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的熏香还未散去,小家伙不喜欢。”马车里虽然空间小点,但该有的都有。
小德子见陈铖只是坐在马车上托着下巴打量熟睡的人,便轻轻的退到远处。苏钰的贴身太监见大总管过来,就笑嘻嘻的走到他跟前,“德公公,主子们都休息了”
“大将军在为皇上打扇子。”说着小德子抬头看了看环绕在周围的禁军,“你到皇上那边候着,我同首领大人说说,以后赶路前把时辰算准,下次一定要停在城中。”
听到这话,小三子又看一眼遍地的青草。“德公公,你忙,这里有我呢。”语毕,小三子就回到马车旁,看一下同侍卫长交涉的小德子,又看了看悠扬的天空,嘴角浮现出自己都不知道的淡笑。
其实,从庄严肃穆的皇城里出来,不单单是这群宫女太监高兴,就连苏玚也很开心。
而忙着为妻儿扇扇子的陈铖渐渐忘却时间,等手酸了,才惊觉外面早已升起篝火。看到丢头就睡的一大一小不但没有一个醒来,还意外睡得特别沉。
因此,陈铖纳闷了。轻轻拍拍苏玚,得到的他睡梦中的一巴掌。轻声的叫苏钰几句,回应他的是小孩嘴里嘟囔着他烦人。
在听到马车外隐约传来的嬉笑声,陈铖很是无奈的笑扶着额头。“阿玚,起来用完膳再睡”
“陈铖,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吗”苏玚困倦的揉着眼,没好气的的说,“就是那三更半夜乱叫的公鸡”
“阿玚,已经快到亥时了。”陈铖满心无力的抱起苏钰,“儿子,起来醒醒困。”
“爹爹,你真的很讨厌啊。”苏钰懒懒的搂着亲爹的脖子,“我还要睡”
陈铖刚想说话,感觉到两边肩头上一重,不用多想,准是苏钰和苏玚又进入梦乡了。
话说这俩人在皇宫的时候,宫女走动时那轻的没声音的脚步都能把人惊醒,为何到了荒山野岭却安然起来。
百思不得其解的陈铖只能把怀里的他们重新放下。这一放,便放出问题了。
原来陈铖居然在苏玚的嘴角看到笑意,眉头也舒展开了。想起苏钰以前经历过得一切,陈铖那坚硬如铁的心肝瞬间软的像棉花一样。
所以,待苏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子夜时分。想起自己在梦中说过的话,也没干去打扰刚刚休息的陈铖,胡乱的吃一些东西,洗漱过后继续蒙头大睡。
想当然,第二日这一家的精神格外的好。
话说苏玚看着马车外郁郁葱葱的场景,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陈铖,我觉得应该让卫兵远远的跟在后面,这样的话,待会而进城了,城中管事的也不会打扰到咱们。”
“那样的话谁来保证你的安全”陈铖白他一眼,继续帮儿子切西瓜。
“不是有你吗。”苏玚笑眯眯的盯着陈铖,“有英明神武的大将军在,哪能用得到别人。”
“少给我戴高帽。”陈铖浑然不中计。
苏玚见他油盐不进,瞪着眼说,“别以为我不知道,除去身后的卫兵,指不定你安排多少暗卫呢。”
“我怕死”
淡定的三个字噎的苏玚喘了几口粗气,但是,这也说明他猜得没错。所以,等一家三口进入城中,身边除了小德子、小三子外加两个宫女和两个侍卫,再也没有别人。
也就是苏玚的这份“低调”,让他见识到了以往从没看见过的东西。
话说他们赶到城中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由于该地方离都城较近,总体来说还是很繁华的。
在马车里憋半天的三人下车就直奔最好的酒楼,也就是这个时间点,好的酒楼只剩下一张桌子。
“陈铖,咱们换别家。”苏玚看着人声鼎沸的大堂,微微皱了皱眉。
“父亲,我饿了。”苏钰面对如此热闹的场景很是稀奇,“咱们就在这里用饭,好不好吗”
苏钰这小眼神一瞥,苏玚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都没容陈铖开口,三下五除二苏玚就把菜点好了。
“儿子,找清楚你父亲的脉搏吗”陈铖看着始终不愿意入座的人,很是好笑的说,“去把他拉过来。”
有道是苏钰出马,一个赛俩。苏玚发现只要他动筷子,前后左右吃饭的人就打量他。
“陈铖,我有什么不对吗”
“你太斯文。”陈铖示意他看右面好像学子的人物,“比一个读书人还优雅,他们能不稀奇吗”
“那我该怎样”苏玚无语的瞪着对面的一大一小,眼中明晃晃的在说,“应该找个雅间。”
可惜,还没等陈铖开口,早已打量苏玚许久的人开始移动脚步。走至苏玚面前很是恭敬的问,“敢问大人是都城来的吗”
“我就不能是别处的”饿着的肚子没填满,又被人打扰,苏玚心中很是不快。
可是,总有那么几个不会看眼色的初生牛犊。“大人,小人求你为小人做主”说话的人只当苏玚是都城的巡视人员,说着说着就跪在地上。
此时的读书人奉承着只跪天地君师亲,而这位对苏玚这位很是陌生的人跪下,瞬间酒楼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陈铖见苏玚不知所措的样子,很是好笑的说,“这位少爷,我们只是一般的商人出来游玩的。”
“大人,您就别满小人了。”说话的男子很是肯定的说,“此地的首富就在楼上雅间里用饭,他的通身气派还不如,还不如你身后的随从。”
苏钰转过头,赫然看到侍卫诧异的大眼,不由自主的对地上的人高看一眼。
原来那侍卫不是别人,正是邓延的小儿子,在苏玚出城的时候,特意求到陈铖面前,请他把儿子带去,顺便好好历练一番。
“说吧,你求我父亲什么事。”
男子听到稚嫩的童音也没敢表示不满,因为当今太子同样这个年岁,据说有时可以帮助帝王出谋划策。
所以,男人只是组织一下语言,就开始说,“开春的时候吾皇选拔人才,小人也是参加考试的学生之一。”
“没考上吗”陈铖见他说着说着语塞了,“你也别难过,我观你也就十岁,今年不行就等明年。”
“不是”男子眼睛一闭,再睁开眼中的泪水全都没了。“小人有幸考到此地的头名,却,却在吾皇公布的名单里没有找到小人的名字。”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己会被选中”苏玚此时真的笑了。果然欢乐在民间,刚出来就碰到好玩的事了。
“策论,小人不知是否合乎阅卷人的心思,但是里面有关庶务的题目,小人可以确定答得很不错。”
“那这次的头名是谁”苏钰以前就知道考场上的黑暗,只是没想到离都城这么近的地方还有人如此胆肥。
“郡守的大儿子”此言一出,满室静默,多说人多都在为开口的男子担忧,只有少说几位看出苏玚他们的衣服是百两黄金难换的锦缎,开始为郡守默哀。
陈铖看着不愿意起身的学子,干脆坐回椅子上,“污蔑父母官你知道是什么罪过吗”
“大人,吾皇有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男子抬起光洁的脸庞,睁开清澈见底的双眼,“你们不能官官相护”
“大胆”邓铁往前一步,抬腿把地上的人踢倒在地,“你知道是在和谁说话”
“退下”苏玚见跑堂的小二也停下脚步,很想把邓铁塞回他娘肚子里面去。“你说郡守以权谋私,证据何在。”
“证据”男子愣了愣神。
苏玚见他这样,同另一个侍卫使个眼色,不大一会儿雅间里的客人就被请了出来。随后几人转移到楼上,房门一关,遮住了所有人得视线。
、70证据
话说苏玚坐下之后,轻轻端起侍女倒的凉茶,抿一口才对规规矩矩站在对面的人说,“你若拿不出证据,即便真有舞弊之事,我也不会帮你。”
“您,您的意思是是同意了”男子语气不定的盯着苏玚,“愿意帮我”
“不点头你跪在地上不起来,我现在答应了,你又一副怀疑之相。”苏玚很是失望的摇着头,随之准备起身走人。
“大大人,您您请留步”男子说着就要去阻挡苏玚,眼见他身后的邓铁,脚步稍稍迟疑。“家父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但是,小人不,是这么认为”
苏钰坐在陈铖怀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急赤白脸的人,待他不再结巴,插嘴说,“你放心吧,我爹爹认识廷尉叔叔,陈叔叔是专门捉拿坏蛋的。”豪迈的小样就差没有明说他家是皇亲国戚。
听到这话的苏玚很是不赞同的瞥向儿子,“太会胡说八道。”
但是,这无言的职责看在男子眼里,那就是童言无忌的孩子把家底抖搂出来。
这一下男子放心了,刚刚还愁苦的面容也变得欢乐起来。“大人,麻烦你在此稍作歇息,小人这就回家拿证据”
等他出去之后,一个侍卫就暗暗的跟上男子了。不为别的,只为保证他的安全。
话说男子在楼下说的那番话不被人传出去是不可能的,酒楼的老板就是外泄人之一。
老板在苏玚进雅间之后,就派小厮去给郡守报信。但是,他又拍苏玚一行真的大有来头,便交代小厮到郡守府里,只管说男子在酒楼闹事,别的不要多说。
所以,心思缜密的苏玚在侍卫出去后就对邓铁说,“你速去查探一番,对了,还有刚才那人的身家,在他回来之前我要知道个大概”
“主子,微臣这就去。”随即邓铁恭敬的退身出去。
陈铖见唯二的侍卫都走了,便挥挥手让两个侍女去和门卫的两位公公作伴去。
“阿玚,你还真打算管上一管”
“我的臣子犯错,置之不理成吗”苏玚说出这话也挺无奈。“我知道天地间没有真正干净的东西,但考场舞弊远比官场贪污要来的严重。”
“可是,阿玚,你不觉得的奇怪吗”陈铖见衣袂微动,就指着窗外的假山水榭,“这座酒楼位于闹市,整体给人一种清雅绝伦的感觉,来这里的人该多富裕才行。”
“儿子,你认为呢”苏玚好笑的看向吃过饭就犯困的小孩。
“我刚才很仔细的观察一下。”苏钰微微一顿,“他身上的荷包瘪瘪的。”
“这说明什么”苏玚的眼睛不自觉的一亮。
苏钰也没让他失望,“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没银子,二是里面全是银票。”
“还有一种,那就是他常在此地用饭,账目定时结清。”苏玚很是欣慰的揉了揉苏钰的脑袋瓜,“娃娃真聪明,父亲像你这么小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呢。”
“才怪”苏钰不屑的翻过身,趴在陈铖怀里闭目大睡。
陈铖见怀里小孩真困了,便调整胳膊让其更舒服一些。抬起头见苏玚在揉眼角,只能宽慰的说,“邓铁过会儿来了,咱们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有时候话真不禁说。陈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敲门声。随着苏玚的一句进来,邓铁推门而入。
“查的怎么样”
“回主子,这事在此地不算什么隐秘。微臣只问一下,就有好事者全都说出来了。”
苏玚这才明白邓铁为何回来的如此快。“说说,都有什么。”
“微臣先从此地的郡守说起”邓铁请示的看向苏玚,待他点头,才开口,“顶替之事确实是真的。那郡守共有两个嫡子,大的今年二十二,小的只比小主子大两岁。”
“差这么多”
“是的。微臣听周围的百姓说,郡守的长子是出了名的笨,可能是他祖上的风水不正,庶子长得只能用歪瓜裂枣来形容。所以,即便长子笨的扶不上墙,但郡守也没放弃对他的教养。”
“这样的孩子以后入仕能做什么”苏玚纳闷了。
“主子,微臣说的笨不是指傻,是她读书难。”
“我明白了。”苏玚点点头,“还有呢”
“求你做主的学子是此地商人之子,据说已经跑到郡守府闹几次,结果都被赶出来。”苏玚听到这话摆摆手,示意他先暂停。
想了一会儿才问,“百姓间不是传言,民不与官斗吗”
“那位的学子的家族是此地的大族,以前出现过一位宫妃。”邓铁说着迟疑一下,“正是主子的一个弟弟的母妃。”
“我弟弟”苏玚疑惑了。
“王朝成立之初,你不是派人去找前王室的血脉,最后只找到两个。”陈铖笑着提醒不记事的人,“那俩孩子最大的现在才十四岁,小的十二岁还是你君父死前生下的。”
“我想起来了。”苏玚不好意思的说,“除了逢年过节他们才到宫中一趟,平时格外安分,这不就慢慢的忘记了。”
“人说会叫的孩子有奶吃,果然不差”陈铖话音一落,邓铁“噗嗤”笑了出来。眼见陈铖瞪眼,忙说,“我想起陈三哥。”
“好了,接着说。”是人都喜欢嘴甜的孩子,那两个像闷葫芦一样的弟弟和陈扬相比,他自是钟意后者。
“微臣推测,郡守是搞不清主子你对弟弟的态度,所以才不敢对学子动手。要说为什么那位学子名字会被顶替,可能是郡守没查清楚。待后来知晓了,却木已成舟。”
“听你的意思是学子在闹腾,他的长辈呢”
“他的父辈还算是比较精明的商人,知道你不待见那两位公子,也就没敢惹事。”
“你可真敢说”苏玚实在拿陈帆的小舅子没办法,“快说重点”
“学子是家中独子,他家是族里最有钱的,却也是离家族核心最远的分支,这才造成如今的局面。”邓铁很是唏嘘的感慨道,“投胎真是个技术活。”
陈铖见他的眼睛总是往他怀里瞧,哭笑不得的说,“有些事是上天早已注定,苏钰他生来就是要当帝王。就你,给你一件龙袍你不一定会穿”
“大将军,你能不能别实话实说,忒伤人自尊了。”邓铁抹着眼睛的汗水,“主子,现在该怎么办”
“你去打探的时候有没有听说此地郡守贪污”
“主子,这世上能有几个官员不贪污行贿”邓铁很是得意的说,“也就我爹那木头人诚实。”
“你爹才不老实”苏钰说着坐起来,“邓将军对手下的孝敬是,是来者不拒”
“儿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陈铖抱住眼睛还没睁开的小孩。“早两天邓将军还送你一套木头人呢。”
“爹爹,这不能混为一谈”苏钰努力睁大眼,“三叔说邓将军家的土特产吃都吃不完。虽然是特产,对送礼的人来说不值钱,但是,影响不好。”
“小主子,你还小,不懂大人之间的事。”
“放肆”苏钰的小手往桌子上一拍,接着就后悔了,真疼
陈铖见他的手乱抖,瞬间想到苏玚也这么干过。“儿子,你这起床气越来越严重了。”
“爹爹”苏钰瞪着眼前的人,“我很清醒”
“爹爹知道。”陈铖看着小孩的眼睛认真的说,“早些时候我同你说过,军队是百姓的军队,士兵是守家卫国的士兵,军纪必须严明,将士必须严于律己,没想到你居然记得。”
苏钰身体一颤,知道自己刚刚太过了,一点也不像是六岁的孩子。便顺坡下路,“爹爹,我错了吗”
“没错“陈铖抬起头看向邓铁,“给你爹去信的时候带我问一句,还记不记得在朔方城外的日子。”
“是,大将军”邓铁见苏玚一声不吭由着陈铖说话,总算明白出城时父亲的那句“多听多看,多说多错”是什么意思。
“退下吧。”陈铖抬抬手,邓铁便干脆的出去了。
邓铁刚把门关上,拿证据的人就回来了。该男子进房的第一句话就是,“大人,你什么时候去捉拿郡守”
“我既不是御史又不官差,该如何去郡守府拿人”苏玚很是可笑的看向头发被汗水浸湿的人。
“呃”男子语气一滞,还好他没脑残的埋怨苏玚。只是好奇的问,“现在我应该做什么”
“你先把证据给我。”苏玚伸出手,一打纸张就到了面前。“我先看看内容才好写信给京城的廷尉陈扬大人。”
“应该的应该的,您慢慢看”男子见苏玚面前的茶水少了,忙出去让小二哥送来一些。
就在苏玚看到官商勾结,是不是该重惩郡守的时候,听到楼下咋咋呼呼的声音。
“主子,郡守过来了。”邓铁忙让同伴去阻拦他们上楼,“现在该怎么办”
男子见陈铖起身,顿时急了。“大人,你难道怕郡守”
“我们家就在都城,郡守可能见过我们,要是打草惊蛇,后果你自己承担”苏玚刚刚才想起来,苏钰生辰的时候,好些官员见过他们。此地离都城也就百里,难保不被认出来。
男子当然不知道这些,但是关乎他的前程,便说,“大人不嫌弃就到小人家里去吧,绝对不比此处差。”
陈铖和苏玚对视一眼,这件事总是要解决掉。“行,赶紧带路,咱们从后门走”
、71谋算
话说众人走出酒楼,男人才想到不对。“大人怎么知道此处有后门”
“都城里的酒楼都有后门。”苏玚这话说的很是自然,男人一点疑惑都没,不但表示受教,在看到烈日把苏钰晒的躲在陈铖的怀里,又忙去找软轿。
虽然坐在轿子里,炎热的天气也没让苏钰心中的烦操有所减少。“爹爹,咱们出城吧。”
“晚上睡在树林里”陈铖见小儿的脸蛋红彤彤的,心疼的说,“让邓铁送你出城,我陪阿玚随后就到”
“不要”苏钰紧抓住陈铖衣衫,嘟囔道,“你们是不是嫌我碍事,想抛下我自己去玩”
“儿子,你几岁了”陈铖哭笑不得的看着自以为是的小人。
“六岁”苏钰反射性的应道,随之就想起自己的前世,小脸刹时红的可以滴血。
陈铖见他这样心中不禁暗乐,只是没等他多说,轿子就停下了。“儿子,我待会和阿玚说,让他办事快速些。”
“爹爹,你想笑就笑,忍出事我到哪里再弄个爹还给父皇”说着从陈铖身上跳下来,头也不回的去找前面的苏玚。
所以,当陈铖走到苏玚身边就听到小孩在叫屈,无外乎他这个当爹的又在以大欺小。
最后,陈铖在得到苏玚的一枚“回头同他算账”的眼神后,半无奈半好笑的尾随小孩走向男人的家。
话说一家三口刚到大门口,就被一对中年夫妇热情地请去正厅。
一进房门陈铖就感觉到室内和房外天差地别的温度,不用多想,在清凉殿里惯住的两大一小都知道,厅堂里面放置很多冰。
此时苏玚再看面色带着讨好的中间夫妇,眼中有了尊重。不是因为他受到如此礼遇,而是同是父母的理解。
“不知该如何称呼二位”
“大人叫我老钱就好了。”中年人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那是小儿钱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