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葛海捂住腹部的伤口,索性将全身的重量靠在墙上,屈起一条腿,将另一只重伤的手搭在膝盖上,笑的洒脱。
“四哥,你说,如果你这次杀死了李凌风,李无爱还会爱你吗?”此时的他像个血人一般,可是周身黑暗阴冷的气息却愈加浓重。
“你认为,我会让他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哼!”季无双看着他,眼神闪过一丝怜悯,一瞬即逝,却还是被葛海捕捉到。
“四哥,看来你没有忘记,当初将我从血海中救出的那夜。”葛海笑着,咳出一口血,继续道,“不要再用那样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还有——”
葛海定定的看着季无双,笑容决绝
“我,绝,对,不,会,放,过,李,无,爱。除非,四哥你现在就一剑了结我,就当是我将命还给你!”
“混帐!”
季无双抄过身后书架的碎木向葛海砸去,在葛海的额头砸出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涌出。
“冤有头债有主,你的仇人是朝廷和夏蔚枫,无爱他一介商贾之子,就算他的家族世代皇商,又同你家灭门之案有甚干系,你给我说清楚!”
葛海直直的看着暴怒中的季无双,不顾漫进眼中的鲜血,讽刺的一笑,收回了视线,“呵呵,四哥你真的想听吗?”
不等季无双回答,葛海径自道“四哥你认为,夏蔚枫那样一个清心寡欲,油盐不进的人,真的只是因为怕被我家报复才那样做的吗?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出来,李无爱和夏蔚枫根本早就相识!”
“那又怎样?”
“呵呵,咳……”咳出一口血,葛海将头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四哥,你中了李无爱的毒,无药可救了。”
葛海苦笑着摇头,满身鲜血的他,闭目靠在墙壁上,看起来别有一番无力和孤绝“和夏蔚枫那家伙一样,咳咳,姐姐如果知道自己当年输给了一个黄毛小子,一定会气得从地底跳上来吧。”
睁开染着鲜血的双眼,葛海缓缓的抬起头,苦笑转变成嘲讽,“他李无爱何德何能?让你们为他甘愿背弃做人的原则,甘愿杀死自己的兄弟……”
额头上的血不断流进眼里,葛海闭上眼,半晌复又睁开,抬头直直的看向皱眉的季无双,唇角勾出坚定的笑容,
“四哥,你现在就杀了我吧,否则,李无爱的命,我要定了!”
季无双看着他,举起了赤炎,缓缓开口
“五弟,如你所言,我的确中了他的毒,所以,别怪我无情!”话落,赤炎剑斩向葛海,葛海苦笑着,闭上了眼。
血喷溅而出,却是季无双摇摇欲坠。
葛海睁开眼,惊见季无双唇边的血迹,不禁惊呼,“四哥!”
奋力爬到季无双身边,葛海撑住季无双欲坠的身体,却被季无双一把挥开。
“四哥,你受伤了!”葛海皱眉看着季无双,却见季无双拿着剑摇摇晃晃的走近他,“四哥你……”
“我说过,要碰无爱……”季无双举起剑,“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艰难的躲过不断向自己挥来的剑,葛海向季无双喊道“四哥,住手,咳……”看着季无双嘴角流下的血变成黑色的,葛海大惊“四哥,你中毒了,不要乱动!”
季无双再也无力挥剑,脸色已经变成了青黑色,但仍旧杵着剑向葛海走去。
“你说什么?”无爱回身,看着突然现身的鸩。
“我说……”鸩刚开口,却被冲过来的无爱推开,转过身,看着无爱破门而出的身影,一派悠闲的摩挲着下巴,“虽然很乐于见到那个季无双死掉,但如果不告诉你的话,你会恨我一辈子的……吧?”
无爱跑下楼梯,四面都是房间,冷声道“哪里?”
“……”
“鸩!”无爱压抑着怒吼。
“转角靠左第四间。”
虚空中,鸩有些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无爱不顾一切的跑到房间门前,推开房门。
浓浓的茉莉香伴随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房间中一片狼藉。季无双正在挥剑斩向满身是血吃力躲闪的葛海,脸色灰败。
“无双大哥……”
躲过一击,葛海闻声看向门口,大吼“李无爱,四哥中毒了,快制止他,不要让他乱动!”
无爱反应过来,迎着季无双的剑冲上去抱住他,连声叫唤已经有些失去神智,眼中只剩杀意的季无双,“无双大哥,无双大哥,你怎么了?无爱在这里,无双大哥,不要乱动,求求你,不要乱动……”
“……”季无双已经涣散的瞳孔努力的聚焦,低头看着眼前晃动的面庞,挤出一丝笑容,
“不用怕,等我杀了这个人,就带你离开这里。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去。乖,让我杀了他……”
季无双一手抱着无爱,一手撑着剑向葛海挪去。
“不!”
无爱紧紧的抱着他,“无双大哥不要动,你中毒了,不要动。”
“无爱听话,”季无双急促的喘息,说话都已经很费力,“这个人要取你的性命,让我……”
“我能保护自己的,相信我,”无爱紧紧的将脸埋在季无双的胸膛,“相信我,无双大哥,没有人能伤害我的。不要再动,二哥他们一会儿就会来的。求你,别动……”
“……”季无双脸色灰黑,满头大汗,气息紊乱,颤抖着抬起手,摸摸无爱的头,“乖,我必须亲自……才放心……”
“无双大哥,”无爱抬头,紧紧的抱住季无双不放,神情倔强而决绝,
“如果你再动的话,如果你敢死掉的话,无爱就毁掉一切,让所有的人都恨我,让我被全世界追杀,让我自己一个人,孤独悲惨的被人杀死,抛尸荒……”
“住口!”季无双丢掉剑,喘息着捂住无爱的口,紧皱着眉头,眼神已经涣散,“我不准,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