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老老实实的坐在榻上,赵寻扯过被子将少年包住,而后拿了布巾帮少年擦头发。少年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淡淡的清新之气,一双眼睛毫不掩饰的盯着赵寻看,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从前赵寻体弱,还从未像今日这般照顾过他,李越一时只觉得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当即心道赵寻解了毒可真好的,可以时不时的就把自己抱来抱去的。
赵寻片刻后起身,当着少年的面将衣服脱了。他这几个月因为中毒的缘故,不曾锻炼,身体略有些孱弱了,但过去数年积累的健硕并未完全消失,比之大多人而言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越目光在赵寻身上逡巡了一遍,悄悄吞了一下口水。赵寻则走到李越方才沐浴的桶边,而后也不嫌弃是李越刚用过的,直接就着桶里的水便开始洗澡。
“那个是我用过的……你让人弄些新的……”李越忙开口阻止道。
“没事,你用过的我不介意。”赵寻道。
李越闻言不知怎么的,脸骤然便红了,只觉得赵寻这个举动,莫名有些暧昧。不过他身上也不脏,所以赵寻愿意用便用吧。
“桶里的水凉了吧?”李越问道。
“热的。”赵寻道。
李越闻言又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发热了。此刻赵寻正在当着他的面洗澡,而且用的是他刚才用过的水,这种感觉直让他心跳都快了几分。
赵寻动作很快,洗完之后穿上中衣,而后叫人将帐内收拾了一番,待一切安排妥当,他才回到榻边。
李越裹在被子里像个小粽子一样,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脸颊还红扑扑的,透着几分乖巧。
赵寻让李越躺下,而后将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赵寻的手略微有些凉意,不过李越却没躲,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赵寻的手摸到李越腿上时,李越“嘶”的吸了一口冷气。
赵寻掀开被子看了看,道“这里红了。”
李越也看了看,忙道“骑马磨得。”
少年这才明白,赵寻这是在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白日里打猎的时候,难免磕磕碰碰,留下些不显眼的伤是在所难免的。
赵寻取了些药膏来,帮李越揉了揉伤处,动作轻缓温柔,让李越不由便有些心猿意马,忙强迫自己想了些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我还以为你会教训我呢。”李越突然开口道。
“教训你什么?”赵寻问他。
“今日发作了严礼,恐怕要得罪人了。”李越道。
“你自己心里都知道,还是那么做了,必然有自己的想法,我只会站在你这边,怎么会教训你呢?”赵寻道。
李越闻言心里十分高兴,便道“他们要对付我,我就算将就着,也讨不到好,还不如和他们撕破脸,左右他们也不至于逼宫吧。”
“逼宫他们也赢不了,你有赵清明的禁军。”赵寻道。
“嘿嘿。”少年笑了笑,眉眼十足的好看。
赵寻忍不住倾身亲了他一下,少年面上登时便染上了几分红意,但是似乎隐隐又有些期待。
“想不想要?”赵寻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嗯。”李越点了点头道。
赵寻搂住少年亲吻,而后伸手摸到了少年身后,手指在少年的股缝间轻轻摩挲了一下,少年一怔,有些茫然的看着赵寻。
“你不想在下面?”赵寻见他如此便问道。
“不是……我……”李越支支吾吾片刻,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一直以为赵寻才是下面那个,毕竟赵寻原来那副病弱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解了毒之后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仿佛一下子从病猫变成了雄狮。
可他却又止不住喜欢这样的赵寻,无论如何,赵寻变成什么样他都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我还以为你……原来你那样……算了,只要是你,我愿意在下面。”李越道。
赵寻闻言不由失笑,他原先,其实也未曾计较过这个问题,他与李越在一起才初衷是为了取悦少年,所以什么上下之分都无所谓,只要李越高兴,他做什么都可以。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赵寻发觉自己的心思似乎变了。
他对李越有了取悦之外的心思,他不止想要哄少年高兴,他还想要……占有少年。就像现在一样,少年一副乖巧的模样任他予取予求,他心底的欲望便隐隐约约开始蠢蠢欲动。
赵寻不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是好还是坏,可他无法抗拒这份感觉。这让他觉得害怕,同时却又暗暗有些兴奋,仿佛在黑夜最深的暗处,寻到了一颗火种。
这颗火种或许会将他焚烧殆尽,却也可能点燃他灰暗的人生,将他带向一个光明的所在。
“李越……”赵寻望着少年低声呢喃道。
李越闻言一愣,重逢后赵寻似乎是第一次叫自己名字。
此时赵寻的声音带着几分性感的沙哑,李越只觉得这是自己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当即着迷不已道“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李越……”赵寻又叫了他一声,而后倾身吻住了李越的双唇……
第51章
事后赵寻帮自己和李越都简单的清理了一番。
李越喘息着窝在赵寻怀里,面上的潮红尚未退去,在昏暗的烛火下映衬的他比平时越发俊美,赵寻低头看他,又情不自禁的抱着他亲吻了片刻。
因着顾忌李越从前未曾承欢过,赵寻并未做到最后,生怕把人弄伤了。既然两人来日方长,便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我其实也不怕疼……”李越抱着赵寻道。
“你就这么想要?”赵寻带着几分笑意问道。
李越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也不是,不过我听说,也就第一回 有点疼,往后就好了。”
赵寻闻言转头看他,打量了他一会儿问道“你听谁说的?”李越被他一问,立马更加不好意思了。
“福喜找人教过我……”李越小声道。
赵寻挑了挑眉,没有做声。
李越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听着,没试过的。”虽说很多宫里长大的孩子,年幼时都会有些宫人供他们随时发泄欲望,但李越是个洁身自好的人,自然不会真与他们有什么。
实际上,自从赵寻跟着他之后,他又悄悄琢磨过房中之事,当时因为想着赵寻才是承欢的那一个,所以他重点琢磨了如何行事会减轻对方的不适。
没想到,如今自己成了下面那个,白学了。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毕竟是一国之君,就算真与旁人有过什么,我难不成还嫌弃你?”赵寻失笑道。
话虽这么说,但赵寻心里还有隐约有些高兴,他是真的不在乎李越的过去,不过得知对方从头至尾只与自己一个人做过如此亲密的事情,心里还是会有一种别样的喜悦。
李越却是想岔了,总觉得赵寻这话像是在侧面提醒自己,赵寻曾经是与旁人有过什么,再怎么说赵寻如今也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军中又有那么多年龄相仿的儿郎,大家朝夕相处……
“想什么呢?”赵寻用下巴蹭了蹭他额头问道。
“没什么……你从前……”李越抬头望向赵寻,突然就不想问了,左右赵寻的过去也和他无关,还不如不知道的好,于是少年笑了笑,改口道“我有些累了,想睡了。”
赵寻目光如炬,焉能不知少年的心思,于是低头伏在少年耳边低声道“我还没承认呢,你就开始吃味了?”
李越被他戳破,瞬间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了,于是翻了个身欲盖弥彰的道“我是真累了……”赵寻原也没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但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就想先逗他一番。
于是赵寻故作深沉的道“我从前在军中的时候,许多少年都试过半夜爬我的床。军中寂寞,常有人互相慰藉,这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李越闻言便信了,还忍不住心道,赵寻英武不凡又身居高位,打他主意的人自然大有人在。
少年瘪了瘪嘴,闷声“嗯”了一句,却依旧背对着赵寻。他倒是不会因此而对赵寻不满,只是想到赵寻从前与旁人这么亲密过,就觉得有些嫉妒。
赵寻凑近少年,伸手从背后抱住对方,低声道“不过我在大夏的处境你是知道的,每日都提心吊胆,哪有那些心思?万一是我皇兄派来的人,我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越闻言转头看他,问道“那你怎么应对的?”
赵寻笑了笑道“我后来当众揪了一个半夜朝我帐里钻的少年,打了他一顿军棍,众人便只当我不喜欢男人,便也没人动这个心思了。”
李越闻言心中十分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其实,你也不用非得解释,我又不在乎这些,左右那个时候你又不知道还有我。”
赵寻见他这幅明明吃味却不承认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但他不想李越心里有一丝一毫的不痛快,于是又俯身在少年耳边,声音道带着十足的暧昧道“我第一次对着男人硬,就是那日在雇佣兵大营见到你,你是第一个让我射出来的人,也是第一个被我弄射的人……”
他话音未落,怀中之人的从耳朵到脖颈便都红了。
赵寻今日不知是怎么了,说起荤话来简直是没有节制,李越从前从未见过他如此会撩拨人,差点又硬了,不过他心里却觉得十分满足。
两人这厢正春宵苦短,而城中的严府却炸开了锅。
禁军连夜派人把被打之后的严礼送回了严府,五十廷杖,严礼纵然是习武之人,恐怕一两个月也未必能下得了床,就算是恢复了,也算是元气大伤。
好在是廷杖五十,执行的人是宫里跟过去的内监,他们到底身子不如侍卫,所以打起来力气也小些。若是将廷杖换成军棍,由禁军的人执行,恐怕严礼不死也落个残废。
但严家人可不会因为这个而感激李越手下留情,他们见到自家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小公子,当即便起了与李越势不两立的心思,若非当家的严老太爷沉得住气,严明仁当晚恐怕就要去找辅政大臣评理去了!
严明仁没有子嗣,一直把这小侄子当儿子养着,自己是个眼皮子浅的,养出的侄子却比自己还不如,行事作风都堪称作的一手好死。
可事已至此,严明仁却还不知悔改,丝毫未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里。
次日一早,赵清明去朝李越将情况一一做了汇报,包括严家人的态度。李越不予置评,随后吩咐对方去安排回宫的事宜。
众人早早的便出发回京城,不过晌午便到了。李越带人回宫,其他王公子弟则各回各家。
严礼的事情一早便在京城传开了,起因是严明仁一大早便去分别拜访了潘府和郑府。他的初衷是多拜几座庙,总有一个菩萨会显灵,却没想到他的做法会惹来别人的不快。
潘太保原本是答应了要帮他讨个说法的,可他转脸又去了郑太傅的府上,潘太保得知他此举后,十分不高兴,当即便决定不趟这个浑水了。
潘文斌回府后,潘太保便将他召到了书房,而后询问了严礼被打的前前后后。
“这个严礼比他那个叔叔还像烂泥。”潘太保道。
“谁说不是呢,还害得我被陛下教训了几句。”潘文斌道。
潘太保闻言双眼微眯,道“他教训你?”
潘文斌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会当众不给我面子。”
随后,潘文斌将李越如何“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事朝潘太保一一说了,潘太保闻言后面色十分难看,大概是没有想到李越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祭天之事,他做的已经够过分了,不敬师长,不尊纲常,要是任由他这么下去,指不定会怎么样呢!”潘文斌道。
潘太保冷笑道“翅膀还没硬就想飞,也不怕摔死。”
潘文斌闻言问道“爹,你打算教训他?”
“不急,教训是一定要教训的,不过咱们可以等着郑玉坤先出手,等他把水搅混了,咱们再出手。”潘太保道。
潘文斌年纪尚轻,又是家里的幼子,是以脑筋一般,没什么心计。他听潘太保这么说,却想不到对方要怎么做,只能开口问道“咱们怎么出手?”
“你这个脑袋,比起你哥哥可是差远了。”潘太保叹了口气,苍老的面上略过一丝遗憾。
潘文斌听对方提起兄长,不由泄了口气,他自幼便在对方的阴影下长大,到了如今纵然对方不在身边,他亦是摆脱不了。
“打蛇打七寸,要教训他,自然是捡着他吃痛的软肋下手了,至于他的软肋是什么……”潘太保言至此处,看了小儿子一眼。
潘文斌福至心灵,开口道“赵寻?”
潘太保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淡淡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