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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为奴 第6节

作者:诸葛喧之 字数:11804 更新:2022-01-01 00:18:53

    12、王上心思

    易北王宫。北昭殿外。

    易洛迦安静地立在秋风里,他白色的军衣斗篷被吹得翻飞,金色的碎发拂落于眼前,他已经在这里侯了将近五六个时辰了,但他依旧淡然,半点焦躁的情绪都没有。

    他奉旨来到王宫之后,就没有见到过易北王,王上显然对他抗旨一事心怀芥蒂,但易洛迦的地位太高,王上也不敢轻易责判。便就让他吃闭门羹,在外面侯着。

    在这段时间内,一直有御医为昭郡主疗伤进程的消息传过来,易洛迦只有在听到“近乎失聪”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头,其它时候则全然波澜不惊。

    这时候,远远地有一个穿着淡青色大袖宽袍的青年人向形单影只的易洛迦走了过来,并在他面前停下。

    “平西爵,你还在等”青年人望着他,问道。

    易洛迦转过身,露出了他习以为常的温和微笑“原来是叶执笔,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位青年就是易北出了名刻薄的执笔大人,叶筠。主要负责修缮易北的史册,同时也记下当朝发生的一些事件,再写一些王上要求他写的文章,说白了就是易北王的御用文人。

    “我来,是为了记录下易北这精彩的一幕,郡主竟然成人宴上,被一个奴隶割了耳朵。”叶筠讥讽地笑道,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那你就写罢,叶执笔,我等着拜读。”易洛迦平静地回答。

    叶筠觉得他是在故作镇静,抿了抿嘴唇,似乎很不屑,然后他道“除了这个,另外,还有件事。”

    “请讲。”

    叶筠眯起眼睛,盯着易洛迦的脸庞,说“我王秘谕,令你到文德斋觐见。”

    文德斋处于王宫的中轴线上,是易北王平日批阅公文所居的书房,门禁森严,从不让闲杂人等靠近半步,是易北最神秘的地方之一。

    易北王不在北昭殿堂堂正正地接见易洛迦,却要让他在寒风里晾上一整天,再秘密地派人去请他到文德斋叙谈,这让易洛迦多少有些意外。

    易洛迦到的时候,易北王正坐在火盆边,一边取暖,一边读书。易洛迦叩响了虚掩着的房门,里面传来王上懒洋洋的声音“进来罢”

    外面秋意萧瑟,但屋内却暖得让人流汗,易北王易涛只穿了薄薄的单衣,斜倚在榻上,他俊朗清秀的脸庞笼在明暗不定的烛光里,显得他的表情那么晦朔难明。易洛迦向他行了易北的君臣之礼,单膝跪在他面前,柔顺地低着头,垂下眼帘。

    “拜见我王。”

    “起来罢。”易涛淡淡挥了挥手,虚指了一下旁边铺了绒垫的圈椅,“随便坐,这里就你与孤王二人,无需顾忌。”

    易洛迦就座,低垂的视线无意间落在榻边,那里有一堆纠缠凌乱的衣服,最上面的是王上的银狐斗篷,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斗篷遮掩下的深红色地毯上有些可疑的白色浊液。

    “”易洛迦抿了抿嘴唇,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

    屋内春意融融,估计在他进来之前,这里曾有位妃子接受了王上的临幸,至于是孙贵妃还是丽妃,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易洛迦隐隐觉得奇怪,如果王上不久前还在和爱妃缠绵悱恻,那么执笔叶筠又是何时被王上嘱托,传见自己的呢

    “苏越的伤势怎样了”易涛的突然发问让易洛迦回过神来,他答道,“伤情稳住了,不过臣离开的时候,他还昏迷着,因而不便与臣同来,臣只得抗旨不从,罪该万死,请我王责罚。”

    “罢了。反正孤王本来也没打算让他再来。当面谢罪什么的,都是昭侯央着孤王下的旨意。”

    “臣的确有愧于昭侯。”

    “也没什么愧不愧的,如今局面,在孤王意料之中。”易涛说着,竟然幽暗地冷冷笑了。易洛迦一怔,只觉得王上的笑容虽然好看,却诡异得像地狱修罗般,不由心下微寒,便不愿再多看,只是低着头问“臣愚钝,还请我王明示。”

    易涛轻抚下唇,笑道“其实,也不能说尽在孤王的意料之中,因为孤王原本以为,昭郡主和苏越,两人中必有一死的,却没想到他们都还活着。不过昭郡主左耳失聪,这多少也够了”

    易洛迦心惊,但表情仍是淡淡然的模样,问道“我王,这是何意”

    “借刀杀人啊。”易涛笑吟吟地说,“洛迦,你如此睿智沉稳,怎会连如此浅显的伎俩都看不透呢”

    易涛说着,把书册卷起来,搁到旁边的红木小几上,接着道“先王崩殂后,昭侯气焰颇为嚣张。倒是越来越不把孤王放在眼里了,他心里约摸着是在想,易涛不过是个年仅二十四的臭小子,他昭侯走的桥都比易涛走的路多,凭什么服他。”

    易洛迦不语。

    “孤王知道,自己年少不能使元老们心悦诚服,然而孤王一直在身体力行地证明给他们看,让他们看看,易涛并不比先王弱。”易涛说着,眼神逐渐幽暗下来,语调森森,“可是昭侯太可笑了,今年祭神节的时候,他竟然在自己的封地奏起了北君歌,那是易北王才可以奏的祭乐他当我不知道”

    易洛迦眉宇微凝“竟有这僭越之事”

    “对,孤王的这个叔父,压根没有把孤王放在眼里。”易涛说着,恨得牙都快咬碎,“你说,我该不该给他些苦头吃你说他该死不该死”

    “所以您便让苏越去服侍郡主”易洛迦轻声道,“因为苏越素来不照常理出牌,他和昭郡主注定不会融洽,于是您便算准了,苏越和昭郡主之间,必有一人为另一人所伤。”

    易涛笑了起来“洛迦果然善解孤王心意,是啊,若是苏越死了,萧娜的深仇便雪耻了,孤王也可责罚昭郡主,因为她杀害了平西爵府的下人。而若是昭郡主死了,苏越也活不成了,萧娜的仇同样可以报,而昭侯也尝到了丧女之苦。”

    “当真一石二鸟。”易洛迦冷冷道。

    易涛的眸子像蛇一般危险地眯缝起来,他斜乜着眼,望着易洛迦“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洛迦,孤王并未料到你竟会护着苏越,护得严严实实,碰都不让碰”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他和易洛迦四目相对,眼底都有无限复杂的情绪。

    “洛迦,你一定要挡在那个奴隶前面”过了很久,易涛才慢慢问,“你知不知道,宴会上你的举动得罪了多少人尤其是林瑞哲,还有他统率的强步兵军团”

    “大陆军的骑兵团和步兵团向来不和,也不差这一茬。”

    “你从来没有这么莽撞过。”易涛的手指贴着下唇,低声道,“那个奴隶让你站到悬崖边了,你却还不知道。”

    “”

    “洛迦,你对他难道是动了真心的”

    易洛迦蓦然一凛,不假思索地说“怎么可能。”

    “那便好。”易涛淡淡道,“你也合该是没有真情的,孤王等了你这么久,也不见你服输。”

    “王上说笑了,臣早就说过,无法处于被支配的地位。”

    “洛迦这般姿色,为何不肯尝试在下面”易涛挑起嘴角,这个时候他整张脸都显得那么灵动俊秀,“难道跟着孤王,还能委屈了你”

    “只是不愿,没有理由。更何况臣是个男人,也没什么姿色可谈的,要说姿色的话,孙贵妃和丽妃不知胜过臣几倍。”

    易涛笑道“那些逆来顺受的脂粉俗物,哪有你来得有趣。”

    “”易洛迦顿了顿,最后他终于决定对王上的独特口味不予任何评价,而是反问道,“那么臣斗胆问一句,王上可愿尝试在下面”

    “若是孤王愿意,你便会抛下那奴隶,跟孤王在一起”

    “问题是王上您愿意吗”易洛迦扬起眉。

    两个男人在暖融融的文德斋内无声对望了许久,然后易涛支着下巴,无奈地笑了“洛迦,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对不对”

    “”易洛迦垂下眼帘,不说话。

    易涛悠悠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窗格子外遥远的湛蓝高天,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挥手道“罢了,你退下吧,孤王明日早朝会降旨削去你兵部总领的职位,不过那是暂时的,只为给昭侯一个交待。不久之后,就会让你官复原职。”

    “那苏越的事”

    “暂不追究。”易涛懒洋洋地一抬眼皮,“你满意了”

    “谢我王开恩。”

    易洛迦回到府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他一下马车,刘管家就疾步迎上来,手里握了件厚厚的裘衣,老脸皱得紧紧的,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

    “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夜里风大,快披上这件火狐裘,老奴叫下人煨了碗鸡汤,正放在炉子上暖着,您现在可要喝”

    “不用了。”易洛迦说,“苏越他怎样了好些没有醒了吗”

    “醒了,精神头还不错。”

    “那我先去看看他,你一会儿把鸡汤端来吧,他伤病初愈,该补一补。”易洛迦吩咐完,就径直往晚枫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当我全部回复完毕之后,再刷页面又回到了n天前的状况我表示鸭梨很大,不知道各位亲的浏览器显示出的是怎样的状况,能不能看到我的回帖

    但是尝试着用手机,却是全部都看得见的

    我去问一下管理员,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以后给乃们的回复我全部粘在作者有话说晋江你t的就欠tj

    13、醉

    苏越坐在铺着厚厚白绒褥子的桃木圈椅里,屋内两个火盆烧得正旺,翠娘用小红泥炉煨着药酒,她一边忙活一边和苏越絮絮叨叨“这党参汤得趁热喝下去,温过三道药效便弱了,我炖了这么久,再炖就只剩渣了,一会儿我把它倒出来,你给老老实实喝干净了,知道吗”

    苏越没答话,望着炉下的星火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翠娘见他这样,叹了口气,道“你还在担忧我家大人早知道便不和你说了,宽心罢,王上一向待我家大人和善,决计不会为难他的。”

    “谁说我担心他了。”苏越瞥了她一眼,语气硬邦邦的。

    翠娘道“那你眉头皱这么紧”

    苏越道“我伤口痛不行吗”

    翠娘道“那你不吃晚饭”

    苏越道“我午饭吃撑了不行吗”

    翠娘道“扯谎,你午饭只喝了一碗鸡肉羹。”

    “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炖你的药去。”苏越辩不过她,翻了个白眼,暗骂道,“没规没距的死丫头片子。”

    他没料成自己和翠娘的拌嘴全部被外面的易洛迦听到了耳朵里,易洛迦挑了下眉,嘴角又噙上一丝习惯性的戏谑微笑,他推开门,走进屋内。

    苏越本是慵倦地伏在椅臂上的,冷不防易洛迦进来,把他吓了一跳,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支吾道“你你”

    “你是不是很遗憾没看到我缺胳膊少腿”易洛迦笑吟吟地问他,又对翠娘道,“辛苦你了,这里有我,你先退下罢。”

    翠娘也对易洛迦的突然出现有些惊讶,但她毕竟没有多问,而是向他作了个万福,然后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多嘴道“大人,苏公子为了等您回来,还没用过晚膳。”

    苏越简直气得肺都要炸了“啰里啰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滚滚滚滚滚。”

    “你一口气说这么多滚,舌头不会打结么”易洛迦倒是无所谓,笑得非常随意,他转过头,又对翠娘道,“好了,你就别招惹他了,你们的话刚才我都在外头听到了,退下罢,这几天照料苏越,你应该累了,让小朱她们给你准备些热水,洗个澡,好好歇息。”

    “是。”翠娘笑弯了眉眼,“多谢大人。”

    翠娘带上了房门,影子映在白色的窗纸上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形状,苏越望着她的影子一路走过去,然后消失在窗楞边,再把视线移了回来,不情不愿地看向易洛迦。

    短暂的沉默后,苏越干巴巴地说“咳,那什么,我不吃晚饭不是为了等你,你别听那疯婆娘胡扯。”

    易洛迦抬起眼眸,淡金色的睫毛下,瞳水深深难以捉摸,他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走到小红泥炉前,拿湿毛巾包裹住滚烫的炉柄,倒出里面浓褐色的草药。

    “那刚巧,反正我也没吃,等会儿一起去外面吧,御雅夜市有一家老伯家做的水晶蒸饺味道特别好。”

    苏越瞪了一眼药,又瞪了一眼易洛迦,然后他问“你敢带我去夜市”

    “有什么不敢的。”易洛迦微笑,“你也该知道,你就算能逃出平西爵府,也逃不出茫茫易北。”

    苏越冷哼一声“多谢提醒。”

    “不需客气。”易洛迦把药盏往苏越面前一推,说,“出去前,先把药喝了。”

    虽然时辰已经不早了,但是御雅街的夜市仍然非常热闹,苏越不屑地和人挤,易洛迦不愿意和人挤,于是他们就走在道路的最边上,好在易洛迦说的那家水晶蒸饺铺子也支在了相对安静人少的地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在忙里忙外。

    “哎,爵爷。又来照顾生意了么”他看到易洛迦就热切而纯朴地笑了起来,抹干净他们面前的小木桌,“还是老样子”

    “不,来两碗云吞,两份水晶蒸饺。一斤冷盘切牛肉。”易洛迦说着,往苏越那边看了一眼,道,“这是我朋友。”

    老伯看了看苏越,咧嘴笑道“爵爷,您带来的朋友都这般体面。这个公子比上回那个李公子还要俊俏。”

    “”易洛迦的脸顿时黑了大半,但对有口无心的老伯又实在不好发作,只得勉强笑着,打发他下去煮云吞了。苏越等老伯离开之后,从竹筒里抽出筷子,往茶盏里浸了浸,慢慢吞吞地说“平西爵您的上一任床伴是一位姓李的公子”

    “嗯。”易洛迦倒也不打算隐瞒,垂着眼帘也在粗茶里涤干净筷子,然后把一口未动的茶水推到一边,“是骑兵团的一位新人。”

    “哼。”

    “你不高兴了”易洛迦的脸皮倒不是一般厚,竟然还能泰然自若地问苏越。

    “我只是想抒发一下我的感慨。”苏越冷冷道,“原来赫赫有名的易北大陆军是个大型的男娼馆,当真让我开了眼界,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

    两笼蒸饺先端了上来,一揭竹托,腾腾白热的水汽四散开来,苏越往面前的碟子里倒了点米醋,慢条斯理,仿佛毫不在意地问“平西爵大人和那位俊俏的李公子是怎么吹了的”

    “不高兴了,就各自散了。”易洛迦淡淡道。

    “没有理由”

    “要理由做什么。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是路人,哪怕曾经在床榻之间缠绵过,需要时也可以一刀捅死,男人之间本来就不会有什么真正的感情,随意来去,毫无牵挂,岂不更好”

    苏越的手一顿,隔着氤氲蒸汽望着对面的男人,那人正在埋头吃蒸饺,小心翼翼地咬开饺子后,用薄薄的嘴唇一抿晶莹的饺子皮,再吮吸去融和在馅里的皮冻,姿势非常优雅。

    可苏越此时却觉得,能这样随意地说出这般决绝的话,这个人的薄情,恐怕不比自己逊色一分一毫。

    “怎么了”觉察到苏越的沉默,易洛迦抬起头看着他,“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苏越清清冷冷地笑了,“只是觉得平西爵果然不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看得倒也通透。”

    “我倒是想看不通透呢,可是在宫廷宦海陷着,你还能信什么情爱之事么”易洛迦淡淡道,“你难道还会再去信什么,是了,你会去信那句可笑的上邪,吾欲与君长相知,长命无绝衰吗”

    苏越静默一会儿,心里沙沙地落过那些枯槁的红枫,他曾经是信的,在遇到林瑞哲的那一刻,看着那个少年温和如水的笑容,他真的很虔诚很虔诚的信过,可是如今,他坐在易洛迦面前,有些自嘲地笑了“不信,写这诗的人是骗子,信着诗的人是傻子。你我都不笨,自然是不再会被这痴言诳语给蒙骗了。”

    易洛迦浅抿着嘴唇微笑起来,苏越突然觉得他那头柔顺的金发姿势此刻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冷。

    菜上全之后,易洛迦又要了两坛酒,苏越伤病未愈,本是不能喝的,可是他偏要喝,易洛迦也拦不住他。

    推杯换盏之间,苏越问道“易洛迦,你既然那么明白事理,在朝堂之上,又何必救我”

    “不知道。”易洛迦说,“只是觉得看到别人动我府上的人,我就会不高兴。但如果你说,我只是因为还没有得到你,所以没有腻味,所以才会救你,那么我也不会置否,也许事实的确如此。”

    “你倒是不会说谎。”

    易洛迦笑了笑,又倒满一杯酒。

    苏越看着他“那么,如果哪天你腻味了,也应该会把我重新交给林瑞哲处置的罢”

    易洛迦偏着脑袋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

    “你在把我救回来的那一天,和林瑞哲有过一个约定,那个约定是什么”

    易洛迦端着酒杯笑了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不会。”

    “那又何必再问。”易洛迦说着,饮尽了杯中的农家米酒,酒水微浊,入口甘醇,他抿了抿水色的嘴唇,接着道,“苏越,其实我一直挺不明白,为什么公主萧娜没有惹到你,你却要如此残忍地加害于她,而林瑞哲那么厌恶你,甚至对你斩之而后快,你却不曾记恨他”

    “”苏越垂下头去。

    易洛迦微拧起眉,犹豫着问“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怎么可能。”苏越立刻说,嘴角绷得紧紧的,“我瞎了眼才会喜欢这种硬邦邦的木头人。”

    他的语气很强硬,但眼神却是黯淡的,甚至是有些躲闪,受伤的。

    苏越说完之后,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酒,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当他还是商国太子的时候,他对借酒浇愁这种懦夫的行径嗤之以鼻,可是如今他却觉得,若是酒能让人醉死在梦里,倒也不算件丑事。

    他的这个梦很长,是个噩梦。浸渍着红枫如血的噩梦。

    他以为这场梦是没有尽头的,直到有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握住了他的胳膊,将酒碗从他的手中夺过来,搁在了桌上。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喝这么多,你想死直说。”易洛迦说。

    “怎么”苏越冷笑一下,“难道平西爵还怕没钱结帐”

    “”易洛迦嘴角一抽,苏越看得出他在极力保持自己的好涵养,最后易洛迦放弃似的把酒盏一推,重重叹息,“王上说得对,我真是败给你了。”

    酒过三巡,两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周围又来了几位客人,好像刚才伊人楼这个销金库出来,脸上还带着滋润的春意,坐下来就讨论那些鞑吾美人的柳腰细腿,言语颇为轻浮。

    苏越和易洛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耳中不时刮进他们的对话。大约是伊人楼太过风流闻名,连支摊子的老伯也闲不住了,凑过来絮叨

    “哎,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位伊人嬷嬷曾经有个弟弟,那孩子擅长弹琴,最早的时候,伊人楼的小曲儿都是他弹的,好听得很。那孩子又伶俐,和一户大家的公子关系非常好啧啧,本来是多有盼头的孩子可惜哦”

    客官疑惑道“可惜可惜什么”

    “可惜那孩子后来害了病,那户大家公子到底没有把这风月所出身的人当作真正的朋友,王上赐了他封地后,那公子便离开了帝都,再也没有管过那重病的孩子。”

    “后来呢那伊人嬷嬷的弟弟怎样了”

    老伯叹息道“不晓得,不过还能怎样呢,后来都没有再见过他了,大约是死了吧,这么多年喽,骨头都该烂了”

    客人们照例唏嘘一番,然后有人问“那家大户公子是谁”

    “”老伯想了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年级大了,记不清事儿了,明明那名儿就在嘴边,可是真要说的时候,却又说不出口啦。”

    苏越酒量并不是太好,已经喝得半醉半醒,他朦朦胧胧地望着对面的易洛迦,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哈,那薄情的贵公子哥们该不会又是你吧平西爵”

    “肯定不是我。”易洛迦矢口否认。他把苏越面前的最后小半坛子酒收掉,苏越不高兴了,阴沉着脸瞪着他,易洛迦装作没看见,在桌上放了十枚纳贝尔,对和那些客官聊得投机的老伯说,“老伯,钱给你搁这里了,我朋友有些醉了,我先扶他回去。”

    老伯忙不迭地送客,后面是那些客官在摇头叹息,若即若离的有些个话语传到了苏越和易洛迦的耳中

    “真是千金难换真情,那些个侯爷爵爷,王子皇孙,别看表面上风风光光的,实际一辈子过去了,也不见得捞得到一个朋友。”

    “是啊,当真悲哀,你说那些权贵的心思有谁琢磨得透呢若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谁愿意和他们处在一起呢”

    “所以说啊,高处不胜寒还是普普通通做个稼农好。”

    他们的谈话逐渐被夜市的喧哗人语吞没,易洛迦扶着走路有些跌跌撞撞的苏越,悄悄看他一眼,蓦然发现苏越的眼眶有些红,却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由。

    那农家米酒的后劲很强,回到平西爵府外的时候,半醉的苏越已经完全迷迷糊糊了,他朦胧间觉得有个特讨厌特烦人的家伙总是粘在自己旁边,像个苍蝇似的前后嗡嗡的,挥都挥不掉。

    “滚开,我不要你扶。”他懊恼地推开那家伙,动作太大,冷不防牵动了自己胸前的伤疤,又是一阵摧心折骨的疼。

    苏越咬着嘴唇,可是那个人还是跟着他,他很生气,哪个王八孙子不要命了,连太子的话都他娘的敢不听。他回过头去朝那个混蛋大吼大叫,然后那个混蛋捉住了他的手腕,他下意识地退缩,恍惚以为自己还是在商国,还是商王的儿子,为了权力,私欲,报复,和那个被称作“父王”的男人苟且地纠缠在一起。

    他觉得很恶心,可是他逃不出这张腥臭罪恶的巨网,他逃不出这间束缚了他好多好多年的牢笼。

    冷漠。

    虚荣。

    趋炎附势。

    肉欲。

    仇恨。

    帝王霸业。

    他什么丑陋的事情都做了,他早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可是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终于还是一无所有,什么都不再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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