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低头不语,就算默认了,反正再怎么辩驳都改变不了司空异是这个身体第一个男人的事实,更不要说我已经做过一辈子有钱没病就能上的男妓、肉体上精神上的贞操早都没有了,如果殷龙渊在乎的是这个,那我真的没有办法。
""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殷龙渊的眼睛红了,充满血丝,毕竟是他投入了那么多宠爱的对象,怎么能够接受一瞬间变成了别人丢弃的低贱东西
"渊我"
低着头绞动手指,无聊得听着王妃得意洋洋的历数我被人劫持卖到妓院的不干净历史,又大肆宣言我在擎日山庄的淫荡过去,再对这些天我在王府的表现添油加醋弄得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和凤语夜夜笙歌,又成天在府外和年轻世子们开杂交派对,而去马厩看小紫其实是去勾引刷马的小厮还有和马夫约会
殷龙渊,如果你是真的爱我,就应该同情我家破人亡辗转人手的悲惨经历,而不是现在听这个充满嫉妒的女人编造我的罪行。
更不该相信他们。
可惜,殷王爷不爱我,或者不够爱我。
"贱货"
等我被他一个巴掌抡到地上才发应过来此后才发觉,这个人真的很喜欢扇人家耳光,骂完了的妻妾和看热闹的家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只有一个恶鬼一样的殷龙渊狠狠的瞪着我。
"爷"
"贱货看我不操死你个贱货"
他凶狠的扑上来压住我,三两下就把那身新做的绸袄撕碎了,那还是几天前他专门为我从玲珑纺钉做的呢,才第一次穿
暴露在初冬凛冽的寒风中的皮肤很冷,被狠命刺穿来回蹂躏的后庭很疼。
还不致死,我的心麻木的没有一点感觉了,只知道自己还不会死。
就当作是一个教训,楚茕,这是你的教训。
有了这次教训,你才真能再也不动心,再也不会受伤害
然后我就昏了过去,等再次张开眼睛,就看见了理应去了好人家做事的小桔子哭得核桃一般的眼。
他告诉我说,那个地方叫凡华馆。
十四
转眼之间,三年过去了。
我在凡华这个我原本考察过,后来莫名其妙的进来了并适应了的地方早已立足,而小桔子也放弃了殷王爷总有一天会来接我的天真想法。
若是一开始还有可能,可是这些年我虽然名义上是馆里的舞姬,实际上高官显贵的入幕之宾不知道有多少。作为这京城的花街柳巷四大花魁之首兰君子',我当然是值得千金散尽的美色,但是再回到那个甜蜜的过去可惜在殷龙渊心里,我早就脏得配不上他。
算了。
反正我自己不觉得自己下贱肮脏不就成了
在我逐渐成名的时间里,殷王爷也不是没有来过,每次都是大半夜我都睡下了才闯进来蛮横的尽兴一把,一睁眼人又不见了,不但不留下任何形式的度夜费,还老是弄得我一身伤痕接不了客。
至于他那什么忧伤痛苦挣扎的眼神银子第一,其他的爱哪儿哪呆着去我还懒得招惹他呢最近用巫术探知他造反势头越来越明显,绝对的暴风眼一个。反正他一不可能忽视我现在远扬的花名,二也不能割舍我串连的大批权贵消息。
心理折磨
痛苦去吧,难受死才好
在馆子里那几年还能记得的事情还有翠雀,也算是缘分早前就听二师父说他在献艺时表现不好,又失了王员外的宠爱,得了笔银子就被遣出了王宅,没有想到是流落到了男妓馆。他见了我还狠狠的幸灾乐祸,笑我这个攀上高枝的不一样被厌弃了然后正好他在凡华还算小有名气,便开始努力继续那排挤我的工作,所幸我当时还是个当初的舞姬,不然光抢我的客人他就要累死了。
最后他约莫是被人赎走了,可又似乎听馆子里其他公子议论过,那惹人厌的翠公子似乎被人看见死在街角,破衣烂衫而且据说下体都烂了。
不管他结局是好还是坏,这个可怜人都算彻底退出了我的记忆。
在作为舞姬稍微打出了一点名气的第二年初春,殷王府的人私下来找我了,来者正好就是当时那个护卫。
他告诉我,凡华馆实际上就是殷龙渊在幕后支持的一个情报点子,而现在很多大官都在宵想的我,正好是最佳的饵食。说白了,就是要我开始在场面下卖,然后套那些老爷们的话,成为殷王爷的耳朵之一。
"楚公子,你你别在难过,小心着点身子,王爷王爷还是念着你的,一直都没有给王妃她们好脸色。你不是坏人,好好忍着,也许那天就能回去了呢。"
朴实的侍卫说得结结巴巴,可惜他这番话感动的只是一边旁听的小桔子而不是我。我早就看开了,巴不得那独占欲贼强的殷龙渊永远忘了我,我也就自由了。
唯一对不住的,就是始终想看我过上富贵安稳日子的小桔子。
可怜这一心护主,为我连快到手的媳妇都不要了的孩子,不管我怎么解释都不能明白,富贵和安稳,基本就是一对反义词。
时光飞逝啊
看着镜子里已经成熟起来的美人,早已不复当年的青涩幼稚,而我的冷漠傲慢甚至是冷酷尖刻的本质也逐渐显露出来。
巴掌大的桃心型小脸,眼波流转据说能醉死人的桃花眼,层层轻纱下袒露着雪白的平坦胸膛,虽然纤细但是因为舞蹈而柔韧有力的肢体,慵懒的声音媚人的身子丰富的见识清冷的性子
我是谁
我是楚茕,秦楼楚馆中的兰君子兰君,炼殇。
"桔子儿去问问你家主子见不见那路爷又来啦"
说是叫小桔子来问我,可是外面那一嗓子早给我听得清清楚楚了。认得那声音是这个馆子的馆主也就是那男老鸨瞿裳,这个三十多岁还没见一点老的老红牌是个相当有意思的人,早年是花街说一不二的花魁,据说也经历和一番誓死缠绵的爱情,现在别看每天打扮得花里胡梢三八兮兮的,有一次一熟客来找他才狠狠的打扮起来,艳丽得馆子里的公子都差点噎着当天的叫床声更是可怕,听得方园半里的小官骨头都酥了,大大的便宜了当天的客人们。
结果第二天那瞿裳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招摇过市,从此我就打定注意这人惹不起。
所以听他声音里那不耐烦劲,我就知道这次这个陆扬是非见不可了。
真讨厌啊总有一天要自己做老板
"小桔子,说我起来了。"
真是的,连趴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看会儿书都不成大清早的这陆扬好歹还是个知名少侠呢,怎么连妓院的规矩都不懂
知道那毛毛躁躁的小子性子急,我连忙梳洗一下穿好衣服坐到迎客的雅间去,衣服领口拉好,一点光都不走给把小笨蛋看。等人的时候习惯性的盯着屋子里的水墨兰花屏风,这古董自从两年前赛艺胜出就没再从我房间里挪出去过。用深紫色的香墨绘成的兰花完全不同于其他艳俗的三件,有一种让我怀念的故国情怀。
就算为了它每年去参加那麻烦的花魁竞技,也值得了。
"兰兰公子你,你好。身体还好好吧。"
蹬蹬蹬上阁来的陆扬脸蛋激动得红扑扑的,凭他一个武艺高强的侠客,居然被那短短的楼梯弄得气喘吁吁谁信啊
偏偏又见了我话都说不清楚,典型有色心美色胆的小鬼,就别学人家上妓院啊。
"陆公子要去茶馆走错了,出门左拐在左拐,二里路。"
我冷兮兮的说,端起茶杯抿一口,皱眉,茶凉了。
"啊啊"
对面的呆小鬼大奇,彻底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公子不是要学结巴逗乐那不是要做茶馆的说书先生"
我也大奇,无辜的眨着眼睛指点迷津。
"啊不呃"
可怜这飞玉山庄继承人张口结舌,脸蛋渐渐涨红,终于眼睛一红,扭头,跑了。又是蹬蹬蹬的下楼声,还有瞿裳惊奇的怪叫,小桔子早笑得趴在地上只锤地。
再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满足的眯起眼,优雅的微笑。
我承认,我的确是花街的第一傲慢刻薄。
可是我乐意,谁管得着
十五
两句话打发了陆扬后原本以为可以有一个宁静的白天,可是偏偏瞿裳飘飘然的踏了进来,还一脸诡异的笑容。
"我说小茕啊我知道你有靠山,可也别断我财路啊这陆小爷可不好惹,刚才出去的时候眼泪都出来了,好可怜哦您可给了我好摊子啊"
对着瞿裳刻意做出来怨哀样我冷笑以对没见过大冬天还穿着儒衫摇着扇子的老鸨吧我眼见就是一个还以为只有自命潇洒的书生才做这种事,原来附庸风雅是个大众行为来着。
"说吧你又给我揽了什么倒霉事儿"
嬉皮笑脸的瞿裳瞿大公子在我眼睛里就等于两个字麻烦
"呵呵呵小茕茕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丁侯爷请你出席也是看得起咱们不是"那张纸揭破了瞿裳爷懒得再绕弯,直接点明他给我找来的麻烦事情或许应该说,是殷王爷给我找的吧
真是不把人的剩余价值榨干不手软,这几年在阴谋里打滚,要不是我在凡华混得还算如鱼得水早就不知道跑哪里晾尸去了。
"丁侯爷真武候丁圣非"
前不久才听见真武大将军凯旋回朝,大败蛮姜四族联军的捷报,今天殷龙渊就想起来拉拢这个兵权在握的红人了啊据说此人无意于功名利禄,加之既不重财也不爱色,一打起仗就兴奋,连皇帝封赏的昭令都没能把他叫回京城来。
可是什么时候这丁圣非跑回来了
"他不是一只扎住在衾郡吗"
"呵呵,市井消息作不得数的,前几日这丁侯爷就回府啦"
瞿裳得意的笑着,这消息也不是他打听来得也不知道得意什么
不过,市井消息作不得数
可是关于丁圣非这个人我也算一直注意着呢,前两天突然想起来继续追查紫头发这个线索的时候,意识再探皇宫,还正好见到皇帝在为这位掌握兵权的名将爱好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而头疼。
不过看瞿裳打着哈哈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就知道这大概是殷王爷一收到消息就运作起来的结果,不然一个常年离京的武人怎么会知道我这个近两年红起来的花魁的名字
出堂会啊
我心思一转,眯起眼睛。说不定还能遇上一些故人呢
"公子啊你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阴险啊"
小桔子在一边哆哆嗦嗦的祈求,也不知道我这倾国倾城的迷人微笑,哪里戳到他脆弱的心灵了
"小桔子啊,难得有得玩,你主子我高兴不成吗"
"公子你要你吗可是据说那丁圣非九丈高的身子,壮得如同一只雷熊类似地球的黑熊,红毛,3米多高,嗜食人肉,青面獠牙毫不恐怖的"
"放心,要真是得了发育过剩加上青面藓,他也不会以智勇双全闻名了。桔子你是不是把蛮姜首领和咱们的卫国英雄说反了"
而且那丁圣非一向是以冷酷却英俊传说中而保持着京城怀春少女春梦出现率10的威名啊老是说我还有点期待呢。
赏鉴帅哥酷男实乃人生一大乐事也
"主人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丁侯爷据说可凶残了,就算是迫不得已给那负心王爷做事也不用那么尽责吧"
见我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小桔子终于一急把真心话吐出来了。
"你啊现在才懂得的吗"
我无奈的笑笑,这妓院果然是世上最大的染缸,连这个原本一点狡猾心思都没有的小厮,都学会了阳奉阴违心口不一了。
可他毕竟是为了我着想,虽然想得还远远不够正确。
"啊"
呆呆的小白兔瞪大眼睛,傻得可爱。
忍不住在他不算平滑但是胜在红润的苹果脸上捏了一把,欣赏这可怜小厮面红耳赤了半天我才好心的解惑
"若是我现在才想清楚这些东西,你主子我还能撑道现在吗不过刚才的话你可别在说了,小心隔墙有耳桔子你知道我的价值,不说情报,春宵一度就是千金,光是克扣的部分就对他们不无小补了,弄死了我还有人舍不得呢所以真正伤身的买卖其实极少,我都装病躲了过去,而这丁圣非是非见不可的,看他们那幅势在必得的架势,不去的话以后好日子就别想过了。"
一口气说了许多有点口干舌燥,小桔子马上机灵得端上杯热茶要是他想东西的机灵劲有做活的一半,我也能省去许多麻烦了。
"哦哦公子你好厉害啊"
小小的桔子眼里开始星光灿烂,再次对他家公子我崇拜得一塌糊涂。
可其实这个中的道理,我还有许多没有和他说,也说不得。解释了半天其实只为了让这个一心为我想的孩子安下心,这几年我早把这心理年龄和我差了许多的小厮当作自己的弟弟看待,而且恐怕亲弟弟都不会比他为我做的多。所以那权力场上的龃龉之事,我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自从一年半前被命令使那个表面严正骨子里却是烂精虫一条的五王爷死在我身上,我就清楚我楚茕比起他殷龙渊的江山,根本不值几个钱。
若不是我多算一步让五王爷身子虽虚却离开了凡华回府,最后死在某个待妾身上,说不定秋后问斩的名册里就会有我楚茕的大名。
"可是公子啊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别想了,回头把脑子想傻了的快点帮我收拾一下,难得的机会还不出去置办点新物件衣服"
为了抱住某小孩的单纯心性,我忍痛用自己最头疼而他最爱的事情做交换果然,小桔子一听能给我买衣服,利马一跃而起,幸福的忘乎所以。
真不知道我是他主人,还是洋娃娃来着。
十六
"公子你看,素白水绣兰花的面料,做件秋衫可好"
布店里充满了小桔子兴奋的声音,我这个买东西的正主却气喘吁吁的坐在一边的条凳上休息。这一路从街头逛到街尾,光听小桔子喋喋不休的讲价我就觉得口渴脚软了这感觉简直就是带着妹妹逛街
妹妹
突然想起来我真的曾经有个妹妹,从小就喜欢粘我说表哥你好好看的小表妹,也是我出柜时唯一以支持的态度站出来的亲人,甚至在我那情人由于我父母调动社会关系的压力下逃走后,她都大胆的把我藏在校外的小公寓里。
虽然最后还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断绝了关系,但是那份温暖我大概永远不会忘记吧最早也是她给了我坚信只要自己别看不起自己,就没有人能让你变得低贱'的信心
小桔子,也是一样吧
不管外人说得多难听,多不堪,他总归相信我是好的,一点也不会怀疑。
"哎呀公子你究竟听没听啊"
终于听见小桔子愤怒的吼声,抬头一看白的黄的绿的花的闪亮亮的绫罗绸缎晃得眼花。
"要一匹白兰花的另外,那个殷红的好了,做件喜庆点的外褂"
原本不想管,全买了算了,可是最后还是屈服在铁公鸡小桔子严厉的眼神下,小心翼翼的对着专家提议。
"老板,要这个这个,还有那卷苍色的纱来两尺,做个纱帽,那边紫色的云罗还有记匹三匹啊那都要了"
小桔子很有气势的指挥着点头哈腰的老板搬这拿那的,真不知道他早就想好了还问我做什么话说回来我家小厮还是很有前途的嘛,这水色斋似乎是那京城名店玲珑纺的旗下产业,老板绝对见过大市面的,还不是被使唤得昏头转向
那一堆堆的布啊,我开始同情门外候着的车夫。
可以回去了吧谢天谢地的
"爷,就是这里您挑,我回去做,可好"
一道酥媚入骨的声音从大门外穿了进来,听着像是脔双楼新进红起来的小花魁,紫燕公子。
见过几次的柔美少年,瓜子脸蛋桃花眼,头发微微发紫,小桔子说有点像我所以特地注意过。说不定是明天兰花屏风的争夺者呢结果前几天才听瞿裳说被人赎了,正遗憾少了对手,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呵呵,小紫儿说得,自然好"
这个声音
我停了整一愣,小桔子突然跑到我身边扶着我。
"讨厌啦爷你都不专心"
"呵呵怎么"
那言笑鄢嫣走进来的一对璧人见到我就卡住了,或者说那位被紫燕依着的化服男子脸色骤然变色。
"楚儿"
"殷王爷吉祥。"
我合情合理的福了一福,没事人一样的安抚的拍拍神经紧张的小桔子后便安静站在一旁,等着别人反应。
原本该是有些尴尬的,毕竟我们自那之后都没有正经说过话,只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做过那些肉欲的碰撞。
现在殷龙渊爷没有好到哪里去,一向深邃的眼睛里尽是兽性的光芒。
"爷啊"
这难得攀上高枝的紫燕恐怕还没有练就察言观色的技巧,发现我和殷龙渊奇怪的暗涌后示威性得撒娇只换得弃若弊履的一甩。他恐怕是我的替代品吧想起来在司空异心里我也是个不知名的人物的替代品,就觉得好笑难道而今我也成了人们仿造的对象
"楚儿你,还好吧"
还好吧
这是不是人说的话啊我待在凡华馆里给你赚银子骗情报虽然非自愿,你连我这个金牌招牌好不好都不知道
不过我看出了他的尴尬甚至是胆怯
冷笑一个,自然会是胆怯,听凤语有几次来看我时候闲聊中提及,他在把我弄进窑子后的几个月就想明白了我被陷害的全经过。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一来那时候我已经真的脏'了,带回来宠爱会招来部下不满,二来就是他所谓的男人的面子和自尊了无聊,就这点魄力还想争夺天下
反正我对他那点可怜微薄的情早淡了,而史书上尽是那既没有美人也得不到江山的笨蛋狗熊,多他一个也不多。
"楚儿你是不是恨我"
他的声音有一点哆嗦难道没有趁着夜色和色欲,竟没有胆量面对我了
"没有,王爷这都是命。"
我故意偏过头,留给他一个引人遐思的寂寞哀婉的侧脸,水盈盈的凤眼微微垂下,顿时化身一副楚楚可怜的零落佳人图。
我是个男人,从不否认。
所以我了解男性心理和生理上的所有弱点,所以稍微一点手腕就可以使他们乖乖缴械投降而我自己,早就抛弃了那些无聊的骄傲自尊自大,更冷却了无谓的情思妄欲。
对上殷王爷这等自以为是自高自大的大男人,让他觉得你柔弱可怜无依无靠是最好的饵,只要一下
"楚儿原谅我"
果然,殷龙渊冲上来把我搂在怀里,不顾店中众人差异的目光和紫燕心碎的叫声。
上钩了
我埋头在他怀里勾起嘴角,恐怕屋外他那些暗卫正犹自扼腕呢吧
"楚儿,和我回去,我定会好好待你。"
他再次发誓,可我已经懒于去看他的眼神比起当初有多少不同。
"不爷,我们回不去了"
我推开他,垂手而立,似乎在强忍泪水,故作坚强。
"现在,楚儿已经不是当初的楚儿了,楚儿还有要做的事情,先告退了"
用语言暗示他我过些天还要为他勾引'真武候,然后不等他反应拉起看戏看傻了的小桔子多门而出。
直到上了马车还能感受到殷某人痛苦的眼神,而他屋上暗卫的杀意更是如同盲刺在背对不起了,各为其主,你为你主子,我为了自己。
卷进最后的争夺前,我一定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鱼死网破,可是我最不屑一顾的结局。
十七
真武候丁圣非的家宴是为了庆祝三年来候爷第一次归府,自然热闹非凡。戏班子歌舞团杂耍演员,应有尽有,只是不知道一向不进男色女色的丁侯爷怎么想起来邀上我这么个妓馆里的。
"你可是人家候爷亲点的什么不近美色,我呸装得到真像"
临到我披挂好了那烫金线的旒红舞衣,将舞缎花剑收拾停当要上轿了,瞿裳才拉着我真情流露。
"你看你俗了吧"
谁说这三千里红尘沦落人中没有侠义之气呢其实瞿裳比凤语口中那些所谓江湖豪客要豪爽的多。
只是我们这些人,看得多了,也就看得淡了,厌了,难免冷漠。
"其实这还不是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的事"
我映射的什么人他是知道的,他自己其实也是夹在掌心掌背里的那片肉,原本是殷王爷手下的人,偏偏又被那皇室暗部的人招惹上。
那个可怕的,真正的冷酷无情的人我有幸见过一次,影子一般没有存在感,又如同影子一般诡异危险。我曾经想劝瞿裳不要认真,却发觉我没有干涉他的理由。
就好像他不能切断我和那些围绕着皇权飞舞的男人们的关系。
"起轿"
虽然不知道中国古代是不是这个习惯,这世界轿子抬起前都要喊上这么一嗓子,偶尔几次的乘坐都让我有要嫁人的感觉其实爷差不多,每一次,都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别人来掌握,这和那古代从此要跟着一个素为平生的人生活的女子何异
那次去候爷府是我第一次坐轿子,除了头昏以外,我还没有考虑那么多道理。
没带上小桔子真后悔啊
以前从来不晕车晕机晕船的我呆了古代也没有晕过马,可是谁能告诉我我怎么闲着没事会晕轿子啊
小桔子不在身边就没有能帮忙的人了,就连一同在后厅等候的梨园子弟也自认是干净人,不肯和我交谈。班主还时不时鄙夷的瞪我两眼,好像深怕我带坏了他精心培养起来的苗子。
仔细听的话,还可以听见那边几个上了妆还算俏丽的小旦窃笑不已,讽刺我这种出身的人还有胆子来这样的地方。
其实这世界上,最残忍凉薄的,无非就是底层人互相之间的轧扎。
别人抛给我的颜色可以还会去,别人的讥讽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是这不断往上涌的恶心感要怎么出去啊
"劳驾拿点水"
无人理睬,堂前堂后穿梭如飞的小厮连戏班子都懒得搭理,更不要说我了,长那么量辈子以来,还没有人这么成功的把我当作空气呢而且这些仆人在忙也不用低着头猛跑和逃难的似的吧
正待放弃,旁边就递上了一杯热茶。
"给你,润润嗓子吧。"
连谢谢都来不及说我连忙抓住那救命稻草,囫囵吞下才发现是上好的银针,这下可是牛嚼牡丹了
"谢谢好茶呢紫金顶的银针"
小小声倒谢,饶是我脸皮很厚,对着身边温和男子叹息的目光也有点脸上发烧,只好顾左它言。心里暗自嘀咕舍不得就不要给我嘛
"不客气,今天家里人也太美规矩了,大概是催得急了,结果怠慢了你对了,你很懂茶"
这时我才仔细大量这男子,儒雅潇洒中有着熟悉的味道,血腥的气息和倾心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气质。
这男人不简单,他也许如那张俊秀的脸所表现的一般年轻,可是却绝对不会像他希望别人知道的那么善良单纯。
"知道一点公子是这里人"
不知道对方身份,说话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过客一个而已。"
他轻轻的笑笑,把手上的一壶茶都塞到我手里。
"再耗下去前面的老哥要开骂了,我先走了,期待你今晚的表演。"
"好的886"
抱着茶壶我心情一好,在我脑海里绝迹几十年的新新人类语言又重出江湖,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更是害我笑得前仰后合。使得某人呆愣不已,直到前面派遣了小厮来找才痴痴傻傻的走了。
而一后厅的闲杂人等也都看呆,反应过来后小声嘀咕几句红颜祸水后也不再声张哦呵呵看来本人的一笑白媚魅力不减当年哦
就是因为所有人都看待了,所以我没有发现那送茶的年轻人的异样。
我只记得要不露引诱之意的引那丁圣非上钩,其他一切,于我无关。
戏班子唱得都是一些热闹的戏码,就连那些漂亮的小旦都不是为才子佳人准备的,而是一出三妻四妾的家庭喜剧。看来那丁圣非真如外传一般完全没有爱情的那根神经。直到轮到我献艺都没有明白看起来听精明的管家怎么想起来邀请我虽然离得远了就省了妩媚的表情,但是红凌剑舞还是顺利的完成了。
横竖那丁侯爷只是个遥遥坐着的人影,我看不清他什么样子,他也看不清我什么表情。
一舞下来自然有不少王公贵族派人送来摆贴,字面上说得正人君子不是论茶就是评诗,来邀请我去其府上一叙,其实还不是打得春宵一度的注意好歹我算是整个京城烟花圈子里的名人,看那几个方才还得意自己清净的小旦,一个个早都花落贵人家,个个一脸春色盎然,其中一个比较倒霉碰上急色的老爷,此时已经衣衫半褪,在桌台下压着抽动。
酒过三巡,折在富贵人家的宴会上是一种常见的行为,可若那小旦真如他自己刚才说得清高,这样在人叫好声中被凌辱,明早非找跟面条吊死不可了。
还是早早避走的好,就是不知道没得丁侯爷赏识,会不会被训斥。
而那时候我所不知道的是,我不但在那天早就见过了后世被称为护国圣武王的丁圣非,而且还得了他的大大赏识,以至之后麻烦不断
十八
匆匆回馆后居然见到一个人,一个让瞿裳的脸色骤然化为寒霜的男人。
大墒皇朝的影子,现任暗部头子千山千影。
很冷很冷,但是绝对不是愚忠的人。
"这位爷今天点了你呢,兰君"
也许瞿裳的声音里有一点妒忌的成分在,但是更多的是提醒我小心小心这个男人身后的阴影,更要小心他本身。
千山千影并非一个没有情趣的人,他甚至有一点变态的恶趣味故意用那种猎人的目光盯着我,却什么都不说的叫我抚琴而唱,打定看我战战兢兢惊惶失措的主意。
可惜抚琴虽不是我的长项,但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可是个中好手,三曲弹毕,他的眼中带了一点欣赏。
"危险的人你可知道,就凭你那头紫发,你就是我大墒骨头上的一根刺"
难道明查暗访了那么久,我居然要从这个人口里得到那风蚀已久,难以窥得真面目的答案了骂
"我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真的很好奇很好奇
并非我讨厌做个替身,而是这是一个性命攸关的秘密。和当年身为皇上亲弟弟的司空异为什么除名皇室,从历史上抹杀掺和在一起,混乱不堪,而知道它的人大多死了,消失了的灭口了的,兼有之。
那些知道真相而又意志力脆弱的人们都找不到了,而我又没有信心用黑魔法侵入那几个当事人的内心而不被发现,所以这件事就成了我心上的一块硬伤。
"听你的意思你已经追查过了你果然是个心思聪慧的人我居然都不曾知道有人在探察这件往事"
千山千影有点惊讶了,如果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弱柳扶风'的纤细佳人实际是高级黑魔法使,会不会把手里的杯子吞下去
强压下心底的暗笑,我继续求知若渴的盯着他。
"你知不知道知道得太多会死得很快"
"可是你不会让我死,不然来的就不是你而是随便一个影杀了。"
我笑得悠然。
笑话若是美自信你弄不死我我这等胆小鬼怎么可能安然处之
"居然影杀都知道你果然会是大墒的一个劫数"
男人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叹息,弱不是那张人皮面具下面透出来的精悍之气,我都难以相信这人只有三十来岁
劫数好像是山上老道的口头禅==b
男人开始给我娓娓道来,那发生在世上最复杂的两个所在间的,有点庸俗的爱情故事。
但凡爱情里面有两位以上的参与者,就必定少不了曲折。十七年前还是弱冠之姿的皇太子倚空熙和他的异母弟弟兼表弟四皇子倚空肆说到这里佩服一下前代皇帝,居然霸占了人家左相家的姐妹花出游,遇见了一个白衣飘飘紫发如霞的美丽少年易谰。三人一见如故,一番称兄道弟后结伴而游,好不逍遥。
直到有一日倚空肆撞见易谰半夜起来洗澡更衣,才知道这俊美少年原来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江湖美人,而且还是那名扬天下的江湖第一美人易若谰。易若谰羞愧难当而倚空肆却再三表白说自己早对他倾心不已,望易若谰与他定下三世之好。
求婚虽没有马上成功可两个人之间的日见暧昧却是看在皇太子眼里的。明明该给兄弟祝福的倚空熙却左思右想不是滋味,也去追求易若谰。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皇太子终究比四皇子多了份成熟稳重,还是易若谰觉得对方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还许下诺言比较诚恳,这皇太子居然后来者居上的抱得美人归了。
而兄弟间虽然已生罅隙,但是毕竟公平竞争,两位皇子间也平静处理,并没有马上反目。
到这里为止,故事似乎还是一派才子佳人,兄友弟恭。
"你很好奇最后为什么会闹成皇室一大丑闻吧"
寡言少语了三十多年突然一夕之间显露了说书人才华的千山千影故意吊我胃口。
"具体猜不到,可大概的心里有数。"
无非是宫闱深深,负情寡意。皇太子给易若谰许愿时自然口生莲花,可回了他的太子府,一切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当年的易若谰是一个绝对要求爱情专一的人,翩翩风度在看见倚空熙十来个侧妃时就已经不稳,一道圣旨下来说她做不了太子妃只能眼看着自己男人背叛自己时,更是气炸了。那表面气质儒雅清冷实际却火爆脾气的美人当下抛弃荣华富贵求去可她肚子里正怀着太子的第一个儿子,怎么可能放她走
于是易若谰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追求者,四皇子倚空肆。
联合江湖人士救出了关在宫里即将临盆的易若谰,四皇子就算是在其他反对者手里落了把柄被人状告勾结武林,私通皇妃,意图造反。
可笑的是,因为易若谰生下孩子就死了,孩子也不知去向,原本与他一个阵营的皇太子正怨恨他,根本没有伸出援助之手。于是倚空肆连夜逃往,不知去向。
等到几年后,皇太子倚空熙登基,这段历史,就算是被彻底磨灭了。
听完这段混乱的情史,除了佩服那位江湖第一美人的刚烈,惋惜她的早逝外,更多的是疑惑。
"听起来当今圣上并非对那易若谰爱得死去活来,为什么所有人都把目标放在我一头与她相似的紫发上"
我知道男人对于得不到的,离他而去的东西都会比较渴望和珍惜,可是我充其量一个替身而已,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千山千影呵呵笑了起来。
不再说什么,将我卷上床榻开始一天内真正的运动,直到我累得迷迷糊糊准备入睡,他才附在我耳边低笑着说
"你知不知道圣上的性向当年他对易若谰唯一的遗憾,就是他是个假须眉。"
十九
假须眉
怪不得当今圣上皇妃稀少,不进女色,那晚上看见的紫发美女也用完就杀原来,原来那倚空熙是个彻底的同性恋啊
这还真是天威难测
之后千山千影又来过几次,不过我们没有再做过,那第一次仿佛是一种交换一定程度的信任的渠道一般,不再为人所提起。
他说我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危险人物,既然无法干净的清除掉,那么他宁愿和我结为盟友。我反问他,结盟是不是从此就要为他利用,回过头来扳倒姓殷的等势力
"不用我们只是暗部,负责情报罢了,至于有人要造反怎么处理,当今圣上若是明君,自会处理。"
他下半句没有说出口,但我已经明白那个意思。
若是无能昏君,则也不值得他尽心尽力的侍奉了
果然是个自己有着打算的野心家啊和这等人合作必然是愉快的,至少知道了那段秘密后的我,心情十分愉快。
而我们之后长达几十年直到一方的死亡都没有终结的合作,更是愉快万分。
之后便是风波前的宁静,唯一的小波澜就是凤语来找我几年来俊挺的身材又拔高许多,骨骼也壮实了些的凤语已经是个英俊飘逸侠客,害得每次沈公子'一来,我就要遭馆子里七成以上的小官嫉妒。
这天他一踏进我的雅间,就开门见山的说
"小茕我带你走吧"
"哦你终于反应过来这么多年挂在你那颗漂泊不定的心上的人儿,就是我啦"
我的第一反应先是赖皮赖脸的开他玩笑,不过看那严肃认真的样子也不是一时兴起想到他那个至今还在暗恋阶段的师兄,我笑不出来了。
"你是不是接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想到有什么能叫内部不正经程度和我本人媲美的凤语那么紧张,我也冷静了下来。
"要开始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是我们都知道他的意义。
殷王爷要起事了,恐怕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又想起来不久前刚刚别有深意的来逛了一圈的千山千影,暗自叹息。
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怎么有那么多无聊人士乐此不疲呢
"树倒猢狲散,你帮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难保到时候不被牵连啊"
凤语说话间就摆出了帮我收拾东西打包走人的架势,难为他一个游侠被我生生磨练成老妈子一号。
看他急切的样子与其说怕我稀里糊涂被拖到菜市口斩了,还不如说终于有辙拉我这等懒汉出去游玩而兴奋。
"小凤凤啊我恐怕是走不了啦"
"怎么"
"人家我已经被牵连进去咯"
巧笑晴兮,好不无辜。
"前几天我才去丁侯爷府上献艺呢结果据说某些大臣看对了味道,把我排到宫廷岁贺的单子里去啦"
凤语立扑,哀叫连连
"怎么这样我下谭洲的双人船票都预定好了我不干啦"
"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鬼才信
反正一定是千山千影那该死的黑衣人搞得鬼,也不知道他到底怀着什么心怎么他说什么皇帝信什么的要不是东厂太监就是吹枕边风咯
想到某个老谋深算的大冰陀在那位暴君龙床上吟哦的样子,我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