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着你笑,无时无刻不想。知道你在难过,我更想你。”
江栩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拿着钥匙拉开门,快步跑了下去,一路上,心跳好像在打鼓。
直到看到楼门口,艳阳下,穿着休闲装的谢淮。
江栩心稳了一刻,又再次疯狂跳动。
“谢淮。”江栩轻声唤。
“我在。”谢淮回。
谢淮余光看了看周围,张开胳膊:“借你个肩膀要不要?”
江栩笑了笑,走近他,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一分钟吧。”放任享受一分钟的温暖。
谢淮眉眼微弯:“多久都行,没有期限,只要你想。”
一分钟时间好快,江栩站直:“你身上有汗味,怎么来的?”
谢淮笑了下:“竞赛地点距离这里不远,没等到出租车,我跑着过来的。”
“……我没事。”
“听宣歌说,我对你始乱终弃了?”
江栩:“啊?”
谢淮眸里藏笑:“宣歌脱粉了。”
*
下午,心情烦闷,江栩去了上次去过的海边,他把宣歌叫了出来。
他一句话不说,一杯接一杯地喝。宣歌问了几次,他到底怎么了?
江栩不想提江弘那些破事,只是喝酒。
喝醉以后,江栩隐约感觉有人来了,抱住了他,那人身上的味道那么熟悉,让人心安。
江栩眼皮动了动,眼睛干涩难受,等他彻底醒了以后发现有两个地方更难受。
喉咙跟胃,喉咙好像有很多小沙粒,每一次吞咽都疼得受不了,胃里更是宛如刀割一样。
他捂着胃走进卫生间,从镜子里面看到脸色苍白到可怕的自己。
眼底有点肿,喝酒以后昨晚晕乎乎的感觉挺好,烦心的事都忘了。
所有的难受今天全找回来了。
烦,还是烦。
疼,胃疼,头疼。
他推开门出去,客厅坐着好几个人。
宣歌,钱飞宇在聊天,茶几上摆着早餐,其中粥就有两份,还有一个杯子里面装着的奇怪的褐色液体。
“你醒了,快过来吃早点。”宣歌对他招手。
“对,淮哥反复吩咐我们了,要看着你先喝粥,然后喝醒酒汤,要间隔二十分钟。”
江栩头耸拉着,抬手捻压太阳穴,他拿起勺子看着桌子上的粥,有八宝粥还有鲜虾海鲜粥。
他先喝了一口八宝粥,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蔓延,特别好喝,这个甜度好像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
江栩:“你们谁买的早饭?”
“淮哥啊,他早晨六点多就去市场了,买了新鲜食材然后做了粥。”
江栩神情中充满着惊讶,谢淮?早知道他心细,竟然连他喝的什么甜度的粥都能把握的这么好?
多一分则甜腻了,少一分则缺了甜。
“醒酒汤也是他找人熬的?”
“嗯。”钱飞宇看了江栩一眼,脸色苍白极了,难怪淮哥这么照顾他。
“谢淮人呢?”
“附近溜达呢,说等你醒了,让我们告诉他。”钱飞宇看看手机:“他回了,问你想不想去滨海路逛一逛。”
“可以。”
“我们去海边找他。”
这里距离海边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上午太阳光柔和,湛蓝色的海面波涛翻滚,打在礁石上奏响激昂的乐章。
海边寥寥数人,江栩第一眼就看到了谢淮,他无论身在何处,都能第一时间吸引人的目光。
谢淮身着灰色T恤加牛仔裤,他穿着十分休闲,他侧身坐在一个蓝色的单车上,流海遮着额头,眼瞳深邃而明亮。
在看到他们的一刻,谢淮下颚微抬,金色的阳光铺在他的肩背,染上了一层浅橙色的光辉。
喝过粥的热度还在唇边,江栩心中一片暖意,一步步走近谢淮的时候,心脏紧紧地揪在一起。
谢淮骑的车是双人的,前后都有座位,脚蹬,可以两个人一起骑。
这种小情侣坐的车,江栩不止一次在海边跟景区看见过。
谢淮薄唇动了动:“粥,你喝了吗?”
江栩抓了抓头发:“喝了。”
“甜的和咸的,你更喜欢哪种?”
“甜的。”
“好,下次还给你做甜的。”
“你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我喜欢喝那个甜度的,话到嘴边江栩忽然有点不好开口问,“你怎么骑了这个?”
“没骑过,试一试。”谢淮偏头看他,侧颜线条分明,支出来的一条腿又长又直。
宣歌很兴奋,见顾俊松在谢淮后面,同样骑着一个双人车,他跳了上去:“我坐坐看,暂时没对象先将就你,松子你一会儿给我用力踩。”
谢淮唇畔轻轻扬起:“一起骑一圈儿?”
顾俊松,钱飞宇他们全看在这边,骑这个感觉两个男生一起骑车有点二,尤其是他坐在后面。
钱飞宇:“栩哥,那边还有单车,你可以像我一样自己骑一台。”
隔着距离,谢淮冷淡地看了钱飞宇一眼,对方被看的一愣,下意识住嘴了。
谢淮身体往后,把前面的座椅让出来:“你可以在前面,负责蹬。”
清丽的风拂在脸颊,带着海峰的湿润,江栩看了看远处壮阔的海景,头还有点晕:“你在前面吧,我头不舒服,懒得蹬了。”
江栩单腿跨坐上车,微风把海的咸湿跟谢淮身上淡淡沐浴露的香味送进他鼻息。“你早晨洗澡了?”
“嗯。”
谢淮往前骑,随着他的动作衣摆摇晃,他T恤的面料柔软,能够看到因为用力而绷紧的肌肉轮廓。
他的脊背挺拔,犹如古柏青松。
江栩的头疼混混沌沌的,眼珠儿盯着谢淮的后背,视线向上,谢淮脖子上有黑色的碎发,耳朵后面的皮肤看上去很干净。
怎么办?连谢淮的背影也好喜欢。
江栩像个大少爷似的,一开始还动动脚蹬几下。
后来,江栩发现不管他动不动,谢淮蹬起来都很轻巧,干脆不帮他蹬了。
江栩坐在车坐上享受海风拂面,看着海边辽阔的美景。
江栩懒散地坐着,单手把着车把,另一只手捏了捏谢淮的衣角,布料触感很好。
谢淮后背稍被汗湿了点。
随着谢淮出汗,淡淡信息素的味道悄无声息地散发着。
江栩难受的头疼瞬间去了三分。
他扯了扯唇角,手肘撑在车靶子上,鼻子靠近谢淮,这样味道更浓,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他的头疼好了七七八八。
造成他头疼的不仅是宿醉,更多的是发热期的正常症状。
Omega成年了就要有正常的伴侣,进行标记安抚。
对他来说标记跟安抚显然是匮乏的,才会引发头疼等一系列难受。
他的鼻尖轻轻划着轻柔的布料,江栩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的,只觉得摸起来格外舒服。
上坡的时候,谢淮的脊背弓起,凸起的骨骼棱角分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下坡的时候,谢淮后背的肌肉放松,风把他的T恤吹到鼓起,腰部性感的肌肉线条露出来。
江栩眼角的余光淡淡瞟着。
忽然,地面出现一块洼地,谢淮及时弯着车把拐了一个大弯,车轮子还是陷进去了一部分。
由于江栩没握着车把,身体猛然前倾,脸重重撞在谢淮的后背上。
他的胳膊下意识扯出谢淮的T恤,出于本能反应,一只手环住谢淮的腰。
他可以感觉到,在他环住谢淮的一刻,对方的脊背僵直,一动不动,腰部肌肉绷紧,脚踩到地上,停了下来。
江栩的嘴巴被撞得生疼,除了疼以外,一种怪异的麻痒从每一寸跟谢淮接触的皮肤开始升腾。
他眼皮颤了下,抱住谢淮的手麻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慢慢地,连他的手指也开始发麻发痒。
第五十五章
顾俊松骑到他们后面,喊了一声:“栩哥,你们怎么停了?”
江栩的手倏地收回,他用力攥了下拳头,使不上力气。
掌心的,指尖的温度还在。
江栩长腿点地,从自行车上下来,单手插着兜,站在路边回答顾俊松:“有点热,下来吹吹风。”
“我也是,骑车冒汗了。”顾俊松汗流的更多,前襟,后襟全湿了。
相比之下,谢淮只有后心部分濡湿了一点,额角的汗湿了头发。他的头发被海风吹起,瞳仁漆黑如暗色的海底。
江栩勉强收回目光,去看海边的壮阔景色,心脏以不可思议的节奏跳动。
天海相接,天边一条白线,天空的颜色比海还要浅。
海风呼呼吹着,带来一种豁然的情绪。
他们顺着小道往海边走,一路上石头嶙峋,有的地方挺难走。
江栩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谢淮。
江栩步履轻快,他平时运动较多,这种程度的路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从一块大石上跳下,脚底滑了下,手按在地上,掌心被几粒砂砾扎了进去,立刻起了几块红色的小点。
他无所谓地抖了抖手掌,看见谢淮正准备往下跳,很可能像他一样滑一下。
江栩把手递过去,谢淮对上他的眼睛,黑瞳好像漩涡一样,翻涌着某种晦暗的情绪。
谢淮的手放进江栩手里,纵身一跃,带着一股极大的力气从石头上坠了下来。
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被重重一带,江栩身心同时颤了下。
谢淮握住他的手还没放开。
江栩再次听见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他抽出手,不着痕迹地甩掉手心的热度,试图把心里的异样也甩开。
他大步走在前面,再也没回过头,偶尔余光看到谢淮,他加快脚步。
如果再有什么身体接触,他快心肌失常了。
海风吹在江栩脸上,好像树枝刮在他的皮肤,有着粗糙磨砺的感觉。
他胸腔里郁结的那一团气逐渐消除。
他脱掉鞋踏进海水,脚底下是细腻的沙子,不断摩擦着脚底。
江栩抬头,在海岸的不远处捕捉到了谢淮的目光,正看着他。
谢淮站在背光出,看不清他的五官神情,唇边的一抹笑意极尽温柔。
天边的云朵,湛蓝的天空,海天相交的壮阔全部成为谢淮的背景板。画面炫目又灿烂,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扑通。
扑通的,不是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而是江栩心脏跳动的旋律。
他用手机相机框住这个湛蓝色的画面,按下按键的一刻,江栩的心脏跳漏了一拍。
*
江栩坐在课桌前,单手支着下颌,窗外樱花烂漫,展翅的蝴蝶围绕着花蕊,鼻息闻到的是浓郁的花香,看到的是深粉浅红的花瓣。
盛夏时节,景色宜人,连空气都散发着粉红色的泡泡。
窗外的一对情侣推推嚷嚷,最后一个把另一个搂紧怀里。
真是个适合恋爱的季节啊。
从海边回来之后,江栩总会想到谢淮,每每想到他,他的嘴角不自觉弯起,有一股暖流在心中涓涓流淌。
不知不觉,谢淮已经占据了他生活中的很大比重,谢淮说过喜欢他。
那么他呢?喜欢谢淮吗?毫无疑问,答案是肯定的。可是,江栩心中有一丝丝不确定,他跟谢淮可以在一起吗?
他不明白,什么样的感情才可以一起生活一辈子。
毕竟他没什么正面经验,江弘辜负了妈妈。
幸福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怎么样的爱情才能永远保鲜。
他想不明白。
课间,顾俊松跟宣歌围在他周围聊天。
江栩随意问了句:“你们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吗?”
宣歌立刻警铃大作:“你发生什么事了?”他朝谢淮的座位看了一眼,谢淮并不在教室。
“不是我,我一个朋友,咳……有人跟他表白了,他觉得对方很好,但他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喜欢人家。”
宣歌皱着眉,狐疑地问:“你哪个朋友?你的朋友,哪有我不认识的?”
“射击课上认识的朋友,你管那么多干吗?人家跟我咨询感情问题,我怎么也要给点建议。”江栩烦躁地回答,企图蒙混过去。
“他找你给建议?”宣歌感到不可思议。
“我怎么了?我这么帅,他肯定认为喜欢我的人很多。”
宣歌翻了个白眼:“你对自己真的一无所知吗?论及长相,毫无疑问,你是帅逼一枚,但你懂什么是感情吗?你压根一窍不通啊。就你这个段位的,别人暗恋你几年,不表白你都不知道。”
“我哪有?”江栩看着顾俊松,企图让他帮自己说几句话。
顾俊松清了清喉咙:“栩哥,不是我不帮你,你好像没长谈恋爱那根筋,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无性主义,压根不想恋爱标记这些事。”
“无性主义?什么玩意?你发明的?”
“无欲无求的意思吧,据我所知,咱班喜欢你的有两个B,三个O,还有一个A,哦,外班还有一个A,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江栩一脸懵:“有吗?你怎么知道的?”
宣歌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松子说得没错,目前为止,我班有六个喜欢你的,外班已知的有一个。”
江栩震惊得说不出话,缓了一会儿,脖子还是红了:“先别说这些,先解决我朋友的事。什么是喜欢?究竟对人家什么样的感觉才能谈恋爱。”
顾俊松脱口而出:“对Alpha来说,喜欢很简单,看有没有欲.望就知道了。”
顾俊松的答案简单,直白,不太正经。
宣歌想了会儿:“松子说的没错,身体上互相吸引,首先你要觉得他的长相好看,对你胃口。其次呢,性格也要契合,人品要端正。最重要的是找对你要好的,这样就可以恋爱了。”
江栩支着头的手移动到侧颈,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
他无意间翻开语文书,一首《致橡树》映入眼帘。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