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觉得有点亏欠,钟意一问陆鹤彰去哪了,他立刻老实交代:“我们总裁回酒店了,应该是已经休息了,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公司里加班熬夜,很久没这么早回去过了。”
原来陆鹤彰一直都住在酒店里,钟意到现在才知道。
就是知道,他更生气了,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陆鹤彰宁可睡酒店都不回家睡。
钟意持着正宫查房的架势,向助理要来陆鹤彰的酒店房间号码,助理心想自己得回报水果之恩,又想着钟意反正是总裁家里人,就把他那里的备用房卡给钟意送了过来,可谓是神级助攻。
钟意拿了房卡,打车去酒店,一路上连措辞都想好了。等会一进门就知道把陆鹤彰按在床上,然后就开始说骚话,大不了再扭几下,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司机看着他脸上不太正常的潮红以及满身的酒气,不是太敢说话,把车开得飞快。
老实说,这司机不应该开这么快的。
车窗开着,车速又快,夜晚的凉风呼呼地往脸上吹,吹得人……有点清醒了。
钟意逐渐下头,也逐渐开始后悔。
刚刚那个作战计划,不太行。先不说他能不能按住陆鹤彰,就算按住了,人家都明确说了对他不感兴趣,万一勾引不起来,那得多尴尬啊。
钟意试探道:“师傅……要不咱们再原路开回去?”
司机一副见鬼的表情,摆摆手道:“那我可不送了啊,太晚了,我得回家了,送你到原来的地方等会儿我还得再开回来,回家晚了我老婆要骂我的。”
那就没办法了,钟意也不想为难别人,付钱下了车。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进的酒店,进入陆鹤彰所在的那一层之前,他被几个貌似是保镖的人拦了一下,当他出示自己手里的房卡之后才被放进去。
为了防止泄露隐私,这一层没有别的住户,异常的安静。帆布鞋踩在地毯上发出的微弱的声音就被无限放大,放大得异常清晰。
终于,陆鹤彰住的房间到了。
钟意站在门口,忽然感觉门框变得特别高,他站在这里,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抬手,轻轻叩门三声。
“陆先生,”钟意轻声呼喊,“陆先生,您在吗?我有事找您。”
门缝的灯亮着,里面应该是有人的,钟意又提高音量喊了一遍:“陆鹤彰,你再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他尖起耳朵听,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嗯”。
到这里,钟意还略微带着那么点醉意,不然不可能就这么贸然闯进去。
借着酒,他可以不那么谨慎,可以有冲动的借口。
钟意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陆鹤彰半趴在床上,单膝跪立,身上的衬衫湿了一大半,呈半透明状贴在身上,把那诱人的肌肉线条勾勒得清晰明显。西裤也湿了一点,洇出了一块深色,让那地方的形状显露了出来,一大团。
而他身下,是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只是完全是不同类型的长相,那男孩五官稍显阴柔,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俗称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而且他衣衫半褪,胸口已经露在了外面。
钟意看陆鹤彰的时候,陆鹤彰也在看他,两人都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了愕然。
对视着对视着,两行眼泪,猝不及防地就从钟意眼角滑落了下来。
他没忍住心里的委屈,也没忍住哽咽,大声控诉道:“陆先生,您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可以……这么糟蹋我的感情……就算是你真的很不喜欢我,也不用在拒绝了我之后,特意做这种事来庆祝吧?”
陆鹤彰从床上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先做什么。
他尽量先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向钟意解释:“很多事情不要只看表象。”
钟意更崩溃了,不可置信道:“所以说,你们其实不是还没开始,是已经结束了对么?”
“……”陆鹤彰不知该怎么夸奖钟意的顶级理解。
他头疼无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嫌自己不够忙,特意让翁倩找来了个麻烦。
“钟意,你听我说,我……算了,”陆鹤彰走到他面前,样子有些狼狈,“无论如何,先别哭了。”
你哭起来,我没办法思考。
第30章 这里暂时留着
眼下局面让陆鹤彰头疼不已,床上躺着一个,面前还站着一个,不知道该先处理谁好。
事有轻重缓急,目前还是床上那个更紧急一点,他伸出一根手指替钟意拭了还挂在眼角的一滴泪,淡声问:“我还有解释的机会吗?”
钟意缓过那阵委屈,点了点头。
陆鹤彰说:“好,你先坐下等一会儿,我把这个先解决了。”
还好钟意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还肯听劝,乖乖地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了。
他吸了吸鼻子,懂事地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回避一下的。”
“不用。”陆鹤彰给了他简明的两个字。
接下来钟意就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陆鹤彰忙活,床上那男孩也知道现在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缩在被窝里等待处置。
陆鹤彰低头看了他一眼,对比刚刚对钟意的态度,明显就冷硬了许多,“还疼?”
沙发上坐着的钟意:“真的……不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陆鹤彰又冷声重复了一遍。
男孩略有点黏糊地发出了一声鼻音,听得钟意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鹤彰现在也不知道是拔*无情还是怎么回事,一点也不温柔,钟意简直都替那男孩委屈。
陆鹤彰看着他,拿起床边的手机,抬手打了个电话。
“帮我送个人去医院,再开张支票给他。”
听着这通电话,钟意眼神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这得激烈到什么程度了?还需要送医院?
那男孩明显不高兴了,哼唧道:“我没事的陆爷,咱们继续嘛。”
陆鹤彰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又心虚地用余光看了眼钟意,发现他表情并没什么太大的起伏,才厉声道:“要么闭上嘴,要么现在就滚出去。”
不多时,助理来了,顶着三个人同样不友善的眼神,扛着巨大的精神压力把床上的人扶了起来。
钟意这才看清他的脸。
他诧异道:“林绮?”
“……部长?”这位林绮也是刚看到他。
钟意立刻严肃起来,厉声道:“你作为一名学生会预备干部,居然做出这种事,自己回去好好反省,下周交五篇思想报告给我,每篇不得少于两千字。”
林绮倍感郁闷地走了,留下钟意和陆鹤彰两个人,静静对视。
终于还是陆鹤彰先绷不住,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钟部长,好大的官威啊。”
钟意是在别人面前硬气,一遇上陆鹤彰,想到这酒店里之前发生的事,顿时又难过起来,瘪着嘴说:“你居然找的还是我认识的人,更郁闷了。”
陆鹤彰去冰箱里拿了瓶水,递给钟意,又顺势在他身边坐下,表情竟然有点欣慰。
“这种时候还能忍住不发火,心理素质不错。”
钟意接过水灌了一口,小声嘟囔道:“我哪敢对您发火。”
陆鹤彰看着他那副又委屈又隐忍的小表情,没忍住伸出了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浅亚麻色的发丝,比想象中还要软。
他声音都放轻了,“为了避免你对我产生错误的认知,我向你解释刚刚的事。”
他说着,钟意也认真听着。
刚刚的事,还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陆鹤彰今天也是疯了,居然让打电话让翁倩送个人过来,其实他看到那男孩的一瞬间就已经兴致全无。
不是他想要的长相,身材也有点太干瘪了,瘦得肋骨都清晰可见,他几乎都能想象到那硌人的触感。
陆鹤彰瞬间下头,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之后会让翁倩给你开支票。”
可林绮哪愿意就这么走了,眼看长期饭票就在眼前,他嘴上答应着,穿衣服的动作却慢吞吞的。
陆鹤彰等得不耐烦,索性就把他晾在了那里,最近天气热,他身上的衬衫也穿了一整天了,现在很不好受,急需洗澡。
于是他就没管林绮,自顾自进了浴室。
他实在没想到翁倩送来的人会这么不懂分寸,居然敢趁他脱衣服的时候偷偷溜进浴室,手已经摸上他胸口,撒娇道:“陆爷,今天就让我陪陪您吧。”
陆鹤彰被膈应得够呛,顺势就推了林绮一把,这一下力度没掌控好,浴室地面又滑,林绮瞬间失重,整个人向后倒去。慌乱之中随手抓住了淋浴的开关,就这么一下把陆鹤彰给浇了个透心凉,自己也撞到了浴室玻璃上。
陆鹤彰烦透了,出于那么一点善意把林绮扶到了床上,然后就变成了钟意推门进来时看到的那样。
所以他从林绮脸上看到的所谓“万种风情”,其实就是疼懵了而已。
听完之后钟意似乎还在愣神,陆鹤彰晃晃手,让他回神。
钟意懵然地道:“所以你真的没跟他睡?”
陆鹤彰无奈扶额,虽然有点难以开口,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事还是得说一下。
“我对他……硬不起来。”
一秒、两秒,钟意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多了一抹绯红。
自从他坦白了之后,陆鹤彰说话就变得……好开放。
钟意把冰水贴在脸上给自己降了降温,瓮声道:“其实,您不解释也没事的。”
这明明偷着乐却不坦诚的反应把陆鹤彰逗笑了,他承认自己是有点越线了,但现在实在是想捏捏钟意的脸,那么光滑,像瓷器一样。
他难得调笑道:“我要真不解释,你今晚多半要睡不着了。”
“谁说的!”钟意硬气了这么一句,随即又泄了气,“您做什么事情,哪用得着向我解释。”
“作为你的长辈,为了在你面前树立威严的形象,我该解释。”
钟意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
这种时候非要强调一下自己的动机,多扫兴啊。
他又喝了一口水,敛下满眼的小心思。
其实谁看不出来这是个误会呢?
他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就大致了解当下是个什么局面,他又不是傻子,一个人神色痛苦地扶着后脑勺,另一个人衬衣沾着水,明显就是出了点事故。
况且真的做了什么之后,房间里的那种痕迹是短时间内不会消散的。
但是既然能用几滴鳄鱼的眼泪,换取心爱的男人的愧疚,何乐而不为呢?
钟意揉了把脸,看向陆鹤彰,郑重地道:“陆先生,您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虽然可能有点过分……”
陆鹤彰现在就怕钟意心里还有想法,基本什么都能答应他,“你说,我尽量。”
钟意把手里的饮料瓶放在茶几上,勾起唇角狡黠一笑。
他用指尖轻轻划过陆鹤彰两腿之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这里,暂时先替我留着。”
一直到钟意走后很久,陆鹤彰低头一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
硬了。
第31章 陆叔叔陪着我
又扳回一局,钟意心情好多了,回到家进门哼着歌,把正在扫地的吴阿姨都看得满脸慈祥。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了,前几天一直看你一个人闷在房里,阿姨都担心死了。”她笑道。
钟意顺手去冰箱拿了壶冰过的柠檬水,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才道:“没什么,就是一直很想要的一个东西,感觉快要到手了。”
他喝完那杯柠檬水,感觉不太凉,又打开冰箱冷冻层打算拿点冰块。妨,豹,嘟,嘉,蒸,李,禁,止,外,传。
吴阿姨立刻劝阻道:“这么晚了可不能喝太凉的东西,要肚子疼的。”
钟意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就一点冰水而已,我哪有那么娇气。”
事实证明,娇生惯养长大的他,还真有。
钟意喝了了一大杯满是冰块的柠檬水,睡到十二点,晚餐没吃饱,被饿醒了,他又不好意思这个点喊女佣起来给他做饭吃,睁着惺忪的睡眼下楼觅食。
结果是一无所获。女佣肯定不会把剩菜留着给他吃,冰箱里除了一些食材就没别的什么了。这可是太难为钟意,让他画食物还行,让他做食物就敬谢不敏。所幸,到最后钟意翻出了一小盘盖着保鲜膜的三文鱼寿司,日期还新鲜,就今天下午的。
但自从去母亲之后,也没人叮嘱他半夜不能吃生冷食物啊。
他吃完了寿司,收拾收拾桌面,又去冰箱倒了杯冰柠檬水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上楼睡觉。
到半夜,一阵剧烈的疼痛叫醒了他。
他能感觉到是胃部在疼,并且伴随着强烈的恶心反胃,下床勉强支撑自己走到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这下再不想叫醒女佣恐怕是不行了,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给吴阿姨打了个电话,然后骤然倒地。
等到意识稍稍恢复一点的时候,他人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左手还插着针,正在吊水。
钟意舔舔发干到有些起皮的嘴唇,气息微弱地道:“吴阿姨,我好渴。”
“没有吴阿姨,陆叔叔行不行?”一个几乎没有温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勉强撑起上半身,循着声音的方向去看,陆鹤彰正坐在他床边,眼神冷淡地看着他。
钟意咳嗽一声,“陆……陆先生,您怎么来了……”
陆鹤彰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四分热六分凉,递到他手上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