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喵喵”
板栗在床上叫个不停,终于成功唤醒了它的铲屎官,白长歌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板栗,倒头继续欲睡。
“喵喵喵”
“汪汪汪”
“喵” “汪”
“啊你们好吵啊”
“喵喵喵” “汪汪汪”
在板栗与小白的共同努力下,白长歌终于起床了。
又开始了新的铲屎的一天。
写观察日记的这十五天白长歌过得无比艰辛,板栗晚上吵闹不说,白天还要想尽各种办法看着它,看着就算了吧,还得哄着吃食。板栗那小小的身体有大大的脾气,一言不合就要和小白打架,拉都拉不住,两兽好起来的时候又如胶似漆,白长歌表示他真的不懂板栗的内心世界。
交日记的那天早上,白长歌惊奇的发现手中抱着的板栗长大了一些。
生命真是神奇。
下午来接白长歌回家的,不是夜离。来人说,夜离今天有事走不开,所以派他来接白长歌了。
白长歌没有发表任何不满的意见,抱着板栗上了马车。
但是,他其实想过,为什么夜离不找柯桦来接自己,怎么说都会比较放心些吧。
离哥哥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恩,不是我该多想的。
明涯听夜离说起过白长歌,但见面倒是第一次。在白长歌身上看到的,是和夜离截然相反的气质,两人在他眼里真是天差地别,不知道怎么就能和平相处的。
到家的时间有点晚了,天色都黑了下去。
李婶依旧在食厅等着白长歌,桌上的饭菜许是刚刚从厨房端出,还热乎着。
白长歌先是给板栗弄了碗鱼肉拌饭,然后自己才开始吃饭,李婶看着细心的白长歌,突然感觉,他长大了,尽管只有两年不到的相处时间,但这个孩子给他的感觉,成熟了许多。
饭后白长歌直奔书房寻找夜离,扑了个空。
送他回来的那个人只告诉他夜离今天有事没接他,却没告诉他夜离什么时候能忙完回家。很多次都是这样,白长歌对夜离的事情一无所知。
今天还有另一件奇怪的事,白长歌在饭桌上没看见柯桦,在院子里没看见柯桦,甚至在柯桦的院子里,也没看见他。
询问身后跟着的人,无一人知晓,柯桦在这府中的行为,从来不受任何人管教与限制,也许,甚至连夜离也不能约束他。
大概是有些失望,白长歌抱着板栗回了房间。
“主子,人接到家了,只是好像有点不开心。”明涯在夜离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汇报着。
夜离点头什么都没说。
“离公子可是有私事没解决。”粗犷的声音从饭桌的另一头传来。
夜离抬眼看着那汉子,道“私事有与没有与你无关,只是今天这件事,龚兄你打算给我个什么解释。”
夜离冲明涯使眼色,明涯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青色的小本。
龚莱看到本子,额头冒出了些虚汗,但面上看起来还是镇定自若。
其他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注视着龚莱。
明涯清了清嗓子,道“年初时的场馆维修费申请了三百两银子,据龚先生记载只用了一百三十两,剩下的一百七十两的去处,龚先生最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回答。”
“没动,明天就能给你送回去。”龚莱的声音还是那么底气十足。
“怎么证明你还回来的是你拿走的那批。”明涯面露笑意,看起来十分和善。
“都是钱,有什么好证明的”
明涯所有所思的点点头,看起来就像是在赞同龚莱的话。
“那就是说,不是那批咯。”明涯笑得像一头狡黠的狼。
龚莱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道“我说了不是吗”
“你也没说是啊。”
明涯收起笑容,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封小小的类似密函的东西,朝龚莱晃了晃。
“龚先生你看,还认得这是什么吗”
龚莱心下一惊,面色瞬间变得苍白,看起来像是生了大病的模样。
夜离看着龚莱的模样,皱了皱眉,就像是在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龚莱不出声,旁人都安静着,半晌,才等来夜离的声音。
“在我们这里犯错并不重要,往后可以改。但背叛,有过一次必然是会有下次的。”
背叛众人皆是一口凉气倒吸进肚里。
第13章 第章
话已至此,接下来的事,夜离全权交给明涯处理,自己转身回了府。
白长歌的房里亮着灯,时不时穿出一阵猫叫,而后是安抚声。
夜离站在门口停留了好一会才敲响房门,白长歌开门的速度很快,好像随时都准备着一样。
“离哥哥,你回来啦。”白长歌站到一边,好让夜离方便进去。
“什么时候养的猫”看着桌上那团栗色的猫,夜离问道。
白长歌走到桌边,抱起板栗,道“夫子布置的作业,离哥哥,我可以继续养下去吗”
夜离点头,这种事没什么好拒绝的,也不应该拒绝。
“离哥哥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
虽然犹豫了许久,但是白长歌还是问了。
夜离伸手摸了摸白长歌怀中的猫,道:“处理了一些事情,回来得晚些了。”
“哦哦,对了离哥哥,我今天回来后就没看到柯桦,他去哪了啊”
其实白长歌最愿意听到的回答是柯桦回家了,最好是再也不回来的那种。
“他去帮我处理一些事了,怎么,长歌你不是不怎么喜欢他的”
“是不喜欢,但是已经习惯了他在这里,突然不见,觉得很奇怪。”
两人陷入沉默中,除了喵喵叫着的小猫,这个夜里,很难再听到一些别的声音了。
良久,夜离开口打破了沉默。
“长歌,早点休息吧。”
白长歌点点头,起身送夜离离开了房间。
明涯摸着夜色潜入夜离房间时,夜离正看着当空皓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子,人已经处理好了,张大人那边也已经打点好了。”
回应明涯的是一片寂静。
“主子,你早点休息吧,最近应该没那么多要操心的事了。”
“恩,你回去吧。”
明涯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坐在窗边的夜离却是毫无睡意。
一大早被板栗给叫醒了,养了它之后很多日子都是这样的,白长歌挠着板栗的肚皮有些无奈,但对板栗更多的却是宠溺。
和板栗在床上玩的正欢时,房门被敲响了。
起床,开门,就见柯桦一脸笑意,面带春风。
“找我有事吗”白长歌问道。
“下午带你出去玩,去吗”
白长歌挑眉,一脸狐疑的看着柯桦。
“为什么要带我出去玩”
柯桦挠了挠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道“再找不到可以一起出去玩的人了。”
白长歌关门,道“不去。”
柯桦赶紧伸脚卡住门,道“别这么绝情啊。”
最终,白长歌还是被柯桦给拖了出来。
先是带着白长歌去了一家新开张的花店,然后又去了几家小吃铺,各种投喂白长歌。
“柯桦,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咽下最后一颗冰糖葫芦,白长歌问道。
柯桦摇摇头,保持沉默。
两人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瞎逛着。
“没什么事可以回去了吗”白长歌问道。
“唔,再,再逛一会儿嘛,长歌你难得放假的啊。”柯桦说着看到了一家酒楼,问道“长歌,你饿不饿,我们在外面吃饭了再回去”
“柯桦你说话怎么支支吾吾起来了,是不是离哥哥有什么事,叫你拖着我的”
白长歌站在原地看着柯桦,柯桦哈哈了两声,道“怎么可能。”
白长歌也不听柯桦的,转身就往夜府走。
“长歌,你等等啊我。”柯桦上前拉住白长歌。
不过两秒,被甩开,而后,白长歌跑了。
留下柯桦一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下真是完美了,柯桦心想。
急急忙忙跑回府上,转头看柯桦有没有追上时,不小心撞到了人。
“哎呦。”
被撞得女子跌坐在地上,白长歌赶忙上前扶。
“你没事吧”
女子挥挥手,自己爬了起来。
“没事没事。”
这人的打扮看着也不像府里的人,白长歌便问道“姑娘不是府上的吧”
女子笑笑,道“不是,陪我家夫人来看看未来姑爷的。”
“你是白长歌吧,我家姑爷的弟弟”
“我是你说你家姑爷是离哥哥”
“是啊。”
柯桦赶到夜府时,白长歌已经不在大厅里了,只剩刚刚那女子做在大厅中百无聊赖。
房间里没人,湖边亭没有,柯桦把整个夜府上上下下找了个遍都没有看到白长歌的影子。
看来已经知道了,柯桦趴在门框上痛心疾首,恨自己没用,但脸上的笑意却不曾减少。
柯桦找遍了整个夜府,却唯独忘了秘密花园这处地方,此时白长歌坐在草地上,面无表情,内心,怎么形容呢,他从来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的到来,他从未做过夜离成婚生子的打算,所以现在的白长歌,心乱如麻。
就在刚才有一瞬间,他想去找夜离当面问清楚,但是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哥哥要娶妻了不是一件好事吗白长歌反问自己道。
浑浑噩噩在家呆了几天,回私塾时,白长歌忘记通知夜离,只身一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长歌,长歌。”
“啊”
“板栗叫了好多声了,你没听见吗,它大概饿了。”张幼景蹙眉看着白长歌。
白长歌低头看着手中的板栗,似乎真的饿极了,正在咬着自己的衣袖,拿出李婶准备的小鱼干,一点一点的喂着。
“长歌,你最近心事挺重的啊。”张幼景说着,一屁股坐在了白长歌的旁边。
白长歌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低头喂了一会儿猫。
良久,开口道“离哥哥好像要娶妻了。”
“这不是好事吗以后你就多个嫂嫂可以照顾你了。”
“我不想要。”
张幼景语塞,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我觉得有离哥哥一个人就够了,不是很想和其他人分享离哥哥的好,可是他终究还是要娶妻生子的,谁也管不了。”
“长歌,你喜欢你的离哥哥。”
“我喜欢,很喜欢。”
张幼景摇摇头,说“长歌,我说的不是浅显的喜欢,而是那种想要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
白长歌抬头盯着张幼景的眼睛,脸上满脸都是惊讶与不可思议。
“幼景,我们都是男的,我们”
“那你告诉我你想过离开夜离吗想过独自成家吗想过娶妻生子吗”
白长歌摇摇头,喃喃道“我还小,还不到想这些的时候。”
“你的还小,真的不是为了躲避自己吗长歌,有些事情,你现在不看清,将来可能就完了。”张幼景说着,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几个字,也不知白长歌到底有没有听清。
第14章 第章
张幼景的话让白长歌彻底的想明白了许多事,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夜离纵然再怎么宠着白长歌也只是因为,他唤他一声哥哥。
所以,白长歌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最近这些日子,除了夫子在课堂上点到白长歌回答之外,他再没主动讲过一句话。看着这样的白长歌,张幼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晚餐过后,高时羽抱着小黑挡在了白长歌面前,道“白长歌,板栗最近瘦了这么多,你养不好给我养,不要害了它。”
白长歌盯着高时羽看了许久,看得高时羽心里发毛。
“我会好好养的。”白长歌低头,绕过他。
高时羽伸手拽住白长歌的衣袖,害得他往后一仰差点摔倒,转过身眉头皱得紧紧的,语气十分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事吗”
“白长歌,你这个样子真不讨喜,以前不是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了。”高时羽道。
“人都会变,你也是一样。”
“就算你每天把不开心、难过写在脸上,又能改变什么不如自己努力点,变强点,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啊。”
白长歌在高时羽的脸上看到了激动,但很快被他掩盖下去了。
高时羽咳了两声,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而后带着小黑离开了白长歌的视线。
白长歌伸手抓住了那块夜离送给他的玉,轻轻的摩挲着。
高时羽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进水了才跑去和白长歌讲了那么多的。正低头快速向宿舍走去的路上还撞见了贺达和贺晓。
“老大,老大,你怎么在这。”贺晓挥舞着双手向高时羽跑来。
“留芳阁就这么大,我不能在这吗”高时羽一脸不爽的看着贺晓。
“老大老大老大,我哪里是那个意思啊。”贺晓觉得自己有些委屈,转头看着贺达。
“老大,贺晓他没脑子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你还和他计较什么。”贺达说完这话,飞快的收到了一个白眼。
高时羽挥挥手绕开他俩向宿舍走去。
贺达看着高时羽的背影,叹息道“他变了。”
贺晓看了看自家哥哥,又看了看自家老大的背影,实在是没看出来哪里变了,便开口问道“哥,我怎么没看出来老大变了。”
贺达摸了摸贺晓的脑袋,脸上满是温柔的笑容,轻声道“你能看出来就不是你了,乖弟弟。”
“哥,你也变了,来这里之后。”贺晓嘴角向下一撇,心里满是委屈。
看着自家弟弟那满脸委屈样,做哥哥的贺达心里自然也不是很舒服,掐了掐贺晓的脸蛋,道“哥哥跟你开玩笑都听不出来”
贺晓摇头,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好了好了,下次回家了带你买五婶家的糖人吃好不好。”
“好。”贺晓抬头盯着贺达,生怕他反悔。
张幼景回到宿舍时,白长歌正在专心致志的喂着板栗。
“小白吃了没要不要吃点小鱼干”白长歌问道。
张幼景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吃了吃了。”
坐在书桌前,撑头看着白长歌,白长歌刚好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白长歌问着,伸手摸了把脸。
张幼景摇头,然后伸手摸了摸正在吃鱼干的板栗。
“长歌你能想通就最好了。”
“是啊。”白长歌收起放鱼干的袋子,放回抽屉里,板栗不甘心的挠了挠抽屉。
白长歌抱起板栗,让那不安分的爪子悬在空中。
“对了,幼景你这个月回家吗”白长歌问道。
“不回。”张幼景翻了翻桌上的课本,又在抽屉中找出火折子点亮了灯。
外边天色还不是很黑,但屋内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你父亲应该很想你。”
“长歌,不提他。”
白长歌眼神暗淡了些,沉默了一会儿。
“能见的时候最好多见见,即使再恨,别等到见不到了再去埋怨自己,那样,多没意义。”
“幼景,我希望你不要让你父亲太孤单,毕竟他只有你们这两个至亲的人了。”
把板栗放在地上,白长歌起身提起桶子出门打水去了,留下张幼景一人,在摇曳的灯光里安静着。
长歌你真是,自己刚好点就马不停蹄的来教育开导我了,张幼景暗自失笑。
大概就是因为长歌这个性子,我才越发的喜欢他吧。
这天夜里两人躺在床上盯着黑色的虚空发呆。
“你有想过以后吗”白长歌问道。
以后,张幼景盯着黑夜,一下子晃了神。
许久,才答道“刚见到长歌时,想过以后要一直在一起。”
白长歌没说话。
“要做一辈子的朋友,这算不算想过。”
“恩,睡吧。”
张幼景听到白长歌翻了个身,看来是困了,于是不再说话。
夜,短暂又漫长。
第二天出门时,白长歌与贺晓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
贺晓揉揉鼻子,闷声道“瞎逛逛,一起去食厅吧。”
白长歌一脸不解,但还是跟着贺晓走了,他伸手戳了戳贺晓,问道“怎么没和你哥哥在一起”
不提贺达还好,一提他,贺晓瞬间红了眼眶,低头站在路上一动不动了。
看着眼前这个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男孩子,白长歌急的手足无措。
“长歌,我哥我哥他昨天把白云摔死了”说完放声大哭起来。
“哎你别哭啊,别哭啊。”白长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偏偏这一大早的,人还多。纷纷向这投来奇异的眼光。
“他还骂我没用,呜啊啊”
“白云白云才跟了我一月不到呜呜呜”
“不哭不哭啊。”白长歌伸手,拉着他往教室走,没想到贺晓哭得更欢了。
“你说,他是我亲哥吗哪有哪有哥哥这么对弟弟的”
说罢作势又要大哭起来。
“贺晓你别哭了,听着都烦啊,是不是男的。”
教室里传来不满的声音。白长歌抬头与他目光刚好撞上。
第15章 第章
说话的人叫易明,在课堂上向来沉默寡言,今天突然的出声,让白长歌很是意外,不过不容他多想,贺晓的哭声很快再次充斥他的双耳。
“行了,行了,你就别哭了,再哭都要引起公愤了。”白长歌拍着贺晓的肩膀无奈的安慰道。
贺晓吸溜两下鼻子,哽咽道“我心里难受,长歌你知道白云,白云它死得有多惨吗”
话音刚落,眼睛里的眼泪水一下子又涌出来了。
白长歌拭去头上细汗,颇为无奈。
这回贺晓倒是不大声哭嚷了,只是默默的抹着眼泪,白长歌知道贺晓心里是真的难受,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长歌,这是怎么啦”
走进教室,就看到贺晓坐在白长歌边上抹着眼泪,张幼景径直走到两人边上,看着白长歌,又看了贺晓几眼。
白长歌刚想向张幼景解释下现状,又担心提起白云加重贺晓心里的难受,于是起身拖着张幼景走到一旁,细细说道一大早的闹腾事。
听完白长歌的叙说,张幼景摸着下巴看着贺晓,道“他现在倒不完全是因为白云难受,更主要的是贺达的态度。”
白长歌点头,可是这番分析并没有什么用,眼看着贺晓默默回了自己的座位,接着贺达也到了教室,看了贺晓一眼,也没过去和他说话。
白长歌听到张幼景叹了口气,摇着头回到了座位上,白长歌亦步亦趋跟上,也回了自己的位置,转头看贺晓时,目光却和贺达撞上了,也没做多余停留,转头,夫子刚好走进来。
中午吃饭时,贺晓默默的凑到了白长歌和张幼景旁边,问道“今天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吃饭吗”
对于吃饭这种事,白长歌自然是毫无异议的,张幼景也点点头,于是三人一起到了食厅。
场面有些奇怪,高时羽身边跟着贺达,贺晓却在白长歌他们这边,不明情况的吃饭群众小声议论着什么,嘀嘀咕咕,但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更奇怪的是,高时羽对这种场面只字不提,只是安静的吃完了饭,带着贺达离开了食厅。
贺晓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看了许久,久到两人从门口消失了好久,贺晓还愣愣的盯着那里。
“贺晓,贺晓。”
白长歌伸手在贺晓面前晃了晃,强制他回神。
贺晓戳了几下碗中的米饭,放下筷子说自己没食欲,张幼景看着他,未发表任何言论。
下午的课,贺晓依旧是一副兴致恹恹模样,贺达倒是没受什么影响般,平时什么样,现在依旧还是那个样子。
贺晓偷偷看了贺达几眼,贺达上课很认真,目不转睛的看着夫子。贺晓手中的书本被捏得皱成了一团盐菜。
晚饭后,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跟着白长歌和张幼景的贺晓却是像没有感觉到般,不打算从他俩身边消失。
“那个贺晓啊。”白长歌咳嗽了两声,继续道“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闻言贺晓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愣了半天,说“是啊,这么晚了啊。”
然后又收回目光,看着白长歌,张幼景上前,阻挡了他的视线。
“贺晓,回去吧,说不定你哥哥有话想和你说。”
贺晓脸上喜悦的神情闪现,问道“真的吗”然后那一抹喜悦很快消失,接着道“那他今天为什么不讲,不是有很多时间可以说的吗。”
“有些话,他可能也不好意思当着太多人说出来,快回去吧。”
张幼景半哄半骗道。
贺晓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而后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
白长歌和张幼景皆是松了口气,生怕贺晓提出晚上要共眠的要求,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那真是让人为难,好在问题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小白和板栗该饿了,我们快些回去吧。”白长歌道。
张幼景点头,两人加快脚步回到来了宿舍,还未进门就听见两个小家伙在里面叫着。
板栗许是饿急了,三下五除二吃光了白长歌给它的晚餐,然后眼巴巴的盯着白长歌,就差没喊出来还要吃这三个字了。
为了板栗的健康,白长歌还是忍痛拒绝了板栗。
“长歌,以后她就是你嫂嫂了,你要听她的话,对待她就像对待我一样,知道吗”夜离牵着一个陌生的女子,站在白长歌面前说着。
白长歌摇头,道“离哥哥,我不要嫂嫂,我只要你。”
夜离笑了笑,把白长歌的态度当做是小孩的逆反,耐心道“哥哥总有一天是要娶妻生子的,长歌你也是,听话。”
“我不娶妻,不生子,我只想和离哥哥在一起。”
白长歌喊着,感觉有些绝望,夜离就站在他面前,笑意柔情却是对着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女人。
夜离不再理会白长歌讲什么,牵着女子的手离开了,从白长歌的眼前消失不见。
“离哥哥,你不能不要我,离哥哥,我只有你了。”
白长歌哭喊着,跪坐在地上,空荡荡的房间瞬间变得漆黑,恐惧与悲伤侵袭着白长歌,白长歌感觉自己像是一条搁浅在岸边的鱼,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猛地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有些亮了。
轻手轻脚下了床,出门,打来的井水冰凉冰凉的,洗了把脸后,白长歌完全清醒了。
努力把那个荒诞的梦抛之脑后,白长歌准备好了板栗的早餐,背了夫子要求月末前要背下来的文章,然后,坐在窗前,慢慢的推开了窗子。
六月初的清晨,风还夹带着一丝凉意,但吹在面上却又不觉得冷,只觉得舒爽。
白长歌看着窗外被微风吹动的树叶,时不时飞入眼帘的鸟,暂时忘却了那个让他害怕的梦境。
直到板栗的叫声唤回他的思绪,他才发觉远处的湖面上倒映着有些初阳特有的红光,不早了,至少到了该起床的时刻。
转头准备喊张幼景起床,就看见他已经迷迷糊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白长歌。
“长歌,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白长歌笑了笑,说睡不着了。
张幼景点点头,起床洗漱。
天热得很快,不消几日,长沉便进入了初夏阶段,不是大热,却也着实是热的。
白长歌盼望着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次来接他回家的,是夜离。
草草与张幼景和贺晓道了个别,还顺带提醒了张幼景回家后,立马钻上了马车。
夜离问了些白长歌的近况,两人一问一答,再无其他言语。
马车颠到第三下时,白长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离哥哥,你要娶妻了吗”
夜离眉头一蹙,问道“你听谁说的”
白长歌摇摇头,道“上月柯桦带我出去玩,中途我跑回来遇见了一个外府的侍女,她说她是来陪夫人看望未来姑爷的,还问我是不是白长歌。”
夜离沉默了一会儿。
白长歌内心十分忐忑,不敢直视夜离。
良久,夜离问道“那你希望吗”
白长歌立即摇头,丝毫没有犹豫。
“那我就不娶了。”
“真的吗”白长歌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夜离。
夜离唇角微扬,道“长歌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那便是真的。”
那便是真的,只要是长歌你希望的。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白长歌滑到门口撞到了额头。
夜离伸出来的手没抓住白长歌,有些懊恼。
“怎么回事”夜离语气中蕴含怒意。
“主主子,有人拦咱们的马车。”
夜离拂帘而下,白长歌尾随其后。
只见马车前站立着一匹良驹,马上坐着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见夜离下车,立马换上一脸笑意。
“弟弟,许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