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宴虽是无法外出,却也自得其乐。原本以为这“软禁”会持续许久,听连清意思,朴宁一日不离穆云,他便一日见不到他。却未曾想这日门一打开,一个身影便扑至他面前。
“艾宴!”眼前人仔细打量了他几番,才说道,“连清当真是小气,瞧你都瘦了几分!”
艾宴只觉浑身寒冷被驱散,眼前之人将他周身暖得舒服至极,惊讶之余忘记回他话,直到朴宁拍拍他脸,艾宴才问道,“为,为何你……”
朴宁笑嘻嘻说道,“如此都是小事,见到我你不高兴么?”
艾宴见他浑身上下无碍,知他伤已经好了大半,心中却仍旧是疑惑万分,“陛下如何准了……”
“难得见你一次,为何句句不离那混蛋皇帝。”朴宁置气坐到一边,揪着身下毯子不说话。
艾宴见他气鼓鼓的样子亦是深觉不妥,陛下从不会做损益之事,只怕其中亦是有几分他们都无法知晓之曲折。唯一令人庆幸之事便是眼下看来,陛下对“安宁王”这人质仍有几分利用,他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罢了。不过朴宁性子要强,陛下亦是手腕强硬之人,只怕这二人迟早会闹出什么大矛盾来。
朴宁见艾宴不说话,还以为方才的话说得重了,急忙挤到艾宴边上,“那狗皇帝今日答应要放你出来,如今都早春了,不如我们出去看看如何?”
艾宴见他眼中亮光,不好拒绝,回身取了袍子,“虽是我不大想去,不好薄王爷面子。”
朴宁急忙拉过他,“我们去碧海堂看看如何?”
艾宴一惊,碧海堂,他可知那里是什么地方……
“陛下,张麒带着沙陀兵如今才到乾州城下,盖青墨在云州盘踞。”
“嗯。”连清停下手中笔,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这几日不可放松。艾宴可有什么动静?”
“今日,质子与他出去游玩了。”
“嗯?”连清声调上扬了几分,不过是第一日想要将艾宴放出而已,他倒是消息灵通的紧。那日假戏真做一番,朴宁已然安分了不少,却总是私下里做着什么小动作,甚至与张麒通了书信。他倒是当真是小瞧了这个有头无脑之人。
“他们,去碧海堂了。”
黑衣人只觉连清忍着怒气,冷声说道,“是么,他倒当真是胆大包天了。”
“艾宴。”朴宁顿住身形,神情不似之前热切,冷然的说道,“你可是盖青墨胞弟?”
艾宴见他突然提及此事,吃了一惊,“既是你知晓此事,我便不隐瞒你。”
朴宁见他默认,心中了然又多了一分,亦是明白了许多事端。“连清知道此事?”
艾宴叹息,“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事,所以我才离不开穆云。”
朴宁疑惑问道,“为何?”
艾宴苦笑几分,“日后自然会知晓,此刻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朴宁虽是疑惑,听艾宴如此说亦是没有开口再问。鼻尖恍然闻见一股香甜之味,再看眼前分明是一座式样极其考究之庭院,在这草原之上显眼万分。楹联之上书写之字狷狂异常,朴宁仔细瞧了,才看出那字写的是“思念御外之策,必以治内为先”。注
向内望去,庭院中竟然开满了不知名状之花,香味沁鼻,想必便是其中传出。
朴宁抬脚就要向里走去,被艾宴拦住。“你可知碧海堂是什么去处,竟敢如此贸然前往?!”
作者有话要说
思念御外之策,必以治内为先注此来自于鄙人最为崇拜之人,阳明先生《案行各分巡道督编十家牌》
连清哼,竟然连偶像都开始剽窃了,这人是多么的无耻。
朴宁啊?我还以为是你写的呢,原来不是啊。
连清她的偶像就是我,那就是我写的。
大王你能不能要点脸!!!!!!!!
第24章 往事如烟,旧事如梦
朴宁不解的看着拉住他的艾宴,“又不是凶宅,为何你如此紧张?”旋即换上别有深意表情,“难不成这里是连清金屋藏娇之处?”
艾宴点头,“你如此说亦是没有错误,这里之前,是三皇子住处。”
朴宁讶异至极,金屋藏娇,三皇子?!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刚被掠到穆云之时,那暴君分明问过自己可否见过自己三皇兄一事,自己又如何会见到他兄长,除非,急忙问道,“这个,三皇子,可曾出现在鸣祁?如今不在穆云不成?”
艾宴表情忧伤了几分,“嗯,三皇子魂落鸣祁,如今五年了。”
朴宁皱起眉头,“方,方才我问你可是金屋藏娇之处,你,你说是,这里,难不成当真是困着那三皇子魂魄?不对,连清,竟然爱慕,自己兄长?!”朴宁只觉心口烦闷,不过死人罢了,连艾宴都如此护着这宅院,他倒是要看看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艾宴还未来得及回答,朴宁已然怒气冲冲先他一步走入了碧海堂。艾宴拦之不及,只能紧随他身后,“我们还是快些出去的好,免得陛下一会儿来了又拿你出气。”
“哼,此等龌龊之人,本王还以为他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呢。”朴宁冷哼一声,越往里走却越觉得心口砰砰直跳,不知是因为要得知连清之秘密,还是因为他事。
结果二人刚进入主厅,朴宁便被案几上方挂着的画像惊呆了。
“木偌池……”
黑衣之人一走,连清方才的怒气才发泄出来,直将手中毛笔硬生生捏成两截,胸口剧烈起伏了许久才平缓下来,大步流星的出了大殿,骑上马便疾驰而去。
那鸣祁质子当真是不知死活,不过是将他当做诱饵罢了,竟然几次三番的弄一些小动作,当真以为少了他鸣祁便不会落入自己手中么!连清马鞭抽得越发急,坐骑亦是感觉到他怒气,四蹄生风向着碧海堂而去。
艾宴惊奇,“你竟识得三皇子?”
朴宁愣神,“这分明是鸣祁赤合将军之相貌,难不成你们三皇子竟然与偌池长得这般相像?”