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眼神”坐在一边等着他们把剧本看完,重简不耐烦的抽着烟,不满的问。
时缺和宫鸣琅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两个都是知道ora的人,在看过剧本之后,或多或少都从里面看到了一点ora的影子,以杀人为乐的ora,和剧本里慢慢逼死三位主角的上流社会,差不多是同一路货色。
重简作为ora这个组织的高层领导人,却将这种讽刺ora的作品拍摄出来当做自己的最后一部电影,无外乎只有一个理由他对这种腐朽麻木的组织感到了恶心。
他要向ora的人示威,狠狠的甩所有能看出这个电影背后意义的ora成员一个巴掌。
“啧”
得不到两个刚看到剧本结局的主演的回答,重简站起来,烦躁的把烟头扔到了脚边 ,踮起脚来用脚尖重重碾熄了烟。
“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拍完了,你们两个给我打起精神来,再出什么差子,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说完,重简又拿了根烟,叼在了嘴上,他看了眼低着头又重新看起了剧本的宫鸣琅,眼神微动,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转身就走了。
时缺所饰演的哑巴是第一个死去的人,所以在拿到剧本四天后就正式完成了他所有的戏份,重简皱着眉头肯定了最后一个镜头,还带着泥痕的脸上露了个笑,松了口气。
尹空郡在旁边高兴得差点把时缺抱起来,嘴巴里还嚼着薯片的陆氲立刻凑了上来,问“那我和尤漠是不是可以直接回去了”
重简赏了陆氲一个爆栗子,笑道“明天就滚吧”
他移了视线看向时缺,发现时缺的脸色有些怪异,想了想,了然之后便冷冷笑了笑,故意问道“怎么想留在这里看戏拍完”
时缺淡淡回答“没有。”
重简嗤笑一声,转头看另一边走过来的宫鸣琅,说“那就快回去收拾东西,今天早上我已经通知席先生明天会把你送到港口。”
时缺眉头一皱,还想说些什么,嘴唇却不自觉的抿了起来,重简瞥了他一眼,站起来向着宫鸣琅走了过去。
前几天刚来岛上的尹空郡立刻拖着他回去了这些日子一直住着的小房子里,陆氲也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天色暗了下来,重简和宫鸣琅带着工作人员不知道去了哪里拍戏,时缺被害怕一个人留下的尹空郡死死扣在了房子里,直到睡下都没有找到再和重简交谈的机会。
第二天重简也是早早就出去了,时缺沉着脸正准备出门去找他,送他们离开岛上的人就出现在了房子前。
“我们等你回来倒是无所谓,可是席先生已经在港口那里等着了。”来人为难的说,“而且,今天天气很不好,说不定等一会儿就开不了船了尤先生你知道,这种小岛一旦天气不好就没有办法通讯了,让席先生在港口多等也不好”
于是时缺放弃挣扎面无表情的上船了。
他在岛上拍戏拍了两个多月,期间席泱倒是有给他打过电话,但是都因为他在忙着拍戏没有接到,时缺也并不想回拨回去,席泱和他之间的关系还尴尬着,回拨回去,席泱再说些惯性温柔的话,只会让他心里止不住的不好受。
船渐渐接近港口的时候,时缺看到了正站在港口上低着头看手表的席泱,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头发剪短了一些,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场似乎更强了些,周边的人来来去去,他始终抿着唇没有给予一个眼神。
席泱朝着船上看来时,时缺下意识的从窗口让开了,手机正巧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他下意识的以为是席泱发现他了,下一秒就看到了来电显示上重简的名字。
时缺皱着眉接了,重简的声音依旧懒懒的,没有什么温度,“到了”
“快了。”
重简低低笑了笑,“你之前听我说要你先回去,是不是怕我毁约”
时缺没有回答,重简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些,他说“你倒是不用担心这个,电影后期做完之后,我就会去找你。”
“大概要多久”时缺问。
“怎么也要一个月吧你这么心急”重简换了副玩味的口吻,“一个月之后正好ora开年中节会,那时候高层的人都会来不是很好吗”
时缺抿了抿唇,重简听他又沉默了,并没有挂掉电话,而是低低的笑了起来,时缺皱了眉,正准备继续问下去,就听重简突然说了句
“担心魏白”
时缺一窒。
重简笑的更欢了,好一阵才消停下来,接着说“年中节会时也会确定对魏白的惩罚,到时候也会带你去看。”
“不用。”时缺冷冷的拒绝。
重简“咦”了声,反问“难道你真的只是因为担心我毁约才不愿走”
“是的,丝毫不用怀疑。”时缺面无表情的说完,挂断了通话。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之前二
船慢慢靠了岸,陆氲和时缺打过一个招呼后,率先拎着行李就冲下了船,尹空郡急急忙忙的跟上已经走上甲板的时缺,正准备说话,远远的一声怒喝就传了过来。
“尹空郡你下来”
尹空郡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往时缺身后躲了过去,时缺揶揄的看了尹空郡一眼,拖长了语调,“柳董好像很生气。”
尹空郡脸色发青,眼睛来回看着周围的地形,大概还在思索从哪一边逃开的可能性比较大,刚从车上下来的柳董大步的走上船,一眼都没看无奈被尹空郡拽着衣袖的时缺,一伸手就抓住了尹空郡的衣领。
“你的工作明天才开始。”柳董咬着牙笑,“现在先来给我解释解释你前几天突然跑掉是为了什么,怎么样”
尹空郡立刻扑腾了起来,“我是清白的”
柳董一把把尹空郡按进了怀里,丝毫没有顾周围人惊疑的眼光,低着头就在尹空郡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我们回去再好好讨论讨论你的清白问题,乖。”
“尤漠救我”尹空郡嘶吼道。
时缺微笑着抬起手,向着席泱站着的方向指了指,“抱歉,我也有事。”
柳董一把捂住了尹空郡的嘴巴,脸上的笑变得有些狰狞,“不要给尤漠添麻烦哦。”
估计是被柳董一手夺去了不少呼吸,尹空郡脸憋得通红,连扑腾的劲都小了。知道柳董一直都对一直被尹空郡照顾着的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时缺看到这里也就不准备再看下去了,礼貌的和柳董说了声再见之后,拎着行李箱就朝着席泱走了过去。
席泱一直没有靠近过来,或许是知道时缺并不会喜欢他这样做,等到时缺走到了他面前,他才张开手朝着时缺抱了抱,轻声说道“辛苦了。”
时缺面无表情的推开他的手,“嗯。”
“暂时住我家”席泱看了看周围,看到有几个人指了指时缺,眼神一冷,便不动声色的拉开了车门,示意时缺坐进车里。
时缺皱着眉,进了车里,席泱又回头看了看周围,跟了进去,低声解释道“刚刚好像有人认出你了以后我不会再帮你开车门了。”
时缺懒懒的应了一声,手放在一边的行李箱上,说“魏白已经被抓起来了,我去我自己房子那里住就可以。”
席泱沉默一阵,才接了口“也不错。”
时缺之前住在席泱家是为了躲避魏白的骚扰,现在魏白不在了,时缺不会再去席泱家也是正常的,席泱虽然遗憾,却也不会表达出来,毕竟他家里现在还住着一个封尧,要是真把时缺接回去了,难保不会再出什么事情。
“最近有休息好吗”车开了一阵,席泱突然问。
“没什么不好。”时缺淡淡的回了句。
“你瘦了很多。”
“明星如果胖了才会有问题吧”时缺不软不硬了回了句,示意席泱不要再关心这种无聊的问题。
席泱叹了口气,说“你身上太多伤了。”
时缺一顿,想起席泱手臂骨折的事情,顿时把心里的不耐烦压了回去。
以前席泱不知道他的心情,他可以假装不知道继续拒绝并远离席泱,但是现在席泱知道他过去的那些事情,还依旧这么温柔的对待着他,对席泱冷漠这件事就再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他不知道那天演唱会的踩踏到底有多恐怖,席泱的手臂为了保护他而骨折了却是事实,越是不知道事实想象就会越恐怖,时缺甚至不敢去揣测席泱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人群里找到了被践踏的他并护住了他。
“你的手臂还好吗”时缺扯了扯唇角,问。
席泱看了一眼后视镜,唇角弯了弯,眼睛里有了愉悦的光,“嗯,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时缺看着坐在前面开着车的男人,突然察觉到以前一直习惯了被动的自己现在想要主动和席泱攀谈有多么困难,看到席泱为了他的一句问候而感到开心,心里就止不住的不自在。
车在红路灯前停了下来,席泱侧了脸看一边街道路口的店,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手也不自觉的抚摸起了嘴唇,时缺瞥了他一眼,看到了他手背上的一道伤口,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你手背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他问。
席泱像是被吓了一跳,立刻就把手收了回去,脸上却还是镇定着的,扭过头来朝着时缺笑了笑,说“没什么,已经结疤了并不是之前演唱会上的伤口,你不用在意。”
时缺的脸色越发不好了,路口的灯正好换成了绿灯,席泱便回过头去发动了车,并不准备多加解释的模样。
“因为封尧”时缺冷不丁的开口。
席泱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低低笑了笑,反问,“为什么会提到他”
“不是我,也只可能是他。”时缺脸色有些发冷,“他又闹了些什么事”
席泱沉默了一会儿,笑着叹了口气,“他什么都没做,你想的太多了。”
时缺嘴唇一抿,没有再说话,神色满满的冷漠,席泱扫了一眼,在车里的气氛慢慢变得僵硬之后,低声说了句“我不想你同情我,也不需要你对我愧疚时缺,我已经知道你给不了我要的那种东西了。”
“”
时缺冷笑了一声,转过头看窗外的风景去了。
很快的把时缺送到了楼下,席泱的态度已经换了回来,这一次他没有下车帮着时缺开车门,只是坐在车里看着时缺慢慢把行李箱拖出了车门,趴在车窗上向着时缺挥了挥手,“好好休息。”
时缺点点头,转身上楼去了,席泱静静的坐在车里看着时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里,放在窗沿上的手慢慢抓紧了。
时缺不是一个会轻易怜悯其他人的人,他只是单纯的护短而已,席泱追着他那么多年,知道只有时离才是时缺的护短对象,现在或许多出了一个尹空郡,席泱不否认自己曾经羡慕过时离的待遇,但是他永远不会想要自己被时缺划入那种类似于亲人的范围里。
做不成情人,就做个可以相互帮助的朋友,如果被时缺单方面当成了亲人一般的身份,席泱只会觉得那是一种侮辱。
就在刚才,时缺那短暂的关心让他尝到了被时缺护短的滋味,的确很让他开心,可是他不会要,所以他拒绝了,要等到下一次时缺主动关心他,或许已经是一种奢望。
时缺的房子从买回来之后,因为种种原因,仅仅只用了几天,时隔几个月再回来,时缺本已经做好了晚上去时离家借住的准备,却没想到房子里已经被人专门打扫过了,甚至天花板上的灯也被擦得干干净净。
不用想也猜到这是谁的功劳,时缺站在门口沉默了一阵,还是换了鞋走进了房里。
时缺并不想习惯席泱的温柔,毕竟他不是柔弱的女人。
整理完行李之后,时缺去浴室里洗了个澡,船在大海上航行了将近一天,等他想起要做晚饭时,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
厨房冰箱里被塞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时缺选择性的遗忘了它们的来源,拿了些到水池边清洗,下锅之前却发现调料盒里的盐已经全部坏了。拿着锅铲的男人无奈的在厨房里找了一圈之后,默默的换下了身上的睡衣,下楼去了。
时离忙着公司的事情,并不知道时缺已经回来了,不过他下班的时间时缺一直摸得很清楚,像这样的周五,时离一定会在七点之前就回家。
按了几下门铃,时缺安静的等了一阵,房门才被人慢慢的推开,穿着围裙的男人站在门后沉默的和时缺对视了几秒,淡定的把眼里的不耐烦收了起来,嘴唇一勾,笑了。
“尤先生怎么来了”
时缺也没有想到开门的会是时离在a市工作的情人左素,左素先开口说了话,他便淡淡接了句,“我家就住楼上。”
左素还是笑眯眯的,轻轻咬着字音,“就在楼上啊。”
时缺扫了眼房里的情况,没有看到时离,便问“时离呢”
左素向着房里走了几步,说“他刚下班,去洗澡了,我正在做饭,尤先生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
时缺毫不怀疑左素这句话里的真诚度为零,虽然很想逆着左素的意思留下来,不过想到时离,还是回绝了。“不用,我只是来借盐的。”
左素眼里的笑意立刻多了几分,他走进厨房里拿了一袋盐出来,丝毫没有让还站在门口的时缺进来的意思。“给。”
时缺面无表情的看了左素一阵,转身就走了。左素在他身后轻轻关上了门,估计是不想让时离知道有人来过。
不过时离还是在时缺准备炒第一盘菜的时候冲上来了,刚洗完澡的弟弟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一伸手就抓住了时缺的手臂。
“回来了居然不通知我,太没有义气了。”时离冷冷的指责完,说,“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吃完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被以往的弟弟用这种命令的口气说话,时缺不由无言了一阵,心里却还是软了下来,慢慢的回去拿了钥匙之后就跟着时离一起下了楼。
餐桌上,左素明显对还是被时离扒拉下来的时缺表示了不欢迎,时缺看了他一眼,没有在意,时离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乖乖答了,尽量避开了一些会让时离深究的回答。
等到时缺先吃饱了,准备先回楼上,时离也立刻放下了碗筷,冲着左素说了句“你不要过来”,就拉着时缺进了房里。
时缺皱着眉被时离按着坐在了床上,正准备问时离准备做什么,时离就拍了拍他的右肩,问“之前演唱会上的伤我不担心了,你左肩上的怎么样了”
听完,时缺顿时愣住了。
他被穆唯一开枪伤了左肩的事情,明明只有重简魏白知道而已时离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之前三
“你知道这个伤口”时缺皱起眉。
时离理所当然的回答“我知道,至于我从哪里知道的你不用管,给我看看伤口,免得我多担心。”
时缺抿着唇,他并不想把肩膀就那样袒露出来给弟弟看,索性站起了身,在时离面前转了转手臂,说“已经好了明天上午我会去医院重新检查一遍,如果实在放心不下就一起去,怎么样”
时离狐疑的看了时缺一阵,点点头,时缺笑了笑,说“我回去睡了。”
时离找时缺下楼来大概就是为了确定时缺身上的枪伤,看到时缺露出了明显的疲惫,便不再挽留,冷声叮嘱了几句后送着时缺出了门。
一回到楼上,时缺就掏出手机拨通了钟晃的号码,沉声问道“最近时离有什么动静”
钟晃立刻答道“总经理加入了ora就在你离开的那一天,有人来找了总经理。”
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时缺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时家被ora除名,时离却又莫名其妙的被拉进了组织里在正在通缉老虎的ora里,老虎对他出手的事情并不是秘密,时离会知道这件事的原因也就找到了。
ora和时缺的死有关系,所以时离才会在他面前避而不谈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可是究竟是谁让时离加入了组织
时缺试着拨了重简的手机号,不出意料的没有人接听,重简的手机一向都是随身携带,就算是重简上场拍戏,也会有助手负责接听,不接时缺的手机,只可能是重简暂时不想再和时缺谈话。
时缺重重的躺回了床上。
一个月之后,什么事情都会结束,他会借助重简的力量杀死将他牵扯入ora的人,害死了他父亲的魏白也会死在重简亲手把前者和证据带到他面前之前,他并不准备相信穆唯一的话判定魏白所做的事情。
一个月之后,什么事情都会重新开始,重简,魏白,利兹,席家,任何事都会淡出他的视线。
第二天,时离请了假陪时缺去了一趟陆氲在离开之前特意嘱咐时缺去的医院,穿着白大褂的陆氲一本正经的给时缺检查完之后,照着时缺的指示向着时离说明了时缺现在的身体健康情况,才终于让时离终于打消了疑虑。
离开医院之前,陆氲偷偷的塞了一个小纸条进时缺的手里,小声的说道“重简让我给你的,一个月之后你在这里等他。”
时缺看了陆氲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跟上时离走进了电梯里。
下午时时缺去了公司,正好撞上了藏在录音室里的尹空郡,从来穿衬衫不好好系扣子的男人这一次难得老老实实的把扣子系到了第一个,整个人像被车来回碾了五次一样瘫软在椅子里,见到时缺走进来,有气无力的打了声招呼。
“你来了啊。”
大概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时缺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尹空郡顿时炸了,一直起腰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你个混蛋居然嘲笑我”
时缺忍着笑走了几步,拉开椅子准备坐进去,尹空郡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说道“新歌的事情推迟了。”
“嗯”时缺一愣。
尹空郡别开脸,哼了一声,“我向公司说了最近你状态不好,所以新歌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了,大概到年底才会再提起来。”
时缺若有所思的看着尹空郡,后者悄悄的瞥了眼时缺,眼神迅速的收回去,语气越发的没有底气,“你又不是尤漠,就算写出来了,也不会有用不是吗”
听完,时缺便笑了。
他没有想到尹空郡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段日子他忙着拍电影的事情几乎把写歌的事情都忘了,现在想起来,少了穆唯一这个精通音乐的人,要想自己写出一首勉强可以糊弄过去的歌,的确只可能是做梦。
“如果还有下次,我家借你避难也不是不可以。”时缺坐在了椅子上,意有所指的说道。
尹空郡怒了,“你在诅咒我吗”
“不需要”
尹空郡抽了抽鼻子,“谁说不要了。”
时缺别过脸,双肩微微颤抖,尹空郡黑着脸低咒了几声,起身蹒跚着出门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去找始作俑者诉苦了。
重简回到h市是在一个雨天,时缺刚拍完一个广告,还坐在尹空郡开着回公司的车上,重简的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让尹空郡给你腾出三天的假期。”重简的声音很疲惫,“明天早上七点在那个地方等我。”
时缺看了眼尹空郡,后者瞥了他一眼,问,“谁”
“重简。”
“关于电影的事”
“他让你给我空三天时间下来,从明天开始。”
“”尹空郡苦了脸,虽然时缺最近的档期排的不怎么紧,但是突然之间要让出三天,他得被约定好了的合作者恨死,不过重简的话他也不敢不听,是个在圈里混的人都知道无论什么事都要给重简让路。
“我迟早被他玩死。”尹空郡低咒了一声。
不过既然重简已经下了命令,尹空郡也只能去执行了。
而这一边,赶完了为王的制作,重简显得格外的疲惫,第二天时缺见到重简时,男人眼下的黑眼圈重得惊人,脸色也格外的苍白,他穿着灰色的衬衫站在金色的阳光里,却像是光里唯一的黑暗点一般,散发着衰败的气息。
时缺走到重简面前,后者眯着眼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车里,“进来。”
他看上去心情极其不好,并不像是完成了一部心爱之作的样子,时缺默不作声的坐进车里,心里隐隐有了人选,不过没有说出来,毕竟重简并不喜欢被人看穿内心的想法。
重简开着车到了郊区,穿过一片小树林后,把车停在了空地上,时缺朝前看到了一架直升飞机,正诧异着,重简就推门下车了。
“下来。”重简把钥匙扔进了口袋,“我们要坐那架直升飞机走。”
时缺抿了抿唇,跟着重简上了飞机,飞机上的人递了个眼罩过来,没等重简指示,时缺就自动戴上了。
ora年中节会的地方离h市并不远,飞机没有开多久就停下了,重简敲了敲时缺的手臂,吩咐了一声先不要摘下眼罩,朝着飞机外走来的人说了几句,才先下了飞机,伸出手抓住了时缺。
“我带你进去,到了地方你再摘下来。”重简淡淡的说了句。
时缺沉默的任重简拉着他走了一段路,脚下踩过草坪,石板路,接着是地板,楼梯,最后重简打开了一扇门,走了进去。“你在这里休息,节会之后我会来告诉你结果。”
时缺摘下眼罩,看了看周围,重简不耐烦的拿了根烟叼在嘴里,踢了踢地板,补充了一句,“不要到处乱走,这些话我应该不用和你多说。”
“我知道。”时缺把眼罩丢在了床上。
重简挑挑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扣门声,“重少爷,时间快到了。”
“啧”重简烦躁的捏断了烟,看了看手表,“我大概七点过来。”
说完,没等时缺回答,他就出门去了。门外传来模糊的对话声,重简的火气似乎更上了一层,想到他特意拿来讽刺ora的为王,时缺不由觉得重简不是一般的厌恶着这里。
重简安排的房间很大,靠窗的那面墙有一个巨大的书柜,时缺在上面随意翻了翻,随便拿了一本。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忙得没有什么看书的兴趣了,原来的时家也有很多书,可惜都在他将事业搬到h市之后被遗弃了。
天还没黑之前有个仆人送了晚餐进房里,时缺假装无意的和她套了些话,知道节会还在进行之后,又随便问了句关于魏白的话,仆人立刻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的退出去了。
时缺不由怀疑起魏白在ora中,究竟是一种怎么样微妙的存在。
七点钟重简并没有如约出现,一脸疲惫的男人在快九点时才推开了房门,把一沓纸丢在了茶几上。
“这些是去年年底狩猎名单确定会议上的记载。”重简没有坐下来,他随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继续说,“第十七页是关于你的确定过程,那一面最后有同意捕猎你的所有人的签名。”
时缺翻到重简所说的那一页,粗略扫了眼大致的内容,接着就把目光定在了末尾四个人的签名上。
“魏白的判刑也下来了,后天,由八个组内高层,在不远处的一栋别墅里对他进行猎杀。”重简看着沉默不语的时缺,眼底灰暗越发的深厚,“其中就有这里面的三人。”
“这场猎杀也决定了接下来ora高层的调整,所以,里面的人也会自相残杀你要进去亲手解决他们,还是等着他们在里面互相了解”
时缺丝毫没有犹豫“我进去。”
重简放下茶杯,懒懒的笑笑,“我会处理。”
他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了,时缺漠然的看着茶几上的文件,许久没有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闪电陡然间划过了窗外的天空,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的,是房间里突然暗下的灯光,时缺皱着眉看向闪了几下之后突然黑暗了的灯,身子刚站起来,腿上就忽然一痛。
砰。
时缺猛的摔倒在了地上,紧接着,闪电照亮窗口的那一瞬,一个人影从窗外翻了进来,时缺还没来得及站起,那人就死死的压在了他的身上,拿着一块手帕死死的捂住了时缺的嘴唇。
时缺挣扎了一阵,大腿上针扎似的疼痛渐渐远去了,浑身的力气也在瞬间被抽干了,来人压在他身上,舔了他的耳坠,微微喘着粗气,“亲爱的,这次的麻醉针药性可比上次的厉害多了,挣扎是没有用的。”
魏白
时缺睁大了眼,大脑里还没来得及思考魏白是怎么逃出来的,思绪就在身下一凉的那一秒断掉了。
魏白松开了捂着时缺嘴唇的手,把全身无力的时缺抱到了床上,时缺隐约察觉到魏白要做什么了,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勉强抬起手握住了魏白的手臂,咬着牙,声音都几乎要管不住了,“住手”
魏白没有再说话,他低下头慢慢舔起了时缺的手掌心,温热的舌尖在掌心来回摩擦着,让时缺彻底失去了力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床上。
时缺和男人做过,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一次只不过是个意外,时缺原以为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却没想到在换了身体之后的现在,被已经完全不听他话的魏白扑倒在了身下。
窗外的雷声依旧轰隆着,要震撼天际一般的声响掩住了房里低低的喘息,房间里独特的味道越发的浓郁,暴雨中雨水的气息渗透了进来,却很快染上了青色的温度。
雷声渐渐小了,雨水褪去,阴暗的夜空变得平静,房里的气息也平静了下来。
时缺没有昏死过去,他无力的睁着眼,魏白从他身上翻了下去,转到浴室里端了一盆水出来,开始慢慢的给他擦洗身体。
说不出话,也动不了,没有人知道时缺此时心里已经将半跪在床边的男人宰杀了多少遍,男人换了盆水,彻底将他身上擦洗干净之后,低下身在他脸上轻轻吻了吻。
“你已经知道我后天就要死了”魏白突然问。
时缺没有说话,他甚至不想再看到魏白,将眼睛紧紧闭了起来,魏白静静的等了一阵,奇怪的没有发怒,而是笑了笑,叹了口气。
“你把眼睛闭上也不错。”
他撩开了才刚盖在时缺身上不久的薄被。
下一秒,时缺咬着牙低低的闷哼了一声,大腿上尖锐的疼痛让他的脸扭曲得都变了形。魏白苍白着脸,把划伤了时缺大腿的刀收回了怀里。
“乖。”
他在时缺的额头上吻了吻,咸咸的汗水味渗进唇中。
然后,他伸出手,按响了床头的警报铃。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之前四
天亮之后,重简来了时缺房里,时缺正靠在床头低着头玩着手机,嘴唇抿作一条线,眉眼间有浓重的灰暗,看到重简进来了,他把手机放到了一边,稍微坐直了身子。
“腿上的伤很严重”重简皱着眉问。
时缺的脸色很苍白,昨晚魏白在他大腿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然后按响了警报铃就迅速离开了,听到铃声飞快赶来的仆人没有看到消失的魏白,反倒是被趴在床上腿上开了条伤口的时缺吓了个够呛。
万幸魏白没有在时缺身上留下什么可疑的痕迹,不然在包扎伤口时时缺绝对会气昏过去。时缺没有说出来人是魏白,只说是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偷袭了,他实在是担心魏白被抓之后会不知廉耻的把他强抱自己的事情也说出来。
昨天他才决定要加入猎杀亲手了结那几个人的命,现在腿上却缠了厚厚的绷带,动的幅度一大就是钻心的痛,根本没有办法像计划那样行动。
“不太好移动。”时缺沉默一阵,回答,“伤口的位置不太好。”
重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眯着眼看了时缺好半天,才烦躁的吐了一口烟,说“也是,伤在那里的确很不好动明天的猎杀你还是在外围行动吧,反正只要人死了,也没差太多。”
时缺点点头,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办法和除魏白外的八个人对抗,所以即使对这种安排感到无奈,也只能认栽。
重简把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他在床边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在时缺面前缓缓摊开。
“这是那栋别墅的地图。”重简拿了一支笔,在纸上房子的东北方向划了一道杠,“这里是一个观光点,到时候会有几个高层人在这里监看全程。”
他在离观光点不远的地方点了点,说“你潜伏在这个地方,虽然离他们近,不过这是除那个观光点外你唯一可以瞄准大门出口的地方枪我今晚给你,因为一直到猎杀正式开始都会有人进出别墅处理一些细节,所以你今天晚上就要拿着枪在这里藏起来。”
“你的意思是,要我杀最后一个出来的人”时缺问。
重简笑笑,把笔放回了口袋里,“你知道魏白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就从ora底层爬到高层的位置上的吗”
时缺没接口,重简也没准备得到他的回答,径直接了下去,“那一次的猎杀,他代替一个临阵脱逃的高层上场参加,用一个底层棋子的身份,杀死了所有参加猎杀的高层。”
时缺微微睁大了双眼,他完全没有想到魏白居然强悍到了那种地步,虽然在他心里,魏白能够一直跟着并阻止要追杀他的穆唯一,就已经说明魏白的能力也不差了。
“明天的参加猎杀的人比两年前的强了很多,魏白的胜算虽然小,不过这个可能性也不能忽视。”顿了顿,重简补充了一句,“如果明天最后活下来的人不是名单上的四个人中的任意一个,你可以选择不开枪。”
时缺低着头,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地图,重简等了一会,隐约猜到时缺沉默是代表默许,就继续说道“ora的人并不重视人命,参加了猎杀的人能不能活下来组织里的人并不会在意。就算是最后的胜利者,只要他没有走出大门,那么他的死活也不会有人在意。”
“如果最后活下来的是你要杀的人,你可以大胆的开枪,组织里的人会当他是被别墅里的人临死射杀的,不会多说什么。”
重简撇着嘴唇笑了笑,像是在嘲笑ora里那些对认命漠不关心的人一样。时缺调整了一下坐姿,大腿上的伤口又开始发痛,他低低的吸了口气,额头上出了些冷汗。
“还真是没有什么人性的组织。”他低声笑着,问,“猎杀结束之后,我要怎么离开”
“猎杀结束之后所有人都会离开,没有人会去清理尸体。”重简在地图上指了条线,“你可以从这条路回来,我会派人在这里接应你。”
时缺点点头。
大致的事情谈完之后,重简又陆陆续续的给时缺说了一些要注意的小事情,时缺忍着痛仔细听了,等到重简说完,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
房间里满是烟味,重简手边的烟灰缸里的烟头几乎要堆起来,时缺的手上也拿了一根重简说到兴起时塞进他手里的烟。
“重少爷。”门外有人敲门,“有消息过来了。”
重简收起地图的动作一顿,又飞速的把它塞进了口袋里,起身走到了门前,不知道是不是时缺的错觉,他总觉得重简听到话之后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
“宫先生最后出现在”仆人的声音小了些,大概是不好让时缺听到,重简拿过他手上的文件夹,沉着声音说了几句,扭头看向了时缺。
“事情说完了,我先离开。”
时缺眯起眼,“宫鸣琅怎么了”
重简表情不变,语气倒是变得嘲讽了起来,“这件事与你无关吧”
“也是。”时缺毫不在意的答了,“慢走。”
重简冷冷笑笑,捏着文件走了。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时缺拿上了重简送来的枪和地图,悄悄的从房子里离开了。
在时缺刚在灌木丛里伪装好的时候,大腿上先前用止痛针暂时抑制住的疼痛又开始叫嚣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时缺额头上滚落了下来,他咬着牙打开了提包,将里面散落的部件一个一个组装了起来。
组装完之后,时缺把提包塞进了一边的灌丛里,大腿上已经痛得快要麻木了,他咬着牙,看了看四周。
不远处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一个,两个,三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一个个朝着前方的别墅走了过去。不得不说重简这个位置的确选的很好,时缺趴在灌丛里,根本没有人发现,而他却能看见所有朝着别墅走去的人。
这些重简之前提到过的会来别墅里清理细节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他们来回走动了不下十次,不知道在别墅里动了什么手脚,时缺打起了精神小心翼翼的隐藏着,大脑开始选择性的遗忘身上的疼痛。
夜晚似乎变得格外的漫长,等到来回走动的男人终于少了,天空也慢慢亮了起来,时缺无意识的摩擦着枪身,看着前方,很快,一排人出现在了视线里。
魏白走在最前方,他的手被反绑在背后,背挺的很直,后面跟着两个拿枪对准他的男人,然后是八个穿着背心和七分裤的男人,时缺正眯起眼仔细辨认起里面提出猎杀他的另外三个人斜后方就传来了笑声。
时缺没有回头,要参加猎杀的人已经到达,后面跟来的不用多想,必定是重简说过会来监看的高层们,他在这里伪装起来前去过观光点看过,那里并看不到他这个被一个小坡挡住了的小地方。
很快,魏白一行人都走到了别墅的大门前,铁门前站着的两个男人走到魏白身后,解开了他手上的手铐,魏白朝着他们笑笑,摇了摇头。
观光点上传来一声响亮的枪声。
魏白朝着观光点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视线就朝着时缺潜伏着的地方扫了过来,时缺心底一惊,正要怀疑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就看到魏白被后面的高层之一推了一把。
那个人手上拿着枪,伸手指了指被打开的铁门,示意魏白进去,魏白难得的没有发火,视线在时缺这个方向扫了一圈之后还是收了回去。
他走进了铁门,守着大门的两个男人站在门前,和押送魏白来的两个人谈起了话,剩下的八个高层则纷纷拿出了枪开始装上子弹。
时缺手一紧。
魏白的身上并没有带枪
两年前魏白的确凭一个人的力量杀死了所有高层,但是那时候他手上必定是有枪的,眼下他连枪都没有,对付起比两年前更厉害的对手们,能成功的几率小到都不用多想的地步。
或许魏白身上有前一晚偷袭他时的麻醉枪
时缺抿紧了嘴唇。
魏白进了别墅一段时间后,四个工作人员看了看手表,示意剩下的八个高层可以进去了,于是铁门再一次打开,关上。时缺完全可以想象出来那几个人脸上会有的激动,ora里的人不重视性命,也包括自己的,拿生命来赌博这种事,他们只会觉得刺激。
这种人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时缺不由想到。
阳光渐渐烈了。
除了大腿上已经习惯了的疼痛,空腹感也袭来了,时缺感觉眼前有些发花,但是他没有动手揉眼睛,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ora的人在来回巡视,他不能惊动他们。
铁门后的枪声已经响了七次,仅剩下的两个人没有人知道是谁,时缺心里隐隐有了魏白已经可能死去的自觉,扣着扳机的手不由得松了些。
魏白从来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好的事情。
让时家四分五裂,害死他的父亲,将他作为猎物劫持,从来做事随心所欲丝毫不在乎他的感受,占有欲强的惊人,甚至在不久之前还强行x了他,这样的人,死了才是最好的。
铁门后传来了最后一声枪响。
时缺的拇指缓缓的摩擦过了枪身。
只要开了这一枪,所有的事情都会结束。
只要一枪。
观光点上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时缺僵硬着,瞄准镜里看到的人影让他整个大脑都快停止思考。
铁门后,魏白一跛一跛的向外走着,他的右手肘像是被折断了,无力的垂在身侧,除了额头上流着血,他的小腹上开了个血口,血还在不断的往下流着,沿着他走过的路留下了一道鲜红的痕迹。
他喘着粗气,似乎累得连表情都摆不出来了,每走几步就要停一停,像是在积蓄力气。
时缺惊愣着,手指停在扳机上半天没有动。
魏白走到了门前,抬起左手,猛的推开了铁门。
重简说过,只要最后一个人没有走出大门,那么,他的生死不会有人在意,而一旦他迈出了大门,那么,他就成为了ora不得不维护的重要人员。
时缺咬着牙,慢慢扣紧了扳机。
但是下一秒,魏白却在门前停了下来。
他站在门里,勉强睁大了被血糊住了一半的眼睛,朝着时缺的方向看了过去,视线在看到时缺藏匿的灌木丛后,瞬间变得热烈了。
他笑了笑,知道时缺在那里潜伏着一样,笑的无比的稚气。然后他张开了嘴,朝着时缺无声的说了句话。
不开枪
时缺身子像被定住了,完全动不了,他磨着牙看着魏白,一股冲上去把魏白的大脑解剖开来看看里面究竟在想什么的冲动涌了出来。
我出来了哦。
魏白笑眯起了双眼,志得意满的抬起了脚。
那一瞬间,重简的话闪过了时缺的脑海。
“你会不会舍不得杀魏白”
“如果魏白真的活下来了,他以往的过错会被一笔勾销,他的权力会比之前更大。”
“你应该想的出来,在他实力比以前更强之后,你就什么都没办法对他做了,我也不可能再帮你。”
“魏白必须死。”
魏白必须死。
他做过那么多错事,魏白之于他,是杀父仇人,是杀了他的犯人。
他们之间,本就该只有仇恨。
血液从魏白心口涌出的那一瞬,魏白倒了下去。
时缺面无表情的掰断了瞄准镜,后方的惊叹声他没有听进去,所有人离开原地的声音他也没有听进去。
他看着魏白躺着的方向,想,自己和重简做的约定终于兑现了,他成功的在魏白心口开了一枪,了解了以往所有的恩怨,那些该死的人都死了。
什么都不会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之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