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过他身边又返回来,蹲在他面前与他平视,我说,“无谙,你现在跪在这里这么久还没吸取教训吗?虽然陛下不喜欢我,但我也是他名义上的皇后。”
我戳戳他的手臂,我说“这手以后要自重,即使我倒了也不可以扶我的。”把指头收回来,“男男授受不亲。”
复站起来,无谙还是盯着我的腰看,我再蹲下,盯着他的眼睛,让他对上我的目光。
我说“你眼睛不老实,看的我不舒服,你是神官吗?”神官都应该一副不染尘烟的样子,他外表做到了,可里子怎么看怎么不像。
我皱皱鼻子,做出一个难受的表情。
无谙眼中出现一丝笑意,他慢慢的抬起手,五指并拢,攥着手指,手心向下,“殿下不觉腰间需要再挂点东西吗?比如说……”
我眨眨眼,顺着他的话,“比如……?”
他张开手,手心垂下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他说“比如,这块玉佩。”
他说“殿下可认得这块玉佩?”
殷红的丝穗,结着一个漂亮的结,随着玉佩的晃动在眼前摇摆。我眯起眼睛,觉着眼前有点恍惚。
这玉佩的上面,应该有一杆碧萧,通体翠绿的碧萧,它从曾数次的在那个美丽的少年口中化出动听悦耳的音符。
现在佩在,萧却不在。
我伸手抓了那玉佩,放于手心磨砂。这是若尘自小便随身携带的东西,不管是坠在萧尾,还是挂在腰间。
现在,它正安然的躺在我手中。
无谙说“这内宫之中,外臣不能进入,我是神官,在宫中可以畅通无阻。所以,若尘托我照顾你。”
他说“殿下,您还防着我吗?”
我抓了玉佩利索的挂在腰间,我说“无谙啊,明天你教我习箭吧,三日后要参加围猎呢。”
至于泻药的事,看你没多大反应,现在好好的跪在这里,我便不道歉了。
冲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我踢了步子向前走,绯儿在后边跟。
我向后摆摆手,“无谙啊,把你这神官放在宫里到处溜达,宫里女眷这么多,凤王便不怕造出许多小神官?”无礼的神官无谙。
无谙背对着我,声音十分镇定,他说“自是不会,因为陛下知道,无谙喜欢的是男人。”
绯儿惊呼,“殿下小心…… ”
但为时晚矣,我揉揉被摔痛的屁股,狼狈的爬起来,无谙仍然背对着我跪在那里,没有回头看,但那肩膀却有抽噎的趋势……
我重重的哼一声,“绯儿我们走。”
最近背运,老摔倒,以后得小心一点。
待出得梅林,我看看马上的油纸伞,绯儿会意,将伞取下拿在手中,看看我。见我点头,绯儿便转身蹬蹬蹬的跑回林中。
我看看阴沉的天空,叹一口气,今晚可能下雪,无谙啊,如果你到了夜晚还未能被免跪的话,那么这把小伞借你,下雪时,别被雪淋到才好,也算是我对你将若尘玉佩带给我的感谢吧。
回到辰宫,我扔了马鞭蹬蹬蹬的跑入房中,刚跨入内室,床前站了一人,清雅的身影,修长笔直,气势尊贵卓然。
我一下顿住,利索的抬起脚向后退一步,然后是另一只脚,悄无声息的往后挪。
待退出内室的帘帐,我转身掂了脚尖跑,内室传出一个微怒的声音,“回来。”我登时便像被定住般再也挪不了分毫。
无奈的叹口气,我低着头慢慢的走进去,待快到那人面前,我站住,然后恭敬的垂头,“拜见陛下。”
简单的四个字,要我说什么福寿康安什么的,我不会,我也不会逢迎讨好。所以只是这样,也仅这样而已。
耀月周身没有亲切的熟悉的月华的气息,所以现在的耀月只是耀月,而不是月华。
所以我闭紧嘴巴,乖乖的站在那里。
耀月慢慢的转身,我只看到他行云流水的下摆,随着身体的转动而拉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我不禁在心里小小的赞美了下。
耀月徐徐的开口,耳边便传入清雅好听的声音。他说“梅林的那处雅苑,是你让人建的吧?”
我说“恩。”声音小小的,像蚊子哼哼。
我在心中暗暗的鄙视下自己。但听着他的声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不知怎的,我就是腿软。
总觉得今天的他与往日有些不同,不似那熟悉温暖的月华,也不似那冰冷无情的耀月,我说不出这种感觉。
只是心中觉着有一丝慌,至于为何慌,却道不出缘由,像是一种本能。
我不动声色的悄悄后退一小步。
身前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将你的翠玉茶具送给鸾儿,你可觉委屈?可觉生气?”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还恩了一声,然后大脑出现短暂的当机,待我反应过来他说的话,赶忙摇头。
恍然的抬起眼,却发现他已到了近前,如玉的手指抬起,扣上我的腰带,然后轻轻的一分。
腰间的玉带便如丝绸般滑落,那块翠绿的玉佩也随着腰带下跌,我伸手去捞,没有捞住,红色的丝穗从指缝溜走。落上地板发出闷闷的一声。
我俯了身去捡,却在顷刻间天旋地转,身体被摔入床铺之中。
大婚时那鲜红的帐幔层层的落下,外面的烛光攸的熄灭,室内陷入一片昏暗。
一个身影掀开层层的床帐靠过身来压在我身上,我胡乱的抓抓手,“耀月…… ”声音有一丝慌。“你要干嘛?”
嘴唇忽然被堵住,重重的噬吻,口鼻间一股清雅的香气,萦绕于间。
我摆了头呜呜的叫两声,双手胡乱的推阻,唇间猛得一痛,感觉肋下一麻,身体陡然间无力,双手软软的垂下,动弹不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