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无限地处h市的远郊,当然精神病院这种地方一般都不会在市区里。王一在前面开着车,嘴里叼着一根烟。
“你走的这个方向不太对吧”施诺疑惑的看着窗外。
沙无极按住他的手,微笑了一下。
然后,施诺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车子越开越偏僻,然后就要开进水里了
施诺忍住要惊叫的冲动,突然,他们面前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黑洞,整个车子便一下子冲了进去。
“虽然发动这空间传送门有一定的延迟,而且有点晕,但是也比直接开过去快的多啊。”王医生吐了口烟,笑呵呵的说。
等施诺又一次忍过脑袋里那股晕眩之后,救护车从黑洞里开了出来。
果然,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
来这里的人极少,环境清幽非常,当然也正好为他们这些不速之客了方便。在王一的帮助下,童年和阿言被安排在了不同的病房里,并派了自己可以信任的学生照顾他们。
历景言失血的情况比较严重,所以王一立马交叉配血给他测了血型,开始紧急输血。而童年身体里的戾气虽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要想完全清除也不是容易的市需要他配制的一种特殊药剂。
这种药剂是纯中药配方,三碗水熬成一碗,火候十分重要,需要专人小心熬制,一点差池不能出,本来他们这个小医院人手就少,所以童年暂时先被推倒特护病房里休息去了。
负责给历景言输血的小护士脸颊红红,在心里默默泛着花痴真是好帅的男人呢,闭着眼睛都这么帅,真想看看他睁眼是什么样啊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愿望,当小护士去拿了点滴回来时竟然看到这个男人已经扶着额头坐了起来。
哇真是什么恢复能力小护士工作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失血这么多还能这么快醒过来的人
“这是哪里”他抬头,露出一双美丽似黑曜石却满含凌厉的双眼,问道。
果然好帅,小护士脸更红了,低着头小声回答“先生,这里是真爱无限精神病院。你失血过多,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需要好好休息。”
历景言皱着眉,接着脸色一变,脸上突然出现焦急的神色“童年呢”
“啊谁”
“有没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也在这里,样子很可爱。”
小护士立刻明白了他说的是谁“哦,他被送到特护病房里了。”
历景言脸色又白了几分,小心的问着“特护他有什么问题吗”
护士想了一会儿“没有啊,王医生说他只要多休息再吃些中药就好了。只是那个中药比较特殊,医生正在配药呢哎哎,先生,你的液还没输完呢,你现在不能动”
但是阿言现在哪管得了这些,将手上插着的针头一把扯掉,随手丢到一边,站起来命令道“带我去看他”
小护士咽了咽口水,好可怕只好畏畏缩缩的带着他往楼上走去。
打开门,施诺正坐在床跟前守着童年,看到历景言进来吃了一惊,责怪到“你还没恢复,怎么到处乱跑”
历景言虽然昨天意识不太清楚,但还是知道他是沙无极带来的,并且这个男人还给他包扎了伤口。
轻声道了声谢谢,历景言便没有再说话,只是眼光死死的黏在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孩身上,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昨天小孩跳下血池的场景给了他太大的冲击,以至于他现在还后怕不已。若是小孩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真是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幸好,幸好小孩重生后获得了这样一幅灵体,阿言这辈子没有这样感激过那个所谓的上帝。
施诺叹了口气,主动站了起来。他从沙无极嘴里把他们的事情听了个大概,但是按照沙无极那种惜字如金的说话方式,还是不太明白。但是,感情这东西谁又说得清楚呢,还是把时间留给年轻人吧。
“你在这里呆一会儿吧。”说完,便扯着还在愣神的小护士走了出去。
阿言小心的坐在床边上,定定的看着好像睡得正熟的小孩,在短短的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已经无暇去想那个计划了许久的阴谋了。他只想这么静静的看着小孩,然后等他醒来。
手指不由自主的摸上童年有点干涩的嘴唇,轻轻抚弄,终究还是忍不住,低下头,轻轻舔了舔。直到唾液将那个地方变得润泽了许多,历景言这才满意了,然后将头轻轻放在他的枕边,用小孩特有的体味来暂时慰藉着自己。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让阿言警醒的抬起头,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笑眯眯的看着他。
“小伙子,你是他家属”
阿言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轻声纠正“他是我爱人。”
王一笑得更开心了“那敢情好,这里需要一个给他熬药的人,我看你已经没啥大碍了,要不要过来”
阿言几乎是跳着起来的,急忙回答“当然。”
能为童年做点事情就好。
王一带着他来到楼底下一个熬药专用的小房子里,为他找出药罐和一个古旧的小炉子。
“小子,会生火吗”
阿言点了点头。
王一嘱咐道“喏,这是小碗,一小包药,添这样的三碗水进去,保持微沸,记住,开了以后一定保持微沸,不能完全沸腾也不能没有动静,否则就重熬,明白吗等到这水只剩三分之一了,将上面的药汁倒到那边那个大碗里就行了,直到倒满为止。”
“哦,还有,那儿有一把扇子,你可以扇着控制火候。”
阿言一一记在心里,待王一走后,便认认真真的开始干活。老式的小煤炉气味儿极大,不一会儿就呛得阿言剧烈咳嗽,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往下流。等他站起来拿纸巾擦了擦脸又回来时,惊讶的发现药汁竟然已经完全沸腾了。
怔愣了一下,阿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药汁倒掉,重新来过,这回他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任由煤气熏得他满脸都是灰,手里一刻不停的摇着蒲扇,强忍着眼睛的酸痛牢牢盯着药汁,终于水量被蒸掉了大半。
阿言举着药罐正准备倒,看着那黏糊糊的药汁皱起了眉头小孩是个小吃货,最讨厌吃这些苦苦的药了,还别说这个光看就知道难吃的不得了。
想了想,阿言跑到值班的护士那里要了一叠纱布,拿回来小心把药汁倒在上面慢慢过滤,这样虽然时间长了些,但是至少能让口感不再那么晦涩。
王一和施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来到了小房子门口。
两人看着历景言的举动,心里也颇为感慨。
“哎,你说沙无极让我这样故意整他是不是不太好啊,那药哪儿有这么难熬啊”王一嘟嘟囔囔的说着。
施诺也无奈的哭笑他也才知道原来无极是个这么护短的人,不过却莫名让他觉得可爱极了。
“算了,听他的吧,不过至少知道他对那小男孩的感情实在真的,今后怎样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说完,便和王一一起去找沙无极了。
历景言废了五个小时,终于熬好了药汁,端到小孩房子,把他扶到自己怀里,然后自己含了一
口,用舌尖撬开小孩的嘴,给他哺了进去。
童年的味蕾一接触到这样的味道,立马开始反射性的往外吐,阿言使劲的给他顶了回去。这样一来一回,竟有点像两人平时在床上调情唇舌嬉戏,抵死缠绵。
阿言心里又苦涩又甜蜜,继续着这样的举动,但是却激不起他的丝毫绮念,等到喂完药,天色也黑了。他伏在童年的床头,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再端药准备给小孩哺喂时,小孩的眼皮子突然动了动。
阿言连忙放下药碗,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小孩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张开了那双又大又清透的眼睛。
阿言几乎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激动,一把紧握住他的手。
小孩只是那么呆愣呆愣的盯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惊喜。甚至将自己的手轻轻抽了出来,历景言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童年自己撑着做了起来。
阿言想去扶他,却被童年反射性的推开,这样抗拒的动作让阿言不知所措。
“童年”
“历景言,你知道吗小小没了。”童年淡淡的叙述着。
阿言的瞳孔猛然收缩。
“为了保护跳入血池的我。”
“我现在暂时不想见你。你回去吧”回去哪里他没说,但是两人都明白。
历景言呆愣了许久,才似乎反应了过来。似乎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伸手想去触碰一下小孩,却对对方冰冷的眼神逼得停在了半途。
“我现在看到你心里会难过,请你走吧。”童年又一次说,然后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难受。
阿言闭了闭眼睛,慢慢站起来,转过身。
“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没有人知道,他差一点就把门把手捏断了。
在楼下的花园里站了许久,历景言终于把手伸进了兜里,掏出童年买给他的珍贵礼物。
“喂,是菲欢吗童年找到了,我想请你来帮我照顾他几天。在远郊的真爱无限对,事情我以后再告诉你拜托了”
菲欢压下满心的疑惑为什么她觉得,阿言的声音听起来这么悲伤呢
54、影子滴回忆
白诺德是在二十岁那年被送到铁锁监狱的。
在他八岁的时候,也就是同年龄的其他孩子还在享受家人的宠爱,美味的零食和电子游戏之时,他就被选作了家族里的后备影子。所谓影子,顾名思义,永远藏在黑暗里,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之后的十几年他都被当做杀人武器来培养。
日子是牲畜般的,因为只有在那样极端的环境中才能完全磨练一个人的耐力,而忍耐力对一个杀手实在是重要。
当他十五岁进行最后测试那一天,所有的后备影子被关在一个牢房里。那个藏在布幕后面的老板说“晚上我过来,只要一个活的,成为真正的影子。”
然后,白诺德已经记不得那一天他是怎么过去的,只是当他手里的刀子插进昔日朋友的胸膛时,看着对方慢慢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血终于完全冷下来了。
这是充满血腥味儿的一天,傍晚十分,他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躺在堆成小山的尸体上,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你很好,好极了。”老板惊叹的赞美。
从此,家族所有清除异己的任务都落在了他身上,当然,他也没让家族失望过,每一次暗杀都完美的像艺术。
白诺德无数次想摆脱这样傀儡般的生活,可是黑心的老板怎能让这样的肥羊跑了。他的身上被下了至少三种毒药两种让他痛不欲生,另一种让他不得好死。每一月他都必须回去用目标的头颅换取可以维持他再苟且下去的该死解药。
有些事情总是料不到的,大家族的历史像世代王朝,总在不断更替中演进。在家族权利交接斗争之际,他,一个知道太多内幕却能力卓越的杀手成了十分尴尬的存在。
于是,新的老板将他送到了这个梭子岛上的铁锁监狱中,软禁了他,依然定期给他下药,以逼迫他继续为新主子效力。
呵,竟然连他最后的那一丁点自由也被剥夺了啊,白诺德躺在监狱狭小闷热的牢房里,望着破败的水泥房顶,自嘲的笑着。
典狱长是个大腹便便的变态男人,自以为自己就是这里的皇帝,把监狱里的犯人们都看做他的奴隶随意责打,辱骂,还有个别长得漂亮的女人男人会被这荤腥不计的畜生每晚带进房里肆意淫辱。
他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却有唯一的权利控制大家食物的供给。饿肚子的感觉没体会过的人是不能理解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生存下去,为了抑制那种想把自己吃下去的饥饿,谁还会在乎肉体和那一点点什么也算不上的尊严。
白诺德刚刚进来时那变态男人就叫狱警用带着低压电流的警棍狠狠地揍了他一顿,美其名曰“服从训练”。这点程度的疼痛对从小受尽折磨来说的他简直是小儿科,打了个哈切,为了别让那可怜的狱警太累,他很给面子的“晕”了过去。
即使现在他身上连个小刀片都没有,但是要杀了那废物典狱长还是挺轻松的。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他能惹事的时候,家族那边形势还没平稳,对这里的情况也不熟悉,暂且忍一忍也无妨。
狱中的生活是很无聊的,这监狱后面是很大一片石料场,犯人们每天要做的就是起床,吃饭,八个小时的采石,再一顿饭,打扫卫生,睡觉。
每次白诺德嚼着那硬巴巴的米饭,喝着发馊的菜汤时,都不得不佩服典狱长在蚊子腿上割肉的本事,连这点油水也要扣走
时间长了,白诺德也对自己狱友们有了了解,其中一个小男孩引起了他的注意。首先,他住在自己的隔壁,看年龄,绝对没超过十五岁。按理来说这样的小孩就算犯了杀人罪也是应该被送进少管所而不是监狱的,但是这个监狱显然不能用常理度之。
白诺德摇摇头,肯定是得罪了什么权贵吧。
论长相,这个男孩是所有人里面最精致的,但是那个典狱长却从来没有晚上叫过他。白诺德曾经一度好奇,可是后来在采石场看到对方气也不喘的扛起一块比自己手里那块还大的石料后,白诺德摸了摸鼻子原来是个硬茬,看来典狱长在这儿吃过亏啊。莫名的,白诺德对这小孩印象还不错。
关注多了起来,他就觉得这男孩更加有趣了当你看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个关注点有人喜欢看脸,有人喜欢看衣物穿着,有的人则喜欢看鞋。白诺德向来认为一个人的眼神很能说明问题,所以他看人总是先看对方的眼睛。
他观察了他很久,这个男孩的眼神充满坚定,没有一丝迷惘,甚至还染着点点沧桑,甚至让白诺德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这男孩的心理年龄比他还大。
后来打听到;这个小男孩叫历景言,三年前就被扔进来了。据说全家惨死,就留了这小孩一个,还被扔到这恶魔窟里老受罪之类的。
除了观察别人外,白诺德闲着没事的时候还做一件事,就是在采石场里磨石块,把形状合适的小石块磨成扁扁的边缘锋利的圆形,悄悄放进兜里。然后每天晚上回去把这当飞镖玩。他住的那间小牢房的墙壁都快被他玩坏了。
每一块石饼都准确无误的扎在同一个位置他的枪法可是他最大的本钱。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所有的犯人都被按时赶到了采石场,但是白诺德却觉得有一条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黏着自己。回头一看,竟是那个叫历景言的男孩。
想了想,故意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果然,历景言跟了过来。
白诺德挑着眉毛,好奇的问“有事”
“想请你帮个忙。”历景言直截了当的说。
“哦”白诺德来了兴致,“我能帮你什么”
终于,他在这个一向淡漠的男孩脸上看见了可以称之为笑容的表情“杀了典狱长。”
“什么”饶是白诺德,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知道你是强者,所以希望你能为我所用。”
历景言说着在别人眼里可笑万分的话,但是白诺德却没笑。他知道这个年仅十五岁的男孩是认真的,因为他的身上隐隐透着一种气势,强者之间能相互感觉到的气势睥睨天下的气势。
“哦你都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我知道你是那个家族的影子,而且被他们用药物控制。”
白诺德脸色一变,猛地擒住对方的脖子,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孩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是让人了解自己的底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历景言没有躲闪,任由自己最脆弱的位置暴露在两人视线下。
“帮助我吧,等我控制了这个监狱,我可以给你最想要的。”
“我想要的”
“对,你想要的自由。”
良久,白诺德慢慢松开了手,然后,他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这样一个男孩竟然说要给他自由。
“凭什么”白诺德问。
历景言略微思付了下,然后慢里斯条的说“我知道你的枪法很准”
“的确。”白诺德没有否认。
历景言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弹弓,很粗糙,树杈扎着牛皮筋做成。
“拿出你最好的水平。”
白诺德接了过来,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想在这方面和他一较高下,即使对方只是个小孩他也起了试试的心思。
捡起一枚小石头,拉开皮筋,好似漫不经心的一松手,嗖的破空声,远处大树上一只可怜的小麻雀即刻应声栽倒在地上。
白诺德把弹弓递还给他,示意他继续。
历景言勾了勾嘴角,没有去接。只是弯腰捡起一枚石头,然后,随手扔了出去,同样的射程,另一只鸟栽了下来。
白诺德露出惊愕的表情。
“我说是你的真本事。”历景言正色。
白诺德也眯起了眼,没想到这里竟然藏了这样一个射击的天才,再加上他本身天生神力,在这遍地是石头的地方简直太有优势了。不过,体内属于男人的好战因子被激了起来,他很久没感受过这种血液都要沸腾的感觉了。
两人扔了弹弓,就用石子,比了好久,一直到来检查他们工作情况的狱警觉得他们这里奇怪并开始骂人时,两人才勉强偃旗息鼓。
白诺德闭上眼睛,意犹未尽,比到最后,他们已经忘了到底是谁输谁赢。但是那种好像和好朋友们畅快无比的踢了一场足球的感觉却深深留在了他心里。
从这一刻起,他决定赌一把,为了这个男孩所说的自由呵
一个月后,典狱长被人割断喉管,放光了所有的血,死的不能再死。但是奇怪的是,上头并没有派新的人来接替他。
白诺德按照历景言的吩咐把典狱长的尸体和他经常侮辱的一个小女孩交给了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人,一个月后,这个人就以医生的身份进了监狱。
后来,白诺德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那医生的妹妹,而那医生也因为掌握罂粟提炼高纯度海洛因技术被黑社会逼得走投无路。
不知怎么的竟被历景言联系上了既给了这医生一个藏身之所,又把他妹妹救出了火坑,代价是这个号称百年难得一见的鬼才医生尽心尽力的帮助他。
一年后,历景言已经完全控制了这座监狱,并且医生也研制出了解除白诺德身上毒药的药剂,在被药物洗清浑身毒素的那一天,白诺德闭上了眼他终于脱离了家族的控制,终于自由了。
从此以后,他再看那个比他小五岁的男孩时眼里多了几分敬畏,和岛上其他的人一起尊称他一声“历小爷”,几年后,白诺德和虎子一起成了历景言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两人相熟后,经常在岸边的礁石上喝酒。白诺德才了解到,原来历景言身后一直有个神通广大的人在帮助他。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甚至他说话都是通过无线耳机来传递的。”历景言从耳朵里抠出一个黑色的圆球,那给他看。“他让我叫他d 先生。”
这时,白诺德之前对历景言消息来源的疑惑终于有了解释。
他吐了一口烟,随口问道“你的仇人调查的怎么样了”他知道历小爷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为自己惨死的家人复仇。
“还不确定,但是有眉目了。”历景言看着翻腾的大海,淡淡的回答。
这一年,他十八岁。
55、意外滴真相
“到底是怎么回事”尹菲欢赶到真爱无限精神病院时,一眼就看到阿言失魂落魄的站在小花园边。
阿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抬头看向窗口“我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所以他暂时不想见我。我不太放心,麻烦你在这里照顾他几天。”
“那你呢”尹菲欢有些担心。
“我暂时还会呆在这里,至少也要等童年完全痊愈了。不过他现在不愿看见我,而且他现在身子弱,我就暂时不出现在他面前。”历景言的眼睛虽睁着,却没有焦距,迷茫的让尹菲欢心里紧的难受。
虽然完全不明白怎么才两天就发生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菲欢知道现在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交代了几句,尹菲欢便进了阿言告诉他的三楼的那间病房。阿言抬头看着童年住的那扇窗子,注视了那里很久。然后转身进了小药房里,童年今天还没吃药呢。还有,昨天吃剩下的也要先热一下。
尹菲欢打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童年呆愣愣的看着窗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叹了口气,明显童年心里也不好过啊。
“小童年,我来看你了”尹菲欢努力做出欢快的语调,突然掀开门跳了进去。
童年果然露出惊喜的表情“欢欢姐,你怎么来啦”但是转而就想到肯定是阿言告诉他的,头不自然的转了一下,似乎在躲避什么。
尹菲欢过去坐到他床边“怎么,真的吵架了有这么严重吗”
童年垂着眼不说话。
“你们也是,明明有机会好好相爱却不珍惜我就是想和人吵架也没有机会了。”尹菲欢想起那个已经和自己阴阳相隔的男孩,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情。
朱庸待她是极好的,几乎是有求必应,别说吵嘴,就是一句重话也是没有说过的。明明在别人眼里看来好的不得了,菲欢却觉得这样好累,只有在蒋一鸣跟前他才能肆无忌惮的使小性子,无情无理的撒娇。
“可是”童年捂住了眼睛,“欢欢姐你说的对。”
“可是我竟然知道阿言他是为了某种目的接近我的。而我的另一个好朋友也因为他而牺牲了。”
“我能原谅他吗我该怎么办呢”
“欢欢姐,我是不是很傻所以又被骗了”
一个又字让正端着热好的药站在门口的历景言浑身僵住了。手一紧,差点把手里的碗捏碎。他真是混蛋,童年已经受过那样的伤了,口口声声说要治愈他心伤的他竟然在小孩本就迸裂的心脏上又狠狠添了一刀
尹菲欢瞪大了眼睛,她可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阿言是为了某种目的接近童年可看他刚才在底下痛苦的样子,不应该啊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误会
想了想,尹菲欢决定换一种方式来问“童年,前天阿言来找你,说你被人劫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句话果然转移了童年的注意力,这会儿,他才终于想起整件事情有多么奇怪。
滕锡良为什么会绑架他并且恰好让他看到阿言的所作所为自己一时被阿言的举动弄得心神俱裂,现在想起来简直太奇怪了
“欢欢姐,你熟悉滕锡良这个人吗”童年皱着眉头问。
“当然知道他啊,滕永昌最疼爱的小儿子。我跟你说,他可是个了不得的男人我还没见过有谁玩权术诡计比他更好的”尹菲欢思及自己英明神武的父亲在他那儿吃过的大亏,撇了撇嘴,
“对了,你怎么想到问他,他和你可没什么关系吧”
本来想离开的阿言也因为童年的疑问停了下来,凝神听着。
童年抬头,满脸疑惑的说“所以我也觉得奇怪啊,那天绑架我的就是他啊”
“而且让我知道阿言接近我目的的人也是他”
现在想想,真的很刻意,简直一切都被安排好了。
他们无论是阿言还是他自己,一个个都像那舞台上的木偶,被那个男人微笑着用牵线玩弄着。
什么
这句话如惊雷一般在阿言脑海里炸响。
滕锡良怎么会是滕锡良
按照计划,为了引诱阿言上船,应该是由d先生想办法的,按照阿言失忆后对童年的情根深种,绑架童年是不二的选择。但是,d先生达到目的以后就应该把童年送回去了。
怎么会变成滕锡良
难道d先生被他们控制了这是历景言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没有人是比d先生更值得信赖的。
他不愿意去想那个他最最不愿意相信的可能。
“先生,先生,你的药洒了”
旁边经过的一个小护士鼓起勇气提醒了他一句。
阿言像是被什么打醒了一般,把药塞到她手里“帮我把这个给里面的病人。”然后疯狂的跑了出去。
“啊啊”护士看着自己手里莫名其妙的药,嘀咕道,“长这么帅,难道真的是我们院的病人,可惜啊”
阿言一口气跑到精神病院门口的树林里,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掏出手机,按下拨号键。
“喂,虎子。”
“哇小爷,终于联系上你了我们哥儿几个都快急死了,您老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那个,虎子,我进入往生之门后发生了什么事吗”阿言耐着性子问着。
“哦,说到这个,你进去后那个鬼师家的小男孩就突然冲了出来。”虎子挠着头,回想着当天的情况。
“你说他从监狱里突然冲了出来,他当时在岛上”阿言立刻抓住话中的重点。
“是呀。”虎子搔了搔头,“我们都还奇怪呢。那小娃一出来,白就立马去拦他,哎呀,小爷你还别说了,竟然好像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一样。四周莫名有人对着我们放冷枪,都是粉尘弹,借着烟雾他就哧溜一下钻进去了。”
“等我们再回过神儿来时,那个神奇的门已经消失了。白已经派人去调查那枪是谁放的了。但是好像计划出了点意外,小爷,那个您成功了吗”虎子壮着胆子问,大家已经猜测了好几天了,再不给个准信儿可要急死人啦
“没有。”阿言咽下嗓子里的苦涩,微微闭上了眼睛,不但没有,还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出了点意外。”
“啊”虎子惊叫一声,计划了那么久,几乎考虑了所有的事情,哪里出了意外,“那历小爷您先回来吧,白那边有了点眉目,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历景言按下结束键。
然后又拨打了一个号码,一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随着嘟嘟嘟嘟的声音,历景言觉得他的心也被吊了起来。
终于,话筒里传来通话接通时特有的提示音。
“喂,d先生”历景言急切的叫道,想要确定什么。
“呵呵呵呵”话筒里传来一阵低沉却并不沧桑的笑声,不是d先生的声音。
“你是谁你把他怎样了”历景言立刻皱着眉头阴狠的问道。
“你听不出来我是谁吗”电话那头的人竟然似乎还带着点委屈。
“滕锡良”历景言几乎是把这个名字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个人的音色太特殊了,温柔又慵懒,他听过后想忘也忘不了。
“你把他怎么样了你要是敢动他”
“小言为我这么担心我真的很开心呢,呵呵”
小言
历景言的瞳孔猛地放大,这是d先生对他独有的,亲切的称呼。
“怎么了,小言太惊讶以至于都说不出话来了”这回竟然突然变成了那个自己最最敬爱的男人的声音。
电话从历景言的手中滑落。
怎么会这样他猜想过千万种可能做梦也没想到滕锡良怎么就会是那个d先生。
56、多彩滴世界
晃眼的灯光,刺鼻的消毒水味儿,一位躺在推车上的青年正被几个医生护士紧急推往手术室。
他双眼微闭,半张脸都是血,身上被单子盖着的地方也隐隐透出红痕,俊美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急救室的门被无情的关上,红的的警示灯亮了起来。
白诺德和虎子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妈的,没想到那老头防的那么严。差点把我们都搭进去”虎子啐了口唾沫,引来经过的人不满的瞪视。
“看什么看”虎子心情正不爽,虎眉一挑,吓得对方立马加快了脚步,嘴里嘟嘟囔囔骂了几句,气得虎子想挥拳头。
白诺德一把擒住他胳膊,“你还嫌不够乱吗”
虎子将手抽了出来,揉了揉手腕,低下了头“我这不是急吗,小爷的眼睛要是哎,这关键时候怎么医生就刚好不在呢”
白诺德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手术室,眼神阴沉的吓人。
原来在历景言控制了铁锁监狱后,就在d先生的帮助之下着手调查当年自家灭门惨案的真相。经过多年的明察暗访,抽丝剥茧,历景言几乎能肯定那个h省风评极好的滕永昌竟然就是当年杀害他全家的凶手。
报仇的欲望已经冲昏了阿言的脑袋,为了早点结果这个人面兽心恶魔的性命,历景言精心组织了一次暗杀行动。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滕永昌这老鬼对他的命竟然爱惜到这种境界,不但请了一支野路子的佣兵团保护他,甚至白诺德所熟知的那位威名远扬的杀手黑狼也被滕永昌下了天价招入他麾下。
在历景言刚按下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后,对方经验丰富堪比野兽的反狙击手就立马侦查出了他们埋伏的位置,一场反剿惨烈的开始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火拼,双方的弹药打了个干净,历景言在逃亡的路上不慎被那名黑狼截了个正好,被这个精通怎样对人最快造成伤害的杀手用利器刺成了重伤。
虽然最后黑狼被白诺德用藏在上衬衫兜里的袖珍手枪杀死,但是他们这边也是损失惨重。
此时的白诺德手攥得紧的都要挤出血来,都怪他,负责搜集消息的他竟然没有发现黑狼竟然是那个混蛋的保镖
两个小时候后,主治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手套,擦了擦汗,将他们叫到了办公室。
虎子早就迫不及待了“那个,我们少爷他怎么样了”
“他腹部的子弹已经被取了出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这句话让虎子松了口气。
“但是,他脸部被人用利器划过,眼球尤其是角膜受到严重损伤,所以必须及时更换,否则有可能完全失明。”医生接下来的话又让虎子的心悬了起来。
他就差没直接揪住医生的领子威胁他了“那你倒是赶紧换啊我们少爷要换最好的”
医生无奈的扶了扶眼镜“这就是问题所在,按理来说移植手术应该取新鲜尸体上的角膜为佳,但是我们国家的人逝世时都希望保持身体的完整,捐献角膜的本就很少,更别说新鲜的了所以现在暂时找不到合适的角膜。”
两人灰心的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我现在就去联系h市的黑市,不管用什么方法,也得让他们给小爷弄个角膜过来”虎子一拳砸在墙上“妈的,要不就把老子的左眼球摘给小爷用,反正我的命都是小爷救的,一只眼睛算什么”
白诺德静静的看着他,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能性。说实话,他们和h市黑市的蛇头儿关系并不好,就怕对方趁机使绊子。
正当两人纠结之时,那个主治医生突然匆匆走了出来,看到他俩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
“太好了,简直是太及时了。有人为历先生捐献了一副角膜,正在送往这里的路上。”
闻言,两人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操这谁啊老子一定要好好谢谢他”虎子就差没跳起来了,这短短半个小时他的心脏就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真他娘的要人命
“这个人有留信息吗”白诺德一向冰封的脸上也微微有了笑意。
“挺奇怪的,他说他叫d先生”
又是他
白诺德和虎子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下。这个神通广大的男人他们可是神往已久,据小爷说从他进了牢里以后就一直在幕后悄悄帮助他。
这人料事如神,总能给他们意外的惊喜,可他从未露面过,白诺德也因好奇私下查过他,但是线索总是莫名奇妙的就被掐断了。不过好在这人和他们不是敌人,要不还真是个头疼的对手。
有了d先生的眼角膜,历景言的手术很快完成了。医生也在半夜里赶回了国内。
在他们几年来的改造之下,铁索监狱医务室的基础设施已经被很多大医院好得多了,所以他
们就把昏睡中的历景言趁夜色带回岛上了。
第二天,历景言一睁眼,第一反应就是去翻找当天的报纸。
医生看到他急切的样子,无奈的把早就准备好的头版页面塞给他。
报头就是他们昨晚火拼是造成混乱时的大幅照片。历景言一眼过去觉得画面的哪里好像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太在意,因为他急于看昨晚刺杀的结果。眼睛快速的跳行浏览着
“滕永昌先生昨日遇刺,损失惨重,但是幸得先生本身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疑是政敌所为”
历景言看到这几句,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那一发明明对准了对方的心脏,看来那老家伙穿了防弹衣
哼,做了亏心事就是得这么防范着啊
医生递给他一杯白开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小爷,这回我们有些操之过急。”
历景言低下头,淡漠的说“这回是我太心急了,连累了兄弟们,我会去刑房呆一个星期的”
医生差一点把嘴里的的水喷出来,他他他可不是这个意思啊刑房连四个平方米都不到,没有光没有声,人在里面几乎不能动弹,只留一个小孔放水和食物,待三天就能让人发疯,还别说一个星期了以前那就是典狱长用来惩罚人的最终手段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规劝是没有用的,历小爷说出来的话谁也不能再让他收回去。
医生瘪了瘪嘴,在心里默默的竖中指现在只盼望别让那死人脸知道历小爷这个找虐的举动是自己一句无心之语造成的,否则那恋童癖还不得拆了自己哼,成天到晚就知道历小爷
知道历景言已经醒来,白诺德和虎子带着兄弟们赶紧跑来探望,在得知小爷要去刑房领罚时,纷纷劝阻。
“您才受伤,得好好休息”这是满脸堆笑的强子。
医生不屑的想“哼,那你这是小瞧咱小爷那蟑螂似的恢复力了,他哪儿需要什么休息啊”
“小爷,错在我身上,是我没有带调查到黑狼的事,如果您要领罚,我也难逃其咎”这是满脸严肃白诺德。
医生都要被气炸了你你你个死人脸凑什么热闹,刑房那地方是好呆的吗你干脆跟着小爷殉情好啦
“这不怪你,毕竟黑狼的易容术出神入化。”
“我意已决,至于你想受罚我也不会拦你。我们得给死去的兄弟们有个交代。虎子,阿文,你们去给牺牲的兄弟们订几口最好的棺材,有家属的都好好安置了。”
两人赶紧应了。
经过协调,历景言在医生的威逼之下又躺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刑房。
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吃了一惊。
绝对不应该有人的刑房里蹲着个蓬头乱发乞丐般的男人,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地上划拉着什么
“你是谁”历景言警戒的问,他可以确定他在岛上八年都没见过这样一个人。
那人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也惊讶起来。站起来,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污垢的脸,以至于根本看不清他的本来面貌,历景言才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绳子。
“你能看见我”那人奇怪的问。
“什么叫能看见你”历景言有些迷糊了。
“因为我是鬼呀我在这里呆了好久了,第一次见到能看见我的人类呢”
历景言僵住了。要是以前他一定会认为对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可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一直呆在紧锁的刑房内,并且自己从没见过他,那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历小爷,你在跟谁说话”尾随历景言而来的白诺德一到就看见了这样一副堪称诡异的场景
小爷在对着空气说话。
那人搔了搔蓬乱的头发,历景言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他总觉得那上面一定能落下好多虱子。
“你看不见他”历景言心跳加快了一点,白诺德可不是什么爱开玩笑的人。
“哪儿有人”白诺德疑惑的问。
“我也希望没人。”历景言苦笑着,眼前的情景由不得他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