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今日小小又是进宫陪太妃午膳。小小早早的就来了,娘儿两个嘀嘀叨叨的也不知在密谈些什么,皇上三催四请才让他们出来。小小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皇上一脸惬意的坐在主席,身边的孙婷殷勤的为皇上夹这夹那,是不是还会介绍一句菜名,显得和皇上十分融洽,极有脸面。看来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小小看着,脸上露出焦急。
太妃轻轻的拍着小小的手“你这孩子出什么神还不乖乖吃饭。”
皇上也道“是啊,尝尝这道菜,这是今日孙女官做得新菜品,味道不错。”
小小的手握了握“皇上,可以让我和孙女官学学做菜吗就学您爱吃的那些,沈哥哥也和您一样喜欢吃辣。”
“喔是要做给沈爱卿吃的,那孙女官可要好好教教,教好了,朕有赏。”
淑太妃也在一旁笑道“是啊,难得这孩子这么伤心,孙女官你就好好教教,小小高兴了,哀家也有赏。”
两大巨头同时发话,孙婷急忙应下“是。”
小小松了一口气“谢皇上恩典,谢谢太妃。”
宫中之人都知道小小是个特殊的存在,虽说名头上只是沈大人的妻子,可是他在太妃和皇上眼中是极有重量的,大家都默认了他是太妃的义子,皇上的义弟。此时的孙婷对小小可不敢有丝毫怠慢,虽说心里看不起小小雌儿的身份仍是每日抽两个时辰到沈府,对小小倾囊教授。
小小早在等候,和孙婷寒暄几句便直奔厨房。孙婷打量打量厨房,器具材料一应都是齐全的,可见是真的上心。她一眼便看见了小小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蒙脸怪人,询问小小“敢问小小贵人,身边之人是”“啊,啊,他是我的一个亲戚,听说我要学做菜就也闹着要学,我就把他带来了。劳烦孙女官多教一人了。”“啊没关系。只是既是亲戚,为何以纱蒙面”“啊,他脸上长了好多痘痘,丑的不敢示人,就干脆以纱蒙面了。”那人在两人对话时,脸一直转向别处,听见小小对自己的诋毁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小小一眼,连带着也瞪了孙婷一眼厌恶。孙婷自讨了个没趣,不再闲话,开始专心教授。那怪人虽说是来学着玩玩的,可是做得却比小小还要认真,为人也极为的聪明,往往她示范了一遍,他就可以差不多完整的做出来,口味也是上佳。
不过这点疑惑很快就被孙婷抛在了脑后,小小学的速度也是不慢,这样最好,她早早的教完也能早早的回宫,看时辰,皇上怕是要传晚膳了,也不知午间有没有吃她做的点心。
在孙婷以厨艺一鸣惊人之后,后宫中的平衡就被彻底打破了。原来是刘婉和孙婷各自为政,分庭抗礼,可是现在显然刘婉早已不是孙婷的对手,在她被皇上提拔为女官之后,她对孙婷更是再无一战之力。大家都已默认孙婷以后会成为后宫之主,会成为皇上的女人,成为这个在她心中宛若天神般存在的皇上的女人啊,那自己呢做一个宫女做到老,而后随便嫁给一个男人吗刘婉心神恍惚的在御花园闲晃,心中抑郁,也未看路,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男人的怀里,惊恐地将人拉开,才发现刚刚所抱之人竟是,是皇上。刘婉的脸顷刻便是彻底红了“皇,皇上恕罪。”皇上的心思显然不在她身上,匆匆摆了摆手以示无碍便走了。刘婉目光留恋,见皇上此时只有一人,心思百转,思及孙婷此时的得意和自己的落魄,一时大胆便跟了上去,不管这是不是个好机会她都要抓住,创造皇上和自己独处的时间,她才能让皇上看到自己的好,看到自己比那个孙婷更加出众的容貌。
皇上不知为了何事,步伐匆忙,对刘婉跟踪在后一路都是一无所觉。
两人赘行了百十米,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出现在刘婉的面前,御花园里响起了一阵女人的惊声尖叫。
“皇上,救命啊,有刺客,快来人啊,救救我啊。”
60第五十九章
小小为了沈墨在厨房里忙活,沈墨最为一个好丈夫,怎么能不表示表示自己的心疼和支持呢。现在皇上把他仍在户部又不让他参与政事,选秀过后自己也是闲得慌,干脆天天跟着小小在厨房里插科打诨,时不时就要给人添乱。每每小小受不了几下就会把他给打出去。
沈墨今天在厨房帮忙,再一次打翻了醋碗,又被忍无可忍的小小赶了出来。沈墨摸了摸鼻子十分的无奈,自己又被老婆嫌弃了,他真心是想帮忙,不是故意添乱的。没办法,沈墨只好回去老老实实地在书房坐着,吟书因着淑太妃说小小学厨怕孩子照顾不好接进宫里去了。淑太妃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个理由把吟书抱回去,一两个月里恐怕是不会还回来了。沈墨都在严重的思考,吟书现在到底知不知道宫里不是他的家,哪怕他一年到头在沈府也待不了几个月。
当初小小的吟书现在都已经两岁了,长得粉嫩可爱的,是淑太妃眼中的命根根,一日不见饭都吃不香。那小子也算是在宫中长大的,对着太妃和皇上比对他沈墨还亲,你瞧瞧,瞧瞧,小吟书张口就喊太妃奶奶,叫皇上舅舅,比他这个老子都有地位多了。沈墨闲的无聊就晃去皇宫和那小子玩玩,一起吃饭。饭桌上,那胆大包天的小子看见皇上就非要往他身上爬,要皇上抱着吃饭。小吟书奶奶的声音在向皇上撒娇“舅舅,抱着书儿,要吃饭。”沈墨被他吓了一身的冷汗,那是皇上,你以为是你老子,可以给你当玩具啊。皇上倒是不介意,大笑着把那傻小子抱坐在膝上,狠狠地在他脸蛋上香了一口“来吃饭吧,书儿喜欢吃什么,舅舅给你夹。”太妃也在一边帮腔,看着吟书笑的合不拢嘴“小孩子嘛,就是娇气。皇帝你受累抱着,哄哄咱们小吟书高兴。”得,沈墨把冒到喉咙里训斥的话又给咽了下去。瞧着自家儿子那如鱼得水的样子,哪还敢得罪啊,那就是自己的小祖宗。
孙婷看着小吟书如此受宠,微笑着凑了上前“小主子,来尝尝这道菜。奴婢特地为你做的,小孩子都可喜欢吃了。”孙婷说得胸有成竹,事实上她也的确很有把握,她用面粉捏出各种小鱼的形状,还缀有气泡小虾,里面包着各种馅,先不论味道怎么样,看着这个样子,小孩子也肯定喜欢。
可惜无往不利的孙婷在这里提到了铁板,我们小吟书可不是这么容易收买的。他盯着孙婷看了会儿,又看了看那道菜,张口就问了“你就是云叔叔说得那个阿姨吗”孙婷愣了“什么什么云叔叔,阿姨”提到云叔叔,小包子张着嘴就开始了滔滔不绝“啊,你连云叔叔都不知道,可真笨。云叔叔是这个是书儿见过最美丽的人,也是最厉害的人。他出的对子爹和爹爹,舅舅都答不上来,他画的画和真的一样,还给书儿画过鸡腿呢巴拉巴拉”
沈墨黑线,臭小子,没你这么贬低老爸抬高别人的“书儿,菜都凉了,我们快吃饭吧。”“爹,书儿还没说完呢。云叔叔说了奶奶这儿有一个讨人厌的阿姨,她会做好吃的给书儿,叫书儿千万不要喜欢上她,不然云叔叔就会不高兴。”说完,吟书看着满头汗的孙婷说了“阿姨,对不起啊,你做的东西书儿不能吃,书儿最喜欢云叔叔了,长大了还要娶云叔叔回家当妻子的,书儿不能惹他生气。”
沈墨彻底晕了,好嘛,这小子还和皇上抢起了老婆。皇上和太妃听完吟书奶声奶气的宣言都笑了个仰倒。淑太妃把吟书从皇上的怀里抱过,香了一个,笑道“哎呦,奶奶的小宝贝儿啊。孙女官,书儿这样说了,你就退下吧,以后如非必要就不必上前伺候了,歇歇去罢。”孙婷听了,浑身一震,什么这,这不是说再也接近不了皇上了吗她多日来的努力,流了这么多的汗水,就被这小子这么简单几句话给彻底抹杀了她不甘心,眼下她不甘心也得听着,不着边际的狠狠瞪了吟书一眼,孙婷领命退下。
淑太妃是混迹后宫的老人了,孙婷那点小心思和动作可瞒不了她。孙婷自以为做的隐秘,可连在场的每个人都瞒不了。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的是云砚,刚刚书儿的话让他察觉到云砚的不满,隔离孙婷是为了表示自己对云砚的支持,可是刚刚孙婷看书儿的那一眼
“皇帝,那孙婷可是对书儿不满的紧啊,刚刚那一眼连我看了都后怕。”皇上给吟书夹了一筷子菜“此人留不得了。”沈墨也是点了点头“只是请皇上饶她一命。”“哼,沈墨,对书儿你这个当爹的倒是不心疼,罢,免不了我这个当舅舅的操心些。”太妃知道此事不会善了“皇帝,你有你的主意,只是人命之事还是要慎重。”“知道了,母妃,孩儿会好好处理不会要她的性命。”你们都当他是什么人了,动不动就杀人的暴君吗杀人,不过是一种低级粗暴地手段罢了,对这等如花似玉的女子,他可舍不得啊。
刘婉的失踪好像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对于孙婷失宠的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占据了他们的所有注意力。宫中总管不过将此事上报内务府后,大家便都忙乎自己的生活去了。少了刘婉和孙婷的鹤立鸡群,大家的机会才更多不是。
真正在意的人是兵部尚书。一家人对这个女儿虽不算十分疼宠,不然也舍不得让她就这么进了宫,可是好歹是尚书的孩子啊,现在听说这个女儿失踪了,兵部尚书刘承刚心里也是难受不已。亲自到内务府追查此事,最后在一个打扫的小太监口中知道刘婉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竟是禁林周围,“奴才看见当时刘宫女正往禁林走去,怕是进去了,就没出来。”禁林,何为禁林那是雍太祖遗体的栖息之地啊,是大雍朝最神圣地方之一,闲杂人等擅闯者可是要杀头的。
总管太监一听,不阴不阳的开了口“哟,刘大人,你家千金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连禁林都敢擅闯,这要是冲撞了咱们太祖的阴灵可谁担得起这个过失啊。”“公公,小女自小乖巧,断不会如此莽撞的。”“那你就是说这个小奴才说谎了。他一个小小的扫地奴才撒这种谎得罪你刘大人图什么啊。那禁林两三百年没人进去过了,野兽成群的。刘大人,若是千金进去了,现在怕是凶多吉少了。你看这事”兵部尚书无奈,此事只得作罢,难道他还要去搜查皇陵吗
一个月后,所有人都断了刘婉还活着的念想,刘府众人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叫她这是自找死路呢。谁也没想到,刘婉竟然平安从禁林里出来了,不过,人疯了。
没有人知道刘婉到底在禁林里经历了什么,好好一个人痴痴傻傻,任谁问也问不出什么,整天躲在房中不见人,像是极度恐惧着什么。皇上看她可怜,特地开恩不追究她擅闯禁林之责,让兵部尚书将人带回了家。
兵部尚书看着昔日美丽耀眼的女儿如今痴痴傻傻,说不出的辛酸。刘婉衣衫肮脏却没有破痕,身体也没有伤痕,这哪是一个人在野外求生过的痕迹。事到如今,他还不知道此事有人在干预,他也不能在朝上这么多年。早知今日,他就不会鬼迷心窍的送女儿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他以为以自己的权势护得住她在后宫如鱼得水,可是没想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他害了她啊。那个宫中有着那么多的秘密,隐藏着那么多的杀机,他现在还该感谢下手之人手下留情没要刘婉的性命。
其实除了刘府亲人之外,还有一个人紧密的关注着刘婉,那就是孙婷。
人们都说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这话实在不假。孙婷和刘婉一直明争暗夺,谁也压不了谁一头,可是谁也不放过谁。她很了解刘婉,她绝对是个野心勃勃不会轻易屈服的女子,到底是什么经历短短一个多月就把她变成这样。大家现在都传禁林中有吃人的凶兽,刘婉是被它吓成这样的。孙婷可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吃人的野兽从来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会吃人的人。宫中有实力又最有动机下手害刘婉的人是她,可是她自己知道自己没有。那到底是谁呢宫中有如此权力的不过那么几个内务大总管,几个最得宠的女官和太监,甚至是太后,太妃,还包括皇上。刘婉被人如此收拾必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她自己又是否有危险孙婷考虑全局,决定,暂时沉寂。
61第六十章
今日是皇上的生辰,虽不是整岁,太妃他们也是张罗着要为皇上办个庆生宴,皇上都拒绝了。
太妃看着皇上,担忧的握住他的手,为他拢着双鬓“皇儿,今日是个好日子,要开心点,知道吗”“不,母妃,这不是个好日子,从来不是。”甚至是皇上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那是多久之前呢在他的生辰,淑太妃为他偷来寿面,而他的父亲当着他的面亲手赏了淑太妃数十巴掌,还斩断了太妃的一根手指,就为了一碗面,为了他的生辰。他一次又一次的扑上去,却被侍卫们一次又一次的打开,眼睁睁的看着淑太妃受尽折磨倒在血泊里。不,他讨厌生辰,每到这天,他都想要杀人,杀了老皇帝和那个得意洋洋的女人。
“皇儿,他是你的父亲。”
“不,他不是,他是个畜生。”皇上咬牙切齿。
“皇儿,若他不是你的父亲,我们母子俩也做不到现在的位置,享受现在的荣华。当初他在的时候,母妃也恨他,可是现在他死了,留了大雍这个偌大的江山给我的儿子,母妃感激他。皇儿,把他忘了吧,母妃早就记不起他了。”
“母妃,我忘不了,他打你,打得满手是血还不肯停,面目狰狞,就为了一碗面。”他们吃不起,不得不去偷来的面。
淑太妃也是无法“唉,皇儿。”那是老皇帝第一次对他亲自动手,也是那一次的残忍打断了他对老皇帝残存的温情。他其实一直都记得,那天血迹斑斑的回忆,那截断指。血渗进他的眼睛,所有回忆里的画面变得血红一片。
受不了回忆里的场景,淑太妃流着泪将皇帝抱在怀里“咏儿,你父亲恨我,是我拖累了你。若生你的人不是我,你也不会过得这么苦。”
皇上流着泪挣脱,给淑太妃磕了一个头,起身大步走出椒殿。
云砚等在殿外,牵起皇上的手带着他向外走。皇上顺着他,心神恍惚。云砚带着皇上来到小屋,打开门,皇上看见房内的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细细一看,全是孙婷大受过他赞赏的菜式。云砚美丽的凤眼定定看着皇上“我特地为你做的,喜欢吗”皇上看着云砚,伸手将人抱在怀里“喜欢,当然喜欢。”“皇上,我爱你。”你父亲缺失的爱,可不可以由我来补齐“我也爱你,砚儿。谢谢你。”
沈墨和小小也是无意中成为知情人士之一。小小无意中发现太妃的断指,关心的问起,淑太妃就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给他讲述了一个出人意料血腥残忍的故事。现在皇上和太妃罢工,他们无奈只好出面接待那些来贺的朝官和皇亲国戚。
“沈哥哥,太上皇为什么要这么对太妃”小小实在是无法理解曾经刎颈交缠的两个人,一方会对另一方下如此狠手,仅仅是为了一碗面。那些温情到底被消磨在了过往中的哪个角落
“情况很复杂吧。太上皇可能也不是真心想要如此。”此事过后,太妃彻底断了对老皇帝的情爱,皇上也恨他入骨。此后几年老皇帝迅速衰弱了下去,虽说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可是未必没有悔恨在作祟。
“那是为了什么太妃总说太上皇恨他,太上皇恨他什么呀,太妃那么好。沈哥哥,如果你这么对我,我肯定难过死了也恨死你了,才不像太妃还念着你的好呢。”小小咬牙切齿的发誓。
沈墨被逗笑了“小傻瓜,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懂了你一根汗毛都要心疼死,怎么舍得如此对你。”
“哼,当初太上皇也和太妃两情相悦,最后还不是下手了。”
“我的小傻瓜,我和他当然不一样了。他是皇上,多少人围着他等着讨好他获得他的宠爱。他和太妃之间一旦产生间隙,他身边的人就会不遗余力的将那裂痕越弄越大,到最后,太上皇对太妃彻底厌弃。就拿这事来说,若不是身边一直有人撺掇让太上皇感觉丢尽了脸面,太上皇也不会做的这么绝。”
“哼,太上皇若是真心喜爱太妃,别人说几句话,怎么就能阻止呢”
“呵,不受外界影响的人能有几个呢,还是常年累月的影响。你不能否认他们曾经相爱,太上皇死前最后一刻挥退了所有人,单独和太妃呆在一起,也是死在了太妃的怀里,驾崩后传旨封太妃,传位于皇上。我想,太上皇对太妃还是有感情的,可惜不够坚定。太上皇不是个昏庸的皇帝,可以治理国家却在这后宫,做不到守护自己爱的人。”这算是身为皇帝的悲哀吗
陈年往事,老皇帝和太妃之间一笔烂账。时至今日,不论什么理由,老皇帝都是负了太妃。
皇上和太妃心里不好受,可是,今天在这后宫最难过的人不是他们,而是太后,因为当初撺掇老皇帝去抓贼的,就是她。每年这个时候,皇上都要来找她的麻烦,哪怕从前羽翼未丰,也定要威胁吓唬于她,终日不得安生。
今年,当然也不例外。太后看着皇上渐渐行至面前,心里竟有些松快之感,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要结束了。
当年她是当朝丞相之女,老皇帝驾崩之后,她求着逼着父亲压下众臣,联手扶老皇帝的弟弟端亲王上位,做摄政王。这么多年,她明里暗里害了他们无数次,最后等来的是皇帝杀了端亲王,重掌大雍朝权。她输了,斗了这么多年终于输了。
“皇上,你去年今日来看哀家,撤了哀家所有的心腹,将哀家当做小白鼠囚禁在这宫中,今日来,又想干什么”太后看着皇上,心底一片平静。皇上未发一字,端正的坐着。
“皇上,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哀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哀家知道你恨我,恨得想要杀死哀家。可是哀家把话摆在这儿,你不能杀哀家,哀家是你的嫡母,你杀了哀家,就是历史上第一个留下弑母骂名的皇帝,必会遗臭万年。”
皇上悠悠道“这就是你的底牌吗”
62第六十一章
皇上见太后呆愣不语,又重复了一遍“这就是你保命的最后底牌了吗”
“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不是你想干什么吗这二十几年,你无时无刻不在想我和母妃死。很抱歉,恐怕你再不能如愿了。”皇上看着太后冷笑。
“我,我错了。皇上,你也是本宫的儿子,本宫好歹养了你十几年。”
“是啊,养一只让你恨之入骨的老鼠这么多年你心里不好受吧,朕都了解的,母后。今天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你也解脱了不是吗”
是,她的确想要解脱,可是看着死亡的临近,她却是满心恐惧,原来她这么想活,她要活下去。“皇上,皇上你看见先皇的面子上饶了我吧,皇上。”
“住嘴,你还敢和我提他。”
“皇上,先皇死前亲口和我说过的他这辈子最爱的人是母妃,还要我好好的照顾你们母子俩。后宫这么多年无子也是先皇一手干的,他为了你母妃给后宫中所有的女人都下了药,我们全都生不了孩子了。这都是因为他想把皇位传给你啊,皇上。你怜惜怜惜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住嘴,你们这对悍妇毒夫,现在还想和朕说这些。我母妃多次为我九死一生的时候老皇帝他人在哪里他躺倒在他爱妃的温柔乡里。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们母子两的,想要我放过你哼,简直做梦。我当初发誓,所有伤害过母妃的人我都要他们十倍百倍的偿还。若不是那老皇帝死得早,他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来人,传旨下去,太后想要清心为朕祈福,此后常住庙中。”外面的人应了,太后还在喊叫“皇上,你饶了我吧。我是一时被嫉妒蒙了心啊,皇上求你开恩啊。”皇上挥了挥手,两个暗卫上前捂住太后的嘴,想要将人带了下去。
“皇上,你会后悔的,你不想知道先皇把那本奏章放在哪儿了吗皇上,我知道它在哪儿。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奏章皇上听见这两个字,眼中闪过异色,挥了挥手,又将太后带了回来。
皇上的生辰虽说主人并不在意,可是底下的人还是很重视的,没有宴席戏台什么的,礼还是要送的。这就直接苦了替皇上和太妃代班的沈墨和小小了。沈墨早就贴上皇上心腹的标签了,在前朝接待百官,大家不过调侃两句。小小在偏殿接待亲贵,大家都知道小小是太妃和皇上心中默认的亲人,他来接待,众人也没什么异议,可惜总是有那不开眼的。
端亲王世子,不,现在已经是端亲王了,看见小小就吵嚷开了“你算什么呀一个雌儿,街头花楼的粉客竟然敢站在这宝殿上接待你王爷我。你是要造反了,起开,皇上呢”这小端亲王正因为自己最宠爱的雌儿们全都从良进什么学校而恼火呢,现在又看见一个雌儿端端正正的坐在这接待当朝亲贵,那邪火就上来了。管你是谁呢,一个雌儿当个小官已经是顶了天了,现在还敢压爷爷他一头,他不把他骂个臭死都不是他端亲王。
那端亲王是个日日醉死在温柔乡里没脑子的废物,哪里知道小小是什么身份,也不动动脑子想想为什么他人都没什么动作。这个京城里有名的二世祖看来又是要闹事了,碍于身份也有不少人上前劝阻。那小子是个真真不知好歹的,他看着小小气得浑身发抖欲走,只当是他怕了,推开那些劝阻的人,一把拉住小小的手,还欲大发威风。
“啪”不知何处一个巴掌兜头打下,打得端亲王眼冒金花,晕头转向。“谁,谁敢打王爷我。”“我。”揭开帘子,太妃走了出来,众人慌忙请安“太妃吉祥。”端亲王是个纸老虎,看见太妃来了屁都不敢放一个,也跟着众人跪下了。
太妃越过端亲王,亲手扶起小小,揽在怀里安慰“好孩子,今日本就是代我受累,还让你受委屈了。”端亲王一见三魂七魄都吓飞了,妈呀,这到底是谁啊,和太妃这么亲近,早知如此再借给他一个胆子他都不敢找他的麻烦啊。这下真是糟了,爹呀,快救命啊。
小小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委屈,想要开口说什么,太妃拍了拍他的手阻了他的话。难得的摆出严肃的神情“端亲王,哀家听皇上说,本来你不该承袭皇位,而是降一级为男爵。皇上念你父亲对朝廷多有贡献才特地开恩令你原位承爵的,对吗”端亲王回道“是,回太妃的话,是的。”“你既领了皇恩,为何不思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反而在这后宫内生事为难与小小”“太妃,本王,不,我真的不知道小小大人的身份,若是知道便是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啊,求太妃开恩,饶了我这次。”“哼,好,不知者无罪,你不认识小小也怪不了你。”“是,太妃明鉴啊。”
太妃看了看低着头的小小,眼中涌起暖意“今日哀家在此下懿旨,封沈小小为当朝睿郡王,是沈墨独一无二的正妻。”
小小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妃“太妃。”太妃笑笑“傻孩子,现在该叫母妃了。你现在是哀家的孩子。”
众人见势,一起恭贺“恭喜太妃娘娘喜收义子,恭喜睿郡王。”
此道懿旨一下,小小顷刻变成紫禁城最炽手可热的权贵,沈墨也是稀里糊涂的跟真水涨船高成了当朝郡马,太妃的东床快婿。
只是,懿旨的执行受到了一部分的阻力。不少大臣们请命,请求太妃修改懿旨。因为懿旨中言明小小是沈墨唯一的正妻,可是小小是雌儿,雌儿是没有资格做正妻的啊。甚至他们对于太后封一个雌儿当郡王都是相当的有意见。
沈墨看着一个个跪在大殿请命的老头子真是头疼的紧。他以为像这些高品大官都是国家的栋梁,一心记挂的应该都是国家大事才对,曾经无知的他对他们也是敬佩的紧,可是为什么他的所有美好想象就这么被无情地打破了。他们这群老头子对着皇上真的算是什么都管,人家娶妻你要管,生孩子你要管,现在人家收个义子你还是要管。对着皇上和太妃的私生活一阵狂追猛打,比之天朝的狗仔队都是青出于蓝。
皇上算是被他们跪的没脾气了,这群满头白花花的老人家动不动就到他的寝殿外跪着,他算是连训斥他们的念头都起不了了,干脆甩手一丢,就将他们交给沈墨和太妃处理了。
沈墨和太妃的手段比起皇上来那就温和得多了。他们秉承对待上访的群众要像春风般温暖,冬天的小棉袄一样贴心。现在是大夏天,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好,快给各位大人送上绿豆汤散散热气,喝好了接着跪着去。每日每个时辰呢还要给一粒解暑药,要是这些国之栋梁中暑或是生病了可怎么是好,那不耽误国家大事了。诸位大人们跪的无聊了,沈墨还出面给诸位大人当陪聊,组织些杂耍戏法的给大人们逗逗闷子。于是在短短的几日内,沈墨算是把京城中各位大臣的狗屁倒灶的事都了解了个清楚。
那一头,淑太妃也是陆陆续续的将朝中大臣们的老母亲妻子们请进了宫,自己带着小小,吟书亲自作陪,陪着她们喝茶看戏,聊聊八卦。吟书小包子凭着自己粉雕玉琢的长相和那张伶俐的小嘴迅速在这一群中老年妇女中赢得了极高的人气。好几个家里还没孙子的更是爱吟书爱到不行,平时是小礼物不断,几日下来,她们看不见吟书都是浑身不自在想念的紧。刑部尚书的妻子就是个就盼孙子不得的,对吟书这个小人也是稀罕的不行。那日她出了宫正撞着小小抱吟书回府,她干脆也随着他们去了沈府,抱着吟书睡了一夜才心满意足。这刑部尚书妻子的头一开,小小在府中迎来的贵客就多了,一个一个的都抱着吟书不想撒手。
如此这般十几天下来,那些跪地请命的大臣们一个一个的都回去了。回家就被自己母亲妻子揪着耳朵念叨,小小有多好多好,不要妨碍人家咋的咋的,再说,这些日子,沈墨和太妃如此善意待他们,他们也不好意思再阻着人家的妻子和孩子小小进封。
可是,他们也只是同意了小小成为当朝的睿郡王,可没同意雌儿成为正妻,就连和太妃小小交好的那些女眷们都是对此事表示了沉默支持。作为女人,她们不可能希望雌儿能入主后院和她们分权,而那些大臣们也根本不可能接受雌儿们的地位一而再再而三的升高。哪怕他们面对沈墨和太后再手短嘴短,这是根本性的大事,一些小恩小惠打动不了他们。
他们不可能接受这个变革,这是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有没有人发现我最中意的人是皇上啊。
63第六十二章
看着沈墨和太妃一筹莫展,皇上心情倒是大好。看吧,对付这些老头子还是得要他出马吧。皇上尚在那里兀自得意,却是久等沈墨不至。沈墨那小子究竟在干什么
沈墨在干什么他在向大臣们哭穷。虽然皇上那个败家的的确把国库花的差不多了,可是大臣们不知道啊。反正现在户部的帐是他在管,沈墨这次拿出他看家的本事做了一本假账,反正皇上又是打仗又是选秀的,名头多的是,他才不担心露馅。
小小看着沈墨在那儿挑灯夜战,心里虽是快慰,但更多的却是心疼。为沈墨披上一件外衣,小小从背后抱住沈墨“沈哥哥,你不用为了我这么做,小小只要像现在这样呆在你的身边就心满意足了,正妻的名头,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沈墨握着小小的手“小小,我现在一点都不辛苦,只要想到你马上就能成为我的妻子,让我做什么我都甘愿。再者,这次我和太妃策划了这么久,若是我现在放弃,不是也枉费了太妃的一番心意吗”“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为了让我正名,可是我看着你们这么辛苦心里难受。”沈墨转身抱住他,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大人了还是跟个小孩子似地,世间哪有做什么事不辛苦的呢为了我爱的人辛苦,我可是甘之如饴。。”
“沈哥哥,我说的都是真心的,你看我现在已经拥有很多了。我有一个家,有你有吟书还有父亲,太妃甚至皇上和云砚。我还能在朝廷当官,考中了庶吉士,有了自己的同僚和朋友。我已经拥有的够多了,我很满足了,沈哥哥,你不要再为我这么辛苦自己了,那些大臣们哪是那么好对付的。上次为了雌儿科举一事大雍甚至爆发了一场战争,现在小小心疼你,你不要去冒那个险。”
“小小,你还没看明白吗,这场变革势必是要发生的,不说你我,那云砚和皇上呢不改法案,难道要云砚入宫当妃妾,错失东宫吗”
“这,他们”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有着太妃的前车之鉴在前,就算云砚自己愿意嫁给皇上,云家也不可能会答应的。皇上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若是由他动手,恐怕会有伤亡,现在我主动把这个差事应承下来也是减轻后患。不单单是为了你,就算是为了整个大雍朝的雌儿们不是”
话已至此,小小也知道无法可劝,沈墨自青山郡一战之后自觉对雌儿们有着终生不可推脱的责任。他愿意和沈墨一起承担,不再劝阻他放弃。
"沈哥哥,那小小也要帮忙,你说说我可以做什么”
沈墨思量半晌,凑在小小耳边细语。
沈墨做好账本,拿着就直接去找皇上了。皇上翻完,冷冷的眯眼,看着沈墨的眼神中透着危险。他说怎么久久不见沈墨来求救呢,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沈墨,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皇上,这就是臣解决这件事的方法,也只是这件事采取的非常之法。”
“没错,你的方法很周详,作为成功的重要条件,你做的这本假账簿十分的完美,若朕不是早就知道这些钱是朕花的,还以为就是像你所记一般。”可问题就在于,这本账簿太完美了。为上人者总是很矛盾,对于手下,他们希望他们很能干,可是又千万不能太能干。尤其是这个封建朝代的皇帝,他时时刻刻紧握着手中的重权不敢有丝毫松懈,大雍朝所有人都是他的手下也是他的敌人,他集权,他骄傲,甚至偏激。他不能任由他人压在自己的头上。这次沈墨表现出来的能力让他吃了一惊也十分的警惕。若是他真的有心也像这次一样拿出个假账簿来哄骗他,他岂不真的被他哄骗过去。
作为一个皇帝,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沈墨无意于此,他也不能允许。
皇上对着沈墨狠狠地一番训斥,将人赶出了宫。
沈墨没想到皇上的反应会是如此强烈,哪怕他料到皇上会生气会不同意,他还是犹如被当头打了一棍,垂头丧气的就回去了。坐在马车里,沈墨心里那个委屈啊,在天朝他的老板知道他有这个本事可是好好的高兴了一番,哪像皇上啊,明明是为他办事,他还对他如此训斥。唉,真是失策,看来现在皇上肯定又对他生隙了。
晚上沈墨把小小好好疼爱了一顿抱着睡着了,在梦中沈墨都是在质问皇上当你的臣子,当大雍朝的官怎么这么难啊”
对于此计,沈墨明显还安有后招,他的上奏只是开了个头,云砚和太妃随后而来的劝告才是真真的重头戏。皇上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向他展开攻势,柔硬兼施,双管齐下,哪怕他再坚持也慢慢开始动摇。
今日下了早朝,云砚特特等着皇上,拉着他一起去逛御花园。园子里海棠开了,皇上看着喂鱼的云砚耀眼的容颜,顺手摘下一朵,别在了云砚的鬓发上。云砚别着花,微笑着吻上了皇上的唇,皇上情不自禁的加深这个吻,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沈墨的计划,正式启动。
最近紫禁城中百官的日子不好过,他们已经好久没发俸禄了。
沈墨手握着整个大雍的钱袋子,为了小小,就出了这么个损招。你不是不同意吗好啊,我就不给你们发银子。不得不说,沈墨的这个法子真的是损到极点,银子是大俗之事,却是万万不可没有,你不发俸禄,一日两日尚可,这天长日久的,谁受得了啊。让那些老臣们气愤的是,单单只拖欠他们的俸禄,他人的可是在月初照发不误
他们气不过,去找沈墨,沈墨就拿出那本账簿和他们哭穷,嘴里还夸着他们“下官知道前辈们都是朝中最关心朝政,最关心大雍的才做此安排,还希望大人们体谅啊云云。”
一番话把他们堵了个死。可是大家谁都不是傻子啊,你不就是嫌我们管得太宽吗,话说的冠冕堂皇,明里暗里都是讽刺。好,你沈墨不是横吗我们还不受你这个气了,找皇上评理去。到皇宫一去,好嘛,皇上做得更绝,人
64第六十三章
大臣们快要疯了。
沈墨已经克扣他们的俸禄长达半年之久,在宫中求救无门,不得已将此银钱事拿到早朝上来说。可是皇上对于安抚这些头发白花,痛哭流涕,群情激奋的老头子们完全不感兴趣,在一次早朝之后直接赐了他们休假。
其实大家想也想得到,不过是克扣半年的奉银而已还远不到家中揭不开锅的地步,可是沈墨他是真狠,他派人盯着他们家查账,手段凶残,结果精确。但凡查出有一点灰色收入的痕迹,他都是要拿着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再不敢放肆。沈墨一边越逼越紧,一边不发俸银,大臣们被他逼得急了,直接到他家中静坐抗议。沈墨可不怕这些,他和小小干脆带着吟书住进了宫里,平时连早朝都不上了。
从一开始,沈墨就知道这是个长期的战役,手段的温和总是要用时间来付出代价。底下的那些小官们看见那些老臣们被整得那么惨,他们哪儿还敢对此事提出异议,要是你被沈墨盯上,一年半载的不发俸银,看你家的一家老小还不得闹翻天。
这些都是老臣了,他们身上的担子不重,只是养活自己就好,可是半年之中,沈墨也是陆陆续续找到各种理由把他们子女的俸银给停了,有不在官场上的,还能接济家中一二,现在大多都是在吃老本。他们,简直成了京城中的一大笑话。
礼部尚书人虽老,可是为政事还是相当的活跃,这不,这次也有他的身影还是主要的带头人之一。今天已是赋闲在家的第60天了,礼部尚书起初还会出去走走串个门什么的,现在心事逾重,打不起精神啊。
礼部尚书的妻子看见他醒了,没好气的端着洗脸水往架上一放,就抱怨开了“老爷,今日我可是听说皇上找了人来代替你的位置了。这都两个月了,新人都上去了,你这还在家中日日睡到日上三竿的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现在朝廷的俸银也不发了,一家人都是在吃老本,可这坐吃山空的能吃几年啊。老爷,你倒是想个法子啊。”
礼部尚书听着老妻的抱怨,心里也是无奈“我还能有什么法子啊,这沈墨正盯着咱们家整,皇上和太妃也是一心偏向他们的,哪里管我们这些老臣的死活。”
“话也不能这么说呀,老爷。要不是你死不同意那事,那沈大人也整不到你三朝老臣的头上。我当初是不同意,可是也不过是不习惯而已嘛,哪知道沈墨出这么一招早知道我就劝着那些夫人们一起同意了。现在闹成这样,沈墨看的紧,没人手里成日的没个余钱,日子都是不好过。老爷,这些日子,xxx大人和xxx大人都是同意了,他们一家子的俸禄马上就补发下来了,要不我们也。”
礼部尚书正洗着脸,听见这话,把手中的帕子往水里一扔“哼,那等言而不衷的小人,老夫可不稀罕向他们学。”
这银钱之事实在是狠,他们没了钱,也就没了在这世上立身生存的根本,对于那修改法制飘渺遥远的事情来说,他们只能先顾着眼下,自己家的锅都快揭不开了,哪还管得着皇上改不改法呀,反正皇上才是大雍的最高统治者,他们同意了也不过是忠君爱国。
在停发俸银一年之后,陆陆续续有老臣同意,弃械投降,直到两年之后,大部分的臣子都已经同意了,还剩下那三个带头请愿的老臣还在死扛,皇上可不再顾及他们了,虽说是三朝的老臣了,可是已无实权,皇上看见朝上的人都同意了,大笔一挥,雌儿成为正妻的旨意就下了。
沈墨的计划长达两年多之久,终于宣告成功。
65第六十四章
雌儿成为正妻的圣旨一下,大雍朝上下竟是产生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嫁女。是的你没看错,就是嫁女。
大雍的女子人数较少,地位一向比较崇高,嫁人这种事向来是不用急的,一家有女百家求,娘家挑女婿都是要相看挑拣,样貌家世才华样样都是要满意的。可不能马马虎虎,随随便便的就放人了,现在,皇上的圣旨一下,从前不入流的雌儿都进入竞争圈,一下子就全都乱了套了。开始大家都是不在意的,你说哪家的父母会给自家的儿子娶个雌儿回家当正妻呢只是他们千算万算,都算漏了年轻人的感情。这几年,雌儿当官的陆陆续续也多了起来,虽说都是些闲职,小官小吏,可是他们却能和当朝最优秀的那些青年直接接触,那些雌儿们本身就是优秀俊雅的,时间久了不少官员对他们都是心生爱慕。在沈墨为雌儿争取正妻地位的这两年,那些后生也在给家里施压要迎娶中意的雌儿。
大雍几百年来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可能是那么轻易改变的,年轻人有着爱情的疯狂作为支持,那么那些中老年人呢他们度过了大半辈子的时代都是雌儿们耻辱的年代,他们只知道雌儿们没有地位,整个大雍数百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完全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你要他们怎么接受自己优秀宝贝的儿子娶一个妓子回家。他们有着孝道作为最有力的武器,威逼着自己的孩子妥协,放弃那在他们看来可笑的感情。
不得不肯定,在那些年轻俊杰里实在有狠的,他们集齐所有此类伴侣的名字,一道奏折,直接上书皇上,请皇上为他们赐婚。
皇权的重压之下,无论什么都是靠边站,在皇上面前再不敢多言。皇上也不是不体谅他们的,安慰道“朕知道你们心中不甘愿,怪朕多管闲事给你们的儿子乱点鸳鸯谱,是不是”“微臣们不敢。”“众爱卿,朕知道你们的儿子的确很优秀,包括他们的眼光,名单上的那些雌儿们都是好人家的孩子,他们出自名门,自幼受着严格优秀的教育,在这个男子当道的年代凭着自己的实力考取功名,在这朝上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你们该庆幸他们是雌儿,若是男子,他们怕是和你们的儿子一样优秀,那轮得到你们来求娶。”
“皇上圣明。”
“行了,爱卿们不用向朕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朕知道你们看不起雌儿,今日朕就告诉你们,朕就是雌儿生的。”
皇上此言一出,诸位大臣再不敢对儿子的婚事有任何异议。皇上亲自为他们赐了婚,婚礼就在宫中举行。家有闺女的一看,这事态不妙啊,京城里数得上的那些俊杰怎么眼睛都盯着雌儿呢,这要么娶的娶了,连求亲的也都跑去雌儿家门了,那他们的女儿到底还嫁给谁啊总不能嫁去给人家当妾吧。
不单单是京城如此,大雍上下都有此现象。
家中老人不希望儿子给自己找个雌儿当媳妇都早早的和亲家约好定下亲,过不了几天就将人抬进了门。
被求娶的雌儿大多是那些官员,还有雌儿学校里的学生。被求娶最多的当属云砚无疑,云家家主看着连日里把自家门槛踏破的媒人们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当事人云砚却是独自进了宫,为皇上放了满天的焰火。
他初遇皇上就是在这满天的烟火之下,那时他们还小,云砚随父亲参加老皇帝的寿宴,淘气乱跑的他就相遇了那个在烟花下显得落寞的小孩儿。
云烟不知该感谢谁让他们相遇,那就感谢那漫天的焰火好了。
新人们在宫中成亲的那一天,沈府也为它的主人举行了一场婚礼。前夜,沈墨看着小小穿上他亲手设计的喜服,吻着他的手,告诉他,自己还欠他一个婚礼。
小小的花轿从太妃的椒殿出发,太妃为小小精心梳着发髻,缀上胭脂,看着镜中美丽的小小,太妃笑着落泪,连忙用衣袖抹去“我今日是高高兴兴的嫁儿,可不能扫兴。”小小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太妃摇头。“傻孩子,哭什么,这是多高兴的事,咱们当雌儿的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了。”踏着数百上千年来雌儿的身体,他们才终于攀爬到了这一步,“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都该笑,该笑。”
一路的吹吹打打,花轿抬着小小一路进了沈府。沈墨没请客人,今日只属于他和小小两个人。喜娘执起他们的衣角,系了个结“夫妻同心结,缘起不分离。”沈墨笑笑,拿起喜杆,揭盖头,喝交杯,沈墨细细注视着小小的容颜,“小小,你今天真美。”小小不回答,倾身吻上沈墨的唇。
一切好像和从前一样,又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不论其中的过程原因如何,这几个月里,大雍朝一直被喜事那红色的洋洋喜气所包围。其实花轿里的是谁真的比他们的幸福还重要吗大人们为了自己的体面自私的压抑着自己孩子的爱情,要他们按照自己所选择的路线去走真的是为了他们好吗他们又真的全都能好吗
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自己的,谁也不能为谁的幸福负责,亦不能轻易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