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触到了那双柔软的唇瓣。苏赫巴鲁的舌头卷着口中的津液探入楚汜的口腔,上上下下的舔舐内壁,把自己的味道裹挟给他。他沉溺于这样的柔软中,入侵的愈发深入。
楚汜被苏赫巴鲁的气味充盈,这样的强势不容拒绝让他整个人都陷入被侵占的错觉里,最初的震撼褪去,意识到苏赫巴鲁正在自己的口腔中肆虐,楚汜开始剧烈的挣扎。
除了绍景从来没有人碰过你怎么可以
如同一场博弈在两人之间展开,楚汜身体剧烈的挣扎,他伸出手想隔开苏赫巴鲁的钳制,同时拼命的想要转开头苏赫巴鲁只用了一只手就把他的双手牢牢固定在头顶,顺势把他压倒在了床榻上。剧烈的动作扯动了楚汜遍布全身的伤口,但是楚汜没有痛呼出声,他只是皱紧了眉头。苏赫巴鲁却注意到了他脸上闪过的痛楚,他压制着楚汜卸去他着力点的力道,却小心的没有压到他的伤口。
楚汜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两个人的体型和实力,实在相差太多。
这是一头猛兽他会撕碎他吃掉他的
所有的不甘和挣扎化为了绝望,这是楚汜第一次如此直白的面对自己的内心。楚汜是怕着这个男人的,从对视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男人非池中物,跟他针锋相对必定尸骨无存只是他的身份和尊严不允许他害怕。此刻这种全然被压制的姿态让他顾不得什么外物,只能臣服在内心的恐惧下。
不要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苏赫巴鲁终于放开了楚汜。但是他就像不知餍足的野兽,仍然意犹未尽的在楚汜红肿的唇上持续地噬咬。
“别这样看着我”苏赫巴鲁轻叹,“楚汜,别这样看着我。”
不知什么时候,楚汜的眼睛里已经饱含了泪光,他用力睁着眼不让眼泪落下来。此刻他只是愤恨的看着苏赫巴鲁,眼睛里是无法隐藏的不甘和委屈。
苏赫巴鲁松开对楚汜的桎梏“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在犯罪。”
“不是吗”楚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坐起来用毯子包裹住自己全身,“我以为,鞑靼的首领,将军,至少是个君子。没想到,呵。”
那一声“呵”讽刺意味十足,苏赫巴鲁伸出手扳起他的下巴“你这口伶牙俐齿楚汜,你就不能乖一点吗这样就会少受很多苦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摩挲着楚汜身上的绷带。
楚汜无法转动自己的头,也无法避开他的触碰,只能以眼神和笑容讽刺道“然后乖乖的成为你的禁脔真是好想法。”
苏赫巴鲁沉默。
楚汜最害怕和苏赫巴鲁独处时候的沉默,因为这往往意味着苏赫巴鲁正在思考问题如何处理他的问题以往的经验来看,他思考的结果并不怎么令人愉悦。
楚汜不安地把毯子紧了紧。
“你最好还是乖一些,好好养伤为了你那些同伴。”苏赫巴鲁最后留下这句话,转身出了大帐。
该死他怎么忘了
楚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恨恨地把矮几上剩余的药全部灌进了嘴里。
绍景
他用毯子蒙住自己的头,心里是对绍景无尽的思念。
绍景不能来救他,他懂的。在这敌人的地盘上,他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苏赫巴鲁。”巴音看到向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苏赫巴鲁居然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面对自己的好友,苏赫巴鲁只说了一个字,又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巴音和苏赫巴鲁走到一处高地,他坐在了高处的草地上,随手拍了拍身边的空处,“坐下说。”
三月的春风吹遍了这片大地的每个角落,沉寂了一个冬日的万物逐渐苏醒。草原上生命力最顽强的不知名的野草和野花已经萌芽,散发着勃勃生机。
“我觉得迷惘。”苏赫巴鲁坐在草地上,眺望着远方的狼牙关出神。
“迷惘”巴音有些诧异,“这个词不适合你,苏赫巴鲁。”
“那么来让我猜猜”巴音接着道,“是在你帐篷里那个浑身是伤的俘虏”
苏赫巴鲁用沉默以示回应。
“你居然会喜欢那种类型”巴音身子向后用两臂撑着身体,“真想不到。”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苏赫巴鲁有些惊讶巴音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我是说,那是喜欢吗”
“哈,不是喜欢是什么”巴音嘲笑道,“你看着那个俘虏的眼神简直就是在说我要吃掉你我要吃掉你。”
“”这是苏赫巴鲁没有想到的。
他知道自己对着楚汜有着莫名的在意,但没有想到竟然露骨至此。
难怪楚汜会怕他。
“放心,你那张面瘫脸,除了我和格日勒图他们,没人能看出来。”巴音还有心调笑他。
“他只是个俘虏,还是绍国皇帝的”苏赫巴鲁没能说下去。他发现自己非常,非常在意这点。
“顺应自己的本心,苏赫巴鲁,”巴音道,“我鞑靼的汉子,向来直来直往,想要,就伸手抓住,何须顾虑那么多。”
“你说得对,巴音。”短暂的思考之后,苏赫巴鲁突然释然了,他站起身道,“咱们该回去了。”
转身时胳膊却被巴音抓住。
“苏赫巴鲁,这是你当上首领之后第一次跟我谈这么私人的问题。”巴音没有看他,仍然眺望着远方,“好久没有跟你聊聊天了。部落需要一个英明果敢的首领,可是我巴音,想要一个肝胆相照的兄弟。”
苏赫巴鲁一怔,随后笑了。
“等回去了,来我家喝酒。”
“好。”巴音也站起身,两个人并肩回了大营。
第15章
楚汜压抑下满心的焦躁,但是凌乱的步伐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被关押在这个大帐里已经十天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完全接收不到来自外界的信息,苏赫巴鲁也没有出现过。这并不能令他心安,与苏赫巴鲁仅有的几次交锋让他无法放松对这个男人居心的揣测,可是毫无头绪的现实又让他烦躁不安。
一起被抓的兄弟们怎么样了战况现在如何狼牙关守住没有苏赫巴鲁打算如何处置自己绍景还有绍景
突然,不容忽视的强悍气息侵入了了楚汜的感知,他立即回神,果然,是苏赫巴鲁进入了大帐。
“”楚汜清冷的眸光只是略略扫过他,又错开了。
“伤好了。”苏赫巴鲁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您不是看到了”楚汜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撩拨苏赫巴鲁,可是在他的面前,总是忍不住亮出自己最尖利的爪牙。这是一种本能,保护自己的本能。
“你这口伶牙俐齿”苏赫巴鲁轻轻地叹息道,尾音细密悠长。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密密麻麻地把楚汜包围,令楚汜不自觉的把身体绷到最紧,随时准备逃窜。
“楚汜,别怕我。”苏赫巴鲁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楚汜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内心有个声音在疯狂的叫嚣快逃快逃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他立刻扭身朝着大帐空旷的地方跑去,但是只移动了两步,就被苏赫巴鲁一把擒住。
“不你做什么放开我”楚汜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可是他挣不开这个男人,挣不开
苏赫巴鲁利用自己强悍的身体一把把楚汜扛在了肩上,几个步子到了床边,然后弯腰,把他扔在了床上。楚汜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随后那个令他恐惧的庞然身躯又附了上来。
“我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苏赫巴鲁反问,随后仗着自己的体型优势狠狠的压制住楚汜,手指顺着他的衣领探了进去。
“苏赫巴鲁”这是楚汜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苏赫巴鲁心猛地一颤,动作也滞住,但是楚汜接下里的话却并不怎么令他愉悦“放开我我敬你是条汉子莫要用这种龌龊手段”
“龌龊手段”苏赫巴鲁把他的手臂按在他的头顶,他的头颅随着手臂被迫向后仰起,露出脆弱的脖颈。苏赫巴鲁用自己高挺的鼻梁轻轻的抵着楚汜喉咙处,缓声道,“楚汜,你以为我是要让你屈服吗”
楚汜没有回答,但是他脸上痛苦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他闭上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流下,但是颤抖的身躯暴露了他的想法。
“楚汜,看着我。”他听到苏赫巴鲁这样说。
楚汜没有睁开眼。
苏赫巴鲁没有再命令他,他伸手剥开了楚汜身上的衣物。
一副有些苍白略显病弱的男子胸膛就这样暴露在了苏赫巴鲁的眼前。苏赫巴鲁看着浑身颤抖的楚汜,并没有留情,他用楚汜的腰带绑住了他的双手,然后开始剥下楚汜的外裤。
“不”楚汜害怕极了,“放开我,苏赫巴鲁,放开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不能”苏赫巴鲁哂笑,“你们绍国的皇帝就可以吗”
“你胡说什么”楚汜的手被绑住,下半身被苏赫巴鲁牢牢把持着,两条腿怎么用力也不能把苏赫巴鲁从自己的身上踹下去。
“兔子一样。”苏赫巴鲁继续伸手起剥他的亵裤,楚汜更加用力的挣扎,却,只是徒劳。
终于。
楚汜的泪还是流了下来。
他在害怕。
他在哭。
他不愿意。
这三个信息从苏赫巴鲁的脑海里飞逝而过,他试图抓住伴随而来稍纵即逝的异样感觉,但失败了。
苏赫巴鲁的手抚上他的腿根,手掌中粗糙的茧子划过他细嫩的皮肉,然后,掰开他的大腿,顶入。异物入侵让楚汜痛苦不堪,他努力不去想那究竟是什么,不去想正在他身上发生的事,但是疯狂叫嚣的疼痛却让他再不能欺骗自己。
“楚汜,睁开眼睛。”苏赫巴鲁再次命令。
“楚汜,睁眼。”
“睁眼。”
“想想你的同伴。”
“你”楚汜被迫睁开眼睛,与苏赫巴鲁视线相汇,刚想说什么,苏赫巴鲁就动了。
缓慢的,坚定的,不容拒绝的,深入。
他张开嘴巴用力的吸气,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响,眼泪积蓄,越流越多。
“楚汜,看着我。”苏赫巴鲁开始动作,“看清楚是谁,正在对你做这种事情。”
疯狂的耻辱感席卷了楚汜,他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是谁”苏赫巴鲁的手捧着他的臀,坦然接受他的瞪视,问。
“叫我的名字。”猛地一撞。
“我的名字。”继续撞击。
“叫我。”
“苏苏赫巴鲁”在持续的对峙中,猛烈的撞击如同炮火一下下地攻陷楚汜,他再也禁受不住,一直以来为自己建设的精神壁垒瞬间崩塌,这个名字如同一个决堤口般让楚汜承受的痛苦奔涌而出。
“苏赫巴鲁”
“苏赫巴鲁”
“我疼”他哭着喊了出来。
苏赫巴鲁的心脏剧烈跳动,他猛然停下动作。
他伸手解开楚汜一直被束缚的手腕,然后小心地把人抱进了怀里。楚汜身无所依,只能趴在苏赫巴鲁的肩头上哭泣。
“楚汜,我苏赫巴鲁,从来不会做违背本心的事情,”苏赫巴鲁手臂用力,拥紧怀里清瘦颤抖的身躯,侧过头去亲吻他泪流的面颊,“我抱你,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我想拥抱你,没有任何理由。
楚汜已经无法思考苏赫巴鲁的话,他只知道,自己被强迫地压在一个男人身下,雌伏,哭泣,臣服,而自己,连抵抗都无能为力。
“我恨你。”楚汜在他的肩头喃喃说道。
“别恨我。”苏赫巴鲁的手抚上他的后脑,脸颊,然后深深地吻上他的唇。
他认真的亲吻着楚汜,仿佛想把他的苦痛一并吞下。但是他亦清楚,他才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只是不想放开。
就算是用强迫的手段,不想放开你。
苏赫巴鲁弄不清楚这种情绪该如何命名,此刻,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楚汜,从眉眼,到喉咙,锁骨,胸膛,小腹,大腿,小腿。让楚汜全身上下,充满他的气味。
他把楚汜放平在床榻上,然后俯身压在他的身上继续动作。
“别恨我。”他又说。
而楚汜,只是眼神空洞的接受这一切。
夜幕降临,鞑靼营地里士兵们点上火把,开始晚间的巡逻。而属于苏赫巴鲁的大帐内,跳动的烛火把床上沉睡的人的脸映的明明暗暗,隐晦不清。他的身旁还有一个体型壮硕的男子轻轻地拥着他的腰,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苏赫巴鲁单臂撑起头,注视着沉睡中在自己身侧楚汜,他另一只手把玩着楚汜披散的长发,若有所思。
或许是苏赫巴鲁给予的打击太过沉重,又或许是楚汜的身体原因,在这场强迫的欢爱的最后,楚汜直接昏了过去,而苏赫巴鲁甚至没有释放出来。不过,苏赫巴鲁却觉得无比畅快相较于生理上释放的快感,楚汜无助地依附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带给他心里快感更能让他满足。
他不是什么会禁欲的人,作为一个正处于壮年的鞑靼首领,自然有人投怀送抱。只是这种满足感,却从未在其他人身上得到过。
只有楚汜。
连保护你都做不到的男人,是没有资格拥有你的。让你的皇帝见鬼去吧,从此以后,你只能有我。
全部都是我的。
他低下头亲吻楚汜红肿的眼睑,如同亲吻草原上最美的那朵花的花瓣。
第16章
“你”楚汜见到苏赫巴鲁靠过来的身形,不自觉地往床榻内侧缩了缩。
苏赫巴鲁已经沐浴过,只是随手披了一件外袍。他脱下外袍搭在衣架上,大片皮肤裸露了出来,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是刀削斧砍般凌厉的线条,饱满的肌肉下是蓄势勃发的力量,这是一具让男人都不禁赞叹羡慕的强壮身躯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楚汜必定不会吝惜他的赞美,可是。
苏赫巴鲁掀开被子上床,直接把楚汜揽在怀里,吹熄了蜡烛。
楚汜僵硬的窝在他的怀里,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那一晚的性事,苏赫巴鲁虽然很强势,但是并没有弄伤楚汜。之后的几天苏赫巴鲁也很少出现,即使偶尔出现也是看他两眼,问问伺候他的人他的情况,然后又消失了。战事吃紧,苏赫巴鲁并没有很多的工夫花在他的身上,楚汜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直到几天前,苏赫巴鲁再次留宿。
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揽着他睡觉,但楚汜已是怕极了他,又无法反抗,只得僵硬地窝在他的怀里几乎整夜未眠。
第二天清早,楚汜朦胧间觉得有什么在磨蹭他的脸,睁开眼,就看到苏赫巴鲁面无表情的摩挲着他眼下的青黑。楚汜没有躲,他也无处可躲。
苏赫巴鲁收回手,没看他一眼出去了。
楚汜见他离开了大帐,一夜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转了个身才安稳睡下。
待楚汜踏实睡着后,苏赫巴鲁去而复返,他坐在床边,只是端详着楚汜熟睡的模样皱着眉低喃“总是要习惯的。”
这一坐就坐了许久。直到巴音在帐外催促,苏赫巴鲁才离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许久,久到楚汜终于习惯了他的气息,可以在阿德怀中安眠。
这场和绍国的交战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月,苏赫巴鲁攻下了幽州五城,凉州五城也岌岌可危,如果不出意外,鞑靼这次就是要大获全胜了。苏赫巴鲁作为主帅,也要轻松很多,要处理的事务并不繁重,苏赫巴鲁也有了更多的时间耗在楚汜身上。
“凝纱说你今天没有好好吃饭。”苏赫巴鲁晚上回到大帐,看见楚汜的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
楚汜现在完全搞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该如何相处。软禁,私情,国仇。无论是哪一种关系,两个人都应该时刻剑拔弩张针锋相对,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诡异,暧昧不清。而他,甚至还在关注自己的衣食住行。
楚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您的消息倒是灵通。”
“怎么不好好吃饭呢”苏赫巴鲁问,“难道是因为我不在”苏赫巴鲁调笑的口吻十分随意自然,说着就动作了起来,“楚大人,我喂你吧。”
楚汜大惊,连忙急退,“苏赫巴鲁你身为鞑靼首领怎么这般这般”下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明明是苏赫巴鲁过分,怎么反倒是自己困窘难堪
“哈哈哈哈哈。”苏赫巴鲁却朗声大笑。
楚汜这才回过神来,苏赫巴鲁根本就是故意的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没完没了一定要看到自己抛却了矜持一直跳脚才罢休
可恨
正在此刻,大帐外一阵骚动,士兵的脚步匆忙慌乱,火光飘忽,苏赫巴鲁渐渐敛了表情,连被软禁了许久的楚汜都嗅出空气中那一丝山雨欲来的气息。
“苏赫巴鲁。”巴音在帐外喊他的名字。
苏赫巴鲁脸上的表情不复之前的调笑,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他紧拥了一下楚汜道“好好在这里呆着,除非我或者巴音来找你,别出来。”
楚汜看着苏赫巴鲁离去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苏赫巴鲁。”巴音见苏赫巴鲁出来便迎了上去,在他的耳边低声道“线报,林丹汗嫌你功高震主,今晚估计要下手了。”
苏赫巴鲁点了点头“难为他忍了这么久。”
巴音道“周遭已经做好了警戒,不会出什么意外。您装装样子就好。”
苏赫巴鲁道“好。巴音,派人多照顾着楚汜,我担心”
巴音皱眉道“您对他太上心了。”
苏赫巴鲁没有接话。良久,他只是道“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吧。”
巴音得令退了下去,苏赫巴鲁并没有回到大帐中,而是装作巡查的样子在大营内四处走动。看似随意,不过是请君入瓮,早有高手在暗中保驾护航,等着将林丹汗派来的杀手一网打尽。
苏赫巴鲁听着周遭压抑的呼吸声,嘴角噙上了一抹笑容。
“楚大人”只见有人冲进帐篷,“楚大人首领正在和杀手交战,整个大营一团乱,被关押的兄弟们我安排好了,在五十里外等您”
“大恩没齿不忘。”楚汜拱手道,“孟恩,跟我回大绍吧。”
来人赫然就是当日出卖了他们的孟恩。
原来前几日苏赫巴鲁离开大帐,楚汜还在昏睡,孟恩就趁机潜了进来。
“楚大人楚大人醒醒楚大人”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楚汜耳边作祟,让他不得不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楚大人。”睁开眼睛,出现在楚汜面前的一张面孔,赫然就是曾经的伙伴,也是背叛的他们的细作,孟恩。
“你”楚汜只说了一个字就被孟恩捂住了嘴。
“楚大人,我偷摸进来的,您别出声。我知道,我做的事情不仁义,我我对不起兄弟们可是,没办法”孟恩红了眼眶,“我做成了这事,我额吉就能脱离奴籍,跟我好好过日子了。”
“”楚汜缓缓的坐起身子看着他,轻轻地抿了下唇。
“我知道您不信我,应该的。”孟恩道,“这些日子,我想起来楚大人对我的好,兄弟们对我的照顾,我就觉得我真不是东西”
“事情已经发生,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忏悔你的罪过吗”楚汜冷哼一声,“好男儿敢作敢当,若是为了寻求一个原谅,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楚大人”孟恩急忙解释道,“我不是的,我有办法让您离开。”
离开
如果说前面看到孟恩,他的心里还是不屑,此刻,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这个本是异族的青年。孟恩便把鞑靼内部的分歧给楚汜说了,苏赫巴鲁的声望在鞑靼内部极高,一直威胁着林丹汗的汗位,林丹汗本想借着这次出征顺便动些手脚让苏赫巴鲁战死沙场,谁料苏赫巴鲁骁勇异常,眼看就要全身而退,林丹汗不得不兵行险招,派出亲信来刺杀苏赫巴鲁。
苏赫巴鲁早就得到了线报,只是不动声色布置好一切,他与林丹汗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其实私下已经剑拔弩张水火不容,林丹汗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苏赫巴鲁也寻不到由头和他兵戎相向。而此次林丹汗终于沉不住气开始对苏赫巴鲁下手,苏赫巴鲁将计就计,顺势掀了林丹汗的王朝。孟恩作为潜伏在邵国的细作,之前的行动已经得到了苏赫巴鲁的信任,他现在的任务就是负责看守邵国的俘虏,也就是他曾经的那些兄弟们。
“待时机成熟我来找您,马匹我会提前给您备下,您带着兄弟们逃回去。”孟恩最后塞给楚汜一把匕首,“这个,给您留着防身。”
楚汜心下一横就堵上这一回左右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状况了
“我若是逃了,那你怎么办”楚汜听完他的计划,问到了至关重要的一环。
“我”孟恩似有难言之隐,但是最后仍然坦诚道“首领是个好人。虽然以后不能再尽忠于首领,但是性命无虞。到时候,首领若是发落了我,我就和额吉过普通的日子去,也挺不错。”
“辛苦你了。”楚汜听了他的安排,知道他这是把事情都想周全了,对他来救自己出去的真心,也就多信了一分。
此刻。
“快走”楚汜换上一身鞑靼士兵的衣服,孟恩带着他奔往大营的边界,整个营地乱成了一团,他们俩的身影很快的混在了人群中再不惹眼。
眼瞅着就要出了营地,变故陡生
就见一个浑身是血一身黑衣的蒙面人横在了二人面前,孟恩的武功只是一般,楚汜更是只会三脚猫的工夫,见到此人两人具是顿住了脚步。
孟恩护着楚汜往后退,眼睛死死的盯着黑衣人。黑衣人气喘吁吁,一只手捂着手臂似是受了伤,明显是强弩之末,两人见此番情景便知此人的身份。孟恩也不曾想竟然这么寸撞上了刺客,他估量着对方的实力想尽快带着楚汜脱身,突然就听得远处一片火光晃动,人声沸腾。
苏赫巴鲁的亲卫追上来了
黑衣人听得身后的追兵要逃,楚汜和孟恩是要躲着苏赫巴鲁的亲卫也是要逃,电光火石之间三人选择了同一个方向,竟是撞成了一团,苏赫巴鲁的亲卫也趁此时机赶了过来把三人团团围住。
“苏德,你得身手果真对得起草原第一高手。”苏赫巴鲁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只是”
苏赫巴鲁看到苏德身边的楚汜,突然顿住了话头,硬朗的眉峰微微聚在了一起。
楚汜怎么会在这里
只是这一个细节,苏德却迅速的把楚汜从孟恩身后拉到自己身边,锋利的匕首架到了楚汜的脖子上。他的动作又急又快,待孟恩反应过来伸手去拉,便只扯到了衣袖一角。
苏赫巴鲁的亲卫都清楚楚汜和苏赫巴鲁的关系,本应该好好呆在大帐中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谁都不敢动,双方就僵持在了此处。
“楚大人”孟恩急得跺脚,苏德则是带着楚汜迅速拉开与他的距离,“苏德你放开楚大人”
“这就是你藏起来的小情人”苏德并没有理会在一旁跳脚的孟恩,反而用匕首抵着楚汜的面颊对着苏赫巴鲁道“本以为今天是要折在此处了,不过现在看来看来老天还不想收了我这条命。”
“放了他,”苏赫巴鲁道,“我放你一条生路。”
“苏赫巴鲁”巴音在一旁低声道,“不能放虎归山。”
“虎”苏赫巴鲁哂笑,“我苏赫巴鲁才是虎。而苏德,最多是头狼。”
这样充满挑衅的话语并没有激起苏德的怒意,他挟持着楚汜的手连晃都不晃“激将法对我已经过时了。备好马匹,等我跑的足够远,自然会放你做什么”
一直被众人忽略的,仿佛手无缚鸡之力的楚汜突然向顶着自己的匕首撞去,苏德以他来要挟苏赫巴鲁自然不能敢伤他性命,下意识的撤掉了匕首,就那一瞬,苏赫巴鲁身形一闪,把楚汜拉进怀中同时膝盖一顶一抬,腿上用力一蹬就把苏德踹了出去。
亲卫们纷纷上前把苏德捆了个结实,带到了苏赫巴鲁面前。
苏赫巴鲁用随身的斗篷把楚汜包住抱在怀里,他冷冷地命令道“把人带下去,看好了。”
随后又扭头对着孟恩道“孟恩,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首领我”孟恩艰难地开口,就听楚汜的声音从苏赫巴鲁的胸前闷闷的传来“苏赫巴鲁,你不要难为他。”
苏赫巴鲁低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楚汜,感受到两人相贴的地方传来的温热,刚才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他紧了紧手臂,对孟恩道“你先回去。巴音。”他用眼神示意巴音看好孟恩,巴音心领神会带着孟恩回了营地深处。
来时浩浩荡荡的队伍此刻三三两两的散去,今夜最大的危机,仿佛已经过去。
“楚汜,你还真有办法。”苏赫巴鲁拨开斗篷,抬起楚汜的下巴,“差点就被你逃了。”
“差点”楚汜的笑容有些诡异,“不,不是差点。”
话音刚落,还未等苏赫巴鲁多想些什么,就感到什么冰凉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后背上。
楚汜借着两人贴合的姿势,把匕首藏在了隐没在斗篷之下,外人看来两个人只是亲密的拥抱,唯独苏赫巴鲁清楚,有一把利刃,正戳在自己的后心上,随时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
“你们大绍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赫巴鲁受此威胁眼睛都不眨,还有心思调笑楚汜,“楚大人果然是用得一手好计谋,是我小看你了。”
“苏赫巴鲁,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聒噪。”楚汜揽着苏赫巴鲁的腰手臂用力,带着他往营地外走,把守的士兵见到自家首领并没有多问直接放行,从远处看去,就是苏赫巴鲁霸道的把楚汜抱在怀里,而楚汜被迫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士兵心里都道首领好气度,刚遭遇了暗杀还有心情谈情说爱,当真举世无双。
“楚汜,为什么想要离开”苏赫巴鲁并不在意楚汜手中的匕首,他抱着楚汜,甚至还在低头试着吻他。
楚汜避开他的碰触,待两个人走的足够远了,他立刻放弃贴着苏赫巴鲁的姿势,改用匕首顶着他的腰腹继续往孟恩跟他说过的集合地点前进。
“为什么”楚汜不怒反笑,“你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愿意被困在牢笼里做禁脔”
“如果你要囚禁我,我不介意。”苏赫巴鲁对上楚汜仿佛毫无底线,甚至可以说有些无赖,楚汜跟他相处了月余,对此深有体会,他不再理睬苏赫巴鲁,剩下的路途中只剩沉默。
终于,两人又走了一段时间,就看到前方有隐约的人影,楚汜发了一个暗号,果然,没多久,对方就回了一个“安全”的信号。
楚汜这一个晚上饱受折腾的心才算稍稍安定了下来。
“苏赫巴鲁,”楚汜放开苏赫巴鲁,退步道,“后会无期。”
苏赫巴鲁看着楚汜即将离去的身影,脚下迈着大步朝着楚汜走来,楚汜的武功本就不济,更何况在苏赫巴鲁面前,见他向自己走来,竟是不打算放过自己,心下大惊,在苏赫巴鲁揽住他的腰身之时手中匕首赫然插进了苏赫巴鲁的肩头。
“你”楚汜也不曾想真的伤了苏赫巴鲁,毕竟他的功夫在苏赫巴鲁面前根本不够看,眼下竟然真的伤了他,楚汜自己反倒一愣,苏赫巴鲁却连吭都没有吭一声,他用力的把楚汜抱在怀里,对着那肖想了许久的唇瓣吻了上去。
“唔苏赫唔唔唔”楚汜完全被他的伤吸引了注意力,对于他的袭击毫无防备,他的手搭在苏赫巴鲁的肩头略略用力想要推开苏赫巴鲁,可是触手便是温热的血液,在春寒的夜中格外灼热,楚汜的手都快要被烫伤。
只是这一个迟疑便失了先机,苏赫巴鲁捧着楚汜的脸用力地吻他,楚汜在他的怀里用力挣扎不让他的嘴唇碰到自己,只是那苏赫巴鲁一身蛮力,他如何挣得开挣扎之间,耳鬓厮磨,竟有些说不出的气氛蔓延开,口腔分泌的唾液因为在舌头的带动下啧啧作响,这个场景看上去当真是香艳非常。
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楚汜心道怕是接应的人过来了,苏赫巴鲁这个蛮子还不肯放开自己,他又打又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推开了苏赫巴鲁。
“从刚才你用刀顶上我的后背开始,我就想吻你。”苏赫巴鲁不在意的把肩上的匕首拔了下来,只这一个动作,更多的鲜血奔涌而出,他低头吻着匕首上的鲜血道,“你给的礼物,我收下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铁锈味道,楚汜不适的皱眉“苏赫巴鲁有时候觉得,不是我疯了,就是你疯了。”
接应的人到了楚汜跟前,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对峙的场景,见到苏赫巴鲁,来人迟疑着未敢上前。
“楚大人”那人驾着马在远处招呼,马儿闻到了血腥气息,不安的来回踱走,马蹄在寂静的夜幕中发出“哒哒”的声响,清冷而孤寂。
楚汜看了一眼苏赫巴鲁,朝着来人奔去。
在月色下,楚汜转身之前分明的看到苏赫巴鲁的嘴动了动,他未作回应,匆匆地上马离去。但是心里却因为那几个字掀起了惊涛骇浪。
“后会有期。”苏赫巴鲁最后这样说道。
第17章
被俘的突袭分队回来了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快速飞遍了大绍的军营。
冯威毕竟是跟楚汜同朝为官,听了这个消息,他率先奔往楚汜休憩的大帐。
“楚大人”冯威掀开帐帘,就看到楚汜正靠在椅子上休息,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刚刚抿上半口。
“冯威”这是楚汜时隔多月第一次看到熟悉的人,激动之下直呼了冯威的姓名,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意识到,他回来了回到了大绍的地盘
“楚大人”冯威激动的打量着楚汜,只见他风尘仆仆,明显的瘦了,不过精神倒是还好,“你受苦了莫怪兄弟不去救你只是”
“冯将军莫要说那些话。”楚汜赶紧摆摆手,把冯威请到了上座,“那样的情况,若是我,也会这么做。你们放弃我才是对的。”
“楚大人。”说话之间大帐的帘子又一次被掀开了,赵沛清也没落冯威多少,紧随其后进了大帐。
“赵将军”楚汜见到来人激动的站起身来。
“楚汜,你先坐下,坐。”赵沛清赶紧把楚汜按回座位。
“赵将军,楚大人这次归来,真是死里逃生啊。”冯威在一旁感慨。
“楚汜,辛苦了。”赵沛清却并不像冯威那样激动,他打量着楚汜,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游之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楚汜端着茶盏的手一僵。
“赵大哥”楚汜虽然清楚,赵沛清的所有怀疑和不信任都是理所应当,只是一个曾经毫无保留相信过自己的人,现在却开始怀疑自己,他的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
“哎哎,游之。”赵沛清摘下头冠苦恼的抓了抓头发,“你你要理解大哥。我”赵沛清在边关镇守数年,小心谨慎早就埋在了骨子里。楚汜突然就死里逃生,这事着实蹊跷。这不同于朝廷内部的斗争,此事牵扯到了外敌,赵沛清与楚汜关系再怎么亲近,也是要慎之又慎的。
在一旁的冯威听了这两人的话也终于回过味来了“赵将军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楚大人好不容易逃出来,您还怀疑他”
“冯威。”楚汜不曾想这个与他交往并不深厚的冯威居然这么心无芥蒂的信任着他,一时有些动容,但是很快他就调整过来道“赵将军说的没错,小心谨慎些,永远不会错的。”
楚汜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始给赵沛清和冯威细细讲述他被俘虏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赵沛清不时发问,楚汜也就一一的答了,一问一答之间,赵沛清才逐渐缓了脸色,放下心来。
“你走之前,刺伤了苏赫巴鲁”赵沛清听到昨夜的那番惊心动魄,对苏赫巴鲁的情况格外在意。
“是,但是并不严重。”楚汜点头,“有人接应,我得以顺利的逃了。”
赵沛清略一沉吟,道“其实我一直没听明白苏赫巴鲁将你囚禁在何处他不杀你,也不会让你太好过才是。别怪大哥疑心,实在是,你这回来,也太完整了点”
楚汜一时语塞,被苏赫巴鲁折辱的事,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更何况与他朝夕相对同榻而眠。赵沛清见他面露难堪,便知楚汜必定没有把话说全,正欲再问,就听得帐外有士兵来报“报鞑靼使者求见”
帐篷内的三人具是一惊。
怎么鞑靼使者又来了
赵沛清狐疑的看着楚汜,楚汜几乎条件反射般眼前立刻浮现出了苏赫巴鲁那张野性的面孔,他低头去端放在一旁的茶水想稳下心神,却失手将茶杯打翻在了地上。
“砰”这一碎裂的声音在具是静默的大帐之内竟如同巨响,赵沛清更加确定楚汜隐瞒了些什么,他招呼人进来把杯子的碎片收拾了,然后对那报信的士兵说“有请鞑靼信使。”
然后他看了一眼楚汜,坐在了主位上。
楚汜低着头在一旁看着一地狼藉,沉默不语。
冯威看不懂这两人之间的门门道道,只是觉出了某些不一样的气氛,果断的闭嘴没有多问。
“鞑靼使者巴音,参见各位将军。”来人居然是巴音。
他只是略微弯了弯腰就维持着便面上的礼节,但是在座的冯威和赵沛清却不好说什么,毕竟眼下额局势,大绍才是被动的一方,他们以什么来威震鞑靼
“楚大人,别来无恙。”巴音把手搭在肩膀上向楚汜行礼,“首领让我给您带好,他说,谢谢你给他的礼物。”
“你胡说什么我何曾给过他礼物”楚汜没想到苏赫巴鲁居然给他来这么一招,赵沛清本就对自己心存疑虑,巴音这一番对他不同于那二人的待遇,岂不是坐实了他与鞑靼之间确有龌龊
“楚大人不记得了啊那便算了。”巴音并没有与楚汜争辩,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略了过去。
但,越是这样,才越让人生疑。
楚汜百口莫辩,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辩驳,他生了个玲珑剔透心,偏偏不擅长与人明争暗斗,之前吃了这点的亏,眼下竟是又要吃这哑巴亏了。
“不知鞑靼使者此番前来有何贵干”赵沛清却无意在此事上纠缠,他单刀直入,询问起巴音。
巴音答“鄙人是受了首领苏赫巴鲁的旨意,前来议和的。”
议和
怎么会
赵沛清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已掀起惊涛骇浪。鞑靼胜利在即,为何要议和
“在下实在不懂”
“将军,您也不需要懂。和,还是战”巴音截住了赵沛清的话,这样的行径甚至是无礼,但是赵沛清却没办法拂袖而去。
国家为重,自己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这事我不能做主,还待我请示陛下再做定夺,可好”赵沛清压下心中的不悦,对巴音道。
巴音点点头“那好,给你们七天时间。”
赵沛清道“没问题。那这段时间,还请来使暂住我方大营。”
巴音道“看来赵将军对我们的诚意还是心存疑虑没关系,住下就住下,刚好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绍国的军营。”
说罢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楚汜,楚汜冷冷地转开实现,假装没看到。
赵沛清随即招呼人进来给巴音安排去处,然后对着楚汜道“楚汜,你也跟着一起下去休息吧。”
“赵将军”楚汜上前两步道,“你莫要听巴音胡说,我与鞑靼首领水火不容,他又差点要了我的性命,我怎可能向他献礼讨好献媚”
赵沛清想起那一日现在想来扔触目惊心的鞭刑,不由得稍稍放下了戒备,这个时候在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冯威开口道“楚大人认识那个来使我听你刚才道了他的名字呢。”
“啊认识。”楚汜解释道,“他是苏赫巴鲁十分信任的人,在鞑靼一直是苏赫巴鲁的副手。”
“这样说来”赵沛清沉吟,“鞑靼派这等重要的人物过来,应当是诚意十足。”
“不议和,也没办法了吧。”楚汜突然之间福至心灵,他道,“鞑靼现在,估计是要内战了。”
“内战”冯威和赵沛清异口同声的反问。
“我也是突然想到的”楚汜逐渐理清了思路跟他们解释,“鞑靼有内讧。”
“此话怎讲”赵沛清迫不及待的发问。
楚汜把孟恩跟他说过的鞑靼内部的矛盾讲了,又加上自己的猜测,最后说道“恐怕苏赫巴鲁和林丹汗终于撕破了脸皮,与大绍继续开战势必要牵扯大部分的精力,他们怕是无暇顾及。”
“这样说来”赵沛清心里有了打算,“这倒是个好时机”
“不可。”楚汜知道赵沛清打的什么主意,“这三个多月我方折损的士兵人数众多,粮草不济,再打下去对咱们并没有多大的好处。”
“只能只能这样了”楚汜说的赵沛清都清楚,只是心里仍有不甘。
“只得这样了”楚汜心里也还惦念着那被占领的五座城池,鞑靼内乱本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只可惜打仗,需要的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只占了一样,实在是没有多少益处。
几人在大帐中密谈,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直到侍者进来掌灯,他们才发觉时间不早了。
“今天先到这里吧,”赵沛清放下茶盏道,“早些休息,我立刻写信给陛下。”
第18章
楚汜发现一件事。
自己被微妙的,隔离了。
原来军中有什么大事要商议,自己定然是不会缺席的。只是这次,赵沛清却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自己。赵沛清此番处理并无不妥,楚汜心里还来不及生出什么感慨,就听得帐外有士兵报传“楚大人,鞑靼使者求见。”
还没等楚汜回答,就见巴音掀开了门帘自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