽打着那个刚从水里捞出的人,活似鞭尸。

    此刻,那逃犯正一身狼藉,湿淋淋的瘫在地上,衣襟被他们的岛主揪在手里,任由他一掌接一掌的发泄。

    所有奉命赶到浅滩的人,都静静的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他们远远的看着,不知这里上演的是一出活捉还是死擒。

    他们看到一向淡定的江子墨大主管也站在一旁,脸上,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他大声制止着年轻的岛主,试图遏止住那冲天的怒火。

    这一幕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谁都想不到,近日以来性情转温的岛主居然顷刻间凶相毕露,又回到了先前的暴戾。此刻他脸上的神情,麻木不仁,却又如此的熟悉。曾经多少个春秋冬夏,就是伴随着这样一副脸孔,多少个鲜血淋漓的身影在那残忍的醒室里来了又走。

    南舞穿过静静的人群走到了人前。

    这样的一幕,她也看呆了。如此失常的池暮,她从未见过。

    无论是少年的池暮,还是之前被她亲手救出的池暮,她都不曾见过那人如此凶狠的一面。

    震惊之余,南舞向池暮手下的人看去。

    那人浑身都湿透了。墨色的长发湿答答凌乱的散了一地,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湿的成了透明,紧紧贴在了身上,血迹斑驳,看不清究竟是从哪里流出。他双手无力的垂在地上,上身被人毫无支撑的揪离了地面,毫无生气,被不停抽打的脸已经变得有些血肉模糊了。

    就在南舞不忍再看下去的时候,忽然那人的脸被池暮一掌抽向了一边。

    那一刻,南舞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

    火光照在了那人惨白的脸上,清晰可见的,是那道纵贯整张脸孔的疤痕。

    那道疤痕从脸上延伸到了身上,在松散的衣衫中若隐若见。

    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南舞失控的喊出了声“住手”接着几步上前便扑到了池暮的跟前,高举双手拦住了他就要再次落下的毒手。

    这一举动让一旁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的池暮就像一只兽性大发的野兽,没有人敢靠近。

    南舞扑上前去的时候,尾随南舞而来的两个丫鬟惊呼了一声,想要伸手拉回她们的公主,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惊恐的神色在她们脸上瞬间放大。

    就在大家都不忍看到善良的公主受到误伤的时候,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大家看到他们已经失了心志的岛主,居然在南舞公主这一声纤弱的呵斥之下,停下了手僵在了空中。

    南舞的出现,让池暮有有些意外。

    已然空白的大脑突然在一瞬间苏醒了意识。

    南舞没有再管池暮,而是转脸向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看去。

    她轻轻拨开了那人脸上几缕湿湿的发丝,并没有碰触到他惨白的肌肤。

    顷刻间,在中原救出池暮的那一幕清晰可见的浮现在眼前,看着那道疤痕,南舞轻轻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日在中原从居心不轨的宁王手下救下了重伤的池暮,她们行动受制,被宁王的贴身护卫拦截,正是这样的一个人用血肉之躯为她和池暮挡住了那致命的一鞭,让她们趁机得以逃脱。

    南舞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人在凌厉的鞭下赫然炸开的肌肤,和登时飞溅的鲜血。但是因为自己太过担心池暮的伤势,当时竟再没有关心过这个人是死是活,后来回到无双岛以后,那人也再没有了踪影,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整个无双岛的人都以为是她救出了无双岛年轻的岛主,把她看作是整个无双岛的救命恩人,却没有人知道,在这背后,有这样的一个人,他用血肉之躯毅然决然的挡在她和池暮的面前,几乎用去了自己的生命,换取了她们能够逃脱的时间。

    此刻看到这个人,虽然脸孔已经很难辨识,让南舞不能完全肯定此人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一向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无论如何,不管此人是否就是彼人,南舞已经决定,她绝不能冒险让救命恩人就这样死于非命,现在要紧的是要救下此人,以后再从长计议。

    南舞和池暮在岸边僵持了很久。

    最终,盛怒过后的岛主还是命人将逃犯关押了起来。没有再将他关进暗无天日的醒室,而是把他监禁在了正阳阁内的一处偏房,由侍卫重重把守。没有人知道岛主的用意是什么。也没有人敢多问一句。

    被关进了偏房,医师草草为若熙处理了伤口,算是把人救了过来。

    人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多呛了几口水。之所以会一直昏迷,恐怕是因为身子虚弱,身上各处旧疾复发,再加上脑仁受了不轻的震荡。

    不过,伤口的处理在医师看来依然棘手,肩头的刀伤被几度撕裂,在海水浸泡过后变得惨不忍睹,很难处理,再加上脸被打成了猪头,不堪入目,连夜被派来救治这样的一个逃犯,着实让医师暗自叫苦。草草了事,医师匆匆离开了这个不详之地。

    昏迷的若熙当然不会知道,这一夜,又有多少个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南舞就匆匆赶到了若熙被监禁的偏房。

    昨夜,她彻夜无眠。辗转反侧,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当初那个皮肉炸开的血腥场景,还有那人在身受重伤之后转脸看向自己时那坚毅的眼神。那个眼神,有着必死的决心。南舞想不明白,是什么,让那个人如此义无反顾,甚至视自己的生命于不顾。

    对那个救下她的人,南舞既感激也愧疚。当初只是一心想着要救出池暮,匆忙的带人离开,对救她的人连声简单的言谢都没有。如今如果能有幸再寻得救命恩人,她一定要好好报答这桩恩情,毕竟没有此人,她救不出池暮,也不会和池暮有今日的良缘。

    所以南舞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来这里求证自己的猜想。她还没有告诉池暮这件事情,她想要确认过后,再做定夺。也许,根本就是自己多心,也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当日救下她们的人也说不定呢。

    这样想着,南舞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偏房,不料却被侍卫给挡在了门外。她被告知,岛主有令,这间小房除了医师可以通行,任何人不得入内。

    看守这间偏房的侍卫很是奇怪。南舞公主已经不是第一个来过这里的人了。

    昨夜,人被带进房里以后,他们的岛主就如期出现在房外,他在房外站了一宿,愣是没有进去,直到天快亮了才离开。

    而在岛主离开之后,大主管江子墨又跟着出现在了房外,想要进去探视房里的人,被他们挡在了门外。百般无奈之下,吃了闭门羹的老主管才终于恼羞成怒的离开。可是刚刚将江子墨大主管打发走了,人还未走远呢,这厢南舞公主又一副忧心忡忡的冲了过来。

    几个看守看的莫名其妙,暗自腹诽,这个被囚之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让这么多人都争相空后的要探视

    但不管来者是何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容抗拒的。毫不犹豫的,看守依例将南舞也挡在了门外。

    南舞这边是铁了心一定要进去一探究竟才可以,可看守这边却也是铁了心的坚持一定不能放行。恐怕几个看守是知道,依照昨夜岛主突然性情大变的凶兆,若是他们违令将放人进去了,他们离驾鹤西游也就不远了。所以两方就这么僵持在小小的偏房门口,谁也不退让一步。

    正在南舞和几个看守相持的不相上下之时,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剪不断理还乱

    南舞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别人,更没有想到碰到的人会是池暮。

    她不知道,池暮在房外站了一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离开。

    回房简单洗漱了一下,池暮换了身衣服,没想到出了房门,竟又鬼使神差的绕回了这里。

    南舞被池暮撞了个正着,一时红了脸,小声说道,

    “我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池暮略微皱起了双眉。其实,他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昨夜几度想要推门进去,却又几度放下了手。

    一向所向披靡的他,居然在一扇门前,没了勇气。他怕。怕自己又再度失控。

    每次一沾到那个人的事,他就会失去判断能力。

    看到南舞,池暮想到,也许有她在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她能够在自己再度失控之前制止自己。跟那个人不同,每次看到南舞,都会让他出奇的清醒。

    池暮挥了挥手,示意看守让开,为南舞让路。

    他并不知道南舞的心思,只觉得她是纯粹出于好心过来看看,毕竟昨晚那一幕被她全数看见,恐怕这件事已经扰的她心神不宁了。

    南舞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进了房间。而池暮则深吸了一口气,跟在南舞的身后,也进了房间。

    房里很安静,床上的人还没有醒来。

    南舞小心翼翼的向墙边的床榻走去,向床上的人看去。那人紧闭着双眼,好像睡的很不安稳,昏迷的睡脸上,一双眉头紧紧锁着。

    他的情况很不好。但是此刻的南舞却竟有一丝激动。

    在日光下,南舞亲眼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记得当初那道夺命鞭子的走向,此人身上的伤疤与那道鞭伤完全吻合。

    她找到了那位曾经搭救过她的恩人。

    声音有些许颤抖,南舞站在床前向身后的人问道

    “他,犯了什么罪”

    池暮站在南舞的身后,没有说话。他望着躺在床上的那个苍白无力的人,这一句,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池暮哥哥,这个人曾在中原救过我一命,无论他做错了什么,请允许他功过相抵吧。”南舞转身望向神色憔悴的池暮,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我从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这件事,算我求你了。”

    池暮对上了南舞渴求的眼神。他意外的发现,少女一向温柔的双眼中此刻竟闪过一丝坚毅。

    刚要开口说话,门外响起了侍卫高声传话的声音,

    “启禀岛主,江主管在书房求见。”

    “不见。”此时池暮最不想见的,就是江子墨。昨夜醒室劫囚事件跟他脱不了干系,再加上私自放走逃犯一事,两重罪责已是严重的逾矩,池暮念其是前辈,才没有治罪于他。此刻他更加不想去面对此人。

    “江主管请岛主务必过去,说有要事相禀。”门外的侍卫似乎已经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回答,执意回道。

    池暮闭上了眼,回道,“知道了,下去吧。”

    该来的总是会来,拖下去也不是解决的办法。这些日子,池暮越发觉得身不由己。许多事情,都让他深感无力,

    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池暮转身想房门走去。

    “我想要替他治疗”见池暮转身要走,南舞失声喊道,“如果你不能答应让他将功抵过,至少让我为恩人恢复容貌,以报搭救之恩”

    走到门前的池暮停下了脚步。

    “我们西域有一种易容术,能再造人的容貌,我自幼和我娘学起了这门手艺,虽然不精,但可以一试。毕竟,他已经不会再更糟了”最后的一句,南舞讲的很轻,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她说的没有错。那个人,现在的确情况很糟,已经不能更糟了。

    池暮的喉结艰难的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回话,径直走出了房间。

    南舞得到了默许。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那日,南舞搜集了正阳阁药房里所有能够用到的药材和工具,在昏迷的若熙身上,施展了西域的易容绝学。

    七夕的前一夜,若熙被缠的厚厚的脸孔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南舞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缠在若熙脸上的最后一层纱布,那一瞬,她不禁发出了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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