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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若有意随春风 第2节

作者:清崖兮鹤书 字数:10715 更新:2022-01-01 03:11:55

    思及此,颜卿便把游玩之事跟戚御风说了。戚御风笑道“你也终于愿意放下那些琐杂之事好好休息一番了?我去备些好酒,今晚你我二人便对月把酒共饮如何?”颜卿也欢畅一笑道“好!”

    入夜,二人坐在院中石椅上,今晚的月色不负所望,皎兮、皓兮、照兮,仿佛能消散了往日烦忧,极尽幽妍,直把落辉洒在酒盏中。

    这回的酒可不似先前的那些淡酒,颜卿不必再处理公务,戚御风便放心地备了更醇洌的醴泉侯,此酒并不是产于越州,而是戚御风初到越州解决江湖事宜时从旧友那儿要来的蜀中美酒,只等着和颜卿痛快共饮一番,却可惜未有好时机,今日也终于得空,便尽情一回。

    戚御风替颜卿倒上酒,颜卿执起酒盏待要喝时,戚御风却拦住了他,将石桌上备着的点心推向颜卿一侧道“你的胃痛症可还没好利索,空腹喝酒可不行,以前那些淡酒也就罢了,这酒可是颇有些烈的,还是先吃些点心。”

    颜卿知戚御风担心自己的身体,便放下了酒盏,拿起一块茶酥慢慢咀了。这茶酥也是戚御风备下的,是上好的龙井制成的,也能解些酒的寒性。往日戚御风自己豪饮那些更烈性的酒时,可是丝毫不在乎这些,只是如今颜卿在此,戚御风便不自觉地考虑了这些细节。

    戚御风也陪着颜卿吃了些点心,二人小果了腹,便都执起了酒杯,对酌相酬,颜卿不禁赞道“好酒!戚兄真是有心了。”戚御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畅快地出声笑着。颜卿也不自觉得上扬了嘴角,这个人,总是能及时地给自己带来温暖,有他在身边,却是觉得压在肩上的重责也轻了许多,紧闭了多年都快忘了如何打开的心门,竟也缓缓地开启了,顿觉人生有意义了许多。真好。

    颜卿难得有如此清闲时光,便多饮了几盅酒,戚御风虽不想扫了颜卿的兴致,但又担心他的身体,便取过他手中的酒盏道“今日就喝到这里吧,时辰也不早了,明天还要登放鹤峰,早些休息吧。”

    颜卿也自觉酒意稍浓了,胃里渐灼热起来,也不得多喝了,便轻点了头,让小童收拾了一下,和戚御风二人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颜卿让小童留在府衙帮着何师爷他们打点些日常琐事,便和戚御风二人纵马一路游玩向放鹤峰行去。

    越州风景极好,山间多繁木清泉,正值春日,篱陌间难见的野花遍生,翠色中染滴滴明黄,点点朱砂。如此芳华,也映得人心胸豁然。

    二人行至峰下便系了马,沿着那山间小路并肩向峰顶走去。一路上二人边赏山景边闲谈漫话,好是惬意畅快。戚御风自是习武多年,不感疲乏,但想着颜卿书生模样该是不经登太久的,便不时拉着颜卿停下或赏奇花,或戏山涧。

    颜卿却不是文弱书生,他自幼随父练兵,也是拉得一手好弓,百步穿杨不在话下,自然也是体力过人。只是后来染了病,又四处奔波,身子变弱了,体力是稍欠了,骑射之术却是没荒废掉。

    这般行停游赏,不觉也已到了峰顶,二人并肩而立,观群山睥睨,望浮云舒卷。心中顿生一番不知名的涌动,无法抑制,也不愿抑制,仿佛渐刻入脉搏,一同跳动。二人不约而同感叹景色如许,且伴着身边之人,前尘旧事,来日艰险,也皆如云烟了。

    只此相随静立,一瞬,便似一生。

    第8章 春雷惊梦晓情衷

    不知不觉,天边也渐染了烟霞,颜卿与戚御风虽沉醉在这番良辰美景,却也得赶在天黑前下山。二人相视一笑,便一同往山下走。到了山脚,寻了系着的马,踏上回程。

    行了不久,天也渐黑了,离府衙还有些距离,二人已觉腹中空空,商量着找个地方用些晚膳,只是尚处郊外,没有酒楼,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家。他们看到一处人家似燃着炊烟,便往那处行去。

    二人已行近了,却突然听得声女子的尖叫,伴着稚儿的啼哭。二人急忙赶到那人家,门扉大敞着,只见里面两个衙役模样的人正拉扯着一位年轻妇人的衣襟,似是想把她强行带走,一旁的总角孩童稚嫩的双手紧紧拉住妇人的裙摆,拼命想阻止自己的母亲被人带走。那孩子眼角噙满了泪,紧咬着下唇,还是死死不肯松手。

    颜卿见了,立即想前去阻止那两个衙役,刚准备向前去,被戚御风拦住了,戚御风瞬间便到了那两个衙役跟前,一掌逼退了他们,又点了他们的穴道。妇人摆脱了两个衙役,一下子跌坐到地上,怕是方才的挣扎也是竭尽全力了的。旁边的孩子也跪到妇人身边便哭边喊着“娘,你不要离开我,娘!”妇人缓缓搂住孩子,也嘤嘤地哭了。

    颜卿走上前,帮忙扶起妇人和孩子。待到他们情绪稍稳定了,问道“夫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何这两个衙役会到这里来,你家的夫君为何不在家中卫护?”

    那妇人用巾帕拭了拭眼角的泪,道“我夫君被征去参军了,家里只剩我和孩子,没法在田间劳作,也就没有了收成。如今只靠我织布来赚些铜板,生计本就难以维系,官府却还要交重税,我自然是交不出的。本想着让公差大人通融些日子好让我向亲戚家先借点钱,他们却说什么没有钱就那人来抵,硬是要把我拉走。”边说,眼泪又难以抑制地流下。“我想着家里的孩子还年幼,要是连我也被带走了,这孩子怕是也过不下去了。”说完,忍不住嚎啕地哭了起来。那孩子依然紧紧地攥着母亲的裙摆,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不见。

    颜卿看到这般景象,那些深藏在记忆里的情景一一浮现,顿时觉得胸口被什么堵住了,一股悲伤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戚御风突然揽过颜卿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颜卿能感觉到,戚御风的臂膀温暖而有力。戚御风一下下有规律地轻拍着颜卿的肩,想要驱散他眼底的阴霾。颜卿慢慢纾解了胸口的沉闷,抬起头感激地望了戚御风一眼。

    颜卿站直了身子,走向妇人道“你们放心吧,我敢保证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作恶。”妇人带着疑虑的眼神道“可是……”戚御风道“你眼前的这位,是越州的知州。他说能保你们安全,便绝对做得到。”

    妇人听到这话,立马跪下道“多谢大老爷的救命之恩啊!”旁边的孩子看到母亲跪了,便也随同跪下,重复着“多谢”二字,稚气的嗓音却是让人听了愈发地心疼。颜卿忙扶起二人,又细细宽慰了一番。

    事情暂了,颜卿和戚御风待要告别,妇人留到“二位恩人可愿留下来吃顿晚饭再走,只是我们没什么好菜招待,只有些山肴野蔌,还望二位不要嫌弃。”“哪里哪里,怎么会嫌弃?”二人也实在是饿了,便留下了吃了晚饭才回府衙。

    经了这件事,回到府衙时天色也已晚了,二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颜卿方才被勾起了不好的往事,翻来覆去了许久才缓缓入睡。戚御风则想着方才颜卿的反常,颇为担心,睡得也极浅。

    到了子夜,天下起了大雨,雨声如鼓点一般,吵得浅眠的戚御风没了睡意。忽的落下一道闪电,雷声乍起,从隔壁颜卿房里传来一声不甚响却让人寒心的惊呼“爹,娘!”

    戚御风忙起身披了外衣,赶到颜卿房里,点上了蜡烛。只见颜卿浑身颤抖,冷汗从额上流下,不安地在床上挣动。瞬间,一股强烈的心疼涌上戚御风的心头,似要生生将他撕裂。戚御风他明白了,为什么他只愿颜卿一人停留,只对他一人体贴入微,会为他的病痛悲伤心疼不已。他喜欢颜卿,早已超越了兄弟好友,他,爱他,他不能看到颜卿受任何伤害。

    他也绝不会,让颜卿受到一丝伤害。

    戚御风走到颜卿床边,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脸颊,喊道“卿弟,卿弟,你醒醒。”戚御风发现,颜卿的背上也尽是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戚御风抱着颜卿的手臂搂得更紧了些,他到底梦见了什么,会让他如此痛苦?

    颜卿慢慢睁开眼,眼中噙着的泪从眼角滑落,他失神地看向某个地方,却没有焦距。

    戚御风双手紧紧搂住他,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个梦而已,醒来就好了。”颜卿缓缓转过头望向戚御风,渐渐回过神来。他靠在戚御风怀里,喃喃道“这不是梦,就算醒来了,还是真的,爹娘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戚御风此刻除了紧紧地抱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就好像颜卿所经受的痛苦,也在自己的胸口喧嚣。

    这时小童匆匆地赶过来,带着一壶温好的茶,他看到戚少也在,愣了一下,将茶倒好,递给颜卿,戚御风替颜卿接了茶杯,喂他喝了几口茶压惊。

    小童叹了口气,对戚少道“少爷这些年来最怕打雷,每次打雷都会做噩梦,梦见老爷和夫人。醒来的时候都浑浑噩噩,跟丢了魂似的,不管我怎么喊都回不了神,得到了天亮才能转好。这次幸好戚少你在这里,少爷才这么快好了。”

    颜卿这时也恢复了神智,朝小童浅浅一笑道“好了,小童,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了。”“可是,少爷……”小童还是不放心。戚御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小童道“烧些热水来吧,你家少爷用得着。”小童听了,便出去烧水了

    不一会儿,小童端来了热水,戚御风便道“这里我来看着就好,你也回去睡吧。”小童这些日子也感觉到自家少爷很是看重戚少,想着该是戚少在这更好些,便应了一声,回去了。

    第9章 半世浮沉与君诉

    戚御风将布巾浸了热水,细细擦了颜卿额上的冷汗,他又从衣橱里找了件里衣,对颜卿道“把衣服脱了吧,擦擦身子,再把湿衣服换了。”颜卿脱下早已被冷汗浸湿的里衣,戚御风重将布巾浸热挤干,来帮颜卿擦拭,颜卿却是不好意思,便道“我自己来吧。”说着想接过布巾。戚御风道“背上你自己擦不方便,我来就行。”

    颜卿也不推脱了,道“那多谢戚兄了。”戚御风边替颜卿擦拭着汗湿的背,边叹道“怎么如今还这么见外。”其实颜卿性子本就淡薄,对戚少已是极亲近了,只是多年的习惯使然,一时也不小心便脱口了。

    颜卿怕戚少误会,便解释道“不是见外,只是已经习惯了,我以后,会留意的。”说罢转过头看向戚少,戚御风望着他澄澈的眸,不禁快看醉了,他笑了声,道“是我多想了,你也别太在意了。”

    擦完身子,换了里衣。窗外雨还在下着,戚少担心颜卿再做噩梦,便留在他房里陪着一起睡。颜卿想着有些事情也瞒了太久,虽然一旦泄露出去自己会性命不保,但对着戚少,这些事情他便不想隐瞒,他也绝对信任戚少。

    戚少替颜卿理好被角,便躺下,将颜卿拥在怀里,颜卿也贪恋着这种能依靠的感觉,也就不推脱。他喃喃道“其实,颜卿是我用的化名。我真实的名字,叫宋卿容。”卿容担心戚少会因自己的隐瞒而愠怒,他抬头想看看戚少的表情,却发现戚少正笑着看自己。戚少揉了揉卿容夜一般的黑发,轻笑出声,道“你终于愿意告诉我了?”

    卿容愣了一下,问道“难道,你早发现了?”戚少点了点头“嗯。从船上的初遇开始,就隐隐觉得你该是有一个不能轻易同他人言说的秘密。”卿容惊讶道“那你,可曾调查过了?”戚少笑道“没有,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亲口告诉我。”

    戚少感到了他的突然沉默,紧了紧拥着他的手臂,戚少也想过将自己怀疑过卿容的事告诉他,会不会伤到他们的关系,但正如卿容宁以性命为赌注也要把他的秘密告诉自己,戚少,也绝不愿对卿容隐瞒任何事情。

    卿容又喃喃开口道“我父亲,是当年因谋反罪而被诛杀的大将军宋炤,他其实,是被当时的国舅,也是当今丞相的唐胥陷害的,唐胥想到得到我父亲的虎符和二十万兵权。我父亲被唐胥抓进大牢时我才十岁,还是不太懂事的年纪,看父亲很多天没回家,就缠着我娘问,父亲是不是又出去打仗了,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娘不想让我知道那件事,便顺着我的话说,父亲是出征西域去了,要很久才能回来。我自小也是习惯了父亲南征北战的,也就没太在意。

    直到有一天,府里来了好多官差,我娘见了,急忙把我带到内堂,给了我一个包袱,让她最得力的婢女云娘带着我从后山的小路逃生,自己则留在府里,我自然不肯丢下娘一个人走,就拽着我娘的裙摆,想让她跟我们一起走。可是我娘却点了我的周身大穴和哑穴,让云娘赶紧带我走,她说,她要留下来陪着父亲。云娘抱起我跑出内堂,出内堂前我最后看了娘一眼,却看到她吞下早就备好的□□,自尽了。我就眼睁睁看着她倒在地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那个时候,我真的好想,再喊她一声,娘。”

    说到这里,卿容的声音已经带了呜咽,似有骨鲠在喉,刺得人生疼。戚少心口似被什么重重压着,他真的不想看到卿容这么痛苦。他更靠近卿容,让卿容枕在自己胸膛,想借此给他一些宽慰。卿容也紧紧搂住戚少的腰,恍若一头受伤的幼兽,拼命汲取对方的温度。

    “我娘叫颜绮,在嫁给父亲之前,是江湖上出名的神医,一般人可不知道,她制毒也极厉害,只是她从不向他人用毒,这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却是用在了她自己身上。

    后来云娘带着我逃到了她的老家,她家也有一个五岁的孩子,便是小童。云娘待我有如亲生,但在我十三岁时,村子里横生瘟疫,我们三人都染上了,我和小童还是轻的,云娘却是病得极厉害,日渐不治,她去世前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原来我父亲被抓进牢里不久,便被唐胥动私刑害死了,我娘也早就准备自尽去陪伴父亲。只是娘放心不下我,便替我打点好了一切,才离开这个世界。娘给我的那个包袱,里面放着父亲的虎符,有了它,便有了二十万兵权,这样东西,是决不能让唐胥得到的,否则,国将不国。

    唐胥为了得到虎符,一直不停地搜寻我的下落,后来不知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住处,派了衙役来追捕我们,我只好带着小童四处逃命。两个孩子,又是带着病的,哪那么容易逃过这么多衙役的追捕,在一个林子里,我们被那些衙役追上了,本以为这次定会被他们抓住了,却突然出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身边带着一群侍卫,击退了那些衙役,救了我和小童。

    那个少年告诉我,他是当朝太子齐珣,皇上没能及时保住我父亲一直悔恨不已,无奈唐胥结党颇多,权倾朝野,又手握重兵,唯有我父亲能与之抗衡,可我父亲一死,朝上便没人是他对手,连皇上也奈他不得。皇上为保我这将军府最后的血脉,便时刻观察唐胥的动向,怕他对我下手。今日,也是他命太子前来相救。

    再之后,我跟小童被安置到父亲一个旧部家中,那个旧部我认得,是父亲的副将李诚,幼时我在父亲的练兵场里经常见到他。他见到我,想着我父亲的往日种种,悲从中来,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七尺男儿竟也落下泪来。诚叔找了全城最好的大夫来替我跟小童治病,小童染得最轻,不几日便好了,我却是稍重的,病情又反复,服了几个月的药才痊愈,也是那时候,埋下了胃痛症的病根。”

    卿容说完,也舒了一口气,这些年的深藏在心底的痛,此刻尽宣泄出来,也就稍感豁然了。他靠在戚少怀里,闭上眼眸,这么多年,也累了,想要有个地方,能让自己栖息。

    待到卿容快要沉沉睡去,戚少突然在他耳边轻声诉道“卿容,我喜欢你。从今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护着你。你疼,我会比你更疼,所以,我不会再让你收到任何伤害。”

    卿容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反应,这些日子以来戚少对自己的体贴关怀,自己都心知肚明,而自己对他,也绝对是有感情的,只是这份感情,究竟是哪一种?卿容犹豫了,他不能给戚少一个轻率的答复。

    正当他踌躇着不知如何跟戚少说时,戚少却道“卿容,你不用现在就回答,先睡吧,你也累了。”卿容闭上眼,心乱如麻,却如何都理不清思绪。过了许久,才渐渐睡去。

    第10章 方知卿心尽归同

    不觉,天已渐晓,卿容醒来却发现戚少已不在榻上,他想着昨夜戚少的话,想着那句,“卿容,我喜欢你。 ”虽迷茫着,心,却是暖的。喜欢,该是如何的感觉?他一时,找不到答案。

    卿容披衣起身,却发现桌上放着一封信,想来又是戚少留下的,卿容拿起信准备打开,却似乎生了几许忐忑,不知,信中写的什么?他缓缓打开信,信上仅寥寥几字

    卿容

    我有要事需处理,过几日便回来。

    ——戚御风留

    “大概是像先前那样去了些江湖琐事吧,或者,是给我些时间考虑?”卿容径自言语道,说完,又无奈地一笑。不知,他何时回来呢?

    府衙依然事务繁多,州县又出了些小案子,再加以男丁尽出征的人家需安排减免赋税,卿容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

    他仍是为了打点公务,整理案情,经常忙得误了饭食,不思休憩,许久未犯的胃痛症重又似潮水般回涌。卿容也依旧不甚挂心,忍了疼痛继续办公。只是每每累极了回到卧房,躺在榻上,便有一个翩翩的身影恍若眼前。

    桌上放着精细挑选的点心菜肴,伴一坛不伤身的淡酒,或是一壶泛着清甜的香茶,而那人,絮絮地讲着自己想要搜集的风俗民情。

    流入经脉的内力暖流舒散尽身体的疲乏,而那人明朗的笑,驱散尽心底的阴霾。每每办公太晚时,只一阵清新拂过,自己,便沉入梦乡。

    月下对酌,几盏醴泉侯,配着解酒的茶酥。杯中的清辉温柔,一如,樽前那人,望着自己的目光。

    两匹相伴驰骋的快马,放鹤峰间的山涧野芳,在难行的山路上,扶在自己肩上的手,峰顶,那人站在自己身边,共看云卷云舒。

    惊雷之夜,一件干里衣,一块温热的布巾,那人,为自己细细拭了额上,背上的冷汗,因了自己一句略显生分的道谢,那声无奈的轻叹。

    卿容其实都知道,一直都知道。戚少给的这一切太温暖,已渐渐将自己凝冰般的心,融成一潭温润的水,每次戚少在身边,这潭水,便泛起层层涟漪。想亲近他,想看到他初阳一般的笑颜,想听到他清风拂过竹林般的低语,想念他的点点滴滴,想念他。这,便是喜欢了吧。

    卿容望着摇曳在窗纸上的树影,抚着胸口,感受着自己被思念惹乱的心跳,喃喃自语“你何时回来?我,想明白了。”

    白日,卿容依旧忙碌。他将府衙琐事有条不紊地分派给师爷主簿等人,自己则带着衙役四处往案子发生的地方奔波调查,升了多次堂,终将那些案子尽皆审清了,该判刑之人也皆合法合理地判了刑,又抽出空余时间来整顿了赋税征收之事。这些事务虽是艰涩繁琐,但好在卿容已对越州做了详尽的了解,处理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事情已忙得差不多,卿容想着汛期将至,虽越州历来没有较大的水灾,但毕竟要防患于未然。他带着小童检查完堤坝,便在一家酒楼用午饭。酒楼自是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官场江湖,自是消息良多,卿容便仔细听着,想知道如今民间态势如何。

    一位长着络腮胡的江湖人跟他的同伴说道“诶,你们听说了吗,卓剑山庄新上任的庄主联合了唐门、白鸦阁那些极狠毒的门派,扬言要约玄风帮帮主决一死战,还说若是那帮主不肯应战,就要血洗玄风帮。”

    同伴问道“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大动干戈的?”络腮胡子道“嘿,还不就是卓剑山庄由谁继承的事么。现任庄主方青絮是老庄主的二儿子,那人是心狠手辣,未达目的不顾人死活的,老大方云絮虽不及老二能干,却是个仁厚的主儿。老庄主想着卓剑山庄不能让老二来继承,否则得出大事,便早早写了份遗书交给玄风帮帮主,让他在自己去世后把遗嘱告知卓剑山庄的众人,老庄主曾救过玄风帮帮主一命,这是那帮主自然答应了。

    这方云絮本是顺利继承了的,可谁知后来不知被方青絮用什么办法给害死了。方青絮当了庄主,那还不得找玄风帮帮主麻烦?就说那帮主假冒老庄主的遗嘱,意欲引祸端,借机吞并山庄,他要为了卓剑山庄向那帮主讨个公道,其实啊,还不是想杀人灭口?那帮主也是个讲义气的,答应了方青絮的决战,还说决战那天不会带一个手下,单独应战。大概是不想连累那些帮众吧。”

    同伴道“那玄风帮帮主武功再高强,又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么多人,还是些精通暗器的狠角色?怕只是去送死吧。”络腮胡子也接着话道“玄风帮帮主戚御风可是江湖上的头号人物,方青絮真能杀了戚御风,那这武林可也就是他方青絮的了。”

    戚御风……听到这三个字,宋卿容胸口似是被一把银刃狠狠刺入,生疼。怎么会?他明明说过几日便回来,怎么会?怎么会?

    第11章 穷崖险途莫孤身

    卿容踉跄着冲到那络腮胡面前,声音略带颤抖,问道“什么时候决战?在哪里?”那络腮胡摇摇头道“这具体的时间地点他们怎么会让别人知道?我可说不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府衙,只觉心内似有声音在叫嚣,如何也遏制不了戚御风,你说,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在我身边,陪着我,护着我。那你发生了事呢,就这样瞒着我?怕我涉险么?我也是堂堂男儿,可不是依赖着你,躲在你身后仰仗你保护的娇花!你照顾了我这么久,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

    当务之急,得查出决战的时间,跟地点,可这些秘辛不是一般的江湖人能知道的。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人,必定知道这些。

    当晚,卿容独自一人一马,去堤坝巡查汐流涨落的情况。回时已是月上中天,正当卿容待穿过一方密林时,林子里却突然出现一帮山贼,这些山贼个个魁梧,又手持大刀。

    为首的那个喊道“书生,乖乖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否则爷爷们就对你不客气了。”说着就举着刀一步步逼近卿容。

    卿容是出来巡查水况的,哪会随身带什么银两?只身一人又奈他们不得,便道“这位兄台,小弟此行并没有带什么银两,还望兄台借个道。”

    那些山贼哪里肯信,为首的便冷哼一声道“既然你这书生如此不识时务,那就先送你个小小的教训。”说着便挥起刀待要往卿容臂上砍去。

    突然,响起兵刃相接的刺耳声响,一个黑衣男子执剑挡住了山贼首领的刀,待要向那山贼的胸口刺去,顿觉身体动弹不得。卿容喝了声“你们都退下吧。”那些山贼便道了声“是。”拿着刀离开了。

    原来,这些山贼都是州府的衙役假扮的,卿容演了这出戏,只为引出眼前这个戚御风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影卫。身边有人时刻跟着,卿容也早已发觉。

    黑衣男子不可置信地看向卿容“你……点了我的穴?帮主说你不会武功。”卿容骑射自是厉害,武功,却也是的确一点不会的。这点穴的技法,则是娘亲学的,神医颜绮,对穴位之术,自然比一般江湖人熟稔得多。

    卿容此时无心和黑衣男子解释,只急着探得戚少的下落“说,戚御风现在哪里,决战又在何时何处?”黑衣男子无奈摇头道“帮主吩咐,我只须确保阁下安全,其他之事,一律不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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