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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露 第10节

作者:轩辕花祭 字数:23061 更新:2022-01-01 04:26:57

    黑暗之中赵豫的身影纹丝不动,也没有回答。冉玉浓也不在意,终於面对著赵豫大张开双腿,露出臀间的媚穴。拿著墨玉男根,用顶端抵住媚穴小口。那媚穴被调教的太好,已经微微蠕动著张开,似乎急不可耐的想要将男根吞入。那墨玉男根抵著媚穴转了一圈,终於一下撞开穴口顶了进去。普一进去,冉玉浓立刻发出了一声悠长婉曲的长叹,声音未停,他已经握著男根在臀间来回抽插。黑暗中巴掌大的光明在臀间一明一灭,赵豫双眼已经习惯了黑暗,所以看到冉玉浓腰身颤抖著蜷缩成一团,口中的呻吟再也没有断过。

    冉玉浓玩得兴致正浓,正要握住男根转给角度再次刺入时,突然手被擒住,然後手中男根被人夺走,还没反应过来,一柄炙热之刃便以破竹之势刺入媚穴之中。此举带来的刺激过大,让冉玉浓一个没忍住尖叫出声。那肉刃又粗又长,将媚穴撑得满满当当。那肉刃却不给他喘息之机,死掐住他腰身就狠狠地抽插起来,每一次的抽出都是几乎完全抽离,复又狠狠撞了进去。用的力道之大,让冉玉浓跪伏著的身体也被撞得一次次向前冲。不用回头冉玉浓也明白,身後逞凶之人,不是赵豫还能是谁

    他大口喘息著,却忍不住故意出言损赵豫道“不是说嗯啊说没搞垮刘家嗯哼就不碰我的吗啊轻点嗯怎麽现在不用守誓了吗嗯啊嗯嗯好棒对就是那儿哈啊啊啊”赵豫下身的攻势丝毫不见一点停滞,恶狠狠的说“去他的誓言,再这麽下去我倒是先憋死了,还搞垮什麽刘家反正就一句话,刘家我要灭,你我也要上小妖精,这次你真是玩过火了。看来我平常确实是太宠你了。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重振夫纲。”说完,干脆提起冉玉浓两条长腿,缠到自己腰上。冉玉浓下身被提起,不得不用胳膊撑住上半身,咬著下唇喘息呻吟著。

    抽插了近百下,赵豫提著他身体将他反过身来,掐住两半臀瓣狠狠的按向自己下腹肉刃处继续抽插。冉玉浓被他摆弄得几乎散架,嘴里的呻吟已经变成放肆的浪叫,一声比一声大。冉玉浓暗地里大叫後悔,全怪自己糊涂,明明知道赵豫是个十足十的大禽兽。居然还做出这种以身饲虎的行为,对象还是个断粮了很长时间的饿虎。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不是明摆的事吗现在可好,看赵豫这个架势没一个晚上的折腾是不得消停了。早知道还不如用那跟墨玉男根自己解决算了。

    冉玉浓分心来大熬後悔药,被熟悉他床事上每一个反应的赵豫察觉。朝著他敏感凸点狠狠一撞,撞得冉玉浓一声尖叫,上身骤然失力的落回床上。赵豫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掐住他一只乳房,在手里揉捏。狞笑道“看来我还是太温柔了,宝贝你居然还有空走神想别的”说完干脆将冉玉浓身体折叠,双腿提起架到自己肩膀上,下身更是用上十二分的力道继续狠狠撞击。

    冉玉浓被撞得连连尖叫,身体受不住这强烈的刺激,不住的痉挛著。连带著胸前双乳也不停的微微颤抖,赵豫俯下身一口咬住一只,啃噬撕咬。引起冉玉浓又一阵变调的惊呼。

    内里的奶水也在他大力挤压下涌了出来,自然被一一舔食干净。冉玉浓无力再想著如何对付他,只能听从身体本能的回应他一次次的冲撞。腿间的粉茎射了几次,连带著媚径收缩导致赵豫也终於第一次射出精水,合著媚径沁出的淫水趁著赵豫抽插露出的空隙一起流了出来。冉玉浓趁著他短暂的失力伏趴在自己身上的机会说道“已经过了五更了,要不今晚就算了吧明天你还要早朝呢。”却不料赵豫毫无退出迹象,还深埋在冉玉浓体内的肉刃再度胀大硬了起来。冉玉浓急得大叫“再不休息难道你明天想打著呵欠上朝吗”赵豫却在他乳上狠狠掐了一把,狰狞的笑著说“别打你的算盘了,明天是沐休日不用上朝。”说完得意的瞧著冉玉浓吓傻了的表情,说“我们今天有一整晚的时间,好好来馈劳一下彼此了”

    第四十五章胭脂

    辰时整,清月起床梳妆完毕,便带著一群宫女们前往皇後寝殿听差。没成想,一踏入内殿,便瞧见几个宫女站在门口,仔细一瞧,是本应今早伺候皇後娘娘梳洗的一班人。清月有些动怒,走近了对著这班宫女低声呵斥道“小蹄子们造反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进去,一个个愣在这里做什麽”为首一名宫女,支支吾吾的回答说“姐姐,不是我们不进去,而是不能进去”话音未落,紧闭的房门里突然传来哽咽般的喘息声。清月的脸利马唰得一声红得像石榴,再一瞧其他在场的宫女,个个都臊红了脸低下头。

    清月强作镇定,开口问道“娘娘和陛下,这样是什麽时候开始的”那宫女羞得脸都要烧著了,却还是回答道“就是在卯时三刻,我们姐妹几个本来在门外候著,听到床上好像有动静,正要进去请安没想到就”清月点点头,看到昨晚值夜的宫女还没退下,便也将她叫上前来,问“昨晚陛下娘娘是几时歇下的”却没想到那宫女脸红的比先前这个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艰难的开口道“奴婢也不知道陛下跟娘娘是何时歇下的,姐姐您知道昨天娘娘有吩咐不得我们入内的。只是奴婢昨晚听里面床板“吱吱嘎嘎”的响了一宿,直到今天寅时三刻才停下来”说完脸羞得恨不得垂到地上去。清月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转身对身後的亲随宫女说道“去跟福禧公公说,娘娘寝殿内的床又要换了”

    随著他们在殿外的说话,太阳一点点的升了起来,初晨的阳光,透过薄雾,穿过雕花窗棂,静静地来到了内殿。薄如轻烟的罗帐没能阻挡住它的脚步。它不动声色的窥破帐内的春景,最後悄悄的爬上了正骑坐在赵豫身上的冉玉浓赤裸的身躯,肆意的轻薄於他。冉玉浓却无意理会,他微阖著双眸,睫毛下泪点闪闪,脸颊被畅快淋漓的欢爱蒸出了层层薄红,牙关轻咬住下唇,却无法阻止娇媚妖冶的呻吟如水般的从嘴中泻出。

    彻夜的欢爱之後,身体其实已经很疲惫了。可是这被多年床事培养出来的淫荡身体却更加敏感,稍加撩拨後便会更加的寂寞难耐,驱使著身体忘情的去追逐快感。凌乱不堪的床帐被褥,满身新增的情欲痕迹佐证著昨夜的激情。双乳上的指痕咬痕更是清晰可见,可是还是不够,他还要更多,欲壑难填的身体需要被火热填满。他小心双手撑著身下赵豫的腰腹,柔弱无力的身体在空中上下动作著,藏在圆润丰满的翘臀中的媚穴经过长时激烈的摩擦已经红肿充血,却还是努力吞吐著赵豫的肉刃,随著冉玉浓的动作不断地在臀间开著一朵粉色肉花。

    赵豫惬意的躺在床上,欣赏享受著眼前尤物的表演。灼热的目光让冉玉浓更加的兴奋,腰臀扭摆的更加用力。一夜的叫床让嗓子不能再放肆的浪叫,却抵不住低低柔媚的呻吟轻哼出来。双乳随著他上下移动而抖动著,吸引了赵豫的注意。原本扶在冉玉浓纤腰上的大掌转移,一把罩住两团玉乳不放,然後爱不释手的搓揉。冉玉浓被这略显粗暴的爱抚撩拨的极度欢愉,忍不住挺起胸膛,将双乳送上前,以行动鼓励他用力些,不要停。

    赵豫得到他的鼓励更加来劲。手中加大力道的揉捏著冉玉浓双乳,内里丰富的奶水不禁挤压,被挤出来不少,大多喷溅到躺著的赵豫身上,从腰腹一路溅到胸口。赵豫瞳仁一暗,将沾上乳白奶水的手递到冉玉浓嘴边。冉玉浓会意,吐出粉色小舌,一点点像乖巧的小猫一样将他掌中的奶水舔舐干净。然後弯下腰,舌头沿著腰腹,一路轻舔著向上,将赵豫腹上的奶水一点点都舔起。到赵豫胸膛时,停了停,然後含住赵豫一颗乳头小口啃咬,啃得乳头也变尖後,再松开。返回原路继续。顺著喉头在往上,来到赵豫嘴边,便吻了上去。被调教的极为灵巧的舌头钻进去,引诱著赵豫的舌头与之缠绵。唇齿交缠间,嘴里甘甜的奶水味道越来越淡。两人依然难舍难分,好半会才终於松开了彼此。冉玉浓直起身子,继续扭动著身体。

    又过了一些时间,冉玉浓实在是体力不支了。冷不丁赵豫一个挺腰,惊叫一声腰一软便从赵豫身上瘫倒下来,赵豫的肉刃也被从媚穴中脱离了大半,空虚感立刻上来,他饥渴难耐的望著赵豫,楚楚可怜的哑声说道“相公,我不行了帮帮我”

    赵豫焉有不从之理立马压了上去,提起伏趴的冉玉浓腰臀一个挺入动作,将肉刃再度塞满那媚径。冉玉浓娇弱无力的瘫软在那里,媚穴却还精神得很。咬住肉刃吸入就不放,让赵豫过瘾的大呼。提枪上马杀了几百个回合後,终於泄了元精出来。

    激情过後,两人瘫倒在一起都不想动。好一会赵豫才起身,招人进来,吩咐准备沐浴。清月她们早就准备好一切,於是赵豫便披上一件寝袍,扯过一条帛巾包裹住冉玉浓的身体,将他抱进沐浴房,两人一起下了浴池。一下去,温暖的热水让两人都舒服的眯著眼笑起来。赵豫将冉玉浓抱到自己腿上,分开他双腿,两指伸进媚穴抠弄,要将内里清洗干净。冉玉浓放松身体,随他摆弄,被彻夜欢爱满足的淫荡身体时不时轻哼著发出小小的喘息。

    待到将彼此身体都彻底清理干净後,赵豫抱著冉玉浓出了浴池。正要为他做例行的养护。福禄隔著帘子禀报道“陛下,东疆传来急件,请您过目”赵豫听了,便命皓月送进来。将封著火漆的急件看完,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自顾自的说了一声“好哇太好了。”冉玉浓一愣,诧异的眼光让赵豫回过神来,他有些抱歉的看著冉玉浓,亲亲他的脸颊说道“宝贝对不住,我有事必须要走开了。”冉玉浓听後反而善解人意的推著他说“有事就快去吧要真是什麽军情大事,耽误了就糟了。”赵豫点点头,招人进来为两人穿衣。

    待两人整理好之後,赵豫便走了。冉玉浓在一群侍女的陪伴下来到梳妆台梳妆。皎月带著三个宫女为他梳头,冉玉浓的头发又多又厚又滑,她们费了半天功夫才将层层头发梳起,盘出了一个堕马髻,再用十数只长簪固定。然後皎月扭头,五六个小宫女捧著摆满头饰的托盘呈上。皎月从中细细挑选,後选中一套蝶恋花累金头饰呈给冉玉浓过目。见冉玉浓点头应了,先将一只巴掌大的黄金填丝镶宝山茶花造型的挑心插入发髻正面,然後再将形状大小各异的填丝展翅蝴蝶做顶髻,掩髻。那蝴蝶翅膀却是活的,随著他动作可微微颤动。发髻後面再用梅花白玉分心装饰。

    清月忙著为他上妆,几个小宫女忙著为她从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中递上她指明的东西。听到清月喊道“胭脂”一个宫女打开一个白玛瑙胭脂盒,却咦了一声。清月扭头问“怎麽了”冉玉浓也瞧了她一眼。那个宫女指著胭脂盒,有些诧异的说“奇怪,这胭脂怎麽少了这麽多”说著把胭脂盒递给她看,清月有些疑惑的接过,也是皱皱眉说“确实是少了呢”冉玉浓不以为意的说“是不是用了你们不记得了”清月摇头回答“这珍珠胭脂是昨天才被送上来的。统共才用过一回。怎麽会一下子少了大半”说完脸色一暗,扭头对著旁侍的宫女呵斥道“是不是你们谁看著这胭脂成色好,吃了豹子胆偷拿了”那些宫女都吓得忙摇头说不是。冉玉浓笑著说“算了算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东西。好好的,清月你吓唬她们做什麽”清月瞪了底下人一眼,然後扭头望著冉玉浓说“虽值不上什麽,但这贼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连娘娘您的胭脂都敢动,依奴婢看来,决不能轻饶。”

    冉玉浓笑著说“话是如此,可是贼在哪里”正说著,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随著一阵“殿下慢点,小心摔著”的声音,两个矮矮胖胖的身影跑进内殿,後面跟著一群人。主仆两人扭头一看,那两个小胖墩已经扑进冉玉浓怀里,嘴里奶声奶气的喊著“母後母後”,原来是皇二子赵瑞皇三子赵瑛。

    冉玉浓瞧著自己的宝贝儿子,立刻眉开眼笑的弯腰将两个小胖墩揽进怀里。一会亲亲这个,一会亲亲那个。然後朝著跪在地上的皇子侍从们说了声起来吧,那些人才从地上爬起。冉玉浓慈爱的望著他的两个小宝贝,问道“什麽时候起来的有吃早膳吗”赵瑞抢著说“我们早就吃了,想来找母後要母後陪我们玩。结果奶娘说父皇母後还没有起来,我们就去御花园看花了。”然後赵瑛也挂在冉玉浓脖子上说“父皇母後好懒啊,瑛儿都起来了,你们还在睡大觉,羞羞脸”说著龇著他还没长齐的牙齿笑著真的对冉玉浓羞羞脸。冉玉浓脸一红,还好两个小家夥没有注意,接著说“我们在花园里摘了好多花,想要给母後插上,母後好不好”儿子开口,冉玉浓怎麽会拒绝,笑著说“当然好了母後最喜欢你们帮母後插花了。”於是微微蹲下身形,由著两个小家夥围上来在他头上横七竖八的插满了各式的鲜花。原本轻盈妩媚的发髻立刻变成个花插,皎月在一旁看得欲哭无泪。

    冉玉浓由著他们胡闹,却注意到赵琪没过来。便问道“你们的哥哥呢怎麽没看到他”正说著,突然从侧殿赵玮赵玠的房间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声,冉玉浓心一沈,忙站起来说道出了什麽事,便匆匆向外走去。清月她们忙跟上。

    待到了赵玮他们的房间,没进门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婴儿哭声。冉玉浓心急如焚的踏进去,却发现赵琪也在。只是他一改原先的活泼好动,两只手背在背後,低著头不语。那尖叫的,是立在床畔的赵玮奶娘杨氏。冉玉浓无暇顾及赵琪,走到杨氏面前问“怎麽了”说完扭头往床上望去,却是一愣。只见床上并排两个繈褓,露出两张圆圆的小脑袋。原本该是红扑扑的小脸,此刻却如同一个红脸关公一样,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两个小家夥张著才长了四颗牙齿的嘴巴哭得正带劲。

    冉玉浓细细瞧了他们脸上的红颜料,再瞧瞧赵琪极力想藏在背後的小手上沾染的红色,再想想早上的胭脂案。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故意脸一沈,对著赵琪说道“过来”赵琪一听,拖拉了半天,才侧著身子一寸一挪的扭到床前来。冉玉浓指著床上两张关公脸,问“弟弟们的脸,是你做的”赵琪低到胸口的头重重的点了两下算是认了。冉玉浓心里又气又好笑,问道“为什麽要这麽做”

    第四十六章母子

    赵琪低著头吭吭哧哧了半天,才说“我没欺负他们。”冉玉浓听了脸一沈,说“当著面扯谎,都把弟弟们画成这个样子了还叫没欺负他们”赵琪急了,涨著脸分辩道“我那不是欺负他们,我是,我是母後的胭脂,颜色很好看”冉玉浓追问道“所以呢”赵琪撅著嘴说“然後我就拿了一些出来玩,然後我就想想试试。可是那些宫女们都不肯让我试所以我就就看到弟弟们睡著了,就”冉玉浓又气又好笑,故意加重语气说“就算是这样,你这做哥哥的,也不能拿弟弟们开玩笑。他们还这麽小一点。”赵琪争辩道“谁叫他们长得那麽丑嘛我就想把他们涂得好看一些。宫女姐姐们说过,脸上涂了胭脂就能变好看了。”这话一出口,冉玉浓的脸都快绷不住了,强忍住笑,他轻斥道“胡说,怎麽可以说自己弟弟长得丑。”

    赵琪不服气的小声反驳道“本来就是丑嘛,长得跟个芙蓉包子样的。”偷偷瞄了眼冉玉浓的神色,终於还是没有说下去。冉玉浓一边忙著看奶娘们给两个小婴儿“卸妆”,一边瞧著这个小混世魔王和轻轻走到他身边的两个孪生兄弟,只觉得一阵阵头疼。三个小魔怪已经四岁了,已经到了最顽劣不堪的年龄。尤其是赵琪,鬼点子最多,又在兄弟们中最有号召力。经常是这小家夥一拍小脑门,想出一个鬼点子,然後再拉著兄弟们一起胡闹,把宫内弄的惊天动地,鸡飞狗跳的。最近的一次,三兄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小木箱,有模有样的钉上了四个车辘後,居然把它绑在了几只大狗身後。然後站在木箱里一手提著鞭子,一手举著小木剑,赶著大狗们往御花园狂奔,自己做驰骋沙场状,看到来往的宫人惊慌失措的躲避,自己倒是得意的哈哈大笑。没料到乐极生悲,那些大狗又不是东疆受过训练的雪橇犬,完全不受控制,他自己还只有四岁,没什麽力气。於是在一个拐角,便被甩到道旁的洗翠池里。待到冉玉浓收到消息慌慌张张的赶到,他已经喝水喝到小肚子胀起成个球,整个人活脱脱的落水小怏鸡。

    冉玉浓看得心疼,舍不得责备儿子了。只能把他跟前的一群内侍叫到跟前狠狠的骂了一顿,再罚了俸禄。那天值班的一群又命拖出去打了三十板子。并下了重话,再有下次决不轻饶。於是三兄弟的侍从们个个小心谨慎的很,再也不敢纵容他们的胡闹了。其他两个小家夥倒是很是安分了些时候,只有这赵琪,还是不断有些小动作。每每让收到消息的冉玉浓哭笑不得,就比如今天这回事。

    冉玉浓看著酷似赵豫的这张脸,隐隐微觉头疼。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问“那你是什麽时候拿到的胭脂。”赵琪头一抬,胸一挺,颇有些大丈夫坦率之风的说“就在今天早上啊。”冉玉浓皱著眉表示怀疑说“不可能,今天早上清月她们都守在母後寝宫门口呢。你怎麽进得来”赵琪摇著头,得意洋洋的说“区区清月她们怎麽难倒得了我我是从窗户爬进去的。”再看冉玉浓怀疑的望著他刚刚到书案的身高,急著说“真的,我让大将军趴下,垫著它爬上窗户的。”大将军就是上次和他一起闯下祸的狗。後来差点被赵豫命人拿去做了狗肉火锅,是他又哭又闹的撒泼耍赖,让冉玉浓心疼不已劝阻下来了。不过冉玉浓听後颇有些後悔当初的举动。

    正在他颇有些无言的时候,赵琪一句话让他瞠目结舌。赵琪说“母後,今天早上您肚子痛吗为什麽拉著父皇要他揉呢”这无异平地惊雷的一句话轰得他丢了三魂七魄,半天才合上嘴巴,结结巴巴的问“你说什麽”赵琪歪著头说“我进去的时候,听到您在床上很奇怪的叫,就像这样”他边说边学著听到的声音哼了几下,别说,还蛮有韵味的“然後你叫父皇伸手给您揉揉,然後您又说很舒服很舒服,然後就跟奶娘那只胖猫晒太阳一样打起了咕噜。母後,您昨天晚上吃多了吗就像上次瑞弟弟吃多了也是捧著肚子这样叫的咦母後您的脸怎麽了”

    冉玉浓脸红的都要滴血,被别人撞到了也就算了。反正他被那只禽兽带得早就变得厚颜了。可是被自己儿子撞见的心理准备他还没有开始建设啊结结巴巴的问“那那你看到了”赵琪摇摇头说“没有,被帐子遮住了,没看到。後来我怕被您和父皇发现就又爬出去了。”冉玉浓听了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全被撞到,坚持在床上欢爱时放下帷帐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但是架不住赵琪问他到底是怎麽了,只好胡乱以昨晚吃多了涨住了所以让孩子他爹揉肚子给糊弄过去。本来想得教育子女,被这麽一折腾,什麽心思都起不来,唯有又放了赵琪一马。看著三个蹦躂出去的小家夥,他有些头疼的叫过三人的奶娘,冷著脸说道“以後皇子们身边必须保证不能少於两个伺候的人。下次再让本宫发现这种事,就拿你们是问”她们忙点头喏喏。冉玉浓挥退她们,在皓月皎月她们的搀扶下灰著脸色回宫继续打扮去了。

    再说赵豫这边,本来在勤政殿召集自己的心腹议事。突然慈宁宫派人来请他过去。他有些意外,本来想推说国事繁忙不想去的。後想了想,终於还是起身去了。到了慈宁宫,就看到刘太後正在等他,精神看著有些不好。见他进来了,刘太後努力打点起精神来对他笑著说“皇儿来了,快点坐下吧,外头暑气重,哀家备了冰镇酸梅汤了。”赵豫向她请了个安,便坐下了。母子各怀心事的沈默了一会,赵豫便没了耐心。直接问“母後今日招儿子来,有什麽事吗”刘太後忙回答“也没什麽,只是那天,哀家看到皇儿你吐了血。虽然太医说没事,还是让哀家有些担心。这些天一直挂念著皇儿的身体。所以便找皇儿过来看看。”赵豫不咸不淡的回答道“多谢母後关心。朕身体一直都很好,一时半会看是绝对不会垮下来的,皇後是个老实人,琪儿他们又那麽小,朕总不能这个时候丢下他们不管,母後说是吧”刘太後面上有些尴尬,强笑著道“又在胡说了,皇儿你正值风华,年轻力壮的,干嘛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听著让哀家伤心。”赵豫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母子两个又陷入了沈默,场面冷了下来。刘太後斟酌再三,还是说出口来“听说,你二舅那边,又犯了些事情。是不是”赵豫明白过来,心里冷冷一笑,回答道“母後说的是工部刘侍郎侵吞了国库为修建太湖堤堰所拨大笔银两的事情还是先前他侵吞的其他几笔款子”刘太後面上很有些尴尬,还是回答说“正是这次太湖堤堰一事。”赵豫点点头,问“那母後是想说什麽呢”刘太後回答道“也没什麽,只是听说这次似乎闹得比较大。朝中很有几个跟你舅舅们不合的大臣们揪著这个事不放。为了这个,你大舅二舅的头发都白了,你的几个舅母也是哭得不行。皇上啊,二舅他们好歹都是自家人,那些大臣这麽闹下去,伤的也是你的脸面。要不,哀家让你二舅已经把所吞的银两都还了回来,这件事就这麽算了吧好吗”

    说完,她用一种期盼的眼神望著赵豫。赵豫视若未见,淡淡的说“刘侍郎侵吞一案,数目实在是惊人,且是屡次犯案。据大理寺初步查处,前後所侵吞的金额已达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再加上他为掩饰罪行,修改账目,杀人灭口,他所作所为证据确凿,法不能容。所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朕也不能姑息养奸。”

    刘太後急了,免不了提高了音量说道“皇帝,那是你的舅舅”赵豫更快的回答道“可他也是朕的臣子。为人臣子的,就该为君为国,肝脑涂地。他既然是朕的舅舅,就更应该以身作则,洁身自好,为群臣做个表率。现如今他贪赃枉法杀人灭口在先,母後想让朕徇私枉法姑息养奸,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刘太後气恨恨的望著他,赵豫毫不回避的迎上她的目光,目光没有丝毫的退让。

    刘太後气的颤抖著伸出一只手来,指著他,凄声说道“你你好狠的心。哀家知道,说什麽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说什麽你舅舅罪恶滔天。说来说去不就是一句话。你的心头肉被舅舅们教训了。所以你这是报仇来了是不是那要不要连哀家也一起谋算了嗯”赵豫镇定的回答“母後想得太多了,如果舅舅洁身自好,有尽自己为人臣子的本分,怎麽会有今天的下场他自作孽,与朕和皇後有和相关望母後明察。”

    刘太後惨笑道“明察哀家明察什麽哀家只能自叹命苦,为什麽上天给了哀家一个那麽孝顺的儿子,却又偏偏把他收回去了然後就留下了你这个冷些无情,全被那个狐媚子勾去了心肺不孝子老天啊老天,老婆子我到底做了什麽孽,你要我受这个罪啊”说完竟捶胸顿足的嚎哭起来。

    赵豫冷眼望著她,眼神陌生得可怕。

    第四十七章赵璟

    好半天,待到刘太後嚎哭的声音渐渐变成了抽泣。赵豫才缓缓的说“母後是想问为什麽朕不能像皇兄那样吗也没什麽其他原因,朕不过是想要多活几天。不想像皇兄那样郁郁而终罢了”刘太後闻言愕然的停止了哭闹,问“什麽意思”赵豫不带感情的望著她,说道“就是这个意思,难道母後会不明白皇兄这一生对您这麽孝顺,您要他做什麽他都不敢有丝毫的违背。您要他娶刘婉容,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屈居妃位,他做了;让他把刘家那帮老贼全部给予高位,他也做了;让他不要再追究自己皇子的死因,他也做了。他这样百依百顺到头来换来了什麽没错,朕不像皇兄,朕的性子没他那麽软弱。朕绝不会放任别人欺凌自己妻儿而毫无作为。最後自己後悔不迭,以致郁结於心,最後英年早逝。你已经害死了一个儿子,难道还指望著能在害死一个吗”

    刘太後目瞪口呆的听著他的话,待听到最後一句终於忍不住喊了出来“住口,你这是在血口喷人什麽叫哀家害死了璟儿,你倒是给我说清楚。”赵豫毫不退让,口气强硬而愤慨,甚至还有些激动的提高了音量,仿佛多年的忍耐在此刻终於开始爆发了“难道不是吗刘家那帮老贼都是些什麽东西你我都清楚得很。结果你还是逼著皇兄给了他们高位。结果他们是怎麽回报的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污蔑忠良,败坏朝纲。朝臣们几次上折弹劾,不都是你严命皇兄强压下来的吗你明明知道皇兄根本不爱那个刘婉容,他心里有的是林小姐。还逼著他违心立了刘婉容为後,让柳小姐只能屈居妃位。放任刘婉容处处刁难折磨林贵妃。林贵妃怀胎八月居然还被你罚在祠堂罚跪。害的林贵妃难产生下一子,居然还未满月母子两就先後不明不白的没了。致使皇兄伤心过度一病不起。而你做了什麽你到这个时候还一心想著你们刘家,居然对还在病中的皇兄用虎狼药,指望著他能临幸刘婉容,生下个皇子,来确保你们刘家的地位不倒。好在老天有眼,那孽种终於没能生下来。那是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你却从不知疼惜。母後,您好狠的心哪。现在你说儿子心狠,那也是跟你学的。是你的所作所为告诉朕,想要在这深宫里好好的活下去,就一定要心狠手辣,对自己的敌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给人任何可趁之机。”

    刘太後呆呆的听著赵豫一桩桩的细数著过往,嘴唇不可抑制的哆嗦著,眼中种种复杂的情绪涌起。是内疚是恐慌是震惊赵豫懒得分辨,他忍了这麽久,终於在今天一次爆发了出来“皇兄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在於他永远是妇人之仁。总念著可笑的血缘亲情,讲著什麽孝道。以为息事宁人就可相安无事,却不知姑息养奸。他对你们宽厚仁慈,却从来都被你们当傻子耍。最後活生生被你们给气死了。朕不会这样,朕比他更清楚自己是皇帝,是这大宋万里江山社稷的统治者。而您,是朕的母後,更是我赵家的媳妇。您理应为我们赵家尽忠,结果您却从来都没有做到。母後,别怪儿子。你早已不忠於我们赵家,若朕再对你尽你口中的孝道。那朕在我们赵家列祖列宗面前,就是个真正不忠不孝之人。将来朕到了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我们赵氏的列祖列宗们今天朕就在这里告诉你,别再妄想能够控制朕。皇兄的仇,皇後的帐,朕会一一的向你们刘家讨回来,一个也不会漏掉。”

    他愤怒的望向刘太後,全身都笼罩在这样的目光下。刘太後老朽的身躯抖了起来,好半天才艰难的开口“没有哀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哀家当初不是这样想的林妃还有璟儿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赵豫冷冷截断“事到如今,你还有什麽好说的难道刘家人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你全无察觉吗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林贵妃和皇长子的死就跟你的宝贝侄女有关吗还有你指使刘婉容给皇兄吃的那些药,难道你真不知道皇兄本来快到灯尽油枯的时候,万万禁不起这些东西吗,你给他吃这些,就是让他去的更快些。虎毒尚且不食子,母後,你真是心狠优胜於虎啊”刘太後慌乱的摇著头,急著扑过来抓著他的袖子,喊道“不,那个我真的不知道。婉容告诉我说那个药对人身体没有害处的,我真的不知道啊,皇儿你要相信我我怎麽会害自己的孩子啊我我是你们的母亲啊你要相信我啊,真的我不知道”却被赵豫冷冷推开,从其手中抽出自己袖子。赵豫冰冷的望著她,摇头说“不母後,你不是你曾今是刘家的女儿,曾今是大宋的皇後,是现今的太後,朕和皇兄的母後。可你,从来没有那一刻是我们的母亲,从来都没有过,从来”

    赵豫拂袖而去了,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宫女们进来掌灯。昏暗的室内渐渐亮堂起来,刘太後呆呆的坐著,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婉容端著一碗药进来了。她莲步轻移的来到刘太後身边,将药轻手放下,人也挨著刘太後坐下,然後伸手轻轻推了推刘太後,唤道“母後母後”刘太後被惊醒,扭头望著她,望著灯下这张仍然年轻美丽的脸庞,望了很久。让刘婉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偏著头笑著说“母後为什麽这样瞧著容儿让容儿都不好意思了。”说完伸手去将药盏端了过来,转身对著刘太後笑著说“养神汤煎好了,让容儿喂您。”刘太後静静地说“容儿,我有话问你。”刘婉容依旧微笑著说“母後要问就问吧,只是这药放凉了就不好喝了。让容儿先喂您,好吗”刘太後点点头,於是刘婉容便端起一只银匙,一勺勺的将手中的汤药喂进她嘴里。

    待到那瓷碗见底,刘婉容起身招人进来清理。众人忙完,便被刘太後挥退,只剩刘婉容还挨著她坐著。刘太後转身拉著她的手,说“容儿,现在只有我们在,你要对哀家说实话。”刘婉容点著头应了说“母後要问容儿什麽事”刘太後只盯著她眼睛,问“当初你让哀家给璟儿吃的,到底是什麽药”刘婉容眼神微动,却还是一片淡然的问“母後在说什麽可否说得再明白些”刘太後一字一句的说“就是那日你拿来让哀家送於皇上服用,好促成你们行房之事的药。那到底是什麽药”说完她紧紧的盯著刘婉容,不放过她一个表情的变化。

    不过刘婉容面上并没有变色,只是微微扬起了眉毛,笑著说“母後这样问蓉儿就奇怪了。您身处宫闱几十年,难道连这种药是什麽都不知道吗”刘太後闻言大惊,失声喊道“难道难道真的是”刘婉容很随意的说了出来“不就是春药了。”刘太後从她口中得知真相,又惊又怒,抬手给了刘婉容一耳光,指著她怒斥道“你怎麽能做出这样下作之事难道你不知道璟儿的身体已经垮了,根本经不起折腾了吗”刘婉容被她打得侧过头,半天才转过来。却还是平静的回答道“那又怎麽样呢除了这个,我们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玉成大事必有所失,这不是爷爷交给我们的吗”刘太後痛心疾首道“那是你的丈夫啊容儿你怎麽能这麽狠心”刘婉容却笑了,说“那他还是您的亲生骨肉呢您利用起来不也是很顺手吗”刘太後喊道“哀家没有利用过他。”却在刘婉容略带讥讽的笑容注视下渐渐消了声音。

    刘婉容看著面前这个摇摇欲坠的老妪,继续说道“母後事到如今又何必做诸事不知状呢你在这深宫多年,久经人事,见多识广,难道会不知道除了春药,这世上还有什麽能让一个心力交瘁的人起了交合之意呢不把林贵妃和她的贱种儿子除去,怎麽才能确保我们在朝廷後宫的安稳地位呢您明明心里都清楚得很,又何必在容儿面前说著这种无辜无聊的话呢徒增笑话罢了。”

    刘太後闻言大怒,吼了一句“放肆”抬手又要打,却突起一阵心悸昏聩,眼花耳鸣,视线一片模糊。她摇摇头,努力想要看清刘婉容,却见她一直笑吟吟的望著自己。心一凉,恍然大悟,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道“你下毒”刘婉容不紧不慢的将她的身体搂进自己怀里,亲热的拥著她说道“是草乌头,比平常的剂量又加重了二十倍。所以会让母後好好睡上一觉。等到醒了,母後便会忘却前尘旧事,快乐的像个天真幼童。母後,快告诉容儿,您高兴吗”刘太後努力保持清醒,颤声说道“你不能这样,我一倒,皇帝就会无所顾忌,彻底的对付我们刘家。到时候,刘家就完了。你也完了”

    刘婉容点点头说“您说的是。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父亲跟叔父他们都商量好了。明天您就会昏迷不醒,然後经太医查处,会发现您是中毒了。然後查来查去,会发现是冉皇後命人做下的。之後父亲他们便会带人逼宫,斩妖後,清君侧。现在万事俱备,只欠您这个东风了。母後,就请你委屈一下了。”刘太後简直不敢置信,她说“你们你们居然要这样牺牲我这麽多年来我为你们做了这麽多我疼你爱你我”刘婉容笑著说“母後这麽多年为我们做的事,我们很感激。那麽现在,请为了我们再做最後一件事吧”刘太後流下了眼泪,说道“你这样,到底是为了什麽”刘婉容还是温婉的笑著回答说“容儿只是不想再浪费大好韶华,去把自己被人抢走的东西再夺回来罢了。母後,请上路吧”

    刘太後急著就要扯开嗓子大叫救命,却被刘婉容眼明手快的捂住嘴巴。她极力挣扎,却哪是一个年轻少妇的对手,终於身体渐渐软倒。刘婉容见差不多了,忙放声大声喊道“母後,母後您怎麽了母後您醒醒啊,不要吓容儿,来人,快来人啊”门外有人跑了进来,刘婉容眼中含泪,焦急的对她们喊“太後晕倒了,快去请太医”

    第四十八章太後

    太後突然昏厥的消息立刻被传了出去,一个时辰内,宫内大大小小的妃嫔齐聚慈宁宫,姗姗来迟的,反而是赵豫和冉玉浓。屋内众人见他们进来,齐齐原地下拜。赵豫烦躁的挥挥手让她们起来,便牵著冉玉浓踏入内室。一进去,刘婉容便迎了上来行了一礼。冉玉浓急著问她“母後得了什麽病”刘婉容苍白著脸,摇摇头。张嘴要说话,却被冉玉浓颈上一条剔透璀璨的紫水晶项链闪了一下眼睛。她定定神,看著眼前满身奢华的冉玉浓,稳声说道“皇後别急,太医还在为太後诊治,请耐心等待。”

    冉玉浓皱著眉说“怎麽会这麽突然的就晕倒了呢”从进来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赵豫突然笑了起来,说“不用问了,看太庙那条打龙鞭马上就要让朕尝尝滋味了。梓潼啊,看来我们这逆子泼媳的声名是担定了。”冉玉浓急了,也不顾刘婉容在看,忙伸手推了他一把,斥道“胡说什麽呢”想了想,还是伸手拉著赵豫,两人越过刘婉容,一起到刘太後床边探看。刘婉容回头看著两人携手的背影,注意力逐渐被冉玉浓衣服上的图样吸引住。她注意到冉玉浓曳地对襟开衫上以金线绣出了一只九翎金凤──皇後身份的象征──那凤凰展翅摆尾,穿云而出,每一片尾羽上都缀有龙眼大珍珠一颗。造型栩栩如生,在烛光的照耀下烁烁生辉。刘婉容静静的看著,床头站著的一个小宫女无意中向她这里扫了一眼,瞟见了她的神色,无端得打了个哆嗦。

    一室人各怀心事,不约而同的陷入沈默当中。没多久,那位头发半花白的老太医起身,离开床边,来到赵豫面前,面色凝重的禀报道“陛下,太後她不是生病了,而是中毒”冉玉浓闻言大惊失色,被这惊人的消息弄得手足无措,呆了半晌後茫然的转头望著赵豫。赵豫却面上神色不动分毫,冷静的问“你确定吗”老太医点点头,赵豫沈吟了半晌後,扭头对身後的福禄说“将这慈宁宫里外所有的人都交给惩事局看管起来,吩咐下去,这上下里外,无论是谁,要一个不剩的严加审问。”福禄点点头,领命而去,旁边慈宁宫的管事嬷嬷宫女们脸色都变了。赵豫盯著那名太医问“知道是什麽毒吗”老太医回到“依老臣看来,很可能是草乌头,从太後的脉象来看,此毒已在太後凤体中淤积已久,有了极强的毒性。容易迷人心智,导致精神不振神志不清。所以太後才会昏聩不醒”赵豫想了想,又命人从太医院再找来几名老资格的太医,一起为刘太後诊治。来来往往一番後,大家一起确认,刘太後中的是草乌头,确凿无疑了。赵豫皱著眉,想了想,命身边一个亲随太监出宫传大理寺少卿严大人觐见。最後瞧了瞧躺在床上昏睡的刘太後,床帐上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刘婉容站在屋子的一角,一直悄悄打量著他,却看不出端倪来。赵豫却已经半拥著脸色还未恢复过来的冉玉浓,转身出去了。

    刘婉容目送著他们双双登上赵豫的龙辇离开,转身要走,却没想到被一个惩事局内侍拦住,那内侍对她说“居士请留步,小的奉旨请到惩事局走一趟。”她皱皱眉,说“难道我也要去受审吗”那内侍言辞恭敬,态度却极强硬的回答说“陛下有命,小的不敢不尊。委屈居士走一趟了。”刘婉容咬咬唇,还是按捺下来,强忍住内心的屈辱感随他去了。

    直到月上中天,她才拖著疲惫的身体,在一个贴身女侍的陪伴下走回了自己的居所。屋里没有点灯,连她的两个女侍都被叫去盘问,自然没人能照料屋子了。冷清清的月光照进来,落到了青砖地板上,平添了几分凄凉。她让女侍退下,自己静静的坐在没有点灯的屋里想著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影飞快的闪了进来。她抬头一看,是太医院的安平。她站起身来,对著安平温婉一笑道“怎麽突然过来了”安平看起来很有些惴惴不安,两眼直盯著刘婉容却不说话。刘婉容牵著他的手,将他带到桌边坐下,然後将灯点亮,缺人服侍过了这麽多年,这些事她做起来也还算顺手。豆大的烛火能照亮的地方不足丈大,她叹息著说了句“终是比不得凤仪宫啊”

    第四十九章安平

    安平惶惶然的望著她,不安的说道“陈元已经被大理寺带走了。这事瞒不了多久了,咱们该怎麽办”年轻的医士单薄的身体在摇晃的烛光中颤抖,性子循规蹈矩的他,即使被感情所驱使做下了这样的事情,却还是无力承受内心的恐惧。刘婉容瞧著他,将心底的鄙夷藏好,眼里面上挂著的,只有满满的歉意与温柔。她靠了过去,伸手将安平抱住,感觉到怀里的身体还在发抖,温言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你要是实在是害怕你就去告诉他们,是我逼你的吧,他们应该是不会太为难你的。”

    安平一愣,问道“那你呢”刘婉容凄楚一笑,说道“我不知道我父我叔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棋局已经布好,我这棋子恐怕已经没了用武之地。就让他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吧。你放心,我已告诉他们,他们大业若成,绝对不会亏待你,定给你个锦绣前程。这也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後一点事。以报答你对我的情意”安平听完她的话,激动起来“你说的这是什麽话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刘婉容睫毛一颤,一行清泪落下,她动情的望著安平,说道“你是我的救星,平。你知道吗早在先帝逝去,我就死了大半了。姑妈,父亲都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不知道我活下去还有什麽意义,甚至想,如果当时能跟随先帝而去,倒是成了一个名声了。直到遇到了你,我才觉得,能继续活下去,真好。平,他们告诉我他们的计划时,我其实并不像这样,可是我太想能跟你在一起了,你知道吗我也想跟你牵著手,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我想为你生儿育女,想为你做一个妻子能做的一切事情。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安平被她感动的落下泪来,双臂紧紧的环住她。并庄重的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负你。我会尽我所能,总有一天,我要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让我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你一定要等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刘婉容在他怀里摇摇头,说“你从来都未曾让我失望过,平,无论你做什麽,我都相信你。”

    安平没敢待太久,趁著夜色作为掩护,匆匆离去了。刘婉容送他到了门口,看著他身影消失,便拿出手帕擦掉未干的泪水。转身对身边的心腹侍女问道“父亲那里有消息了吗”侍女点头道“大人让奴婢转告小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辽东王也已经安排好五千精锐之士分批向京师潜进。只是,大人问小姐,真的要将陛下也除去吗这真的是弑君谋逆的大罪了。将来是要受後世唾骂的啊”刘婉容皱皱眉说“父亲糊涂,这时候还顾忌什麽後世之名。若只杀那冉氏贱人,留下皇帝。以他的性子,岂能忍下这杀妻之仇,谋算之恨不如一并杀了,斩草除根,以绝後患。至於後世人怎麽说,哼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後世人要怎麽说就让他们说,只要我活著一天,他们不敢说就够了。”那侍女点头,看刘婉容转身要走,犹豫了一下又说“负责守卫真武门的高统领,小姐,咱们真的可以相信他吗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如果,到时候他临阵倒戈,我们就功亏一篑不说,还会万劫不复了。”刘婉容微微一笑,说“不会,不用担心他。父亲已经许以高官厚禄与他,更何况”她抬手轻抚了一下自己清丽的脸庞,继续说道“他对我念念不忘了十年,现在终於有机会能得到我了。你说他会愿意错过吗”那侍女了然的点头,继续问道“还有辽东王,他手握重兵,恐怕到时不好控制”刘婉容挑眉一笑,说道“让父亲放心,一切有我,辽东王,也只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我就能够征服他”

    赵崇在灯下将密信细细看完,沈吟了半响,抬头对密使说道“你回去告诉刘侍郎,一切就按他信中所说去办吧。本王必会为他扫清一切後患。”来人闻言欣喜,在下恭手为礼後告辞离去,赵崇亲自送他到门口,看著他离去。然後站在院中垂头思量了一会,便转身去了内院自己妻儿的居所。

    徐氏并没有睡下,正和丫鬟们在灯下做著活计。见他进来,忙站起身脸上带著温婉的笑容迎上来,接过他脱下的外袍,说了声“回来了。”他也是一笑,望了望桌上的物事,问“做什麽呢”徐氏恬静的说“没什麽。新近得了一块不错的灰鼠皮,我想著为您做一顶风帽正是合适,就动起了针线。”赵崇说“怎麽又为我做这些,你已经为我和孩子们做了那麽多针线活了,我们又不是真的缺衣服。何必累著自己你身体又不好。”徐氏笑著答道“也没什麽。反正我成日里也没事做,也没别的爱好。这些精细活我还是能做得来的,再说这些活别人做,到底不比自己做的细心妥帖。即让我有事可做,又能让你和孩子们穿的舒适,还给府里省了一笔开支。我和乐而不为之呢”

    赵崇温柔的望著她,徐氏絮絮叨叨的说著府里的大小琐事。现在听起来口气轻松,但是赵崇知道她承受了多少。一个生於江南富足和暖之地的千金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自从嫁给他以後,跟他来到这苦寒之地。刚来的第一年,被这恶劣的天气逼得在屋里躲了整整四个月未能出门。物资匮乏,生活单调,却从未见她有过一句抱怨。只一心一意的照顾好他和孩子们,料理好辽东王府中上上下下事务。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徐氏说著说著,见赵崇凝视著她,脸一红,低下头去,悄悄说了一句“看什麽呢”赵崇拉过她的手,合入自己掌中,说道“苦了你了。”徐氏抿嘴一笑,说“我不苦”赵崇笑了,想了想,说“最近,我会很忙。因为我要做一件大事,所以会冷落了你跟孩子们。至於要做的是什麽事,事关重大,我不能告诉你,你不要介意。也别胡乱猜测,只要相信我就好。明白吗”徐氏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相公您不说,自然有你不说的理由,我不问。你也不用顾及我,尽管放手去做吧。”赵崇听了,心中又一暖,故意逗她说“你都不介意我在做什麽吗要是我是做什麽坏事呢”徐氏郑重的摇摇头,说“不别人不知道,但我清楚。我的丈夫,是位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男子汉。你要做的,也必不会是什麽作奸犯科之事。我只是个无知妇人,帮不了你什麽。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为你照顾好家里一切,让你没有後顾之忧。”赵崇听完她这一段发自肺腑之言,不顾她羞涩的躲闪,无言的将她纳入怀中。附在她耳边说道“谢谢”曾今在他心中无意落下的牡丹,过了今夜,将会被彻底拂去。他从今往後,只会紧紧抓住怀中的幸福

    第五十章紫茵

    太後中毒一事震惊朝野内外,大理寺受命审理此案。大理寺卿不敢怠慢,首先就将太医院的人员关押审问。首当其冲的,就是医师陈元。经查他所负责保管的草乌头前後丢失了近一斤,而他也说不清那些草乌头的去处。於是便成了最受怀疑的嫌犯,被日夜拷打审问。结果没有几日,案情便有了峰回路转的变化。同时差人负责到其居所去搜查,居然搜出了一批来自宫中的财物。其中有枚玉佩,经查验,居然是来自凤仪宫,原是地方进贡上来给冉玉浓赏玩的玉器之一。查来查去,线索居然指向了凤仪宫。联想到之前由於太後与皇後之间矛盾而酿造出的风波,不由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消息传开来,朝堂之上群臣哗然。大理寺自认接了个烫手山芋,事到如今只有硬著头皮向赵豫请示该如何处理。赵豫还未发话,刘家人就已经跳出来,要求他准许大理寺将皇後请去问话。这种无礼的要求自然惹得赵豫勃然大怒,他当场否决。刘家人便煽动起惊疑不定的群臣,造成声势,要赵豫准许冉玉浓接受大理寺询问,好给大家一个交代。赵豫迫於群臣压力,除了刘氏一党外的群臣也不敢真的闹得太过分。便双方各让一步,最後决定让冉玉浓在勤政殿,在赵豫身边,在诸位大臣的见证下,接受大理寺卿的询问。

    等到那一天,勤政殿的场面被搞得很是热闹。玉阶上的龙椅右手处设有凤座,座前还垂下一层珠帘。冉玉浓端坐在凤座上,因陛下发话,不知道问话需要多久,不能辛苦劳累到了皇後。身後打扇的,侍香的,端茶的,奉帕的侍女忙个不停,脚踏处还有一名宫女握著拳为他小心捶腿。旁边还有赵豫关切的问“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饿不饿朕记得平常这个时候该是你进午点的时候。”说完便扭头命将皇後的点心端上。不一会又有几名宫人端著托盘,走到凤座旁跪下,双手举高,呈上汝窑小碟装著的十数种精致点心。

    冉玉浓摆摆手,说“罢了,先将正事办完。”便命大理寺卿王大人继续。那王大人见这个阵仗,心里明镜似的明白了赵豫的用意。不敢有丝毫怠慢,小心翼翼的询问冉玉浓是否认识那陈元,得到的当然是否定的回答。至於那玉佩,冉玉浓玩耍佩戴过的极品玉饰数不胜数,许多都是玩过几天就随手打赏出去了,哪里记得住。问话逐渐又陷入了个僵局。正在王大人尴尬,赵豫不耐的时候。刘崧跳了出来,直接对赵豫说“启禀陛下,老臣昨日找寻到一证人,愿意出来指认将这玉佩交给陈元之人,恳请陛下下旨,宣她入殿觐见。”赵豫脸上的微微诧异转瞬而逝,他不动声色的同意了。

    待到内侍将那位所谓的证人带上殿来跪下,众人才看清她原来是一名女子,身著宫女的服饰,瞧她衣著打扮,看起来像是有几分地位的。刘崧得意洋洋的望了那名女子一眼,转身向冉玉浓问道“娘娘可认得此女”冉玉浓命那女子上前来几步,隔著帘子细细打量了一会,有些困惑的回答“看著有些面熟,她是谁”听她这样回答,刘崧更加得意了。他故意提高音量说“娘娘这话有些奇怪,这女子不正是您的坤源殿的一名内殿侍女吗她日日伺候您的起居,怎麽您却还会不认识她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冉玉浓静静的等他把话说完,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福禧。福禧向他点点头,朗声说“此女确实是咱们坤源殿的一名内殿侍女,名叫紫茵,四个月前才进来的。”刘崧笑著接下他的话说“真是奇怪,娘娘为什麽会连跟您朝夕相处了四个月的人都不认识了呢”不料福禧在旁插言反驳道“刘大人有所不知,皇後娘娘不认识此女一点都不奇怪。凤仪宫上下侍从有两百多人,光坤源殿宫女就有外殿侍女24名,内殿侍女36名,近身女侍32名,在她们之上又有贴身女官八名,另外还有尚宫局诸位女官,总共人数过百。有这麽多人,娘娘不认识其中一两个又有什麽特别的呢”一席话说的刘崧哑然,颇有些狼狈的转身将矛头指向紫茵,说“把你昨天说的那番话,在这里再说一遍给皇帝陛下和各位大人们听。”

    紫茵犹豫了半晌,终於还是咬唇说了“大概是半个月前,奴婢路经皇後娘娘的书房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听著是娘娘和皎月姐姐的声音,模模糊糊听到她们说什麽草乌头继续放,让陈元放心,这是这次的赏什麽的,然後奴婢就离开了。等走远了些,无意中一回头,看到皎月姐姐从书房里出来,奴婢原是想等她过来一起走的,没想到她走的近了,从袖子里掉出块玉佩来,她很快的就把玉佩捡起收起来,然後瞪了奴婢一眼,还命奴婢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奴婢虽然觉得蹊跷,但还是答应了她守口如瓶。”赵豫听到此处,冷冷的问“那你怎麽现在就又把它说出来了”紫茵立刻回答道“奴婢只是觉得这次太後中毒事关重大,奴婢有责任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王大人命人将那陈元处搜来的玉佩端上来给她看,问“你那日所见的,可是这块玉佩”她细细看了几眼,非常肯定的答“回大人,就是这一块没错。”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第五十一章皎月

    刘崧脸色的得意谁都看得出来,他无礼的直望著端坐在凤座上的冉玉浓,扬声问道“不知道皇後娘娘您对此作何解释”如此违背礼数,放肆大胆的行为惹得赵豫脸色一变,就要发作。冉玉浓对他轻微的摇了摇头,然後对刘崧镇定的回答“本宫完全不明白刘大人你是希望本宫解释什麽。但是有件事本宫很好奇,为何本宫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居然可以私自离宫,到了大人手上”

    刘崧脸上表情一僵,半天才不自然的回答“娘娘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今天的目的是查明太後遇害一事,是为了抓到真凶。请不要浪费时间扯些不相干的小事。”冉玉浓浅浅笑著,说“紫茵身为本宫的一名内殿侍女,居然可以不加禀报就私自离宫,这说明後宫之中存在极大的疏漏。本宫身为皇後,统领後宫就是本宫的职责,对这件事理应关注查处。不过刘大人说的对,此刻这些都是小事,查明真凶才是大事。既然现在紫茵出来当著陛下和列位臣工的面说了这麽一番话。那本宫也该做点什麽了。”停了停,又说“不知道刘大人和列位大人们想知道什麽”

    刘崧纠缠不放,追问“敢问娘娘,可认得这块玉佩”说完,示意内侍将那块玉佩呈上玉阶。冉玉浓淡淡的扫了几眼,扭头问清月“本宫的玉佩,平常都是由谁保管”清月回话道“是由梦冬收著呢。”冉玉浓点点头,然後对下首立著的自己的宫女们说“去,把梦冬叫来。然後把皎月也叫过来。”刘崧从旁插嘴道“娘娘何必如此麻烦。既然紫茵已经指认皎月了,为何不直接将她教给大理寺审问,莫非是想要袒护她吗”冉玉浓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刘大人何必如此心急。本宫既然坐在这了,自然会给出个交代。还请稍安勿躁。”说完,扭头对赵豫嫣然一笑,再不理会刘崧。刘崧悻悻然的收口,心里暗暗骂了句贱人。

    不多一会,梦冬和皎月被传来,两人踏入大殿,被殿内凝重的气氛压抑的收敛气神。双双来到御前跪下行礼。赵豫说了声罢了,便对梦冬说“梦冬,平日里娘娘的玉饰可都是由你保管”梦冬摇摇头,回到“奴婢回禀陛下,皇後娘娘的玉饰平日里都是由奴婢和三位姐妹一起保管。奴婢只是负责其中的玉佩。”赵豫点点头,群臣却被梦冬话里的意思震惊了──光是玉饰就要四名宫女一起保管,皇後娘娘平日里的生活该是如何的奢华气派

    赵豫无意理睬底下人的骚动,示意将那块玉佩递给梦冬看,问“你可曾认识这块玉佩”梦冬将那块玉佩接过细细端详,点头回到“奴婢认得,此物以前是皇後娘娘的腰佩,一直都是由奴婢保管。”此言一出,众臣私下哗然,刘崧一派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派轻松得意。冉玉浓神色不动,赵豫皱著眉,没想到梦冬继续说道“三个月前,因为赶上皎月姐姐双十生日,皇後娘娘便将这块玉佩赏给了她。”此言一出,冉玉浓倒是一愣。赵豫扭头温言问他“她说的事你还记得吗”冉玉浓想了想,说“那天我臣妾确是有命梦冬带皎月去挑一块玉佩,算是臣妾送她的庆生礼物。只是,既然是臣妾给的,怎麽会出现在那陈元那里”他将话说完,众人一致将目光投至一直沈默的皎月身上。

    皎月咬了咬下唇,终於有了动静。只见她猛地磕了个响头,口中说道“请娘娘恕罪。奴婢蒙娘娘恩宠得了这块玉佩,一直都是小心珍藏,从不敢示於人前。可是一个月前,玉佩居然被人偷走了。奴婢不敢声张,一直都地下偷偷找寻。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在这里。至於到底是怎麽的一回事,奴婢确实不知。请陛下娘娘明察”说完连连磕头不止。

    刘崧微笑著看她磕头,突然出声道“皎月,你跟那陈元是同乡是不是”

    皎月一愣,犹豫了一会,终於承认道“是”

    刘崧继续问道“那你们是旧相识了”

    皎月想了想,老实答道“奴婢进宫前与陈大人确实有过几面之缘。”

    “刚刚那梦冬说过,皎月你已经二十了吧想来再过两年就可以离宫返乡了对吗”

    “是全蒙陛下娘娘体恤仁德,奴婢感激不尽。”

    “原来如此,那麽说的话,那陈元今年二十四,且在太医院干的也算出色。算来也算是颇有前途,配你应该也是绰绰有余了是吧”

    皎月又惊又怒,猛地直起了身子,问道“大人这是何意莫非是暗指我跟那陈元有什麽苟且之事吗”

    刘崧笑得极为恶心,说“苟且不苟且的本官不知道,闺中儿女思春也不算什麽稀奇事。只是你既然与那陈元是同乡,你的私密之物又到了他的身上。且你又是皇後娘娘的贴身女官。最主要的,是紫茵亲耳听到你与皇後娘娘密谈,还提到什麽“草乌头陈元”之类的。这诸多巧合加在一起,难免不令人起疑呀,是吧,各位大人”说完,他环视四周大臣,不少人面露狐疑之色,但是终究无人敢真的当著赵豫面将推断说出口。

    皎月气的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耻辱的泪水在眼眶内滚动。想了想,她将满腔的愤怒和委屈发泄到一旁的紫茵身上,指著她大骂道“紫茵,你这背主忘义的小人。平日里皇後娘娘是如何待我们凤仪宫上下人等的。你怎麽能用心如此恶毒,造谣嫁祸於她,还将我限於无耻不义之地。你到底是何居心”接下来竟是冲了上去与她撕扯,被旁边侍卫制住。

    紫茵默默的听著皎月对她的咒骂指责,不发一言。王大人看闹得不像话,再瞧瞧上面帝後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忙出来主持大局道“天子面前休得放肆,还不快退下”皎月被提醒过来,忙跪下对著赵豫,还有下面的诸位大臣道“请陛下和诸位大人明鉴我们娘娘善良宽和,宅心仁厚,绝不会做出这样的黑心恶毒之事。这贱婢所说的,完全是子无须有,纯属她捏造,虽然奴婢也不知道她目的为何,但她的话绝不可信。请诸位明鉴还我们娘娘清誉,也还奴婢一个清白。”说完便伏地连磕三个响头。许是用力极猛,连坐在高处的赵豫冉玉浓都可以感觉到地面的震动。待到她抬起头来,额上已经出了个大血口子。冉玉浓惊呼一声,忙叫道“快给她包扎一下”立刻有凤仪宫宫人上前来将那血口用锦帕包扎住。

    王大人皱著眉,只暗叹自己接了这个烫手山芋。他将矛头指向紫茵,问“紫茵,你刚刚所说的都只能算是你一面之词,你可知道,若无更加直接的证据,你的话,实在不足采信。你再仔细想想,难道没有更加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你所说的话吗”紫茵低著头不知道想了些什麽,待到赵豫已经对这场闹剧不耐烦的时候,她猛地抬头,两眼呈现出一种古怪的狂热,直愣愣的说“奴婢有”说完居然不顾礼节的站了起来,不管掌礼太监的呵斥,她飞快的环顾四周一次,然後望著王大人喊道“奴婢无有它物证明,唯有一死佐证”说完猛地向前冲去,居然是以头撞向玉阶,当场血溅三尺,身体抽搐了几下,立刻咽气了

    刘婉容收到消息,微笑的说“紫茵这丫头,虽然不太聪明。好在胆子大,办事还算牢靠。不枉我家养了她家人几年。”她的心腹侍女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我们可是要按照先前承诺的,将他的家人妥善安置吗”刘婉容故作惊讶的说“安置难道我那父亲大人还没将他们全部灭口吗”说完摇头叹息道“父亲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搞什麽妇人之仁。留著这几张嘴,不就是给自己留个疏漏吗”那名侍女不寒而栗,想那紫茵惨不忍睹的死相,再想她一家十余口人,既然尽数将要做不得瞑目之亡灵,心里一阵阵发寒。

    刘婉容奇怪的见她半天不吭气,便问“怎麽了”那侍女勉强一笑说“没什麽,奴婢只是不明白,为何小姐要她以命相拼就是说这麽一段话。这能对皇後造成什麽伤害对我们的大业又能有什麽好处呢”刘婉容闻言摇头微笑道“傻丫头,枉你跟了我这麽多年了。你认为我真的会指望她一人能把皇後拉下马吗我要的,只是个借口,一个理由。至於这个借口,这个理由能有多充分,那就要看我们怎麽做了。既然先前我们能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尝上一次皮肉之苦,那这次,我们便能做的更多了。”

    第五十二章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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