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继续去做晚间日常了。洗鞋子洗衣服洗地板洗我自己。
先跟大家说晚安。
、第 章
番外篇双喜的上位之路一
正午过后,日头已经不是那么晒。池塘的水温温的,即使是小孩子整个人泡在里面,也不必担心他会着凉。
奶娘却不是这么想,她正站在池塘边上,大声嚷嚷着要池子里的那两个小祖宗赶紧上来别再闹腾了,要是被王爷福晋看见又要骂她。
四爷隔着窗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早就已经看见了,却无意出去阻止。
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在反省自己对子女的教育问题。
弘历并不算是他最喜爱的儿子,但他自认也一向没少了应有的照料和教育。这个九岁的儿子一日比一日老成起来,懂文知礼,一举一动都循规蹈矩,和所有这个年龄的小世子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他一直很满意自己的教育,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长成他皇爷爷喜爱钟意的样子。直到那个叫双喜的孩子来之前。
双喜是老八给他使唤的,说是会读书识字。老八给的人,他自然不会放心用。起初也观察了他好一阵子,也叫人去搜过他住的房间,都是一无所获,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他是多疑的人,不会因此就觉得这孩子和表面上看起来一样无害。每次轮到这个孩子来他面前当班的时候,他会直接叫两个奴才就在他的面前给这孩子搜身。
也不知道是这孩子太精明还是真的太无害,每次被搜身时都委委屈屈地蓄了一眼眶的泪,又不敢拒绝。次数多了,他看着也有点心烦,便免了他每日的搜身。
想了想府里他这些孩子里,也就只有弘历和他年纪相仿,他便又打发双喜每日当班的时候去陪着弘历就可以。
就是从这个决定开始,他平静的王府生活,从此一去不复返。
他忽略了两个小男孩凑在一起后所能产生的,堪比蒙古铁骑的破坏力。
手下的奴才不断地来向他汇报世子在路边的树上往人头上扔鸟蛋了,世子把酒窖里砸的稀巴烂而且自己还喝醉了,世子把许多妾室房里的床单衣服都拿去做了几面花哨的大旗子说要玩打仗的游戏,打仗的小兵是那些妾室们藏在珠宝匣子里的各色珠宝首饰,听说银元宝是最低等的小兵卒
所有的汇报都是说世子怎样怎样,但是他知道,世子身边肯定每次都有一个小陪读双喜。
自己的儿子视金钱如粪土是好事,小小年纪就热爱打仗也没什么。直到有一天,他四爷上朝前发现自己的朝冠上用浆糊粘了满满的一大坨荷叶,他终于忍不了了。
弘历被他抓起来,照着屁股就是一顿打。轮到双喜的时候,他的手惯性地把他抓起来,却又顿住了。
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而且,说他是孩子,似乎也不合适了。十一二岁的年纪,脸颊还有些没消下去的圆润,却隐隐有了少年的身骨。
他把手里拎着的双喜又扔回地上,“杖责二十。”
话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成年的奴才皮糙肉厚,打个二十下也够他们趴上一阵子了。更何况这个双喜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经打。
果不其然,还没打到十个,他就已经疼晕过去。这孩子却是个要强的,一直咬着嘴巴,都被他自己咬出血来,也没求一声饶。
和搜他身的时候一样不管多委屈,多疼痛,都是自己死死地忍着,不肯服半句软。
这样的性子,根本不适合给人当奴才。四爷盯着他已经晕过去,却还是死死咬住的唇。不知怎么,心头又是一阵烦躁。
旁边的弘历看到双喜红色的裤子上都被打出了更深一层的血印,早就已经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看着他阿妈那张脸,却又不敢上去求情。
硬是打完二十下才住了手。
第二天开始,弘历每天都要来他面前念叨一遍双喜脸色白的像要死了,双喜伤口上了药还是不好,双喜还是没有醒过来,双喜发高烧了又喂不下药
“喂不下药”他闲闲地翻了一页书,“那就不用喂了。不中用的奴才,死了就扔出去。”
“阿玛,不要啊。”弘历一下子被吓到了,双喜是他最好的小伙伴,怎么能治不好就扔出去。“儿子再也不敢了,求阿玛让双喜好过来吧。”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得到弘历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以后再也不乱闹了,保证好好念书好好学习循规蹈矩等等一系列之后,他才遣了正经的大夫去给那个小东西看看。
双喜一天天好起来,弘历也说到做到,每天不是在读书练字,就是在园子里练习骑射。见了所有人都是规规矩矩的,再也不会往人家头上扔鸟蛋了。
可是,他的儿子并不快乐。
以前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方面,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小孩子按着规矩做了,自然会过得快乐。然而,前阵子他和双喜一起闹的时候,整个王府到处都能听见两个孩子恶作剧成功后的哈哈大笑。
有过那个阶段,才会觉得现在的儿子极不自然。
即使了夸了他功课做的好,他脸上也是一付受之有愧的惶恐。他知道这都是师傅教的,被人夸奖后就应该如此谦虚。
可是自己的儿子才九岁,就对着他亲爹一脸惶恐。四爷的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别扭。
双喜再来到他眼前伺候的时候,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圆润讨喜的脸颊没有了,下颌变得尖了些。跪在他面前的时候,能看到低垂的头颅后面黑发散开,露出一截苍白的脖颈。再往下看,细瘦的肩膀不住地微微发抖。
四爷皱皱眉,对于自己能把他吓成这样,感到有些烦躁。
又是烦躁,他发现自己一看到双喜,就变得容易烦躁。
“以后你就去伺候弘历吧,他就是你的主子。”四爷不耐烦地挥挥手,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弘历做什么你都跟着他,不必听我指示。”
他想让儿子真的快乐起来。
就像现在这样。
他看着窗外在池塘里打水仗的两个光屁股猴子,不知不觉地嘴角也有了一抹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午发现,这篇文已经蹿到了分频新晋榜的60名。
谢谢大家过来看。
有点小开心,所以多写了这篇番外出来。
严肃脸,我也是会正经叙事的啊。
、第 章
闻着一股粥味儿醒过来,本总裁睁眼的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心力交瘁。
昨晚一直折腾到天边发白,最后本总裁累得睁不开眼,三王爷却越来越清醒有精神。后来还是他把本总裁给抱进他的卧室的。
他把粥碗放在床边的圆几上扶我坐起来,一脸吃饱喝足的表情笑得惬意。本总裁却看着那淡定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贼,看得只想让人戳破他的淡定。
“自食其果。”他笑盈盈地给我下了个结论。
我决定不理他,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那碗粥上。稀里呼噜扒干净了一碗粥,我突然想起了那块红布条,愣了一愣。
“喂,你跟那个康世福通的信在哪里”我撂下碗。
他把碗收走,脸色变都没有变,“老八还是在惦记那个。”
“你快给我,今天不给他,我的小弟就要性命不保了。”
“你的小弟”他问了一个疑问句,眼神却顺着我搭着的薄被往下看去。
“不是这个小弟”我瞪他,“是那个穿了一身红,昨天站在你旁边的那个。”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小弟可被你害得不轻。不过你放心,老四自会护着他。”
见我还是不放心,他吩咐人把挂在窗外树下的鸟笼子提了进来。鸟笼子里铺着一层细沙,细沙下面有几层纸,纸上面还沾着几滩鸟粪。
他把纸抽出来递给我,“既然老八感兴趣,你就拿去给他。”
我感到自己的嘴角控制不住地跳了两下,捏着纸的一角把它们放远了。“你不是跟康世福私交很好嘛,怎么这样”对待人家写给你的信。
三王爷看着我,又递给我一碗粥,“云烟,你也是伺候过老八的。在你看来,什么样算是私交甚好”
有了第一碗粥垫底,第二碗我一口一口慢慢地喝。动作慢下来,以往的信息也渐渐浮上来一些。
死太监的正室老婆,那个的夫人,是康世福的女儿。死太监是皇亲,不管怎样,不去娶政敌的女儿这点自由,还是能保证的。
三王爷也在旁边给我慢悠悠地讲解“老八虽然有才干,但是生母出身不高。当年若不是借助康家在朝中的势力,他很难如此年轻便得到皇阿玛的重用。”
他看了我一眼,又往我碗里添了根鸡腿,“你助老八反咬康家一口之后,康家势力大削,老八的地位这才稳固。”他歇了一歇,“此消彼长,我们这些皇子,哪里敢真的与朝中哪位大人私交甚好呢。”
“那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我问他,“你也是打算与康世福结交之后再反咬一口”
他挑眉反问“若我真那样做了,你也会像帮助老八那样帮助我么”
我本能地想要摇头,却突然明白过来他这句问话的重点本就不是我能不能做那样的事,而是在问我对他的情意。
我对他,到底有没有那样的情意呢我捧着粥碗,第一次在心里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有,自然是有的。
我喜欢和他相处。死太监太爱压迫人,和三王爷却是能好好地说话,勾肩搭背地喝酒吃菜。很愉快。当然,他对我做那种事我还愈发地享受起来。
然而,这样的一份情意,是不是来得太简单了
我愣神的这么一会儿,三王爷已经苦笑起来,“没有就没有吧,你从小就在老八身边,也勉强不得你。”
他这么一说,我倒无从解释。想着他刚才说的话,“你既然不打算借助康世福的势力,为什么现在又与他书信来往”
他抿起唇笑了笑,一双眼睛望着我,平淡无波。“总有些事是事出无奈。我若说我无意争夺储位甚至皇位,你可相信”
我摇头。
“连你都不信。”他又是苦笑,“一个成年皇子在这个时候不争夺储位,反而更让人怀疑是不是暗地蓄谋。到时,我反而是众矢之的。”
我捏着沾了鸟屎的信纸,把它们交给了那两位姑娘。看着她们也捏着信纸表情怪异地离去,我觉得双喜在吴四爷府上应该暂时安全了。
而我在三王爷这里的身份,却渐渐变得有些微妙。
拜那晚三王爷毫不避讳所致,现在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我和他们王爷的关系。
府里的仆人们都还好说,那些妾室看我的眼神有毫不掩饰的嫌恶。
本总裁是向来只在意别人欣赏的眼光,不在意别人鄙视的眼光的。所以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三王爷知道了,也笑我是个不讲究的。但言语行动间,待我又多了一些妥帖细致。可能是他觉得本总裁受了那些妾室们的鄙视,多少要补偿一些吧。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宫里就传来了话,说皇上要宣我进宫。
我着实惊着了。
要么是这皇帝回去之后回过味儿来了,终于想到那天的酒是有问题,那天的三王爷和我都有问题。要么就是终于想起了我是他曾经封了名号没有宠幸过又判了杀头的那个兰常在。
这两个不管是哪一个,我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下场。
三王爷说,那天确实有一个男的被拉去砍了头,想是死太监为了救我出来找的替身。只要我一口咬定我不是曾经茉妃身边那个男扮女装的“宫女”,只是长得像,他皇阿玛也不能硬把罪名往我头上套。
至于酒的问题,他要我绝对不能说出去酒里有药这回事。有什么不对的,尽管一问三不知,让他皇阿玛去问他就可以了。
这样嘱咐了我一通,来传话的人催了三四次。我来不及收拾什么,临出门前又被三王爷拉过去狠狠亲了一下,这才上了进宫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三更。
番外篇是谢谢大家的福利,嗯嗯。
今天吃到了一种非常好吃的东西,外面是鸭皮里面包着松花蛋。
超级好吃
话说,乃们真的不需要看肉章吗
今天在群里问了,群里的小伙伴们说可以让大家留邮箱我发的。
我昨天才发现原来这里不能私信这里叫做站短。
、第 章
我在御书房里见到了皇帝,御书房里却不只有皇帝一人。
太监一把我带进去,那个坐在旁边椅子上的人就两眼放光地跳起来。
“皇阿玛,就是他,就是他”
坐在书桌后面的皇帝看了他一眼,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垂手站好。脸上的喜不自胜的表情控制不住却又不得不控制,表情就这样扭曲了。
“可验过身了”皇帝并不看我,只问旁边带我进来的那个太监。
“验过了。”太监说话阴阳怪气,“此人确实是个女儿身。”
我去我是直接被领进宫来的,衣服都没换过,怎么就成了个女的
我抬起头刚想证明自己的清白,眼角的余光却接收到身边那个太监恶狠狠的目光。康熙爷正翻看着案上的一本折子,并没注意到我跟那个太监的眉来眼去。
“既是女儿身,为何作男子打扮,又在老三府上当差”
这话是问我,我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答。
那个太监又帮我答了,“回禀皇上,此人曾欲削发为尼,后被三王爷所救,感念报恩。”
“原来如此,那倒是难为你了。”康熙帝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我两眼,“模样也标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既然老二看上了你,你便把这份恩情报给老二,也是一样。”
也、是、一、样根本不一样好吗
皇帝听不见我的心声,我顶着哀怨的眼神被老二牵走了。
刚出了御书房门口,这位昔日的也是未来的太子爷就笑嘻嘻一张脸凑了上来,“我知道,你其实就是从前茉妃身边的那个宫女,对不对”
他这话惊的我顿时一身冷汗他是怎么知道的
“本王早就看上你了,只是那时你是茉妃的人,又被献给了皇阿玛,只好作罢。”他得意洋洋地跟我解释,“本以为你早就死了,不曾想昨天竟然在三弟的府上见了你。”说到这里,他突然悄声问道“你女扮男装,辛苦不辛苦”
“不不辛苦。”我扶额。
“怎么会不辛苦呢。”太子做体贴状,“本王已经在府上给你准备了许多漂亮的衣裳,你去了就可以换上了。”
“好。”
刚出皇宫,又进了太子府。面对着一屋子亮瞎眼的衣服首饰,我欲哭无泪。
“这些都是今年时兴的式样,我叫师傅们连赶了几天工赶出来的。”他在我旁边一个劲儿地介绍,“这个是娟纱金丝绣花裙,这个是银纹绣百蝶度花裙,还有这件,这件是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你看床上,那也是专门为你准备的,那个是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那个是”
“可以了,可以了。”我叫他停下来,“王爷,您先告诉我,您是不是背书特别厉害。”
“这个嘛”他挠着后脑勺,憨厚地笑了,“也就那样。”
“那您是怎么记住这些名字的”我实在忍不住吐槽,“你哪怕把在这些东西上花的心思用一半到读书上”恐怕历史就要被改写了,真真是知识改变命运啊。
“你是在关心我吗”太子一脸感动。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背书会很有天赋。”我安慰他。
“除了皇阿玛,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夸过本王。”他象征性地抹了抹眼角,“本王爱上你了。”
二王爷,你是真的二。
“王爷,其实我真的是个男人。”我严肃地跟他说。
“你在本王面前,就不必隐瞒了。”他恳切地望着我,“蔡总管都亲自验过,他必不敢欺君。”
他还真的欺君了。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现在就脱给你看。”我的表情更加严肃。
太子反而跟我挤眉弄眼,“你这么着急,我今晚就可以来验你的身。我听说,皇阿玛还没碰过你。”
最后我也没穿那些衣服,那天晚上我偷偷地溜了。我实在不能想象他半夜钻到我被窝里来验身然后得知真相的惨状。
这夜我爬上树,又从树上爬到了房顶。
半夜的天空是深蓝色的,这夜没有月亮,零零碎碎的星光洒满在天幕上。
星光温柔的很。就像就像某人轻笑着看我的眼神。
我没有告诉过他,他的眼里就像有星星会发光一样。
在屋顶坐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下去的时候,我抽了抽鼻涕水。兴许是抽鼻涕的这两声声音有点大,一个小丫鬟忙慌慌地去回了那个二王爷。
然后二王爷就跑过来问我昨晚去了哪里怎么会感冒。
“你是不是先找个大夫来比较正常”
“对,对,你说的对。”他“嘿嘿嘿”地笑,“我实在是太激动了,今天早上皇阿玛已经答应我纳你做妾了。”
我忍无可忍,“我真的是男的。你知道我当初是因为什么被砍头的么”
“你不是为了扳倒茉妃,才女扮男装的吗”他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我。
“那你也知道我是谁的人了”
“你是老八的人。”
还好,还没有笨到家。
“我对八爷情深意重,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我拿出我最严肃的表情,“所以我不能嫁给你。”
他倒退一步,眼睛瞪的圆圆的,无疑是受到了惊吓。站在原地想了许久,他露出忍痛割爱的表情“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夺人所爱。我去回皇阿玛,说你得了暴病身亡,把你送回老八身边。”
“不必了。”我以手掩面,“我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自己生下这个孩子。”
“哦。”他恍然大悟地露出一付“我懂”的表情,“你如此为老八的名声着想,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是啊,二殿下,只可惜你我无缘。”
“不妨,不妨。”他又挥挥手,“我愿意做这孩子的义父,你大可以在我这里安心养胎。”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呐,很晚了,大家晚安。
话说剧情也不能一直这样拖,这种脑洞大开的欢脱文不应该太长,太长大家也会审美疲劳。
我是不是该想点剧情转折继续往下发展了
总之,晚安。还有早安。
、第 章
我躺在镂金刻银的锦被里,手边握着一张纸条,肠子都快愁断了。
那张纸条是在一个小丫头送来的牛奶炖木瓜的小盅里藏着的,那盅牛奶炖木瓜是二王爷特意命人送来给我“补身子”加“丰胸”的。
丰你奶奶的胸。
纸条上写了六个字“勿出府,康仍在”,我认不出来是谁的字,但意思总是明白的康家那伙人还在盯着我,无时无刻不想抓到我,解决我。
这下好了,我逃也逃不了,难道真要在这里憋出个娃来
我出不去,不代表别人进不来。死太监是大模大样从门口走进来的,进来就眯着一双桃花眼打趣我。
“听说,你怀了本王的孩子。”
他后面跟着二王爷,我无从反驳,只得含泪答了,“是的,王爷。”
“哦”他挑眉,“什么时候怀上的本王都没听你说起过,要不是二哥告诉本王,本王竟要让自己的亲骨肉流落在外。”
我悲愤道“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他沉吟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两个月前,你是在三哥府上,没错吧”
这下我听出来他是什么意思了。我听得出来,后面的那个傻乎乎的二王爷竟然也听了出来,惊疑不定的目光在我和死太监之间看来看去。
我心一横,衡量了一下脸皮和生孩子之间孰轻孰重,便抱着被子痛哭起来。
“王爷,您这是怀疑妾身的清白,妾身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啊妾身不要生了,您这样怀疑妾身,就算生下来,他也是被自己亲生父亲怀疑过的孩子”哭到兴头上,我掀起被子就往外跑,“妾身不要生了妾身要去自尽”
我都快跑到井边上了,二王爷才拉住我。
“冷静,冷静。”他紧张的要命,“有什么误会好好说,唉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喜欢一哭二闹三上吊。”
“没有误会。”死太监跟出来冷了一张脸,“这孩子根本不是本王的。”
我又扯着嗓子假嚎起来。
死太监在二王爷身后甩给我一个“你够了”的眼神,嘴上却说“这不是本王的孩子,既然她不愿生,二哥你也别拦了,今天就打掉了吧。”
死太监演戏演的爽,演完一甩袖,就走了。我假嚎也卖力,虽说不掉泪,但那个二王爷,却是真真地相信了。
死太监走后,他把我拽到屋里,担忧又严肃地问我“我问你,这个孩子,到底是老三的,还是老八的”
我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未来的太子,为他的智商感到担忧的同时,又觉得这人心肠倒也不坏。
他见我没答话,自行开始了脑补“真的是老三的”
我顺水推舟地点头。
“这”他没想到我会点头,又一次被我吓到了,“你不是说你对老八情深意重吗”
“可是三王爷对我恩重如山。”我突然开始感谢那个非说我是女人的老太监给了我灵感。脑中开起小差,不知道那个老太监是谁安排好的。
二王爷煞有其事地点头“你也有你的难处。”
“对,您能理解我就好。”我真的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老三与我一直亲厚,这要是他的孩子,就让你去他府上好好养着吧,本王再没有霸占着你的道理了。”他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只可惜,不能纳你做妾。”
把我送回去之前,二王爷煞有介事地找人给我哭了一场。丧事是按照侧福晋的礼办的,算是厚葬。
想起来也是唏嘘感慨,本总裁穿过来半年时间里,已经是个死了两次的人。
丧事办完又过了月余,二王爷一边念叨着怎么我的肚子还不显,一边密谋把我偷偷地送出去。
一台软缎小轿,点名了几个他信得过的亲信抬着。他自己不放心,非要骑着马在旁边护送。几个亲信以死相谏说骑马上街反而引人注意,他才勉勉强强牵了头驴子来骑。
一路走的是小路,他要是真骑马恐怕还真不好走。可是即使是驴子,也吸引了十足十的目光毕竟是皇室居住的皇城内。二王爷骑驴送轿也是个难得的新闻。
我已经无力吐槽他不经意中拉仇恨的能力,反而还从这个阵仗里,寻出了一点儿阿凡提娶媳妇儿的微妙感。
正在轿子里自得其乐,忽然听见轿外一声大喝“不好,有刺客”紧接着就是“嗖”的一根箭射了进来。
“保护王爷保护王爷”
亲信侍卫的呼喊声中,还有一个二货夹杂在里面“保护三福晋”
我满脸黑线地钻到轿子的座位底下躲起来,心里祈祷着外面那个二货保护好自己就行了,不要再给我拉仇恨了。
然而天不如人意,“三福晋”这个称呼一被喊出来,小小的软缎轿子就被射成了个刺猬样。
这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啊。
全清朝能这么下狠手对付我的,只有一个人康世福。
射进来的箭越来越多,外面的侍卫听着也有受伤的。本总裁灵机一动,回想着那日被捅一刀子的疼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扯着嗓子嚎了一声“嗷”
“福晋受伤了”那个二货大声吼着,“保护福晋,不要管我”
射进来的箭少了许多,但还是没有停下。
我一边骂着康世福心果然够狠,一边就近拔了个箭过来。用箭尖儿在胳膊上用力一划。受点皮肉伤不要紧,能保命就行,更何况外面还有个二货。
胳膊上的血汩汩地往外淌,我一时有点头晕眼花,还是拼命把胳膊凑到轿子口。
“福晋流血了福晋福晋你坚持住”
二货喊得应景,为了让康世福手下的人相信我已经命悬一线,我努力回想着电视剧里那些悲戚的女人们“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外面打斗的动静渐渐没有了。轿子又被人抬起来颠簸地前行。二货掀开了轿子的帘布想要查看我的伤势,可轿子里所有的空间都被箭插满了,他隔着一丛一丛的箭实在不方便看见我。
血倒是真的,他冲我嚷嚷“福晋你坚持住,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你去哪里给我找大夫啊,王府里不是就有现成的大夫么。我有气无力地想,胳膊上血流太多,我闭了闭眼,“去三王爷那里。”
“好。你不许死啊,本王命令你不许死”他继续嚷嚷。
“行行行,我不死。”我喘了口气歇会儿,“去三王爷那里我就死不了了,你快点,不要停。”
二王爷在皇城内遇刺这件事第二天就被皇上知道了。
胆敢在皇城内行刺亲王,这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皇上下令要彻查此事,另一方面,皇上又听说了有个福晋受了伤,还是从他最疼爱的二儿子府中抬出去的一个叫做“三福晋”的。
这事儿简直奇了。
皇上坚持要来探视一下这个他都没印象的“三福晋”。虽然后来二王爷解释了是他情急之下喊错了位分,但皇帝还是对这个能到二王爷府上做客的三王爷的小妾感到相当之好奇。
三王爷坐在床边拉起我的手,“二哥是好心,就是”
人太二了点我在心里默默地替他补充。
府上的仆人来报,皇上下了朝,回去换了身衣裳,这就要往三王府过来了。
我“可不可以马上给我做个易容面具。”
三王爷摇头。
我“可不可以去拦住皇上不要过来。”
三王爷摇头。
我“可不可以躲在被窝里就说我被毁容。”
三王爷重重摇头。
我咬牙“可不可以真的毁我容”
三王爷拍拍我的手背“放心,生死有命。”
我只好躺在床上等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了,我刚回来。
已经困的不想说话了,我去冲个澡就睡了。
这个坑预计第二十章左右会完结,具体完结不完结看我脑洞。
还有红双喜的番外,我挺喜欢这个孩子。
最后,大家晚安。或者早安。
、第 章
没多久,皇上就迤迤然走了进来。
屋里屋外的仆人丫头跪了一地,我知道自己马上要死的,干脆床也懒得下。
他们君臣父子间一番见礼,我大模大样赖在床上一动不动,隔着床帘也能感觉到康熙皇帝连同随行的太监等一溜人不满的目光来来回回地打量我。
“老三,听说你有个小妾,还去了老二府上做客。”康熙挠着下巴,“是不是床上躺着的那一个啊你叫她下来,朕有话要问她。”
三王爷回得不紧不慢,“皇阿玛,那妾室已经不在了。”
康熙拈胡子的手一下子就停住了。
三王爷没有抬头看他皇阿玛,低着头继续编“那日回府途中受到惊吓,导致母子双亡。”
得,我又死了一次,这次还带了个小的。
“哦”听康熙的声音像是不太信,“刚才来时,并未见你府里准备丧事。”
“回皇阿玛,不过是不起眼的妾室,薄葬足矣,儿臣并不欲大肆宣扬。”
“嗯,不错,你是兄弟中知礼懂事的。老二这点要学你一样,也便好了。”话锋一转,“此刻床上躺着的那人又是谁”
“儿臣有罪。”三王爷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床上躺着的,不是人。”
我动了动嘴,强忍住回他一句“你才不是人”的冲动。
“床上躺着的,是那日家宴来与儿臣送酒的那位家仆。”
康熙若有所思,“那人是个女儿身,朕赐给老二后不久便暴毙不是已经下葬了吗”
“儿臣向皇阿玛请罪。”他又强调了一遍,“儿臣对那位家仆一往情深,既然生时不能相守,便私下向二哥求了,只下了衣冠冢。”
言下之意,躺在床上的本总裁我,此时是个尸体。
我非常配合地继续挺尸,那边康熙皇帝却沉默了许久。我猜他一定非常想把刚才夸他儿子知礼懂事的那句话收回去,藏尸这种事,一般知礼懂事的人干不出来。
屋里有个死人,皇帝连同带来的那一溜人顿时都有些待不住了。皇上让他身边的老太监过来瞅了一眼,也只是隔着帘子草草地看了一下掉头就走。
没多久,皇帝就带着一溜人离开了。
三王爷揭开帘子,笑盈盈地望着我。我装尸体已经装的有点瞌睡,眯缝着眼看他一眼,又闭上了。
他一双手开始不老实“现在还要装尸体,那就继续。”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皇帝不是二王爷,如果能这么简单就被忽悠过去,他肯定当不上皇帝。
胆敢行刺亲王的人查出来了,康世福虽然朝中势力大,但朝臣们终归还是皇帝的手下小弟。虽然一层一层抽丝剥茧,但皇帝最后还是知道了康世福的阴谋。
康世福不会无缘无故去追杀一个小妾,自己生出来养出来的儿子,也不会突然基因变异有了藏尸的癖好。康熙皇帝想明白这两点并不困难。
康世福落网那天起,三王爷和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败露,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只要我的身份败露,除了吴四爷,剩下这几位王爷犯的,就都是欺君的罪。
另一方面,康世福一落网,王府外面就没有人成天到晚守着等我出去敲晕我了。我可以随意出门,不用整天窝在王府里长毛了。
综上所述,我决定自己去死太监那里走一走。
皇城脚下的街道还是很有秩序的,街市不算热闹,来来往往有那么几个人。这是我第一次有闲心逛逛北京,本总裁向来在香港办公,从没进过京。
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死太监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我会来找他。
“云烟,你变了。”他盯着我。
“我是来找你商量要怎么办的。”我有话直说,既然不知道以前这个叫云烟的是什么性格,就不想和他讨论变不变的问题。“你说我现在逃跑还来得及么”
“逃跑呵呵,云烟,以前你从不会这么想。”
“那我以前怎么想,你倒是跟我说说。”他要是有什么好法子,也省得我背井离乡去逃跑了。
“你那么想知道”
他站起身,走到他的床前,在枕头底下摸出什么东西。
“如果是好办法,我肯定要知道啊。”
“本王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自尽以绝后患。”他转过身来,手上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眼里的精光满含杀意,“你现在自己过来,让本王了断你也无不可。”
我情不自禁后退一步,什、什么他要杀我从前那个真的云烟,面对这种事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尽
心里一方面吃惊,一方面又有些明白,云烟和他再怎么相爱,终究还是主仆。
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往这方面去想而已。
遇到这种事,这个云烟,自尽起来保护主人,可是万分马虎不得。
死太监拿着匕首一步步朝我走过来,狭长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又有一些惋惜“本王把匕首放在枕下,未曾有一夜得过好眠,唯有你在本王身边,本王睡得还能安稳些。云烟,你说过,你定会尽全力护本王周全。”
我没说过
他把我逼到墙角,尖锐的匕首已经抵在我的腰上,我闭上眼睛,本能地喊了出来“我不是云烟”喊完自己也愣了,想想又补充道“我不是你的那个云烟。长得一样,但是不是。”
“不是”他扯开嘴角笑了,眼里分明有一丝痛意,“也对,云烟何时为了保全自己说过这种话。”
腰间还抵着匕首,他的另一只手却开始扯我的衣服。
这是第一次,死太监扒衣服扒了许久,却还是扒不下来。到最后,一只手颓然地握住我的衣领。
“怎么办,”他把脸埋在我的脖颈窝里,呼吸热的让我耳根子又开始发红,“本王还是下不去手。”
我背靠着墙,不知道该说什么。腰间的匕首还在那里没有撤去,他嘴上说着下不去手,我却知道那把匕首随时有可能捅过来。
“当初本王就该直接让你被杀头,不去救你,也免了这后面许多事端。”他喃喃道,也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或者把你就拴在府里,早知你这样看不住,就不让你去老三那里。又或者,让你在老二那里给他生个娃也不错,何苦去给你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