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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易做王妃难当 第14节

作者:羲玥公子 字数:19050 更新:2022-01-01 02:19:21

    “看来王爷一点也不关心下官。”韩子箫叹了一口气,“是下官命苦,好端端的竟然以男子之身下嫁,断子绝孙不说,还要落得个攀龙附凤的骂名,如今,王爷也不关心下官,委实造孽。”

    褚慕卿不悦地挑起眉,“怎么,你还想着娶妻生子”

    “哪敢,下官这一生也恐怕只有看着王爷娶妻生子的份了。”

    褚慕卿刚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随即道“韩子箫,你装可怜的本领可是又高了一筹。”

    “下官说的都是实话,下官权势地位和武功都不如王爷,王爷说一不二,下官不敢不从,只敢当着王爷的面吐一下心中的苦水罢了。”

    褚慕卿看着他的眼神复杂,明知这是他装出来的,但却硬不起心肠来,“今日乃是除夕,气氛都被你破坏了。”

    褚慕卿从韩子箫身上下来,躺在身侧,韩子箫意识到自己刚才装可怜装得有些过了,忙道“下官知错,王爷别生气。”

    “你还做不做,不做本王要歇息了。”

    韩子箫顿了顿,抬手抚上他的胸口,手掌探进衣襟,半撑起身子,在他眉心落下一吻。褚慕卿解开韩子箫身上的衣裳,扯过被褥盖在他身上,免得受凉。

    房中烛火微亮,床帘后偶尔传出低低的呻吟,微微涌动的被褥下是两具缠绵的身体。

    初一一早,朝中好些个大臣往王府上送了礼恭贺新禧,韩子箫跟着褚慕卿站在前厅招呼前来拜年的官员,收的礼整整堆了一座小山。

    韩子箫一边收礼一边打着算盘,正午用膳时,凑近褚慕卿的耳边道“王爷,这一早上收的礼估摸能值个上千两,说不准,下午还能收个上千两。”

    “你想做什么”褚慕卿别有意味地看着他。

    韩子箫笑了笑,收起算盘道“下官这官也不能一直做下去,待过些日子辞了官,下官想做些买卖,平日里也可添补府上的用度。”

    “要是亏了呢”

    韩子箫摸了摸鼻子,“要是亏了,算我爹头上。”

    褚慕卿笑骂道“还真是个败家子。”

    “左右他家财万贯,也用不完。”

    “你现在是本王的人,不能再向你爹要银子,要是你想做些小生意,府库里头还有些积蓄,你拿去用就是,亏了算本王头上。”

    “多谢王爷。”

    年后第一次早朝在大年初五,因过年休朝了好些日,早朝第一日便有许多事情要议。褚慕卿提了关于西北战事的事情,褚瑞宏一改先前事事看不顺褚慕卿的态度,觉着褚慕卿说得有理,便点头示意。

    议到最后,范有诚出列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褚瑞宏道“爱卿请讲。”

    “科举制度沿袭上千年,历年为大亓招纳了贤士,但臣近日发现科举之中存在诸多不公,以至于朝廷错失良才。”

    褚瑞宏问“爱卿何出此言”

    “回皇上,微臣查到,往届常有考生借用钱财贿赂阅卷官,阅卷官贪污受贿便暗箱操作,助无才无德之人上榜,有失公正。”范有诚道。

    褚瑞宏闻言蹙起眉头,“范大人可有证据。”

    “回皇上,经臣多日查探,已得到会试阅卷官行贿之证据。”

    “证据在何处”

    “就在殿外等着。”

    褚瑞宏提高声音道“传上来”

    传进来的是一名穿着素色袍子的书生,他进来后便跪了下来参拜,俯着身子不敢抬头。范有诚道“皇上,此人乃是上一届参与科举会试的举人吴泾,在参加会试后,因未行贿而名落孙山。”

    褚瑞宏看向跪在地上的书生,道“可真有此事”

    书生跪在地上,俯着身子道“回皇上,确有此事,草民参加会试后,自认为上榜有望。但阅卷官找上草民,说草民说要想上榜,光靠才学还不行,还得孝敬孝敬他老人家,草民家境贫寒,拿不出银子孝敬,就只得名落孙山。”

    “岂有此理,同你说这话的阅卷官是谁”褚瑞宏厉声问。

    “是,是吏部侍郎,黄大人。”书生唯唯诺诺道。

    褚瑞宏的目光落在玉阶之下文武百官吏部侍郎黄寅和的身上,冷声问“黄大人,他说的可否属实”

    吏部侍郎黄寅和立即出列跪下,身子簌簌发抖,“微臣一时糊涂,求皇上开恩”

    褚瑞宏目含凌厉,“你扰乱我朝制度,破坏科举公正,还有脸让朕开恩”对着殿外的人朗声道“来人,除去黄寅和官袍,打入天牢听候朕的发落”

    黄寅和被官兵带了下去,在文官之列的韩子箫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此时,范有诚的目光落在韩子箫的身上,“韩大人与吴泾乃是同一批参加会试的,不知可否受到黄寅和的勒索”

    过去这么久,他早已经忘了此事,当初韩云殷为了让他能入朝为官,确实是一路打点,花了不少银子,但是他以为这是常事,没想到竟然被范有诚挖了出来。韩子箫假装镇定,“多谢国舅爷关心,下官不曾受到什么勒索。”

    “韩大人能榜上有名,还不曾受到勒索,难道是一早就打点过了的”

    韩子箫心里一紧。

    褚慕卿此时道“朝堂上说话讲求凭据,范大人这么问有失规矩了。”

    范有诚望着褚慕卿赔笑,“王爷说的是,是下官唐突了。”

    范有诚再拱手对褚瑞宏道“皇上,据臣所知,黄寅和曾担任两届科举会试的阅卷官,期间贪污行贿不少,即是说,朝堂上必定有官员是因行贿才得以金榜题名。臣想请问皇上,若是查出有朝廷命官当初行贿才得以入朝为官,该如何处置”

    褚瑞宏道“未入仕途便已学会行贿,为官也至多是个贪官污吏,再则扰乱科举,便是不将我朝律法放在眼里,若不重惩,难以服众。”

    “皇上英明。”范有诚朗声道,入列的时候,目光扫过韩子箫,嘴角扯起一抹笑意。

    下朝回府,韩子箫心不在焉地坐在马车里,想着朝堂上的事,范有诚摆明就是认准他当初会试是行了贿的。

    阅卷官贪污不过是常有的事,但阅卷官贪污归贪污,却不敢将无才无德的人写上榜,不然届时考生入朝为官露了陷,便是自讨苦吃。

    范有诚对这科举潜规则该是早已熟知,但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看他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似乎还是早有预谋,明里是抓了黄寅和,但是暗里分明就是冲着韩子箫而来。

    韩子箫握着拳头,他与范有诚无冤无仇,为何他要想方设法害他

    握成拳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掌包围,“怎了”

    韩子箫看着褚慕卿,心虚得很,本想将事情告诉他,但犹豫再三之下摇了头道“没事。”

    范有诚既然是冲着他而来,必定不会就此作罢,皇上今日说了必定重惩,恐怕他即便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过年的喜庆气氛还没过,韩子箫却愁眉苦脸。

    回到书房,叶青见他脸色不对,便问“公子,你怎么了”

    叶青与他多年情谊,也不是外人。韩子箫看了看他,道“当初科举行贿之事已被查了出来。”

    叶青大惊,看了看窗外,确信没有人才低声问“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韩子箫看向叶青,“若是我被抓了起来,你要留在王府还是回去苏州,随你挑。”

    叶青红着眼眶过来抱着韩子箫的手臂,“公子,不行,咱们从小到大都在一块,你去哪我就去哪。”

    “说什么蠢话。”

    叶青道“公子,要不咱们逃吧。”

    “不行,若是我逃了,王爷怎么办不说王爷,爹爹一定会受牵连,倒不如我一人揽下罪状,还他们一个清闲。”韩子箫道。

    “可,可是”说着,叶青便流起了眼泪。

    “你哭什么,这又不是砍头的大罪,即便我被查了出来,也是在牢里头呆个十年八年。”韩子箫说的潇洒,十年八年,他如今二十有一,十年八年后也就是而立之年了。

    在牢房里呆十年八年,恐怕出来也不成样子了,那个时候,褚慕卿还会不会要他

    此时,书房外响起敲门声,叶青赶忙抹了抹眼泪,韩子箫对着外头喊进来。

    进来的是铁峰,他抱拳行礼,“卑职见过王妃。”

    韩子箫望向他,“何事”

    “刑部追查林满旭下落尚未有消息,卑职也查不到一丝林满旭逃出京城的线索,卑职猜测,他人还在京城。”铁峰道。

    韩子箫若有所思,当张柱落入他人手里后,林满旭便已经潜逃,说明他早知事情会败露,短短的几个时辰,他便不见了踪影,到底会躲在哪

    “刑部可在京城搜查过”

    “有,刑部尚书当天请求皇上加派人手,京城内外都搜了,就是不见林满旭。”

    林满旭是贪官污吏,他韩子箫行贿也好不到哪里去,轻叹一口气,道“罢了,你们几个这段时日辛苦了,剩下的便交由刑部。”

    铁峰欲言又止,最后只拱了拱手,“卑职告退。”

    韩子箫一见到褚慕卿,便有冲动将心里的话说给他听,但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说出口。以褚慕卿的性子,恐怕韩子箫一说出来,他就能亲自把他送到刑部去。

    韩子箫想,左右暴风雨还没正式来,倒不如多享受一刻平和的时光。

    但平和的时光终究不能持久。韩子箫第二日没去上朝,他可不愿像昨日黄寅和一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带走。

    果不其然,褚慕卿上朝还没回来,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就已经找上了王府,手上还握着皇上的令牌,说是奉命办事抓拿韩子箫。

    、第53章 牢狱之灾1

    宋伯上前,“虽然大人手上有皇上的令牌,但是王爷现下不在府上,还是待王爷回来,请示过王爷再办事。”

    新上任的刑部侍郎道“朝中皇上至尊,本官奉旨办事,不必过问摄政王。”

    “这”宋伯焦头烂额,却不知所措。

    两个刑部的人给韩子箫上了手脚镣铐,宋伯再道“大人,要是王爷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当不起啊。”

    韩子箫也不喊冤,从昨日有了心理准备,今日心态已经平和,“宋伯,是我触犯律法,他们不过奉旨办事,别让他们为难了。”

    叶青含着泪吸着鼻子,“公子。”

    韩子箫脸上挤出一丝笑,“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顿了顿再道“好好保重。”

    叶青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到下巴,紧抿着唇,“公子,你也要好好保重。”

    新上任的刑部侍郎道“韩大人,请吧。”

    韩子箫被两个人押着出了王府,正巧褚慕卿的马车停在门口,一身紫色官袍的褚慕卿从马车上下来。

    韩子箫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低下头不敢看他。

    褚慕卿走到面前,新上任的刑部侍郎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褚慕卿扫过他身后的韩子箫,冷着声音问“怎么一回事。”

    刑部侍郎道“回王爷,韩子箫涉嫌贿赂会试阅卷官,下官奉皇上之命捉拿。”

    褚慕卿盯着低下头的韩子箫,“抬起头来,告诉本王,行贿之事你做了没做”

    韩子箫缓缓抬起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下官对不住王爷。”

    “本王问你做了没做”褚慕卿重复问。

    韩子箫回道“做了。”

    褚慕卿盯着韩子箫,韩子箫低下头,不想看到他脸上的那份失望。刑部侍郎对褚慕卿拱手,“王爷,下官还要回宫复命,先告辞。”

    刑部侍郎带着手下押着韩子箫绕过了褚慕卿,褚慕卿站在门口好长时间,才挪动脚步,提步回府。

    公堂上,范有诚亲自审问,韩子箫将罪状一一认了,最终被判处十年牢狱。

    此时正值初春,外头繁花似锦,草长莺飞,而这天牢里头阴暗潮湿,霉气冲天。韩子箫进来后,在一块稍微算干净的草席上打坐,背靠着石墙。

    隔壁的牢房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他似乎早已经习惯牢狱的生活,此时正盖着那张看不出颜色的旧棉被呼呼大睡,打鼾的声音在牢里回响。

    韩子箫想,在这种地方呆个一年半载,他也会变成那样。

    第一个来探他的是御史大夫刘成青,刘成青提着一小坛子酒,脸上带着惋惜。

    韩子箫惭愧道“韩某在御史台为官,却连自身的清白都保不住,毁了御史台的名声,委实对不住御史台的诸位。”

    刘成青叹道“往年科举哪会没有一两个滥竽充数的,给阅卷官一点好处的事多多少少都做过,只是并未被揭发罢了。贪官污吏本就是除不尽的,御史台设在朝中,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告诫那些个贪官莫要明目张胆罢了。”

    韩子箫苦笑,“大人领悟得似乎很透彻。”

    “你要是活到我这个岁数,也会这么想。”刘成青喝了一杯酒,感慨道“在朝中,你要是紧抓着贪官污吏不放,那便只有遭排挤的下场,说不准,还要被反咬一口。”

    听了刘成青的话,韩子箫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这一次范有诚明显是针对他,而他与范有诚无冤无仇。韩子箫陷入思索,范有诚急于铲除他莫非是因为他一直在追查魏浩天贪污案有关

    林满旭现下落不明,而就在揭发林满旭罪状之后,范有诚迫不及待地要将他打压,要是结合这一贪污案,那就说得过去了。

    且当初刘庆和去盂县的事情,范有诚是知道的。

    “韩大人”刘成青见他不知想到哪去,便喊了他一声。

    韩子箫回过神,歉然道“失礼。”

    刘成青握着酒杯看着他,“韩大人在想什么”

    韩子箫沉吟片刻,“方才想到一件事,就是不知道刘大人敢不敢听。”

    刘成青笑了笑,“本官还不至于畏缩到那个地步。”

    韩子箫道“方才韩某想到了林满旭的藏身之地。”

    “哦哪里”

    韩子箫放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国舅爷的府上。”

    刘成青怔住,随即微微眯起了眼,“话不能乱说,你可有凭据”

    “多亏大人方才的提点。”

    刘成青意会,看了看韩子箫,“那韩大人是想让本官去国舅府上要人”

    “国舅爷乃是太后的亲哥哥,皇上的亲舅舅,要是就这么上门要人,他仗着权势地位否认,恐怕朝中也没几个人敢硬闯。”

    “韩大人心可真细。”刘成青道。

    韩子箫叹道“韩某已经落得这个田地,万万不能再连累刘大人。”

    刘成青道“朝中有一人要是愿意上国舅府要人,就算是国舅爷也不敢违抗。”

    “王爷”

    刘成青点了点头。

    褚瑞宏一直视褚慕卿为心腹大患,且范有诚也一直为他出谋划策,要是褚慕卿与范有诚针锋相对,恐怕范有诚还会想出更多卑鄙手段除去褚慕卿。

    韩子箫摇了摇头,道“罢了。”他不想褚慕卿的日子不好过。

    刘成青走后,牢房里又恢复安静,那一小坛子酒还剩下一半,韩子箫要是每天只喝一点,还能喝上一段时日。

    隔壁牢房的男子已经醒了,鼻子嗅到了酒香味,扒在木栅栏后,对着韩子箫笑了笑,“小兄弟,你那里可还有酒”

    韩子箫看了看面前的一小坛子酒,道“还有一点,前辈可要喝一点”

    逢头垢面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男子咂咂嘴,“要是有的喝,那当然是最好。”

    韩子箫提起那一小坛子酒走到木栅栏旁,把刘成青用过的杯子倒了一杯酒从栅栏缝隙递了过去。蓬头垢面的男子抿了抿,嘿嘿的笑,“好香的酒。”

    韩子箫只是淡淡一笑,这人怕是好些年头没尝到酒的滋味了。

    因为一杯酒的缘故,两人便谈起话来,互相道了名讳,逢头垢面的男子名为徐晃。

    徐晃倚着木栅栏很随意地坐着,“韩兄弟,我看你一表人才,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到底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韩子箫也不隐瞒,“实在惭愧,我本是朝廷命官,奈何被人揪出当年科举会试行贿之事,就落得了这个田地。”

    徐晃问“那为官之后可有贪污受贿”

    “哪敢。”

    徐晃若有所思道“那可就奇怪了,要说科举行贿,那多得去了,怎的就抓了你一人”

    “说来话长,恐怕一言难尽。”韩子箫满脸苦涩。

    入狱后的第三天,韩子箫才看到褚慕卿的影子,他依旧是穿着紫衣,头发用玉冠和一支和田白玉簪束起,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要是第一眼见到他,便以为他是个冷僻孤傲的人。只有真正与他相处,才能体会他内心的温柔。

    叶青跟在褚慕卿身后,褚慕卿还没说话,叶青便迫不及待地上前,隔着木栅栏道“公子,你过的可还好”

    韩子箫实在不想答过得好不好的问题,勉强地道“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吃饭睡觉,没什么不好的。”

    褚慕卿示意身后的狱卒开门,门开了后,手上提着食盒的叶青第一个跑进去,“公子,我给你带了好多吃的,你快来吃一点。”

    韩子箫看了一眼门口的褚慕卿,叶青已经蹲下,打开食盒把吃的和喝的都摆了出来,一盘烧鸡,一盘红烧狮子头,还有一盘是红烧肉,外加一盅滋补的炖汤。

    韩子箫也不嫌脏席地坐下,叶青递了一双筷子,韩子箫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吃了两天牢里头的饭,再吃王府里的厨子做的饭菜,只觉真是世间美味。

    叶青从汤盅里倒了一碗汤递给他,“公子,先喝点汤润润。”

    韩子箫放下筷子,接过汤碗喝了一口,下意识抬了抬头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褚慕卿,心里百味陈杂。

    叶青见到韩子箫后根本顾不得身后还有褚慕卿在,指着那一盘红烧狮子头道“公子,这个狮子头做的很好吃,你多吃点。”

    韩子箫点了点头,“嗯。”随即问“你饿不饿,要不也一块吃点”

    叶青摇头,“不饿,我都是吃饱了才过来的,公子,你吃。”

    韩子箫的余光下意识又扫过那边的褚慕卿,终究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吃着叶青带过来的饭菜。

    、第54章 牢狱之灾2

    韩子箫吃到一半,褚慕卿总算有了动静,对叶青道“你且在外头等,本王来陪他。”

    叶青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占着位置,忙起身应了一声,“是。”扭过头对韩子箫道“公子,我先出去,你多吃一点。”

    “我知道了。”韩子箫回道。

    叶青出去后,韩子箫低头扒饭,褚慕卿就要席地而坐,韩子箫忙抬起头,“先别坐。”

    褚慕卿动作一僵,韩子箫忙放下饭碗,走到墙边把那一张破席子搬过来,铺在褚慕卿身后,道“地上脏,王爷坐草席上。”

    褚慕卿顿了顿,在草席上坐下。韩子箫坐回原位,依旧低头吃着饭。

    “为何不敢看本王”褚慕卿问。

    韩子箫低着头,“下官没脸见王爷。”

    “怎会没脸见。”

    韩子箫低声道“下官行贿,给王爷丢了脸,心里头内疚。”

    褚慕卿淡然,“但本王并未觉着丢脸。”

    韩子箫心里一暖,入狱之后也只有这句话能让他真正感到安慰。褚慕卿道“你行贿虽有罪,但是入朝为官后并未贪污行贿,反而破刑部贪污案有功,本王会给你争取减轻刑罚。”

    “多谢王爷。”

    褚慕卿打开食盒的最底层,里头放了几本书,“本王挑了几本书,你要是闷了,便看看。”

    “恩恩。”韩子箫扒了几口饭,再吃了几块红烧肉,想起一件事,道“王爷,下官有一事相求。”

    “何事”

    “下官入狱之事,不想让苏州的爹娘知道,虽然迟早会暴露,但瞒得一时是一时,爹娘为下官操心了二十载,下官不愿让他们再为我担心。”

    褚慕卿回道“此事还没传出去,短时间内不会传到他们耳里。”

    韩子箫心里放下一块石头,当初行贿并非他一手操办,乃是韩云殷派人打点的。若他不担下罪状,那韩家上下都要遭殃。

    韩子箫一下子吃了两碗饭,菜剩下一半,褚慕卿道“再多吃一点肉。”

    韩子箫摇了摇头,“不吃了,饱了。”

    韩子箫将食盒的隔层一层一层叠好,褚慕卿握住他的手,他动作极快地缩了回去。褚慕卿一怔,韩子箫道“下官的手脏,别污了王爷的手。”

    褚慕卿再伸手握住他的手,牵着他过来,“坐过来。”

    “下官身上一身霉味,还是别”

    “本王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褚慕卿打断他道。

    韩子箫被他牵着坐了过去,褚慕卿揽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身上。韩子箫在牢里呆了两天,身上确实沾染了霉气,但褚慕卿似乎一点也不介意。

    韩子箫想,这一辈子他最对不住的也就是褚慕卿了。当初接近他不过是想帮助皇帝除去他的势力,做过许多伤他的事,如今他落魄,他却丝毫不嫌弃。

    褚慕卿坐在草席上,静静地半搂着韩子箫将近一刻钟。什么都没说,甚至连别的动作都没有。

    褚慕卿走后,韩子箫端起剩下的烧鸡递给了隔壁的徐晃。徐晃啃着鸡腿,看着韩子箫道“我没记错的话,方才来的那个是摄政王吧”

    韩子箫点头,“正是。”

    “哟,你小子不错啊,连摄政王都钓到手了。”

    韩子箫哭笑不得,“其实我一点也配不上他,是他错爱罢了。”

    “这世上的情爱有时本就不由己,哪有错爱的说法。”徐晃把鸡腿骨头都嚼了个干净,舔了舔手指,道“不过啊,说句实在话,你人在牢里,他在外头,长此以往,情啊爱啊十分容易就淡了。”

    韩子箫点头,“我明白。”

    “不过你也别太伤感,既然进来了这里,也早该有心理准备,自己的这一辈子算是毁了一半,万不可再耽误了别人的一辈子。”徐晃感慨道。

    韩子箫靠坐在墙边,对于徐晃的话,他颇为赞同。自己在牢里待个十年八年,出去后也就而立之年了。褚慕卿比他大六岁,十年之后,也已将近不惑之年。

    不过,也许十年之后,褚慕卿早已有几名妻妾,外加三两个小世子。

    过了不久,几名狱卒抱着棉被草席开了锁进来,那张破烂的草席换上了一张新的,被褥也换上了新的,跟在最后的狱卒端着一盆水进来。

    “这是”

    带头的狱卒道“这是王爷吩咐的。”

    韩子箫看着狱卒手上的被褥,其实不必问也知道是他吩咐的。韩子箫就着那盆水洗了把脸,从身上扯了一块布下来当做帕子擦了擦身子。

    待送东西进来的狱卒走后,隔壁的徐晃指着韩子箫的那张旧草席和旧被褥,“韩兄弟,左右那旧的你也不用了,倒不如便宜我一下。”

    徐晃里头的被褥和草席还不如他这边的旧的,韩子箫把旧的都从栅栏缝里塞了过去,徐晃嘿嘿地笑了笑,“谢了。”

    韩子箫心里佩服徐晃能随时笑出来,“徐兄身陷囹圄,还能如此乐观,韩某实在叹服。”

    徐晃在牢里头整理着自己的床铺,“实不相瞒,我刚进来那会,死的心都有了,但想了想,在哪都是过日子,于是久而久之也就看透了。”

    韩子箫坐在新的草席上,“这么想倒也没甚不好。”

    晚饭时,饭菜比昨日好了许多,想必也是褚慕卿吩咐的。中午那餐吃得很饱,韩子箫便将自己的饭菜分了徐晃一半。

    在天牢里的日子度日如年,好在有褚慕卿带来的几本书,闲暇时读一读书,便又觉着时间快了。偶尔与隔壁的徐晃闲聊几句,一天也就这么过了。

    晚上天牢里头漆黑一片,狱卒早早把烛火熄了,大抵是为了节省灯油钱。韩子箫躺在被子里,想着自己未来十年日日都要这样度过,心痛也不甘心。

    范府。

    林满旭住在范府的地下室已有好些天,范有诚待他不薄,好酒好肉地招待着。林满旭还有些不满,虽然这里好酒好肉,但一天到晚连太阳都见不着,心情也是十分郁闷。

    地下室的机关被触动,石门缓缓打开,范有诚从外头进来。林满旭忙笑着迎接,“下官见过大人。”

    范有诚瞥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头日子过得倒是舒坦。”

    “日子舒坦是舒坦,但每天就在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也委实闷得紧。”

    范有诚眯起眼,“怎么,你还想出去四处逛”

    林满旭被范有诚这么一看,心里发毛,“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只是觉着,如今韩子箫入了狱,外头的风声也没有那么紧,下官去地面上透透气,总该还是可以的。”

    范有诚道“韩子箫虽然入狱,但刑部的人还在追查,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范有诚这人就是太过谨慎,林满旭落得这个境地,如今也只能听他的,“大人,那下官何时能出去”

    “林大人何必着急,你要知道,你在本官这里大鱼大肉,可比韩子箫在天牢里吃剩菜残羹过得舒坦。”

    林满旭奉承地笑了笑,“大人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

    “本官记得你当初说过,你安排了人握着你我的罪状,如今韩子箫已经入狱,你该不会对本官还有所防范”

    林满旭脸上的笑意不变,“大人放心,只要下官还活着,那人便不会做出对大人不利的事。”

    范有诚脸色阴沉,用余光斜了林满旭一眼,“看来你是想一辈子都用这个来要挟本官。”

    “怎敢,待风声松了,下官远走他乡,自然会把证据销毁。”

    “那林大人在远走他乡之前,还是最好老老实实呆在这,免得出了意外怪罪在本官头上。”范有诚轻哼一声便出了去。

    “多谢大人提点。”林满旭对着他的背影拱了拱手道。

    隔了两天,叶青提着食盒过来天牢探韩子箫,但褚慕卿并没有来。

    叶青道“王爷他在皇上面前为公子求情,说是你破案有功,应当减轻刑罚,但是国舅爷一口咬定王爷是为了私心包庇,还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王爷假公济私。”

    “你怎么晓得这些事”韩子箫问。

    “是秦霄秦大人说的。”

    韩子箫脸色沉重,范有诚此举分明就是要借口打压褚慕卿。按照范有诚的脾性,这一次抓住褚慕卿的软肋,必定还会变本加厉。

    韩子箫再问“你还知道什么”

    “王爷这些天回到府上后极少说话,饭菜也吃得少,我想他可能是心里记挂着公子。”

    褚慕卿那人喜怒哀乐少有溢于言表,所以素日里也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怎么想。韩子箫脸上极为苦涩,“我哪值得他记挂。”

    叶青道“公子,你别这么说。”

    “不是么,自我与他相识以来,便没做过一件对他好的事,伤他的事倒是做过无数。”韩子箫唇边勾起一抹志超的笑,“他心里还有我,只是因为他并不知道我暗地里做了多少伤他害他的事,要是他知道了,或许就会恨我。”

    叶青摇了摇头,“不会,我看出来了,王爷是喜欢你的。今天我能进来探你,全靠王爷给我的令牌。”

    韩子箫看了看叶青,不语。褚慕卿喜欢他,但并不代表知道真相后不会由爱转恨。

    、第55章 坦白

    皇宫。

    自韩子箫入狱,褚瑞宏曾不止一次起了冲动要去天牢,但想到韩子箫为了褚慕卿背叛了自己,便又放弃了。

    韩子箫是他最知心的朋友,曾经无话不说,亲密无间。他以为这份情谊能维持一辈子,所以收起了自己对他的爱慕,允许他成家立业,但并没有想到韩子箫最后为了褚慕卿而背叛他。可气、可恨,气他的背叛,恨他爱上了别人。

    正好范有诚来御书房面圣,褚瑞宏问“舅舅,你说朕该不该去天牢探他”

    范有诚沉吟片刻,道“臣觉着,不该。”

    “为何不该”

    “一则天牢阴气太重,皇上要是去了伤龙体。二则,韩子箫的心已经偏向了摄政王,皇上要是见了他只会心烦,倒不如不见。”范有诚道。

    褚瑞宏若有所思,良久不出声。

    范有诚善于察言观色,道“不过,若是皇上想见,去一趟也无妨。”

    “不必了,舅舅说得对,他的心早已经不在朕这里,如今看到他,朕只会心烦。”

    范有诚勾起唇角。

    殿外太监来报,摄政王求见,褚瑞宏道“传。”

    褚慕卿进来后睨了范有诚一眼,才拱手行了礼,褚瑞宏道了一声不必多礼,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皇叔为何事而来。”

    褚瑞宏还以为褚慕卿是来替韩子箫求情的,没想到褚慕卿说得是政事,“朝中御史中丞一职暂缺,不知皇上可想好擢升哪一位官员”

    原本有两位御史中丞,刘庆和已不在人世,韩子箫身在囹圄,如今御史中丞一职空着,褚瑞宏道“朕也在物色人选,待物色好了,自会下旨。”

    褚慕卿道“臣有一人选想要举荐。”

    “谁”

    “大理寺左寺丞贺阳源近年来侦破不少奇案,多智多谋且为人公正耿直,任御史中丞一职再适合不过。”

    褚瑞宏看向范有诚,问“范爱卿意下如何”

    范有诚道“臣以为不妥,臣没记错的话,贺阳源半年前才被擢升为大理寺左寺丞,如今又再升为御史中丞,朝中其他官员必定有异议。”

    褚慕卿道“贤能者升官加爵乃是情理之中,若是有官员私下里抱怨,那也只得是怪自己无能。”

    “朝中臣子大多数为朝廷尽心尽力,只是王爷并未看到罢了。”

    褚瑞宏与范有诚一搭一唱,“范爱卿说得对,朝中许多官员都在为朝廷鞠躬尽瘁,只是没能引起皇叔注意。所以,御史中丞一职的空缺还有待考虑,否则失了公正,难免会让其他官员的不满。”

    “臣不过是向皇上举荐,若是皇上觉着不妥,另安排人便是。”褚慕卿道。

    褚慕卿从皇宫回到府上,看着时辰快到黄昏,便提着一早吩咐厨房做的菜,在书架子上抽了几本圣贤书放进食盒最底层,带着叶青便去了天牢。

    韩子箫见到褚慕卿那一刻心里是欣喜的,但掩不住的还有心虚内疚的,自己干过那么多的混账事,哪值得褚慕卿对他好。

    褚慕卿与他一块坐在那张新的草席上,把带过来的饭菜一碟一碟地摆出来。韩子箫道“王爷不需要待我这么好,我实在不值得王爷这么做。”

    “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与本王成亲将近半年,早就不止百日恩。”

    褚慕卿的这番话让韩子箫很是愧疚,“我有一事想求王爷。”

    “说。”

    “如今我身陷囹圄,三年五载出不去,所以,我想请王爷废去我王妃头衔。”

    褚慕卿摆弄食盒的动作一顿,沉默了半响,韩子箫继续道“王爷年岁不小,该娶一名女子作为王妃,一来为王爷延绵子嗣,二来也好帮王爷打理王府。”

    “在决定要娶你进门那一刻,本王便不曾想过子嗣之事。”

    韩子箫道“王爷乃是天潢贵胄,怎能没有子嗣。”

    褚慕卿偏着头看着他,“韩子箫,无论你信不信,本王这辈子就是不会再娶任何人。”

    韩子箫鼻尖一酸,褚慕卿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要等他。

    褚慕卿把木筷递给韩子箫,轻描淡写道“十年罢了,很快就能过去。”

    韩子箫握住筷子,却久久没有动,褚慕卿给他倒了半碗参汤,“要是不想吃,先喝点汤。”

    “王爷。”韩子箫突然道,“我真的不值得你对我好。”

    褚慕卿把手上的碗放下,“本王的意思已经很明了,难道你还不明白”

    “不是,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内疚,下官做了许多对王爷不利的事,实在不配王爷待我好。”

    褚慕卿看着他蹙起眉,“你做过什么”

    韩子箫不想再对他有所保留,他该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他,让他明白他韩子箫根本不值得他这么做,“我曾是皇上身边伴读,与他情同手足,皇上想要掌管朝政大权与兵权,我便尽心尽力帮他。当初接近王爷,目的不过是为了帮他监视王爷的一举一动。在江南遇险时,王爷中了毒,我本无心救王爷,恨不得王爷永远回不去京城。”

    “那为何最后还是救了”

    “救王爷不过是怕你活了下来,回到京城后怪罪于我。”韩子箫继续道“当初王爷上门提亲,我内心千万个不愿意,但那时不敢得罪王爷,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下来,入了王府后,我便充当奸细,将王爷的动静禀报给皇上。望着有一日你的势力被除,我也有个解脱。”

    褚慕卿听着韩子箫说着这番话,脸上虽然风平浪静,但心里却起了波澜,“为什么要说出来”

    “我说出来,不过是想告诉王爷,我对王爷的一切皆是虚情假意,接近王爷的目的是为了陷王爷于不利,所以根本不值得你待我好。”

    褚慕卿盯着韩子箫一字一句问道“那本王问你,你可有爱过本王,哪怕一丝一毫”

    韩子箫勉强挤出一抹轻薄的笑,“我只喜欢女子,从来都只想与女子结为连理,生儿育女,不曾对男子动过心。我总说喜欢王爷放下头发的模样,不过是觉着王爷在放下头发时,与女子有六七分相像。”

    韩子箫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在牢里响起,韩子箫脸上火辣辣地疼,他记得这是褚慕卿第二次打他,第一次是因为他酒后说了大不敬的话。

    韩子箫看着放在草地上的食盒,余光里是褚慕卿离开的背影,过了不久,酸涩的眼眶终于忍不住流下一滴眼泪,落在那张草席上。

    这样才是最好的,他韩子箫对褚慕卿再无隐瞒,而褚慕卿再也不会为他放弃子嗣,不会再等他。

    夜幕降临后,狱卒点上了外头的两盏油灯,黄豆大小的火苗也只能照到轮廓。韩子箫维持褚慕卿离开时的动作许久都没动过,一旁的饭菜早已凉透。

    隔壁的徐晃道“韩兄弟,你没事吧”

    韩子箫声音低哑,“没事。”

    徐晃叹了一息,“你这是何必,明明在乎就不要说得不在乎似的,伤人不说,也是伤了自己。”

    韩子箫低头看着褚慕卿带来的那几本书,“徐兄不是说过,自己的这辈子已经毁了一半,万不能再耽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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