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看,陈铖便知道,这条河少说有三十米宽。前路被阻后有追兵,为求一线生机,陈铖依然往追风身上拍了一巴掌。
追风收到主人的指使,迈开了步子。陈铖见河水只到追风的膝盖上面一点,心中一喜,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没等陈铖笑出了,刚被他抛在身后的敌人又追了上来。原来在陆地上的时候,陈铖在马上占尽了优势。当他到了水里,追风在水中难行,那些人自然很快的追上了不习水性的追风。所以,陈铖很快的又被围住了。
和几人变打陈铖边想着此地离苏玚还有多远,好一会儿陈铖才想到,这条河就是盐城前面的那条。
可是,即便陈铖这会儿知道苏玚近在咫尺,面对周围越来越多的人,陈铖渐渐的力不从心。
眼见追风的身上又多了一个伤口,四五把长剑同时向他挥来,陈铖的心中长叹的一声,眼角流出了一滴男儿泪。
扭脸往盐城的方向看了一眼,绝望的闭上了眼。
☆、34相见
过了好一会儿陈铖都没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疑惑的睁开眼就看到,不知何时,本向他挥剑的敌人正在斩杀身边的山羊。
而且,山羊的身上全是火,被烧的疼痛的羊横冲直撞的对方的衣服也跟着点燃了。面对人羊不分的情况,陈铖一时间愣了,反应过来后就慌忙的往对岸跑。
等到陈铖上了岸就停住脚步,不为别的,只因他的力气枯竭了,追风也走不动了。
苏玚从高岗上走下来,就见陈铖坐在地上傻乐。抬腿往他腰上踢了一脚,“大将军,高兴吗?”
“高兴!”陈铖应下才发现不对,扭过脸见是苏玚,震惊的无以言表,浑身颤抖的指着他,“阿,阿玚,你,你你怎么在……”
“在什么在,还不赶紧起来,几天不见就变得这么邋遢。”苏玚嫌弃的看了陈铖一眼。
陈铖见苏玚转身就走,低头看到水中的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配上脏乱的脸,再也不忍看第二眼。
兀自恼怒自己太过丢人的陈铖全然没有注意,苏玚刚才的话语是在抖的,双手一直紧紧的握着。
苏玚跨上马没有听到后面的声音,疑惑的转过身,见陈铖正牵着追风慢慢的往前移动。随即跑到陈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怎么了?”
陈铖看到苏玚脸上的疑惑,窘迫的笑了。“追风的伤太重。”
“你的伤不重?”苏玚的很是无语的瞪着陈铖,“上来!”
“上,上”陈铖见他往前移了一下,忙翻身上去。他这一上马,苏玚身上的青色披风就变成红色,可见陈铖都经历些什么。
却说苏玚感觉到陈铖的身体向后倾,白眼一翻,使劲的往他身上一靠,砸的陈铖龇牙咧嘴的直抽抽。
苏玚听到耳边的疼痛声,恐惧的心好受了一些。便问,“你遇到的是些什么人?”
他刚走到河边上,隐约听兵器碰撞的声音,站到高岗上看了好一会儿才清楚,那个被众人围住的居然是陈铖。
当时他的身边没有带别人,又在河对面。正想着怎么回去搬救兵,蓦然发现不远处有些百姓正在放羊,于是就把羊群往水边赶,又在羊的尾巴上点着火。
不负他的期望,全身着火的羊群只能往河里跳。看到山羊把对方的队伍打乱,苏玚这才回去喊哨兵,让他到城中找人。
却说陈铖听到苏玚的问话,心里也很纳闷。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回来的事虽然没有在军中隐瞒,可是,也没有肆意扩大。”
“会是向前吗?”陈铖的军队与向前的隔江相对,难保不被他监视。
陈铖扭过脸看着肩上的脑袋,亲了亲苏玚的脸颊,低声说,“不会是他,向前此人不屑这种手段。”
“你倒是挺了解的。”苏玚阴阳怪气的说,“看上他了?”
陈铖闻到空气中的酸味,心酸了。很是愧疚的说,“阿玚,对不起,我一走就是一年。”午夜梦回,他无时无刻不想念苏玚,也想过回来,可是,他不能拿近五万士兵的性命开玩笑。
苏玚也只是说说。因为自打他对陈铖上心之后,不但不想把他推给别人,更是在内心深处时刻的防着靠近陈铖的人。
也是因为在意,苏玚悲愤了。原来,他不但要防着女人,更要小心男人。想到陈铖每天和那帮士兵厮混在一块,苏玚真想骂娘。这是什么鬼地方,凭什么男男搅在一块是天经地义呢。
陈铖自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还在为他的吃醋而高兴。于是就对苏玚说,“我感觉应该是柳州。”
“柳州?”坐在都城的柳州,苏玚不由自主的想到白柔,“你知道吗,他准备称王,还想封白柔为王后。”
听到这话,陈铖呆了,“柳州疯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难道不知?”
“哪能不知,他大概想确定自己的地位。”苏玚见陈铖没有问起白柔,很是高兴的扶着他下马。向赶来的陈帆挥了挥手,又让陈一打水,让陈二去找军医。才接着说,“百姓以为苏亥死了,咱们又没明说反苏亥,柳州就想着趁机正名。”
“那就难怪了。”陈铖伸展双臂,好让苏玚把他身上的衣服剪开。低头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把沾血的里衣解掉,脸上浮现出了满足。“其实,我怀疑柳州是因为他有充足的时间。如果换成向前,就必须度过江水,穿过好几路人马的防线。而且伏击我的士兵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一般的散军也没这么大的手笔。”
苏玚听到陈铖的分析,再看到他的肩上、胸前和腿上都有伤口,后背上更是有个一尺长的刀口。眼睛一酸,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陈铖听到耳边的抽泣声,转身把人搂在怀里,闷闷的说,“阿玚,没事了。”
听到陈铖的声音,刚刚发生的事情对苏玚来说恍如做梦。紧紧抱住他的腰苏玚后怕的说,“我如果晚一会儿,你就可能没命了。你知道吗…”
没头没尾的话陈铖还真不知道,擦干苏玚脸上的泪水,试探的问,“那些山羊是你弄来的?”
“不然呢?”苏玚听陈二说大夫到了,白了陈铖一眼,稍作收拾才让人进来。
苏玚听到大夫说陈铖的身上的伤没有伤到要害,敷上伤药过些天就好了,一直惴惴的心才放松下来。
当大夫说最近尽量不要沾水,陈铖的视线转向了苏玚。看到他那乞求的眼神,苏玚乐了。等到所有的人都出去,就去端水,亲自为陈铖擦洗身体。
陈铖看着身边分外温柔的人,真的想再遇一次伏击。不过,前提是在他自己能保证完全的情况下。
等到陈铖收拾妥当,两人就出去了。没容陈铖休息,是因为陈帆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随着脚步声,陈帆抬起头看到陈铖身着单衣,如果没见过那满是鲜血的盔甲,谁也想不到他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心中一凛,“大哥,是谁?”
陈铖示意陈帆坐下,才问,“我的士兵?”
“活着的只有十四人。”陈帆见他的脸色突变,弱弱的说,“八人重伤。不过,大夫说追风没事。”
“行了,别说了。”陈铖摆摆手,“对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