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离天 第3节

    陌月点头，还好奇地上手去摸了一下衣服上金龙的爪子，绣工无比精致，那龙威武霸气惟妙惟肖，真是很好看。

    苍离往后面招下手，那三个侍女走上前将食盒捧到桌上。“我给你拿来了一些吃食，随便吃些，想吃什么再吩咐御厨去做。”

    “国主，楠楼不是故意的。”楠楼早已战战兢兢跪下，见苍离陌月两人都不看自己，更是惶恐，哭着恳求苍离原谅。

    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苍离淡淡开口“若是后宫都是你这般不知事的，要了也没用。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留你一命。绿柳，去传令，整个后宫都遣散了吧。”

    楠楼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视线在苍离和陌月之间游移不定。那个陌月，究竟是个什么人？迷得国主这般神魂颠倒，对他这般恩宠万千？让他只轻飘飘一句话，便遣尽了曾与他夜夜欢度的整个后宫？

    无视目瞪口呆呆坐在地上的楠楼，苍离抬手抚上陌月的脸“你可知帝王为何自称为孤？”

    不等陌月有所表示，苍离便接着有些颓然道“因为孤单的人才有权潇洒”

    作者有话要说　　网站抽，我的文都被抽没了，真是更得晚了两天，不好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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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诺

    苍离所说的话，陌月觉得自己大概能理解。就如登山，会当凌绝顶，是可以一览众山小，但高处不胜寒的苦楚，也只有站在山顶的人能够体会。

    “把人带下去，在这里只有碍眼的份。”苍离对绿柳指着楠楼很是冷漠说道，语气中带了浓浓的厌恶。

    楠楼受的打击太大，已经连哭喊都不会了。绿柳赶紧拖着失魂落魄的她离开紫竹阁，抬眼看看清雅如月华的陌月，不易察觉地叹息了一声。长久拘于宫中，反而让她这个侍女看透了一些事情。

    宫中向来都是如此风云突变大起大落，喜与悲都让人措手不及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因为帝王之爱乃天下之爱，太过于沉重，帝王的万千宠爱根本就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得起的。何况传言苍离是没有心的人，如今一看果然不假。虽然楠楼的确有不是之处，但她到底伴了苍离年余，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对苍离深入骨血的爱。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疯癫失态跑到紫竹阁来掀醋坛子。

    苍离他对宠爱许久的楠楼尚且如此，陌月公子虽然相貌绝代风华，但毕竟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还是个哑巴，作为一个一心只系于天下的帝王，他对这位公子热切的宠爱又能维持多久？

    陌月虽是个哑巴，却是极聪颖的。看见这一幕也是心头微颤，不由得一把拉下苍离抚在他脸上的手。令他惊异的是，与昨日的灼热不同，此时苍离的手很凉。

    苍离望了陌月一眼，将他的手握紧了不放，也没有说话而是拉过陌月的手与自己的贴在一起作对比。自己的手掌厚重骨节明显，作为习武之人指端还有一层薄薄的茧，一看就是拿刀拿剑的手。而陌月的手手指干净，纤细修长，一看就是抚琴拿书的手。

    想到抚琴，他倒是想起一件事，对陌月道“你喜欢弹琴的吧？”初次相见的时候就是被他抚琴时专心细致的样子吸引了视线，他对着那琴好像是对着自己的爱人那般眼神温柔，让人心里莫名就想着，若是那般认真的视线能落到自己身上，专属于自己一人该多好

    陌月点头，苍离接着道“昨天见你睡得很沉，就没有叫你。你在竹林住处的细软我都叫人收拾好了，包括你的琴，都已经搁在紫竹阁了。待会你去看看，可还少什么缺什么，我再叫人给你准备。”

    原本因为把心爱的琴忘在竹林的陌月后来想起来就有些懊恼，没想到苍离竟连这一点都替他想到了，眼神一下子欣喜起来，便要起身。

    “哎，等会儿再去，东西在我紫竹阁又跑不了。”苍离拽着他的手猛一使劲，陌月便一个趔趄坐进他的怀里，苍离环着他的腰在他脸旁嗅了嗅。就算洗了澡，他身上还是有苍离喜欢的清淡甜香，苍离笑道“我冷，你帮我暖暖吧。”

    其实他属于体热的人，哪里会冷。挣不得，陌月只有安安分分坐着，苍离在他耳旁轻声道“三天后狩猎场比试围猎，你跟我一起去看。”

    陌月纳闷，他又不懂功夫，也不喜欢那些的，去看什么呢？然而苍离的语气一直都霸道地不容他质疑推诿，就由着他喜欢吧。

    苍离手指绕着陌月柔顺的发把玩着有些落寞道“谁说皇帝就一定很开心？现在我就已经没朋友了，别说朋友，连个可好好说心里话的都没有。就连当年与我一起推翻姬染的伙伴，现在有的憎恨我，变成了我的敌人；有的畏惧我，变成了我的属下；有的奉承我，变成了我的狗。若是真的争得了天下，是不是就真的身边就一个人都不剩，只独独余下我一个人了？”

    苍离接着道“这种感觉有时会让我觉得，纵使我掌控了天下，我的灵魂依旧无法安稳。”

    帝王总是寂寞的，要独守着冰冷宫廷，要在忐忑不安中生存。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苍离才更喜欢征战厮杀，让杀意将自己的血沸腾燃烧，让自己想不起孤单寂寞冷的感觉。无法出言安慰，陌月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苍离的头。

    微征片刻，苍离贴紧陌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是可爱。”说完顺手抱起陌月就往床上走，联想到昨天，陌月瞬间心猛地一提脸又变得通红，然而苍离把他放到床上后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从身后抱住他将头靠在陌月颈窝“陌月，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的眼神永远是这般干干净净的。让我在看着你的时候，能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放松。”

    之后苍离就没有再说话，陌月暗自忖着，也许，苍离只是想要一个能安静听他诉说心情不会多嘴的人，恰好自己符合而已。

    “我知道，一个人生命里总会走过许多过客，所以对于离开我的人我毫不可惜，对于我来说没有存在意义的人我同样会遣她们离开，楠楼就是那种过客。但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像对楠楼那样对你，因为你值得好好珍惜。”苍离突然搂紧他道“相对的，不要让我忧心，好不好？”

    陌月闭上眼捂住胸口，那里“砰砰”跳得很快很响。怎么办，这个霸绝的男人只对他一个人如此温柔，简直似水般让人不得不沉溺其中。就算知晓这男人的温柔不止对他一人有过，明白大概有一天会被抛弃会同样沦落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客，他也逃不掉了。

    逃不掉，也不想逃了

    三天后，按照苍离命令，宏烨宫后山的狩猎场举行了狩猎比试。狩猎场非常大，苍离便给了半天时间，在场中任意打猎，最后谁的猎物多，谁就获胜。

    看着属下纷纷骑马带着弓箭冲进狩猎场丛林，苍离自己也手痒，便也跟着下去打猎。陌月自己是不会骑马的，便一直坐在苍离怀里，跟他一起打猎。大概身体有缺陷的人在别的方面会比较敏感吧，他感受到周围臣子诧异不屑的目光。他几乎都能猜测到他们心里的想法，定是嘲讽甚至还有咒骂。不过他也不觉得恼怒，自己现在在那些忠臣心中的形象，大概就跟祸国殃民如褒姒，妲己的狐狸精一般，还是个男人，怎由得他们不恼不怨。

    而苍离没注意到这些，很是兴奋地赶着走兽。苍离不愧号为苍狼霸主，果然骁勇，纵使多带了一人，弯弓射箭也毫不迟疑，比那些属下打的猎物还要多。恐怕唯一能与之比肩的，就只有副将追夜了。带着些献宝似的意味挑眉朝苍离笑笑，追夜带着人马往另一头跑了。

    苍离也笑笑，转过头一眼便看到远处跑过一只雪白的兔子。一般没有人会打这种小东西，跑得飞快不说，目标还小，不容易射中反而会闹笑话。但对苍离来说则完全不在话下，当即拈弓搭箭，瞄准了就要松手射下。一直默默观看的陌月却皱了眉微微伸手，眼神有些焦急。

    觉察到陌月细微表情动作的变化，苍离顿了手，问道“喜欢？”

    陌月向来就喜欢这些花草鸟兽，原本不忍来看众人狩猎，苍离要做的事他也无法阻止，但这么一只小兔子，要是被射死了多可怜。不过陌月不愿干预苍离的想法做法，便垂了头。

    苍离想了想，放下弓箭，从马上一跃而起，凌空一个翻转飞快往前越去，脚尖都不点地，一直快速飞到兔子前面，微微俯身伸手一把抓住。之后飞快地提溜着兔子耳朵又纵身到马前，把兔子递到目瞪口呆的陌月怀里，柔声道“喜欢便留着养吧。”

    仿佛一下子被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了，陌月情不自禁凑到苍离唇畔亲了他一下，微润的漂亮双眼闪烁着潋滟的光泽，温柔缱绻很是诱人。

    苍离愣住，虽然这么几天来自己跟陌月亲了，也做了，但陌月从来都是被动的那一方，只有被动地承受着苍离的霸道却从未有所表示，这还是陌月第一次主动吻他。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便被打动了么？还真可爱。但这么蜻蜓点水似得怎么够呢？苍离跃上马搂住措手不及的陌月深深吻了下去，直到陌月觉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才松手放过他，笑“这回终于学会了，小笨蛋。”

    虽然与苍离已经极为亲密，但每次面对他的调侃还是会害羞。陌月低下头，苍离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深情道“一辈子都呆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会护你一生安好无忧。”

    猛地抬头盯住苍离，陌月愣怔了好一会儿，一只手搂着兔子一只手边揉眼睛边点头。苍离就觉得，他红红的眼圈，乖顺的性子，跟怀里那只兔子还真像。

    知道他不安，苍离拥紧他，心里想着真的不能跟眼神如此认真的人随便许下一辈子，不然那承诺就会像一根绳索，困住那人，也困住了自己。

    不离开，也离不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昂昂，小短篇写着还是很带感的，谢谢亲们的喜欢就戳戳收藏啦~~

    ☆、纷乱

    最后围猎比赛结果出来了，苍离是王，不参与比赛，其实就算参与他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紧随其后的是追夜，仅仅比苍离差了一点，于是毫无疑问的，他就是第一。

    苍离夸赞道:“不愧是做过杀手的人，身手果非一般的迅猛。”

    追夜在王座下的九级阶梯下跪着笑道“臣惭愧，若是罗浮在的话，肯定比微臣更厉害。”

    微微一笑，苍离不提罗浮的话，而是说了一句“很好，你想让孤赏你些什么？”

    追夜扣头“臣只愿为宏烨鞠躬尽瘁，助国主了却天下事，不敢奢求其他赏赐。”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生后名么？哈哈，有志向。传令下去，升追夜为骠骑大将军，与骁勇大将军罗浮等位。日后战事起时，随孤亲征。”

    追夜抬起头，眼里是满满的欣喜，接着重重磕下去“臣，谢主隆恩。”

    围猎没过多久，另外两国天澜和清锁便开始有动静了，与他们所料的差不多，两家打算联手对抗宏烨国，不日恐怕便会举兵。

    于是得到消息的整个宏烨宫大殿一片哗然，只有苍离安之若素，甚至隐隐有些兴奋，他体内好战的血液又开始叫嚣着沸腾起来了。不过打仗的事还有几位将军，臣子们建议苍离还是先留在宏烨宫坐镇指挥，苍离也答应了。

    兴奋，却也操劳，苍离这几天白天研究三国形势，想着排兵布阵，有时就连夜里都不得闲还要跟追夜讨论。好容易得了空，就是陌月该劳累的时候了。

    “陌月，要打仗了。”苍离伏在陌月身上，还有些微微喘息。

    这件事陌月也有耳闻，但他尚未歇过劲来，刚刚苍离做的太激烈，他现在软成一滩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强撑着睁开眼，吃力地在他背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很累吧。”

    苍离低下头抱住陌月戳着他的脸“真是贴心，别人都只会关心最后的输赢，只有你会关心我是不是累。”凑过去亲了一口之后他笑道“我不累，我还想一统天下之后护你一世安好无忧呢真的怕我累的话，明天晚上你在上面好不好？”

    这人就是喜欢在这种事上为难自己，陌月皱了皱鼻子伸手回抱住他不做表示，苍离笑道“你看人很准，觉得追夜怎么样？”

    眨眨眼，陌月点头，苍离也点着头自顾自地闲话一般道“追夜很有能力，比罗浮年轻，却比他有才干，文治武功跟我当年都很像。做一个将军单纯的领兵打仗真的很不错的，就像头狼，带领狼群牢牢守住自己领地，厮杀只为谋生和保护身边的人。若是姬染是为明主，我可能会更愿意做一个拿实力说话的将军，而不是一个会玩弄权术的帝王。”他边说，边抚着陌月的头。

    陌月嘴角微弯，头埋在苍离怀里已经睡着了，所以他没有听见苍离的最后一句话“但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无法回头。他们不死我就会死，我没得选！”抬起头，苍离眼眸微眯，眼神锐利狠辣如狼一般。

    过了几日，追夜向苍离报道“天澜国已经有大动静了，臣以为，他们准备借清锁国道从南方绕过来，引君率军前往南方，再趁机攻占宏烨国。”

    苍离托着下巴沉思着“冬天就要到了，宏烨国处北方严寒之地，孤的军队有狼群之称绝不畏寒，天澜却位于南方，那只白狐狸不会蠢到想要引开孤趁机攻占宏烨国吧？墨毒蛇呢？”

    “除了借道之说，清锁那边还没有其他动静，估计是想要最后添一把火。”

    “那只白狐狸向来狡诈，这次估计又是他的声东击西之法。追夜，你率三万军士守着宏烨国，孤亲自领兵从清锁前方半路截住白子星的军队。”顿了顿，他又道“这次征战，孤要带着陌月一起。”

    苍离御驾亲征，追夜也已经习惯了，毕竟宏烨国就是苍离打下来的，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他竟要带陌月上前线

    追夜赶紧劝道“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

    “国主可知道自从陌月公子进宫后，底下那些人是怎么议论您的？国主应当明白，帝王可以拥有后宫佳丽三千，可以没有心，但绝不能做一个痴心之人，否则，那些臣子一定会闲话的。”追夜恳切道。

    苍离冷笑“孤不用你来教我怎样做帝王吧？”

    追夜重重跪下扣头“臣僭越了，请国主降罪。”

    盯着追夜的头顶看了片刻，苍离挥挥手“念你也是忠心，今日便饶过你。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照着办吧，谁再敢多言就斩了！退下吧。”

    “有心之人？”眼看着追夜出了殿门，苍离冷冷地轻声道“孤不是，从来都不是”

    紫竹阁里，陌月正在琴边呆坐着，怀里抱着苍离送他的那只兔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苍离轻手轻脚地靠近搂住“我准备御驾亲征，陌月，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被吓了一跳的陌月听见苍离的话，皱起了眉深思的样子。

    苍离不以为意，勾着他的脖子拨拉两下琴弦，弦发出“铮铮”的声音，苍离叹道“这阵子一直忙，好久都没听见你弹琴了，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听。”

    把兔子放到苍离怀里，陌月两手放到弦上用心拨弄起来，苍离则抱着兔子仔细盯着他看。

    弹起琴的时候，他的神情就会一下子变得很认真很温柔，像是对着爱人一般。只是他的琴声一般却都是哀婉的，第一次也是，现在也是。真不知他从哪里来的那么多伤心之处。里面能听到断裂，分崩，甚至是离析。

    一曲离歌倾城，却

    “可以了。”苍离一只手抱着兔子，一只手按住陌月的手，终止这种令人震颤的伤感。

    陌月抬头，眼中隐隐的担忧，苍离捧过他的脸亲吻他的额头“放心吧，你男人的本事，可不止是在床上而已。”

    陌月脸一红，转过脸两手就要推开他，苍离却禁锢着他的脸让他动弹不得，还看着他两只放在自己胸口的手，笑“不要那么不自觉地诱惑我，待会我还要好一阵忙呢，万一忍不住了可怎么办？”

    灼热的吻从额头到鼻尖最后淹没在唇舌之间，只听见断断续续的清冷声音“明天跟我一起走，要一直呆在我身边”

    苍离还有事，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走后，陌月呆坐了一会儿继续弹琴，兔子已经养的很熟了，即使就那么放着也不会跑掉。他弹出的曲调长长短短似与寻常乐曲不同，但很动听。仿佛被他吸引了似的，一只鸟羽十分鲜艳的鸟儿落到他不远处。

    此时他正弹到最动人处，忽然“砰”一声，琴弦断了，陌月的指尖被勾出血，伤口不大，却很深。没有痛噫，只有血滴沿指尖滑落的声音。他也不知处理，而是站起身向那只鸟儿走过去。鸟儿竟没有跑，由他抱起，手指上的血都沾到了翅膀上。他呆呆愣愣盯着鸟儿望了半响，最终还是双臂一抬，两手张开放飞了它。

    第二天，苍离带着陌月前往清锁国侧翼围截白子星的军队，养了许久头一天还好好的兔子竟突然死了。陌月抱着兔子流眼泪，苍离则抱着他柔声劝道“乖，不哭了，回头战事结束再给你捉一只。”

    再捉一只，也不是这只了，失去的，也再回不来了。不想让苍离看见他流泪的样子影响心情，陌月无声地在心里痛哭到天昏地暗。

    与白子星大战的当天清晨，苍离彻夜在外跟追夜商量军情，回到军帐才发现本应一直乖顺呆在军帐中的陌月竟消失了。苍离摔了手边的杯子，没有人能从大营中带走他，说明他是自己离开的。大战在即，苍离没工夫亲自找他，于是派了人去找，自己与追夜率军前往出战。

    苍离的军士一身黑衣，白子星的军士则是一身白衣，差别极大的两军对垒，苍离冲那头叫道“白子星，你这缩头乌龟，赶紧滚出来。”

    白子星骑着汗血宝马从军队中穿出，与苍离对视，一双狐狸眼微眯，带着些狡黠笑道“苍狼霸主，好久不见了。”

    “国主。”追夜也率军从苍离右后方站出，却不是站在苍离身边，而是慢慢走向白子星那边。两边合力，把苍离的军士团团围住。

    军士们纷纷目瞪口呆，苍离却蓦地一下笑了“追夜，这里应外合，欲擒故纵用得好啊。”

    “还要多谢国主信任”

    追夜正得意地笑着，苍离突然冷了声道“可还是蠢了些！只有对于不信任的人，才有必要放在身边，妄图用三言两语就使孤对罗浮产生猜忌？若是不信罗浮，那孤手下也没有可信之人了。”说完他迅速往旁拈弓搭箭，只一瞬的功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离弦的箭已经笔直地穿透了追夜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