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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为奴 第5节

作者:诸葛喧之 字数:12443 更新:2022-01-01 00:18:53

    苏越望了易洛迦一眼,讥讽地说“真遗憾,我规矩不懂,分寸不会,全仗平西爵提点了。”

    易洛迦微微锁眉“苏越,你不要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苏越嗤之以鼻。

    昭郡主入宫的日子很快便来临了,易北有个习俗,但凡王室宗亲,成年时必须从封地赶往王城接受易北王的赐福。

    易洛迦坐在驰往王城的华贵马车上,眼神迷朦地望着窗外街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过了一会儿,他对苏越说“我二十岁那年,是先王为我赐的福,我穿着比我自己还重的华贵衣服,收了整整六千件赐福礼,我母亲必须腾出十间厢房来摆放那些东西”

    顿了顿,他微微笑了起来,水色的唇很温和地勾起“转眼就是十五年过去了,日子过得真快,是不是”

    “我似乎听到了一个老男人的忧愁叹息。”苏越冷冷道。

    易洛迦无奈地笑了起来,苏越拿眼角瞟他,嘴上虽然不客气,但是苏越不得不承认他看起来的确非常年轻。

    易洛迦的身上有一种精明狡猾的气质,但同时优雅和理性又凝成了他温和的风度,他似乎天生有一种惊人的能力,能把属于野性的危险与高贵典雅完美无瑕地结合在一起。

    而在遇到他之前,苏越是从来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这种无比矛盾的灵魂的。

    马车进了王宫,在北昭殿外缓缓停下,易洛迦下了马车,立刻就有侍从来接待他,而满脸褶子的总管也已经阴着脸,等了苏越许久了,当他看到苏越竟然是和平西爵同辇而来的时候,他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那表情开始松垮,最后被狐疑和鄙夷代替。

    “那么,你跟总管先去吧,他会教你该怎样侍奉郡主的,我们在大殿见。”易洛迦说。

    苏越简短地点了点头,嘴唇抿得紧紧的,他当然知道总管想到了什么,不,除了总管,还有那些侍卫,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出卖了他们的心思

    这帮愚蠢的混蛋,看什么看,他不是平西爵养的性胬,至少目前还不是。

    按总管的说法,他苏越过于下贱,是没有资格在郡主接受赐福施泽的时候从旁侍奉的。总管满口易北腔调,他一脸崇敬地说“我王是最尊贵的神子,你不能出现在赐福典礼上,因为你的污秽会亵浊我王圣明高洁的光芒。”

    苏越咬着牙,他必须用他一辈子的耐心,来克制住自己想狠狠翻一个白眼的冲动。他很佩服自己竟然能拾掇起一张不算太糟糕的笑脸,尽量用他认为很客气的语气问“那么,我该什么时候进去侍奉你们的昭郡主呢”

    总管说“你可以在宴会开始,宫女传菜的时候,跟着那些鸡鸭鱼肉一起进去,因为你和它们一样,都充满了浊气。”

    苏越微笑着想,如果这是在商国,在一年前的商国,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也许他会亲手拿着针线,一针一线地将他的上下嘴皮子给缝起来的吧

    可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苏越真正的噩梦是昭郡主。

    在北昭殿外候了很久,直到夕阳淌血,云霞浮红的时候,苏越才被允许进殿,他不得不说北昭殿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建筑,它可以在保持整体不变的情况下,在室内进行最大程度的调整。

    上一次进来,还是水晶枝灯,金粉舞池,八百宴桌,此时却完全变了模样,舞池和枝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方蓄了清泉的赐福浅池,另有两排长的望不到头的百灵鸟坐地长烛台,燃着幽暗的烛火,将殿内的格局烘托得神秘而肃穆。

    苏越环视了一圈,最先看到的是林瑞哲,他抱着刀,一个人很冷淡地立在柱子边,站得笔挺简直像一尊雕塑。

    看到他,苏越心里就有些窒闷,就好像整个人又被丢进了那片猩红铺张的红枫海里,除了苦涩和孤独什么都没有。

    他匆匆转开了视线,宫女们已经在挨桌传菜了,不知是不是成人宴比较严肃,那些贵族不像上次那样随意而喧嚣,而是个个都很安静,举止得体。当然,最得体优雅的那个人,永远毫无疑问的是那个淡金头发的爵爷。

    在大陆军任职的人,出席宴会的礼仪都是必须要着军装,比如林瑞哲就穿着修身的黑色军服,边沿带有金黄色滚边,但是易洛迦与他好像分属于两个部,易洛迦的军服整体是白色的,而且是那种宽大的排扣防风衣,胸前交错的有精致细碎的金色细链子,链子上饰有星芒和流苏。

    易洛迦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苏越的目光,他端着酒杯向他微微一笑,用口型对他说了两个字,看上去很像“忍耐。”

    忍耐

    他还用得着易洛迦来教他忍耐

    苏越不想再理睬这个可笑的金头发蠢货,现在他看到了宴会的中心那个披金戴银,正在接受祝酒的美丽女子,易北国臭名昭著的昭郡主。他按照总管之前交待过的,朝她走了过去,弯下腰,用他不习惯的易北礼节,亲吻她的裙裾。

    “我尊敬的郡主,允我以膜拜月神的纯净心灵,膜拜您的荣光。”苏越照本宣科地干巴巴背诵,心里仍不住冷笑,反正他从不信神,更不信易北人才会膜拜的月神,他继续道,“愿仁慈的月神福佑您体态安康,谨以”

    “你就是苏越”看来对这一串冗长拗口的托辞厌倦的远不止他一个,那位昭郡主打断了他,她显然对他更感兴趣,“那个烧死易萧娜的商国太子”

    “是。”

    “抬起头来我看看。”

    苏越抬头,对上了一双绿色的杏仁眼。昭郡主果然国色天香,两人互相凝视了一会儿,苏越没有移开视线,自然昭郡主也没有。

    “我讨厌你。”过了很久,昭郡主眯着眼睛,轻声说,拍了拍苏越的脸颊,“我讨厌俊俏的狗奴才,你知道吗下贱的人,就该有下贱的长相,你的脸,应该和你辉煌荣华的过去一起毁掉。”

    她俯来,嘴唇凑在他耳边,咯咯笑了起来“太子殿下,我帮你毁掉它,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轻,似极轻软的猫叫,只有苏越听见了。

    这之后的宴会上,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昭郡主在刻意为难苏越,她一会儿故意打翻茶杯,一会儿把切肉的刀子往苏越脚背上掷,一会儿要求苏越去拿盐,等盐拿来了却又无理取闹地说自己明明要的是砂糖。

    傻子都能感觉到她的挑衅,苏越知道没有人会来阻止她,这是易北王想要看到的场面,他知道那个人正坐在王座上饶有兴趣地远远望着,可他不想回头,他不愿意看到易北王那张餍足的笑脸。

    “过来,你看看,这是什么”昭郡主的鼻尖凑在碗前,她眯起眼睛盯着汤,说,“真有意思,好像是一根头发我记得这是木瓜仔排汤吧没有人告诉过我佐料里会掺进一根愚蠢的黑色头发。是你丢进去的吗”

    在场的人拥有黑头发的只有林瑞哲和苏越,可是昭郡主汤碗里的头发是淡棕色的,和她自己的发色一样。

    苏越微笑道“郡主,这根头发是棕色的。”

    “我说是黑色的就事黑色的。”昭郡主危险地望着他,然后她把头发用汤勺舀起来,举给周围的人看,盛气凌人的样子,“你们看,这是什么颜色的”

    一干人维维诺诺“黑色的,当然是黑色的”

    “”苏越闭了闭眼睛,然后道,“抱歉,是我看错了,我帮您换一盘好吗”

    “你不用带着怨气去做。”昭郡主微笑道,“我冤枉你了吗前太子殿下”

    她故意把前这个字咬得很重。

    “当然没有。”

    只是你和你的狗腿子都瞎了狗眼而已。

    苏越俯身去端汤碗的时候,昭郡主突然站了起来,她的手里拿着切熟肉用的那种银亮的刀子,然后她用了相当拙劣的掩饰动作,将刀刃反转过去,苏越只觉得光亮一闪,他敏感地觉察到不对劲,正想后退的时候,刀子已经刺到了他的左颊上。

    “哎呀,真是的,我正要去叉那边那块熏鱼,你怎么就这么不长眼睛,自己凑过来了”昭郡主尖声叫道。

    苏越紧抿着嘴唇,他的眼神幽暗得像是草丛里冷冷滑弋过的蛇,刀子不是很锋利,但是昭郡主用的力道非常大,刀尖已经没入,他的左颊被刺破了,毒辣辣的疼痛迅速像野火般蔓延开来。

    昭郡主拔出刀子,苏越看到刀尖上一层猩红色的血液,他能感觉到有新鲜而且腥涩的液体顺着面颊的弧度淌下来,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掌中鲜红扎眼。

    苏越抬起头来,望着她,昭郡主从相反的方向也望着他。

    “你不打算去给我换一把刀子吗”她说,“这把脏了,不能用了。”

    她把刀子扔到了地上。

    苏越站在原处,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地上的刀子,没有动,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拢在他们周围,他们都想看这个蛮不讲理的郡主是怎样修理这个心狠手辣的前太子殿下的。

    “你聋了吗”昭郡主大声问。

    “你知道,在易萧娜公主死之前,我对她做了什么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眼底的色彩捉摸不定,“让我来告诉你罢,昭郡主,我派人在她的身上刻字,用小刀,一笔一画地刻字,从脖颈,一直到脚底心,她哭闹得不停,可是我听着那些惨叫,就觉得好开心我没日没夜地折磨她,在那些字迹上抹蜂蜜水,然后放蚂蚁,那些蚂蚁啊黑压压的一片围成了字形呵呵,别提有多美了。”

    他露出了近乎变态的笑容,然后他抬起脸,面前的昭郡主被他突如其来的诡异气势震慑得后退了一步。

    苏越用修长的指尖抹过自己伤口,沾了鲜血,然后轻舔过去,笑容突然像恶鬼似的拧紧“直接拿刀子刺,昭郡主,你真愚蠢得近乎可悲。让我来教你,怎样才能折磨到别人,好不好”

    易洛迦之前让他千万要忍耐的嘱咐已经被他毫不留恋地抛弃,苏越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将手中的瓷碗狠狠击碎在桌角,他一把揪过完全吓傻了的昭郡主的领口,将她扯近自己,然后他用锋利的碎瓷片一下子扎进了她的左耳中。

    鲜血四溅。

    “啊啊”

    昭郡主发出了撕心裂肺地惨叫。她疯狂地捶打着苏越的胸膛,可苏越只是一脸漠然,颊边的血红犹如死囚的妆纹。

    百闻不如一见,那些听说过苏越残忍的甲士直到今天才亲眼目睹了他嗜血暴虐的场面,他的手上尽是昭郡主的血,昭郡主的耳朵几乎被他整个刺穿,可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手指也丝毫没有颤抖。

    苏越卡着昭郡主的咽喉,侍卫都僵愣在原处,一动不敢动,不知该怎样上前阻拦。

    “这一下,是替那根黑色的头发。”苏越冷冷道,再次举起了手里血淋淋的碎瓷,“接下来,是替我脸上正在淌血的那道疤”

    昭郡主色厉内荏,此刻已经哭得哽咽不清,腿脚软如筛糠,竟是站也站不稳了。苏越却是毫无怜悯,也不怕事后自己会被易北王千刀万剐,另一次攻击就要扬手落下。

    昭郡主尖叫起来,可就在苏越手上的碎瓷将再次刺伤她的时候,苏越突然顿住了。

    一把泛着幽幽寒光的剑十平八稳地抵在了他的后背中心,锋利的剑尖已经戳破了他的衣衫,他能感觉到冰冷的铁器就在他的后面,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轻颤。

    “放开她。”林瑞哲的声音从苏越身后传了过来,他的脸色铁青,每念一个字都像要把牙给碾碎般用力,“否则我就用你对付公主的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越没有动。

    “放开她立刻”林瑞哲提高了嗓音,雄狮般地咆哮。

    苏越垂下眼帘,嘴角是一丝淡然而自嘲的笑意,然后“叮”的一声,他扔掉了手中的碎瓷,像抛开垃圾似的推开啜泣不已的昭郡主。

    他回过身,沿着雪亮的剑身笔直看向林瑞哲

    10、负伤

    ,那人冰冰凉凉的剑就抵在他的胸口,温度和他的心一般透冷。

    “林将军,就算我放开了她,你也不会放过我的。”他状似平静地问他,眉头却微微蹙起,不自然地苦涩。

    苏越总是能说出那些令人不愉快的真相。或许说他从来都不会欺骗自己,去相信一些冠冕堂皇的假话。

    他当然知道,即使他放开昭郡主,林瑞哲也不会轻饶他,因为他刚才关于易萧娜的那番话,一定激怒了林瑞哲。

    所以当林瑞哲手中的剑刺进他的胸腔时,他竟然感到一丝可悲的得意,他抬起手,握住剑身,鲜血汩汩淌了下来,一抹微笑在他唇角融化。

    苏越有些开心,这么多年了,原来他的心脏还是在的,剑刺进来,还会痛。

    “林瑞哲你这个骗子”

    他喃喃,然后世界开始颠簸摇曳,他觉得自己在一艘孤零零的船上,船行驶在枫叶织成的红色海洋里。

    他在一片猩红中向后倒去,直到有双温暖的手臂接纳了他。

    苏越闭上眼睛之前,恍惚看到了一抹耀眼的金色。

    11、暗潮

    大殿内一时死寂,只听见昭郡主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林瑞哲站在原处,仍然保持着刺向苏越时的姿势,他黑色的瞳仁往下凝视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易洛迦半跪在地上,他怀里抱着那个商国的前太子,那一剑林瑞哲没有含糊,苏越受了很重的伤,大片瑰红的鲜血洇红了他的胸襟,易洛迦怕他的伤口再次迸裂,不敢摇动他,只是轻轻唤他的名字“苏越”

    没有人应他。

    易洛迦凝望着怀里的人,脸色阴霾得可怕。

    林瑞哲道“平西爵,你这是”

    易洛迦没有理林瑞哲,他低着头,握紧了苏越的肩膀,声音里满是风雨的气息

    “骑兵部。”

    林瑞哲后退一步,微微变了脸色,骑兵部是大陆军下的一个兵部,全兵部由易洛迦领率,他不知道易洛迦这个时候要找他们做什么。

    可是他还来不及思考完,宴会中那些穿着白色军服的军官就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白茫茫的一片人,个个眼睛都望着易洛迦。

    王座上的易北王稍稍动弹了一下,眯起了眼睛。

    易洛迦抬头瞥了那些军官一眼,说“出来两个,其余坐下。”

    两个军官来到易洛迦身边,其他人又像刚才站起来那样,齐刷刷地坐了下去,动作之齐,仿佛此时此刻正置身沙场,如临大敌,而不是在北昭殿,在宴会中,在王上的注视下。

    易洛迦抱着苏越,说道“他伤口太深,麻烦你们把他抬到马车上,我稍后就来。”

    目送着两个军官下去,易洛迦转过头,重新面对林瑞哲,林瑞哲的剑尖触上他白色军装的胸襟,上面还染着苏越的血,易洛迦轻声道“怎么,你准备也刺我一下吗”

    “”林瑞哲终于回过神来,垂下了长剑。然后他望着易洛迦,说,“你该记得,他是个奴隶。”

    “我当然记得。”易洛迦的脸庞突然变得很冷,“可你也该记得,他如今是平西爵的人。”

    “是你的人,你便由着他胡来”林瑞哲怒道,“我当初答应放过他是因为你跟我的约定,看来你把那个约定忘的一干二净了,是不是”

    “我没有忘。”易洛迦危险地眯起眼睛,轻声道,“林将军不过你最好也不要忘了,我们是有话在先的,谁也没强迫谁。”

    他说完之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要跟着苏越一起离开,这个时候,旁边突然传来近乎扭曲的怒吼“易洛迦你给我站住你看看我的女儿你看我的女儿”

    易洛迦转身,怒吼的人是披金戴银,有些发福的昭侯。易洛迦的眼里闪过一丝歉意,但是那丝歉意很快便随着昭侯向他摔砸来的一只茶杯彻底粉碎了。

    昭侯夫人扶着她的宝贝女儿,痛哭流涕“王上王上你要替我们做主啊,王上”

    易洛迦冷眼看着,心道,真有意思,王上的亲妹妹被杀了,也没见他为他的亲妹妹报仇,一个昭郡主又算什么。

    果不出所料,易北王安坐于王位,他看了易洛迦一眼,挑了下眉,轻咳着撇开了昭侯夫人的哀求,只道“快传御医。”

    昭侯情绪有些失控,想要冲上去和易洛迦算账,可是他还没走两步,骑兵部的军官们又一个个像鬼影似的站了起来,手都摁在了剑上。

    昭侯的老脸在一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易洛迦淡淡道“不得无理,都坐下。”

    他用深蓝莫测的眸子望着昭侯,然后平静地说“昭侯爷,我的奴隶做了冒犯您的事,我很抱歉,回去一定严加管束。至于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郡主的伤,您先安置好郡主,至于要我负的责任,我决不推却。”

    他说完之后,向易北王一拜,王座上的那个人尽管面有不悦,但还是微微朝他点了点头。

    易洛迦低声道“告辞。”大步走出了北昭殿,白色军服的衣角在推门而出的那一刻,被风吹得高高抛起。

    回到马车上,那两个军官已经把苏越安顿好了,易洛迦怕马车颠簸,又在旁边加了几个软垫。

    他坐在苏越旁边,凝望着苏越苍白的脸庞,然后把手覆在了苏越冰凉的手背上,轻轻收拢。

    “坚持住会没事的”他轻声说。

    易洛迦的这小半辈子可以说是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那些年轻乖巧又懂事的床伴来了又走,他从容而轻浮地与他们相处,并未把真心浪费在这上面。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宫廷侯爵们的感情永远都只是建立在政治上面的一座外表光鲜,内里颓败的危城。而等他长大了,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之后,他就更加确定,他的这座危城,是注定要坍圮的。

    任谁也无法久住。

    与苏越的相处,不过是他心血来潮,对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家伙产生了浓重的兴趣,这种兴趣在沙场上只是惺惺相惜的敌我关系,可是如今苏越是易北的阶下囚,是他的奴隶了,这种兴趣就该表现为性,演变成床伴关系。

    易洛迦想要得到的床伴,没有到不了手的,更别提在他还没有和那人滚到床上去,那人就先被别人刺了一剑,而且伤得还不轻。

    易洛迦很生气,尽管在大殿里的时候,他的怒火没有完全展现出来,但他真的很生气,他的手捶在木栏上,恨得十指捏紧。

    不管之前怎样,林瑞哲和苏越有什么过节,如今苏越是他府上的人,是他府上的人,他就不会允许别人碰一下。

    可是林瑞哲碰了。

    易洛迦很生气,深蓝的眸子里全是愤怒,他觉得自己被看扁了。

    坏消息总是会不胫而走,昭郡主在成人宴上被刺伤这件事就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易北,伊人楼的伊人嬷嬷自然也知道了。

    如今已是秋天,她却还是穿着单薄妖娆的轻衣。她依在伊人楼描金走凤的华贵雕栏上,隔着桃红色的纱帐眺望远处的山色,碧色的眼睛有些朦胧,仿佛眸海中方才下过一场烟雨。

    “你来了”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淡淡道。

    易欣走到她旁边,手搭在漆红扶栏上“不是要说再也不想见到我了么为何还要约我在伊人楼相见。”

    伊人嬷嬷不答,浅抿了一下嘴唇。

    “又缺钱花了”易欣问道,“缺多少,你说罢。”

    “这次不是为了钱。”伊人嬷嬷说,“昭郡主的成人宴,你也在场的,对不对”

    “你是想问我太子苏越伤人的事情”

    伊人嬷嬷摇了摇头“这些我没有兴趣,只是想给你一句忠告。你哥哥是个很危险的人,如果可以,记得和他撇清关系。”

    “平西爵得罪你了”

    “你不要不听劝戒。我这座小小的青楼每晚盘桓着大量朝廷重臣,你真该听听他们是怎样谈论你兄长的,易欣,平西爵他的权势太盛了”她轻声道,注视着他的眼睛,“水满则溢,月圆则亏。王上迟早不会容他。”

    “你胡说些什么。”易欣微微皱起眉头,“我大哥忠心可表,这与权势没有关系。”

    伊人嬷嬷苦笑一下,摇了摇手中的美人扇“这与忠心与否没有关系。”

    她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易欣,重要的不是平西爵的心,而是王上的心,可是他的心,谁又能看透呢”

    再次醒来是在夜里,苏越发现自己躺在晚枫苑的宽敞大床上,墨色回纹幔帐虚虚拉拢,帐外烛火摇曳,光线朦胧。

    苏越睁着眼睛,由于刚刚醒转,他的神智还不是很清明,静静卧了一会儿,眸中才凝起焦点。他继续躺着,等待知觉慢慢回到身上,然后他试图坐起来,可是稍微动弹,胸口处就传来一阵强烈地钝痛,他禁不住地轻哼一声,重新跌回了被褥中。

    他在昏暗的帐内睁着眼睛,手缓缓摁上胸膛,那里缠上了厚厚的纱布,下面的疮疤很疼

    林瑞哲拔剑指着他的模样重新映在眼前,苏越轻咳几声,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他用指腹轻触纱布,怔怔地想,如果这里刺得再深一些,是不是意味着这一切就结束了呢

    昏迷前的记忆逐渐回到了脑海,觥筹交错的晚宴,昭郡主淌着鲜血的耳朵,林瑞哲刺向他心脏的剑。还有呢

    还有对了,还有易洛迦

    颅内揪疼,他想起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那个人从后面接住了自己,他昏昏沉沉之中看见了那抹金色。

    那抹很淡,却依旧耀眼的金色。

    凝顿半晌,他猛然反应过来,撩起帐子,房间里翠娘正在忙着侍理汤药,见苏越醒来,吓了一跳“你你好些了”

    “平西爵呢平西爵他人在哪里”

    翠娘脸色微变,摇了摇头“你昏睡了两天,那剑伤太深,再有几寸就该刺进心脏里面去了,我家大人担心你有闪失,昨晚一直守着你。今儿一早,王上又急召我家大人入宫,如今都已经寅时了,还不见他回来。”

    她这么一说,苏越脑海中倒是隐约有些零散的记忆浮现,被林瑞哲刺伤之后,他有一段半昏半醒的状态,他依稀还记得是易洛迦的下属把自己扶到马车上,然后易洛迦来了,小心翼翼地拿软垫护在他的身周,减少颠簸。他还记得,有一双温暖的手一直握着他,握得很紧很紧,好像生怕他是雪水凝成的,悄无声息地就融化去了。

    “”苏越闭了闭眼睛,平稳了一下情绪,轻声道,“宫里召他,是为了昭郡主的事吧”

    “是,军部来人,要你和我家大人同去宫中,可是你的伤太重,几乎命悬一线,我家大人说什么也不同意让你再遭颠簸,便抗了王上的圣意。”翠娘说着,还有些后怕,“来府上的是大陆军剑士军团的人,归林瑞哲将军统帅,而我家大人是骑士军团的将领,那些没涵养的剑士根本不听他的,差点就打了起来。”

    “那后来怎样”苏越想自己既然自己还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那么一定是易洛迦用了某种方法暂时说服了林瑞哲的剑士部下们。

    “还能怎样,那些家伙还真敢动我家大人不成”翠娘撇了撇嘴,“你昏着呢,没见着我家大人生气的样子,他抽了一把剑就丢给其中一个剑士,对那个剑士说,要不就学学林将军,往他胸口上刺,要不就立刻滚。”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滚了。”翠娘说,“我家大人身上流的是最纯正的贵族血液,在易北,让贵族流血和侮辱王室,侮辱王上没有区别。”

    苏越问“那昭郡主的伤势怎样了”

    “很严重。”翠娘说,苏越的心狠狠往下一沉,但不是并为了那个专横跋扈的女人,“受了伤的那只耳朵几乎听不见声音,昭侯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苏越听完,缓缓低下了头,手不自觉地攥住了被褥,嘴唇紧抿。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得很厉害昨天我的作者回复全部消失了,一会儿还得再回复一遍,不知读者回复是不是一样也被吞了 如果有亲的回复被吞了的话,和我一起内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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