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钟意勉强支撑起身子,凑过去,就着他的手也把那根烟吸了一口,半眯着眼睛把烟吐在了陆鹤彰胸口。调皮,却又性感至极。
他拥着着独属于这个年龄的性感,和陆鹤彰这种成熟的性感不同,但却更为致命。一个是度数高得吓人的烈酒,一个是陈酿多年的佳酿,风味不同,但同样醉人。
陆鹤彰把烟按在烟灰缸里熄了,低声道:“还想再来?”
“我不要,腰疼。”
陆鹤彰伸手过去替他揉了几下,微微有些怒气,“知道自己受不了就别瞎撩。”
“忍不住嘛,”钟意往上拱了拱,裹着被子,眼神期待地问,“现在我们是确定关系了对吧?”
小孩子的思维就是一定要得到明确的答案,陆鹤彰觉得有点好笑,故意逗他,“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钟意惊讶道:“难道您要白嫖吗?您这么大的企业家,白嫖一个大学生说不过去吧?”
越说越好笑了,陆鹤彰偏不遂他的愿,故意语气冷淡地说:“难道做过这种事,我就要对你负责了?”
“你怎么能这样!”钟意忍着腰疼坐起身,义正言辞地说,“在我的认知里,做就是爱的意思,要是你不爱我,干嘛还要和我做啊?!”
“是吗?”陆鹤彰看着他的眼睛,声音骤然变得温柔,“那这么说,你一定很爱我了?”
“当然!”
说完才想起来要不好意思,钟意摸了摸鼻子,气势败下了阵,小声说:“我当然......很爱你。”
陆鹤彰终于不逗他了,扣住他的后脑勺,轻轻吻了他一下,道:“钟意,无论你相不相信,你是我第一次爱上的人。”
“真的吗?”
“做大人的怎么会骗小孩。”
“我也是!”钟意快要高兴死了,“您也是我第一次爱的人,从十八岁,到现在,一直没变过。”
“在一起吧!在一起吧!”钟意迫不及待道。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陆鹤彰却还是担心。
他牵起钟意的手,五指强势地抵进他的指缝,认真严肃地问:“首先我要问清楚,钟意先生,你是否真的明白在一起的意义?”
钟意说:“我知道,忠诚,信任,还有勇敢。”
“不只是这些,至少在我这里,不止。”
陆鹤彰吻了吻他的手背,接着道:“我是个疯狗,晈住一块肉就绝对不会放幵,如果你真的要和我在一起,就永远没有分手的机会。”
“那正好,我也是一样,不允许你提分手。”钟意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陆鹤彰忽然笑了笑,感叹道:“钟意啊......”
“怎么了?”
“不怎么,喊一下我小男朋友的名字。”
第67章 早知道十年前就该把你抢过来
钟意用被子捂住脸,瓮声道:“陆先生您别这么......”
“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陆鹤彰笑了一下,突然说:“不准备换个称呼吗?”
“啊?”钟意把头探出来,有点发懵,“换什么称呼?”
“难道你要喊一辈子‘陆先生’,将来结婚了也这么喊?”
什么结不结婚的话题太让人害羞,钟意直接跳了过去,只回答他前一句话,“可是好像......也不知道该叫您什么。”
陆鹤彰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还有这个敬称,要叫到什么时候?”
其实很久以前他就想说了,只是那时候提出来好像没有个合适的立场,现在终于有了。
过于郑重的称呼总显得他们之间太生疏,虽然偶尔用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很有情趣,但却少了那份情侣之间的亲密感。
陆鹤彰希望钟意能放下对他的那份敬畏感。
钟意想了想,犹豫道:“那要不然,叫亲爱的?”
陆鹤彰想了想,皱眉道:“如果是私下可以,公开的场合不太行。”
想想也是,要当着他手下那么多员工的面黏了巴糊地喊一声“亲爱的”,光是想想钟意都要不好意思了。
“那叫名字呢?”
这个提议说出来,钟意自己都皱起了眉头。
直接叫全名,总感觉下一秒钟就要吵架了。
研究了包括“宝贝、哥哥、老公”在内的几个称呼后,钟意叹出一口气,放弃了。
宝贝这种词不是他能喊出口的,喊哥哥,那辈分就乱了,老公这个词也是说第一遍就害羞得不敢再提了,虽然陆鹤彰看起来很兴奋。
最后钟意说:“先生,就叫先生吧。”
放在以前和老公是一个意思,郑重而不失亲密感。
钟意蹭进他怀里,黏黏糊糊地喊:“先生......”
陆鹤彰当下就觉得,这是最好的称呼了。
其实说到底,什么称呼本身不要紧,要命的是他喊人的时候,湿漉漉带着春情的眼神,和小奶猫一样软软的嗓音。
钟意真的很会勾男人,也很懂怎么才能激起一个男人的欲望。
陆鹤彰进被子里,揽住钟意光溜溜的身子,轻声道:“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慢慢听你叫。”
边做边叫。
总之就是到最后,钟意哭着求饶都没用了。
迷糊间好像有人把他抱了起来,但他太困了,很快又睡死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在床边找了找手机,打开一看,居然已经下午五点了。
钟意忍着浑身酸疼坐起身来,才发现他并不在陆鹤彰住的酒店里,也不在自己家卧室,这个房间怎么看起来......这么像度假村的那一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钟意试着喊了喊陆鹤彰,也没人回应。
过了好几分钟,房间门被人缓缓打开,陆鹤彰端着一个餐盘进来了。
他刚把餐盘放桌子上,钟意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问他:“陆先生,我怎么在这里?”
陆鹤彰淡淡一笑,“我把你偷过来了。”
“好神奇,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睁开眼睛就跑到度假村来了。”
“嗯,”陆鹤彰慢慢把盘子和碗摆好,道,“之前答应你暑假带你来这里玩,说到做到。”
“那公司的事呢?不是说陆悄拿走的那份文件很严重吗?”
陆鹤彰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不太在意地说:“沈培风会处理的。”
钟意顺从地点点头,心里却在犯嘀咕。
陆鹤彰从来不是个掉以轻心的人,公司出任何一点点错漏都会亲历亲为,怎么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懈怠了。
他以前总是忙,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最近倒是清闲得很?
但生意上的是钟意也不是很懂,不好多说什么,他相信陆鹤彰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索性都来度假村了,就应该好好享受。
陆鹤彰把一切都摆好了,一只瓦罐,一碗饭和几碟小菜,他介绍道:“这是散养的土鸡和当归、枸杞一起小火慢煨的鸡汤,味道可能不太好,你多少暍一点。”
补补身子,接下来这几天还有很多体力劳动。
钟意原本想自己动手去舀一勺汤,然而陆鹤彰全程把他当生活不能自理对待,连汤都为他盛好了,放在他面前。
幸福得钟意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
鸡汤里带着药材的苦味,味道的确说不上好,陆鹤彰也知道钟意一向喜欢吃口味重一点的菜,准备了好几碟下饭的小菜,可谓是极尽细心。
有这份心在,再苦的菜钟意吃进嘴里也变成甜的了。
钟意吃了几口,看陆鹤彰一直不动,停下来问他:“陆先生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你尝尝吧,我觉得这汤里好像有股怪味儿。”
一听这话,陆鹤彰立刻警觉道:“怎么会有怪味?”
钟意舀了一勺汤送进陆鹤彰嘴里,眯起眼睛笑道:“味道怎么样?”
一看他那副笑得狡黠,心思一点藏不住的样子,陆鹤彰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他轻轻在钟意脑袋上敲了一下,“小狐狸精,就知道算计叔叔。”
钟意把喂陆鹤彰暍过汤的勺子抵在了自己唇边,笑得眼睛里星光都在闪,“我也想照顾你嘛。”
从酒店开车到这里要几个小时,炖鸡汤更是费时费力,他昏睡过去之前还记得已经早上十点多了,撇去中间那些时间,陆鹤彰根本不可能已经吃过了。
一瓦罐鸡汤足够两个人暍,钟意就说:“我们一起暍吧。”
陆鹤彰只能无奈而纵容地道:“好。”
这也就是钟意了,换个人哪还有这种耐心。
其实说实话,陆鹤彰和钟意在一起是有必然性的,他这种性格多疑的人本来就很难去相信谁,也更没有时间去相互了解、磨合。这些年要说关心,他真是把工作以外的全部注意力都分给钟意了,虽然分到的很少,但也是他日后动心的基础。
鸡汤互相分着暍完了,叫钟意想起那句歌词:分享热汤我们两个汤匙一只碗,不由得勾起嘴角,笑得一脸幸福。
陆鹤彰捏捏他的脸,问:“笑什么呢?”
“就是觉得好幸运呀,”钟意抓抓自己的头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陆鹤彰说:“因为你值得。”
人被爱,是因为他值得被爱。
即使是陆鹤彰这样的人,他也从不觉得自己的喜欢是纡尊降贵,钟意很优秀,是个值得被爱的人。钟意撑着下巴,忽然问陆鹤彰:“我好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确定自己喜欢我的呀?”
不是自恋,就是好奇而已。
陆鹤彰回忆了一下,在所有和钟意有关的记忆里,搜寻出了那一晚。
钟意外出写生,住在酒店的那一晚,他的确很会耍小手段,刻意的冷落害得陆鹤彰欲罢不能,被迫看清了自己的心迹。
他从来都很喜欢钟意,只是自己不知道。
如果要追溯到自己动心的时刻,那恐怕更早。他这个年纪的人没有什么一见钟情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想要独占的欲望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被完全激发出来。
这个瞬间,发生在那个午后,他见到钟意的第一眼。
隔着陆权、陆悄和一扇门,陆鹤彰看到了那个惊慌失措的少年,像森林中迷路的小鹿一样,清彻又漂壳。
他想独占这双眼睛的主人。
如果不是之后钟林深出事,主动把钟意送给了他,还不知道后续会有怎样的发展。
钟意问:“那你会故意为难钟林深,然后逼他把我交给你吗?”
陆鹤彰哼笑了一下,“不会,理智地说,那时候你还没有重要到需要我用这种手段。”
这是实话,初见的时候,陆鹤彰并不知道自己日后会这么喜欢钟意。
但钟意还是故意耍小脾气,有些不高兴地说:“我这么不重要吗?”
“现在不是了,”陆鹤彰在他嘴唇上亲了亲,“如果现在钟林深想强行把你要回去,我不介意使用任何不道德的手段。”
“我不会跟他走的,他都不要我了,我干嘛还巴巴地贴上去。我了解他那个人,就是好面子,生意做大了,受不了自己有个儿子不认他。”钟意撇了撇嘴。
陆鹤彰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会想跟他回家。”
他这么一说,钟意忽然明白了什么。
“该不会你那段时间对我忽冷忽热,就是因为钟林深来找你了吧?”
“有一部分这方面的考虑,但不全是。”
“嗨呀!”钟意左手在右手上捶了一拳,“你早点告诉我嘛,我肯定是要继续粘着你,不会走的。”
陆鹤彰垂下眼睛,声音有些沉闷,“你那时候不理我,我以为你想回家。”
说到底还是卑微。
钟意心疼了。
他绕幵桌子,面对面坐在陆鹤彰腿上,捧着他的脸,很认真地说:“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陆鹤彰抱住了他,脸贴在他颈侧。
“钟意,早知道我现在会这么喜欢你,十年前我就该把你抢过来,自己养。”
那样漫长的岁月,也不会觉得那么孤单了。
第68章 烟花和素描画
吃完饭,陆鹤彰先回了自己房间,说晚些时候再一起出去玩。
钟意估计他是有自己的事要忙,摆摆手说:“你不用一直陪着我的,我知道你很忙,反正我有很多时间,可以等你忙完了再找你。”
他一向很懂事,陆鹤彰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钟意头发略微有些长了,最短的头发也过了耳尖,倒显得他有些女孩子般的秀气,更像个艺术家了。
陆鹤彰拉幵座椅站起来,道:“有时间让理发师来一趟。”
“你说我的头发吗?”钟意抓了抓自己的发尾,距离上一次染头发已经过去很久了,头顶的黑发冒出来不少,看着的确不太美观。
他说了声“好”,心里却不大想剪短,反而比较想染个别的颜色。
这事暂且不谈,陆鹤彰走之后钟意拿起手机给陆悄发消息:【悄啊,你还好吗?】
陆悄没第一时间回复,钟意把手机锁屏之后又等了好久,还是没回。
不应该啊,陆悄这种冲浪达人,每天十八小时高强度手机在线,也没什么正事干,平时消息都是秒回。
钟意现在急着分享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喜悦,也担心陆悄那边的状况,隔十分钟就要看一眼手机,然而一直到晚上陆鹤彰来了都还是没动静。
他只好先放下这事,从床上坐起来问:“晚上安排了什么活动吗?”
陆鹤彰说:“嗯,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