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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魔 第7节

作者:无渊可秋 字数:18046 更新:2022-01-01 02:11:35

    差距太大那点记恨就生不出了,只有点微末的心思盼望着那张成绩单上出现一个不一样的文字。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他还是人,而不是其他什么古古怪怪的东西。

    直到第九关,他被一个教习叫住。那是个颧骨有些高的老人,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

    “你走的够远了,你该停下来等等他们。”

    这话说的十分奇怪,墨铮顿住,等着他的解释。

    “这一关是比斗,需要人数来齐了才能比。”老人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缓缓道,许是人老,说话他喜欢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要是那些急性子遇到了指不定气死。

    墨铮垂下头思考了一会儿。

    老人误以为他在担心他领先所获得的优势蒸发掉。便十分有耐心地解答道“正常的书院考试只有九关,你在前面八关一直以最快的动作最好的成绩通过。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同样的山上那位也看在眼里。”

    正常关卡止于第九关,那么便没有之后的几关,但若要见到院长,就必须到达最后一关。

    墨铮转眼间便想了个大概,他问道“怎么进入九层之后”

    “应该是通关这一关后等着大师兄过来。”老人沉吟半晌,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怎么才能见到院长”墨铮又问道,这个问题直指核心。

    老人面露难色,说起来他在书院当了半辈子的教习,也很难看见院长,甚至连大师兄也甚少看见。

    他斟酌半晌,答道只有院长想见你的时候你才能再次见到院长。”

    这种似是而非,暗藏玄机的答案让墨铮皱了眉头,有些烦躁,这点烦躁催促他问道“你可以直接给我丙吗”

    从几天前就不断汇聚的暗示,如今终于有了个宣泄口,却偏偏还有人不怕死地冒着山洪爆发的威胁将水口堵住。

    既然大师兄要在第十关出现,他便想法子快速通过第九关,如果大师兄没有出现,他便另琢磨法子,反正世上的路大多都是人走出来的。

    “你已经有了八个甲上,再有一个甲上,你就能打破书院成立以来的记录。”老人忍不住低声劝道,隐隐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何必急于一时”

    他从来没劝过人,但今天他想为这个历史时刻打破惯例。

    上一个人一书一剑平了妖族,辅佐殷商帝王登上王位,盖压一世,名扬整个真界。在即将飞升之际因不明原因自困书院,三百年来再未下山,才使得如今的年轻一代对他不大熟悉。

    那个人就是书院的大师兄,他的名字早已被人忘记,唯有这个名号传了下来。

    “我想见书院的主人,越快越好。”墨铮不为所动,坚持着自己的目的。

    老教习面色一僵,抚着山羊胡的手一抽,直接揪下了几根,多年的养气功夫差点毁于一旦。他心疼地望着那几根胡须,小心翼翼地将胡须收进了袖里,不能这么浪费啊

    然后横眉竖眼地对着墨铮,正想对他进行一番再教育,却见墨铮的眼神落到他的身后。

    “那就跟我来吧。”

    这个声音,大师兄

    老教习猛地回头,就见一个手中握着一卷书的俊逸书生朝这走来,一举一动,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举手投足间似有天地至理与之相和。

    “但”老教习有些迟疑。

    十三关是院长定下的规矩。

    大师兄却是笑道“师尊允许我为他稍微动用一点特权。”

    老教习一怔,猛地睁大双眼,似有些不敢置信。

    大师兄笑着点了点头,“这是我的小师弟。”

    他师尊亲口承认的徒弟。

    老教习望向墨铮,那点不敢置信又尽数化做了理所应当,八科甲上的成绩这么多年才出了两个,也难怪院长见猎心喜了。

    只是院长已经太久没有收徒,才让他心生惊讶。

    桃花漫漫地开着,像落了百里的胭脂云。矮墙上让青藤爬了个遍,或嫩绿或鹅黄的新芽在藤间交错地开着。

    自侧面支起的窗子,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靠窗放置的小桌上立着一个花瓶,瓶中插着一枝桃花。

    那枝桃花开的与众不同,比之窗外的更艳,更盛,远远看去,倒有几分火焰的姿态。

    墨铮蓦地觉得心间一轻,之前绷紧的嘴角也不由松懈下来,似乎有什么落到了实处。

    仿佛之前那些时候脚步都是轻飘飘的,一个不慎,便会跌落云端,而今终于踩在了坚实的地上。

    躲着窗里的人,一只白羊正站在角落里偷偷嚼着桃花,还时不时从支起的小窗偷看屋里的人,没察觉到那危险的视线,便用垂涎的眼神盯着那枝桃花。

    它在想它什么时候能吃到窗边放着的那瓶桃花

    那桃花看样子可比他嘴里的美味多了。

    忽地,一颗黑色棋子从窗里射出,精准的砸在白羊的鼻子上。

    “咩”

    墨铮只听得一声惨叫,便看见那只白羊撅着蹄子,蹄下生风,尘土都被他扫了起来,直蹬蹬地朝他冲了过来。然而那张羊脸上的表情却像是撒欢,眼泪汪汪的像是受了滔天委屈。

    墨铮“”

    它还以为自己是只兔子吗

    以它的体重这样撞过来,绝不会让人好受。

    他侧身一躲,在它脑袋上敲了一记。

    大黑立刻停了下来,眼中委屈更甚,大滴大滴的眼泪自眼眶滚落,可怜极了。

    墨铮一时竟无话可说。

    大师兄走过去摸了摸大黑的头,对墨铮道“进去吧,师尊在里面等着你。”

    墨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是抿了唇,抬手摸了摸大黑的头顶,然后转身往房门走去。

    房门半掩着,他先敲了敲门,无人应声。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推开了门。

    果然不曾有半分料错。

    他的心突然有些烫,然后不明缘由地扯起唇,扬起一个笑,混和了桃云的艳意。

    一人斜靠在窗边的塌上,支起头做出一副慵懒姿态。他望着他,眼底流光翻转,像是夕阳下落了碎金子的湖面。

    “你料到了”懒散的声音像是没睡醒。

    魔尊是他,院长也是他。

    墨铮轻声道了个字“嗯。”

    他一路上留的提示太多,若他发现不了,便是太蠢了。

    道妄言没有问他什么,墨铮也没试图挑起话题。

    一室沉寂,只听得见窗外风吹过花瓣发出的簌簌声,间或夹杂着的大黑委屈的叫声。

    双目相对,无话。

    道妄言望着他,忽地挑唇一笑,笑中满是戏谑“之前还火急火燎地想见我,这下终于得偿所愿见了我,你却把我当根草,视若无睹。”

    “徒弟啊,你这心思让为师半点都摸不透啊。”

    这句话却如雷霆惊世,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天地。

    墨铮静静望着他,心间平地惊澜。若不是被他点出,他根本不会发现,他好像对他过于在意了些。

    一段时间不见便心生急切。

    甚至于,他的忘情道筑起的心墙对他不起任何作用,仿佛他多年修忘情道而形成的冰冷在他面前宛若虚幻。

    有些不太对劲,这个人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徒弟”见他出神出了半天,道妄言不由走了过来,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难不成是考试里出了什么事但他一手制定的关卡十分平和,并没有危险。

    他左右思索了一下,将嫌疑落在了被他封印在山下那片桃林的上任魔尊身上。

    “你遇到了那缕残魂”

    墨铮回过神来,刚才那个念头立刻消失无踪,仿佛风落无痕。

    听到阿玄的问话,他却直直望进他的眼底道“你会不知”

    你一手封印的他,一手给他记忆里塞东西,接下来他要做的事,你会不知

    刚想起那缕残魂被他塞过记忆,还用来对徒儿恶作剧一把的道妄言“”

    撇去涌上的那点心虚,他眨了眨眼,扯虎皮做大旗,义正言辞道“那不是为了磨练磨练你吗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世人也,必先等等,必先什么来着”

    这就是书院的院长,墨铮突然觉得他终于明白阿玄为什么要隐藏院长的身份。

    他无奈接到“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道妄言不在意地摆摆手道“你知道就好,师尊都是为你好。”

    墨铮发现他竟无言以对,对这种行径不气反笑。

    被徒弟的笑容一晃,道妄言挑眉问道“你笑什么难不成为师的话有什么不对之处”

    墨铮抬眼望他,长睫半敛,自他的角度看去,似乎隐隐带着挑衅的意味。

    道妄言像是魔怔般盯着他长睫弯成的弧度。直到他冷冽的声音传入耳底,他才回过神来。

    他问道“那师尊又为什么不笑”

    这么一说,到让道妄言来了兴趣,勾起唇角如他所愿地露出笑容“徒弟这么有趣,师尊怎么能不笑。”

    说罢,他指着他对面的塌,道“过来,陪我下棋。”

    这方靠窗的塌并不大,中间还留着一张小桌的空,桌上置着一张棋盘,靠窗的里边放着那枝桃花。

    墨铮的视线落在那枝桃花上,有些出神。

    似是察觉到墨铮的视线,道妄言轻笑“你不是喜欢吗我便顺道给你带上来了,毕竟书院有规矩,不修的真武是不得下山的。”

    “那便多谢师尊了。”墨铮从善如流地从白罐里掏出一子落在棋盘上。

    道妄言打量了他几眼,总觉得才几个时辰不见,他这个徒弟便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这点变化却让他更难摸到他的心思。

    这局棋一下,便下到了月上柳梢头。

    大师兄在夕阳西下时给墨铮送了饭,看师尊棋意正浓,又折回去给墨铮送了棉被,拎了饭盒回来,顺带牵着大黑离开了。

    以师尊的行径和对小师弟的喜欢,估计小师弟今晚是要宿在这了。

    他摇摇头,有些无奈。他本以为师尊之前说的只是些玩笑话,今日一看,才觉得那是浅了。

    小师弟这待遇和他们比起来可谓一个像宝,一个像草。这般喜欢也难怪师傅肯为的他和一界之主对上。

    他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原因,但师弟那张脸已经说明了一切,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对师尊也算有所了解平生最好“美色”。

    只是,总感觉师尊看小师弟的眼神不大单纯。

    他眉间染上忧色。

    纵然是下了一下午,臭棋篓子依旧是臭棋篓子,所出尽是昏招。

    墨铮摇摇头,看着棋盘上零碎的棋子,愈发无奈。一段时间不见,阿玄棋艺愈发“高超”。

    不但玩的了棋盘之上的,更能玩的了棋盘之外的,小手段层出不穷,只为毁掉一颗棋。

    恰好此刻,道妄言得意洋洋地问道“怎么样徒弟,你师尊我的棋艺是不是大有长进。”

    墨铮木着一张脸回道“当然,师尊的棋艺已经超凡脱俗,臻至非人之境。”

    道妄言“总感觉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徒弟,你是不是在骂我”

    墨铮已经开始收拾棋盘,闻言,云淡风轻地回了句“怎敢”

    道妄言注视他良久,然后缓缓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支起了下颌道“说实话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话刚落音,便听得墨铮从善如流地叙述道“那么师尊还真是厚颜无耻,卑鄙过人。”

    道妄言“”

    这么实诚真的好吗徒弟。

    墨铮见道妄言正要在开口,便抢先道“如果师尊还想教育我就不必了,我只是严格按师尊所愿罢了。”

    被堵得一咽,道妄言幽幽地看了眼墨铮,人长高了,翅膀也长硬了。

    望着墨铮是头顶,正估量他最近长了多高之际,他不经意间瞥了那张脸一眼,眉眼狭长了许多,抿起的嘴角也生出几分冷峻,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明朗起来。

    他忽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戴上我送你的玉冠。”

    来商丘时,他亲自为他添置了身行头,但他穿了所有,却独独没带上那顶玉冠,便如如今这般将两鬓的发松松夸夸地束于脑后。

    墨铮一顿,垂下的长睫遮去眼中深色,淡道“只是一时忘了罢了。”

    道妄言却不信这些话,他缓缓道“按列王诸侯十二及冠,最晚亦十五及冠,那你应该有了表字。以你的处事,怎么可能不戴冠”

    “我未行冠礼。”墨铮停下手中动作,一字一顿道。

    未行冠礼,所以亦没有表字,可够

    道妄言一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不是戳了徒弟伤口

    他有些尴尬,但凡身份尊崇一点的子弟都会行冠礼,越早越好,越早越能代表父母对这个孩子的期盼和满意。

    行了冠礼,才能成人。

    “为什么”和别人戳了伤口便马上回避不同,道妄言偏偏反其道行之。

    在他的认知里,伤口的脓血总要挖出来,伤口才能彻底好起来。

    墨铮注视他良久,终是在他的坚持败下阵来。

    他不在意这种事,却也并不喜欢在他人面前坦露伤口,那会让他觉得自己的骄傲变成了可怜。

    他垂下头,努力想了会,断断续续道“起初应是身体不好,后来行了冠礼,太子之位大抵便不能换了。”

    自古,权谋利益便是不变的法则。

    沉默于一瞬蔓延,月光自窗口飘了进来,如云雾般朦胧,散落一地银辉。

    月光流淌在那张脸上,每一处都被勾勒地恰到好处。

    道妄言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张脸,却在触及那双眼里浮着的碎冰时,停了手,转而揉了揉他的头。

    放柔声音缓缓道“我现在为你师父,也算你的师父,当为你取个表字。”

    他苦思冥想了半天,没想出半个字,只得道“我自小便不怎么会取名,我师父倒是个取名高手,我的表字便是他给取的。”

    “如今你的字,也只好我的名字里拆了。”

    “我折半名予你,再为你添半边杀戮之弓,自此你叫弦夜,我称你为阿弦。”

    “可好”

    一字一句,无声地流淌在他心间,然后高高的冰原上落下一滴水,啪嗒一声炸开了水花,冰融化后,有点热。

    墨铮敛了长睫,遮住流光璨璨的双目,轻声应了句“好”。

    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第24章 夺宝

    自春桃满枝开,书院招新人的日子已经过了半年有余。当日出了个八科甲上被院长亲自收为弟子的妖孽这样的传闻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自然也传进了那些帝国权贵的耳中,然而无论他们怎么打探他的来历都毫无办法,仿佛这人就是天生地养,石头缝里蹦出来似得。

    书院外的人自有书院的人看法,而书院里的人却对这人的存在将信将疑,因为他们从未看过这个人。

    连大师兄他们在入院时也见了几次,而传闻中的这个人仿若虚构,入学大典时不曾出现,领月例时不曾出现,甚至于月底切磋时亦不曾出现,若不是风雪剑他们言辞凿凿,他们早将这当笑话看了。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个青衣少年便早早地起来打了桶井水,冲了个凉澡。

    “师兄,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屋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年龄更小的少年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朝他打了个招呼。

    “没办法,天赋不够好,只能勤以补拙,否则月底的切磋又要垫底了。”少年披上衣服,将这之前那些“切磋”留下的伤疤遮住,眼中划过一丝厉光。

    他本是偏远之地一个小门派的掌门的二弟子,然而不久前一场门派争斗让他们的山门毁于一旦,战到最后,师尊战死,师伯战死,大师兄送出了他们两个人,便为了他们能逃得更远,以身为饵,引开了后面的追兵,只怕是凶多吉少。

    而小师弟在逃亡途中跌落悬崖,虽被藤蔓救住,却磕了脑袋,失了记忆。他长叹一口气,望了眼他脑袋还不停往下掉,瞌睡没醒的模样,又笑了起来,这般天真烂漫却也是好的,那些沉重的东西只用他记住就好。

    索性,那点报仇的虚念终于有了些许可能,他进了书院,这个世间最好的修行场

    突地,有人敲门。

    林印波眉头一皱,一边猜测着来人的身份,一边打开了门。

    在看到对方过于摄人的容貌时他有一瞬间的呆滞。他可以肯定他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这种人,他怎么可能会没有印象。

    那人开口问道“请问,林印波是住在这里吗”

    “我就是。”林印波的眼神带上些许审视的意味,他并不是多么出名的人,没那么多人有闲心来记住他的名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力往,他们若没有仇怨,这人所求必然是利

    “我想要你手上的一件东西。”那人道。

    直接明了,不做半分虚态,却让林印波眉头一皱,知道这人更不好对付,这般光明磊落下隐藏的是势在必得。

    “如果我说不呢”林印波试探道。

    那人看着他的眼神带上了几分疑惑,道“我又未曾说是什么,你为什么就肯定不给呢”

    林印波沉默半晌,才缓缓道“因为我身上能给人的就那么几样,碰巧都对我很重要。”

    这次轮到墨铮皱起眉了,他本以为在林印波身上拿到那东西轻而易举。毕竟那东西对于林印波来说,就是鸡肋,是祸事的灾源。

    “我能付给你更多的代价。”墨铮不想放弃,那件东西对他很重要。

    林印波缓缓摇了摇头,他不知道眼前这少年身份有多厉害,但他身上值得被交易的只有他的师门遗物,但那些东西已经是他最后的念想了,怎么能被交易出去

    “那么我会采取一些手段。”墨铮沉吟良久,冷下脸,淡淡道,“而且你也守不住那东西。”

    林印波沉默,身上的肌肉逐渐绷紧。

    气氛一时沉寂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火药味,剑拔弩张

    “林印波,你给滚我出来”

    门外忽地传来一声大喝,随即院门被砸的砰砰作响。

    “师兄”宁溪容立刻清醒过来,跑过去扯了扯师兄的袖子,神情惊惶。

    他听出来那声音的主人正是上月切磋时被师兄打得鼻青脸肿的费年

    林印波摸了摸他的头,道“放心,他们不会敢做些什么书院就是书院,你可以在月底切磋将人打伤,却不得在其他日子里随意报复。”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如此肯定的话终于让宁溪容松了口气,脸上重归笑容,他知道他家师兄一定是最厉害的

    这一番动作也缓和了气氛,林印波看了墨铮一眼,不由苦笑道真是前有虎,后有狼,进退两难。纵使书院不许打击报复,可是禁的了一时却禁不了一世,再完整再严谨的法制下,都会有心机叵测之辈,小手段层出不穷。

    这时门外的人忽得开骂道“林印波你这个狗娘养的,以为把我打得这么惨就能一笔购销,做梦去吧,老子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林印波脸越来越黑,但始终没有去开门,他知道费年其人若没有依仗,是不敢如此叫嚣的。如果脑子一昏,冲了出去,他必然讨不了好。

    门外难听的叫骂声不绝于耳,骂词更是千奇百怪,“龙阳”、“玩男人”之类的词都出来了,引得宁溪容看他师兄的眼神都有些怪异起来。

    “看个啥我是什么样你还能不清楚”林印波曲起食指在师弟脑袋上弹了一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门外的人又骂了一会儿,似是累了,终于停了下来。

    不等林印波放下心来,便听得门外又有人喊道,这次是另一个声音。

    “你现在只能被人当成狗一样堵在角落里,不敢叫半声。听说你之前还有个宗门,还是什么狗屁掌门弟子,现下看来必定是那掌门瞎了眼才把你收归门下你懦弱成这般,怕是对头打上家门都只会挖个洞躺里面吧”

    林印波一下子红了眼,脑血回冲,猛地上前推开了门,一字一顿道“我们生死斗”

    书院虽然已经尽量维系各个学生的生命安全,但天底下总有不对付的人,解不开的矛盾,化不去的仇怨,故而制定了一种残酷的方式来了结这些东西生死斗双方签下生死契约,上书院邢台,不死不休,活着的会得到死去的人的所有财产,因果就此了结,双方身后人不得互相报复。

    费年露出一个阴翳的笑,道“这当然最好不过了。”

    墨铮突地一笑,他想他找到可以让林印波妥协的办法了。

    第25章 玉牌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么落到现在这地步也算不得稀奇了。

    感受到身前利器劈开的风,身上却因疼痛而变得迟缓的身体,林印波不由苦笑。

    本来费年的修为就比他高上一线,上次月底切磋,只是因为他比他更狠,才以伤换伤,让他栽了个跟头,哪里料到这人心眼居然这么小,还要回来找场子。这次即使避开了要害,恐怕得在床上躺几个月了。

    他是不大相信费年会杀他的,毕竟同为书院学生,他们无仇无怨,像将对方打得鼻青脸肿顶多只算是小孩子过家家。

    更何况他看的清楚,费年和他一样,出身并不出色,不是那种能横着走的人,而书院的争斗本来就相对平和,打伤可以,要命却是太过了。

    若他杀了他,便会成为这种争斗中的异类,被排出这个团体。被孤立于书院这个团体,绝对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所以他才敢毫无顾忌地和他上生死台,这生死台根本没死过几人

    然而费年在剑型法器即将刺入林印波的身体时,突的单手捏了几个法诀,剑速突地加快,直刺林印波要害之处

    并迅速自脸上变幻出惊讶,不敢置信等诸多情绪。

    电光火石之间,林印波大脑高速运转,将一切看的分明,他的脑海里立马扎进去一个猜想,瞬间落地生根

    费年想要造成失手杀死他的假象

    但就算他成功了,又有几个人会信呢他上月败了费年的事可不止一个人看到,从中抽丝剥茧,找出真相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念头一瞬转过,眼前的法器愈发靠近

    林印波嘴畔苦笑更甚,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这些有的没的。人死灯灭,纵然费年受了再大的罪,他也躺在坟里看不着

    他正想撑着身子做最后的挣扎,却听得哐当一声

    他猛地抬起眼,只见刚才那少年腰侧那把纯白的剑已然出鞘,而费年的法器掉在他的身边。

    情势明了,他救了他。然而林印波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复杂。

    他知道他有所求,然而他为了报恩,他却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如今看来,却是颇有几分强买强卖的意味。

    但这些事还能往后延延,现在的重点是眼前费年要杀得事。

    他勉强起身,正好对上费年苍白的脸,他当即喝道“费年,你好狠的心肠,不过是输了一场,居然让你对我生出杀心”

    费年被说准心事,面色愈发难看,身体有些颤抖“你胡说什么既为同窗,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林印波冷声道,“至于同窗我可不敢和你这等心眼的做同窗”

    “你”费年气的恨不得倒过去。

    “证据呢”

    说话的是之前帮费年骂他之人。

    听着这话,林印波不由两眼一翻,如果有证据他早去找教习了,还在这跟他虚与委蛇。

    那人阖了扇子,摇头道“既然没有证据,那便不要言辞凿凿,费年还怕你毁他名声。”

    也不管林印波作何反应,见是不可为,那人招呼了费年一声便径直走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林印波心里有些不安。

    那人听了,脚步一顿,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劝起林印波。

    “林兄进书院也不容易,莫要强留自己保不住的东西。那东西莫说开魂,连真武都够不到边。那是那些大人物的东西,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是看脚下。”

    说罢,他还看了眼墨铮,他知道他和他一样,也是为那件那样东西而来。看来得报告主上加快速度,莫让他人抢先一步。

    林印波不傻,他当即明白过来不是费年想杀他,而是有人要费年杀他,目的就是为了他身上的一件东西。

    他回过神来刚想问是什么东西,却见那两人已经走远了。但他知道,接下来会有更多和这两人一样的人来找他。而接下来可没有什么横插一脚的人。

    猛然间,他发觉一张大网已经向他铺开,不由心底发寒。

    “我救了你,你不该有什么反应吗”有声音自他背后传出,其中蕴含的冷冽将他从恐惧中扯回。

    他仰头,望着那张脸沉默半晌,终是问道“你们到底要什么”

    “不是我们,而是我。”墨铮纠正道,然后垂眼看他,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手中的掌门令。”

    林印波心中悚然,师尊死前将那块掌门令给了大师兄,而大师兄在决定留下来的时候将掌门令给了他,并和他说里面关系着宗门一个大秘密,让他好好保管,然而还没等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就有人打了进来,一切就这么断了。

    这件事除了他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但现在似乎知道的不止一个。

    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墨铮想了会儿,道“如果我为你解答一切,你会把它给我”

    林印波“”

    这买卖还真是“公平”。

    “师兄,什么掌门令,是师尊的遗物”宁溪容一脸困惑,对他们说的东西,他脑子一片空白。

    林印波深深地望了眼宁溪容略带几分憨气的脸,忽地道“也不是不可以。”

    那样东西纵使是师尊遗物,纵使珍贵异常,可他不是渡劫境老祖,也不是什么贵人,他只是一个刚刚家破人亡的炼血境。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师弟要保护,所以这掌门令他不能保,也保不住。

    面前这人虽然本质上和之前想杀他的两人没什么区别,但至少他救了他,由此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更能遵守承诺。

    墨铮望了眼他们,对林印波的选择并不惊讶,他一步一步瓦解林印波的心防,在他心中描绘出一个有底线的人,合该得到此结果。

    “你的要求”

    林印波垂下眼,在心中几番核算,终于沉下心来,道“我要你我到达生死境的资源,并庇护我到道魂。”

    这是一个堪称过分的要求。

    真界生死境何几百万人出一个生死。

    殷商的确有生死境千余,然而殷商的子民又有多少

    修成生死的都是称得上天资绝佳之辈,而这样的天资绝佳会像地里的大白菜。谁知道你林印波是不是那种人若你未修成生死,便一直为你资源,如此也太亏了吧。至于另外半个要求,对比而言,却不算什么了。

    然而墨铮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答了句“好”。

    这桩交易便是成了。

    林印波眼神有些呆滞,不由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仿佛还在梦中。

    就这么容易

    他本来只是想将价开的高一点,好方便接下来的讨价还价,却不知他这点要求在别人眼中不过顺手的事。

    这让他看墨铮的眼神愈发惊讶,不由脱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师兄说你们天天谈论我,不是将我的“来历”扯了个底朝天,便是将我当成了虚假人口。怎么,现下见了却不认识了”墨铮淡道。

    “师兄”,“来历”,“虚假”等几个关键字眼,再合着书院经久不衰的话题,林印波不由为自己的猜测瞪大了双眼,怔怔道“你是”

    看不得林印波这番拖拉模样,墨铮接过话头道“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幸运家伙院长的最后一个弟子,墨铮。”

    “可够”

    被最后两个字调侃地他面红耳赤,想之前,他也是这个话题的传播者,而今见了,却是被狠狠打了脸。

    不过,想想这背后代表着的,他又不由笑出声来。

    书院啊,这可算是最大的靠山了。

    把玩着手中的玉牌,玉牌长五寸,宽两寸,厚五分,正面刻着一把剑,背面刻着一朵幽火。这便是林印波手里的掌门令了。

    摩挲了下上面的花纹,墨铮的思绪不由有些飘远。

    上辈子他夺到这枚玉牌时,已经是生死境后期。据闻,林印波的门派的祖师爷本是一位大能的守墓人,立下门派,也只是为了能更好地守住那座墓。这个门派曾经强极一时,无人抚其锋芒,那时,书院不曾存在,两大永世王朝亦不曾存在。

    而时间永远都是最好的磨石刀,平了山峰,断了流水,亦斩去了那个门派的风华,传承断了,人断了,唯有那块令牌依旧一代接一代地传着,紧紧封锁着那座墓。

    他当年下去探过那座墓时,红尘剑便是自那里得到的。那座墓很深,他只探索到中间便因为心中来回激荡的恐惧而放弃,拿了把剑便往外走。

    是的,恐惧。

    当时他的忘情道已经进入第三境明心,却也磨不去他心中源源不断涌上的恐惧。那种恐惧让他不敢再深入,现下想来仍然心有余悸,然而这次他想探个究竟。

    若是堪不破这些,他恐怕又要卡上许久了。那种濒死的感觉一次就好,他不想再重复一遍

    墨铮眼中厉光划过,捏紧了手中的玉牌。

    “阿弦”

    有人自桃林缓缓走来,晃了晃手中的酒。

    第26章 离别

    那人自桃林走来,轻衣绶带,脚踏木屐,竟让他有一瞬的恍惚,仿若隔世。

    道妄言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皱起眉道“阿弦,你这段日子是怎么了总是走神,难道是有了少年心事”

    他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就这么几天,徒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找了人算算年纪,也的确到了识得少年愁滋味的时候。只是这般想着,心里却愈发难受。

    墨铮已经回神,唤了句“师尊”,便不再多言,他心上又漫上了那种感觉,更深,更重。

    道妄言见他这幅样子,眉间刻痕更深,沉默良久,忽的问道“你的忘情道修到哪了”

    墨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是以为他修行出了问题

    见墨铮不答,道妄言纵使心焦,也没有什么办法。这种道修的是心境,而他,看不懂他这个徒弟的心。

    望着道妄言脸上愈发凝重的表情,墨铮却不由勾起了嘴角,站到师父跟前扯了下他的袖子,他现在只比他矮了半个头,然后说出了那句说过了无数遍的话“师尊多虑了”。

    “师尊一天到晚想这么多,莫不是年纪太大,思虑太多。这样可不大好,世人都说想的太多,算的太过的人,都是短命相。”

    道妄言突然觉得有些手痒,恨不得在他这人脑袋上来一记,这是准备造反了,居然敢光明正大地诅咒他早死

    但看到他眼底比之前更为鲜明的笑意,他心头发软,放下曲起的食指,在他脑袋上揉了两把,但力度太轻,便成了温情的抚摸,溢于嘴畔的喝骂也成了毛毛雨,“你真是愈发放肆了。”

    墨铮轻笑“那正是师尊管教的好,徒弟我自认还没达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地步。”

    道妄言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看来这不仅是放肆,还是得寸进尺。自从他为他取了字后,他看的分明,他的徒弟对他开始的那点依赖便放大了,现下便是那依赖所带来的东西。

    他捏了下他颊上未消去的少年姿态,忽的叹了口气,感慨道“阿弦,你也就仗着我宠着你了。”

    这句话尾音缭绕着一下子勾在了墨铮的心上。

    他笑容一滞,眸色渐深,缓缓道“阿玄,又何尝不是呢”

    一字一句,敲在两人的心间。

    折了半名赠你,可并不是什么寻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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